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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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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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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城漫步在雪中渐渐感到寒冷,想起那裘皮的袍子还留在酒香弥漫的大殿,不由地暗暗懊恼,前方的小径不知通向何方,连城在去与不去之间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提起裙摆顺着落满薄雪的小路向前走去。

    走过一个拱门,再转过一个回廊,连城从不知北里的外庭竟布置的如此精美,让她想起东隐的家,过了一小处梅林,前方豁然开朗的是一个湖泊,连城的脚步停了下来,借着月光看见湖边竖着一块青石,青石上是刚劲有力的字体“月尘”

    “月尘湖以东,子时月光弥散之处就是了!”

    脑中突然想起猊貘那日的话,原来这便是外庭的月尘湖,连城顺着湖边缓慢向东走,湖面不大,东边竖着一处宫殿,匾额上也写着“月尘”

    “月尘以东……子时……”连城呢喃着,抬头看向月光,现在离子时应该还有半个时辰不到,也许可以等等。于是她便沿着湖边的石凳坐了下来,风佑的影子立时便钻了进来,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连城有些担心,对于猊貘的用意她猜不透,但如果他真的不再信任他,那么风佑无疑是危险的,可是朝堂原本就是风暴,谁能幸免呢?

    “王,我送您进去吧!”

    月尘宫外传来说话的声音,连城一惊,忙四下找寻躲藏的地方,湖边亭台旁树丛茂密,连城想也不想便钻了进去,心里暗暗懊悔,还是不该到处乱跑。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那熟悉的嗓音让连城捂紧了嘴,怎么是他?他怎么能住在皇宫里?

    猊貘从来没有告诉过月尘宫是风佑下榻的宫殿,在猊貘还是皇子的时候,风佑作为侍卫在这里陪伴了他多年,后来猊貘搬去内庭,这里便留给了风佑。所以只要风佑在北里都是夜宿月尘宫,如果连城早知道这一点,那么她一定不会来。

    “可是您喝了一天的酒,刚刚又……”

    “说了不用!”

    “那……”

    “走吧!”

    貘狼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看了看摇摇摆摆的风佑,想起什么又道:“刚刚王妃带话给您,说她今晚去皇后那儿话家常,晚上不回来了!”

    风佑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转身进了内殿,连城躲在树丛旁大气也不敢出,但听到貘狼说起“王妃”心口还是狠狠痛了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内殿里的动静消失了,连城长长舒了口气,半坐了下来,雪花悄悄地停了,月亮露出半边明亮的脸,连城突然想起子时已过,急忙顺着月光低头寻找,可巧也就是在脚边旁的湖水中,石阶垫起的一处浅滩,明亮的湖水粼粼,但却是刺骨的冷,连城将手伸进水中摸索,在青石的缝隙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由于时间久远,木盒上沾满了滑腻的青苔,连城费了好大的劲也打不开变形的盒子,她在衣袍上擦干了手,拿起盒子走到湖边最后奋力一试,就听“叮”一声,一个亮闪闪的东西飞了出来,连城忙低下身子在地面上摸索,这时的月光又黯淡了下来,雪花悠悠的飘了起来,借着最后一抹光亮,连城终于握住了那把金色的钥匙,而在钥匙的另一端竟用红色的丝线系着一枚同样金色的铃铛,轻轻一摇便发出清脆动人的响音,连城心中雀跃不止,忽闻身后一声高喝:

    “谁在那儿?”

    情迷花开 似梦如幻

    “谁在那儿?谁……”

    连城毫无防备的与他在那一瞬眼神胶着,她站在飘雪的树下,他长立在银色的台阶,同一个空间同一段时间里,已不复当年那曾经初见时清白、天真的目光。夜没有夜,时光倾斜,寂寞过后,那隐忍的痛和蛰伏的欲望神秘融合在脚下茫茫的白雪之上,隔离出远处阵阵的歌舞升平,夜风轻轻,夹杂着似有还无的香气,笼罩了宫殿内每一个角落。

    连城看到月光下他的眼光为自己无法移动转开,脸上却带着少许苍白茫然的表情。连城曾幻想过再次相见的场景,或在金碧辉煌的殿阁,或在小桥流水的后花园,但一定会有猊貘,会有众多的妃嫔,而此刻,他就站在那里,离自己一臂的距离,心乱的距离……

