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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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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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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一把胡琴, 散落了整个赤山,灌满了双腿沉重。寂寞里看秋去东来,他的等待,不过是梧叶飘黄,飞雪漫天。

    闭上眼,犹记得连城出嫁的最初,那一天,马蹄踏过心上,留下了月牙悲凉,自己在断崖永不止息的张望,看那纤红的身影化作离歌……

    朝阳殿

    “为何你不惊讶?”连城看着黑将,诧异于他的镇定,自己的身世也算传奇,她极少说起,却不想对方竟然这样应对。

    “我很同情你,但我要说,你和你哥哥一开始就错了!”

    黑将缓缓起身,越过连城像偏殿走去,行了不远又停了下来,月光下,连城一脸无助地看着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藏在那宽大的披风里。

    “不管是否有所谓的诅咒,可以肯定一点,连城,你身体里的血Y太纯粹了,如果据比一代可以试着去接受其他人,是不是就可以打破咒语呢?连城,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祖祖辈辈留下的破解之法是否真的是解咒的唯一途径,还是说,那只是他们野心的一个借口呢?”

    黑将的话令连城浑身战栗,她宁愿相信黑将是错的,和哥哥一起坚守了这么多年的信念,怎能因为一句话而垮塌?她不相信师傅会利用他们,她不信。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只是个普通人,怎么会了解我们一族的悲哀?”

    她竭力反驳,想说服他,更像是说服自己。

    “对,我不了解!”黑将落寞一笑,转身轻叹:“也许我是错的!但连城,地宫的门不会轻易打开的,没有神器,谁也进不了,你懂吗?”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连城坐在水边默然地看着湖面,那脚步声又停了下来,连城侧首,黑将站在回廊的一端与她默默遥望,那面容那神情,熟悉地让连城骇然,她不自禁地出口低呼:“哥哥……”

    “连城,以后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辛,那辛!”

    医阁寻药 南阳遗孤

    昏暗的太医阁书房内连城借着顶窗流泻下来的日光,努力翻寻着。

    “长老,您要的药草到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连城赶紧躲到了书架后方,这太医阁因为贮藏草药的需要,素来昏暗,只是连城不明白,为何典藏药书的书架要安置在一处呢?偌大一个皇宫,难道不该开辟出专门藏药书的厢房吗?

    “嗯,这次是谁送的?”

    “还是阿四,知道您的脾气,不敢用新人!”

    连城听出是星长老的声音,作为帝阁的主长老,那个一心置她于死地的人,化成灰她也认识。

    “阿四年纪也不小了吧!”

    星长老边说边往书架这边走,躲在后方的连城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额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微臣长他三岁,算来确实不小了,已过花甲之年。”

    “哼!”

    星长老冷笑了一声,连城听的心跳。

    “也该休息了,快了,快了!”

    这是旁边传来太医的陪笑声,连城听得有些懵,不知道一个采药人的年龄有什么好讨论的,总觉得星长老话里有话,透着Y谋的意味,却无法猜出他的动机。

    “长老,微臣这就拿药去!”

    太医的话打断了星长老的脚步,他停在离连城不远处的书架旁,随手抽出一本,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嘴上应允。

    药架旁传出悉嗦的声响,连城大着胆子向后张望,只看清了太医取药的方位。

    “梁太医!”

    “臣在!”

    星长老的话吓得她双脚一软,赶紧又将头缩了回去。

    “大王这几日可好?”

    “倒是没有发病,前些日按照大王发病的周期推算,原本以为近日会有异样,便加派了人手,谁知到今日也未有消息。”

    “嗯!”

    “长老惦念大王之心,臣记下了,下次若见得大王,一定提及!”

    星长老冷笑道:“不必了!”

    说着接过太医手中的药草扬长而去。太医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想拍拍马P,也不知哪句话说错了,显然拍到了马脚,他对着长老的背影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离开了太医阁。

    躲在暗处的连城长吁一口,站起身警惕的走到药架前,先前梁太医取药的地方竟然密密麻麻排了上百个药柜,连城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蹲下身想从下方找起,忽见右手处一个药抽虚掩,上面还残留着几根红色的药草,再看其他,无不整齐摆放,未曾有虚掩现象。

    连城心口微颤,轻轻转移身子,昏暗中将那几根草紧紧握在手中,再看那个药抽里已经空空如也,而药抽外面。篆体清秀的字迹写着“问香”。

    “问香,味甘,平,无毒。主结气瘤痛,上气气急,煮汁服之。 生伊陆中汊间,苗如木贼,节节相接;后亦有闻,激瘴气耶,未有先例。”

    看着眼前摇头晃脑的连城,黑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想说什么?”他问,眼前伸出一只手,连城白净的掌心躺着暗红的药草,黑将狐疑地拈起,左右看了看,问“什么东西?”

