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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特别“点名”的户正使王韶心知不妙,却不得不挪着自己的双膝至裘大人身旁。“臣在。”
“若户正使此刻为礼司使,朕与容华驱离纪太后而凌越上国母凤榻是违何礼法?”
“这……”户正使难为着。
“为人子者,父母存,冠衣不纯素。”宋逸优游道:“看来朕是连让母亲睡上一榻也没实现啊。”
“微臣知罪。”有眼力的人都知道宋逸说的是何意,因而众臣再次一呼。
宋逸忽而笑着,众臣诡异地抬头瞄了一眼:“禁军统领今日已押解刑部等候处理。至于坤凤宫一事……”宋逸忽而往龙椅椅背上靠去,舒服地笑着,眼神却十分凌厉:“朕只处罚了个禁军统领似乎不足以向天下人交代。朕三申五令国殇之际暂无合卺之愿,众臣似乎对朕尤为关切,变通为朕精心牵搭着,以至于昨日国丑呈现,众人眼皮底下朕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信不义之君,那么何以平天下,对着吾宋国国民厉声一句!”
“皇上明察,昨夜之事微臣真不知啊……”裘大人不打自招。
户正使王韶也及时回应:“回皇上,臣等尽忠职守,昨夜之事恐是被小人欺诈了去,望皇上明察,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宋逸听到“公道”两字,双眼眯了起来:“就朕所知,东南封地上的众多封臣最尚‘正统正德’。朕还以为同为封地之臣的户正使也会如此认为呢。”
宋逸登基前的最大障碍莫过于这东南封地上的贵族重臣后裔。他们所坚持的正统并没有在宋括的时代里发挥过多少作用,拥护也罢,中立也罢,不过只是在飘摇间努力争取家族势力的兴盛。而宋括却早已得知他们的预谋,处处施加压力,迫得他们不得不收敛住锋芒,不敢做出太出格之事。等至众人拥护自己为新皇时,所谓的“正统”又大摇大摆挺显出来了,他虽然继续厚封他们,但他们的行为短短几日已越来越让他不得不快刀斩乱麻。
“臣……”
“吏司使,还记得尔宋史氏为何加封国姓吗?”宋逸慵懒着声音,然后那里面有着不容置疑的帝威。
宋史征愣了一下,背后的冷汗又多涔出几重。他瞧见前面两位跪着的大人,自己心中也了然了不少。东南封地的重臣里就属他们三人官品跃至最高处,分占六部之三部。其余的封臣就算能够离开东南封地来到苏城,官品也低,唯独原本就在东南称大的这三大家“裘”、“王”、“宋史”。如今,裘大人因为裘怀臻成为最主要的矛头,而一向互相支持的三大家必然因为失去裘氏一支损伤不少。谁都心里明白宋逸谁不揪出来询问,偏偏就点他们三人,看来宋逸早已将他们三大家合为一流了。与其说宋逸是气急败坏有损龙颜地怒斥裘大人,还不如说是趁这一次机会好好杀J儆猴,更或者是要连根拔除他们。毕竟伤太后、宫妃,陷害皇上、损害“正统”,就算宋逸不追究,恐怕西南纪氏、北方新军、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
“回皇上,臣永生不忘先皇恩德。”宋史征说得很正气凛然的样子,却令宋逸一个瞥眼示意不屑。
史氏一族最辉煌的时刻是在第十三代皇帝宋钦帝在位时候。据闻宋钦帝生性懦弱,与强悍的王弟相差甚远。然而,王弟毕竟庶出,先皇更是无意立其为帝,便多番挟制其权利。即便宋钦帝临朝,王弟仍是狼子野心。而遗命大臣皆受挟制,不想唯独宋钦帝的妻舅史思明暗中领受密令领着所有禁军挥军闯宫,生死之战下才将宋钦帝救了出来,同时先皇在世时所谓的“正统”已立,王弟即便手握重权,但最最重要的全国兵权却不在他手里。光凭心腹势力和一部分禁军始终不足抵挡从四方用来的全国大军,最后也不过在所谓的“正统”面前丢了一条性命。
而救驾有功却因公殉难的史思明,几代单传如今也仅留下个遗腹子,不得不让宋钦帝泪然。于是,宋钦帝便为史氏一门加封国姓,并赐东南封地,厚禄丰食,永世延绵。而所有这一切随着宋钦帝的驾崩,代代新皇的即位,所谓的“正统”慢慢在被消失殆尽。而史氏一门曾经拥有的荣誉终究会是一个笑话。宋史征迫不得已只能这么宽慰自己。
“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宋史征挺直腰杆*迫自己勇敢越礼抬视下这君临天下的王,却发现宋逸的嘴角一直是噙着的,笑意明显,是讽刺,还是略微的赞赏,他便不得而知。只知道那天的早朝分外的难熬,浑浑噩噩踏出那九宸殿时背后手心全是可以滴下来的汗水。从今后,他便还是史氏弟子,只不过加封的国姓去掉了,就如同他今后的免死金牌被夺回了,剩下的厚禄他还能消受多少?几步过后一个趔趄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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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外看着好戏的黑衣人和子西看到早朝散去,被拖押着走的东南贵族只有礼司使、户正使二名官员,心中也便了解了个大概。
