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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你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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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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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宋括扬声大笑,笑得很是张扬:“要怨就怨最是无情帝王家。连同你——最后也是会为这片大好河山而醉!”

    “不!我不会!”子西急声大吼,她才不会那么残忍,为了永保帝位,为了虚无的权利而杀害自己的亲人!

    “不会?”宋括好笑着,忽而一伸手就捏起了子西的下巴,看着她清秀脸上的泪珠,他的心划过一丝颤动:“站在权利的顶端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原本你不会做、不屑做的都做全了!”他善意地教导她,她全然无视。他叹了口气,想要抱着她出御辇却被她阻挡,他转身掀开黄幔,明亮的光耀眼刺了进来,子西不得不眯起了眼望不清光线中的人:“整理好出来,宋逸还在等呢!”言罢,子西便看见那一个亮光中的身影飘忽而去,黄幔瞬间遮盖了下来,御辇内光线又灰暗了下来。子西放下曲着的双腿,在听到碧水担忧的呼唤后,才咬着牙擦尽脸上的泪痕,整了整这十二凤袍,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才掀开黄幔,触目一片耀目的光亮,还有飘扬的旗帜,黑旗黄字里那“宋”字显得格外遒劲豪爽。子西再睁眼适应着明耀的阳光后凝视着那黑旗,忽而想到了旗中那字曾与宋逸一般豪阔……

    “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吾疆福延天寿广阔!”轰隆隆的呐喊声震响天地,子西跟在宋括身后,小心翼翼。先前的惊吓已使得她浑身疲乏,亲耳闻听宋括要宋逸死的讯息更是令得她心中悔痛。若不是因为她,恐怕宋括不会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吧。她一直把“害死宋逸”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仿佛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祭天台,位于皇宫外西郊三十里的二虎山下,相传黄帝时玛法王曾派座下左右护法亲领二虎兽前来向黄帝宣战,不料黄帝只战一天便利用群山优势将二虎兽困住,左右护法愤怒难耐下利用妖法夷平群山,但同时二虎兽也死于山崩地裂中。左右护法迟迟不愿相信身聚强大妖力的二虎兽为何会被群山困住,又为何会在他们夷平群山中活活埋于其中。然而,黄帝却笑得很坦然:“有心流连二虎山,无意重回妖中道。”于此,这座山便从那时起被命名为“二虎山”,而人们也相信二虎兽的存在会让黄帝知晓人间的悲喜,便而将此处作为通天直达的祭天台!

    九九八十一根白玉雕龙柱直C天际,从子西他们步入通天们时,便赫然望见茫茫士兵跪立两旁,中间天云道左右各矗立白玉雕龙柱,两柱之间宽可站足士兵十人。从宋括踏上天云道上的红绸毯时,祭天台左右两方擂鼓阵阵,号角长鸣,跪立两旁的士兵整齐举起长戟直C天云,连戟落地也同声而起,呐喊声更是一浪盖过一浪。气势雄浑威仪,撼怂高云!

    一百零三步,子西惊讶心数着走这天云道的步数。她并没有以她现在行动不便的步子为准,而是以宋括的步伐为准,整整一百零三步。更令子西讶异不已的是登云级竟是八八六十四级!也就是说这里的构造是外强内弱!爷爷曾说过风水间无外乎是Y阳五行,借以太极两仪四象八卦推演算得虎X龙潭。而其中以帝陵位、祭神祗两处构造最为奇特。祭神祗以绵福疆土、兴国安邦为主,主取虎X,生猛擒兽之意。而通天们宜取祭天台正位,以一百零八部端为天云道正数乃宜。左右耸天长柱应取九人为柱间宽,共两百零一柱。登云级乃天子朝天祭福之级,级数不宜少于其他正数,至少也要在两百零一的基础上再加上去,以示高可俯瞰四方大陆,威可震慑原外蛮夷,强可敌杀虎胆中将,定可安抚中原国民。当然走这么长的路至少要好几时辰,所以秦始皇首创祭天新式——驾千里良驹风驰代步天云道,而登云级则令内侍抬辇而上。但中途活活累死内侍高达十余人。

    “祭天神司朝承天命!”传令内侍在宋括与子西登上祭天台后,下令停止擂鼓、号角。待宋括和子西稳坐高位后,祭天神司缓缓步上祭天台,在靠近祭台前时,便缓身而跪,口中念念有词,三跪九拜,每一拜间双手合十抵于额头,以此示代天子行跪拜礼。子西木然望着那名神司,心中不免笑道,若他真是神司怎会不晓得此祭天台的构造实为蛟渊,群龙无主,难以驾驭,蛟龙生焉,龙难胜蛟。或许此次宋逸必败无疑……她的心黯淡下一丝颤痛,她抬眼俯视祭天台下茫茫人首,却看不见那个墨绿色的身影,却看不见那个于众人中总一视而知不同的男子。