    “问香!”

    把书丢到一边,连城向他俯下身子道:“你闻闻。”

    将药草放至鼻下,一股淡淡的香气充斥鼻尖,黑将还是不解:“有点香!”

    话没说完,连城将手探进黑将的胸口,上下摸索,黑将大窘,刚想推开她,却见她面色严肃地从衣襟内抽出一条绢帕来,上面还残留着昨日的血迹。

    “再闻闻这个!”

    将绢帕送到黑将面前,盯着那暗黑的血渍,黑将皱着眉凑上前,竟有似曾相识的淡香。

    “不是我身上的香料,是这血,大王的血Y中有同样的香味。”

    黑将眉头蹙地更深,突然想起什么,一手拿过连城刚刚翻看的医书。

    “无毒,亦有闻,激瘴气耶,未有先例。”

    仔细揣摩这句话,黑将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你是说,大王体内瘴气是被激发的,而不是本身积累,换句话说,有人要害大王,而且已经很多年了?”

    “对!你可知大王膳食由谁掌管?”

    “大王膳食由御膳房总管亲自下手,而此人是经过帝阁挑选的,就像我一样,应该没有问题!帝阁是整个王族的护卫和信仰,经其挑选的人可以百分百信赖,我想问题大概出在送膳者身上!”

    “不,问题就在帝阁!”连城挺起腰斩钉截铁的说道。黑将有些微怒:“你为何要质疑帝阁?”

    “你可知,这药是哪来的?”

    连城不答反问,黑将一愣:“不是从太医阁拿来的吗?”

    连城摇头:“是星长老要人特意采摘的,太医阁从不存这味药,一旦送来,星长老定会来取!”

    黑将两眼发直,呆了半晌,怒道:“连城,你切不可因为私人恩怨中伤长老!”

    连城听完也恼了:“我若是借此嫁祸长老,未免也太愚蠢了,我当然知道星长老的地位,但事实不容混淆,你若不信我,自可去拷问太医阁的梁太医,还有那个采药的阿四,若有半分不真,我必以死谢罪!”

    连城的话太重,黑将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呢喃:“不会的,怎么会是星长老,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难道修道之人就没有野心吗?”

    “野心?”黑将突然冷笑起来,“他若有野心,天都的历史早就改写了!”

    连城大惊,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你可知道他是谁?他是那加的皇叔,原本天都正统的皇帝!”

    东隐郊外,此时正传来一阵悲凉的啼哭声。一位老者抱着一个七、八岁面目清秀的女孩,面朝南方,烧着手中的一叠纸钱。

    “孔伯,不哭了!”小女孩稚嫩的手努力擦拭着老者面上的泪水,却引来他更汹涌的泪潮。

    “念儿,来,跟你娘亲磕个头!”

    按下小小的身子,左念儿恭敬地跪了下来,向着南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长公主,您放心去吧,老骨头一定把念儿带好……”

    看着老者泣不成声,念儿懂事地将他搂紧,“孔伯,念儿听话,将来一定会回南阳,帮娘亲报仇!”女孩的眼里闪过一丝倔强和野心。

    那老者听了这话,连忙捂住女孩的嘴巴,“念儿,以后不许你胡说,知道吗?孔伯只要你活着,平安无事就好!”

    这时,远处传来嘈杂的马蹄声。 孔伯惊起拉起女孩就要往树林跑,谁知马儿脚程太快,一个黑影冲了过来,拦腰将女孩掳上了马鞍,霎时间,孩子凄厉的嘶喊响彻了空旷的四野。

    东隐王宫一片清冷的寂静。

    风佑站在笨重踏实的城墙上,远远看见官道上一小队人马正往都城赶来。见到蒙虎怀中那小小的身影,风佑的嘴角自然地上扬。

    易怀沙,他心中默念,一个纵身从高墙跳落,敏捷的身子像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风清清冷冷的吹着,冻得牙齿都咯咯的打颤。左念儿抬头去看Y霾的天空, 此时她还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她,小小的身子在蒙虎怀中轻微地抖着,全力迎接即将到来的冰雪。

    不几日,东隐降下了大雪,整个王宫被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里。

    “没想到易怀沙就这么死了!”蒙虎似乎有些惋惜,与南阳一战,他与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交过手,不论怎样,豪气的女子总是令人敬佩的。

    风佑冷哼一身,起身在屋内踱了起来,蒙虎想起什么,有些得意的说道:“侯爷抓那小妮子是不是因为墨蛟向南阳求兵,可惜易怀沙死了,估计……”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风佑淡笑反问,蒙虎一愣:“不是向天都报丧了吗?咱们南阳的探子说,丧事都办了!”