    连城等了很久风佑都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的看她,像在看最美的梦幻。连城下一刻绝然的转身,沿着来时的小道,头也不回的向宫外走去,她不知道他沉默的意味,猜不透他眼神想要表达的感情,她只知道当初没有允许他把自己留在身边,也没有劝说自己遗忘。她没有遗忘,只要还活着,就不能遗忘,那么,就该沿着自己挣扎出的抉择走下去,所以不能回头……

    然而下一刻自己却跌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抱得很紧,连城在他的怀里无法控制地转动自己的视线,他的苍白中带点恍惚,耳边吐送气息带着浓浓的酒香,这种气息连城是完全熟悉的,熟悉到惶恐,熟悉到不忍挣扎,然后最后一丝彷徨在碰触到他热烈的眼光后,淡落了,这样一个晚上,这样一个男人,他坦露的爱和隐忍的痛都停留在连城的眼里。

    “王爷,你逾越了!”连城听见自己的声音,那刻意的冷静掩饰不住声音的颤抖,而他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只回报一波接一波的眼光,层层叠叠,像一石沉下前还在水面激起的不断涟漪。

    “丫头!”

    一声轻轻的呼唤,唤醒了连城长长沉寂的心潮,心情宛若风停后的尘埃落定,感受着一缕情丝来自呼吸深处那个最软、最灵感的角落,泪就在那一霎落了下来,点地成冰……

    “我知道你怕冷,上月大雪我去了雁北,等了三天终于猎到雪峰的玄貂,那畜生的额头果然有一点金色,异常的美。我还记得你说过,那是世上最好的皮子,我将她做成了件坎肩,却不知该如何给你!”

    “你总是忘不掉东海湾的美,你说那里香花盛放,飞鸟漫舞,池塘幽深,碧水流转,但是这一切景象,也抵不上一个你。你总是毫无预警的先落入我的眼帘,在这个一眼望不到尽头世界中央……”

    “我将东海的荼靡移植到了雁北的温泉山,不知道今年夏末能不能结出你最爱的花朵,我还记得初见你时,在深夜的宫墙上,你指尖淡淡的荼靡香……”

    风佑的脸色微微泛起浅红,酒意带出的话让人心痛,连城这才明白他是醉了,因为醉了才忘却了自己对他的残酷。

    “其实,我一直是害怕的!”他的话语一转,失了先前浅淡的笑意,他将连城搂抱得更紧,像个孩子般的陈述起自己的脆弱:“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我害怕的事情也许你都想象不到,其实爱对我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一件事,我有时想,你不爱我也许是对的,但在你转身离开时我却总是控制不住想要你回来!”说完这句话他沉默了下来,只有脚步还在带着连城转动,然后他停下来,将自己越发灼热的脸贴在她的脸上。

    “可是现在,我只能在梦里才能这样抱着你,告诉你也许在现实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事,我很没用,既无法争取,也学不会忘记……丫头……”他抬起头看向连城,眼中有异样的闪烁:“你教教我,怎样才能对所爱的人残忍,怎样才能毫无留恋的转身,怎样才能决绝的忘记……”

    连城的心口被他的话死死堵住,手上突然有温热的东西跌落,在没有温度的手背瞬间转冷,连城不敢看他的脸,不愿去想象他此刻的伤感与脆弱。更不愿承认他为爱而落下的清澈的泪。今夜,风凋细雪落满阶,没有那遍地的落花相伴,没有那淡淡的花香寻梦,只有这满地的银色和寒冷的霜风相伴,连城慢慢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揽住他的腰际,越收越紧,然后将脸和泪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佑,其实我是爱你的……”

    那破碎的嗓音都混着泪水流进风佑的衣褶里,消散无痕……

    “哪儿去了?乱跑乱跑的!”月尘宫外的小径,阿红怀抱着连城的外袍焦急的环顾四周,顺着脚印一路寻来,却被越来厚的积雪遮盖了唯一的线索。阿红烦躁的跺了跺脚,一抬头看见远处夜色中的月尘宫,于是银牙一咬,鼓气跑了过去。

    月尘宫外的台阶上是浑然忘我的两个人,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融入进这无边的夜色中。原来没有哪一种风景是寂寞的,寂寞,只是写在这样风景中的诗句,那用霜风残雪写成的诗,正如此情此景中寂寞相拥的人,凄凉中透出绝世的美,让人不敢亵渎,阿红不敢动,不敢出声,怕这如幻的美景一碰,就凋在了风中……

    “砰啪!”阿红惊惶的抬起了头,一瞬间,天空变的绚烂起来,阿红看着被映红的夜,那漫天的烟花,竟似不知道人世疾苦,仍然做尽了妍态浮光,散做漫天星辰而落。阿红收回了目光,再看那白雪下的台阶,已没有了相拥的身影,夜幕下,唯有皓月无声,冷彻千古……

