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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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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很容易懂,很容易知道李宇春张靓颖《大长今》就是比《梦想中国》比中央台娱乐频道好看耐看;但房子就不一样了,再糟烂的火砖再脆弱的承重再低劣的物业,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儿能看出来,人家租来些盆景垒上些怪石把墙面用腻子抹得光光鲜鲜的,标个“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的价码,你只有膝盖发软直想跪下,带着哭腔说“房子啊,我的理想”。

    这就是我们这个房地产的“镀金时代”,就像马克·吐温当年说过的:“空气中充满了Y谋的味道”,但消费者是无助的,只有从林林总总的金字招牌中去分辨到底哪个是“克莱登大学”的假文凭。

    因此我们的购房居住生活变得无比惊险且搞笑,我只能用当年《顽主》的结尾作为这期专栏文章的结尾: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张国立葛优冯小刚(均为三t公司成员)疯狂地蹬着一架三轮车前往一个租来的大礼堂去,因为那个叫“宝康”的文学青年一直郁郁寡欢于未能得到哪怕一个最不起眼的文学奖,所以三t公司就要接下这单业务以圆宝康文学之梦。

    镀金时代,有钱就上(2)

    三轮车上拉来了一大堆像是泡菜坛子的“奖杯”,礼堂里没有观众但用录音机放出雷鸣般的掌声,石康缓缓走上台,举手示意掌声请不要太强烈,然后目光特深沉、特高瞻远瞩,说:“在我代表中国文学走向诺贝尔的今天,我们难道不要为历史负责吗?天穹就在上面注视着我们”……

    我参加过一个“房地产世纪发展研讨会”,得奖的那个阔主也就这德性。暗忖,其实那奖杯用来做泡菜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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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告诉我(1)

    请告诉我活在哪个时代,或穿什么时装?

    早年,侯宝林先生曾有一个即兴相声:某木匠,志大才疏,准备以赶超天下名匠的蓝图打造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大龙床,床做好了,发现少一腿,遂抄起斧子咔嚓咔嚓改成大衣柜;发现门关不上,遂改成一饭桌;发现桌面不平,遂改成一靠椅,坐上去便散架,大怒,“老子做不成龙床、做不成大衣柜,还做不成马桶吗?”于是一马桶诞生……

    早年,侯宝林先生还有一个段子:某人好画但技艺奇劣,友人新得一湖州白玉扇正待锦上添花,遂自告奋勇,“此扇应画一株兰花就雅致了”未几画好,友人发现根本不像兰花草,倒像一狗尾巴花,不快,某人倒也懂事,说:“其实把它改画成一宫廷仕女图就般配了”,强行为友人改扇面;现场改后友人惊见,哪里是仕女,简直就是一没胡子的张飞;某人见友人不快,说“其实画一张飞更能与你这白玉扇般配”,几笔下去一看,胡子倒是添了上去,但不像张飞却像一根参天老树,某人就说“老树好啊”,友人怒说:“好个P,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还我干净扇面”。某人细忖半晌,拿起毛笔刷刷上去,把个白玉扇涂成个纯黑扇面,说:“这样好啊,夏天显得凉快”……

    廊坊市最近干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这个处于北京和天津半道上的小城市在城区改建时于城中心专门堆了一座土山,这座山可不是一般的山,因为它上面镌刻了八个大字,“有法可依,执法如山”。什么意思,因为痛感中国政府的城建部门及开发商们在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内总是把城市弄得乱糟糟的,今天按一个风格建造城市,明天按另一个思路改造城区,一会儿认为铺草地好看,一会儿认为种树才更利百年。所以廊坊人就决定在市中心堆一座山,告诫以后的城市管理部门,既然城市规划出台,以后无论谁当政都要把既定规划当成这座“山”来执行。

