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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所谓永恒,或许只是生命中某个短暂的瞬间,某个细雨迷离的黄昏街口,身边那人伸过来的骨节修长的手,和后颈上印下的暖暖湿湿的吻痕……
对于简明来说一切他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不计任何代价的去得到,然后决不放手。或许在简明的面前,穆遥是太过于稚嫩了。被像简明这样的一个人爱上,对穆遥来说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穆遥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母亲编织的逆伦漩涡,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倾心投入的怀抱,却是另一份不能被世俗所接受的爱恋,爱或离开,内心深处的不断挣扎到底能不能抵过简明为他所撒下的柔情之网。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遥、简明 ┃ 配角:yy、陆森、穆鹞依 ┃ 其它:父子年上、虐心、he
正文 第一章
章节字数:2421 更新时间:09…04…03 09:04
雨声淅沥不绝,雨点顺着长了锈的窗棂曲折下滑,在木制窗台上漫漶出深深浅浅的湿渍。窗外原本有个水塘,风和日朗的时候,常有职工家属饲养的鸭子和鹅群在水面上撒欢扑腾,现在却被几米开外李二家新建的三层小楼遮蔽了视线。楼房还没封顶,外墙也未涂漆,雨水一淋,粗糙的水泥墙皮暗沉沉地泛着死灰,似乎能把室外本就不多的光线源源不绝地吸了去。穆遥在易拉罐里弄熄烟头,伸手拉上半开的窗户,一帘春雨,饮泣着被挡在玻璃窗外。
9点的火车到b 市,穆遥打开双肩背囊,检查了下证件和车票,现在才清晨6点半,屋子里沉闷的空气和黯淡的光线让人提不起精神,他却不想再回床上补眠,反正也是睡不着的。本来可以早点出门,慢慢晃去火车站,可惜一早起来就下雨,江南雨水多,尤其是这个小县城。在这里生活的18年,大部分印象里,都是连绵不断的雨丝,仿佛成了这个地方固定的背景。潮湿、粘滞、陈旧而暧昧。
穆遥觉得有点凉,抽过椅背上的风衣套在白色t恤上,对上两边拉链,正准备往上拉,脖子上就感觉到一只柔软滑腻的手,带着微凉的潮汽探过来。穆遥闭上眼睛,任由那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脖颈,在下颌与喉结处反复流连,再毫无意外地穿越 t恤的v字领口,来到他的茹头上,轻柔地捻动。贴靠在他背后的身体喘息着越伏越低,垂坠着的沉甸甸的茹房蹭在他的脸颊上,让他鲜明地记起那东西被握在手里揉捏的质感。
穆遥无奈地松开拉链,按住那只在他衣服里明显加大了动作幅度的手:“等会就要去坐车了。”那只手顿了顿,轻轻挣了下,似乎察觉到穆遥压制的力量并不大,一会儿就摆脱束缚,仿佛怕再次被抓住一样,迅速从领口里逃逸出来,在上衣外面急速下滑,直奔主题地扣住穆遥两腿之间的凸起,轻柔而执拗地摩擦着,乞求着。
穆遥看着那只骨R匀停、苍白细滑的手,隔着仔裤拉链在自己的性器上熟练地捋动,放弃地往后靠上椅背。身后的人见他不再动作,来到前面,趴在他修长的大腿上拉开裤链,已经半抬头的性器终于L露在微凉的空气里。穆遥听见一声断续的叹息,仿佛雨水打在叶片上转了个圈,而后滚落在树下暗褐色的泥地上。随即下T被包裹进柔滑的口腔内壁里,YJ已经完全勃起了,那软糯的舌尖D察了他所有的敏感带,在顶端光滑的凹槽里反复擦拭。穆遥倒抽一口气,伸手按住埋在他跨间蹭动的头,那颗小巧的头颅上翻卷着还没梳理过的蓬松的波浪,穆遥修长的五指在那稠密的发丝间逡巡,似是禁锢又似推拒。然后突然地伸手C进下方女人的腋下,从腿间把那绵软的身子拉上来。女人急促地喘息着跨坐在他身上,大张的双腿白皙修长,暗红色睡袍已经推到腰腹,果然没穿内K。穆遥扯出一丝笑,伸手在女人茂盛的YM上摸了几把,下方淋漓的Y水被带上来,亮汪汪的一片。
女人哼了两声,迫不及待地扯他的裤子,穆遥欠起身,仔裤被翻卷到大腿上。刚托起女人丰润的臀部,对方已经扶着他肿胀的YJ急切地塞进自己湿滑的甬道里。女人如泣如诉地呜咽一声,瘫软在他身上。穆遥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从睡袍下摆伸进去,握住在他眼前跳动的茹房,狠狠地捏了一把,那柔软的东西急速挤出他的指缝。女人惊喘一声,皱紧眉尖,满脸的亢奋与痛苦之色,撑在旁边床沿上借力的脚痉挛了一下,腰跨越发紧凑地在穆遥的跨间起伏,动了一阵,又脱力般松开握着椅背的手,松软地伏到穆遥胸口直哈气。