“真没想到他会这么浪费你的一番苦心。”黑衣男子假装可惜道,然而子西从他的口气中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好可惜的。
“愚忠之人对于宋逸而言,是最需要的。”子西托着腮不自觉道。其实宋逸也根本没浪费她多大的苦心,她不过是帮忙打下手而已,真正这出戏的主导者还是宋逸自己。只是深知宋逸一向孝义为先,此次连自己的母后也可以牺牲,不由得让子西一阵气闷。
望着天上的红日,子西感叹声起,视线紧紧盯着前方宫殿回廊中那抹明黄的身影。几日不见,如此近的距离,她想唤住她却没有出声。望着意气风发的他不再穿着那高贵的墨绿华服,反而着此种令人退避三尺的明黄之色,子西陡然觉得晃得人眼花。看着他刚解决了东南封地上贵族的问题,信心满志的模样,她的小嘴莫由来扬了起来,想笑想唤住他,却发现自己一抬手间,所谓“如此近的距离”是天下地上的距离。终于在回廊拐角处,宋逸消失了身影,而子西则落寞垂下了手。
“他要去感谢自己的母后和妻子。”黑衣人看着子西患得患失的样子,讥诮道。
“他该感谢她们。”子西听着黑衣人的讥诮语气也附和着。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就算她暗骂宋逸,就算她气得直跳脚,又能如何。她相信纪太后和纪凌萱都是自愿为宋逸牺牲,布下此局来削弱东南封地上的势力。只是过程难免令人不忍睹视。是不是一旦坐上了龙椅,为了权势就什么也都可以牺牲,包括自己的亲人吗?思及此处,子西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纪太后站在火墙外对着她笑的情景,那情景自从前世的甲子西曾附在她身上起就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就好像这个画面是前世的甲子西拼命要她去寻求的解脱。
“那里安排好了吗?”
“哪里?”黑衣人反问。
“还要装傻?”子西挑眉哼了一哼。
黑衣人忽而笑言:“就等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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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凤巢美梦长女怨(1)
水水祝大家中秋节快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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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璀璨若霜华,坤凤宫寝殿内堂里,凤榻上的纪太后一脸疲惫。缭乱的鲛纱随着未阖紧的窗缝中涌出之风款款扬起。寂静的内堂中,一直伺候着纪太后的苏沫忽而也沉沉倚在一旁的墙上,而后毫无知觉地滑落到地面上,整个人扑倒贴地却还是没有醒来。
纪太后躺在凤榻内,手枕着自己的侧额,不知为何今夜一直无法入眠。隐隐间听到一丝声响,她轻抬眼帘微微瞥到苏沫倒下的影子,顿时双眼倏地猛睁开而从凤榻的那一角度望去,竟然发觉整个内堂无半个人影!让最骇人的是自己所处的地方不再是夏宫坤凤宫栖凤殿,堪堪正是在早已毁于大火的禁宫芙蓉殿里!
轰!
那一刻纪太后所有的冷静全抛却了,冷然震了一震,浑身抖擞一阵坐直了身子来。环视左右,竟然还是禁宫的芙蓉殿!
“怎么回事……来人啊……”纪太后忘声大呼,却发现四周静悄悄的。这一定是个梦。纪太后努力劝服自己,当她正犹豫是要继续躺下渡过这场噩梦还是要勇敢去冲破时,一阵痛彻的惨叫声尖利之声彻底扯断了纪太后的犹豫意念。
“啊——”
那是个女声,一个非常惨的女声厉叫。这一辈子,她只听过一个人女人在临死前那么痛彻地喊过。就连后来她大半辈子的宫斗生涯中尽数的宫妃被她陷害至死前,她都不曾听到过那些人的惨叫,因为她并没有亲身去参与。唯一除了那人……心念至此,纪太后总算略微晓得了那女声为什么会听得那么熟悉了……
“呼——呼——啪!”