    神司终于三跪九拜到宋括面前,宋括威武而视,十二旒白玉珠不动丝毫:“善。”强有力的一字,神司若受天命,缓缓起身,步向祭台,台上摆满各式神器与祭品,尤以三牲摆放最为瞩目。祭台前有一神鼎,神火起始,底下士兵举戟高呼万岁,震耳欲聋。忽而,神司举手朝天,掌面朝上,示意承天之命,众士兵皆停止手中举动及呐喊。随着神司一声洪亮的高喊:“祭天大典开始——跪——”众将双膝抵地,行天礼。

    神司从祭台上捧起香木玉盒,缓缓走向宋括,跪地奏请:“请圣上亲启天谕!”

    一旁子西一笑,嘴角一扬示意对神司这个伪神G的不满。然而,全被宋括扫入眼底,他深沉的嗓音遂开:“帝后懿德,福祉祈降,后之聪慧,实为天承。故量后之懿德,芳穗神德,呈启天谕,实是为宜。”言罢,别有深意地望向子西。

    “请皇后为出征士兵降下天谕,庇佑将士勇猛如虎!”神司转而跪向一脸迷茫的子西。

    子西并无多言,深知今天宋括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一直坚信她跟宋逸有过什么,说实话这个问题她也曾考虑过,可是如果摆在你面前的一个对你冷冰冰的表面丈夫跟一个对待你无微不至的男人时,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轻易做出选择。就算没有R体出轨,至少精神出轨也是无法避免的。

    “啪——”子西伸出并无涂任何豆蔻的纤指往扣锁一掀,轻轻一开锁声便传递出来。宋括并无任何表情,回望底下众士兵。

    “请圣上亲读天谕。”神司转向宋括,宋括大袖一挥,潇洒而前。子西也在神司的示意下跟上宋括,同行而到神鼎,只听宋括高声读曰:“承天秉风,受诏启土。天佑国中,地横庐户。参申相望,斗牛直护。列君布车,愿天相佑。茫茫坤宇,生人何难?祈址天下,国泰民安。同天相普,与地相安。列君不才,布车皆兵。苍生无辜,戎马落离。灾祸天人,草芥国民,愿天生悯,祈佑吾国,旗开得胜,万民齐呼!”

    子西从来也不知道宋括沉声朗读这祭文竟会如此沉重雄浑,回响在整个祭台,充满蛊惑的魅力。宋括读完天谕后,将手中的天谕缓缓投入神鼎,众人屏息看着神火逐步化开天谕后,神司手一扬,台下众人重又高声呐威,手中长戟整齐摆正,擂鼓重鼓,号角复鸣。如平地风雷轰轰直响间,宋括嘴角一扬,向子西伸出了手。子西望着宋括强有力的大手,忽而一滞,刚刚也是这只大手轻辱了她,她出神却不伸手也移不开步伐,整个人全陷入这气势磅礴的壮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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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相去万里(3)

    “帝后懿德,吾国福德,上天降福,祈赐苍生!”底下的士兵随着神司的念词而跟着吼了起来,其声如雷。隐隐间,子西耳膜震得生疼,望着宋括依旧没有放下的手,她第一次看到十二旒白玉珠下他眼神的热切。

    “正角该登场了。走吧!”宋括迟迟没等到子西的回应。以为子西是在无视他的帝威,因而强将对他有惧怕之意的子西揽回怀里,架向帝后座。

    “什么正角?”子西被今天宋括的怪异言行着实吓倒了。她真的害怕,对着这样一个Y晴不定的男人,到最后她还没被那群女人害死,倒先被宋括给吓疯!

    “你的情郎!”宋括狠狠吐出,子西浑身冷僵。察觉到子西的安静,宋括原本稍微柔和的目光重又露出锋芒:“怎么?担心你的情郎战死沙场恨不得也一同跟去吗?”

    “宋括!”子西忽而低下声,埋下脸,脸线不定:“我累了,我好累,你能不能放过我啊……我好累你知道吗?”

    在听到子西疲惫喊出“累”时,他揽着她的手一顿,连步伐也慢了下来,她累,他又何尝不累?然而,在听到她恳求他放过她时,他放在她腰际的手比原先更紧地拥着她,恨不得直接将她融于他身上形成一体,这样她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办不到!”宋括咬牙冲着她的耳垂吐出气息,而后将她安于后座上,他则正迎摆袖豪迈坐于帝位。

    神司见帝后皆入座,高声道:“逸王及众将上台听封!”