知道对方没力气了,穆遥托起她的臀部,挺腰抽C起来,身上软伏着的女人随着他的动作迎合扭动,那绵软起伏的身子恍惚让穆遥觉得像是暗夜里漆黑幽深的湖泊,要将他完全吸食干净。屋子里回荡着两人性器交H的水声,下T接合部位散发出来的Y糜气息让穆遥感觉到晕眩和窒息。他难奈地狠C几下,额头抵在女人的发顶S出津Y。女人兀自收缩着甬道,用力夹紧他开始松软的性器研磨,突然后仰腰身战栗着低叫着,软倒在身后的书桌上,暗红色的扑散开的睡袍前襟,在穆遥的眼中幻化成一片陈旧的血迹。从睡袍里挣脱出来的茹房丰硕而饱满,苍白皮层下淡蓝色的血管汇聚到尖端暗红色的茹头上,带着高C的余韵颤抖不休。
“去洗一下吧。”穆遥轻声说着,把她从身上抱下来转身进了盥洗室。莲蓬里沙沙流淌的温水又让他想起清晨窗外的雨丝。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女人依偎过来,蓬松的长发被水淋湿,丝丝缕缕地粘在穆遥光L的胸膛上。
“过两个月吧,”穆遥把湿润的发卷拢到她耳后抚平:“以后不要再打电话骗我你生病了……有时间,我就会回来。”
“嗯……”女人揽紧他的腰,水流让两人间皮肤的挨蹭更添滑润,她的下腹贴上穆遥的跨间低喘着:“再给我一次……”
穆遥紧抿了唇,一丝苦笑吞进喉间,将女人翻转过去面向墙壁,突兀地从后方深C进她的下T,女人惊叫一声,逐渐回复满足的叹息。花洒的水流急促地喷溅到穆遥微仰的脸庞上,冲走了他紧咬的齿龈间渗出的一缕咸腥味。
从浴室出来,时间已将近8点。刚才的t恤和仔裤皱巴巴地委顿在地上,显然已经不能穿了。穆遥拾起来叠好塞进背囊,打算回学校再洗,换了另一套干净衣服,套上风衣。
一直无声地跟在他背后的女人也换了另一套蓝底碎花睡衣,这衣服还是穆遥这次回来才买给她的,穆遥记得去b市上学回来的第一个寒假就开始给她买东西,包括内衣和各种护肤品。他斜挎上背囊才回身:“我走了。”
女人看着他不说话,微眯着眼睛侧靠在书桌上,眼角在暗淡的光线里牵扯出几道浅显的纹路。穆遥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开门,手刚探上门把,腰就被女人揽住,女人的脸贴在他背心上,白皙细瘦的十指在他胸前用力缠绞。穆遥握住那两只手,慢慢把蜷曲的手指抻平,回转身去将女人搂进怀里:“别这样,妈妈。我过两个月就回来。”
“嗯……”女人应一声,慢慢松开扣在他腰上的手。穆遥转身开门,撑开伞走进连天的雨幕里,他知道身后那扇门直到他转过街角才会关上,顾不得脚下泥泞加快了步子,雨水从咖啡色折叠伞边缘浇注下来,不一会就打湿了他的衣服。
正文 第二章
章节字数:2779 更新时间:09…04…05 04:16
穆遥在发车前15分钟挤上火车,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气味和乱哄哄的各地方言。他家所在的s城虽说是个小县城,却是到b市那个繁荣的港口城市的必经之路。很多外地人都坐这趟廉价普快到b市打工,不论是否节假日,站台上都涌动着浩浩荡荡的打工人潮。
穆遥记得第一次坐这车的时候,就被车厢那些肆意光着膀子乘凉的汉子们身上蒸腾的气味闹得发晕,这两年频繁的两地走动,却也习惯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地改变了多少人曾认为永远不可能更改的事情。
穆遥在拥挤的车厢过道里穿行,一边大声喊着前方的人借过,一边拿着车票对座位。车站售票厅的姑娘早跟他混熟,特地留给他靠窗口的位置。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却见几个民工已经占了那一厢的桌子打扑克,吆五喝六好不热闹。
穆遥好脾气地靠上去,对年长的那汉子笑道:“大哥,烦您让一让,我的座儿在里边。”
那汉子抬头看他,呲牙一笑,黑红脸膛上沟壑纵横,天生一副劳碌面孔:“哟,小哥,您坐外边成不,”那汉子腼腆地刮拉下头顶板刷一样粗糙的短发:“借个方便,我们哥几个打着牌呢。”
穆遥笑笑:“对不住大哥,本来坐哪儿都一样,可我爱晕车,待会儿怕吐在过道里惹大家不痛快,您看……”
那汉子一听,立马挪动P股给穆遥腾出窗口位置:“行行行,那你赶紧坐进去。”一边打量着从他前面挤过去的穆遥消瘦单薄的身子:“小哥儿是南方人?”