尖厉的一声强硬夺走了纪太后所有的思绪,她惊骇地看着那些窗扇不住地拍打着窗框,风不停从窗外涌入,随着窗扇拍打声越来越尖厉,纪太后隐约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在风声中窸窸窣窣,却听得那么熟悉。她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梦,那人早死了,就算要来寻仇,何必挑在今日。二十年了,那人恐怕早已化为了一团泥了!
“谁!出来!本宫不会怕你!出来!胆敢再戏弄本宫一次,本宫定让你连鬼也不如!”纪太后口中强硬说着,同时她慢慢移下自己的双腿。脚尖一及地,触碰到的冰冷生生令得她整个人一吓,慌忙望了下那地面,没看到任何恶鬼扯腿后才赶紧套上自己的履。然而,那陌生的质感一覆上自己的脚面时,纪太后一顿。双目充满着不敢置信,她的双手紧紧揪着床沿的锦衾,深深呼了几口气后才慢慢将自己的视线锁住那双绣鞋。
荷花!竟是荷花面的绣鞋!
“怎么会这样……”此刻,纪太后额头上的冷汗又多了几重,她双眼空D地站起身子来。视线明明是落于这一室内,可是所触及的东西竟然让她产生虚空的错觉。随着风的灌入越吹得人眼生疼,纪太后伸出手挡在自己眼前,呼啸的风在她的耳边疯狂挤进同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啊——啊——”
“谁!出来!本宫绝不会怕你的……无论你是人是鬼!你是人本宫定然让你再死一万次,若是鬼!本宫也要让你魂飞魄散!”纪太后忽然扑向正中央的圆桌,气急败坏地挥、抓、扯、撕。一连串的动作下来,那铺满圆桌的锦巾瞬间成为碎片,而锦巾中央的一朵清丽荷花叶变成“残花”片片丝丝转为“泥”。
“什么荷花!本宫就让你化作泥土揉进泥土里,让你生生世世成为泥土!”说罢,纪太后还伸出脚狠狠踩上那一滩碎布。
“啊——”女声惨叫声更盛,然而就在纪太后在内堂里狂扯、撕、砸、挥、踢……之际,一声婴儿啼叫的清脆哭音生生令得纪太后整个人停顿在窗口前,手中原本打算用来砸窗扇的木椅忽而重重脱落狠狠砸上了一旁的墙壁,椅子四角中的一角深深凹了一块。
“呜哇……呜哇……”
一声又一声催人心肝。纪太后神情几乎是崩溃着冲出内堂跑向外面,前脚刚一踏入,后脚却再也提不起来往前迈。她知道这是个梦,却是故地重游。从她看到她所穿的这双荷花面的绣鞋而不是如今所着玉履开始,她就知道她“回来”了!
外堂闹哄哄的,不停有女婢匆忙提着热水左右奔忙,然而所有人似乎都看不见她。就连她想要抓住一个正往她这个方向来的女婢却发现伸出手根本就抓不住那人,而自己的手就那么从那女婢的身上穿空而去,就算她怎么踢翻东西引发声响结果还是被其他声音所盖过,耳畔渐渐明显的女声尖叫、惨笑声不绝如缕,纪太后仿佛条件反S般倏地将自己的视线往右望去。果然就见右边榻上一名刚生产完浑身虚弱的女子举起自己的孩子不住仰天大笑,笑声里那么怨恨,而被举在半空的婴儿不住摇晃仿佛下一刻便是要腾空坠地。突然,那张脸蓦地转向她,她紧紧盯视着那张脸,心开始绞痛。
“天啊!为何要如此捉弄本宫啊……”
这句出自那女子之口,可是纪太后却觉得那女子是替她现在喊出的一句心声。榻边的侍女不住压制着那女子的双手双脚,刚出生的婴儿,也被另一名眼明手快的女婢抱走声声哄着,只差那一瞬间,那婴儿就要跌入地上了。
“娘娘!娘娘您不要这样……求求您……公主好歹也是您十月怀胎啊……”
那个熟悉的声音,纪太后寻着那个声音,陡然发现跪在离那女子最近的地方是苏沫!二十年的苏沫!那一瞬间她的双脚软了一下,连忙倚上堂门,双眸紧紧盯着苏沫怀中的婴孩。那是她一出生连一眼也未正眼瞧过的女儿哈!而榻上那个狠心的女子就是二十年前的她哈!
