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这是定灵针,如果附近有……那个东西,一定会有显示的。”花蕾疑惑的道,“你也知道,老头子这么有本事,绝对不会做出糊弄人的东西。”
“有显示吗?”
花蕾摇了摇头,又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此时一阵山风吹来,树叶野草发出飒飒的声响,似乎是有人低语一般。
“快点跟上啊。”前方传来队友的招呼声。
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正看到老六扭过头来看,僵硬的笑着。花蕾心头又是一惊,因为老六的头差不多转了一百八十度,那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程度。
“别胡思乱想了。”身边传来石界平静的声音,这情景似乎还是只有她看到了,“你从小胆子就小,何必非要和伯父赌气,要介入到这些怪事中呢。来,别怕,万事有我在。记得吗?伯父说我命格好,天生就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花蕾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第几次盘问自己的内心,是她眼花了吗?如果不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如果是幻觉,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难道是包大同经常说的心理暗示?
想到这儿,脑海中出现包大同可爱又可恶的笑脸。花蕾把心一横,拉着石界的手,大步追了上去。
不管前方是什么,试试才知道,她不能让老头子和包大同小看了她。就算有鬼又如何?为了获得老头子的认可,包大同的重视,她就冒一回险。
差不多晚上十点多,一行人才终于出了山。下山的路果然比上山容易多了,但他们也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进入山脚的小镇后,除了石界,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这个小镇和作者描述中的一样,不太繁华,但已经有了城市的雏形。街道横平竖直,两侧全是灰色的六层公寓楼,中间间或点缀着一家家小型的商场、餐馆和超市。
这个时候在城市中还是很热闹的,这里就清净多了,而他们又有八个人,所以等了很久才拦到两辆出租车,前后到达了鬼屋。
那地址是他们提前就确定了的,是根据作者小七的故事,和他们与作者偶尔聊天中寻找的线索而判断出来的。
到了地方一看,和作者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两边是六层砖混结构的公寓楼,中间夹着一栋三层小洋楼,楼前是一棵不知名的大树。
月光下,树荫影影绰绰,斑驳的形成各种形状,映在门前大片空地上,诱惑又可怕。
小地方的人睡得早,两边的公寓楼已经差不多漆黑一片了,只有两盏路灯像是快要挂了一样,苟延残喘的亮着黄蒙蒙的光,更衬得那栋鬼屋散发着凄厉的感觉。
“还真有这样一个房子。”老四喃喃的道,总是带点挑衅味道的脸,此刻有些发白,看来他远没有他的文字表达出的勇气与胆量。
“废话,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地方,房门钥匙从哪儿来?我们的租屋钱又给了谁,鬼吗?”老三鄙夷的撇撇嘴。
她似乎一向讨厌这名青年作家,在这一点上,倒是和花蕾有共同点。花蕾很厌恶这种自以为是,还总当自己是青年楷模的人,和老四比起来,包大同简直是一等一的极品男人。
“先进去吧,看来不服老是不行啊。”老大扶了扶腰,“锻炼得多好也没用,年纪就是年纪。”
老五一听,立即从背包中拿出钥匙和一支大号手电。但她才要从站在一起的人中挤出去,就觉得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衣服,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
她是研究灵异现象的,自认为鬼怪与人类的神经化学有关,但神经化学发作起来也是很吓人的,尤其在这个时候。
“小姐,快给车钱,我们可要走了。”一转头,却发现是司机之一在拉她。那司机神色间有些恐惧,似乎很想快点离开这儿。
“这里……”老六从嘴里蹦出两个字,还没说下去,就被司机打断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快给钱呀,不然我不要了。”司机向后退了一步,另一个司机已经回到车里了。
老七走上前去,先把车费付了。不过他个子矮小,和正常人不太相同,那两个司机收钱时脸都白了。拿了钱后很快就开走了,临走时,花蕾听到其中一个人低声咕哝“真晦气”一类的话。
“愚民!”老四又发表高论了,显然是见那两个司机见到侏儒都害怕,使他产生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还要进去吗?”老七说,抱了抱胳膊,显然是觉得冷。
花蕾一直注意着他,感觉他再正常不过了,更是怀疑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视。
“好,走吧。不然没被鬼吓死,也给累死了。”老大开了句玩笑,拿过老五手中的钥匙,率先向鬼屋走了过去,其他几个人随后跟上。
他们走得平静,但每个人心里都有点发抖,因为那个“鬼”字,在此时此刻真的很有震撼感,像落在温热心头的一片冰。
花蕾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又悄悄拿出定灵针检测,结果指针还是不动,这说明这栋楼内没有脏东西。
可是她就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仿佛那个房子是一张张大的嘴,就等着人类进入,然后就吞食掉他们的血R。
不过时间太仓促了,她来不及细想,就被石界拉着,机械的走进了作者小七笔下的凶宅。
她没发现,草丛中有一对黑豆大小的眼睛闪亮着,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八个人。当他们鱼贯进入了房子,就露出了兴奋的光芒,还发出吱吱的笑声。
第十三章 是这样的吗?
