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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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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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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吧台区在中午时分是高朋满座,有些熟客一直盘桓到傍晚。那儿大多充斥着高谈阔论之声,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其喧闹声反而比后屋更能遮掩密谈。

    莫蒂和我很恰当地选择了在后厅会面,讨论我们对公共腐败,尤其是警务腐败的共同兴趣。进入正题之前莫蒂首先发话道:“那么小伙子,你代表的那个侵犯儿童的联邦探员后来怎样了,叫什么来着,奥雷利还是……”

    “奥沙利文,”我纠正他道,“这是一桩看来没有结局的悲剧。你大概只记得弗兰克?奥沙利文受到七名女童的指控,她们年纪最大的不过9岁。他被控在布鲁克林的不同地区单独或互不关联地犯下多起幼J罪行。他被警方逮捕,尽管事实情况是,唯一证据来自这些儿童的目击辨认,而她们对他面部毛发颜色的回忆是相互矛盾的。在每起袭击之后受害儿童随即向警方描述的汗毛颜色从亮红到漆黑不一而足,然而由于所有这些暴行都如此令人发指,地区检察官拒绝驳回此案,即便奥沙利文的面部汗毛很显然是金黄色的。他的结论是,这些描述上的差异可以解释为孩子们年龄的幼小以及遭袭时难忍的伤痛。

    “‘此外,’地区检察官对奥沙利文的一位律师说,‘自从那家伙给抓起来后,就再没有类似袭击事件了。’

    “奥沙利文先后六次受审,而正如我说的,每次案情都一样,以至于警察局的性犯罪科将这些袭击归为‘典型幼J’。在每起案件中,受害者都被引诱进居民楼的电梯内,而侵犯者有显著的面部汗毛、鬓角以及山羊胡,以鲜亮的大手帕遮住了部分面孔及汗毛。受害者都诉说侵犯者用一把镀银小手枪抵住了她们的脑袋。侵犯者只说过一次话,而且非常简短。他似乎总有办法绕过楼层,径直将女孩带到顶楼,通常是六楼。接着他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将这个吓坏了的孩子拖往一段金属楼梯,类似消防梯,通往C作电梯的机房。然后他强迫受害者跪下。”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重谋杀(4)

    说到此处,我决定让莫蒂见识一点该案中我为奥沙利文辩护的详情。我想让他知道我们当时面对的是什么。

    “助理检察官小心翼翼地让那个年仅7岁的幼小受害人,回忆了她与侵犯者的初次相遇,以使得她对罪犯的辨认准确无误。

    “‘你在等候电梯时,门厅里开灯了吗?’

    “‘是的。’

    “‘灯亮不亮?’这个检察官明白这是个不适当的对答案有诱导性的提问,但他也明白由于孩子的年龄以及她所承受的压力,假如我提出反对的话法官不会做出有利于我的裁定。这无关紧要,因为我根本不打算反对,我认为那将使孩子受到惊吓,从而给陪审团造成负面影响。

    “孩子答道:‘很亮。’

    “‘你独自一个人?’

    “‘是的,’她轻声答道,然后又像耳语般加了句,‘只几分钟。’此时法官探身对她热切地说:‘小宝贝,你得说响亮些,这样陪审员才听得见。’年幼的受害者便指了指弗兰克,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的,然后他来了。’

    “说到此时她的脸颊上流下了泪水,当她回想那丑恶的一刻时不禁战栗起来。我向陪审席瞥了一眼,看见了陪审员们的反应,有的悲伤,有的愤怒,有的露出嫌恶的神色。

    “助理检察官证实了电梯里的照明十分充足,且反复询问孩子在被诱拐以及受折磨的过程中她是朝哪儿看的,从而引出了她关于在机房遭到侵犯的证词,并向陪审员清楚地表明,她有充分的机会来指认侵犯者。”就在此刻,即在我回忆小女孩的证词时,我留神起莫蒂的反应来。

    “‘当你被强迫跪下时发生了什么事?’起诉人继续问道。

    “当孩子讲到侵犯者拉下裤子拉链时,她的抽泣失去了控制……”

    我描述完这其中的Y邪和野蛮后,我看了看莫蒂,发现他的脸气得发白。

    “你怎么能为这头猪辩护?”