    遥远的一声,穿透子西的神经,她终于知道了宋括的意思,她马上就要见到了宋逸了,也马上就要永诀。这原来就是宋括所谓的“最后一面”!遥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在皇宫的宫道中,她那双绣鞋引发的“谋杀”,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一双绣鞋也能将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引来她身侧,只可惜身份的差异注定了他们情深缘浅——

    “大胆!放肆!可恶的婢子!还不跪下!”那时几乎气爆了的宋逸依旧那么想天上的耀日,绝美而耀目,高贵而清爽,特别他那如新生婴儿般白嫩的脸庞真的让人手痒痒的,事到如今,她真的很想摸一摸他的脸,勾勒出他笑若星辰的弧度……人生若只如初见,要是永远都只停留在那一次就好,她永远不必背负那么沉重的“杀他”之罪,也永远可以看到那明亮的笑眸……

    “臣弟、属下参见圣上、皇后,愿吾军得胜归来!”宋逸和一干众将齐齐跪倒在子西和宋括面前。子西听着他们后面的话觉得好笑,就算打胜战,宋逸也回不来了。宋括不会让任何威胁他帝位的不利因素存在,就算亲兄弟也会痛下杀手,至高无上的权威前,宋括永远只会选择弃所以于不顾。那么什么时候等到她利用价值完了后,她也会被无情杀掉……

    “起。”宋括斜视了下子西的出神,以为子西是在为宋逸而伤怀,不禁胸中明火直烧。

    “谢皇上。”

    “众将听令!”宋括在宋逸他们起身后,立马下令,宋逸他们重又跪倒。直到第二次的跪倒声响起,子西才回过神来,定睛注视了那个果然跟那些将领不同肤色的小白脸!

    “尔等承天圣德,携吾……”

    子西不记得也不清楚宋括究竟文绉绉地念了些什么,当她的视线落于一身戎装的宋逸时,忽地想笑出来。她好想对宋逸嘲笑道:“你个小白脸,看吧!果然适合当小白脸诶,穿个盔甲,别人都一身茶色肌肤看样子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看看你盔甲下那白净的肤色,像进沙场的人吗!进美人堆倒是有你一份!”

    事实上,宋逸除了肤色与这幅盔甲不宜配衬之外,连他那副精致的五官和从未受过污染的星亮眸子都不适宜这盔甲。但是他的身子倒是撑得起这幅盔甲,只略微比那些悍将痩了些,不类他们的魁梧。

    “咳咳……”宋括沉声咳着,因为他从一开始宋逸上祭天台来,就一直不住瞄着子西。起先她的失神就算了,而后竟然是对着低下头跪倒在地的宋逸傻乐,嘴角的弧度那么明显,最后简直就是咧开了嘴,就差笑声震耳而已。瞄到这里,他不得不黑沉着脸干咳着,妄图拉回子西脱缰的思绪。

    “谢皇上恩典!”宋逸听到宋括的干咳声,急忙就往子西那里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嘴角咧开的“笨女人”,心知她肯定又惹祸了立马先给宋括面子下台。而后不由得哀叹了口气,他不在她身边,她能一切平安吗?他抬眼凝视,不自觉对上她的笑眸,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开心,不过能看见她笑,这一生再怎般也值得!

    “预祝吾军得胜而归!”宋括气得站起了身子,手臂一扬,宽大的袖摆忽而一晃几欲横膈在宋逸和子西的对视间。

    “谢皇上恩典!”宋逸回神,会心一笑,一笑足矣,此生无憾!随而与同行的将领领命而下,今此一别,永无会期!

    “等下!”子西仿佛看透了宋逸的惨然之笑,在他临下祭天台时,出声喊住。众将旋即回身,重又跪下。她看到他竟然对她跪下,初次见面时他要她跪下,今天这场诀别竟然是他对着她跪下,不仅仅是身份之别,更是他之意。

    “皇后!”

    宋括几乎大怒,伸手就揽过子西,子西拗不过宋括的力气,所以这次并不挣扎,一双泪眸紧紧锁住那垂下头的宋逸。风尖头里,宋逸披风尽扬:“宋逸,对不起……”

    宋逸缓缓抬起头,嘴角弧度轻扬:“珍重!”而后兀自起身,一干将领突兀兀地跟随主军将军而下级去。祭天台上,宋括满脸暴怒,子西双眼泪垂,一干内侍等如木头般立于原处。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祭天台上,呼啸的风声撕裂了子西哭声中所呢喃的诗句,自此,那个墨绿色的身影与她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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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夜阑风雨(1)