    月尘寝宫的床榻上,拱起一只洁白圆润的腿,晶莹透剔的脚L处缠绕着男子玄色的腰带,显得格外醒目、妖娆。连城淡绿色的衣衫衬的肌肤如脂凝般光华,衣带随意的系在纤腰间,松松垮垮,优美的线条从颈项下来,直到胸前凸起的锁骨处。隐约的再往下可以看到雪白的R沟,耷拉着的纤细的手指如同竹结,紧紧的扣着上方男子的肩头,长长的青丝,三两的悬落在榻下,构成一幅极其暧昧的画面。

    连城抬起头,仰视着这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人,尽管知道自己一定不如从前那样光彩照人。可她依然这样看着他,因为舍不得离开目光,她想看到他眼里和自己一样的爱……

    风佑那疼惜的目光跃上连城的脸庞,最后的焦距定格在她的唇上。距离几乎只是在呼吸间,他温柔地用手撩起连城垂落在腮边的头发,最后抚摩着她的脸,直到连城递上了自己的唇,他才深深吻住了她……

    风佑火热的舌迅速地窜入连城的口内,与她的舌纠合在一起,连城感觉到久违的酥麻,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迎合他的拥吻。她是如此渴望着这个吻,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在这个执着的男人身上,无关一切,只是忠实于爱情的选择。风佑的吻从温柔到火热,再从火热到狂乱,他的手,伸进连城的衣内,揉捏着她为他而胀痛着的双峰,连城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可还是回应了他的热情,百日的离别,他们似乎对彼此的身体都觉得有点陌生,正如他不安分的双手一样,他们互相需索着彼此,寻找着另一种从前不同的感觉。但风佑的手还是令连城窒息,她的呼吸越来越不平稳,逐渐地紊乱起来,而他的动作也从温柔转为了狂野。连城在他的攻势下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无法控制自己,更不可能去制止他的行为,任他在自己的身体上制造致命快感。

    细雪如絮的窗外,阿红在北风中蜷缩起身体,依靠着月尘宫雕栏的门廊,望着远处的湖泊发呆。娇媚呻吟如耳语一般细微,被封存在空寂的寝殿内,从开了小缝的窗户飘散出去,被夜里的寒风吹散。

    阿红闻声看了看身后半掩的宫门,轻轻说了声:“孽缘!”

    夜色下,她直起了身,将连城的袍子披在身上,然后坐下来继续守侯,冷夜声寂,雪花慢落,盈盈的消失在湖边的青石上……

    屋内一只雪白的、沁着汗意的小手,按在男人坚实的手臂上,无助地随之起伏、律动。连城的脸红艳如火,星眸微闭,雪白的贝齿咬着被热烈吮吻得略肿的樱唇,忍着即将出口的呻吟。她的L背贴紧了情人的宽厚胸膛,无力地仰靠着。拦腰抱着她的两只健臂,一只往上,掌握住一边高耸的丰盈;另一手,则是往下罩住她最私密的禁地,连城的手却在那一瞬擒住了他的,她无声的拒绝,让风佑眼神一暗,却在下一刻,看她潇洒地甩头,青丝烁亮,扑过他的眼帘。

    连城转身,跨坐在他的身上,仔细端详这张让自己多少次迷醉心痛的脸庞,却怕望了一眼以后,所有的决心和行动就随之瓦解。看着风佑迷茫的蓝眸,连城微微蹙眉,而后低头亲吻他的唇。风佑立即扣住她的颈,深吻她。喜悦亲密的感觉瞬间掳获了他,她的主动似乎撩起他更深的欲望。

    “丫头……”魔魅般沙哑的嗓音,紧绷着□,在连城滚烫的耳边引诱着、赞叹着。连城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抱住他的颈项,双峰抵在他胸口,缓缓磨蹭。纤细的腰肢款摆,让她刚刚被爱抚挑逗得湿润滑腻的禁地,和他叫嚣着要求解放的□,有着最密切的摩擦接触。连城觉得自己疯了,多年礼德的教导都被她在这一刻抛在九霄云外,她只知道自己想要他,要这个男人爱她,因为在她下一刻缄默的的生命里,也许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夜。