    “可是莫蒂,”我说,“这人是无辜的。”

    我叙述完了她的证词,其间她回忆道,那侵犯者最后对她说:“数到50,不然……”他亮出枪顶在她脑袋上,以强调不服从的后果。接着他出了门,很快下了金属楼梯。

    “弗兰克出庭了六次,在每个案子里都有一位经验丰富、技巧娴熟的律师代为辩护。每次他都遭受到全套指控,包括绑架、袭击未遂以及幼J。到了我代表他出庭时,受理上诉的部门已撤销了前两项罪责,并驳回了指控,引证的理由是目击者指认普遍缺乏可靠性,尤其在这两宗案子里。在我参与的这次审判中,侵犯者的面部汗毛的颜色与长度都有很大差异,不仅如此,他还被描述为长有漆黑的鬓角和漆黑而浓重的山羊胡。弗兰克的鬓角像他毛发的其余部分一样是金黄的,他被捕时的照片上还有细绒毛状的金黄色山羊胡。警察得到的关于罪犯身高和体重的描述也存在很大问题。根据受害者的说法,侵害她的人比弗兰克重40磅,而且至少高出6英寸。”不过这在人们眼里看来都无关紧要,对现在的莫蒂也是如此,于是弗兰克?奥沙利文再次被控告。

    “那时奥沙利文已失去工作,自第一次遭到起诉后就被解雇了,虽然他一直在求助fbi的仲裁。局里为他做的行政复议随着接踵而来的第二次控诉而变得毫无意义。当然在第二次控诉被驳回后他的行政上诉得到复议,可是第三次诉讼又使之停顿下来。最后他维系了10年的婚姻以离婚告终,他失去了对9岁女儿的监护权。他的妻子罗斯玛丽在第三次审判时还跟他同甘共苦,但接下来她称自己已不能肯定他的清白,并为他们的女儿感到担忧。此时弗兰克的健康每况愈下,而且还在努力克服抑郁症,他说他已逆来顺受惯了,也完全理解罗斯玛丽的决定。

    “几个月后第三次控诉撤销,案子被驳回,但是地区检察官仍初衷不改,继续起诉。弗兰克又被审判和控诉了三回,每个案子又都被撤销和驳回,理由是受理上诉的法庭的结论认为目击指证存在缺陷。不过真正向地区检察官传递了明确信号的,是关于这起‘人民对奥沙利文之案’的第六次撤销和驳回,其中在毫无异议的情况下,主持法官r。赫伯特?戴扬以雄辩但直截了当的语言写道:‘对于本州的法庭而言,再也没有比毫无任何其他支撑的目击证词更令人不安的证据了。虽则本法庭并非完全拒斥该证词,但每一位希望做事公正的起诉人在仔细斟酌该证据时,都应该充分认识到其潜在的不良和不公正的后果。’戴扬接着又补充道,‘在金斯县地区检察官更完整地理解其职责不仅在于控诉还在于公正执法之前,本法庭还得依据奥沙利文案的事实撤销多少次起诉?’奥沙利文无须第七次出庭受审了。”

    三重谋杀(5)

    莫蒂开始理解弗兰克的困境,不再做出情绪化的反应,他问道:“那么他后来怎样?”

    “他重新归队并拿到了欠薪,”我回答,“但几年前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时他的状态仍然很差,还在尽力挽回他的婚姻。几个月后我把电话打到他重新分配工作后在圣路易斯的办公室,他告诉我还是难以让罗斯玛丽回心转意。”

    我们都意识到谈论奥沙利文的荒唐遭遇占用了大部分午餐时间,再谈腐败问题已没有多少工夫了。这时年近七旬的莫蒂道:“顺便说一句,小伙子,警务腐败问题是永远谈不完的。他们什么招数都试过,但都没用。”我笑着耸了耸肩。

    我们吃了鲜美的法兰西小牛R和浸大蒜及橄榄油的通心粉,然后省掉甜点,改而要了些浓咖啡和少许茴香酒。莫蒂突然站起来说:“吧台那儿有几个人想见见你。”

    “谁?”我警惕地问。都是些不错的家伙,几个庭审记者,一个诉讼人,一个辩护律师。“你大都认识,而且,”他向我保证,“不记录在案。”

    这是个周五的下午,度假的日子,法庭日程也停顿了,当我们走进吧台区时,我认出了房间另一头靠门口的博比?卡闵斯基,一位谋杀案诉讼律师。他正和卡洛斯?里维拉说着什么,后者是辩护律师的好手,已干了15个年头了。里维拉早先在纽约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工作过10年。他刚刚被推荐到州最高法院,而且在民主党的支持下,确保了在11月的选举后有长达14年的任期。他和卡闵斯基正在庆祝呢。