房子内,漆黑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明亮的月光像是透不进来似的,只有几只手电的光柱扫来扫去,更显得一楼大厅内忽明忽暗着很多东西。而随着最后花蕾和石界的进入,房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声音很大,好像有人用力甩上了门一样。
这情况让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跳,黑暗中立即弥漫起了紧张的情绪。
“快开灯呀。”老三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尖。
一般情况下,灯的开关就在近门处。所以石界退回了一点,在门边摸索着。
沙沙的摸索声中,他忽然感觉一个软乎乎的粗糙东西挤进他的左手,着实吓了一大跳。本能的用力一甩,但右手却同时找到了开关,于是他立即按下去。
瞬间,光明洒满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除了Y暗的楼梯口。
而因为黑暗太久,大家都对光明很不适应,所以差不多全部轻叫着掩上眼睛,过了好几秒才适应光线,观察起房子来。
石界则猛的看向自己左手边。发现刚才那软而粗糙的东西是一只表面已经硬化的黑皮手套,不知道为什么被一条细绳系着,恶作剧似的挂在墙上,衬得墙壁白得Y森。他气得一甩,手套“啪哒”一下掉在了地上,好像墙壁上脱落下了一块黑皮。
再四处看看,发现一楼的厅很大,他们在外面进并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请君入瓮”这四个字,或许就是房子给他的感觉,门比较小,但内部空间很大,甚至太大了点,房子内家具又不多,说话隐隐有回声。
沙发、壁炉、酒柜、电视柜都罩着大块的防尘白布。布下起伏着未知的东西。屋顶上的华丽吊灯垂下了一条珠链,闪现着隐约的微弱光芒。
但房间内的光明显然不是这盏灯带来的,而是四壁上安置的八盏琉璃罩灯,看模样很有艺术气息,证明这个房子的主人是很有品味的。
“还可以吧?”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声。
大家缓慢的在房间内移动,老四和老六这两个不着四六的男人还多手的揭开那些防尘布,带得大片灰尘扬了起来,呛得气管敏感的女人们一阵轻咳。
“咱们是原地休息,还是马上分配房间?”小七侏儒问。
所有人都很累了。长期生活在城市的人,走了五个小时的山路,身体和散了架一样。他们对陌生的地方不是不恐惧,但疲劳战胜了这所有的不安全感。举手表决的结果居然是全票通过立即分配房间的方案。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都忍耐着腰酸背痛的疲劳,分配房间时全员把这些地方走了一遍。
房间内的摆设都差不多,有点像酒店,似乎专门为了租出房间而布置的,每个房间都一床一桌一柜一椅,还有些必须的日常用品。居然很贴心,算得上非常人性化。只有顶层的阁楼是一张双人大床和一张单人小床,还摆了一只毛绒玩具大狗。
总的来说,所有的陈设和作者小七的描述相符。
而侏儒小七由于身材所限,上下楼不是很方便,所以一楼唯一的房间分给了他,二楼的五个房间被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和老六占据,三楼当然是花蕾和石界。
“有必要模仿作者在贴子所描述的人名和行为吗?”石界掀起防尘布,一P股坐在大床上。“这在我看来有些变态呀。当初是谁出的主意来着?”