    熙忨二十一年鬼月末,同现代南方一样七八月份总是最热,触手都可及温热之感,子西素时最耐不住热气,遂而在没有空调等降温工具的古代,只能依靠每天浸泡在凉水以舒缓自己的燥热之意。然,宫廷中有个规定,宫妃不得冷浴。这一条足足让她的吩咐成为空文,毕竟住在西寝殿里,不是山高皇帝远,宋括只消睁开眼便可知道子西在做什么,更何况她要冷浴,在那群宫女眼中那不是成了陷害她们进内务司的“恶人”。所以那群宫女每次一听到子西要冷浴,便扑通扑通哭着跪满殿。

    “还是冷水舒服哇!”子西掬了些冷水往自己身后淋去,满身的舒爽。

    “娘娘您小声点!”碧水在屏风外面小声喊着。西寝殿那些宫女不愿帮她寻冷水,她只好求助于碧水咯,幸亏碧水真的很精明,每次总以擦拭桌椅之名偷偷提来冷水。而她也命令一干人等全退守殿外,才能美滋滋地享用冷水浴带来的舒爽。

    “好了,看风向也知道最近语妃受宠,皇上是不会过来的!那群内侍更是自皇上不再踏入西寝殿后就把我当空气了,哪里需要防范?”子西皮皮冲着一脸紧张过度的碧水道,示意碧水不必过于紧张。快两个月了,自从宋逸远征那天在祭天台上与宋括见过外,自此她便没再见过他了。甚至连回程的车架都变成另一普通车辇。子西登即笑了笑,明眼人都知道她定是要被宋括所疏离了。谁叫她在祭天台上口不择言呢?可是对此,她却很心安,若果那一句“对不起”不说口,她这一生都会良心不安。她不会成为类似宋括那般无情的人,所以她不能对宋逸无情无义。若没有宋逸,紫苏早就死了;没有宋逸,她便见不到宫外美丽的风景;没有宋逸,碧落的尸体必将横尸于乱坟岗;没有宋逸,她便不可能那么轻松处在后宫;没有宋逸,早在惠妃的咸合殿里她就命丧那个花瓶底下了……太多的没有宋逸,太多她今生欠他的恩情,太多她都无以为报。子西清楚知道宋逸当初乖乖束手就擒也全然因为她,若果他不那般转移话题,明示宋括要他死之意,或许宋括还只会当宋逸是个不懂事的王爷,只会以“与后妃乱”罪名定罪,然后纪氏一族铲除完毕没有利用价值的她也可以成为最后铲除的对象,以便不阻挡语妃顺利为后。然而,那晚宋逸清楚表明知道宋括的打算,试问一个骄傲独上惯了的帝王如何能容许被人试穿计划。于是“与后妃乱”这条罪名宋括也耍不欣悦,更没想到她还有可以令他取得战事胜利的价值,所以她很安全地暂时活了下来。而宋逸却还是得死,无论她怎么利用这种“剩余”价值来暂时挽救宋逸的命,宋括都会想尽办法让宋逸死!就比如像现在一样远赴沙场到时也许这一生宋逸连尸骨也都难以回来。

    “娘娘您也真是的!去求见皇上然后跟皇上软下口气些或许事有转机……”碧水叹气着,全然不理解子西的心境。

    “不用说了,皇上不来岂不更好,我洗冷水澡的事不就不被发现?”子西刺中碧水现在的要害,碧水不得不憋红了脸转过头去。

    “娘娘有些话碧水不得不说。”碧水倚着屏风,除了紧张注视着外面的情况外,还尽量压低声音不被人偷听:“娘娘跟碧落是不一样的,只要娘娘愿意任何权势都不是梦境,不会像碧落般……”

    “住口!”子西忽而用力击拍水面,水花溅的老高,同时水声大作!

    “娘娘恕罪!碧水错言了!”碧水应声跪倒在地,低垂着头,颤悸着。她一直不懂,为何子西心情变化总是如此迅猛,前一刻不是还有说有笑的,说着说着突然间就生起了气来,究竟她是触了子西什么禁忌?

    “服侍我更衣吧,我累了!”沉默良久,重新理了理自己思绪的子西毫无情感起伏地说着。碧水慌乱乱间只好呈上薄纱,先围住子西窈窕的身段,而后轻轻擦拭子西身上的水珠,服侍她穿上浅碧长裙,最后套上琐里碧绿裳。不知为何她总那么喜欢这些碧绿色,虽然这种颜色只会将她渲染得空山轻灵,却仍旧衬不起她骨子里的那份柔媚。

    “碧水,去传甲大人来。”子西坐上梳妆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亲手拿起梨木梳梳起了湿乱的发丝。

    “娘娘有何不妥吗?”难道是冷浴令得子西玉体微恙?碧水心里开始惶恐了起来。

    “没事。”仿佛看透了碧水的惶恐般:“我只是想见见叔叔。”

    “可是……”碧水为难着。子西眉头蹙了起来,却听碧水吞吐:“语妃娘娘……近来频诏甲大人……”