    “廊坊”在京津两地居民心目中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有时会听到这样的话,“丫什么天津人,丫就是一廊坊人,离北京就更远了,姥姥!”意思是廊坊简直就是乡下,至多是一个简单而微小的开发区式的中转站,由京而津途中歇脚、加油、上厕所的中转站。但这座“山”让我对廊坊产生了好感,因为它至少意识到不能把龙床做成马桶,不能把兰花草画成猛张飞——仅以此,向廊坊人民和政府致敬。

    中国的城市规划和建设因为长官意志会出现很多搞笑的东东,其实长官意志并非绝对的坏事,但坏就坏在长官意志随着长官的变迁成为时装换季行为。张市长喜欢仿古,所以a市就一夜间出现很多明清风骨的建筑,后来赵市长来了追求国际化,老城区就被推土机扫荡掉换以玻钢建筑,再后来陈市长新官上任,说:“咳咳,我们应该包容兼收嘛,不能强人所难,中西合璧才是正理”,你猜怎么着?结果部下们就把张市长的明清建筑安上赵市长的玻钢窗,把赵市长的玻钢建筑加盖个明清屋檐大帽子。什么都不得罪,什么都没耽搁——但也成了什么都不是。

    中国的城市建设不是哪种规划好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坚持一种规划的问题,我相信再坏的规划只要坚持下去也会让城市至少拥有风格,这就像穿衣服,再坏的穿法坚持五十年也是一种酷,也会得到尊重,崔健二十年来就穿旧军装怎么啦,那是风格;而怕就怕有些嗲女那样,有时候真不知道她们是在打扮自己还是在折磨自己,比如说我们所知道的某个央视女主持人,一会儿在胖得打褶的脖子上系一根娇羞的粉红丝巾,一会儿穿一件让人抓狂的低胸装(但从三围来讲她实在不能低胸),那种布局是一种视觉灾难,我每每为她难过。

    另一种让我难过的类型是我二舅公,我二舅公是个路盲,据我观察他识别方向的辩识凭借物一般不超过二个,也就是说他经常会把某棵棕榈树当成回家的指路明灯,至多加上棕榈树后面那道仿古铁护栏。所以悲剧时常发生。那次他去看他的大女儿外出半个月,正好他们那个城市轰轰烈烈开展了一场种植本土名树的运动,那个城市的本土名树是什么?是竹子。我们知道,竹子是群居植物,长出来一排简直和孪生兄弟一样,所以二舅公黄昏之际回到家附近简直崩溃得要怀疑人生,拄着拐杖的他一根一根地数,一根一根地比较,脸色苍茫、目光迷离,在竹影的衬托下简直就像是在考察竹子生长状况的退休后发挥余热的老科技人员,或者干脆就很像《卧虎藏龙》里那个垂死的碧眼狐狸……

    我不喜欢广州,作为一个工作关系分在广州的工作人,我却拼命寻找各种理由来逃避广州,这不仅因为轻度鼻炎的我对于那个“空气中散发着卤水拼盘味道”的城市有所忌惮,而且因为我对于那个在自由经济模式下发展出来的城市的面目感到难受。它的高架桥如垂死的蚯蚓爬在城市的体表,让你误以为它永远没有完工之日;它的公众建筑从外表来看永远分不清功能,你以为它是个餐馆,其实它是个邮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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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告诉我(2)

    我的报社处在广州人民路老城区与新城区夹击之中,又处在国营单位地盘和私家住宅的交错之中。五年前刚去报到第一天,我带着小时候看了《三家巷》的清朗情愫前往报社,上得电梯,奇怪地发现日式电梯居然被用红木装修过,但很不豪华却很别扭;到了办公室推开窗户,发现对面是一座清朝风格的骑楼,有个光膀子男人在阳台上打一趟乱七八糟的南拳;旁边兀然矗立着一座美国式的玻璃大楼,亮晃晃的灯光让人不知东南西北;再往前走,就是改革开放之初突然兴建起来的一批贴着马赛克磁砖的六层灰楼……如果还有胆量再往前走,就是很著名的传说是被开掘出来的唐朝、宋朝、明朝等五朝老马路。