    “你亲眼见了吗?”风佑不屑地冷哼:“当年不是说孩子也死了吗,怎么还冒出个左念儿,要不是她,连惑的噬魂术会失败吗?连惑段数再高,那C纵的灵魂也抵不住血亲的鲜血,易怀沙那女人有多深,你知道多少?死了?哼,除非亲眼见了,否则我不会信的!”

    他的话堵的蒙虎哑口无言,眼角瞥了他一眼,微微叹息,这蒙虎到底比不上貘狼,徒有匹夫之勇。 可惜那曾经生死不离的兄弟就留在那百人坑中了。

    “连惑怎么说?”

    “呃……没找到……”

    “砰”一拳捶在身旁的花案上,风佑的神情又变得肃杀起来,转身出了殿门,风佑站在高高的“落影阁”。整个东隐都呈现在他的眼中,越过湍急的雾江,风佑仿佛看见天都那气势磅礴的都城,那样的雄伟是东隐、北理都不曾有的,那里才是欲望的核心。

    关于怀沙的女儿,确实是风佑抚养的,直至长大成人,也可以说他们父女俩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这里我可以透露下后文的情节,你们也许还记得风离忧吧,虽说不一定有杀父的情节,但小离忧后面的确发动起义夺位,而我们的小念儿是镇国军都统,这么说你们就明白了吧!唉年龄是差大了点,但不妨碍感情发展,可这两个人我大概不打算写,番外也不一定写,看心情,所以你们就只能yy了!

    黑豹情缘 再起波澜

    左念儿抱着阁中的柱子,她只觉得脸都冻成了冰块,风吹的她以为自己的R都要掉了。只是她真是好想好想看看那黑色的动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豹子。

    可费尽了心思来到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那个蓝眸的男子,金色的发丝耀眼的让人昏眩,而最特别的就是他身边那只紧跟的黑豹,幽绿的眼睛,鬼魅的身姿,是那样的夺人目光。

    手早已经被冻成的青乌色,南阳的冬天从来不会如此。那里的四季总是阳光明媚,就像……母亲的笑颜。想到这,左念儿不觉鼻酸,自从离开南阳,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能失去的东西,那个漆黑的深夜,母亲含泪割破她的手腕,那黑甲男子妖异的金瞳,那瓷瓶中穿出的妖灵,母亲肩头喷洒的热血,一幕幕如梦魇般纠缠着自己,痛不欲生。

    晃神间,念儿突闻一声低吼,紧接着头顶赫然响起劲风,一道黑影压了下来,不知从哪钻出的黑豹竟一跃数丈,暴吼声中厉爪直落,黑豹一个翻腾,稳稳落地,念儿不禁大声惊呼。

    这一叫惹得黑豹蓦地回首,发出极深沉的低鸣,向着念儿把头一偏。

    “你……你好……”

    面对黑豹幽绿的眼睛,念儿怕得抖了起来,这东西怎么不像上次看起来那么温顺?结结巴巴地打了声招呼,念儿抖索着环顾四周,想着逃跑的可能性。谁知那黑豹缓缓弓身*近,那凌厉的双眼死死盯住念儿。念儿一步步后退,然阶下的雪深,她重心不稳一P股坐了下来。黑豹越走越近,念儿心底惊惧无比,紧紧攥着双拳,在离念儿面颊不到两公分的地方,黑豹忽然停步,对着她呼呼吹着热气。

    “我……我叫念儿……你叫什么……”

    此时的念儿只觉得身上的汗不住的外流,一点也没有刚刚冰冻的感觉,黑豹听完她的话,忽的张开大嘴,念儿双目一闭,脑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城,走开!”

    远处传来温润的嗓音,脚步声由远及近,念儿靠着身后粗壮的柱子,屏住呼吸,小小的身子抱缩成一团,脚指冻的宛如踩在荆棘上一般发痛。

    “怕了?”

