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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士传说(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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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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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啪!比利亚叔叔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脸颊上清晰地留下了五个指印。

    “忘了我教给你的无情之道了吗?无情之道,对敌人无情,对自己人也要无情!我受了不治之伤,你连对我这个快要死的人都狠不下心来下杀手,如何能做到真正的无情?咳,咳……”一时气急,比利亚叔叔剧烈地咳嗽着,象哮喘病人般喘着气。受了重伤的人是经不起情绪激烈的波动的,我急忙把手按在叔叔的背上输入龙气为他疗伤,然而比利亚叔叔一把抓住我的手,狠狠地把我的手甩开。

    “你的力量应用在突围上,而不是浪费在我这个没用的废人身上!”他厉声说道。

    “为什么要我这么做?为什么是我?”我哭着喊道。

    “因为你还不够成熟!所以比利亚将军才要你亲自动手。”一直在边上旁观的佩斯叔叔终于开了口。

    “成长需要经历磨难和痛苦的锻炼,他想用自己的死让你快点成熟。”佩斯叔叔说道,对于比利亚叔叔的举动,他显得非常的平静。

    “我不希望你将来付出更大的代价后才成熟,才学会无情。来!达克!就用我的死作为你成熟的祭品吧!杀了我,秀耐达将军!”比利亚叔叔单手托起跪在地上的我的下巴,让我的脸能够直接面对着他的脸。

    “杀了我!秀耐达将军!我不想再重复!”叔叔的鼻尖几乎和我的鼻尖贴在了一起,平静的目光象标枪一样地扎入了我眼中,深深地C入我的灵魂深处,我的灵魂和他的灵魂在那一刻被目光联系在了一起。我的眼神被锁住了,我无法移动我的眼珠。

    我象被催眠似的,缓缓站起身来,藏有逆鳞的左手,慢慢地举过了叔叔的头顶。手臂上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

    叔叔的眼睛轻轻地合上。

    周围象死一般的寂静,我的眼前茫然失去了所有的景象,只听见我和叔叔两人粗重的呼吸声还在空气回荡着。

    只要一击,我就会把叔叔送进另一个世界。

    力量已凝聚到极点,手心的汗水蒸腾起发光的雾气。我把头扭向一边,不敢再看叔叔一眼,泪水毫无控制地从我的眼角滴进脚下的尘土。

    我还是不能……

    我尽力阻止自己想起几个月来和叔叔一起生活战斗的片断,但是这一切冲破了所有的障碍,不停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渐渐地,我的手开始不知不觉地下垂。

    “快点!”

    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刺进了我的神经,我感到有人用重锤砸进我的心口,我好像听到心上的一道锁链也应声而断。

    “啊!──”

    我紧闭着双目,在自己的狂啸声中,左掌像是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印在叔叔干瘪的胸膛上。

    “你──终于──长大了!”

    叔叔倒下前,我听到了叔叔与我诀别时最后的话。然后,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泪水竟然不再流动?我出手前发出的那一声狂啸使得四下的密林里一片寂静,就像我现在的心一样。

    过了许久,我睁开眼,我还在树林里,前面是断了条腿的佩斯叔叔,身后站着一只壁虎,面前躺着的人是我的叔叔,他的胸口上有一个明显的掌印,那是我的掌印。

    叔叔已经死了,他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安详的微笑。

    我拭去叔叔嘴角的血迹,木然地抱起余温尚存的遗体,离开了这片树林。

    坐在地上的佩斯叔叔始终默默地看着我,他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两眼一眨不眨地目送着我离去。至于奥维马斯,我始终都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背对着我,回避着我的目光。

    ※※※※

    比利亚叔叔的遗体平放在高高的木柴堆上,那是我部下的士兵从林子里砍来的松枝,就堆放在准备就绪即将突围的六万名战士的面前。

    六万人现在已整装待发,就等我一声令下了。

    所有的高级将领都站在木柴堆前,波尔多、白兰度、娜依秀、虎特、奥维马斯、罗尔,连被我夺去兵权的老将莫里斯也来了,大家全都不发一语,静静地望着木柴堆上一动不动的尸体。

    火烧了起来,熊熊燃起的焰火逐渐吞没了比利亚叔叔的身体。

    生命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只是一掌,刚刚还在教育我,指导我的叔叔就这么去了。

    尸体在火焰中燃烧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将哀伤的气息传遍了军营中的每一个角落。受着烟雾的感染,在场的每一个士兵的眼中都包含着悲愤。