    我经常在想,住在这样一个城市真的很危险,很容易迷茫和抓狂,天啊,请你告诉我到底活在哪个时代?或应该相应地穿上什么时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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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抛弃谁

    我一直认为所谓城市就是一个拥挤的童话,它用你一生的时间去欺骗你,而且当你死了以后它仍然存在,并精力充沛地继续欺骗下一代人类。

    早年的好莱坞影片里常常出现这样的镜头:当男女青年饱受艰辛终于见彩虹后,他们会站在通向城市的小道上满眼激情地凝望着城市的远影,喊,“好的,就这样!去城市!”这样的情景感染了一代又一代美国人并使这个国家把建设出巨大而繁华的城市作为最高理想。但是城市建起来了,美国人的理想似乎并没有完成。像纽约、洛杉矶甚至包括日本东京这样的巨型城市的居民普遍有心理疾病,而且其实城市中心往往有相当多的铁皮房和简易房,亘古不迁,因为穷人亘古不变。

    这真是一个城市的悖论:城市越大,房价就越高;房价越高,人们就越只有往廉价的城外搬迁。这样,城市又开始越来越大,而房价就越来越高。

    因为生产城市不像生产汽车,如果汽车生产量越多它的价格就会越下降,但城市不会因为它的面积越大地价就越便宜,当这座城市又修建了一条三环或者四环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将有更多的地来居住,反而意味着我们将拿出更多的钱来居住。世界上地价最高的城市全是那些动辄可以容纳几千万人口的超大巨型城市。

    《成都,你将把谁抛弃?》——现在的成都将会抛弃很多本来属于这座城市的人们,因为城市越大,市中心的房价就会越高,而在市中心上班的人们往往属于那种中低薪的阶层,他们根本无力负担这样的房价,比如普通机关干部、比如餐厅服务员、比如年轻记者、比如银行小职员……

    但富人或者权贵不在此列,富人可以在市中心买“财富中心”居住,也可以在郊区买别墅,权贵可以有专车接送,可以让会议和剪彩仪式等着他的姗姗来迟。

    城市的结论是:住在城外的人起早贪黑地为住在城里的人服务,服务一辈子后也买不起一套城里的豪宅,并且在一般情况下,他的下一代也将继续住在城外为城里的人服务。这是城市格局的悲哀,所以像老朱这样愤世嫉俗的人在编前会上大声疾呼:请多修建轻轨,多修建地铁,多修建大型公交运输系统为那些住在城外的人服务,就像上海、北京一样。

    其实上海、北京也没什么好,虽然那里的轻轨和地铁比蜘蛛网还要密布,但是我常常见到这样的情景:冬天天不亮,在布满冰碴子的路上就会传来急促而富有心事的高跟鞋声音,那是某个或某几个急于到公司打卡上班的女职员;夏天的地铁车厢里,狐臭和汗臭以及廉价香水混杂在一起,家住东五环外的人必须把京华时报的三十二个版看个大概,才能赶到公司上班;在漫长的车河中,每辆公交车都会发出诸如炸油饼、煎油条的味道,那是因为人们根本没有时间在家里吃早饭。

    这就是命,我相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包括居住。所以我对于某某城市将抛弃谁这样的专题并不感冒,因为这样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当它改变不了,就没有必要讨论。

    不要以为巴黎就是一个理想中的浪漫之都,其实在卢浮宫不远处就有平民窟就有很破烂的房子,不要以为纽约就是奢华的天堂,其实那里的乞丐也经常躲着警察猫在睡袋里过夜。城市就是要分阶层的,而且这个阶层不是谁能用一己之力改变的,古巴比伦够富丽堂皇了吧,但那个传说中离天堂最近的城市仍然有很多不堪入目的房子。

