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罗烈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的道理,所以虽然不知道自己被送到这里是以什么罪名,但也不会去吵去嚷做些无谓的抗
争。关于这监狱的黑暗虽然早听王禾提起过,但因为事不关己也只是感慨了一番随之就抛到
了脑后,等自己也被关进了这黑狱,亲身的感受才让他觉得这不是“人”应该呆的地方。
罗烈一夜未眠,不只因为对前途的思考,也因为对环境的不适应。在漆黑,发臭,偶尔还
有老鼠跑过的监牢里,他想了很多事和人。小伍和孙铸他们被带到了哪里,是不是也和他一
样被关在了这里?罗平生会来救他吗?帕克王子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赛尔!他还能活着回
去见她吗?想到赛尔,罗烈觉得嘴里泛起了苦涩的味道。他本想处理完这件事后给她一个婚
礼,让她真正成为他的人,现在这样,婚礼会无限期地延长直到没有吗?
不知道在黑暗
中坐了几个时辰,然后随着钟声的响起,黑狱开始苏醒了。走廊里像约好似的,随着钟声就
响起了不同语音的说话声,笑声,口哨声,甚至水声,脚步声等等,噪杂得让不知道的人还
以为外面是菜市场,随着钟声小贩们开始争先恐后地吆喝起生意。
罗烈站了起来,坐了
太久,也想活动一下。他走到门前,借小窗好奇地往外窥探。走廊里看不到人,声音都是从
牢房里传出来的,让罗烈有些惊讶,不知道这监区到底关了多少人才造成如此的声势。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声音突兀很近地问道,用的是带浓重腔调的英文。
罗
烈随着声音看向对面,在Y暗的关线下,遇到了两道充满探索挑剔的目光,罗烈瞥到他晒得
漆黑的皮肤才恍然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他。
“罗斯烈。”罗烈淡淡地回答,
声音不热情也不冷淡,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最明智的方法就是宁可多个朋友也不
树立起一个敌人。
“卡特。”那人简短地回答,忽而露了一口白牙龇牙咧嘴道:“我是
以恐怖分子的名义被关在这里的,你呢,什么罪名?”
“不知道。”罗烈说了实话。按
抓捕他那般人语气中流露出来的信息,他有可能是以毒贩的身份被抓的,但既然被关进了军
队管理的监狱,那有什么罪名都不重要,他不可能期望有审判。
“你是做什么的?”卡
特不知道是不是难得遇到新人,或者被关在这里太久没有娱乐,好奇心很强。
“军火商
。”罗烈直说,丝毫没想到要掩盖。
“富人。”卡特吹了声口哨,然后笑着说:“我知
道他们抓你来的原因了,或许是想让你赞助点军费吧!”
“需要军费的话直说,我乐意
赞助。”罗烈并不欣赏这个笑话,但还是礼貌地回答。
卡特不出声了,有一瞬罗烈以为
他离开了门,可认真看去,却看到他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那眼中的冷峻精光让罗烈
有些不舒服,觉得这人此刻的眼神和自己某些时候很像。
走廊里传来士兵独特的脚步声
,罗烈再看,卡特离开了小窗,估计坐回床上去了。
一间间牢房慢慢地被打开,罗烈听
着手铐脚镣碰撞出的响声络绎不绝地响着远去,士兵没有过来他和卡特的牢房,他们像被角
落里的灰尘,静静地不知有意无意地被遗忘了。
罗烈依然站在小窗前,沉思着。
“
放风加吃早餐。”卡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到了小窗前。“他们不允许犯人相互交流。”卡
特似乎在解释刚才离开的原因。
“你为什么不能去?”罗烈问。看样子卡特应该是这里
的老人,他为什么不能享受一样的待遇呢?
“嘿嘿!我才从黑盒子被放出来,不给放风
也是惩罚的一种。”卡特低沉地笑起来。
“黑盒子!”罗烈下意识地重复。他听说过黑
房子黑匣子,不解黑盒子是什么意思。
“一个一平方的小木屋,比我们这还小,关了三
十多犯人,没水没灯,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作为惩罚犯错的人,我关了十八天。”卡特轻描
淡写地说着,似乎说得是别人的事。
罗烈听了却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他听过的最不人道
的惩罚!一平方有多大?能关三十多人吗?
“震惊吗?”卡特不以为然地冷冷一笑。“
他们还持续放大音量的说唱音乐,目的就是让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有些人忍耐不住
就用头撞墙和门,或者尖叫互相撕咬。”
罗烈震惊得说话都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你
为什么没疯?”