    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因为我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我将体内的力量提升到极点,就在周围六万人的面前变身为龙战士,当暗黑龙那巨大的R翼从我的背后升起时,我猛地回过身去,运足了目力将目光一个接一个地扫向我面前的将领,然后是他们身后的六万名战士。

    我要把勇气,斗志和信心,尽我所能地通过目光传播到他们的身上。无论是奥维马斯、虎特、白兰度、娜依秀、隼人、罗兰德,或者是他们身后无数的我不认识的士兵,他们每一个人都毫不畏惧地迎上了我的目光。

    我将身体升到了半空,开始了我参军以来的第一次演讲。

    “大家离开家乡已经很久了!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很怀念家乡,怀念着家乡那肥沃的土地上出产的香甜的水果,怀念那绿油油的蔬菜,甘甜的泉水,怀念着我们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妻子,儿女,还有情人!”

    我的目光又一次扫过整个军营,营地里现在一片寂静,只有燃烧的火把发出爆裂的声响以及战马原地踏步撞出的微弱蹄声。

    “大家都很想回家,可是我们现在身陷重围!兽人的四万雄兵,魔族的七万大军,他们挡住了我们回家的路。如果我们不能突出重围,那等待我们的只有弃尸荒野,成为敌人铁蹄下的R泥,连被火化的权力都没有!”

    “我刚才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只是为了让你们所有的人明白,我们今天的战斗,不是为了皇帝,更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能够活着回到家乡去!”我放开嗓门,尽我之所能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我们今天的这一战,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能活着回家!──回家!──回家!”我一连吼出三次“回家”这个词,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但空旷的原野很快地就把我的声音吞噬了,因为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弱。

    “我说的是不是这样,回答我!”

    “是!”人群中有人小声地答道。

    “大声点,是男人的就给我大声地喊出来!”

    “是!”

    周围平静了一秒,然后六万人整齐的大吼就如一声炸雷,回荡在整个帕尔斯平原上。

    “是为了什么?”我又问了一句,“回家!”几万人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发出了最响亮的呐喊,火一样的热情已在他们身上燃烧了起来。

    一股热流从我的心中涌起,在那一刻我已明白,这几万人已完全恢复了斗志。

    我望向地上依旧燃烧着的火堆,火焰中的尸体已缩得很小。

    “看到了吧,叔叔,你的牺牲并没有白废!现在我们已拥有了一支充满斗志的哀兵,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这六万人都活着带回家乡去!”

    火焰中传出“劈啪”的脆响,那是比利亚叔叔对我的回应。

    “咚──咚──咚”

    激昂的鼓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我从半空中望去,在厚厚的人墙后面,断了一条腿的佩斯叔叔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下接一下地擂着军中仅余的一面战鼓。

    “你也不想走吗,叔叔!”我飞过人群,来到叔叔的跟前,鼓声停了下来。

    “走吧,别管我!达克,就让我用鼓声送年青的小鹰飞上蓝天!”叔叔伸出右手,一掌拍在我的肩头上。

    “叔叔……”

    “对伤兵用赤血术,把重伤员抛弃,这是我出的主意,我下的命令。我断了一条腿,应算是重伤员,所以我应该留下来陪他们!”佩斯叔叔故意大声地说道,在他的背后,躺满了千余名因无法自主行动而被我们抛弃的重伤员。

    “叔叔……”

    佩斯叔叔这么做是有意地把这两件事全都揽到自己一人身上,目的是为了消除因这件事而对我领兵打仗产生的负面影响。

    望着佩斯叔叔坚毅的双眼,我知道我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强忍着眼眶中溢出的泪水,抬起右手,两脚一蹬,认认真真地朝佩斯叔叔行了一个军礼,身后,所有的人都庄重地举起右手,向他表示敬意。

    “准备突围!”我转过身下令道,我迈开步伐,大步地向前走去,前方的士兵为我让开了一条道路▲我身后的士兵们开始向被我们抛弃的伤兵们拥抱告别,哭泣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军营。