“嗯。”穆遥坐好后把背囊放在腿上,回头对汉子礼貌地笑笑,并不接他的话头。火车上的乘客打发旅途枯燥的时间总是爱找个人闲聊,穆遥却没这种嗜好,不仅是火车上,其他时候,他也尽量保持缄默。
红脸汉子倒不介意,继续对穆遥说:“南方人都偏瘦哈,小哥儿身体练壮实点,这车坐多几次就不会晕了。”
穆遥感激地笑道:“是啊,我坐车少,影响你们玩牌了。”
那汉子经他提醒,才想起手上抓着的扑克牌,呵呵晒笑两声继续跟几个工友开战。穆遥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s城低矮的群楼渐次向身后倒退,火车已经徐徐出站了。
穆遥其实并不晕车,然而窗外熟悉的景象实在乏善可陈,连天扯地的铅灰色雨线也使本来就偏低的气压困得人更难受,不一会儿,就勾动了昨夜积攒下的疲乏。穆遥伸手穿过背囊的背带,一只胳膊倚在车窗上打算睡个小觉,s城到b市,4小时的车程,正好补补精神。
不知道为什么,长期失眠的穆遥,在这喧闹摇晃的车厢里,反而能迅速入睡,这也意味着将很快坠入那个熟悉的梦境里。那梦已经熟稔得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即使身在梦中,也知道这是在做梦。有人说凡是出现过两次以上的事物,肯定具有某种意义,何况是追随了他整整六年的时光呢?
那个糜丽的梦总是在一片浓郁的玉兰花香中展开。天空是澄澈的半透明的宝石蓝。之所以会注意到天空,是因为门前悬挂在晾衣服的铁丝上那只R白色的薄棉文胸,蓝天白云的背景,让它在夏日暖风里微微晃动的姿态格外灵动。不错,那天,整12岁的穆遥站在窗前窥看那只文胸。邻居李二那个憨小子,下午跟他打赌,说他同桌张美丽那胖妞儿的胸绝对在c杯以上。穆遥当时全无a、b、c、d的实际概念,班主任那老头子也不是好惹的草,穆遥向李二撇撇嘴,不搭理他的小话。事情本来应该平淡地过去,如果不是张美丽在作业本子上写错了计算题。当时张美丽“C”了一嗓子,下死力气在她那可怜的皱巴巴的作业本上拼命擦,一块橡皮被她擦得从中断开,有大半截弹到穆遥的脚下。穆遥平时跟这又胖又横的妞儿就不对付,见她翘着胳膊撅嘴擦书已经幸灾乐祸,这会儿橡皮落他脚下正中下怀,直装没看见。
如果,事情可以重来,穆遥一定第一时间弯腰捡起那半截万恶的橡皮还给张美丽,可我们知道,穆遥自己也知道,发生了的事实不可能再更改。
张美丽虽然横,但也不指望能让死对头穆遥给她检橡皮,低声叫道:“把你腿拿开!”顺手狠推了他的腿一把,弓着背去够那块橡皮。穆遥原打算不帮也不为难她的,被这一推反而来了气,膝盖立刻自动用上力气撞回去,那一刹那,他只觉自己瘦可见骨的膝盖撞上了一堆绵软而弹性十足的东西,毫无受力之处。穆遥呆愣着看向下方,张美丽正咬牙切齿涨红了脸瞪他,夏天单薄的衣服领口开得极宽,县城里女孩子很大了家长才会给买专用内衣,即使发育得早,张美丽也仍然是真空包装。于是,那对丰满白皙的乃子连带着前端的红点,就这样毫无悬念地撞进穆遥呆傻的眼帘。
那整个下午过得昏头昏脑,梦境自动过滤了之后的片段,直接跳跃到放学回家。穆遥看到门前铁丝上悬挂着的R白色薄棉文胸,那时的天,是半透明的宝石蓝,微风轻拂,不知从哪儿传来逐渐浓郁的玉兰花香。穆遥忽然想起李二关于张美丽身上的英文字母的判断,他进门放下书包,趴在窗口上继续窥看了一下那只文胸,然后走出去,用撑衣杆收下来,回到房间查看那东西的码数。恍惚间,张美丽胸前白花花的景色又跳入脑海。想象着那堆白R装进手中的棉罩里的情形,年幼的穆遥在那一刻第一次领略到生命本能的冲动。
事件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发展到妈妈提早回家,发展到来不及关上的房门口那张因为吃惊而大张的小巧的嘴……穆遥一手抓着文胸贴在脸上,一手探进裤子里套弄那让他不知所措的崛起,甚至在妈妈出现以后,吓呆了的他都不记得要将手拿出来。
妈妈转头回了自己房间,穆遥缩进床角等鞭子。意外的是,熟悉的皮R之痛并未降临,甚至,每天在饭桌上要听到的抱怨和叹气都没有出现,两母子面对面无声吃着晚饭。从那天开始,他们之间的晚饭总是在沉寂中进行。致使穆遥越来越怀疑,过去许多年在那盏昏暗的日光灯下,那个数落米价、电费居高不下,抱怨他不能快些长大赚钱养家的女声是否真的出现过?还是他的幻觉?