他自言自语,又想了想,居然没有印象。拍了一下额头道。“唉,我为什么问你,你是半路加入的。可是当时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还真想不起是谁出的主意。也许是临阵脱逃里的人也说不定。”
“我也觉得这很不舒服。”花蕾很小心的掀起防尘布的一角,慢慢坐在小床上,“不过已经这样了,也别麻烦改来改去的,毕竟是网络上的朋友,大家不想太接近吧。”
“也是。”石界有点耐烦,看到花蕾疲倦的脸,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八卦到参加这种无意义的探险,还拉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来。
“我给你弄点水喝,然后你洗个澡就睡吧,今天实在累着了。”他说,但被花蕾拦住了。
对这个陌生的地方,花蕾还是感觉很不安全。虽然她偷偷拿出定灵针看了好几次,都没发现异常,可是这里的东西她暂时不想碰。
水和食物背包中还有,虽然出了一身汗,不洗一下很难受,但以清水擦洗一下就好了。洗澡的话,明天白天再说。
他们是进行鬼屋探险的。如果住一晚没发现什么状况,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吧?
她决定一切从简,也希望石界不要离开太久,所以两人胡乱吃了点东西,简单洗漱一番就睡了。
石界的个性是很粗疏的,简单说是有点二百五,如果不是因为他在电子技术方面是天才,以他那种能吃能喝的劲头来说,和猪有的一拼。所以他一上床就睡着了,可花蕾虽然疲劳极了,却毫无睡意。
她睡的是小床,因为知道石界睡觉会折腾,睡大床更舒服些。但是在黑暗中,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大概是因为夜深人静、大家又都睡了的缘故,各种声音被放大了许多倍,厕所的滴水声、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婆娑声、家具偶尔的咔响、还有清脆的、不知是什么的声音都刺激着她的耳鼓和心脏。
而且是因为潜意识中的恐惧吧,她居然想起许多看过的鬼故事。
不能想!不能想!她警告自己,想*迫自己入睡,因为听说过鬼是能量体,多想就会以脑电波招来的灵魂学解释。可是,她做不到,越想睡,就越清醒。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边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似乎是有人跑上楼梯似的,把花蕾在死寂中变得异常脆弱的心脏差点震碎了。
她下意识的看看一直握在手中的定灵针,那金色的指针纹丝不动。但这一次花蕾很肯定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她在作梦,因为她的感觉格外清晰。而且那跑动的声音从门前的楼梯掠过后,并没有返回的声音,却接着又从楼下传来一遍。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而不远处的石界什么也没听到,还呼呼大睡。虽然有人陪着她,她却觉得孤独极了,似乎要自己面对这一切。
要是包大同在就好了,她软弱的想。
现在最好叫醒石界,可是花蕾被那声音威慑着不敢动。她期望别人可以听到这声音后出来看看,但等了足有三分钟,这栋三层小楼内跑动声频繁,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出反应。
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跑?难道又是只有她听到吗?为什么老头子的宝物没有反应?她不相信是这宝贝坏了,或者不管用,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当那跑动再度经由楼梯从门前划过,花蕾再也忍耐不住,悄悄下床,试图叫醒石界。
她不敢出声,摇了仰面朝天睡着的石界好几次,但他睡得太沉了,根本没反应。也不知道怎么,花蕾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鬼故事。
弟弟和哥哥一个房间,弟弟半夜梦到被好多无头的鬼追杀,吓醒了,连忙叫醒哥哥,讲了那个可怕的梦。哥哥一笑,伸手掰下了自己的头。问道:是这样的吗?
想到这儿,她感觉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睡衣,不禁紧张的看向石界,正对上石界猛然睁开的眼睛。
第十四章 除了侏儒小七
花蕾不敢说话,因为门外的脚步声正在接近,当那声音在楼梯的尽头凭空消失,她才敢轻轻的叫出石界的名子。
但石界的情况并不让她更安心,因为他始终大瞪着眼睛锁定她的脸,眼神陌生而Y森。
“你怎么了?”花蕾吓得不禁向后躲,可是身子其实并没有动弹。
房间的窗帘半开着。花蕾在昏暗的房间内仅凭一点自然光线,才能模糊的捕捉到一些影子,还有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现的青白微光。
眼前的人是石界吗?为什么他看来有点恶狠狠的?难道他被什么控制了吗?