    古代这样,现代这样,中国这样,外国也这样。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真正完整的城市,有时候这样混杂着各种阶层的城市才会给你一种冲击力,才是一种真正的居住文化,它不完美但很真实。比如我三个月前就在埃菲尔铁塔下看到这样一个情景,远处是宏大的铁塔和绮丽多姿的喷泉,但在石台上睡着几个披头散发的乞丐,他们向冰激凌售卖处要了双球冰激凌吃着,一会睡一会醒,或者眯着眼睛看看阳光下的铁塔,眼神无比清澈,我问他们晚上睡哪里,他们说:“全巴黎”。

    巴黎市政府曾经也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没有用,因为塞纳河上还有住在船上的人家,全城还有无数野狗,“有时候,这也是我们巴黎一道人性的风景”,一个议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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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辈子只有一个地方适合你

    美国科学家有一次征招了不同行业、不同学历、不同社会地位和民族的五百人并从中进行心理调查,调查题目是“你心中的天堂是什么样子的”。这个调查事先要求被调查者完全放开自己的思想,不要考虑文化背景不要考虑季节变化不要考虑现实世界中任何的束缚,总而言之,就是让这些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结果令人吃惊,科学家们本来以为这个调查会得到多姿多彩的天堂,但是在催眠中,超过90%准确地说是93%的被调查者在幻想中描述,“一片蔚蓝且能看到弯曲海滩的大海,不远处有漂亮的雪山,还有大片绿得让人融化的草坪,天使、梅花鹿、小兔和海豚彼此和睦相处……房子都是蓝顶白墙,从每个窗户都可以看到远方”。

    这让科学家们很苦恼,因为这似乎太雷同了,后来有位相信外星人的科学家大胆预测:可能人类从很远的外星迁徙至地球前,居住的星球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人类在催眠中只不过是对故乡的回忆。但我认为,这很扯淡,因为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天使,但至少梅花鹿和海豚从生存环境来讲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一个会饿死,一个会热死。

    不过人类对于理想居住环境的标准确实是惊人雷同的。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常看到。

    那天在著名的“麓山国际”,我正在参观一套样板别墅,正在惊叹于房产商的大手笔和豪华布局,冲进来一群人,之所以我要用“冲”,是因为他们非常牛*非常气势冲天的样子,为首的一个妇人,形象就是我们通常想象中的那种富婆,质问售房小姐:“为什么房间这么小,为什么房子这么少”,小姐问:“你需要多少呢?”富婆说:“有好多就要好多,越多越好”。然后她和她的富公鄙夷地看了一眼书房,“可以把这间房子改成厨房”。

    我的一个同窗,非常的浪漫主义而且追求着北欧情调,他本人是“先锋派”诗人,多愁善感。后来他果真去了瑞典留学,没有结婚,但是谈了多次恋爱,多以失败告终。在这个黑夜多于白天的国度,在这个出着太阳也很寒冷的国度,自杀率居全球第一。同窗后来自杀了,原因是忧郁症,遗书中写了一句话:“我不该来这个国家”。

    人对于所谓理想总是雷同的,对于好房子不是追求大就是追求情调,但是就像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适合自己,人一辈子也只有一个地方适合自己。

    如果你喜欢西雅图,那尽管喜欢好了,但一定不要为此奋斗一生,因为如果你哪天真的去了会发现自己在那里其实永远找不到家的感觉,你不可能像在国内这样随地吐痰,不可能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如果你偷偷在家里弄点国内带去的火锅,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因为你影响到邻居家的空气环境卫生,罚你三千美金还得做社区服务三个月。

    如果你真喜欢马尔代夫,可以交8600人民币去旅游一周,这个千岛之国和天堂一样漂亮,阳光可以把你的五脏六腑照透;但你不要申请加入这个印度洋上的国家,因为你要是去了的话,那么其实你就变成了一个渔民,走到哪里都有股子鱼腥味,而且你要去买菜都要坐船一小时才能到另一个岛上,晚上回来狂风大作,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人只有一个地方属于自己真正的根,你以为你有钱了就可以住别墅吗?要么你成为那个高档社区的害群之马,夜夜麻将声声扰乱邻里,这样还好,因为你自顾玩自个儿的浑然不觉;怕就怕你被邻里S扰,举个例:邻居开宝马你开宝莱,天天用某种可怜的眼光看着你,你心理素质再好也撑不了几天。