    如此销魂的邀请,*出了男人粗哑的呻吟。大掌捧住连城紧俏的臀,引导着她缓缓接纳自己。连城仰起小脸,娇喘出灼热的气息,细细吟哦也随之逸出。这样的姿势,让结合紧密而深入。她觉得自己毫无办法的被撑开到极致,被深入到尽头,完完全全被占领,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距离。而风佑像是饥渴的旅人如获生命的绿洲,贪婪而狂猛,不停地勒索、*迫着她冲上高峰,也追逐着自己的极致顶端。欲望在两人之间燃烧,熊熊的烈火足以烧毁世上的一切。激烈起伏间,她还是紧紧攀抱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浪潮涨上来,还来不及退去、来不及换口气,又是另一波更高更猛的冲至;连城整个人像被抛到云端又重重落下,尖叫之际,又被抛得更高,对他狂野的攻势,她则以旗鼓相当的火热层层包容、吸收;他的重重顶弄,她迎上去;他风急雨骤的猛烈□,她毫无困难地款摆配合。欲望宣泄的那一刻,连城听见自己尖锐的叫声,以及他粗哑的嘶吼。

    “丫头……丫头……不要走……”

    风佑的头埋在连城的双R间激烈的喘息,有力的双臂像溺水的人紧紧攀抱住了浮木,连城听见自己的骨骼在他怀中清脆的作响,却带来疼痛过后异样的快感。

    他的话音渐渐放缓,努力想吐出下面的字句却再也力不从心,声音变轻,身体也随瘫软,连城摆好他的姿势,为他盖上锦被,然后整衣坐在床边痴迷的看他,看他倦困中的睡颜,那一刻,清淡的静漪,流遍了他全身。

    最后一次,连城轻轻告诫自己,梦只是梦,不要有醒来的那一天,那么以后的日子就让自己加快节奏,来对不起他,直到他学会对所爱的人残忍,学会毫无留恋的转身,学会决绝的忘记。因为现在的自己已经再也爱不起他,银色的月下,连城缓缓地起身走向宫门,烙于心……烙于心,请收起你的挽留,忘记会比记得永久,也请原谅我的荒谬,因为……我终究会有消失的那一天……

    红色的宫门吱呀一声开了,阿红急忙起身,月下的连城竟是一副破碎了的容颜,她静静地看着阿红,而后向她伸出自己的手。看着她祈求的目光,阿红的目光跟着黯淡了下来,她走上前为她披上那件雪白的狐裘,然后擦过她的身际走向那红色的宫门……

    身后传来宫门闭合的声响,如水一样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一颗流星倏然划过。 一滴泪,无声地从连城脸颊滑落, 夜空中轻轻回响起哭泣的声音……

    月尘错身 朝华纷争

    风佑垫起脚尖往前走,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淡淡的纱,他有些不知所措,周遭却慢慢熟悉起来,是太乙殿,那曾经承载着连城初夜的寝殿。风佑突觉自己一定是在幻境之中,他转身想走,却见前方花梨木打造的梳妆台前渐渐浮现一个淡紫色的身影,那镜前的人儿蛾首低垂;盛满羞涩;风佑脚步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她扬起那娇美的容颜,而她也不令他失望的缓缓移动黔首,那一眼相对时,仿佛多年的时光瞬间倒流;眼前幻化出曾经巧笑倩兮的脸;冰封中熄灭的火焰悄悄绽放;如箭般的激情击得风佑一阵心酥;那个每每午夜梦回朝思暮想的人啊;眼神里浸透美妙一如曾经的芬芳满怀。他醉倒在她柔柔的目光中,不自禁地叫出了声:“丫头……”

    阿红睡得正酣,突然身边的人翻了一个身将自己紧紧抱住,她有些憋闷,不适的扭动了几下,却见那人微微蹙起了眉,他口中咕哝句什么,呻吟似的叹息一般;然后更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阿红的睡意完全消散了,她索性睁开了眼仔细打量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人的境遇往往就是这么玄妙,第一次见时,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在她的引导下蜕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然而再见时,他已是不可一世的王,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她的生命可以在他一句话中灰飞烟灭,可此时自己在他怀里,被他紧紧的相拥,成为他梦中心爱之人……的替代品。