“哈哈,那就是他们想对我做的,但我偏偏不想让他们如愿。”卡特哈
哈笑了起来,续而又冷笑:“不疯其实也很简单,我撕了内K紧紧塞住了耳朵,然后凭我的
体力和打得差点骨折的拳脚熬了过来。”
虽然卡特的话语说来风轻云淡,但罗烈只想象
就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恶劣的争斗,其中的惊心动魄或状况惨烈不是一般人都能熬过来的。他
有些心惊地沉默了,这监狱的黑暗超过了他的想象,让他相信王禾所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冰山
的一角,更多的都在黑暗下面,静静地存在着。
“这里有逃狱的吗?”如此艰难的环境
和惨无人道的折磨,罗烈不相信人人都甘于被折磨而不反抗。
“逃狱?”卡特低低笑了
,续而什么也不说就离开窗子,也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冥坐从此就再也没有声音,反而弄得罗
烈莫名其妙。
逃狱——这两字好像没那么神秘有震撼力吧!貌似有监狱的地方就避免不
了这事情的发生!罗烈虽然不懂让卡特逃逸不再说话的原因,却还是被卡特的行为弄得迷糊
了!
帕克的话让两人之间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赛尔沉吟着,不知道帕克
对她讲俄狄浦斯的真正意思是什么,难道是告诉她要接受命运的安排,暗示她接受罗烈的失
踪?或者是从此开始她另一段感情的意思?
帕克也沉默着,英俊的脸隔了餐桌上的C花
有些半遮半掩。他的后面是副油画,仍然是古希腊神话里的人物,一个少年伏在水边的画。
纳西索斯,希腊神话里面爱上自己的美少年,这也是一个被诅咒者。女神爱上他却无法
获得他的爱,因爱生恨向复仇女神请求:让无法爱上别人的纳西索斯爱上他自己吧!女神的
诅咒应验了,纳西索斯爱上了自己的倒影,一直在水边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倒影到死。
“
人的命运是神定的,那么神的命运又是谁定的?”赛尔不觉就自言自语出这句话。纳西索斯
是神的儿子,也是一个神,他也没逃脱神的诅咒,那么谁是命运的主宰者呢?
赛尔想起
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性格即命运。略一思索,赫然就觉得刚才狭隘的视线变开朗了,就带着
风趣的口吻对帕克说:“虽然在这场神和凡人的战争中俄狄浦斯以自己刺瞎了双目自我流放
宣告了抗争的失败,命运的不可战胜,但我觉得俄狄浦斯刺瞎自己双目的瞬间,既是对神谕
的顺应,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抗争?在他的类似自惩的决绝举动中,不就蕴含着对于命运
勇敢的担当?他刺瞎双目瞬间也实现了自我超越;让他成为了一个敢于勇敢面对真实自我的
人。死对他并不困难,可他选择了比死更难的活,用巨大的勇气来活着以示对命运的抗争和
对神意的抗争!”赛尔直视着帕克,颇有深意地笑道:“所以我觉得殿下你把神的意义看得
太重了,何谓神?我的理解是能掌握自己命运和理想的‘人’,换言之,‘我’就是神!”
赛尔充满自信地昂着头看着帕克有些揶揄地笑:“众生都是神!”
帕克被赛尔的话说的
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拍起手来:“曼蒂说的太好了!没想到曼蒂不但人长得漂亮,
思想也很睿智,佩服,佩服!”
赛尔莞尔一笑:“殿下过奖了。”
帕克微笑道:“
我一直觉得俄狄浦斯的痛苦最大,曼蒂却让我看到了一种精神的升华,也让我看到了自己的
狭隘,我自以为研究透了俄狄浦斯的悲剧,却没想到陷入了自己的狭隘中,羞愧!谢谢曼蒂
让我看到了一种希望,对掌握命运的希望,谢谢!”
赛尔有些不好意思:“殿下言重了
,我只是信口说说而已,殿下再夸奖的话曼蒂就要汗颜了。”
帕克举了举酒杯,笑道:
“好,那我们就不说了,喝酒。”
赛尔喝了酒,放下酒杯对帕克笑道:“殿下对希腊文
化那么赞赏,想必殿下的希腊语学得非常不错了?”