    子西眉头几欲纠结在一起了,心里也闪过一丝疑虑,不会是甲阛早已看出她不是他亲侄女,所以定然帮着她最后也是不讨好,继而改道叛离前去相助语妃了吧?一种孤立无援的恐慌漫上了心头,如果到最后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真可以吗?她摇了摇头,晃了晃全湿的发丝,滴水的发丝溅得几尺澄泥金砖花花点点。心中郁结之气难以消散,没有了宋逸,若再没有甲阛,她可以怎么走?今时今日,她不由自主地踏进了西寝殿,命运已不再若当初冷宫那般即便受尽冷眼但至少远离权利斗争中心,此时此地,漫看是荣华富贵,但她心里该比谁都清楚,死刑前的上路饭,吃得总是不安稳。

    “去请,多久也要等。”子西“啪”一声掌中含梨木梳手拍上了梳妆台,掌中的梨木梳生硬与台面相击,声音沉闷。

    “是!”碧水无奈道,转身提着子西用过的浴桶出了门去。满殿顿时空荡荡的,杳无人影。子西披散长发,望着外头的艳阳,心头泛起了股酸涩。宋逸那么爱漂亮,这么大的太阳他受得了吗?战场那里肯定不止简陋甚至连洗一次脸都不太可能吧,他竟然要在那里浴血奋战,想来不知是可笑,还是悲哀。

    “珠帘十里卷香风。花开又花谢,离恨几千重。轻舸渡江连夜到,一时惊笑衰容。语音犹自带吴侬。夜阑对酒处,依旧梦魂中。”当子西不知道对着铜镜发呆到多久,只知铜镜中原本就只反S她一人的脸到蓦地涌出一个墨色的身影时,她刚好吟诵了此词,也睁开眼回神看清了身后墨色的身影,那双三角眼永远闪着那么J佞的眸光。

    “叔叔说子西此词好不?”子西笑语盈盈,这个时代还没有词,甲阛若知道除非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他是否有可能是她的爷爷?若他真不知,那她也只好认命。

    “娘娘说笑,臣一介草莽何以懂豪词。”甲阛躬身行礼。

    “叔叔何以知之为豪词?”

    甲阛脸上并未有任何神情变化:“娘娘豪语,所咏之词并将豪派。”子西听完他不着痕迹的回答后,恨不得掐掐甲阛的脸,究竟他的脸是什么构造,为什么说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躁?虽然她看不懂他平淡的神色,但她知道甲阛绝对有事瞒着她,就例如这首词,她并未吟出前一句,而是截取第二句开始,若非熟悉苏东坡之词者何以懂得这是东坡居士的豪放词呢?

    “听说叔叔最近贵人事忙呐?”子西兀自拿起梨木梳重又打理起一头青丝,似乎她发呆真的发了不少时间,原本全湿的发丝现在几乎都已干爽。

    “食君之路,担君之忧尔尔。”甲阛说话总是这么滴水不露。

    “侄女近来身体极为不适,胸闷,气短,怒火腹中烧。”子西把以前的广告台词全搬了上来,双眸不住注视着身后那张佯装沉思的脸。只见甲阛三角眼一眯,单手捋了捋并无胡须的下巴,一脸为难状。

    “如此娘娘岂不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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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夜阑风雨(2)

    子西缓缓放下梨木梳:“没错。对于一个快死的人而言,生与死何异?”

    “娘娘何处此言?西寝殿富贵堂皇,容得下娘娘这潜水一凤。”

    “凤在天上,何来潜水?”子西嘴角忽而一扬,有意思,她真的觉得甲阛太有意思了!

    “是曰‘飞龙在天,潜水风龙’。然于娘娘而言,凤若沦水,何异于J,凤若扬翅,堪比飞龙。”甲阛似乎真的很实话实说。子西虽然不喜欢他把她比喻成J,但不得不说他至少还是说对了一点,她想死就会死得比J还难看!

    “叔叔说侄女该如何自保?”子西软下口气,好像真的不得不求助于他的建议。

    “娘娘说笑,臣何德何能为娘娘争宠?臣不过是来给娘娘诊脉,过后还得回凤仪宫瞧语妃娘娘的不适之症。”甲阛歉意道。然而,子西明白,风水轮流转,当初她表面上受宋括宠时,所有人都会围着她转。如今。一次祭天台的“疯言”事件便将她打落谷底,不用说最近西寝殿那些内侍看她的脸色多么怪异,连碧水正大光明拎着桶冷水进来,她们也当没看见,所以她才可以平白一天洗那么多次冷浴。

    “叔叔下去吧。”子西起身离开梳妆台,以为甲阛会自行离开,没想到身后的甲阛只是躬身送她离开梳妆台,却不见他离殿。见他一直留守屏风外,子西纳闷着,愁苦着一张脸,无限迷茫。她听出了甲阛语中之意,争宠。可是她不晓得怎么去争宠,何况当真要为了还是飘渺不定的“活命”而去向那个冷血无情的宋括谄媚,她无论如何做、不、到!