    阿红微扯嘴角,轻轻笑了笑,小心地伸出了手,她想起上次摸他时被他拒绝,而这一次呢?阿红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当指尖接触到他的唇时,她长长吁了口气,其实男人就是男人,没有太多的区别,也许相貌上有差异,但本质上是一样的,阿红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有些人要爱得死去活来,如果这个不合适,那么尝试下一个好了,感情这种事有那么复杂吗?她坦然地看着风佑的睡脸,这个男人她以为她爱过,就在他要杀她的前一天起,她还是这么想的,可跪在杀场上时她一点也不觉得对他有何留恋,连城说,是她的爱情太过于清浅,抑或是她将某一种感情错当□情才会这样,那么那些爱得深刻的感觉又会怎样呢?指尖在风佑脸上游移,阿红的神智有些恍惚,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连城,总是想些复杂的东西来为难自己,还是以前的日子好,每天只要想怎么挣钱,吃些什么就好。

    腰背上的手臂突然松了下来,阿红恢复神智看向风佑,吓得差点尖叫起来,此时的风佑不知何时已醒来,正张着那双碧蓝的眼眸冷冷地注视自己。阿红下一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的衣不蔽体,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啊!是你……昨晚上是你自己拉我进来的……你记不记得?你喝醉了……醉的很厉害……”

    令人诧异的是风佑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发怒,他缓缓坐起了身,双手撑着自己的额头,过了半晌他拉起身边的毯子扔向阿红,淡淡地说了句:“披上!”

    阿红接过在胸前胡乱裹了两圈,看着风佑低垂的头,突然感受到他深切的悲伤与失望,那一刻阿红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涩涩的,差一点就想将真相冲口而出,可风佑却在那时起了身,他有条不紊地穿起衣物,中间过程没有说一句话,阿红退到床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呆呆地看他,不多一会儿,风佑穿戴好,不带感情地看了阿红一眼,阿红心口一跳,一P股坐了下来,却听他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什么?”阿红觉得自己得了魔怔了,这个时候干嘛要问那么多,可自己偏偏问了,看着风佑向着她走近的一步,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张了开来。

    “我说谢谢,谢谢你让我做了个好梦!”

    “哦……不用……”

    事后阿红回想起来,那一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呆,直到风佑离开月尘殿半柱香的时间,自己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呆在那里,阿红想,这大概就是自己所没有遇过的刻骨铭心的深情,连城遇见了,风佑遇见了,却也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在那里等你,因为我猜到你今夜会来!”

    龙蜒香缭绕的朝华偏殿,连城窝在猊貘怀中取暖,她背靠着猊貘衣衫半敞的胸膛,感受着那隔着薄薄衣衫穿透过来的热力,猊貘的手在连城的发间轻抚,顺着发丝划到肩头,再往复回到起始,这在外人看来极其暧昧的画面,当事人却显得无动于衷。

    连城褪了外袍,只着内衫,像猫儿一样卧趴着,猊貘身体的温暖让她仿佛又活了过来,她已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下月尘宫的台阶,只记得当时坐在湖边雪地里的自己看到猊貘的那一刻还哭得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不对!”连城的声音懒懒的,再也听不出刚刚撕心裂肺的感觉,猊貘下一刻顿觉恍惚,仿佛前夜的她只是在梦中。他呵呵笑了起来,撩起连城的几缕发丝在鼻下嗅着,学着她懒懒地说:

    “我是散了晚宴找不到才你过来的!没有进内廷的腰牌,你要怎么回去?”

    连城听了一愣,这才想到后妃不得随意踏入外庭,因为昨夜是在朝华殿宴酒,自己才得机会踏入月尘宫,可宴会一散,妃子们都必须回内廷,自己在风佑那边耽误了,如果不是猊貘,这后果不知如何预料,想到这儿她微微一笑,为了猊貘的体贴,心口有丝丝的暖意。

    猊貘的手指穿过连城的发丝抚摸着她洁白的颈项,那里有斑斑红点,一看便知是欢爱留下的印记,连城只是闭着眼假寐,看不到猊貘眼神的变化,那挣扎中透着冷意的眼眸,只怕猊貘自己看到了也会不寒而栗吧。

    朝华殿外白雪皑皑,内廷的总管太监恭敬地立着,穿着厚厚的棉衣,矮胖的身材从远处看起来像是一个硕大的橡实,风佑依旧一身黑金的铠甲,只是匆忙中没有刻意去掩饰他的面容,未带鬼面的他看起来秀气了许多,但眉宇间的疲惫和肃杀还是容易让人产生敬而远之的感觉,他一路走来,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那橡实般的总管见了他恭敬的行了礼,小声问道:

    “王爷,昨夜侯爷不是说了,今天放假一天,为何一早来这朝华殿?”

    “我一路过来,听下人说侯爷未回内廷,所以过来看看,顺便有事要禀!”

    风佑说着就要上台阶,却被总管拦了下来。

    “侯爷现在还在休息,王爷过会儿再来吧!”