帕克呵呵笑道,充满自信地说:“
那当然,我可以算一个古希腊语专家。我觉得希腊语是西方最伟大的一种语言,它结构清楚
、概念透彻清晰,加上有多种多样的表达方式——似乎多得无穷无尽,既能适合严谨的思想
家的需要,又适合有才华的诗人的要求。古希腊语听起来非常悦耳,当然书面语的美和口语
相比也毫不逊色。”
赛尔赞赏道:“殿下真是博学多才啊!我曾经也想学希腊语,可是
受男朋友影响就意志不坚定去学埃及语了,现在看来是我的一个损失啊;要不然现在就可以
和殿下用希腊语做番交流了,呵呵!”
帕克笑道:“曼蒂不必遗憾,想学希腊语可以拜
我为师啊,我一定倾心尽力地教你。”
赛尔轻摇手,自嘲地笑道:“我不学了,不知道
是不是离开学校太久的原因,现在让我学新的语言简直是要我的命!殿下你不知道,前久罗
斯烈叫我和他一起学阿拉伯语,我看着那些字母就觉得恐惧,因此还让罗斯烈取笑了一番,
说我不求上进!”赛尔巧妙地将话题转到了罗烈身上,晚宴都要结束了,她再不提的话怕自
己没有机会了。
帕克笑了:“罗斯烈对人是要求很严,我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女朋友也一
样要求严格。”
很好,赛尔听他顺着自己的思路走就暗暗高兴。有些泫然欲滴的就让脸
上展露出愁云,欲言又止地叫了声:“殿下。”
帕克见她刚才还高高兴兴的脸顷刻愁云
密布,不由关心地问:“曼蒂怎么啦?”
赛尔嗫嚅着说:“曼蒂刚才不是有事要请殿下
帮忙吗?曼蒂可以直说吗?”
帕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曼蒂但讲无妨,只要我能
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赛尔直言不讳:“曼蒂是想请殿下帮忙找一个人。”
帕克扬
眉,疑问:“找什么人?”
赛尔直截了当地说:“罗斯烈,前几天他到你们这边买军火
时失踪了。”
帕克满脸的狐疑:“他在我们这儿失踪?曼蒂你没弄错吧?”
赛尔被
他脸上无辜的表情弄得有些不安,如果面前的人真的不是无辜的话那就是具有最佳演员潜质
的人。但为了找到罗烈,她也不怕得罪他了,无所顾忌地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爽直地说:
“殿下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曼蒂的请求就是请殿下帮助寻找罗斯烈。如果罗斯烈真的触犯
了贵国的法律,曼蒂也不敢要求殿下徇私,只要求有个公正的审判,这样曼蒂就很感谢殿下
了。”
帕克点头:“曼蒂不要着急,我答应你一定帮你去查,你就安心等我的消息吧!
”
赛尔笑了:“殿下真是好人!曼蒂真是急昏了头,早知道殿下这么热心善良肯帮助人
,就应该早来寻求殿下的帮助了,这样也不用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几天都毫无收获。”
帕克笑了笑:“能为曼蒂效劳是我的荣幸,我可以承诺你,你在a国有需要帮忙的事都可以
找我。”
“谢谢。”赛尔高兴地笑了。
半个小时后,赛尔喝了餐后茶起身告辞,帕
克送到了门外,再次表示一定会帮赛尔寻找罗烈。
“他不知道烈哥在哪里才是怪事!”
车上,谭天凡听了赛尔转述帕克的话轻蔑地就啐了一口。
赛尔没发表意见,她在想见帕
克的经过,看自己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帕克撒谎!
帕克为什么要隐瞒
罗烈的被铺,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这边众人边在等候帕克的消息,边努力用自
己的方法去多方探询。谭天凡联系不到罗家的人,看众人都一筹莫展,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不由想回去看看,顺便也去找些罗烈的朋友商量找罗烈的事。这主意才和众人一说,就得到
了赛尔和任义的支持。赛尔对罗烈出事后罗家人的态度也很好奇,那么多天过去了,罗家不
但没有人过来帮忙,甚至连电话询问都没有,这让赛尔觉得很过分。不管怎么说,罗烈都是
他们的家长,怎么能做得如此绝情呢!她颇为罗烈感到不值。
谭天凡走的第二天,赛尔
他们就接到当局的通知,勒令他们停止非商业投资外的行动,说他们的行为已经对当局的声
誉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如果再发现有超出商业行为的事,他们考察团将被驱逐出境。赛尔他
们很无奈,只好停止打探,免得被驱逐出境。
赛尔想想很不甘,在宗正宽的陪同下又去
找帕克,想亲自问问帕克有没有罗烈的消息。帕克的电话打不通,赛尔只好亲自闯到白龙行
宫,门口士兵告知他们,帕克王子出国访问了,具体的回程时间不知道。
“shilt!”从
白龙行宫返回,赛尔忍不住咒骂道:“勒令通知一定是帕克搞的鬼,他如果以为这样做我就
会放弃寻找罗烈的话简直是妄想,那是他不了解我!”想让她像爱上自己的纳西索斯一样接
受等死的命运吗?他帕克难道没听到她的宣言,“我”就是神,要做掌握自己命运的“神”
!