“哈哈哈哈……”二十年前的她惨笑声如今声声割裂她的心,原来她一直忽略了她身边女儿的哭声,在她尖厉的惨笑声下,她出世不过几刻的女儿也一直在渴求一丝丝温暖,可是当时被权势蒙蔽了的她竟然没有留下抱过那孩子一次。
“哈哈……哈哈……公主……本宫要公主何用!”那一句回荡着纪太后现在杂乱的心。现在,她是不是还觉得公主无用?她是否开始后悔了,还是她的后悔紧紧只能是内疚。
“啊——”左边的惨叫再次响起。
纪太后闭上眼不去看右边的自己,脸转向左边双目触及那个身影后才忆起那个看起来快油尽灯枯的女子竟是沈玉!那倾国清荷之女子此刻不再绝美风华而是扭曲面容不停地嚎叫着,声音凄惨。纪太后记得沈玉当时是难产。而所有的内侍皆环绕在那沈玉榻旁,形成一个屏障,据说这样可以让鬼门的使者不去勾走腹中的孩子。被挡在人墙外一群着宫服的太医如今满面愁容,再那么下去,别说皇子有忧,连沈妃也难逃。可是无论那群御医怎么隔障诊脉,怎么引导沈玉平稳气息使力,沈玉就好似完全听不见似的。
“娘娘!求求您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肚中的小皇子啊……”沈玉榻边跪着一名身着碧衣的女子。
听着那碧衣女子的声声呐喊,纪太后置身之外却有些动容,细细看那劝慰沈玉的碧衣女子背影竟觉那么熟悉,可是一下子间又忆不起来是谁。想要细细回想时又被二十年前的自己所发出的声音所冷醒。
“哈哈……一尸两命啊!老天总算也待本宫不薄!沈玉你看那是老天在罚你!在罚你!老天要你这个贱人带着所有罪孽下地狱去!老天啊,杀了他们,本宫要那个孽种胎死腹中,那个贱人活活血尽而死……哈哈……”
多么强烈的咒怨。纪太后如今听来竟然觉得一丝心寒。从来执手不悔的她,为何突然起了恻隐之心?恍然间,她忽然看到窗口窗扇猛拍,仿佛有人要进来般,她惊骇了异常。心里不知受到什么牵引,明明反应着不要过去,可是双脚却一步一步迈去。直到她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推开那扇窗子,竟发现候在窗扇外的是几丝白色的魂体!
“啊!”步伐往后一退间,纪太后狠狠跌倒在地,可是窗扇外的白色魂体还是死死钉在那里。不是她多疑,她几乎可感它是一直瞪着她看的!毫不犹豫间,她拔出自己的绣鞋,分别往那个白色的魂体砸去,可惜就如同预料般,那双荷花面的绣鞋穿过了那图案白雾,而那团白雾仿佛也因为了那两双绣鞋的穿透而解了禁制那般,一下子腾跃了起来。只刹那游畅快魂飘了进来。而它飘飘荡荡的竟然往沈玉那个方面扑去,游魂幻化成白蒙蒙的色彩越来越亮只在一眨眼间便整个笼罩在沈玉身上。跌坐在地的她来不及多想间,就听到了沈玉最惨烈的哀嚎,同时孩子啼哭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呜哇……”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后,纪太后整个人脸色全惨白了。她知道二十年前的自己脸色绝对不比自己现在好多少。
“娘娘!是皇子啊!皇子啊!”那碧衣女子一副炫耀的模样高喊着,纪太后看得出沈玉此刻早已气尽游丝了。可是沈玉的视线竟然飘向现在的她所处的堂门方位,令得她一阵慌乱。可是沈玉却只是对着她哭,那双眼充满的是怜悯。
“不!”纪太后一瞬爬起,想去跟沈玉理论,她不需要沈玉的怜悯。可是就在她走向沈玉之际,二十年前的自己更快一步地穿透如今自己的身子,猛然扑向了在榻上根本就说不出话来的沈玉!
“啊!凭什么!啊!你这个贱人凭什么生下皇子啊!贱人!贱人!你去死!凭什么啊本宫生下公主!你这个贱人生下的就是皇子!贱人!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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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来~(≧▽≦)/~啦:感谢梧桐和代代的意见,水水改善去,嘿嘿……亲一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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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凤巢美梦长女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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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二十年前的自己不住摇晃着沈玉的身子,那癫狂的模样,那发狠的双眼,那不顾一切的气势,众人挡都挡不住。那一刻在身后的纪太后忽而懂得了沈玉为何会用怜悯的眼神看她了,那刻的自己真的很可怜。如果她知道以后的结果是沈玉必死,而沈玉之子平白多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最后自己的儿子多番受罪才能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时,她多么希望自己当年没有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抛弃,多么希望那时候的自己摇晃着沈玉的时候可以多看看自己的女儿几眼,或许那几眼,可以激发天生的母性。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并没有,顾着摇晃、嘶吼一个根本就气尽游丝的女人,根本谈不上任何胜利!最终她也还是输给了沈玉!