“你怎么了?”他忽然反问,声音很大,在死寂一片中更是显得放大了许多倍,凄厉而震人心魄。
花蕾吓得差点跳起来,本能的扑向过去捂石界的嘴,却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了回来,接着眼看着他直挺挺且缓慢的坐了起来。
哪一种情况更可怕?花蕾分不清楚!是独自一个人面对门外的恐惧,还是呆在似乎被鬼魂附体的朋友身边?她只是不敢动,任一股股从心底散发的寒意毛毛的掠过全身。
“该死,为什么吵我睡觉!”石界忽然又叫了一声,眼睛的闪光异常,却原来他的眼睛完全上翻,只余眼白视人。
他“怒瞪”着花蕾,眼珠不停的蠕动,额头的青筋爆起,莫明其妙的怒气如两把锋利的刀子,刺入了花蕾的神经,两手更是已经行动,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们为什么吵我睡觉!”他几乎是吼了。
花蕾一时呼吸困难,但意识却变得清晰了无数倍。她一边挣扎,一边还能感觉到门外的跑动声忽然停了,那脚步声慢慢踱到了门外。似乎有“人”在犹豫是否进来。
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门边,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石界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情急之下,花蕾狠掐石界的手臂,指甲陷入了他的肌R里,这种程度的疼痛照理来说能够使任何轻度被迷的人恢复神智。她虽然没有特殊能力,还被老头子看不起,但毕竟是世家子弟,见识总是有的。
可是石界毫无反应,似乎R体的痛感已经无法传递到他的心灵。任花蕾又是掐、又是踢也没用,而花蕾却渐渐感到胸膛内的空气被挤光了。大脑产生了空白感,这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再这么下去,没死在鬼怪手里,却要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杀了!
电光火石之间,花蕾忽然想起了什么,勉强抬起手,摸到石界肋下的肌R轻轻一拧。黑暗中,石界发出了一声怪笑,之后身子一僵,整个人扑倒在花蕾身上。把她压在床上,之后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那是他的软肋,他从小就怕人摸他的肋下。花蕾是急中生智,没想到非常有用。
但治服了石界,她还是不敢动,因为她怕外面的东西会进来。新鲜空气冲进了肺叶,可她连呼吸也不敢,就在黑暗中与门外的东西对峙着。
石界轻轻的鼾声在她脸侧细细的响起。
“救命啊!”紧绷的空气中,一声尖叫毫无预警的传来,黑夜像一块沉重的幕布,蓦然被撕开了,露出幕后可怖的事实。
整栋房子在瞬间像被炸开了锅一样,从死寂中一下子变得嘈杂混乱无比。房门重重的开关声、纷乱的脚步声、惊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气氛仓皇得令人的心脏禁不住随着狂跳不止。
乱、惊恐、茫然、逃命的感觉即刻弥漫在所有能呼吸得到的空气中。但也正因为这种气氛,反倒刺激得花蕾敢于行动,而不是如待宰羔羊般躲在角落中了。
“出了什么事?”石界抬起头来。
因为他又突然说话,花蕾惊得差点背过气去。一转头对上石界的惺松睡眼。见到他眼神中的疑问、不解,心中狂喜,知道这是真正的石界。
“我们快下楼去!”花蕾奋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且没有完全恢复意识的男人,跳到自己的床边,抓起定灵针和背包,然后转过身又踢了石界一脚,帮助他清醒得快些。
石界反应也算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也不多问,一手抓起自己的包,一手拉开了房门。
他动作太快了,花蕾根本没有准备,当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她忽然感到莫明其妙的恐惧,生怕门外有什么东西站着,还好门外只是空荡一片,还有许多道飞舞的光线掠过墙壁。
“快走。”石界一把拉住花蕾,手掌的温热带给花蕾不少安慰。
只是在他们跑下楼的时候,花蕾明明听到他们房间的门慢慢的关上了,发出长长的呻吟,好像是有人叹息一样。
他们才跑下来时,有什么躲在阁楼的小厅内吗?然后等他们一离开就进了房间?还是,那房间根本就不止是她和石界两个?!