    这是总管第二次拦他,风佑恼了起来,声调陡然提高:“军机要事不等人,你且去通报,要不要本王候着还轮不到你这奴才做主!”

    那总管一听便知得罪了他,忙不跌的磕头道歉,完了还是为难地说道:“不是小人不愿通报,实在是……”

    “是什么?”风佑冷冷地问。

    “是……昨夜离妃娘娘也留宿朝华殿,现下……”

    “你说什么?”风佑还没听完总管的话,身后突然多了一个高八度的女音,转身一看,皇后双目圆瞪正怒气冲冲的看着总管。

    “她竟敢留宿朝华殿?祖制规定后宫妃嫔一律不得夜宿朝华,如有违者当以□惑主处置,谁给她的胆子?”

    “是……是……”橡实总管紧张地说不出话来,皇后蛮劲上来了,将总管一推,忿忿地走了上去,风佑刚反应过来,来不及想太多只觉得连城处境不妙,于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却不知被什么拉住了衣袖,转身一看竟是跟着皇后前来的叶姜,只见她立在阶下蹙着秀眉,见风佑看他,便警告般的摇了摇头。

    窗外,雪落梅开,连城翻转身体,将脸凑近那氤氲的香炉,深深吸了一口,双目依旧紧闭着,极尽懒态,耳边是猊貘低沉的笑,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连城的身体,像是再讨好一只慵懒的猫。

    那一起一落的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或重或轻的落在连城身上,却不似从前那般规矩,偶尔落下的位置会让连城浑身一颤,她微微睁开的眼,感觉猊貘正趴在她的耳边,那呼吸的灼热带着令人不安的躁动,而后腰那儿渐渐硬挺的欲望也让连城警觉起来。

    “怎么了?”猊貘的嗓音带着异常的沙哑,连城转动身体,离开了他半L的胸膛,将身体完全趴在床榻上,闪过那只原本要落在前胸敏感处的手。

    “没什么,听见雪花绽放的声音了!”她轻叹了一口,听猊貘靠在耳边笑:

    “雪花怎么绽放?”

    “是花总有绽放的时候,你仔细去听窗外,那簌簌绽放的声音会让清瘦的冬渐渐丰盈!”

    猊貘听了真的坐起身去侧耳倾听,连城的眼睛里露出淡淡的失望,然后继续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猊貘的身子又压了下来,有些撒娇般的说道:“听不到,你教教我……”

    话刚说完,就见朝华殿的宫门被人“砰”地推开了,而皇后一身盛装正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外,猊貘下意识地坐起,英俊的脸上露出鲜少表现出来的愤怒。

    “哪个不要脸的敢在朝华殿惑主?来人啊……”

    “慢!”(“慢!”)两个声音同时出口,涟漪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身后,此时的风佑已经站在了她身旁,正看着睡榻间衣衫不整的连城,而猊貘的目光紧紧锁在风佑的脸上,青白的面色中透着隐隐的愤怒。风佑的身后跟着一脸懊恼的叶姜,她的手还扯着风佑的衣袖。整个场面看起来混乱不堪,唯独那个趴在床榻上的女人慢条斯理的睁开金色的双眼,冷冷地将宫门扫视了一圈后,又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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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颜枯骨。连城(下)

    作者:懒水

    雪色晨光 往事依稀

    宫清词一踏进朝华殿,脚步就僵在当场,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而唯一平和的只怕就属那个众目所指的女子,只见她懒散的起身,从床榻前拾起了白色的狐裘为自己披上,然后走到众人之前盈盈一拜。

    “妾身离离拜见皇后、鬼王、丞相!”

    猊貘的表情为了那一句话明显缓和起来,只是风佑眼中的寒意令宫清词头皮一麻,他诧异地看了看他的侧脸,又看向前方那个低眉顺眼的女子,样貌看不明白,但一身的装束倒是有些眼熟。

    “贱人!竟敢夜宿朝华,你难道不知这是死罪吗?”

    皇后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歇斯底里,想必是嫉妒所致,宫清词有些后悔今早过来,遇上侯爷的家务事让他这个丞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是怎么风佑这个家伙也来凑热闹?

    “禀皇后,昨夜夜寒,妾身寒症突发,昏迷不醒;后得侯爷垂怜,抱来这朝华殿。只是此举并非妾身所愿,望皇后明查!”

    “你还敢狡辩!”皇后盛怒之下高高扬起了右手,却被猊貘挡住。

    “涟漪,她说得没错,你不要再计较了!”