“贱人贱人……啊……啊……”纪太后亲眼看着自己发狂的样子,不做任何举动,可是忽然紧闭的双眼,忽然懊悔的神情却泄露了一切。她忽然好想看看那个应和着狠心母亲惨笑哭泣的女儿。她默默从“自己”身后退开,沉着脚步慢慢跨向了苏沫怀中的孩子。
那孩子哭得满脸通红,苏沫不停地哄着,可是孩子根本就是被“自己”给吓着了。她的小手好小,此刻因为痛苦而紧紧收卷在一起,双脚不住蹬着,就好像想要向自己的母亲争取生存的权利,她知道这孩子一定知晓了自己的结局,所以越发哭得惨烈。她注意到了苏沫至始至终都是紧紧抱着孩子,眼角即便满是泪也绝不去看“自己”一眼。每当背后的“自己”那嘶吼的声音更大声的传来,苏沫便几乎是将头偏向那不停哭的孩子,哄着,哄着。而那孩子偶尔松开小眉头示意苏沫的哄是有效的。
“不!老天啊!你不能如此对待本宫!老天啊,你眼睛长在哪里!你是非黑白不分……啊……”
纪太后再次紧紧闭着眼隐忍着自己喉咙间的热流,双手握得死紧,直到面前苏沫的声音渐小,女儿的哭声停止,她才睁开眼。原来,原来女儿会停下哭泣是因为回到母亲的怀里。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曾经是那么抱过自己的女儿,可是她知道那一抱的含义。
“不过怪本宫,要怪就怪为何上天让你来了!”她看着“自己”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过分狰狞,可是怀中的女儿却不在意母亲面容险恶。那大概是女儿第一次被自己母亲抱,母女之情洋溢了女儿的周身,那熟悉的温度和味道都令得女儿彻底不哭,甚至还想要裂开嘴角笑给自己的母亲看。可是当时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她看着“自己”谄笑着将怀中的女儿丢给了苏沫,狠狠下着死命。
“苏沫,将她换过来!只要换过来了,本宫就是皇后了……哈哈……”
癫狂的笑声,苏沫几乎根本就抱不住襁褓中的婴儿。可是被下了死命,苏沫不得不迈着艰难的步伐往前而去,那边早已被她们所带来的纪氏守卫制服的女婢、太医纷纷被压制在地,唯有那碧衣的女子紧紧怀抱着皇子不停退向墙壁,当逃无可逃之际,她腾出一只手来攻击那些围上的守卫,可是几个步伐间,皇子便被抢了去,而碧衣女子也被按倒在地,一脸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背影。
“纪妖女!你会有报应的!你这一辈子永远不得安宁!死后也要被万鬼啃噬……”
“啪——”纪太后看着“自己”几乎是跑着去扇着碧衣女子的耳光,而后站立起身,左脚右脚一脚一脚踢上踹上,毫不留情。而一旁,苏沫舍不得怀中的婴儿,不停看着。仿佛知晓要被抛弃了般,婴儿也继续哭着,哭着撕心裂肺的,这一声一声,纪太后恍然如被剜心。她几乎是瘫倒在“自己”生产的榻上,揪着自己的衣扣,用力过猛间衣扣被救下来了几粒。
“苏沫!还愣着做什么!把那孩子放下!她是沈玉的孩子!”
“纪妖女你会有报应的!诅咒你女儿以后亲手杀了你……”
一语未毕,“自己”忽然对着碧衣女子的头补上一脚,女子顿时安静了下来。然而后头的纪太后看得出这时的“自己”根本就不平静,因为最后的那句“你女儿以后亲手杀了你”!她知晓自己当时的想法,只要沈玉活着,那么公主换皇子便会被发现。就算沈玉死了,如果被当成沈玉“女儿”的孩子存活了下来,那么那孩子会延续皇上对其生母无尚的宠爱成为比皇子风头还盛的孩子……
那一瞬间,纪太后猛然瞥见了沈玉榻下的小火炉,那是因为沈玉难产,太医备用施针所需的烤针火炉,然而此刻炉内的火烧得过分旺盛。而“自己”也同时发现了那个小火炉,忽然她便听到“自己”颤抖着身子狂笑着:“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众将听令!杀了所有——人!”“自己”狠厉起双眸,命令一下,所有侍卫全部行动了起来,乱哄哄中,几名太医几乎不过刚响起的求饶声一下便消逝了,比他们存在在这个世上的证明——R体还要没用!