    “年青的小鹰,尽情的飞翔吧!未来,是属于你们的!”佩斯叔叔在我的身后高声喊着。

    听着再度响起的鼓声,泪水终于止不住地从我的眼中流了出来。

    我回到阵前,跨上马背,却发现虎特也和我一样泪流满面,“走吧,回家了!”我说。

    “是的,回家了!”虎特向我举起了紧握长矛的手臂,用力地挥了一下。

    “出发!”虎特发出带着哭腔的命令,矛尖指向了前方。在那一刻,我们俩的眼泪已经流干。

    嗒嗒作响的马蹄声淹没了咚咚的鼓声,一万一千匹战马聚集在一起,排成整齐的三角形攻击的阵式,形成一道奔腾的铁流向前滚动着。战马的铁蹄震撼着天空,就连挂在西边的残阳也被这股铁流冲击得晃动个不停。

    尘土在飞驰着的人马左右两方飞扬着,厚重的铁甲发出了单调的碰撞声。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奔驰着。

    大地就在脚下,命运就在掌中!

    决定我们六万人命运的不是正义,也不是皇帝,而是我们手中的武器。

    第七章 血色黄昏

    兽人的营地越来越近,借着西边的残阳,可以清楚地看到严阵以待的兽人的队伍,站在兽人阵营最前列的,是一排一手持大斧,一手持厚盾的熊人战士。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二百五十步……

    已进入了弓箭的S程了。

    “放箭!”随着队列中指挥官的一声令下,一万一千名铁骑擎出大弓,搭上羽箭,弦声响动,一万一千支羽箭化成一万一千只蝗虫飞向空中,S向兽人。

    尽管有坚实的盾牌抵挡漫天的箭雨,仍有大量的羽箭送入兽人的队列中,引出一声声为人送终的惨嚎。

    前排的骑兵只来得及S出一支箭,就已了进入兽人远程兵种的S程。兽人中精壮的掷斧战士朝我们投出了短斧,掷矛兵掷出了短矛,不时有人从马背上跌落,骑兵的惨喝和战马的悲鸣不断响起。

    两军越来越接近,二百步,一百五步,一百步,前面几排的骑兵已收起了弓箭,换上了长矛←们压低了身子紧贴在马背上,长矛水平地指向前方,帕尔斯平原上立刻多了一道波涛起伏的海浪。

    后排的骑兵依旧在放箭,和兽人的远程攻击手对抗着。

    铁流组成的狂涛呼啸呐喊着冲向用钢铁和血R铸成的堤岸,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距离越来越近,我们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前排的兽人那因紧张兴奋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杀!”

    几千张嘴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同一声的怒吼,冲在第一排的骑兵借着强大的前冲力,用长矛轻易地刺穿前排的兽人护身的盾牌,扎入他们坚实的身体中。卟哧卟哧溅起的红光比五月的鲜花还要艳丽,身体被D穿的兽人的惨嚎与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连绵不绝。

    同样是用钢铁和血R之躯铸成的防波堤马上对这股铁流发起了反击。排在第二排的兽人趁着第一排的骑兵的前冲势头受阻的一刹那猛地突向前来,笨拙粗重的狼牙棒准确无误地将战马的前肢一一打折。在天上盘旋的雷鸟也趁着铁流受阻的那一刻从空中俯冲而下,用他们那锐利的尖爪将马背上骑士的脑壳活生生地抓碎。

    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骑兵们根本就感受不到跌落的疼痛,因为随之而来的呼啸声已让他们再也不知痛苦为何物▲刚刚敲碎了骑兵脑袋的兽人战士们还来不及把沾满血汁和白浆的兵刃举起,第二波的铁流已汹涌无比地当头压来,再次将他们淹没在红与黑的海洋中。

    我的战马在第一波的攻击中就折断了前蹄,虽然在冲锋的时候我用手中的长矛挑飞了无数飞斧和短矛,可是我也无法抵挡住从四面八方攻来的专剁马脚的兵器。

    从马背上掉下来的我比其它情况相同的骑兵们要幸运得多,身后龙翼的帮助我及时地以战斗的姿态离开马背,比一般人强得多的龙战士的力量让我在和兽人的近身格斗中获得了更多的生存机会。

    逆鳞很锋利,但我还是觉得杀起人来太慢,太钝。兽人强壮的身体比魔族具有更强的忍受痛苦的能力,在骁勇方面却过之而无不及──明明被我一剑削去双腿,可是这些家伙却还能趴在地上用力抱住我的大腿不放,用牙齿咬我的脚R;肚皮都被破开了,却一手捂着流出来的肠子,一手却仍然持着大斧朝我猛砍。

    “如果不用魔法,在近身格斗方面兽人天下无敌!”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就算只是把剑刺入他们的皮粗R厚的身体,费的劲也要大许多。