帕克的线暂时断了,又被限制了自由,考察团陷入了低迷。一群人除了赛尔和宗正宽
,其他的都是郁闷的样子。赛尔让宗正宽带他们出去玩,每天就游玩附近的风景区,美其名
曰张弛有度,先养精蓄锐。赛尔自己每天就是一大堆报纸书籍的看,让任义忍不住笑:“赛
尔你是越来越像烈哥了,这学习的架势和对我们的领导也越来越有烈哥的味道。”
赛尔
嘿嘿直笑:“任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和罗烈那么像岂不是很恐怖,罗烈会爱上另一个他
吗?我才不要做他的镜子。”
任义微笑:“你当然不会是另一个罗烈,也永远不会是!
你虽然长得很漂亮,看上去很高傲,但是你很善良很乐观,你的世界有种积极的精神,很纯
净,让人忍不住的想靠近,我想这就是罗烈喜欢你的原因,所以希望你继续保持这些优点。
”
“谢谢。”赛尔除了这两个字无法再说别的,任义的睿智让她有汗颜的感觉。她自以
为除了宗正宽,这个因为是她老朋友的人能看出她的改变,没想到任义也默默地把她的变化
看在了眼中。罗烈的毫无消息让她越来越有绝望的感觉了!他还活着吗?赛尔简直不敢去想
这个问题,所以只能看大量的书来抑制自己不胡思乱想。罗烈的失踪让她又一次感觉到了茫
然,一种对自己生存环境越来越陌生的茫然!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世纪,在许多国家法制
健全,重视呼吁人权至上的同一片天空下,竟然还有如此明目张胆的失踪!她该相信什么呢
?这件事在挑战她长期形成的世界观,一夜之间她觉得被颠覆了,她以前相信的,自以为就
是世界真理的人生观在这事的发生后轰然倒塌,让她有些消极地懒得去想个明白。唯一能影
响她动脑的只有找到罗烈这件事!不管罗烈在哪里,她让自己必须弄明白,至于其他的,她
没想那么深,反正就算自欺欺人也好,一方面她不敢想罗烈是不是还活着,另一方面她又矛
盾地相信罗烈不会那么容易死。就这样的自我矛盾折磨着她,让她一会悲天悯人地祈祷罗烈
没事,一会又咬牙切齿地狂想:我会找到罗烈,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找到罗烈,如有阻挡,
遇人杀人,遇神杀神!这样的癫狂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帕克的刺激,那人可以生活在希腊神
话中,她为什么就不可以独创一世界。也许任义就是看出她言词里面的偏激,才借赞美她而
行善意的提醒。
赛尔反思了下自己,觉得自己某些行为和思想确实有些偏激了,不能因
为罗烈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就要愤世嫉俗地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忘记了黑暗的对面还是阳光
。这样自我调整了一下心态,赛尔觉得感觉好多了。
某天赛尔无意中看到电视上有个监
狱的镜头,顿时脑子里就闪过一丝灵感,立刻召集所有人讨论罗烈的下落。
监狱,有公
开的!有隐蔽特殊的!既然罗烈不在公开的监狱,那么隐蔽的呢?