    里维拉和卡闵斯基过从甚密,情同手足。卡洛斯?里维拉有着5英尺8英寸的结实身材,厚厚的胸脯小心地掩藏在剪裁讲究的巴罗尼西服里。他喜欢戴那种阔边浅顶软呢帽和穿深灰色斜纹软呢带天鹅绒领子的大衣。他总是用唾沫将黑色意大利皮鞋擦得锃亮,那是在海军陆战队时养成的习惯。他言辞强硬,时而夹杂着泼辣粗俗的语句,那是在埃尔巴里奥——哈莱姆的西班牙语区成长时学会并保留至今的。他的头发乌黑发亮,且总是向后梳得十分齐整。作为资深谋杀案起诉人,他受上级委任对博比?卡闵斯基进行培训,由此开始了两人的友谊。博比?卡闵斯基身高6英尺5英寸,体重整两百磅,每日清晨5点开始的强化训练使得他魁梧结实。他长着浓密的淡黄棕色波浪发,而且作为一个45岁的单身汉,他可是一点不乏爱慕者。卡闵斯基和里维拉在福里尼餐馆似乎总是形影不离,要么在餐区,要么在吧台。他们都喝得不多,而是更喜欢吧台上推杯换盏的氛围,多数时候只是小口喝着健怡可乐或偶尔要些啤酒。他们各自的形象能使年纪稍长的顾客想起连环漫画里的人物马特和杰夫。

    站在他们之间的是三个记者:《纽约每日新闻》的西德?李昂斯,他无时无刻不在抽着雪茄;《今日新闻》的吉米?菲斯,是个矮胖爱嚷嚷的家伙;还有《纽约邮报》的巴尼?戈尔登,他穿着方格子外套。三位都是能喝善饮之辈。我在法院里见过他们,但从未交谈过。我知道卡闵斯基和里维拉都是一流的庭审律师。要旁听他们的辩论那可是一票难求。他们一上场便将兄弟情谊抛在法庭外边,激烈的唇枪舌剑一直持续到陪审团宣判为止。

    莫蒂飞快地向众人介绍了我,着重于我的职位而不是名字。《今日新闻》的菲斯几乎没有分神注意我一下,而是第一个继续自顾自地说起来:“假如国家不破产,你唯一能从这份该死的饭碗里得到保证的就是每两周一张的支票,因为对于警察腐败,甚至是法官腐败问题,你他妈的再也没辙了!这是体制!”当我问菲斯为何如此肯定时,西德?李昂斯粗暴地打断我说:“真见鬼,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懂,你是凭什么混上州反腐特别公诉人的?”为强调他的嘲讽,他一字一顿地念着我的头衔。卡闵斯基打断他们说:“咳,让人家喘口气吧,他什么都没说呢。”此时里维拉和《邮报》的戈尔登争着扯开嗓门C进话来。“博比,跟小伙子说说马尔维吧。”戈尔登说。“告诉他,”卡洛斯?里维拉说,“那鸟‘蓝墙’是怎么毁了一个好端端的警察的。”戈尔登接着道:“你瞧,所有干警察的都知道马尔维的事,尽管他们大多是诚实、卖力的童子军,可因为马尔维,也因为警察局对其他警察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个诚实的警察会愿意帮助你消除警务腐败。”“还有,”莫蒂补充道,“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只会是这个岗位上的又一个失败者,这份活儿早就该在多年前废除了。不过眼下,还是听从吉米?菲斯的忠告吧。放松心情,享用工资。”对这种玩世不恭我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和新鲜。可我想听听马尔维的事儿。

    他们在那天下午告诉我的情况着实令我震惊,而数年之后马尔维外甥的遭遇更让人忍无可忍。这位青年警察史蒂文?罗伯特?霍尔特及其舅舅罗伯特?马尔维警官的故事是个令人痛心疾首的例子,说明纽约警局那“沉默的蓝墙”是如何生成的,且为何要将其摧毁以终结纽约警察腐败的恶性循环。这个关于警务腐败的故事有个不同寻常的开端,以谋杀揭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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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灵魂争夺战(1)

    第一部 黑暗笼罩地球

    伴同我们升起的灵魂,

    这远方来的生命之星,

    已经沉落在别的地方;

    不是在全然的疏漏中,

    不是在全然的L露中,

    而是在蔓生的云辉里。

    我们来自宇宙这家乡,

    襁褓时天堂就在身旁!