容不得她细想,当她机械的被石界拉着跑到二楼时,忽然看见迎面跑过来一个黑影子,非常矮小,像个小孩,但是动作快得可怕,几乎一眨眼就冲到了他们面前。
想挥出背包自卫,却已经来不及了。
石界只来得及横跨一步,挡在花蕾面前。只感觉那小影子撞到了他的腿上,然后向后直翻,骨碌碌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速度很快,伴随着一串尖叫和新一轮的惊呼。
借着交错的光柱,两人迅速跑到一楼的大厅。为了避开横在楼梯最下一阶的黑影,还要奋力一跳。石界还没有什么,花蕾却直接摔倒在地。
周围是继续的惊叫,还有乱窜的光线扫在人的脸上。而且厅内显然有人不停的奔跑,只是分不清跑动者是他们的人,还是本来就藏在楼里的某些东西。
花蕾睁不开眼。好在石界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耳边只听到他大喝一声。“都别乱跑,开灯!”
他这一句好像黑暗中的闪光,令惊恐中的大家好歹找回了一点理智。不知是谁按下了开关,光明毫不留情的迸现,刺目的白和短暂的失明后,大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每个人都穿着睡衣,赤着脚,显然全是仓促跑出的;每个人都面无血色,显然都受到某种程度的惊吓;每个人都拿着手电,刚才飞舞的光柱就是拜手电所赐;每个人都还活着,除了——侏儒小七。
第十五章 门呢?
他的尸体就是最下一阶台阶处的Y影,整个人像一个摔散了的破旧木偶一样——头歪斜着可怕的角度,因为脖颈折断,口角不断冒出鲜血和白沫,四肢扭曲着、蜷缩着,似乎要躲进身体内。而且他死前大概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头发被冷汗浸湿了,全贴在头皮上,看来像被一块黑面盖着额头。
只是,他的眼睛是大睁着的。小小的脸上,那对眼睛瞪得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老五的声音都哆嗦了。她还算好,老三和花蕾两个女人根本不敢看。
“看样子是从楼上摔下来的。他个子小,而且比较慌乱,所以脖子摔断了。”老四根据现象推断,但却不敢走近去看。
“他不是住在一楼吗?为什么会这样?”老六强制自己镇定,却仍然忍不住向老大靠近。
这位老人到目前为止还比较镇定,在这种危急关头,他更像是父亲的角色。而逃家的、生活在锦衣玉食当中却自认为生命痛苦的老六,现在终于意识到父亲的重要。生命的可贵。
但是,晚了。
“他一定是受到什么惊吓。所以会跑到楼上去求助。但是在楼上,他……撞上了什么,就又跑下来了,结果跑得太急……”老大分析道。
“我想他可能是撞到我了。”石界C嘴,“当时我和花蕾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跑出房间,正好看到迎面冲过来一个黑影子。这,不是我间接杀了他吧?”
石界的脸白了。这房子出点什么怪事,他虽然怕,但绝不会这么恐慌。但如果侏儒小七是因为他而死,这样他的心理负担可就太大了。
“关键是。他为什么要从房间跑出来呢?大家不都是睡得好好的吗?”花蕾躲在石界身后,不敢看向侏儒小七的尸体,但她后背凉嗖嗖的,总觉得身后有人似的。不禁挪到石界的胸前站着。但头还是歪到一边。
刚才她跳下楼梯时,差点摔倒,曾经和小七那样近距离过。当时他似乎听到了他低沉的哼笑声,但那也许是她在慌乱中产生的臆想和幻觉。现在这房子太让人感到奇怪了,什么事都似乎可能发生,刚才石界不是被迷了吗?
不过此时她的话一问出,每个人心里都是一紧,都在想:小七看到了什么?和自己所经历的一样吗?