让赛尔有这个灵感的
其实就是新闻,一个关于对某国黑监虐囚的谴责。
正如赛尔渐渐相信有一个不以她意志
为转移的世界并列地存在在她的世界旁,她看见了黑暗就不会再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身边都
是光明。一切皆有可能!既然某国有黑监,那a国有也不奇怪。赛尔让团员开始查a国可能
存在的黑监。
鉴于行动被限制,赛尔又相信他们的所有动作都会被便衣监视,这就产生
了新的烦恼,他们无法出去查黑监的所在,这样公开的考察团的身份就制约了他们行动的自
由。赛尔觉得廖罡此举让他们有点作茧自缚了,正寻思找个方法来摆脱这样的制约时,刘亦
杰来了。
赛尔是在酒店的餐厅见到刘亦杰的,她干哥哥一人坐了一大张桌子,一件姜黄
的夹克衫醒目地秀出了他玉树临风的帅气,虽然架了副墨镜也掩饰不了他勃勃的英姿。很当
阳的位置让赛尔一进去就看见了他,才露出喜悦要过去招呼他却见刘亦杰低头亲吻着搂在怀
中的女人,一个当地女子,有一头柔软光洁,波浪似卷发的时尚女子。
赛尔微一愣,拉
了宗正宽往一边走去。虽然不知道刘亦杰为什么到a国来,但是赛尔却看到他的暗示,要她
装做不认识他的暗示。
赛尔坐下,从刘亦杰到来的惊讶中反应过来就是狂喜了。他们不
方便做的事有人可以帮他们做了!
相比赛尔一时不能接受这世界另一面的黑暗
,罗烈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不仅仅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这社会和现实有深刻的观察力和领
悟力,也在于他是身临其境地就呆在这黑暗中。
每天早上五点菜市场般的喧哗是监狱里
唯一一刻让罗烈觉得这无数的黑房间还有些人气的时候,其他的时候都是很静很静,静的让
罗烈觉得恐怖,那么多人竟然能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是什么样的专制下才形成的一种习惯!
罗烈没去数进来了几天,尽管他觉得每天都度日如年,但也觉得数那些是没有意义的。他像
被遗忘的角落一样被人遗忘了,没有放风,甚至没有水和食物。相比对面同样被遗忘的卡特
,罗烈觉得自己被遗忘也是可以容忍的,毕竟他是后来的。他的胡茬早已经长出好长一截,
自己摸上去都是硬硬的扎手。监狱里的气味已经适应了,泛着酸臭的NY等等气味对着也能
做到无动于衷。人的适应力真是惊人,想起初来的第一天闻到要反胃的情形,罗烈觉得那晚
的空气已经算清新了。身上的衣服沾了汗味回潮味早变得如垃圾桶里面刨出来似的又脏又臭
又皱,罗烈都一一地忍受了。
与这些臭味相比更难对付的是饥饿,罗烈不知道自己最长
能忍受几天没吃没喝的日子,他用倔强的意志力考验着自己的骄傲底线,想他最终能忍受几
天才会出声或者至死不会乞讨。虽然这样想但他觉得自己还是会出声的,比起迂腐地坚持自
尊不妥协,他觉得自己更愿选择秋后算账的做法,只要能活着回去,他会将受到的不公正待
遇都一一还给加诸在他身上的人。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罗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
士兵带出了牢房。这次是白天,出了监区有一小段路是露天的,能看见蓝天阳光和远处高处
的山林。看见这一切让罗烈觉得恍如隔世,觉得以前竟然没发现蓝天是那么蓝,阳光是那么
可爱,空气也如天堂般纯净。短短的一段路一分钟不到就走完了,罗烈甚至没感觉到自己的
衰弱无力就只顾感受阳光的温暖了。等随着士兵上楼时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虚弱,短短的路他
竟然走得流虚汗了。
依然是上次被水枪冲的地方,罗烈赤身L体却不再有任何的不安耻
辱感。如果这算洗澡的话,他不介意他们帮他冲去身上似乎沉积了一个世纪之久的臭味和汗
腻。等他换上干净的依然有些霉味的衣服被带到昆恩办公室时,他见到了帕克,也才了解何
以他有能洗澡的殊荣。
和罗烈一样,帕克也有轻微的洁癖,这是帕克有次和罗烈吃饭时
无意中说起的。
在门口,罗烈的手铐被打开了,他用手互相揉了揉被铐得有些肿胀的手
腕,看了看帕克,泰然自若地招呼道:“殿下,好久不见。”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阶下
囚,而似在自己家客厅前对着偶遇的帕克打招呼。
帕克坐着,站在他身边一身军装的昆
恩抬头看了看他,脸上闪过一丝邪恶的笑,若无其事地说:“殿下,你的客人带到了。”
帕克抬起头。同样也是一身军装,但帕克穿起来就比昆恩精神有气质得多。英姿飒爽,罗
烈脑中不自觉地就闪过这四个字,想起以前和王禾闲谈时王禾说的话:男人一生就应该穿一
次制服。当时罗烈对这话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此时看帕克的样子,突然就觉得领悟了王禾
话中的意思,制服会让男人更男人。
“啊,罗斯烈,你来了。”帕克站了起来,笑着迎
了过来,如果换个地方,罗烈会相信他这姿势是好客的主人,此时他只觉得虚伪。
“殿
下你们老朋友见面,我就不打扰了。”昆恩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给了罗烈一个邪恶的笑,
当然是在帕克没看见的情况下。
“殿下气色不错啊,这身军服让殿下显得英武轩扬,气
质不凡。”罗烈边说边走到老位子旁坦然地坐下,他已经饿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但却不
想在敌人面前流露出羸弱的样子。
敌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帕克就是罗烈的敌
人!