    冲得太快,失去了魔法师的支持,激烈得没有使用魔法空隙的近身R搏战,那些从马背上摔下来没死的骑兵在地上根本就不是这些兽人的对手,除了我以外,落马的骑兵们几乎都被兽人杀了个精光。

    但兽人的优势只是相对于从马背上跌下来的骑兵的──骑兵们胯下的战马在高度上抵消了兽人的一部分近身格斗的优势,而骑兵高速突击时威不可挡的冲击力,坐骑跃起时的“践踏”攻击,都给兽人带来极大的杀伤。

    两万人就挤压在长不足三百米,纵深不过百米的狭窄空间里绞杀着,兵刃的寒光在阳光下奔窜闪烁,化作贯穿云层的电光,所到之处都卷起了混浊的火焰,掀起了一片血色的腥臭。

    这种你杀我,他杀你,我又杀他的相互对杀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很久,紧跟在铁骑后面的步兵已赶了上来,在夹杂在步兵队伍中间的魔法师们的支持下,战局出现了一边倒的倾向──由于兽人和魔族是分开来驻扎的,他们得不到来自魔族魔法师的支持,兽人不会魔法的弱点在这个时候暴露无疑。在圣光系的支援加强型魔法的帮助下,力量大增的骑兵剑士们更是杀得人数上本就处于劣势的兽人溃不成军▲原先在天空中逞威一时的兽人的空中王牌──雷鸟,面对着大地精灵弓箭手精准得吓人的裂风弓,也失去了原先不可一世的锐气,不是被S落就是吓得远远地飞到高空躲起来了。

    当我手中的逆鳞砍倒第四十一个兽人的时候,先头的骑兵已将兽人整条防线打通──和高度集中的人类部队比起来,兽人的防线只是一扇并不太厚实的门板。

    在兽人防线几十米宽的断面上,已再也找不到半个敌人。

    “突破了!”身边的骑兵们兴奋地喊着,被堤岸堵住了的铁流迅速地从这个破口处疯狂地涌出。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但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风之大陆上最伟大的军事家汉尼拔曾经说过:对突围的部队来说,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刻并不是他们突破包围的过程,而是他们突破敌人防线,生路就在眼前的时候。因为这时整支军队只想着逃走,已完全丧失了斗志。

    右翼的号角声响起,就在这一刻,魔族的第四,第五两个军团加入了战场,对我们的右翼发动了攻击。

    第八章 破袭

    比武打斗,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腹背受敌。同样,行军打仗被敌人两面夹击也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被骑兵截成两段的兽人部队现在就一左一右地分布在我们军队的两侧,而魔族的部队又从我们的右翼发动了攻击。

    “兵分两路,分而击之!”面对这种情况,如果有将领下了一个这样的命令,一定会被人骂作是不负责任的饭桶指挥官,但现在统率全军指挥大局的奥维马斯就下了这么一个命令,而提出这种做法的人则是虎特。

    唯一不同的是他这么做是我们事先计划好的,因为这种情况也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

    “在那些绕到我们背后的七万敌人赶回战场之前,我们的兵力比敌人要多,并不怕被敌人两面夹击!”虎特解释道。

    “这样做是很愚蠢的,两线做战是兵家大忌,何况情况随时会变成三面受敌,因为那七万人随时会赶回来。”罗兰德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不一样,第一,这是我们有意为之的,和仓促下这个命令不一样,每个兵团分工到位,大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会乱成一团;第二,当时兽人的部队已被我们打得七零八落,对我们的左翼的威胁不会很大;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对于罗兰德的指责,虎特毫不在意,嘴唇飞快地动着,一条一条地列出了他的理由。

    “我们拥有骑兵,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骑兵?我知道你对骑兵运用得很好,但我想你打算怎么做?”罗兰德问道。

    “兽人的防线很长,也很薄,我们的骑兵集结在一起,一次冲锋就可以突破了。”

    “突破敌人的防线并不难,关键是我们这几万大军如何平安地穿过这个缺口,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围城必阙’的战术,敌人只要不断地在我们的侧翼和尾翼发动攻击,就可以把我们的部队消灭在逃跑过程中。”虎特和罗兰德的争执是那次短会中唯一的一次争执,我们就是通过这次争执定下了整个突围的方案。

    “通过缺口的只有我手下的骑兵,也只能是骑兵!骑兵不怕被人咬尾攻击,因为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虎特自信地答道,那次会议的焦点人物不是我也不是奥维马斯,而是这个新任的骑兵团长。

    “只有你的骑兵?”众人一起发出了疑问。

    “是的,当我们突破兽人的防线后,这个时候魔族的增援部队应该已向我们的右翼发动攻击了。我就带领全部的骑兵突到外围,绕到他们的背后,从后面袭击他们!”