    她睁开眼,眼前的男子噙着戏谑的笑,那笑容清爽而明亮,像夏日午后的清风,瞬间暖了念儿的心房。

    她摇了摇头,见男子挑眉,有赶紧点了点,双颊染了淡色的绯红。

    “我喜欢它,可是,它好像不喜欢我!”

    有些懊恼地垂下头,念儿的眼角还在偷偷瞅着黑豹的方向,头顶传来低沉的闷笑,她听见那男子说:“你喜欢,它就是你的了!”

    “真的?”

    她扬起稚气的小脸,不置信地看向说话的男子,见他点头,兴奋地站了起来。男子将手指放在唇边,一声嘹亮的哨音响起,黑豹飞身跃来,乖巧地停在他的脚边,他俯身爱怜地抚了抚它额头黑亮的毛发,然后解下它脖子上银色的项圈,递给双眼早已发亮的女孩。

    “给它带上,它就是你的了!”

    女孩的手轻颤着接过,耳边传来黑豹的低吼,似乎夹着万般地不情愿。

    “为什么?”她问,早熟的脸上挂着深深的疑惑,“为什么给我?”

    男子的眼眸澈蓝如天,深沉似海,他的嗓音充满了蛊惑:“没有原因,你喜欢,我就给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天都朝阳殿

    “怀沙死了?怎么会?”

    连城目瞪口呆地瞪着黑将,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墨蛟呢?什么时候回来?”那加也忧心地看着黑将,他没料到南阳会传来这样的噩耗,对于易怀沙他们还可以预料,可是对于现在的南阳侯范梁,他们则是完全无所知的一个人。

    “不知道!”黑将的眉纠成了一团,这个消息对天都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南阳的兵力虽不多,但至少可以担当一个缓冲,而他最担心的是墨蛟,南阳来的消息似乎并没有他的踪迹。墨蛟去了哪儿?怀沙是不是真的死了?他不敢轻易下任何论断,只因这五陆如今处处是蠢蠢欲动的野心,不止是风佑、连惑、燕王,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在暗处窥视,伺机而动。

    “那墨蛟呢?”看着焦急的连城,黑将无奈地抿着嘴唇,关于这点也是他急于知道的,侧首看了看上座皱着眉头的那加,黑将欲言又止。

    “你想到什么?”那加默契地问,黑将的眼睛扫过立在一旁的连城,后者似乎有些了然,面容多了几分冷凝。

    “我在想墨蛟的失踪会不会和连惑有关,易怀沙的生死亦不能轻易下定论,在这个时候,三个人的失踪对谁有利,对谁不利?”

    那加和连城都陷入深思,事情已经发展到出乎意料的复杂,如果易怀沙和墨蛟只是为了族人的出路,那连惑的藏匿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躲避风佑的追杀吗?他手上还有兵,他是在养精蓄锐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病入膏肓呢?连城的心又痛了起来,尽管兄妹间的心意相通让她知道哥哥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不能排除那潜意识里的不安,似乎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自己心底窃窃:不是这一个,就是另一个,只有一个。什么意思呢?什么意思?

    突然间一阵昏眩,黑将手快迅速将她接住,连城失去意识前看到黑将欺近的脸,喃喃唤了声:哥哥……

    东隐

     花园中一个年幼漂亮的女孩一身男装,右手握着树枝,左手捏着剑诀,小脸的神情甚是严谨。停了片刻,但见她招招挑刺,力道甚微,方位却十分稳固。

    “侯爷!”

    蒙虎小声轻唤,想提醒立在一旁看得入神的风佑。

    “说!”

    “天都燕王的信函,看是不看?”

    风佑眉头轻蹙。随即又舒展开来,然后顾左右而言他的指着正在练剑的女童,问道:

    “她怎么样?”

    “呃……是练武的料子……可是这信……”

    “可知道我为何要留下她?”

    “小丫头和连惑有仇,可善加利用!”

    风佑哈哈笑了起来,讥讽道:“小丫头片子有什么用?她只是软肋!”

    “啊?”蒙虎不明白。

    “她是易怀沙的软肋,南阳的软肋!”

    蒙虎抓头,易怀沙不是死了吗?难道主子已有确切的消息她没死?

    “易怀沙活着,总要顾及她,如果死了……”风佑说着顿了顿,看着念儿的眼睛发出了异样的光,“她就是最后的银鳞蛟,是蛟人唯一的希望!”

    蒙虎猛地一拍脑门,恍然道:“对啊!”

    风佑有些蔑视地扫了他一眼:“任何事都是这个道理,打击一项事物总要找他的弱点,你说如今天都的软肋在哪?”