“罗斯烈怪我吗?我今天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就忙赶过来看你,他们没为难你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帕克背靠着桌子,和罗烈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不紧不
慢地说。
罗烈淡淡地笑了笑,对他的解释不屑一顾,只静静地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
不是很重的三个字却似锐物一样戳穿了帕克的虚假,让他怔怔地呆着,竟没了演戏的
心情。
“为什么?”帕克自言自语着,英俊的脸上挂上了一缕悲凉的笑意,在他高贵的
气质和俊帅的军服衬托下显得更为明显浓重。“嘿嘿呵呵呵!”他突然放肆地笑起来:“你
问我为什么,我又问谁为什么呢?纳西索斯为什么要走到水边,然后看见他自己的倒影,从
此就爱上了他自己?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你呢,让我看到你就再也忘不掉你,你是我的影子
,你和我那么像,都高贵而孤独。你是那么……光芒四S,我怎么去靠近你呢?你那么强,
那么骄傲,像王一样的高高在上,我卑微地在你身边转悠,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我
是瘟神,对我避之不及。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只不过是爱你的其中一人,你却吝啬给我一丝
你的笑容。我只是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我需要你,正如纳西索斯需要水中的一个回应。我
无法看着你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到你,我无法容忍你的世界没有我!我只是再也无法忍受这
样的生活了!”帕克非常凄苦地摇着头:“我怎么才能得到你呢?一个同样爱你的人给我提
供了这样的机遇,我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只好接受了这样的机遇,尽管我觉得这机遇来
得很龌龊,和我的处事原则根本不符!”
戴柔?罗烈木然的脑子里下意识地闪过了这个
名字!他早该想到的!
帕克爱罗烈?
罗烈听着帕克的告白脑子里立时就一
片混乱了!怎么会,那么高傲的帕克,众人眼中恶魔般的王子,男女通杀的情圣,会对他一
往情深?
罗烈只觉得荒唐可笑,并不是觉得男人爱上男人可笑,而是觉得帕克喜欢的人
是他觉得荒谬可笑。如果帕克说因为喜欢赛尔才这样对付他,或许他还好接受一点。现在帕
克喜欢的对象是他,这让他可笑之余就像被野兽咬噬一般暴怒起来,借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冲
上去就钳住了帕克的脖子,怒吼道:“去你妈的,少在这惺惺作态,什么龌龊?什么不符?
你这样的人渣就只配和戴柔那样的人混在一起,你他妈少把我和你一齐提起!什么我是你的
影子?不要说我做你的影子让我觉得耻辱,颠倒过来你给我做影子我也不要,因为——你不
配!”