    ——威廉?华兹华斯:《不朽的征兆》

    世上本无灵异,只有自然世界,而你已置身其中。灵魂乃自然之部分。

    ——圣人哲言

    序

    11月21日

    黑色透镜

    马丁?温特斯进入胡夫金字塔不知多少次了,每一次进去都怀揣着同样的迷惑,也感到同样的幽闭恐怖。眼下,他所从事的工作将会给考古学带来一场革命,这令他兴奋不已。可是,要屈身钻进金字塔底下的这个小坑,又使他不寒而栗。

    他的任务是采集金字塔内部连接处的石块,以便能采用质量平均衰减测定法这一新兴技术,揭开其神秘的面纱。三年来,他的实验室——就是位于乌利亚的堪萨斯州立大学的实验室——采用这项技术,测定了南美洲十几个遗址的年代。在过去的九个月里,他们一直致力于胡夫金字塔的研究,所产生的成果与传统定论大相径庭,一些发现甚至颠覆了过去的理论。世界各地的考古学家纷纷不予理睬,叫嚷着,认为技术上存在缺陷。

    他们发现,胡夫金字塔并不是在三五年间建成的,少说也经历了四个阶段、好几千年的时间——至少六千年前就动工了。在发现第四代法老胡夫雕像的地方,金字塔的地基早在胡夫统治以前三千年就有了。

    现在该给金字塔下面的地X定位了,人们相信这里曾是早期的墓室。他期望在这里结束对于吉萨高原的研究,因为有迹象表明,以前人们从未涉足这项研究领域。

    他以前也研究过另一处叫做奥里西斯神殿的古老的建筑遗址,那里曾举行过埃及司Y府之神奥里西斯的复活仪式。

    他的发现是耸人听闻的,可他还不想出版面世。他完全可以证实,神殿的建筑年代应该在一万八千年至两万年以前。可是,他并不急于透露给外界,以免引起评论家的抗议,更不愿意在抗议的声浪中暴露他们的研究技术。他曾经试图测定狮身人面像的年代,但是因为它是在一块完整的石灰岩上凿出来的,所以他根本没法采集样本。他需要一些石块碎片,这些碎片被采石工匠凿下来之后,旋即被叠压到其他石块上,此后就再也没有被移动过。

    他的前面是一段下行通道。政府严禁任何人进入该通道。不止一个游客被赶出来时,脸上都惊恐万状。显然,里面的空气浑浊,足以让人窒息。传说这里曾是埃及神甫入会的场所,大概教授人们如何克服它所带来的恐惧感。

    “准备好了;”他一边说,一边调试手电筒,接着又说,“好了。”

    艾哈迈德?马赫福兹咯咯笑道:“准备好了。”

    “臭小子,你给我下来。”

    艾哈迈德笑得更大声了,说道:“可不是我的机器让人发疯的。”

    艾哈迈德不仅是埃及最优秀的考古学家之一,他对应用技术也心领神会。他知道质量平均衰减测定法不可能出什么问题。实际上,这是圣明的年代测定技术:只要石块不暴露在空气之中,它就能探知这些石块最后被处理的时间。为此,需要进入建筑物的底部,从石块连接处钻下一些小块做样本进行测定。

    在秘鲁,印加人像珠宝商一样精确地垒筑石块,要采集样本易如反掌。可是,在金字塔和奥里西斯神殿里,必须要用声波定位仪来小心翼翼地钻孔。为此,他已经携带了相应的设备。

    下行通道十分狭窄,一片漆黑,处处弥漫着恐怖的气氛。

    他刚走进十步,就说道:“检查无线电。”

    “马丁,我们现在根本不需要。我就在这里。”

    “艾哈迈德,我很抱歉。你瞧,要是我能活着出来,你得买单请客。”

    “据你研究,它已经建造几千年了,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长,没有理由非得在今天坍塌啊?”马丁觉得自己很傻,继续往下走。周围一片沉寂,以前从未遇到过,他已经到达地底下寂静的DX里了。

    他觉得,这不同寻常的沉寂具有挑衅的味道,就像它知道你在那里,一直等着你,现在就要缉拿你一样。是的,它知道你来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幻想,仅此而已,这里或其他地方都不会有任何恶意的东西存在。没有鬼魂,也没有神灵。沿着狭小的地道下行,深入到六百万吨的巨石之下,你就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2012:灵魂争夺战(2)

    古埃及人可不是傻瓜。他们知道会产生这种效果,也许这就是他们在此留下一个深坑的原因。寻常人会认为这是一个旧时的墓葬,但又不能完全确定。墓室的一半很奇特,构造简单的平台上放着一些球形石块,当然没有地方搁置石棺。墓室的其余部分也十分奇怪,地面上有一条沿对角线切下的裂缝,深达六英尺。事实上,马丁的确希望能在坑壁上找到适当的石块,这对他的成功至关重要。

    他进入了墓室,现在正处于金字塔墓基下面八十英尺深处。空气浑浊、Y凉,甚至又冷又湿。他的多功能气体探测器显示出二氧化碳的浓度很高,但基本上还算安全。他携带了紧急呼吸器,能提供一小时的氧气,即使耗尽这个密闭空间的所有空气,也可以供他安全撤离。或者,即使发生不测,也能延缓窒息的过程。

    “我到了。”他对着无线电说道。

    没有声音。长时间的沉寂。

    “艾哈迈德!”