    “叔叔为何一直守在屏风那,不是还有语妃娘娘那儿赶着去吗?”子西语带讽刺。

    从雕花屏风中,子西隐约看见甲阛拜了一拜,听他朗声道:“娘娘诏臣来是为玉体不适,臣若不为娘娘诊脉岂不有失公职。”

    子西哑笑,步出屏风,直直就伸出了手臂,香藕玉肌分明展露在甲阛三角眼底。他缓慢移开视线,抬手搭上子西的脉:“娘娘,臣失礼了。”子西只当应付了事,不予理睬,心中却是万般不是滋味,除了争宠还有别的路吗?她争得过那抹那么高傲艳丽的鲜红吗?在她眼里,语妃才是最适合那十二凤袍的人选,她从来都不是那鲜红陪衬得起的!

    “王爷出军半季余。”甲阛淡淡道,子西几乎立马一回神,直勾勾望着一脸沉静的甲阛。自从宋括不再来西寝殿,她也失去了去东殿获得前线消息的机会,她心里担忧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喊着“谁叫你惹了皇帝不高兴,怪得了谁”。

    “……宋逸还活着吗?”子西不可置信吐出这一句,甲阛也惊讶着,立马抬眼不顾礼节怒瞪子西,原本搭着子西手脉的手也一滞几欲脱离手脉。

    “娘娘知道刚才一言后果由多严重吗?”甲阛怒视道。

    “我只想知道宋逸他还活着吗?”子西声音几近恳求。

    甲阛忽而扫开子西欲想相扯的手,怒颜着,那个样子几多与宋括冲她发怒时神情是一个样:“你想他活着,你就必须有牺牲。”甲阛沉下一口气,渐渐道。

    子西一见事情有转机,可以救宋逸便开心地应承下来,只要能够救他一命,就算要她把命还给他都无所谓,这样总归是死路一条的她才能很有价值地死去:“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甲阛见子西答得那么兴奋那么急切,不禁皱起了眉头:“上次‘万艮莫离’你自己怎么看?”

    子西心绪不宁,满心只顾着想救宋逸偿还欠下的情债根本就没听清楚甲阛嘴里“不重要的话语”:“啊?什么?”眨着大眼望着一脸严肃的甲阛,甲阛拂了一下官袍,冲天呼出口大气,才将问题又重复一遍。却没想到只得到子西傻着张脸:“很好啊!”这三个字的回答,登即转身欲出殿。

    “等等!”子西揪住甲阛的衣袖不让他走,他怎么可以话说到一半就走,何况上次话有说到重点,这次根本连边都没摸着:“叔叔是什么意思?”

    甲阛拂开子西的手,兀自跪地:“娘娘若再一心只念他人,就算娘娘再是潜水之凤,恐怕也难以飞天,最终自寻死路,臣何必浪费心力建议一只飞不上天的落水凤呢?”语尽刻薄,子西踉跄一步,却不得不沉沉撞击自己的心。

    “我没有!”子西被戳中心中痛脚,满脸火辣辣地别过脸去,双手收至背后。

    “‘花开又花谢,离恨几千重。夜阑对酒处,依旧梦魂中。’娘娘此句何解?难道不是思人之作?”甲阛挑眼望着神情不自然的子西。这首的确是思人之作,可是若果思人就为错的话,那么这首词是苏东坡悼念李白,那不是成了苏东坡与李白断袖之癖吗?可笑!

    “娘娘不答是因为知道此句实意,然此句被娘娘截取后吟还是悼念先人之作吗?”甲阛精辟一言刺破子西的得意。虽然子西怀疑,但不得不说甲阛所言和刚才自己对镜发呆的诡异之举是相符合的。甲阛但见子西脸色略微苍白,晓得已经抓到病脚:“娘娘不愿争宠,更不若说是亲自将恩宠推到殿外。一殿之门,圣上可以不进,但娘娘何以自困?娘娘若再执迷不悟,无法看透自己的心意,那么良人何在?”