    蒙虎茫然,风佑又道:“就在天都!”

    “你说燕王?”蒙虎兴奋起来,拿着信函的手高高扬了起来,耳边传来女孩的呼喝声,风佑一脸满足,慵懒地斜靠在长廊的柱子上,淡淡道:“还有帝阁!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内乱了,破天都指日可待!”

    天都朝阳殿

    转过一个回廊,黑将看到前方一抹亮色,是连城纯白色的衣裙涟漪起美丽的摆摺。

    “跟着!”

    低吟了一声,他身后素装的女子微微底下身子,将手中的托盘又高举了些,刻意遮住自己的面容。

    连城回到寝殿缓缓走到阁中古琴前坐下,葱白纤细的双手,随意的拨动了下琴弦,在空寂的大殿内显的格外惊心。帐被吹的缦舞,衬的连城的脸清冷、孤傲、决然。

    听到琴音,黑将在门口停了下来,驻足凝望,身后的女子悄悄抬起了头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琴台上是一个忧伤的女子,她的面容已不是用简单的美可以形容,只觉得她频蹙的眉间都能挑生起万种风情。

    音符从琴弦上流泻而出,华丽而奢靡,就像这皇宫中放纵的孤寂,冰冷的周遭。黑将只觉得心被刺的痛了一下,分不清究竟是殿外的风太冷还是这琴音太冷。

    身后的女子喟然轻叹,隔着白色漫漫的纱帐,连城端坐在暗红色的古琴前,风冷冷的吹动着乌黑的发丝。露出一张没有丝毫温度的绝尘容颜,冰雕的一般透明华贵,一如这乐声般。

    “谁?”

    琴音嘎然,女子吓得一缩,又躲到黑将身后,黑将自顾自地进了殿,将她留在门外,女子趴在门框上,听殿内人轻声交谈,努力的搜寻当日惊鸿一瞥的记忆。

    “进来吧!”

    软软的语调传来,女子身子一颤,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连城打量着眼前这个蛾首低垂的女子,不论身段气质都是无可挑剔的,只是她的记忆里不曾有这样一个人,更不明白她为何要冒死进宫来见她。

    女子从贴身的荷包内翻出一个什么,紧紧握在手中,顿了片刻抬头递给了连城。四目交接时女子的心狠狠痛了一下,望向连城的目光带着微微的绝望。

    连城诧异的接过,触手是熟悉的温润,她赶忙低头去看,低呼起来:“是墨蛟,他在哪?”

    “我是紫烟,墨蛟临行前让我将这颗珠子交给你!”

    朝阳殿外,风依旧吹,偶而有几只飞鸟拍打着翅膀掠过云端。躲了一整天的太阳,终于露出脸来,照的地上的树影也显的懒洋洋起来。

    南阳易主 朝阳还珠

    “咳咳……”

    墨蛟扶起床上孱弱的怀沙,小心翼翼地给她喂药。

    “定海珠……可找到了?”

    怀沙断断续续的声音令墨蛟皱眉:“你别说话,只管养身子,其他别管!”

    “不……”怀沙摇头,“墨蛟,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总对自己说要快,似乎晚了就要有大事发生!”

    “你急也没用,敲响定海鼓的方位未定,就算敲破了也没用!”

    “怎……怎么会……族长呢?”

    “族长也没有办法,当年知道方位的只有我娘,她死前只见过你,连你都不知道,谁能知道?”

    怀沙沉默了下来,没想到努力了这么多年却还只是空。

    “怀沙……”

    墨蛟出声,似乎想问什么。

    “你问吧!”

    “为何要假死?”

    “因为范梁!”怀沙苦笑,见墨蛟还是一脸茫然,便幽幽道:“墨蛟,你认为世都真的是战死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的箭是万俟清的。”

    “可箭上有毒,这种毒不是谁都有的,万俟清虽坏但也没有喂毒这种J诈的做法,我与他也算共事多年,这点我是清楚的。”

    “你怀疑范梁?”墨蛟有些难易相信,怀疑和自己共枕多年的人,他不知如何去揣测怀沙此时的心境。

    “我没有证据!”怀沙无力地向后靠,其实这种怀疑一直存在,直到见到世都的灵魂才变得强烈。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范梁会是怎样可怕的一个人。

    “所以你假死?”墨蛟有些惊讶地叫出来,“你怎么骗的过他?如果世都真是范梁杀的,已他的为人,他会放过你吗?”

    “不会!”怀沙冷笑,“尸体虽易了容,但凭他绝对瞒不过去!”