    “噢,抱歉,阁下。我正在悠闲地喝茶呢。”

    “伙计,我在下面很害怕。”

    “我知道,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他是个了不起的家伙,非常优秀的科学家。一个从小在当今仍然是土耳其的领土上长大的穆斯林,与英国人之间是有文化鸿沟的,这问题必须得面对。他说道:“记着,我是美国人。”眼下可不是拿无线电开玩笑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又吸了一口。他打开器材包,取出雷达。这台雷达能探入到石灰石地貌十英尺之下,将里面的详细图像传输上来。也就是说,它可以定位石窟的连接之处。

    他计划将小钻头钻进连接处的八分之一英寸深,然后采集连接处的石块。

    他没有用手电筒照照四周,他知道周围是什么,也不想看到墙壁之间有多么狭迫。头顶上的壁面有十英尺高,所以他也不必像进入通道时一样弯腰前行。

    腰疾是考古学家的职业病,你不弓腰弯背是无法工作的。通常,你要在密闭的空间里工作好几个小时,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腰疾的体验会与日俱增。他今年三十四岁,还没有什么感觉。他喜欢游泳,喜欢打壁球、打网球——对了,他还喜欢跟林迪在一起,他一点儿都没感到腰疾的存在。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这份工作需要弯腰的时候太多了,他得弯着腰供养家里的两个孩子。他的妻子正在努力争取,希望得到世界上最非同寻常的一份工作。自从2010年以来,美国宇航局宣称,一些ufo的确是由外星人智能导航的飞行器,国际高级物理推进动力协会一直加班加点地研究其工作原理。

    她对此一直很感兴趣,所以也想加入那个协会。

    她是一名大学教授。可是,她所供职的大学在美国新闻榜排名中远远靠后,他无法想象在哪一页能找到该学校的名字。这种大学的教授也能加入协会?然而,她却志在必得,沉迷于研究如何能把我们送出地球去。

    对马丁来说,他深入研究建筑考古学,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引发了考古学的革命,因而遭到激烈的抨击。但是,多数人都明白,人类历史必须改写,理由是显而易见的:到目前为止,对所有最神秘的古建筑的测定表明,其建筑年代远比人们过去假定的还要久远。

    他注视着雷达,它终于确定了位置,小小的屏幕上传回清晰的图像。“我收到图像了。”他对无线电喊道。

    “很好,你可真是及时雨啊!”

    国家文物部只给他们两个小时,从凌晨三点到五点。金字塔区域已向游客开放,他们不想受到游客的干扰。可是无法避免地,总是有游客花几个钱闯下来,给在这里工作的考古学家带来巨大的麻烦。更不用说,一些土包子带着香火来这里高唱圣歌或做其他什么事儿,这也会带来危险。

    他匆匆看了看手表,三点半。把钻头打进去得一个小时,再用十五分钟装好样品,然后抽身退出。他不会剩多少时间,但马马虎虎还能凑合。

    扫描仪的小屏幕上闪烁着读数,只有老练的眼睛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他紧贴着狭窄空间的坑壁,尽量避免掉入二十英尺深的D里。那是19世纪的卡维格利尔及其后来者英国探险家——或许也可以叫做掠夺者——霍华德?维斯挖的一个深D。绿色的读数还在闪烁,石块的密度越大,读数的光亮越弱,反之就越强。。 书包网最好的网

    2012:灵魂争夺战(3)

    果然,他发现了自己要寻求的东西——一条黑色、笔直的线条。这无疑是某种连接线。他看了看墙壁的表面,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连接线。多年来,人们一直以为这面墙壁是天然石灰石。但是,从雷达传输的图像看,与深坑相对的墙壁却是人造的,正是用他们一直苦心寻找的石块垒筑而成的。

    “开始钻孔。”

    “收到。”

    他取出一根又长又细的钻头,安装在钻孔机上。这根钻头十分昂贵,价值三万美元,它的钻尖儿是金刚石的,其余部分是最硬的合金钢,努氏硬度标数达到920。钻头的直径大约相当于三根别针那么粗,要穿透什么东西不硬是不行的。

    他一边C作,一边思忖,古代埃及人究竟是怎样用钻头镂空闪长岩石壁的,那时的钻头肯定不像如今的这么坚硬。他现在用的这玩意儿对闪长岩都奈何不得,眼下正硬碰硬地接受花岗石的挑战。他不得不停下来,让它降降温。尽管带了三根钻头,可是,他不想一下子就把它们给报销了。他计划用它们钻遍全世界。林迪不是想把我们都送到其他星球上吗?他现在要用钻头改写历史,意义一样重大。

    突然,他感觉到了震动,就来自于脚下。

    “艾哈迈德?”