    执迷不悟!良人何在?这两个词重重击锤子西迷乱纷杂的心!什么才是她真正的心意?她的良人又何在呢?到底是什么?思绪全轻飘飘了起来,她眼前浮现起宋逸的脸,那张总是对她扬起星辰般亮丽的笑脸,而后她看着宋逸的脸模糊,直到化成了宋括的脸。他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那一弯深邃的眸子却将她带回到未央湖畔,那夜他身着深蓝色服饰融于消沉的夜色中,她至始至终都没发现她跟他其实有着同样的“伤”,谁也悲化不了对方眼底的伤情……那一次开始她的心就慢慢向他靠拢了吗?所以不知不觉才会总是想与他作对,只不过是因为渴望被他视线所锁牢的不自觉野心,那么他最初就看出来了吗,她不自觉的“欲擒故纵”……

    “你会后悔的!”当时宋括坚定道!这一声也将她从关于宋括的梦境清醒了出来,她无法面对!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括的不守信、宋括的无情……这样的良人她真可以相信吗?可是为什么她的泪不停地流下,雾气弥漫间总是看见他像个孩子一样无日无夜地守在榻旁,说着幼稚的话,说着触及她心里的最柔弱一层的感动。这个男人总是再给予她喜欢他的冲动后,冷冷将她抛向地狱!不!她不会爱他!他不是她的良人!

    “不!不会的!”子西忽地抓狂起来权当眼前是幻境,她急切想要撕毁幻境。发狂地胡乱挥舞着手,乃至大步跨去,伸手就往梳妆台上胡乱抓起东西就冲着四面一扔。甲阛惊忧,上前想制止子西,却不料被子西当作恶鬼,毫不留情地抓起实物向他一扔!甲阛也不避,任由梨木梳砸到额际,光滑的额际立马现出了血来,子西瞥见才惊惶地停住。双手摆在胸前挥着:“不……不是……我……对不起……”当一切脆弱源自于心魔时,弱小的身子如何承载得了莫名的异举?子西还未体会到这一点便望着一直流血面目狰狞的甲阛,惊骇地以为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就像那天棺木日那时,她窒息在幽蓝的地狱焰火中,被来自另一世界的一只有力大手所抓牢,迷糊间的一瞥那狰狞夜叉之面如同现在流血惊骇的甲阛……

    “啊——”甲阛依旧缓缓向子西走近,看着他伸出的手,好似那日蓝色火焰中的大手,她直觉回到棺木日那天,幻境与现实彻底重合!她冲动害怕地失声喊叫了出来,身子不住往后,却浑身无力而绊倒在屏风处,尖叫声持续,似乎想将那日棺木里不能喊出的悲鸣一次补足,耳膜震得生疼,当她干张着嘴再也吼不出半声时,过度惊慌终于使她失去了意识……

    “花开又花谢,离恨几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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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崇芳之女(1)

    天很Y,Y沉沉望不见一点希望,失色的古宫墙中两道影子却分明。子西徒步走在这个Y沉的宫道上,她不知道她要去哪,也不知道她为何来?她实在走得精疲力尽了,扫视着空荡压抑的四方却只看见了两道影子,就在她前方不远处。为什么Y沉的天会有影子?她还未来得及用混沌的脑子思索时,便抬头去看城门楼上那两个人……

    墨绿色衣袍华贵飞扬,他脸线明媚,眸光如S散乌云的太阳,脸上似笑非笑间一股华丽的气息张扬,然而,子西陡然觉得他那么陌生。特别当他举起手中的剑指向对面身着蓝色劲装的男子时,他不再笑得那么温煦犹如春风,反而J险,双眼似眯非眯间戾气横溢。子西的脑海翻搅着,她觉得她应该认识他们的,可是为什么头脑里混沌得硬是翻搅不出他们的讯息呢?他们是谁?这个问题她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默默回念默默*问,可是只会令得她头更加痛裂不已。她蹲下身去,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想冷静,可竟在墨绿华袍男子出剑刺进蓝衣男子胸膛那龙吟一啸间呆滞住。为什么她明明强烈地感知着她与他们之间扯不散的缘,却为何看清了墨绿华袍男子的脸竟忆不起他们来……他们是谁?为什么要互相残杀?

    “为什么?”那么深沉的嗓音划烈子西死沉的心。她也好想追问为什么。然而没有人回答,子西放下手,将头抬了起来,但见面向她的墨绿华袍男子闪着诡异的笑,将剑从蓝衣男子身上飞速拔了出来,一时间万籁俱寂。子西看不清相对于她而言背立的蓝衣男子的脸,望着蓝衣男子那宽广的背,她忽而心头一股颤动,是什么情愫她说不清,只知道云层剧涌时,飘下了点点的血雨!没错,雨是血色的,鲜红得如同从人体中汩汩涌出的鲜血,她伸出手接住了那一滴滴温暖的血雨,却在抬起头一瞬间,心神崩溃!