    “背后给他们一刀?”罗兰德说道。

    “不错!”虎特微微一笑答道。

    “好主意!我同意你的意见!”罗兰德称赞道,他的身份地位都要比虎特高出许多,但他从不以此压人,更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而不顾一切地死硬坚持自己错误的意见,这亦是我们后来能合作得很好的原因之一。

    ※※※※

    “冲啊!”一万骑的骑兵就在我们的右翼受到攻击时疯狂地从兽人防线的缺口处涌了出去,那个情景就像河堤决口,洪水倾泄而下时一般壮观。

    决堤的洪水是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住的。同样,当一万铁甲骑兵集结在一起发动冲锋时,想靠侧面的狙击就把他们拦住那只是痴人说梦。只是一顿饭的功夫,虎特的铁骑就已消失在缺口处,唯一留下来的,就是愈来愈远的蹄声。

    当虎特的骑兵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魔族第五军团和第四军团的部队已冲入了第八军团的阵地,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在长达一里的战线上,几万把白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鳞光,而抵挡来自左翼兽人部队攻势的任务则由娜依秀的第一兵团担任。

    就在这一里长的战线的头顶上,空气剧烈地放电着。在帕尔斯平原的西面,阳光明媚,晚霞如锦;而在我们的上方,风起云涌,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光线在短短数息的时间里一下子暗淡了许多。

    这是因为交战双方的魔法师不断地运用魔法,从大自然中提取力量,破坏了四大元素的平衡,从而产生了异变。

    魔法就是运用自己的力量和大自然的力量产生共鸣,当数千名魔法师同时咏唱同一种元素魔法咒文,同时向大自然提取力量,同时施展同一种魔法时,对自然环境的影响更加的恐怖。

    这里是平原,地势开阔,既没有可燃的树木也没有水,土系的魔法适合用在沙漠且不擅长攻击,黑暗系的反噬力太强了,所以空气系的攻击魔法成为双方魔法师的不二选择。两边的魔法师现在使用的都是杀伤力极强的连环闪电魔法。当千余名黑魔法师同时使出一招连环闪电的时候,其威力可以在瞬间消灭数千人的军队。

    尽管这招魔法的威力非常可怕,却几乎没有对交战双方的士兵造成多少杀伤。因为有矛就有盾,空气护盾这种抵御连环闪电的防御结界可以轻易地御开闪电的攻击。

    因为交战双方头顶上都有着一堵无形的墙,这堵墙就是双方魔法师布下的防御结界,抵消了魔法攻击的效果。

    但平衡只是暂时的,两边的魔法师都在拼命地积蓄能量,彼此间的攻击都被对方的结界挡住了,但能量却依然存在着,并且在不断地增值,只是被结界压制在一个无形的空间里。魔族和人类军队之间的阵地上,就像是放上了两颗能量在不断提升的炸弹,当某一边的力量减弱,破坏了平衡,炸弹就会被引爆。

    我并没有跟随着虎特的骑兵一起突围,而是穿过半个战场来到部队的右翼参加战斗。我并不担心部队的左翼,兽人的军队现在被我们一分为二,人数上处于劣势,加上缺乏魔法师的支持,防守左翼的第一兵团就足以抵挡他们的攻击。

    第八军团的情况现在只能用乱字来形容,到处都乱糟糟的,魔族,兽人,新人类,三大种族的战士们夹杂在一起,扭成一团胡乱砍杀着。

    这儿的情况并不是很妙,残余的兽人部队已和魔族军队会合在一起,再次联起手来,又成魔兽联合之势。最糟的是由于双方的魔法师都在同一时刻施展同一种魔法,高度集中的魔法凝聚力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将战场上的所有魔法力量全都吸走,从而造成了一种奇异的环境──除非你放弃个人单独使用魔法,加入双方正在拼命施放魔法对抗的魔法师行列中去,陪他们一起施展同一种魔法,否则你绝对无法使用别的魔法。