其实,穆遥从不曾奢望能讨她欢心,至多希望她能少挑剔些,哪怕她再刻薄的指责他也不去反驳,宁肯自己委屈些去满足她的要求。
她一直是个美丽的女人,尽管没有漂亮高档的衣服装扮,也算小县城里数一数二的标致女子。可惜不明不白有了穆遥,只要家里没个当门立户的男人,这美貌便显得多余而可笑了,除了招惹些不打眼的破落汉子,正经好男人谁不想成个扬眉吐气的家?
那晚的一切都诡异地平静着,除了鼻端缭绕不去的玉兰花香。穆遥冲完凉把作业做好,躺上床正准备睡觉,一直沉默着的妈妈却来到他的房间。穆遥没有说话,那奇异的寂静让年幼的孩子分外不安。
妈妈身上暗红色的睡袍滑落下来,房里没有开灯,透过窗帘的惨白月色映在穆遥眼前的成熟女体上,白晃晃地泛着银光。
过程混乱得毫无章法,穆遥只记得他一直在发抖,即使在梦里,战栗的感觉仍旧让他牙齿发酸,浓郁的玉兰花香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挤压和热浪铺天盖地而来,糜烂而潮热的香气至此席卷了他所有少年至青年时代的全部梦境。
正文 第三章
章节字数:3700 更新时间:09…04…04 05:55
穆遥下午3点才回到b市财经学院,学校地处市郊,离火车站比较远。寝室同学都上课去了,穆遥把家里带回来的脏衣服洗干净后,赶去b市电脑商城,他在这里做兼职。铺位老板叫李良,是穆遥以前在酒吧兼职时认识的朋友yy的同乡,知道他有这方面的特长,所以介绍穆遥过来。
“小遥,你回来正好,把这台主机给客人送回去。”老板李良见到穆遥立刻招呼他。
“好的,良哥,地址给我吧。”
穆遥拿了地址抱着机箱坐电梯下楼,左躲右闪穿过人流拥挤的电脑城,来到门口才认真看了看手上的纸条。曦园,兰峰阁,7楼b座,简明。呵,又是豪宅区,b市有钱人真多。穆遥坐了半小时公车,步行5分钟就到了曦园门口,保安打过对讲,扣了他的身份证才放他进去。
穆遥没想到找到兰峰阁仍然进不去,这栋楼下还有密码门,当值保安在里面打电话聊天,隔了层镶玻璃的铁门,声音根本传不进去,手里机箱虽说不算重,沿途抱过来也够他受的,不由十分懊恼。想省一点电话费都不行,穆遥只好掏出手机按上面的号码拨过去。
“喂,哪位。”话筒里传来一把温和低沉的男声。
“请问是简先生吗?您的主机修好了,我给您送过来,但楼下的门进不去。”穆遥回道。
“哦,稍等。”穆遥听见铁门“叮”一声开了。男人继续说:“现在门开了吧?你上来吧。”
“好的,谢谢。”穆遥挂了电话进门坐电梯。
简明家的门没有刚才那两道难过,穆遥刚出电梯,b座的门已经打开了。一个身穿炭灰色家居服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口,穆遥急忙走过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呵呵,没关系,进来吧。”简明从玄关下的鞋柜里找了双拖鞋给穆遥。
穆遥换下自己的鞋,问道:“简先生,您电脑放在哪?”