“苏沫!你磨蹭什么!快去抱走那孩子!”沈玉榻边的苏沫抱着小公主几乎就没舍得放下,好不容易这个生命在她细哄下缩在她怀中如此可甜睡着,她怎能放得下她呢?血腥渐起,小公主的双眸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原本哭泣的笑脸在她捂住小公主的耳朵,逗着时竟然对她露出了一个无邪的笑容,那么甜美,长大后定然倾国倾城!叫她如何狠得下心来放下这孩子呢?何况此刻满殿的杀腥,若果她真要放下这孩子,万一被误伤了怎么办?
“苏沫!”
纪太后在听到“自己”气急败坏的大吼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浑身紧绷了起来,双眼紧紧盯视着“自己”的举动。但见,“自己”等不到苏沫的举动,便随手夺过把大刀,劈头就乱砍,不管砍的是自己的人还是那些多余的人。横踏着那些尸体而去,奔向沈玉榻边呆愣的苏沫。
“娘娘……”
一瞬间,“自己”劈手就来夺那孩子,苏沫及时反应,可是孩子被扯住了一条腿,苏沫一看是自己主子,又看着主子那副血腥的模样,头脑乱哄哄就立马放开了孩子。而没有想到苏沫会放开手的“自己”惊讶之余竟是单手扯着孩子的小腿!半空中扭动的孩子那股冲劲在“自己”还来不及掌握间就挣了出去,受力的“自己”也因此一不小心踢翻了脚旁的火炉!“哧”声响起时,孩子也倒在了沈玉的身上。
“啊——”险些被火烧着的“自己”立马腾地倒退几大步,苏沫却在那一刻想要冲进去救孩子,却被“自己”一手拉回。“苏沫你做什么!”
“娘娘……公主她在哭……”苏沫几乎都不受控制。
“自己”瞄了一眼在沈玉身上扭动的孩子,孩子的确在哭,哭得很泣然。纪太后在后方看得很清晰,感受得很清晰,她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动过救孩子的念头。可是当她看着“自己”眼里原本的母性柔情转而被仇恨所替代时,她知道“自己”放弃了孩子。
救女儿!救女儿啊!——纪太后不断吹着“自己”的耳旁风。可是“自己”就是不为所动,她从“自己”眼中看到的是榻上原本早就没了气息的沈玉竟然伸出双手拥抱着孩子,而沈玉的脸上闪着谲怪的笑容,而那发紫的嘴唇再次幻化,清清楚楚地勾勒出“诅咒你女儿以后亲手杀了你”的口型。那一刻,纪太后泪殇,她亲眼看着“自己”用刀指令着那些手下去添些易燃的布衣,只一瞬间,在她们面前的几点火星就变成了一窝的大火。
看着榻边的大火渐起,很快就会淹没榻中的人,苏沫流着泪跪着地上乞求“自己”:“娘娘……娘娘……小公主还在那里……求求您救救她吧……”苏沫摇着“自己”的手臂,可是纪太后从“自己”眼中分明就只看出那是一种血仇的快意,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母女亲情,有的只有后宫之中女人至死不休的斗争。一种闷意紧紧堵着她的胸口,她几乎都觉得呼吸都窒住了。
“苏沫!”“自己”冷冷开口,举起手中刀,嘴角邪笑:“那个孩子不能留下。一个将来会亲手弑母的孽女怎可能留下害本宫!她生下来就是个错!如今不过是改错!”放下手中的刀,“自己”万分怜惜地抚摸着苏沫泪流满面的脸,“苏沫啊,本宫是在纠错啊,这个错不能继续下去……想想以后本宫还有机会,只要本宫的孩子是皇子……啊?”