    三联生活周刊登了一个故事很有趣,哥们从小向往住在水边,先住在美国内陆的一个地方比如说是亚特兰大,邻居们都追求有水的居住,就合资几万美金找人挖了一个湖,不多久水就干了,因为据说下面有条缝;然后再集资补那条缝,又干了。无奈,他搬到加利福尼亚,房子很贵,虽然看不见海但每晚都能听到潮汐声,这让他很受用,终于有一天朋友们问:“你确信,你听到的不是山下车流声?”这让他很惶恐很想有一天跑到山下看看究竟是车流场还是潮汐声。他住的地方是一说名字人们就会肃然起敬的,但有点远,太清静,很少有朋友来光顾,所以他最后只能搬到另一个州。

    那个州有个湖,天然的,但一开窗臭味就袭来,他无奈,只有这样自我安慰:“我很幸运,因为虽然早先那个湖水漏了,但不至于在一个深夜把我一起掉下去;虽然我没有一开窗听见大海声,但我很幸运,因为我没有一开窗就被车河给撞了;我很幸运,虽然那个湖很臭,但我没有住在一个化工厂里,一开窗就把我给毒死了”。

    你可以有很多梦想,但只能有一个选择。成吉思汗打遍天下,但死后还是把自己埋在草原深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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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进盖茨家(1)

    房子好与不好取决于一个重要因素,它要花多少钱来买,虽然这个标准很俗而且时常不保险,但它仍是现在最具说明性的一个标准。因此我常常在假设一个问题,最有钱的人是比尔·盖茨,那么他的住房可以达到最好,要是哪一天让你住进比尔·盖茨的房子里(我只是举例,并非要打劫),你会幸福吗?

    我听说盖茨的房子不是用钥匙开门的,能进盖茨家的显然不是隔壁的顾阿毛、或者卖油条的张老二,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盖茨早就给他们(比如说华尔街排名第三的银行家或干脆就是小布什)设计好了身份识别码,这比“包打开”或者“李文锁城”配的钥匙管用多了,只要客人把眼底对着一个识别镜,然后门就会打开。我听说甚至门打开的角度也早就由电脑根据不同客人的心理喜好而不同,比如说政客喜欢65度左右,而商人喜欢超过120度,等等诸如此类。

    进入走廊,电脑又会根据事先精准详细的调查,从最隐秘的小孔里向不同客人喷洒出不同的香水,而且绝对符合客人个人喜好,比如小布什就喜欢闻洋葱味的香水。如果电脑查知某个客人有感冒,则会在里边稍加少许治感冒的喷剂。沙发座垫和靠背都是电脑调控的,目的是根据不同客人的体重或者说是坐骨神经承受力度调整柔软度,顶上有看不见的灯孔,因为不同客人对于客厅灯光的适应程度不一样,灯孔起到的就是这种微妙的控制作用。

    你刚想drink点什么,茶几上(不知道富若盖茨还会不会用茶几)就会悄声无息地托起一杯绝对你最爱的饮品,红酒的冰度是经过科学测试的,中国龙井的温度是在西湖边上垂询过老茶艺师的,豆奶(如果盖茨家还有这种粗俗的饮品的话)连豆子都是十几年来在电脑严密监控下一茬茬生长的……你甚至不用勺子或小叉子,有柔韧而精准的喂食机会以最适合的速率把你要的东西送到你嘴巴里。