“不管怎么说,先报警再说吧,谁带着手机了?”对于小七的死,石界是感到最难受的。可是他明白目前情况诡异不明,他必须保持镇定才行。
才进这房子时他看了,电话虽然有三部,但都没有电话线,只有用手机报警了。
没有人回答他。但除了老大和花蕾外,每个人都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机,控制着颤抖的手指,拼命按键,然后对着听筒狂喊。慌乱中的他们并没有立即发现,手机根本没有反应,直到听筒中的死寂像石头一样挤压住了他们的心房。
“没有信号!”几个人几乎同时喊道,老五更是把他最新款的手机砸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被气到还是吓到,那摔散的手机折成两半,其中一部分沿着光亮的石板地滑到小七的脸旁,从大家的角度看去,好像他也在打手机。看得人心头发毛。
“那就出去吧,房子里既然呆不下去,到外面露宿好了,现在夜也不是很凉。”老大提议。
一语惊醒梦中人,而老四反应超快,话音还未落就立即冲向了房门。
他身材虽然没有石界好,和包大同更是没得比,但比起在场其他算是最强壮高大的,所以他的行动力也强。只是跑到门边时却蓦然停住了,背对大家呆站了好几秒,然后惊恐的大叫一声,“门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忽拉一下全冲到门边。
门,不见了。
原来门的位置上,是一片惨白的墙,曾经在黑暗中挤进石界的手,后来被他丢在地上、老化了的黑皮手套就挂在那面墙上。初看上去,像一个烧焦了的人手,绝望的贴着墙壁。
石界看得心中一抖,不过却没有说破,因为这房子有古怪是摆明了的,而恐慌已经影响到这里所有的人。如果他不能保持冷静,也许他们就出不去了。
“门到哪儿去了?是不是有人从外面封上了。”老三尖叫一声,精致的面容此刻扭曲得丑陋之极,不过她却顾不得了。
生的渴望、死的恐惧,这一切掩盖了所有文明及美丽的表象。
“谁知道,看看再说。”老四顾不得脸上冒出的冷汗,冲过去拍打墙壁。那清脆的声音预示着,墙是实体的,并不是幻觉还是什么。
“再看看其他地方,或者门被转移方向了。”老五的眼镜没戴着,只得眯着眼看东西,“就像时空扭曲什么的,我以前看到过这样的……”
她话没说完,所有人都自动散开,对着每一寸墙敲打起来,有人利用手,有人干脆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一时之间,嘈杂的声音四起,然后是绝望的呼叫声。
只有花蕾没动。
她站在房间内,看着周围乱成一团,和侏儒小七尸体那边的死寂形成极鲜明的对比,感觉寒意阵阵。
小七在看着她吗?还是死人的眼睛都是如此?
她抱着臂,身体僵硬,想要挪开眼睛,或者叫石界一声,却根本做不到。自从她的视线无意中扫到小七的尸体,就似乎给什么粘住了,一直盯着小七的眼睛看。而且不由自主的,她挪动了脚步,向小七一步一步走去。
听说死去的人的眼睛会留下最后的影像,那小七看到了什么。以至于他死不瞑目?她这样想着,不受控制的、慢慢蹲下身去。
淡褐色放大的瞳孔中,有一个景象,不是人类,而是一团R乎乎的东西,像一个发酵的面团。不过再仔细看,就发现那面团正中镶嵌着人类的五官,看不清表情,可确实是一张人脸。不知道是不是又产生了幻觉。花蕾在看清那R团的一瞬间,R团贪婪的吐出了舌头,好像花蕾是美味的点心。
她吓得连惊叫也没发出。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只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找死啊,离这么近干什么?”随着话音,花蕾被强行抱起,后退到大厅中央。
“你还是除灵世家之女呢,怎么连这个也不懂,死人的怨气如果喷到你脸上,你会倒霉一辈子的。”石界有点生气的说。
花蕾没有话反驳他,只是下意识的再看向小七,正看到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第十六章 掌声
鬼哭狼嚎似的声音响起,全是由鬼屋探险队的人发出。
因为他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门和窗帘后的窗子,这些可以通向外界的东西全部消失了。四周全是厚厚的墙壁,他们仿佛被封在了一个外表像洋房的坟墓里,死亡是唯一等在前方的东西。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老六坐在地上叫,身边是吓得哇哇直哭的老五。
“放过我吧,我又没有招惹各位大仙。”老四在外界面前一直扮酷,此时却吓得差点N了裤子,跪在地上向不知名的方向拜着。“我给你们烧纸钱,有冤我来帮你们诉,我还有点名气,一定帮得上!”
“死了人怎么办?得想办法报警。”老大毕竟有了年纪,还残存一点理智,“门怎么会没有的,我再找找、我再找找。”他说着,又开始围着大厅乱跑。只让开了小七尸体所在的楼梯口,显然那一丝理智也只是暂时。
一边的老三一言不发,像是丧失了判断力一样,手中拿着她自带的瑞士军刀,又是刮墙,又是刨地,看来想要自己挖出一条通道。但一刀一刀的划下去,地面和墙壁却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啪!