“ 书房,你跟我过来。”简明领着他向客厅另一端走去。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的男孩惊叫一声,简明吓了一跳,未及回头,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力撞到他的背部,他被撞得往前踉跄了两步才停下来,背上立刻感觉火辣辣地疼。回头看去,抱着机箱的穆遥摔倒在地,一只手肘撑在柚木地板上,眉毛紧皱,脚上的拖鞋远远地被甩到饭厅餐桌下。
简明本来有点恼火,但见穆遥摔成这个样子还先护着他的电脑,就有些恻然,于是去饭厅拿着那只鞋子回来递给穆遥,穆遥把机箱放在地板上穿鞋子,口里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简先生,有没撞伤你?”
“哦,没事。你呢?有没摔到?”这时才发现穆遥的脚在那双鞋子里只占了三分之一,想来刚才摔倒是因为鞋子太大拌到了,更觉歉然:“这鞋太大,你别穿了,去门口换自己的鞋吧,明天钟点工要来拖地,穿进来没关系。”
“不用不用,地很干净,不穿鞋没关系。”穆遥赶紧推辞,来b市两年,接触的人也不少,尤其是这些豪宅区的住客,卫生方面相当讲究,本来今天就是自己忘了带一次性鞋套,刚才又撞了人,哪好意思堂而皇之穿着外面的脏鞋子进来。
简明见他坚持,就没再让,有时客气反而是种不尊重。于是抱起地上的主机箱领头走进书房。
穆遥跟进去,把电脑装好,调试过没问题就立刻拿出修理单让简明签收。手肘部位一阵阵疼,刚摔到那会儿以为没事,现在活动大点都觉得受不了,得赶紧去诊所看看,别耽误了明天上班。
简明却并没接他手上的单子:“我看看你的手。”穆遥刚想推辞,男人已经握住他上臂把他的手拉过来。那人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淡麦色肌肤干净温暖,那手跟它的主人一样,温和却有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穆遥怔了怔,衬衣的袖口已经被简明卷起来,手肘上擦掉一大块皮,周边还泛着扎眼的乌青。
“伤那么厉害怎么也不说?你不疼吗?”简明看看面前这清秀斯文的男孩,如果不是白衬衣上渗出的血迹,真不知道摔那么严重:“我送你去医院。”
“真的不用,只是看上去吓人,实际没什么事。”穆遥忙笑着说:“我学校门口有个诊室,去拿点药擦擦就好了。”
“呵,我刚才也被你撞了下,也得去医院看看,一起去吧。”简明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你等等,我去换下衣服。”说着就进了卧室。别人在自己家里受伤,怎么好放任不管呢。
穆遥最不喜欢欠人情,但对方理由实在充分,而且修理单也没签收,只好在客厅里尴尬地等。简明很快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走出来。穆遥跟着他到地下车库,修身西服衬得前方男人的背影修长挺拔,纯黑的凝重色调使对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出一种威势感,三十来岁的年纪,气度沉稳而内敛,是那种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立刻吸引注意力的人。难得这样的人却对普通送货小工那么客气随和,穆遥不由对他产生了些微的好奇。
“你还在念书吗?”见他拘谨,简明随便找了个话题。
“嗯,是的,还在念大学。”
“哦?下午没课?”
“今天请假,母亲病了,我刚从家里回来。”
“你家在b市?”
“不,在s城。”
“s城?我上大学的时候去过那里。”简明稍顿了顿:“你们那的鹞山风景不错。”
“啊,是的。挺多游客去那里,不过我自己反倒没去过。”其实中学时候学校秋游组织去那里,但妈妈不知道为什么不让他去。说起来她的名字叫穆鹞依,应该就是用本地名胜鹞山起的,却似乎很反感那里,她没说原因,他自然也不会问。
“是吗?为什么?”简明问道,省内著名景点,当地人却没去过,有点奇怪啊。
“那在市郊,挺远的。”穆遥笑笑,显然不成理由,但只能这么说。
简明看他一眼:“呵,都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不过鹞山倒是值得一去的。”说着用遥控开了前方的黑色宝马:“上车吧。”
穆遥坐进去,难得的,竟然车里没有香水味,私家车或多或少都会洒点香水,这男人真与众不同。不过没香水对他来说更好,穆遥厌恶所有带香味的东西。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路上有点堵车,简明在灯口停下,问穆遥:“手疼的厉害吗?这路况到医院起码还要20分钟。”
穆遥活动了下左手,嘶了口气,确实蛮疼的:“不要紧。”穆遥笑笑,疼也得忍啊。
“我平时不住那里,没准备医药箱,不然刚才可以先处理下。”简明见穆遥额角的头发潮潮地粘在皮肤上,现在天气还凉,想来是疼的,却隐忍着不说,稍觉担心。好不容易绿灯亮了,立刻发动车子加速开出去。
十多分钟以后,简明在恒星医院停好车,穆遥才知道他不是带自己去公立医院,一下就犹豫起来。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似的,简明锁好车解释道:“现在去那些医院要看急诊,值班医生大多资历较浅,而且公立医院向来人满为患,你放心,这里医疗技术不错,快走,去照片看看骨头有没摔坏。”
穆遥当然知道这里好,b市有多少人能看得起这家高档医院,医疗条件不用说,收费更是毫不含糊。他站住叫已经走了几步的简明:“简先生……”
简明回头:“怎么了?”