    这种被魔法师们称作“磁石效应”的环境,几乎把整个战场变成了另一个死亡大三角。失去了骑兵,近身格斗又无法施展魔法,兽人的优势再次显现出来,而人类中力量最强的魔法剑士的威力却大打折扣。在魔兽联军的挤压下,第八军团的防线不断地收缩变形着。

    幸好这次突围时我们采用的是密集排列的布阵方式,严格规定相邻两个步兵的间距不得超过一只手臂的长度~方军队的战线的接触面虽然很广阔,可是纵深断面却不足五米。魔兽联军和人类部队的战事其实只发生在双方军队接触面的表层,大量的军队都集中在战线的背后C不了手。更重要的是,兽人军队陆战的超级王牌──比蒙巨兽兵团并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否则在这种因“磁石效应”而难以自由使用魔法的环境下,帝国军队这边的情况会变得更糟。

    所以魔兽联军虽然在近身格斗上占了优势,却不能很快地攻入帝国军队的阵地,只能是一点一点地往里渗透。

    密集排列的阵式很利于防守,但弱点也很明显,一旦部队崩溃了,士兵向后溃逃的时候就会挤成一团,互相践踏。但只要我们能支撑到骑兵从敌后发动突袭的那一刻,那胜利就属于我们的了。

    我在纵贯战场的战线边缘由南向北一边砍杀一边寻找有价值的大目标。杀死敌人的主将可以令对方的士气崩溃,我在寻找着敌方的高级将领,希望能够想和他们单挑。但人海茫茫,又一片混乱,想要找到象阿尔法这样的大鱼又谈何容易。

    我不知道这是我今天杀死的第几个敌人了,我只知道逆鳞刺入他的身体里时,透过逆鳞剑身传来的肩胛骨咯滋咯滋破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亲切,而对方的惨喝由于和周围战死者的惨叫声太接近,反而听得不太清楚。

    我把逆鳞从一个刚被我刺穿身体的魔族体内拔出,身体迅速地贴上前去,不等对方倒地,右手已一把抓在对方刚被我刺了一个大D的伤口上,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卟,卟!”这是刀枪砍入肌R的声音,我把手上的这人做为盾牌,挡住了其它地方向我攻来的四件兵器。

    脸上一热,手上的这个人临死前吐出的一口热血喷到了我的脸上,我这时才注意到,手上的这个人是一个身体较矮小的蓝魔。我抓在他伤口处的右手也成了一只染满人血的血手。

    我把手中的尸体当做暗器丢出去,将两个向我袭击的敌人压倒,然后杀死另外两个人,最后再干掉刚刚从地上爬地的另外两个。

    为了鼓舞士气,打击敌人,我冲在最前头,用最残忍的手段将挡在我面前的魔族兽人杀死。或砍掉他们的脑袋,或扭断他们的脖子,每个死在我手上的敌人几乎都是肢体不全。我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身体不停滴着血──大部分都是敌人溅到我身上的,我每前进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

    背后的龙翼和身上的暗黑龙之铠都早已被鲜血染成了亮丽的红色,我全身上下都是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天快要黑了,在昏黄的光线下,我一闪一闪的金色的眼珠令我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逆鳞在我的手上兴奋地颤抖着,每一次的横掠竖砍都会激起成排的血浪。在夺去了两百多条生命之后,这把邪剑在我的手中释放着紫色的光芒,每吞噬一条生命它都兴奋异常。

    “这把剑好邪,爸爸你一定用他杀过很多人吧?”

    “是的。”

    “多少人?”

    “很多!”

    “很多又是多少?”

    “很多的意思就是数不清。”

    “爸爸,你第一次杀人时有何感觉?”

    “说不清楚,很痛苦,也很兴奋。”

    “什么意思?”

    “很痛苦是因为我杀了人了,很兴奋则是因为我终于杀过人了。”

    “那你最近一次杀人时有什么感觉?”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说到这,父亲突然露出了乒的神态,“我总算把今天要杀的人都杀光了。”父亲低声说道,这是过去在我面前总是以强人形象出现的父亲难得地表露出软弱的神态。

    “今天要杀的人实在是多得杀不光!”我现在很烦,虽然我象赶家庭作业似地砍下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脑袋,但身边的敌人却越来越多,帝国军队这方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