苏沫被“自己”抬起脸来,纪太后忽然觉得一抹心疼。原来那时候苏沫是这么悲伤啊,即便苏沫后来不语,可是她看得出来苏沫一直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奴仆,日夜守着她,护着她,却不知道每回祭奠烧着冥纸时那悲伤的表情竟和此刻重合,看来苏沫一直偷偷地在祭奠那火中的孩子魂灵……
“娘娘火势渐大,前方南越国已攻破宫门,还请娘娘立即移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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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太后没有回头去望那“忠心禀报”的纪氏手下,她知道那一句将使她和女儿Y阳相隔。纠错,这一词说得多么豪洒,如今回望当年当天,她知道当时“自己”脑海里回荡的全是被蛊惑的一句。她夺走了沈玉的孩子,碧衣女子也要拉她的孩子做垫背。最让碧衣女子唯一庆幸的是,沈玉的孩子活了下来,而她的女儿永永远远死在了火场了。
当初她以为她永远不会后悔,可惜在看到从芙蓉殿掘出的小小骸骨时,整整失聪了几日。先皇怜自己彻夜搂着自己还有那个沈玉的孩子,告诉他们,“朕的孩儿啊,出生不过几刻,朕连她的笑脸都没有见过,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如她的母妃一般倾国倾城,朕的公主要做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朕的天下要是她的天下……”
“因为她是沈妃的女儿吗?”纪太后含泪闭上眼回忆着后来的秉烛夜谈,那一夜的场景黑漆得她心慌,然而谈话内容竟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不。就算是个贱婢的女儿,朕也要她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公主,而不是一副骸骨。”
先皇的话再一次震荡纪太后的心灵,她恍然睁开双眼,看着殿中的窜起的火舌,她不再寄望远走的“自己”会回来救自己的女儿,她只是不要自己再后悔,不要再日夜倍受煎熬。
“不!孩子!孩子!母后来了……”纪太后哭吼着冲进火场里,她想要靠近那燃得最猛烈的榻,然火势已非最先的那一戳火苗,她举步维艰间陡然觉得女儿的哭声已经渐弱了。她知道她必须赶紧冲进去,可是就在两步内迎面便落来一根巨大的火木飞速砸向了她,来不及躲闪的她双手抬高抱着自己的头等待着那火木的砸来时,却发现那根火木穿过自己的身子,这时她才忆起这是在她的梦境中,她回到了当年的梦境里,是个虚体,所有任何人都是看不见她的,唯一存留的景象皆是她的幻象。
“……对不起……”望着榻中女儿陡然尖厉的哭声,纪太后神情黯然。她的泪肆流满面,映照着火光陡然现出异样的色彩……对不起三个字,究竟该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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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珠帘半卷女儿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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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起!母后错了!”
一阵风狂起引得窗扇彻底脱势,拍上左右的窗壁,猛然砸出连续几声轰隆。此刻凤榻中的纪太后手枕侧脸,恍惚着才被前来关窗的苏沫摇醒。劈头第一句话便是此句,教的苏沫顿住。不出一刻,睁开眼,可是满眼是泪的纪太后反手抓住了苏沫的手,泣然着,心里却全是刚才的梦回。一旁的苏沫也任由纪太后抓着,神情悲伤。
“苏沫,哀家错了,哀家当初应该回去救那孩子的……”
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夜深的栖凤殿内,环睹室内,空幽得令人寒冷。似乎觉察到纪太后环视殿内景象后的异常,苏沫赶紧补充:“太后最近浅眠,奴婢令她们守在堂外,只消一声她们便可进来。”言罢就要出去唤进那些女婢,却不想纪太后的手根本就没打算松过。
“哀家不想见到那些人。”纪太后哀愁看了苏沫一眼,整个人的调整了侧卧的姿态,双眼则放于那还是关不紧的窗扇:“那门窗扇好似永远也关不紧。”
苏沫瞧了一眼,眼帘低垂:“奴婢明儿就叫人来修理。太后放心,苏沫整夜都会守在太后身边的。”
得了这一句承诺,纪太后皱得死紧的双眉还是没有松开。“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哀家,就连那孩子……你明知道……”叹息淹没了纪太后末尾的话,苏沫明白太后所言的是当年的公主。可是对于仅仅是婢女的苏沫而言,这个身份她无法越礼,就像当年她跪伏在地乞求太后救救那个不断扭动的生命,可是末尾得到了不过只是个“纠错”的结论。今夜,恐怕是入了梦魇吧,否则太后如何能这么不自持。还是那个孩子回来了?苏沫没有接下去设想,只是目光不由自主也随着瞟向那扇阖不紧的窗扇,她总疑心窗扇外有着什么……
穿透那一扇窗,漆黑的苑景里所有的侍卫竟然如被施了法般站着睡着了。树叶沙沙作响,寒风阵阵呼啸,碧色身影恍若天地间唯一一掌明灯四处飘晃着。直到在半夜三更的御苑里,三里花苑,一里流觞曲水旁,碧色身影才渐渐放慢了瓢晃的速度,只是不住地徘徊盘旋。子西木然地走着,每走一步心里便叠加一个数字,三里加上一里,两千步,子西心里明明是这么数着。可一旦走起来却觉得根本就没有两千步,否则她早该在数这些步伐的时候如同数羊般睡着。
“这就是权势的魅力,亲身母亲可以将自己的女儿推向火海,少帝可以为了根本就没保住的江山毁灭一切。”黑衣人的声音慵懒响起,可是他依旧没有现身。
流觞曲水间,子西停下步伐细细抚摸着曲水之道,神色却是那么不自持。“得到了权势,就得到了一切?人心不是东流,江山还是颠覆?”