“对不起,麻烦您让我去其他医院吧。这里的诊疗费我负担不了。”穆遥很坦率地对他说。
简明笑:“你在我家受的伤,医药费当然我负责,怎么去想这个呢?快走吧。”说完径直往医院门口走去。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孩子,简明想到自己那个横行无忌的小外甥,就算犯错也要找出几分理来,两厢比较、天差地别。
穆遥很为难,但胳膊疼得实在厉害,只能跟着往里走。
这里的病患待遇果然不一样,从医生护士到清洁工,都是未语先带三分笑。根本见不到公立医院那种主子似的刻薄面孔。门口的接待小姐似乎认识简明,远远就已经迎出来:“简先生,您亲自过来啊?简老先生最近血压稳定吗?”
“还好,谢谢。这小朋友刚摔了一下,你尽快安排他照个片。”简明向穆遥偏偏头,示意小姐带他进去。
小姐看着穆遥扑哧一笑:“请跟我来。”转身袅袅婷婷地往里走。
倒,什么小朋友,穆遥不由腹诽。那小姐脸上带点促狭的笑意更让他不爽,虽然自己不是特别高,但也跟小朋友粘不上边吧?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懊恼地跟着护士小姐去放S科。
照片很快出来,肘关节隐裂,不是太严重,医生开了处方让他拿药回去擦,两周后回来复查。刚才那位护士小姐接过处方去帮穆遥拿药,简明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对穆遥说声抱歉,走到门口去接。
护士小姐取了药给穆遥,详细解释了使用方法才走开。那边简明也打完电话,走过来对穆遥说:“对不起,临时有事,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自己能行吗?要不要找人送你?”
穆遥吓了一跳:“不用、不用,我在前面车站坐车很方便。”
“这样……那我先走了,路上小心,别再碰到,按时复查。”简明说完匆匆往外走,家里老爷子、老太太又吵架了,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高血压一个爱哮喘,情绪一不稳定就出问题,还偏偏爱折腾,越老越跟孩子似的让人C心。
穆遥看着那修长的身影快步消失在医院门口,一时有些恍惚。只是萍水相逢,对方温和亲切的照顾刚才还让他觉得欠了情不安,现在乍然分离,将来也无缘再见,却让他感觉到一丝遗憾。穆遥笑着摇摇头,想什么呢?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当然不会有交点。
正文 第四章
章节字数:3477 更新时间:09…04…05 04:58
伤口刚才简单地包扎过,在医院吃了止疼药,已经没有下午火烧火燎的疼。穆遥倒了两次车,快晚上8点才回到学校。中午在火车上只顾着睡觉,早上直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饿得有点发虚。本想去校门口吃快餐,但在餐厅外张望了一下,里面挤满了学生,一个空位也没有。财院位置偏僻,附近就这一间餐厅,所以生意好得出奇,都是学校里来改善伙食的学生,拥挤程度甚至超过校食堂。穆遥手上有伤不想进去挤,虽然吃泡面实在没胃口,也只能将就了。
校园里很安静,入门不远处就是三栋教学楼,宿舍在校园深处,要经过体育场外围一条盘环的林荫道。穆遥端着手臂慢慢在路上走,夹道上茂盛的枝叶将月色割裂成无数细小的光斑,一片一片漫洒在他的白衬衣上,疲劳的身心在这恬淡静谧的月色抚慰下稍微舒缓下来。
如果人生也如一支悠扬的夜曲,是否这一刻就能细味这美好的景致?然而他心里,只有煞风景的生计奔忙和无休止的岁月颠簸……18年五味杂陈的生活,每一日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往,如同一幅起错了笔的水墨画,只能一路勉强涂抹下去,再无精彩可言。即使拼了命离开s城,又能怎么样呢?飞得再高的风筝,终是挣不脱看不见的绳索……谁都没有十恶不赦的错,谁都在承受苦不堪言的后果。如果,结束生命的行为能象散步一样轻易落实,刚才的餐厅还会继续生意盈门、人满为患吗?穆遥轻笑出声。
“穆遥!你回来了?”肩膀上被人轻拍一下,穆遥转头看去,张美丽手里拎着打包的快餐盒,有点气促地落在他身后一步之遥。
“ 嗯是啊。”穆遥淡淡应道。自从初一发生那件事后,两个孩子态度都有所收敛,尤其是张美丽,再没向他找过茬,于是曾经剑拔弩张的关系,奇异地从相安无事发展到后来的点头之交。穆遥是考来财院的,张美丽父亲原是s城林业局局长,据说这里有亲戚,高中毕业后举家迁来b市,也找门路进了财院念书,两人于是又到了一处。
“你手怎么了?吃过饭了吗?”