正闹腾着,一声意外的声响划破了空气,惊得处于极度恐慌中的人好像被扼住了咽喉,暂时停止了哭叫和行动,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地。却原来是石界把茶几上一个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碎裂的玻璃四散飞溅。
“这是鬼屋探险,你们都是成人,就应该料到危险。难道你们只是来旅行的?不知道可能出现意外吗?”石界很少发脾气,可发起脾气来很吓人,颇有些威严感。
“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说吗?不是无所畏惧吗?不是标新立异,喜欢做时代先锋吗?不是研究神经化学吗?不是生命痛苦吗?不是要证明残疾人也能探险吗?”他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掠过众人,包括已经死掉的侏儒。指出他们每一个人前来的目的,“现在怎么了?还没被杀死,就先给吓死了?统统给我闭嘴!”
他一番话,对于心理已经非常脆弱的众人来说很有震慑力。大家一时无语,相对的,也平静了些。
“那——我们要怎么办?”花蕾问。
石界向四周看看,叹了口气道:“先把小七请到他的房间里去,然后我们一起看看楼上的窗子是不是也被封死了,之后再一起想办法。总之,目前情况不明,我们不能分开,必须呆在一处。”
大家早就没了主心骨,此时对石界惟命是从,不过侏儒的尸体太可怕了,没有人愿意靠近,最后还是石界和老大,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把他送回到分配给他的一楼卧室中。
他的房间内非常整洁,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不过床很凌乱,床前的鞋子被踢到了一边,显然是突然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慌乱中跑出造成的。
可是他遇到什么事了呢?大家也遇到同样的事了吗?
带着重重疑问,石界把他安稳的摆在床上,然后忍着心头的森寒之意,为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个遗容,又把鞋子好好的摆在床边,这才退出来。
当那扇门被关上的一刹那,他没看到小七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吹开了盖在脸上的被单,缓缓起身,把鞋子穿好,还照了照镜子,扶好歪斜的头,然后再躺回去,盖上了脸。
再然后,死寂。
而门外,剩下的七个人,正在石界的带领下向二楼走去,由老大断后。
刚才在寻找门窗时,也许是下意识的,没有人敢到楼梯这边来,现在在一楼的走投无路,只好来检查一下楼上,因为这是他们唯一地选择。
也许是楼下的灯光一直明亮着,给了他们勇气,也许是因为走廊灯也毫无障碍的亮起来,驱散了楼梯上的不怀好意似的Y暗,他们慢慢把所有的房间和走廊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
结果是恐怖的,因为他们各自从房间中跑出来时,窗子都还在,花蕾更是记得窗帘半开,夜色中的微弱光线透了进来。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如果没有灯光的话,整个房子里会陷入绝望的黑暗。
这想法让花蕾感到了没来由的恐惧,石界似乎也有所担心,让大家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带在身上,并且尽量节省能源。
“谁也别想出去了。”当他们重又回到一楼大厅内,围坐在一起时,老三喃喃的说了一句。
这是的所有人心中不能触碰的恐惧,她一说出来,每个人都感觉一阵说不出的寒意笼罩全身。
难道就这样被活埋了?难道真的没办法,也没有人能救他们吗?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我们被困了。”石界尽量说得客观冷静一些,“我刚才注意了钟表和手表,时间全部停留在十一点零四分,也就是我们进入这栋房子的时刻。我没带手机,你们看看,手机除了没有信号,时间还能显示吗?”