    “那他还大办丧事?”墨蛟越发迷惑了。

    “这就是范梁!”怀沙恨恨地咬了咬下唇,“他一定知道我怀疑他,他这样做是将计就计,正好可以接管南阳!”

    “那你呢?就这样将兵权交给他?”

    “不然如何呢?墨蛟,你太单纯,别说我身体这样,就是健健康康一个人,你觉得我一定能斗得过他吗?南阳是他早就想要的东西,这里面也包括我,但我的牺牲至少可以看出他的野心,与其每日在他身边于他暗地里斗智,不如早日脱身出来,墨蛟,我只想找到定海珠,一旦族人回归,我的心愿就圆满了!”

    “那你呢?你今后怎么办?”

    怀沙凄楚一笑:“世都的魂……散了,念儿也不知身在何方,我想我也许会去找她,也许不会,有时候我在想也许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怀沙……”

    墨蛟心痛地将她抱紧,感受着她的脆弱:“范梁会不会对付念儿?”

    “他不会,他至少是爱我的,不然他不会让念儿出生,又将她隐藏起来。”

    墨蛟低首沉默,范梁,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到底他要的是什么呢?

    天都

    稀薄的黄昏,夕阳沉醉地粘着树梢,缕缕余晖跳跃在青灰色的屋檐上,空气里透露出慵懒,缕缕清淡的花香,若有若无的浮散在风中。

    “为何要在宫外见我?”握紧手中的珍珠,连城有些迷茫地将它贴近心口。

    “我也不清楚,他只是这样说。”紫烟依旧垂首,盯着连城莲花缎面的布鞋,黑将站在不远处,看两个女人立在余晖之下,仿佛溶近了金色的画中。

    “可有其他要求?”预感事情有些不对,连城警惕地看了黑将一眼,墨蛟约他出宫而又瞒报行踪是不是意味着天都有什么问题?连城觉得为难,不管是那加还是墨蛟,都是她愿意去相信的,但如果两者对立起来,她该信谁?

    “他说,一定要单独相见!”紫烟说话极其小心,庆幸黑将作为,丝毫没有偷听的意思。

    连城手心的珠子握得生疼,咬了咬下唇道:“好,我去见她,不过你帮我安排个人!”连城压低嗓音低喃,紫烟细细听来,说了声:“好!”

    “黑将,我想去一趟墨将军的府邸。”

    “去那里做什么?”黑将诧异,不知连城为何会心血来潮,墨蛟下落不明,那所无人的府邸有什么好看的。

    “墨将军留了一些东西给我,我想去看看!”连城说的很轻松,但也让墨蛟起了疑心。

    “什么东西,我帮你拿就好了,外面不如宫里安稳。”

    听了黑将的阻挠更坚定了连城出宫的决心,难道说墨蛟查出了什么?难道说最危险的人其实在天都?她抬首淡淡扫了黑将一样,那铁面上反S的冷光让连城寒心。

    “有些东西是取不来的!”

    “什么东西?”

    “比如……人心!”

    第二日清晨,一辆简单的马车停在了墨府外,连城跨入高高的门槛,府邸前院空无一人,越过中庭,隔着花圃连城看到自己昔日居住的小楼,她缓步走了过去,门扉轻轻一推,有人惊呼起来,连城定睛一看,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拉住那人的手,唤了声:“素颜!”

    与此同时,黑将的人马亦步亦趋地跟着到了墨府,黑将盯着那辆空空的马车,不悦地皱眉。

    “将军!”

    “有什么发现?”

    “后院偏门发现两辆马车!”

    黑将眉头深锁,调转马头刚要走,忽又有人来报:

    “将军,有人上了车跑了!”

    “什么方向?”

    黑将急的怒吼一声,震得路人瑟瑟发抖。

    “东、西各一辆!”

    “该死的,分头给我追!”

    “是!”

    天都街道上顿时乱作一团,只是府邸内话家常的二人仍然浑然未觉。

    “姐姐,宫里好不好玩?你不知道那天你走了我有多担心!”

    连城浅笑,重温素颜的活泼,多日来心里的隐晦也仿佛一扫而散了。

    “姐姐,也带我进宫看看嘛!我……”素颜正说着忽而身子一软,连城大惊,用手托着她后背喊着她的名字。

    “她没事,只是药效到了!”

    从里厅走来的紫烟一身简装,一改平日的娇媚,倒平添了几分英气。

    “墨蛟在哪儿?”

    “随我来!”