    “我不要计较?这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今天我若不严惩她,日后在后宫我何以服众?!”

    她说完推开猊貘一把拉起连城的前襟,力道之大扯坏了狐裘披风的风扣,连城惊的扬起了脸,风佑苍白的面容一下子撞进了胸口。

    “你……”宫清词不自禁的叫出了声,好在场面混乱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态,他有些失神的看向连城,一下子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

    “够了,你要撒泼也别在外人面前给我丢人现眼,别忘了这是朝华殿,是外庭,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此事到此为止,谁要是再提,提头来见!”

    猊貘抱过连城将皇后狠狠推倒在地上,完全不见她煞白的面色,风佑和叶姜都愣了,记忆中还不曾见猊貘向着谁发过这样的火,尤其是皇后,盛传他不是一向惧内的吗?

    涟漪坐在地上不置信地看着猊貘,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他会对她动粗,眼泪在眼中不停的转,她死咬住下唇就是不让它掉出来,却唇上留下可怖的齿痕。

    连城立在一边也不说话,脑中全是风佑的脸以及深夜中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残留的汗水,连城不敢去看这个与她一夜鱼水之欢的男人,仿佛偷走了他重要的东西,心虚地不敢抬头。

    “猊貘!”皇后一声嘶声力竭的呼喊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猊貘的脸,那指尖的颤抖显示了她的愤怒,她张了张口,却不知为何并不开口。

    “侯爷说得对,这纯属意外,祖制往往也违不过人情,皇后,微臣也认为算了,是不是啊,王爷?”宫清词突然站出来打圆场,皇后双目圆瞪,不相信连自己的哥哥也不帮她。风佑撇了撇嘴并不说话,只是眼含冷意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人。

    皇后的泪在极度地委屈下终于落了下来,她一转身哭着跑出朝华殿,叶姜想去追却听宫清词道:

    “侯爷,舍妹是娇纵惯了,挫一挫她地锐气也是好的!”说完眼光在连城身上淡淡扫视了一遍又道:“待我去安慰几句便无大碍!”

    猊貘摆了摆手示意他地离去,他转身刻意在风佑身边停留了半步才踏出朝华殿。他们一走,偌大的宫殿显得清净了许多,猊貘单手搂着连城的腰神色复杂的看向风佑。

    “鬼王前来何事?”

    风佑闻言双手抱了抱拳道:“本有些事,不过侯爷既然不便,日后再说。”说完转身就走,临了扯了叶姜的衣袖,二人相协离开。连城的目光倏得黯淡下来,这都没逃过猊貘的眼,他缓缓放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也跟着出了朝华殿,临走时吩咐总管送连城回内廷。

    殿外的雪下的正大,宫清词赶上正在雪地中奔跑的皇后,一把将她拉近路旁一座无人的暖阁里。皇后的装容都哭花了,乍一看显得颇为恐怖,宫清词没好气地瞪了她两眼,撑着红漆的木纹柱狠狠喘息了一番。

    “你也不帮我……呜呜……你是我哥哥……”

    宫涟漪叫了起来,忿忿捶了一记宫清词。

    “我是你哥哥?哼!我早晚要被你害死!”宫清词面色不善,狠狠甩开她扇过来的手,“后宫争宠怎么争?难道在爷们面前耍狠就能争过来了?涟漪,我们宫家没有后台,我宫清词能有今天也只是仗着猊貘宠你,你有没有想过,天下美女这么多,如果有一天他不再这样顺着你,我们怎么办?”

    “他……他不会的……他答应过一辈子只对我好……都是……都是那个狐狸精……”

    “你醒醒吧!”宫清词毫不留情的点醒她,“今天是离妃,明天还有淑妃、良妃……男人是什么?我最清楚,一个好女人要留在男人心里靠的决不是容貌!”

    “那……那是什么?”宫涟漪抽泣着问,宫清词丢给她一块帕子嫌弃的说道:“擦干净了在跟我说话!”

    涟漪接过帕子委屈地擦着面颊,却听宫清词道:“涟漪,我们要权势,如果没有权力,你在后宫永远只是一个摆设,你懂吗?”

    宫涟漪擦去彩装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楚楚地看着宫清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猊貘为什么那么宠离妃?”

    问道这儿,宫涟漪又激动了起来:“她一定学过什么媚术……”

    宫清词眉头一皱不悦地打断她:“你难道没有看到她的眼睛吗?”