罗烈的手力很大,即使饿了几天也不影响他的手钳得帕克呼吸困难,脸色立刻就
涨红了。
“放手,放手!”听到吼声跑进来的昆恩让罗烈相信他一直就站在门口偷听,
否则不会进来得这么快。他用力去扮罗烈的手,但是罗烈丝毫不放松,被帕克刺激得只觉得
耻辱的他似乎想这样把帕克掐死算了,免得他害人害自己。
“你给我放手。”随着昆恩
的怒吼,罗烈只觉得头上被猛烈一击,还没感觉到疼痛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昏过去了
多久,当罗烈慢慢醒过来时,他是躺在一张床上,一张真正的床,比他别墅里的床差很远,
比监狱的“床”又多很远的床。四周的墙壁勉强还算清爽,空气里有淡淡医院的味道,看窗
外能见到的铁丝网,罗烈判断这应该是监狱的卫生室。头很疼,罗烈伸手摸到了头上裹了一
圈的沙布。很好!来了几天都没什么损伤,见到帕克却挨了一G,他们谁是谁的克星?罗烈
唇边就泛起苦涩的笑,奇怪,他很久都没这样冲动过了,为什么帕克的话会让他有如此大的
反应?帕克喜欢他,他不是今天才知道,为什么不对这件事继续保持冷静,而要如此大动干
戈呢?罗烈想了一下,答案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阶下囚,而帕克衣着光鲜地耀武扬威
着。很现实的答案!当他在外面自由着,有能力和帕克抗衡时,他可以对帕克的暗恋装作若
无其事。而现在他失去了能力,他所剩的就只有自尊了,他不允许帕克侮辱他的自尊,所以
才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你的愤怒是出于无法接受我的爱还是出于对我和戴柔联合给你
设圈套的事?”帕克的声音在左侧传来。罗烈转头看去,那人斜靠在桌子旁,颀长的身体不
管随意做出什么样的姿势都透出优雅的气质。他确实是优秀的,罗烈无法否认帕克给人的第
一印象绝对的完美,他学识渊博,头脑聪慧,这样一个人,本应该是王室的骄傲,不知怎么
却变成了众人口中的恶魔。
罗烈懒得理他,恢复知觉后也知道自己为冲动买了单。不管
出于什么样的愤怒,他知道落到这偏执狂手中,他想离开的希望已经是很小很小。
“女
神因为得不到纳西索斯的爱诅咒他爱上自己,世人都觉得女神很狭隘,她用自己的悲剧导致
了别人的悲剧,这是自私吗?我的理解是这其实是人最正常的反应!当你的爱你的人被别人
长久的忽视与不尊重着,那么纵使万般爱慕,那压抑的内心迟早会如火山般迸发出来,这样
仇恨便超越了爱恋,悲剧就产生了!戴柔恨的极致是毁灭,而我的极致是占有!”帕克赤L
L地解说着自己,丝毫没有什么羞愧的意思,就好像他说得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
很精彩的自我粉饰,可惜你现在对我的吸引力还赶不上一片面包对我的吸引力!很悲哀吧?
王子殿下,这就是现实!”罗烈毫不客气地讽刺他。如果不管什么肮脏的事都能无耻地用爱
做借口来粉饰的话,他也入俗一次,为自己弄点吃的来让自己活下去继续听帕克传播帕克式
的“爱情”。
“罗斯烈,你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叫他们送来。”帕克殷勤地问,似乎早
忘了罗烈掐他的事。
“谢谢,我这人不挑食,有什么你尽可以叫他们送来。”罗烈带着
戏谑的口气逗弄帕克。如果他猜得没错,不给他食物的事绝对不是帕克主使的,这不像他的
风格。
果然,看到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士兵送来的食物,喝着在帕克看着就是难以下咽毫
无档次可言的咖啡,帕克的脸色慢慢就变得很难看了。“他们虐待你?”他的声音不自觉地
很Y冷。
“没有!只是我不习惯在监狱Y暗的牢房里用餐,所以我吃得很少,现在这环
境好,所以我忍不住就多吃点了。”罗烈可不想为自己树昆恩这样的敌人,看帕克的架势是
不可能放他的,意思就是他可能还会在昆恩的地盘上继续生活,这样能不惹昆恩就尽量不惹
吧!昆恩早先时候离去的邪恶笑容大概也是包含警告的意思吧!
“这样啊!我忘了罗斯
烈对吃的环境也是极为挑剔的,这点也和我很像啊!”帕克轻笑道。
我能在这样的环境
之下吃饭是拜谁所赐啊?罗烈心里骂着,嘴上却说:“戴柔和你合作的条件是什么?”吃饱
能很好的思考了,罗烈后知后觉地开始为罗家的命运担忧了。以他对戴柔的了解,如果那女
人的爱到极致是毁灭,那就不仅仅是毁了他一个人就会让她满意的!
“我帮助她得到罗
家,她帮助我得到你和a国。”帕克毫不在意地直言。
罗烈却一惊,再次为自己的命运
担忧了。a国是君主制国家,现任国王是帕克的大哥,老国王的长子。帕克要得到a国,唯
一的途径就是Y谋篡位。这样机密的事帕克却毫不掩饰地让他知道了,那么等待他的路只有
两条,一是妥协合作,二是被杀人灭口!
罗烈有些沉默了,戴柔和帕克都一样
的野心不小。问题是他们以为成功就如同囊中探手吗?以为抓了他罗烈就胜利了吗?只说戴
柔,想完全得到罗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罗平生那关就不容易过!等等!罗烈突然想到
了一个问题,他都能想到罗平生不容易对付,那么戴柔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就算戴柔想不
到,戴霖那老狐狸也不会想不到!罗烈现在已经不相信凭戴柔一己之力就想毁灭他,没有戴
家在后面撑腰,戴柔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想到这他突然后背一片冰凉,凭直觉预见了罗家的
结局。
“我叔叔怎么啦?”罗烈涩声问道。到这时他还盲目地相信罗平生会安全的话他
也不是罗烈了,只是心存侥幸地想相信罗平生也和他一样落个阶下囚的命运!