    明月渐渐地挂上梢头,在不知不觉之中,夕阳已被大地吞没。魔族和兽人的七万援军随时都会加入战场,虎特的突袭部队此时依然不见人影。少了一万铁骑,帝国军队在兵力上已不占多大的优势。魔兽联军逐步地突入第八军团的阵地,离我们的魔法师队列的距离已不到三百步远了,现在就连罗兰德的预备部队也加入了战斗。一旦敌人突入我们魔法师的行列中,失去了魔法师的保护,那帝国军队就会变成被魔族魔法师任意屠宰的羔羊。

    虎特你这混蛋,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但现在的我已无暇去考虑虎特了,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早完成杀人的任务。

    “阿尔法,你这懦夫,给我滚出来,敢不敢和我单挑!”我在战场上大声喊叫着,剁了这么多人的脑袋,我的手臂也感到非常的酸痛。

    似乎是对我挑战的回应,我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感到有一个物体正高速地从左前方向我飞来。我看也不看一眼,左臂凭着本能驱动逆鳞一剑劈去。

    “啊!”

    我直到一剑砍出时才注意到逆鳞砍中的物体竟是一名人类的士兵,锋利的刃身顺着来势一剑将他拦腰砍成两截。

    “不妙!”我心中暗叫不好,逆鳞一翻,向上反挑,险而又险地架住了隐藏在尸体后面要命的一刀。

    “好,错手杀了自己人,居然还能做到波澜不惊!”来人赞道,在刀剑凝滞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对手的脸。

    “你是谁?”我右手一拳轰出,接住了他击过来的一拳,我们俩一起同时后退一步。我苦战至今,早已元气大损,这一击只能勉强和他战成平手。

    “斯罗陛下座下的第八魔将曼罗·巴洛兹。”来人停下身来,并没有再向我发动攻击。

    “第八魔将?我怎么没有在斯罗特要塞的攻防战中见过你?”我问道。

    “原来的第八魔将办事不力,已被斯罗陛下免职了!”曼罗回答道,说这话的时候,曼罗的脸上露出几分得色。

    “原来是替代品,难怪武艺比老辣的阿尔法差了好大一截。”我心中暗喜。我们俩交谈的时候,不时有不识相的家伙趁着我们俩停下不动的时候朝我们下黑刀子,弄得我们俩不能畅快地交谈。

    “兄弟们们给我闪一边去,我要和第八魔将好好地亲近亲近!”我大声地喊道,我向曼罗下了战书。

    “给我滚到一边去!”曼罗也向他的部下下令道,在混乱的战场上,我们俩之间让出了一片无人的空地。

    “这刀不错,叫什么名字!”望着曼罗那张带着几分傲气的俊脸,我已暗暗地定下了击杀这位新近替补的第八魔将的战术。

    “此刀名为半月,刀柄龙牙所铸,重二十五斤,长三尺四寸,宽……”曼罗望了我一眼,左手摸着如雪的刀身向我介绍道。

    “老子不是收购破铜烂铁的,对这把烂刀不感兴趣!”我一改先前有礼的姿态,打断他的话奚落道,然后我摆出和他相同的架势,右手指尖摸着逆鳞上的血槽,从头划到尾,学着曼罗的语气介绍道,“此剑名曰逆鳞,我爷爷传给我爸爸,我爸爸再传给我,有多长,重几斤几两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到就到地下去问我老爸好了。”

    “什么?”原本想象骑士的决斗一样,先向我介绍一番再要和我打的曼罗被我一阵无礼外加莫明其妙的抢白弄得目瞪口呆←一定没有想到和他同样是贵族身份的我的言语怎么突然间变得象个无赖。

    “这剑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屠狗杀猪的!”我边说边把沾满鲜血的右手在身上擦了擦,手上都是敌人的血,湿乎乎的,握剑的手感不好,对单挑很是不利。杀人杀到现在,我身上只有背部还算干净一点。

    “我爸爸用他杀了一千一百一十一头猪,我爷爷用他宰了二千二百二十二头猪,加上我爷爷的爸爸,爷爷的爷爷,最后再补上我杀过的数量,正好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头。”说到这时,我已把右掌上的血擦净,逆鳞交给右手,然后把左手也放到了后腰上擦了擦。