“还没,下午帮人装电脑摔了下。”
“要紧吗?我看看。”张美丽说着去拉穆遥的手。
穆遥不落痕迹地轻轻闪开:“糟糕,修理单忘了让客户签名。”跟张美丽说起,他才想到下午去看病急急忙忙,后来简明有事,单子根本没来得及签,真是倒霉的一天。穆遥赶紧拿出手机按下午的号码打过去,却连响十多声都没人接,隐约记得简明好像说过他不在曦园常住,这下麻烦了。
“没签名?那怎么办啊?”张美丽也替他着急。
“没办法,明天问老板看看有没其他联系方式吧。”穆遥郁闷地说。
“这盒炒米粉你拿回去吃吧,刚打的。”张美丽把手里的饭盒递给穆遥。
“不用,我回去泡面。”穆遥拒绝道。张美丽隔三差五的好意常让他觉得麻烦,虽然每次都明白地拒绝,却总收不到效果。
“你刚才不是想进去吃吗?我都看到了,手伤了不方便吧?特意帮你打的,你还我钱不就好了吗?老同学了,怎么那么别扭啊?!”张美丽有点挂不住,穆遥经常乖僻得让人受不了,可她却无法控制地想去照顾他。
“嗯,那好吧,谢谢你。”穆遥掏出10块钱还给张美丽,接过快餐盒刚想道别,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这么晚了该不是yy找他吧?阳光吧的yy隔上几个月就会发一次酒疯,不管多晚都直接打穆遥的电话,他是穆遥唯一能交心的朋友。
“喂?”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却不是yy的,穆遥正奇怪。
“你好,我是简明。”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低沉悦耳,夜色之下,竟有一丝温柔的意蕴。
“啊,简先生,我正想找你。”穆遥急忙说。
“嗯,我知道,忘了给你签名。刚才想起来。”简明安顿好家里的两个活宝,回曦园拿下午放在那的手提电脑,见到座机来电提示灯闪亮,也想到下午急忙走了,没给穆遥签名,那孩子这会儿该着急了。
“简先生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找您行吗?”穆遥赶紧向对方确认时间。
“你现在在哪?”简明和气地问,这两天要出差,恐怕都不会过曦园,不如去帮那孩子签了算了,反正一会还得出去。
“我,我在财院。”穆遥奇怪地答道。
“我9点到,你来门口等我。”知道他必然推辞,简明说完就挂了电话。那孩子下午伤那么厉害,却完全没有抱怨,反而让他心怀歉意,举手之劳,能帮就帮吧。简明开车到曦园门口,值班亭里的保安没开栏杆,反而向他跑过来:“简先生,请等一下。”
简明开了窗:“有事?”
“是这样,下午您家里的访客还在吗?他的身份证一直押在我们这里。”保安说着递给简明。
简明接过来一看,照片上的人就是下午那孩子,正好待会儿一起带给他:“谢谢,交给我吧。”保安敬了个礼打开栏杆让他出去。
原来叫穆遥,名字还不错。简明开着车不经意地想,照片应该是几年前照的,十多岁的孩子,就满眼的戒备疏离,即使谈吐有度,温文尔雅,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个性却是一目了然的。奇怪的孩子。
穆遥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再次感觉到下午心中涌起的那股温和的暖流,不自觉地微笑了一下。那清淡恬美的笑意,在宁静的月色掩映之下绚如昙花一现,看迷了张美丽的眼睛。
“美丽,我去校门口,刚才客人说他过来帮我签名。回见啊。”穆遥跟张美丽道别之后就往回走。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张美丽赶紧跟上去,谁能让穆遥这样微笑?张美丽的好奇心立刻爆满。
穆遥不耐烦地停下问:“你来干什么?”