    带着连城在府内转了几个圈,转的连城有些懵了,才找到一个破旧的小门,紫烟拿出一套平民衣衫吩咐她换上。

    “你是谁?为何对墨府如此熟悉?”

    连城不敢大意,但心中也有了一些答案。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你可还记得婉娴楼?”

    “你是那个花魁?”

    连城惊呼,眼睛又将紫烟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来墨蛟很信任你!”

    有了这一层关系,连城似乎放下了戒心,墨蛟的风流韵事她是知道的,并不会去介意,只觉得这样的墨蛟有了人情味,自己的愧疚也减轻了点。

    “怎么说?”紫烟反问。

    “不然他不会将珠子给你!”

    连城抿嘴一笑,紫烟却是一愣,随即有些落寞的转身。

    “走吧!”她说,门外停了辆寻常的板车,紫烟拉着连城坐了上去,拉车的汉子回头嘿嘿一笑,向前飞奔起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简陋的板车不是如预料般的驶向荒郊,而是钻入了密集的人群之中,连城惊讶的抬头,灰色的天空浮现出厚厚的积雨云,不肖片刻便下起雨来。

    紫烟细心地帮她将头巾盖好,混乱的街道,淅淅沥沥的雨,连城看着那些在雨中奔跑的人,仿佛依旧身在梦境。这一生太过奢华,甚少体味这平凡的生活,如今坐在这平板车上,放松的心情反倒不真实起来。

    车子在浮桥边停下,湖泊里停着许多华丽的画舫,入夜后,这里是男人的天堂,软玉温香的荒唐一梦。

    天上的太阳昏昏的,被厚厚的云层遮挡起来,带着些Y郁,风,是低低的,吹过草丛,有些呜咽如泣。连城皱了皱眉,身子被猛地一撞。一个男人擦着头上的雨珠和他的女人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唤在孩子回家。

    一时间连城心生羡慕,只是那样的情景似乎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边走!”

    紫烟拉着连城上了一叶小舟,在画舫间穿行,那翠绿的岸越来越远,连城突然有些慌张起来。

    “为何要这么隐蔽?这不像墨蛟的作风。”

    紫烟回身一笑,那笑容里有太多的意味,可连城只能读懂轻微的不屑。她下意识的后退,脚跟踏到船沿,看着眼前碧蓝的湖水,内心却又在犹豫着。

    紫烟眼尖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力道之大,让连城整个人都跌入她的怀中。

    “对不起,不是我要骗你,我只是受命于人!”

    闻着她身上淡淡茉莉的清香,紫烟沉闷的话语在连城头顶幽幽响起。

    “谁要见我?”她问。

    “一个曾经为你抛弃过自己的人……”

    ……

    有人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雨夜呢喃 画舫缠绵

    这个季节早已过了蛙鸣蝉唱的时光,风吹过,夹着些潮湿的味道,就这么扑面而来,卷过衣角的折痕。连城在黑夜中坐起,船舱外是不知亡国恨的商女传唱,夹杂着觥筹交错的嬉笑声,在这个夜的水波中荡漾。

    不知自己何时睡了,连城懊恼的走出船舱,甲板上风不甚轻柔的刮过脸庞,带来冷冽的痛感,连城在船舷上坐了下来,夜,浓的化不开的黑,那些画舫太远,灯光早已依稀不可见,只残留断断续续的余音。连城向着记忆中的岸边望去,那里的绿树花红在浓黑中根本辨不清模样,只感觉它们同她一样,在冷风中悲情的挣扎。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雨,雨落在水面上,仿佛敲疼了沉睡的灵魂,瑟瑟低泣的疼痛向岸边蔓延。

    “佑……”

    连城低喃,雨顺着发梢往下流,打疼了她的眼睛,连城闭上眼,四周是岑寂的黑色,包围着她,一点一点的往下坠。

    远处响起水浆的声响,她抬头,一艘渔船在不远处亮着微弱的光,那光越来越近,冲破了黑暗,连城忽的被泪蒙湿了双眼,那既期待又抗拒的情绪仿佛要将自己撕裂了一般。

    透过迷雾般夜色,隐约蒙胧,连城看到一个身影立在船头,风雨中,他撑了一把油纸伞,伞沿低低地盖过面容,连城想喊他的名字,可话卡在喉咙口,不知为何,这个位置,这个角度都太过熟悉,仿佛在梦中演习过千遍万遍。连城分不清脸上的泪是喜是悲,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夜,这样经过精心策划而相见的瞬间,已不用去计较什么。

    船身靠近,听得见两船相擦沉闷的声响,头顶的雨丝消失,连城恍惚地扬起面容,入目的是灯光下根根毕露的伞骨,风佑的目光温润柔和,不似记忆中的轻浮与暴戾,连城的泪依旧止不住的流,湿透了衣衫,看着风佑的手停留在发边,又柔和的轻轻落在她肩头,他随之缓缓半蹲,这一刻的姿态在连城的眼眶中停格,惹得她浑身轻颤。

    于是一把伞骨,撑出三十六重恩爱,离人雨絮,再也掩不住彼此微湿的眷恋与相思……

    “真的是你!”