帕克难得
地低下头,有些深沉地说:“他老人家去世了。”作为和罗家生意来往的人,帕克没理由不
知道罗平生对罗烈的重要。
“什么时候的事?”罗烈淡淡地问。
帕克迟疑了一下,
还是说了:“你走后的第三天。”
“很好。”罗烈沉默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根本就
不想看帕克一眼,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似乎给了帕克极
大的压力,他站了一会,讪讪地说:“你先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罗烈对他的离
去无动于衷,静静地躺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帕克离去不久,士兵上来了,粗暴地拖他起来
。罗烈木然地站起来跟着他们回监牢,有些昏昏然的机械地回到监牢,直到听到铁门在身后
磕响才有了些感觉。他木雕泥塑似地站着,好半天像着了魔一样以头撞墙,一下一下,机械
地撞着,似乎这样才能掩盖由心底漾遍全身的痛。
罗平生死了!这消息给罗烈的伤痛并
不是希望破灭的绝望,而是由衷的失去亲人的伤痛。躺在Y暗潮湿的牢房里,罗烈脑子里都
是罗平生。残酷无情的叔叔!精明强干的罗平生!冷血凶恶的叔叔!八面玲珑的罗平生!不
同的形象,不同身份的罗平生!作为叔叔他是刁钻的恶魔,作为罗家管家的罗平生,他是C
守方正的当家人。罗烈毫不怀疑他有可以做国务大臣的才气,外交家的策划才略,他什么都
料到,什么都占先,什么都藏得紧!即使是感情,他也毫不外露地抑制着,让罗烈和亲人要
很费力地才能窥到一点点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心。
Y暗的冷让罗烈有些恍惚,似乎就想
起许多年前父亲死的那天,他和罗平生守夜的事。同样也是一个很冷很冷的天,灵棚外面下
着雨,即使只有雨也是很冷的夜了。下半夜,陪的人越来越少,只有他和叔叔还坚持跪在灵
旁,他的脚早已经冰冻麻木了,却还死倔着硬挺着。叔叔只是看着,也没叫他起来,就这样
跪了一夜。早上被旁人拉起来时,他两只脚都直不起来,有人帮他按摩揉搓。叔叔只是拿了
瓶酒过来递给他:“喝点吧,可以暖一暖。”罗烈有些赌气地接过来,一气喝了半瓶,烈酒
立刻烧得他满脸通红。昏昏然时听到了罗平生的冷笑:“做事最好量力而行,别逞匹夫之勇
。”当时罗烈差点被气昏了,他是逞强吗?血气方刚的少年,最恨的就是别人的轻视,他发
誓一定会做出成绩让罗平生看看。随后的家庭会议,罗平生的言语让他又吃了一惊,没想到
这个看上去根本不喜欢他的叔叔竟然会力排众议支持他做罗家的家长,理由却是:“小伙子
是个人才,坚毅,勇敢!”罗烈被弄糊涂了,不知道罗平生那面是真的,那面是假的,但从
此对罗平生就有了些敬而远之的味道。
恍惚中,罗烈的思想又转到了从黑吃黑中被罗平
生抛弃后,自己逃回来的情形。
怀着委屈,害怕加上被抛弃和背叛等等复杂的心情逃回
约好的安全地时,罗烈看到站在外面的罗平生时,心里的火一下就窜到脸上。一种狂野的冲
动控制住了他,不假思索就冲上去,抓住罗平生赤L着的手臂狠命地就咬了下去。用力之猛
让罗平生的手立刻血R模糊,等被众人拉开,罗平生却一个耳光重重地甩在了他脸上,恶狠
狠地骂道:“你他妈如果恨我就用枪轰了我的脑袋,别像个娘们一样用你的牙咬!”
罗
烈被骂得抬不起头来,胸腔里充满了怒气,浑身发颤,血都快被怒气加热沸腾了,却无力抬
起手上快被他握融化的枪。
“既然不敢,就赶快收拾东西走人。”罗平生看也不看他一
眼,对手下吆喝着回头就走。
一个手下在逃跑途中悄悄对罗烈说:“小烈,别怪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