黑衣人好一会儿没有吭声,万籁俱寂间,连子西的叹息也听得一清二楚。忽而,子西跪在曲水道旁,将自己的脸侧贴向曲水,慢慢往下移,当那股清冷的冷意浸透自己半边脸,半耳半眼半鼻是被曲水包囊时,她竟然觉得那种窒息也只是一半。她用劲地挤出那些灌进她眼里的曲水,却发现原来没有灌入曲水的眼也开始流着泪。原本她以为当她听到纪太后的那些话后她可以解脱,不会再牵扯半分,可如今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她隐隐感觉到前世的甲子西那份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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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括在天牢内所说的话你一辈子该不会忘记。”
黑衣人毫无血性地提醒子西那段最悲痛的记忆。顿时半边脸浸在水里的子西蓦地抬起了脸来,半边湿透,可她的眼中的愤怒却没有被湿透。——“这就是权势的好处。一旦登上权势的最高处你就是呼风唤雨的神,主宰这个世界的万物……”
那是身困天牢,碧水被人糟踏,她第一次死命屈求着宋括放过碧水时,他对她说的。那一句话让她彻彻底底的醒了。她发誓过要让所有人都尝尝被践踏在权势脚下的滋味,她要那些为了她而伤而死的人之痛千倍万倍地施加在该死的人身上……可自从她听到宋括已死,她便失了方寸。宋括死了,她可以找谁报仇,为了谁报仇?石房中的黑暗,比这里Y冷上百倍,她在那里许下要讨回一切的公道。可是到头来竟然发现前世的自己也是个可怜虫。出世不过几刻便被权势蒙蔽的母亲丢在火堆中。还是因为权势哈,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权势,所谓人性天性原来全是作假……
“站在最顶端就是一切哈。连亲情都能斩断……”子西嘴角全是苦笑,她心里明白那是假的。权势不是一切,可是心里的一个声音狠狠在抡着她的心肝。前世的自己几遭抛弃,最后还惨死化R挖骨,今世的自己回到古代,看来是还要继续这场万劫不复了。或许,她原本就是要替前世的自己讨回公道而回来的!
“最后是谁救我出来的?”子西声音低低的,抽泣声明显。淹没在凄凉的夜色中宛若汪洋中即将被狂风掀没的孤只,看得人那么心疼。
“纪太后的梦境只到那里,你也看到了。”
“宋括真的死了?”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随便抓个人问问少帝是否还活着。”
子西停止了抽泣,独自一人低垂着头踽踽站着。她有种预感宋括并没有死,几次午夜梦回都可以清楚感受到宋括在她房门前哭泣的恸然,当她跨出步子推开门时却又一无所获。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建立了这种微妙的关系,她恨他!可是为什么恨的同时却带着一种怜悯。
黑衣人滴水不漏的回答她也懒得去反驳什么。她知道事情本该就是如此。所有人的目标都是登上权势的顶端,所有的手段非J即盗。在乎的只有结果,从来也没有人去想过一路走来究竟失去了什么。就譬如纪太后,梦境中那份哀伤并非来源于对女儿的爱,而是因为先皇的话成为一把巨锁,永远将纪太后锁在一个无法打开的密室。终究,还是被自己的母亲抛弃了。所以,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不能以爱的名义来扼杀生命,纪太后不行,她所爱的人更加不行!要终结这一切她所能做的也只有无情了……
“我们来个约定,如果沈玉的预言实现,当我亲手弑杀了自己的母亲之日也就是你就要实现我一个愿望之时。”
震人心弦的语句,撞击着两个人的心,然而此时他们都各自心怀鬼胎。忽然间,暗夜中一影飘落,细看才知是黑衣人一抖自己的黑色披风,落在子西的肩上。底下,子西感受那种熟悉的温度,可是心中的恨意却无法泯灭。她的双手抡起拳头,抡得死死的,双眼中狠厉的光芒谲怪得连隐蔽着的黑衣人也倒抽一口冷气。那双眼睛里曾经如晶石般灿烂,如今满是戾气,深深细究过的黑衣人也不得不放弃审视那双眼背后的含义。
“什么愿望?”
子西哼了一声:“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