    “请讲。”

    “发生……什么事了?我感觉有震动。”

    “是不是钻头产生了共振?”

    “有可能,现在又没有了。”

    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震动又来了,节奏很快,规律明显,像机器轰鸣。他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心里不禁嘀咕:说不定墓室下的某个地方隐藏着空气压缩机,正在运转哩。

    他想了想,震动可能来自于开罗的某家工厂,机器开闸了。整个石灰石地貌的高原都可能因此而震颤起来的。

    “我明白了,这是城市的声音。哪家工厂开工了吧。”

    “是一家新开的机械厂,离这儿有一公里远。”

    “那就对了。”这种震动是人口增长的一种新的表象。他估计,它一定会对考古区域造成极大损害。想到这里,他又回过神来,专注地工作。

    钻头已经冷却,他不用顶着钻孔机就能顺利将它戳入墓室的墙面。钻头探入越深,里面的岩石越发松软。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头顶有尘土掉下来。他再一次关闭钻孔机,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追根溯源地找到了尘土掉下的地方。那里应该是墓室的顶壁。

    他暗自惊奇,完好的顶壁上绽开飞扬的尘土,犹如受到了挤压,或者受到上方的压力。

    “艾哈迈德?”

    “怎么了?”

    “上面没事吧?”

    “有意思,我看见了一只豺狼。我原以为开罗人把豺狼都赶尽杀绝了呢。”

    他重新开动钻孔机。钻头离他想取出的样本只有几毫米之遥——钻头在飞旋——到位了!得把样本取出来,就用一把小小的爪钳,也叫采样器,是用同样坚硬的合金钢做的。

    他从工具包里掏出银色的爪钳,将电源C头C进锌空气发动机——这台发动机为他提供了在墓室里工作的能源——然后,把爪钳塞进钻头打出的小孔,或者应该说,是试探着塞进去。墓室里又是一阵震动,他觉得这比绣花还要艰难。

    “你知道那倒霉的机械厂什么时候倒闭吗?”

    “马丁,快出来。”

    “怎么了?”

    “我在上面也有感觉,不可能是工厂的声音。”

    墓室的顶壁开始掉石子。他感到事情非同小可,个中原因他很清楚,墓室地面并不凌乱,没有人进来过,一定有新的情况。艾哈迈德说得对,他必须立刻出去。

    然而,他离到手的样本只有毫厘之遥。他看了看扫描仪的屏幕,图像晃动不定。他继续C作爪钳。

    “马丁,你上来了吗?”

    “等一下。”

    “怎么还没动身?你在干什么?”

    他没有吱声。墓室的震动加剧了,咚,咚,咚。他加了把劲儿,坚持要取出梦寐以求的石块。

    “哗啦”一声巨响,顶壁上掉下一块石头,足有两百五十公斤重,与他擦肩而过,掉进卡维格利尔开掘的深D里。

    “警察在这儿了,他们叫你出来。”

    “就来了。”

    爪钳还没有确定位置。他看着扫描仪,手下狂乱不堪。一团重物掉下来,打在他身上,像一只令人窒息的巨手。

    他想起了林迪,想起了特雷弗和温妮。他抽出爪钳,此时,又一块石头掉下来了。他想了想,这事儿没法干了,便开始收拾设备。

    2012:灵魂争夺战(4)

    咚!咚!咚!

    这不是地震,地震的情形绝非如此。墓室下面有台机器,肯定有。

    一连串轰隆声在坑道中回响,犹如震耳欲聋的炮声。他打开手电筒,透过尘雾,看见D壁上出现了一条条细长的裂纹。

    他大吃一惊,浑身冰凉,急忙弓着腰往坑道外冲。他半是奔跑,半是匍匐,腿上和手臂上的衣物被撕扯得稀烂。他跑啊,跑啊,整个坑道蜿蜒迂回,像是魔鬼巨手中玩弄的橡皮管道。

    他忍不住失声惊叫,脚下的地面迅速崩裂,石子如暴雨一般哗哗地往下掉,影响了他的奔跑速度。震动还在继续甚至加剧,恐怖的震动笼罩了一切。

    一双手拉住了他,有人伸出手臂把他拖了出来。他获救了——冲出了金字塔。他好一阵咳嗽,眼睑上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他蹒跚了几步,努力想镇定下来。

    这儿究竟出什么事了?