    “不!”子西空张着嘴型,喊不出半句话,她眼角盈着泪,混夹在血色的雨中,她空D着眼看着原本在城门上方的蓝衣男子反身栽落了下来!血色的雨不住从蓝衣男子的胸口洒出,点点血腥几乎全点绽在她冰冷的泪脸上,她挪动嘴唇还是发不出半句。她睁着大眼,看着他宛若寻死的傲鹰,连最后一丝骄傲也不愿割舍,豪洒如鹰振翼般张开双手,蓝色劲装没有多余的飞扬,干脆利落地划空而出,触目全是他冷峻脸面上的傲气,他没有带上任何一丝恨意,也没有任何的一丝悲惨,反而面容上尽是一股解脱。她疑似自己眼花,那么短的坠落瞬间,她竟然看见他在笑,而且笑得恍若冰雪融化后复苏的温和……

    “不要忘了我……”深沉的声音贯穿在子西耳旁,除了呼啸而过的狂风她便只听到蓝衣男子坠地的沉闷声响。她愣愣站直于原地,刚才她看到了他向她伸出了手,可是她的脚顿时如灌铅,沉重得划不出一步,她惊骇地看着漫天的血雨停住,傻愣地看着蓝衣男子那嘴角的弧度。蓦地!她的头脑一下如波涛掀狂,腹中一阵绞痛,万千虫子啃噬,她难受得躬起了身,嘴巴紧抿却止不住腹中翻滚的猛势,她伸出手捂住嘴面,却在最后一刻没能坚持住,喉咙干哑得提出一声便是口鲜红的血!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子西惊慌地看着手中的血,特别是在那墨绿色身影覆盖下,锋芒之剑生生刺穿她的娇体时,她祈求地望着他。她握住墨绿华袍男子执剑的手,热泪滚动,嘴唇因为从腹部不断甘甜涌出的血Y而抽搐不已,她好想求他放过她。却在抬眼祈求他时触及他那双死潭般的暗眸,没有任何不舍,没有任何的怜惜,只有戾气,最深的杀戮。她握着他的手腕感觉到冰冷,犹若坠入冰雪圣境的酷寒,她眼角滑下最后一滴泪,开口声音颤抖:“为什么……”

    “唍——”一声,利剑拔离躯体回到鞘中。墨绿华袍男子邪笑着看着子西缓缓扑倒在蓝衣男子身上,而后补上一脚,以宣示胜利者姿态。她闭上眼,背上贴着墨绿华袍男子的冰冷,前身却感受到蓝衣男子永恒不变的温热!忽而,天地旋转,上空乌云散开,被遮蔽多时的太阳重又照耀人间,她终于看清了蓝衣男子的脸。一如往昔的冷峻,一如往昔带伤的脸线……慢慢地,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因着底下蓝衣男子的温暖而彻底弥合回来。记忆回溯,她最后一次睁开眼看清了底下的人,张开口却只涌着血,徐徐滴落在他俊秀的面庞上,泪眼朦胧地挪动颤动的手最后拥着他。

    “括……”她的脑子开始搅裂开来,控制不住的害怕在他温热的怀抱中渐渐平稳,直到困顿得失去了所有景象。天地万物只余下他曾经深沉的嗓音回荡在她疲惫的脑海,她无力地叫唤:“括……”思绪飘然回到最初,她才晓得原来最初未央湖畔的男子早已用那一吻封住她今生的眷恋——

    “你怎么会有我的风筝!”

    “风筝?是你的?”

    “废话!难道还是你的呀!”

    宋括望了望怀里的风筝,轻言道:“真是有什么人就有什么东西。”

    她被嗔,起身,大跑过去,抢回自己的劳动成果。“那你还拿着!”

    “这个破烂东西谁稀罕啊!”口气霸道,他一伸手抢回风筝,转手扔了出去。

    “你——”她气结地捡起风筝,宝贝着,微怒的眉眼上挑,对上他流光的彩眸。

    “你是谁啊!”她烦闷地抹了把脸上的泪。

    他故意不回答子西的话,反而一步一步*近,想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警惕心强的她也一步一步往后退。但随着他宽大衣袍的掠起,她竟害怕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她暗自拂了把冷汗,衣袍里难道有兵器?他不会想杀了自己吧?

    “那你躲什么?”

    “是你走过来想干嘛!”

    他一滞,收回了手,忽然笑了:“你说想干嘛?”

    “是我先问的诶!”

    “一定要答吗?”

    “我允许你不答么?”

    他赞赏一笑,“允许?”仿佛很好笑般……

    “死色狼!放手!”她被他忽然而前的举止吓着,本能指使空着的另一手忙拍打着他的手。他不吭声,只用灼灼如火烧的眸子把她的样貌刻着。

    “你弄疼我啦!”她这一喊却让他眼底的欲火“嚓”地燃起,他不仅将她手抓得更牢,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见她抬首便迫不及待以吻封住了她的樱唇。深情、温热,他霸道深吻,轻撬起她的贝齿。任两人共同沉沦在黑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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