    当然这个过程有些吓人,你会觉得自己没有在享受,而是恍然间住进了一家专门供痴呆性老年住的疗养院,要么就是被某架ufo的外星人绑架了做试验,就连走进这所房子的过程也像是走进中央情报局、五角大楼,你哪里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隐匿在角落里的某台x光机照得LRL骨的?(要是哪位女士用了橡胶隆胸,完全容易被x光机误以为是胸上带了两枚塑料炸弹)

    餐厅完美无缺,而且根据探测可以知道你的胆固醇过高拒绝给你提供小牛排,知道你肠胃的存食过多会多给你加一勺膨化食品,一个美妙无比的电脑合成女声配合着音乐报菜谱,间或说一句:“汤普森,你已有三个月没有吃法国蜗牛了,我们可以在五分钟内提供最鲜美的进口货”。这不是最完美的,如果你要上厕所,马桶座垫温度是可以在你走进卫生间三秒钟之内测试出你最适合哪种温度的座垫并迅速调节,你可以坐在马桶上看到性幻想对象对你说悄悄话以解除便秘,你不用使用手纸擦拭,因为马桶是全电脑的会以你恰恰承受的力度帮你弄干净,烘干,“刷”喷出香水。这个过程不会偏差,不会擦到不应该擦的地方也不会喷到不应喷到的地方。

    对了,忘了交待,在你如厕完毕,会有一个电脑合成的让你无比信任的声音提示:由于如厕纯属个人隐私行为,过去六分三十二秒钟你的行为完全没有电脑记录,但你的身体状况我们已经检测完毕,请在出口处电脑屏幕上观察各项数据,按“yes”,我们会马上打印一份以供参考,按“no”我们不打印数据条了,请放心,无论打印还是不打印我们都不会存底的。

    太完美了,因此我认为当客人进入到这个环节,一半都会被吓崩溃了。剩下那部分胆敢留宿的人,会在漂亮而且可以制造梦境的床上长睡不醒,因为他们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没有缺点的房子怎么样?为了捍卫人性,我觉得真正人类居住的房子应该是有缺点的,或者说是有人性的,因为人类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缺点。

    这样一个理论存在于我整体的评论观里,包括我的本业足球,包括我对女人的看法,包括我对自己的看法,我认为有缺点是人性最重要的元素,否则就成了神仙了,而神仙是宇宙中最无趣的一部分,你丫连缺点都没有了,那你做什么人啊!居住亦如此,我理想中的居所是怎样的呢?

    它一定不能成为那座城市中最奢侈的所在,否则当夜晚降临总会有穷人惦记着它,被人惦记不总是一件好事情;它一定不能在闹市区也不能太偏僻,前者可能让你天天想去购物直到你在商城里的时间比售货员还长,后者让你重新成为乡下人而且晚上停电时会控制不住要想起聊斋志异;它一定不要超过你资产的三分之一,否则你不是在住房子而是房子在住你,把你弄成老房子宅基地下埋的那头乌龟,剩下的三分之二,一半应该拿来作为投资,一半拿来挥霍,人要是不会有限度的挥霍(准确地说是假装挥霍就不像人而像守财奴了);最后一点最重要,它一定是能够让你费点不大的工夫就找出缺点的,比如说面积还不够大,装修还没有达到个人最高希望,卧室还不能透进足够阳光,少一间客房,物管敬业但还不够专业……为什么要这些缺点,因为这才可以刺激你去买更新的一套房子,你要是住上了一套没有缺点犹如盖茨家的地方,那你还活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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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进盖茨家(2)

    我怀疑比尔·盖茨生活得很不愉快,这厮把生活工作化了,把居住“微软”化了,但他是富豪,所以还必须绷着,每天在他那几间全电脑化的金壁辉煌的厕所里没事就打印“体检报告”,按着“yes”或“no”痴痴发呆,那样子,是不是有点像不食人间烟火,甚至不屙屎的仙女?

    总有一天,盖茨会乔装打扮,然后偷偷把自个儿运到布鲁克林区里某家破旧但温暖的住所里,对黑大娘说:“给你一千个美金,让我住上一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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