    连城的话让风佑的唇边浮起笑意,两人的目光隔了许久的时光再一次这么近的交接。连城被他的笑迷惑了,仿佛又回到最初的南阳,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北理的鬼王与南阳一无所有的痞小子,风佑的身份不停地重叠,连带着不同的微笑,可不论是北理的郁郁寡欢的他,还是南阳放纵燃烧的他,都让连城心痛,在接触到他湛蓝而热烈的眼光后,连城的心淡落了,这一晚,他终于又回到了她的瞳仁里,虽然,她看不清他身后的结局。

    眼光凝视的瞬间,时间好象停止了,空间也随之凝结,

    “是我!”

    风佑的手从肩头滑落,紧紧的握住了连城的手臂。他抓得太过用力,以至她听到自己的骨骼轻轻作响。除了痛和热,身体没有别的感觉,但是心中的欣喜已经涌上。

    然而犹豫依然在,连城为自己这样仓促的回应害怕,为了打击他也好,提防自己也好,她慢慢把自己的手臂往上提,一点一点,带着他的手。

    “放开我!”她不敢再看他 ,昂起纤巧下颌,目光落在那又驶远的小船。

    “我只怕自己抓得还不够紧。”风佑的眼中电般闪过,嘴却无动于衷的回答,带着依旧戏谑的笑容。

    “为什么?”无奈的话语滑落,回答的是男子强悍的吻,风佑低头封住她泛白的唇,夹着惩罚或是鞭挞的寓意,那吻如同狂风要征服大地,把空气自她体内抽空了似的,持续不断地落在连城的唇齿间,一再地掠夺她的呼吸,原本就已被捣如乱泥的意识,更是被绞成凌乱的死结,再也解不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日他不听她的解释,毅然*迫她离开,又为什么今日无月泛舟,画舫缠绵,并蒂花开?

    “不要……”她虚弱地抗议着,唇齿间的紧密相依,让她的气息紊乱起来。然而风佑的身躯如山般的压下,紧紧地把她拥住,紧得似要疯狂地把她化作他的骨血,再也不可分割开来。

    “我想你……”

    突然的话语让连城怔仲,反抗停了下来,黑暗中风佑的眼睛如星子般闪亮着,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闪烁。

    “我想你……丫头……你想我吗……”

    话语中似夹着微弱的祈求,让他一时间没了霸气、没了Y狠、没了虚伪,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孩子,显得无助而脆弱。

    你想我吗?想我吗……

    这句话像一个魔咒烧毁了连城所有的理智,连同他那一句遥远的“烙于心”。

    泪,无声无息地滑下,迷惑了两个人。

    风佑用食指蘸上她的泪珠,递到唇边细细地品尝。

    “丫头,这泪就当作你想我了……”

    他的鼻碰着她的鼻,他的唇贴着她的唇,一字一顿,压低脸庞,温柔地吻去所有的泪水,连城皱紧了眉,闭上澄清的水眸,体会着他此刻的深情,内心深切的痛,让她神志迷离,却也保留最后一丝清醒,尽管她不能舍弃哥哥,舍弃东隐的百姓,但也无法在这一刻舍下眼前的他,她是那样的思念他,这种思念曾经几欲破口而出,而如今在心底深处酝酿地越久,却越说不出口,就让自己再自私一次吧,哪怕是一日也好,可以如此地贴近他,放肆地想念他。

    衣裙褪去,他的情、他的爱,化为动人的旋律。蓝色的眼眸中闪着复杂的情感,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他灵巧的双手探入她的襟口,抚摸着她有些冰凉的肌肤,发出难以餍足的叹息,享受着这少有的亲昵。连城幽幽叹了一口气,任他恣意妄为,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自始至终心猿意马、爱恨交织的只有他。她是那样的渴望他,就像他渴望她一样,可这样的爱却无法说出口,连城嫉妒着风佑的坦诚,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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