花蕾多希望能看到手机上时间的跳动啊,可是她失望了,因为那上面显示的时间还是十一点零四分。抬头看看他人,每个人都面色惨白,绝望的摇着头。
“也说是说,时间对我们而言是停顿了。”石界继续说道,“而且因为门窗全被封死,我们看不清天色的变化。我相信大家明白这个意思,这意味着我们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被困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白天还是黑夜,对我们有区别吗?”老三略带讽刺的问,显然绝望透顶了。
“有区别,因为那关系到我们被困了多久,还有多久的时间可以自救。”石界厌恶这个女人散布不良情绪,严厉的道,“你如果想束手待毙就请到一边去,不要在这里浪费空气。你要明白,四周全封闭的话,除非有隐密的通气孔,否则这里的空气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
此话一出,又带起新一轮惊恐,老大忙道,“大家不要害怕,过度紧张会导致空气消耗过快。不管怎么说,既然是探险,就有可能遇险,大家冷静一点,听石界的,也许会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老四满脸是汗,显然吓得最厉害,“我们这样说话,也许大仙们正听着呢。”
“听见更好,我正好要说,我石界是不会任人宰割的。我死了,也会是鬼,早晚算得清这笔账。”石界的倔强劲上来了,梗着脖子说,“是死留不住,该活的也死不了。现在别考虑别的,挨个儿把晚上遇到了什么事说一遍。”
话音和落,就有鼓掌声响了起来,显然很欣赏他这番话。
而大家,惊恐的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说一个字,老四的裤子上甚至出现了可疑的Y体。
因为他们中,并没有人鼓掌。
第十七章 引诱者
声音来自头顶,可头顶除了天花板和那个垂下珠帘的吊灯以外,什么也没有。
恐惧有如一条绳索,把每一个人都捆得紧紧的,没有敢去深究那声音的来源,只恨不得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着,期望能被放过。
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沉默了足有一分钟,石界咬紧牙关打破沉默,尽管他的声音也有点发抖。但是到如今,他还是有勇气面对。
“只因为我们听了一个故事。”他继续说,“那个作者,也叫小七,他声称这里是鬼屋……”他咳嗽了一声,以调整有点变形的声音,“同居的八个人中,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告诫我们别来,可是却描绘了一个恐怖故事,非常吸引人的故事。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决定来探险。或者我们根本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都起了戳穿这个故事的念头,或者还想寻找刺激,以后好丰富谈资。但无论如何——鬼屋是真的存在。”
“实际上,他还没有真正开始讲凶宅的故事。”花蕾C口道,一边说一边紧张的望着四周,生怕看到什么,又怕看不到什么。“他只是讲了学校的凶楼。”
谈话可以减轻恐惧,何况大厅四周的灯一直明亮着。所以尽管有危机四伏的感觉,房子内Y暗的角落中也不知道藏着什么,但大家残存的那部分理智心思,还是参与的到了分析情况的事情中。暂时忽略了与世隔绝,不知道何时耗尽空气的压力与死亡的威胁。
“那我们怎么就来了呢?故事没有开始讲,只有个引子,我们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探险呢?”老三看了看老五。
老五摇了摇头。“探险是我组织的,但主意并不是我出的。当时我们在密室聊天,不知道是谁最先提起的。然后好多人开始响应,最后推出我来组织。其实,我本想听了凶宅的故事再来,毕竟神经化学……”她住了嘴,因为她今天所遇到的事不是用科学可以解释的。
“谁还记得是哪个人先提起的建议?”石界问。
大家用力的想,可是完全没有印象。当天网聊时比较兴奋,刷屏极快。不过老四高谈阔论惯了,写书的手指打字也快,就属他话多。
这时他见参与过聊天的人都看向他,双手连摇道:“不是我提出的!我只是附议。我是公众人物,自然要有表态。”
“也许是你想借着人多势众,以英雄的形象出现,好标榜你的先锋做派呢?”花蕾极看不惯这个以叛逆著称的青年作家,忍不住讽刺道。
她最讨厌他总是摆出勇者无惧的态度。但实际上,自出事以来,就数他表现的惊慌、自私、而且没有勇气。他的表现,甚至不如老六。
“花蕾,不要吵。”石界制止她,因为明白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假如他们不能团结,有可能一个也不能活着出去。
“为什么要找提议探险的人呢?难道你觉得这是个陷阱吗?”老三比较有脑子,冷静下来后,思绪很清晰,犀利。
石界点了点头,“我有这个感觉。因为自从我们进了这个房子,一切就好像预先准备好了一样,事情一件一件、有条不紊的发生,这太不寻常了,不可能是巧合。”
“可是为什么设陷阱对付我们呢?”一直未开口的老大问。
石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那上面并没有冒出一张脸来,但他还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