    “马丁,快跑。”

    他感觉有人在拖他,于是挣扎着揉揉眼睛,想看个清楚。他转过头,看到了平生经历的最为稀奇古怪的事情。

    抬眼正好看见胡夫金字塔的北坡面,他陡然发现,巨型的金字塔里渗出滚滚尘土。塔上的石块像融解了一样,又像一股离奇的山洪,正势不可挡地飞泻下来。

    他惊骇不已,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地吼道:“金字塔坍塌了!”

    警报嘶鸣,一浪接一浪地响彻长空。远处,一队旅行车载满了游客,大多数游客都是为了寻觅金字塔清晨的意境而来的。旅行车的司机听到了警报声,吓得惊慌失措,夺路而逃。

    马丁跟着艾哈迈德和三名警察,朝着阻拦游客进入考古区域的围墙飞奔。他们的身后声音嘈杂刺耳,犹如来自大地咽喉的哭号,又似喷气式飞机坠毁的嘶鸣,更像数百万疯人呼天抢地的喧阗。

    马丁回过头,发现胡夫金字塔膨胀起来,似乎正在变形为一座巨大的平台。原先的金字塔形状消失了,千百年来一直镶嵌其间的石块崩裂而出,坠入黎明的黑暗中。

    在开罗市内外,在尼罗河上下,人们听到了天边的巨响,纷纷朝吉萨高原方向瞭望,眼前的情景使他们难以理解:一股巨大、黝黑的浓烟冲天而起,烟幕中闪烁着褐色的小点儿。

    那些小点儿是组成金字塔的一块块巨石,每一块足有一至三吨重,尺寸跟大型小轿车差不多。所有的巨石纷纷坠落,砸向成千上万名拥挤在开罗市区的无助的人们。

    马丁立即明白了眼前的情形。他意识到,恐怖分子在金字塔下面引爆了原子弹。这是一场巨大的不幸,刚才,他还在金字塔里面;顷刻间,这座世界上最重要的、屹立了千百年的建筑物就这样被摧毁了。

    巨石的喷涌将石块抛起来,抛到了两英里多的高空中。马丁俯卧在墙根边,虽然他不相信宗教,但是,此时他的心里十分安详,这让他暗自吃惊。死神离自己很近了,这是肯定无疑的。

    一阵恐惧感骤然袭来,他抓了抓头,失声惊叫,叫声融入持续不断、愈演愈烈的爆炸声中。

    他紧闭双唇,眼前浮现出林迪的面容。林迪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是他认识的天下最富于智慧的人之一。他想,即使死,也要想着林迪而死。他听到了特雷弗的声音,他似乎就站在他的面前:“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呢?”温妮一本正经地回答:“特雷弗,你就不能耐心一点儿。爸爸做完事情就会回来的。”

    能够听听儿女的声音乃人之常情。这时,远处传来市政厅大钟的钟声,当,当,当地敲了八下。

    突然,一个声音呼啸而来,由尖锐迅速转为沉闷,一块巨石轰然坠落,离他俯卧着的地方仅仅三十英尺远。地面訇然一震,呛住了他的呼吸。他看见艾哈迈德惊恐地瞪着眼,张口结舌,直直地看着他。

    另一块巨石飞来,接着又是一块,然后是一阵飞沙走石。地面上的人群大呼小叫,头顶上浮石飞迸,丁丁冬冬地砸在公共汽车上和小轿车上,飞得较远的石块掉进了尼罗河中。开罗发生了爆炸,滚滚作响。在四分之一英里处,一排房屋在尘埃中陡然消失。路面坍塌损毁,小汽车冲进沙漠,胡乱地打转。一辆公共汽车驶出坍塌的道路,车尾着地,向天高耸,似乎在祈求上苍的援手,旋即,整个车子一声巨响,火焰冲天而起。

    惨象还在持续,似乎经历了几个小时、几天,进入一个永恒的、无休无止的爆炸阶段。不经意间,一块石头从天而降,人群里便爆发出一阵惊呼,接着是令人筋断骨折的大地的震荡。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2012:灵魂争夺战(5)

    一切纷乱终于过去了。马丁的四周一片沉寂,甚至比他在金字塔底所感受到的沉寂更令他压抑。一方面,这是因为他的左耳膜受了伤,右耳朵大约在以后的几天里会耳鸣不止。另一方面,他亲眼看到,像山一样的艾哈迈德倒下了,离他竟咫尺之遥。他忘不了一名警察四肢大张仰躺在血泊中的情形,他的双眼瞎了,却盯着苍天惊厥而亡。一个德国旅客四处游走着,大声叫到:“末日到了,末日到了。”