“我反正没事散散步,帮你拿着东西吧,你手不是不方便吗?”张美丽不由分说夺过刚才交给穆遥的快餐盒。
穆遥很反感她这种强人所难的熟络,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张美丽又没明确表示过对他有好感,他实在不能自作多情去拒绝什么。两人在门口别扭着都不说话,幸好不一会简明的车就到了。简明打开车窗,想着签完直接开走。
穆遥迎上去:“简先生。”
张美丽尾随其后,见到简明诧异地喊了声:“表舅?!”
简明这才见到表妹的孩子也跟穆遥在一起,说是表妹,其实不知道是隔了多少代的关系,他只听老太太提起过,所以平时并无来往,但张美丽来财院正好是老太太让他找人安排的,所以对张美丽有些印象,那么巧碰上,于是打开车门走下来。
张美丽惊喜地说:“原来穆遥的客人是表舅啊,幸亏我跟出来呢,平时都很难见到你。”
“呵呵,忙,没办法,你父母身体好吗?”简明客套道,他完全不记得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嗯,他们身体好的不得了,昨天还跟他们通过电话。”张美丽笑答:“我妈总跟我念叨表舅,说我能进财院多亏了您帮忙。”本来她可以走读,但很喜欢大学的集体生活,于是也住了校宿舍。
“亲戚之间,不必客气。”简明说道,然后对静立一旁默不作声的穆遥微微一笑:“你们是同学啊。”
“是,”穆遥点头,拿出修理单递给简明:“麻烦你了简先生。”
简明不置可否地笑笑,接过来刷刷签了交给穆遥:“你的身份证拿好。”
“啊!太感谢了简先生,不然我还要多跑一趟。”穆遥惊喜地说。刚才本来已经想起来,但简明先挂了电话,再打过去觉得麻烦别人,情愿自己以后去拿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带过来了。
简明扬眉一笑:“真客气,你的手要按时复查,下午我已经交代过护士,你直接去就可以。虽说不严重,也算伤筋动骨,别耽误了。”复又对张美丽笑道:“那你们聊吧,我还有事,有空跟爸妈来家里坐。再见。”说完打开车门坐进去。
“再见啊表舅!”张美丽用一贯热络的声音说道。穆遥只微笑着扬扬手。简明跟张美丽居然是亲戚,这个认知让他意外而不快,世界真小。
简明向他点个头,车子静静滑走,倒后镜里的男孩迅速返身走进校门,那纤秀的身影在夜色之下淡薄而飘渺,透出一股凄清萧索之色,简明不由多看了两眼。
穆遥急步往回走,从没有哪一刻象现在这样想摆脱张美丽,旁边的人却亦步亦趋地紧跟着。总不能跟我回寝室吧?穆遥烦躁地想。
张美丽也感觉到穆遥的不耐烦,到男生宿舍楼下自动把餐盒交给穆遥:“要帮忙就说啊,再见。”
“ 谢谢。”穆遥接过来,简单地道别跑进楼梯。楼道黑且长,刚才那长身玉立、言笑淡然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俊朗的五官、优雅的气度,犀利而深邃的黑眸,那目光仿佛在他身上稍作停留,都能让四周Y郁减褪、阳光遍野……穆遥漫无边际地冥想,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他掏出手机翻到来电显示,那串长长的号码显然是对方的手机。穆遥的手指在删除键上徘徊良久,最终按了编辑号码,输入姓名:简明。
正文 第五章
章节字数:3539 更新时间:09…04…17 08:38
穆遥回到寝室,老大姜泽锡正和老三姚海波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寝室四床位,老二陈锋跟女朋友在校外租房子住,宿舍也没退,所以平常只他们三人在。穆遥推门进去,老大“哟”一声:“小四,上哪挂彩去了?”
老三本来背对门口剪指甲,听老大叫唤,也站起来看:“行啊你,回趟家整成伤残了?见义勇为还是帮会械斗啊?”
穆遥笑,右手一边一下推开两个幸灾乐祸的:“去去,我这是工伤,懂不懂啊两米虫。”
“就你那破兼职还工伤?有伤残补助还是带薪病假啊?”老三挤兑他。姚海波是四川人,个子不高但匀称结实,实心眼儿,待人不错,就是嘴巴爱犯贱。虽然穆遥话不多,两年一个屋檐下,习惯了也处得不错。
“唉,是啊,我都愁死了。”穆遥叹气。
“别那么拼命了,洗洗睡吧。睡醒明天再发愁。”老大见穆遥脸色发青,提醒道。老大姜泽锡南京来的,瘦高个,斯文和气,寝室里年纪他最大,个性相对也成熟些,平时挺照顾穆遥。
“嗯。”穆遥应了声,放下东西提水瓶,打算去洗手间擦擦,左手不能见水,冲凉极其不便,真是头疼。
“哦,对了,6点多你那个同乡张美丽来找过你。”老大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