    “眼睛?”宫涟漪苦思冥想,刚刚实在气急倒是没有仔细看她,“眼睛很漂亮吗?”

    宫清词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金色!她的眼睛是金色的!”

    “金色?”涟漪慢慢念叨,突然想起什么,不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没错!”宫清词接道:“普天之下,拥有金眸的只有两个人,就是东隐的连氏兄妹。如今连惑乃我东隐的大敌,而她的妹妹却又在这里,这说明什么?”

    宫涟漪盲目的摇着头,宫清词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连惑当初是将连城嫁到天都,后来嫁队遭到马匪抢劫,未留下一条活口;而此前鬼王大破西泽时,东隐候让妹妹色诱未果,陪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你想必是知道的!这说明什么?”

    看着妹妹迷茫的表情宫清词又气又急:“这说明风佑和离妃是旧识啊!离妃是哪里来的?是侯爷从苍空带回来的,而苍空是风佑的老巢!你说这是什么?”

    这下宫清词不等妹妹摇头,索性一股脑儿分析出来,激动地说:“一定是风佑假扮马匪劫了嫁队,而后将连惑的妹妹占为己有,后来侯爷去苍空却又夺人所爱,这才有了离妃!”

    这句话宫涟漪是听明白了,尤其是夺人所爱这个词,她愤怒地跳起来却被宫清词按下:“你且不要关心这些,我问你,这北里是谁的天下?”

    “猊貘的!”

    “错,是猊貘和风佑的,这天下是风佑打下的,自然要分与一半!而现在,猊貘抢了风佑的女人,提拔了我与他分庭对抗这说明什么?”

    “什么?”

    “说明他们有了嫌隙,猊貘……要夺权!”

    宫涟漪张大了口,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宫清词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而猊貘现在倚靠的就是咱们,如果风佑倒了,那么北里万人之上的便是我们宫家!”

    涟漪终于明白哥哥的意思,他是要扳倒风佑,可是他一介书生如何和手握重兵的鬼王比呢?

    “不用担心,只要侯爷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就有机会!还有……离妃……”

    “离妃?”宫涟漪不解。

    “离妃是风佑的心病,也是他的软肋,如果我们善加利用,一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宫清词说完笑了起来,那种笑容让宫涟漪不寒而栗,檐下依旧是簌簌而落的白雪,只是今后的北里又会有怎样的一番惊天动地呢?

    酒从倾斜的杯中,顺着连城纤细苍白的手指滴下,一缕散落的长发由鬓畔垂至胸前,隐约露出她那不堪盈握的肩骨。阿红进屋时,屋内是满溢的酒香。连城斜倚轩窗慵懒地笑着,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幽长的睫毛下泪光盈盈。然后她指着屋外的梅林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万年以后,这里会是什么?”

    阿红的眉皱了起来,知道她一定是醉了,才开始胡言乱语。

    “他曾经告诉我,一万年以后,桑田也会变成沧海,但是在西泽他对我说,南方的天空下,是永远看不到大雪的,但如果有那么一天,南方的世界也飘起了大雪,那么在雪里,就算环境转换,人面变迁,他对我也会如阳光晴空下一样,始终如昔,不离不弃……”

    连城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阿红鲜少见她这么放纵自己的感情,也许是因为酒,也许是因为绝望,今天的连城脆弱的如同婴儿,苍白地哭泣着。她走到她的身边想拿开她的酒,却被她拒绝。

    “可是我们是一定要分开的,就算他攥地再紧,我也是要离开的,如今的我只能在酒里想他的味道,而他终也在对我的恨里,渐渐淡忘我的容貌!”

    “不会的……他怎么会忘了你……”阿红蹲下身子轻轻安慰,连城扬起头,只顾喃喃自语:

    “其实我明白,不是等到下起大雪,才会不离不弃,而是南方的天空下,没有飘雪的时辰,来证明分离……”

    都城西迁 喜得灵儿

    二个月后 倚澜殿

    “他们在朝华殿吵得不可开交,就为这迁都不迁都的事儿,你说说,这些男人们整天想什么啊?好好的搬来搬去干吗?吃饱撑得!”

    阿红坐在连城的睡榻前绣着手中的锦帕,连城靠在床沿单手撑着脸颊,右手的书卷向着阳光,惬意的眯起双眸。

    北国的三月,依旧会有春雪飘过,只是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树已经偷偷地绿了,榆叶梅灿灿地开着。风过,花香盈袖。不时有花瓣随风落在连城的身上。

    “后来王爷说,你们不迁也罢,我苍空去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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