    “你想说什么?”这个笨蛋居然听不出我在胡扯,还傻乎乎地问道。

    “如果加上你,正好是一万人,凑成万猪斩之数!明白了吗,大白猪!”我用手拍拍逆鳞的刃身说道。杀了这么多人,逆鳞上半点血渍都没有。

    “混蛋!”被我用言语一再侮辱,曼罗终于也动怒了。

    “接我这招乱蝶斩!”半月刀在他的手中化为一道迅若闪电的银光,斜斜地穿过我们之间十步远的距离,朝我当头猛劈过来。

    “这样就动怒了,真是一个轻浮的小子。”看到曼罗来势汹汹的杀势,我不惊反喜。人的性格就决定了他武艺的特点,这种轻浮的小子是最好对付的。我过去所遭遇的对手中,缪斯一心向武,十几年如一日,专心致志于武道之中,所以他的刀法风格也就是朴实无华,平淡中见新奇;如月公主出身高贵,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都是如何做一个皇者,加上有一个已经被人们神化了的先祖雷兹·法比尔为榜样,她的剑法自然而然地也就流露出一股皇者之气。这两个人都是最令我头痛的对手,和他们交手,想要速战速决根本就办不到。

    曼罗是个出身高贵的贵族,这一点从他身上披着的那条非常不合时宜的白色披风就可以看出来。这种白色华贵的丝织披风在帝国很流行,那些年青的贵族子弟骑马在风都城内的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时候,背上高高扬起的东西就是这玩意←应该是刚刚才加入战场的,因为披风一点血技没沾上。若不是这条白色的披风太招眼,刚才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不一定能及时架住曼罗的偷袭。

    先前曼罗偷袭我的这一刀虽然够毒够狠,但我却感到一种很虚的感觉。这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常有的毛病──经验不足,磨练不够,火候不够老到。

    半月刀鸣叫了起来,银色的刀光,刺耳的鸣叫霎时将直立不动的我包裹在其中。

    “没有用的招式太多了。”面对着漫天的光雨,我坚如磬石般地站立着,连眉毛也不动一下,冷冷地看着不断*近的曼罗。望着我不动的眼神,曼罗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这招乱蝶斩的前半段根本就是没有用的多此一举的花拳绣腿,后半招才象点样子。

    真正有用的杀招终于临头了,彗星般的一刀,从上到下,从左往右,砍向我的脑袋。

    我从来没现在这么冷静过,万籁俱静,喧闹的战场在我的眼中成了平静的湖水,呼啸的刀声,似乎是遥远地方的事情。

    这一刀的力道,走向,角度,在我的眼中看得清清楚楚。

    “你长大了!”一个声音从远方飘来,似乎是比利亚叔叔的声音。

    在刀临头的一刻,我的脚向前踏进一步,身子随之摇了摇,变成是以肩膀去硬受这一刀。

    “咔嚓”一声响,那是刀刃砍在骨头上的声音,神龙不死身也挡不住锐利的刀气,半月刀的刀身有一半已没入我的身体。苦战至今,我的身上有轻有重地挨了十多刀,但直到这一刀,才让我感到了疼痛的感觉。

    “啊!”就在这时,曼罗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因为我的右手就在他的刀砍中我右肩的那一刻送入了他的胸膛中,捏住了他的心脏。我的五根手指很轻松地就将他脆弱的心脏捏成了R浆,那种感觉就像是捏碎一颗葡萄似的,“你的招式太花哨了!”当曼罗凝固的脸与我贴身而过时,我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念了一句,右手一运劲,嘴中喷血的曼罗带着一脸死亡的恐惧飞了出去,尸体重重地砸在了还在冒着热气的大地上。

    如果刚才曼罗那一刀是老老实实一刀猛劈过来,没有这么多的花哨,那一定会把我劈成两截;如果他的刀砍中我身体的部位是刀力道最强的中前端而不是力道最弱的靠近刀柄的底端,死的人也一定是我而不是他。可惜世间没有这么多如果,在战场上,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谢谢你,叔叔!”我暗念着比利亚叔叔的名字,用还在滴着鲜血的右手把嵌在左肩上的半月刀拔了下来,受伤的左肩登时血如泉涌。刚才这凶险无比的一招代表了先祖卡鲁兹所创的“间不容发”的最高境界。

    间不容发的真谛──置之死地而后生,生死全在一念之间。

    若不是我受了比利亚叔叔之死的刺激,变得更成熟,更冷静了,我就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使不出这种根本就是在和死神拥抱的招式来。

    “看什么看,给我杀!”我朝那些因这场搏杀而忘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停下手来的敌我双方的士兵吼道。我的左肩伤得很重,整条手臂都动弹不得,这只左手现在已丧失了战斗力了。

    “曼罗死了,第八魔将曼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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