    早晨的意境已破碎不堪。太阳升起来了,像来自东方的惊雷,隐藏在层层叠叠的吉萨高原后面。晨光在缭绕的烟雾中穿行,犹如被乱石呛住了咽喉。

    马丁站起身,打算绕过金字塔到梅娜饭店去休息,刚要开始迈步,便觉得身子有点摇晃。这不要紧,在满目疮痍的高原上,其他鬼魂也跟他差不多吧。

    与吉萨高原截然相反的是,梅娜饭店的花园依旧青翠,五六块巨石砸在高尔夫球场上,看起来像一直耸立在那里似的。

    饭店没有遭到什么破坏,员工和客人们都走出来,看着天边腾空而起的巨大烟幕。滚滚的浓烟随风徐徐向南吹拂,英国和埃及王国的国旗庄严地飘扬着,跟饭店一样丝毫未受损伤。

    埃及的十一月应该是宜人的。在开罗,甚至能享受一段晶莹剔透的日子。

    马丁穿过饭店的大厅,走进咖啡厅,看见一名侍者站在窗边。“给我来杯咖啡。”他说了一声。侍者起初没挪窝儿,好一会儿才转过脸来,眼里噙满了泪水。马丁意识到他在哭泣,便拥着他,两个大男人像孩子一样泪如泉涌。马丁说:“我的朋友没了。”

    “先生,我们的心都碎了,我的埃及也没了。”

    那天晚些时候,马丁爬到饭店的楼顶,观察着人们谈论的开罗的变化。在这些高谈阔论的人群中,没有谁去救火,也没有谁去打扫爆炸后的城市,只是无助地看着那些毁灭了整个城市的巨石。

    他的眼前突兀着吉萨高原。在金字塔曾经屹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新的物体。时间已是下午,那物体发出的光穿过尘埃显出了些许迷离——那是一个透镜。

    他打量着将饭店与金字塔阻隔开来的那一大片地面,看见一些人围着那物体走来走去,绝大部分是埃及皇家警察,穿着绿色制服,还有些穿着黄褐色军服的英国士兵。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车停在梅娜饭店前面的道路上,总督大步流星地穿行在巨石之间,后面跟着一大群官员。

    马丁长久地凝望着那个透镜,完美的圆弧线,凸起的球面,中心点上大约二十英尺高。他仔细搜索自己的记忆,希望在脑子的百科全书中找到一点可资参考的信息。

    可是,什么也没有。过去的记忆中没有这种透镜的影像。他想,胡夫金字塔刚刚坍塌,它的下面就出现了透镜,这件事情绝非偶然。

    难道金字塔在修建之时就把它笼盖起来,或者隐藏起来了?

    这件事真是神秘,不过,更神秘的是:这个透镜有何用处?很明显,它是先进科学技术的产物——不仅如此,它的形成年代一定久远。几千年以来,吉萨高原从未受到过惊扰,自然,从金字塔修建到现在,根本不会掩埋这么大的东西。

    它的年代很久远,应该是如此,不过,它的组成成分一定会给我们提出结构学的挑战。要把所有那些石头轰上天,所需的能量应该十分巨大。然而,这么多年以来,对于金字塔底下的综合考察,又是挖掘隧道,又是植入钢轴,又是声波、激光之类的勘测,怎么就没有发现透镜或者任何形式的爆炸物呢?

    发现的东西的确少之又少。20世纪50年代,两只所谓的“太阳能船”从胡夫金字塔南侧一线的船坑里出土。那片地方Y影较重,说明可能有DX——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找到,仅此而已。

    天哪,快看!那透镜闪着光芒!难道有什么凶兆?

    空气中回响着警报的哀鸣。他想到了摇摇欲坠、过分扩张的大英帝国。开罗的紧急服务中心尚有大量的汽车,装备还算过得去。他疑心医院是否够用,他们是否向保护国以及全部殖民地扩展其国家医疗系统?如果没有呢,他也没有办法,不过,这儿的医院是能够提供原始服务的。他暗自庆幸自己真他妈的幸运,一点儿伤都没有。

    连耳鸣也早停止了。

    他转过身,再也不愿意——或者不能——死死地盯着那黑色的透镜。它替代了人类伟大的奇迹——那座修建了无数年月的、永恒的金字塔。

    摧毁它花了多长时间?不到五分钟。

    他迟疑着走下楼。这是一场噩梦,他还在梦中不能醒来。

    但是,他现在醒来了。

    他回过头,那东西还在。不知道该怎么叫它,就管它叫透镜吧。一只巨大的透镜,在天空中Y沉地闪耀,照到原本属于金字塔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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