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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跑来禀报:〃大人,海上出现一艘商船,正要驶入双屿,要不要阻截?〃
〃商船?〃纪文贺心中一动,摆手道:〃不要惊动他们,容他们进来!〃
那艘商船一进来就被纪文贺的人控制住了,船是吕宋来的,船主是个侨居吕宋的华裔,福州人,叫吕明之。一见自己的商船被人控制住,吕明之又惊又怒,闻听纪文贺就是本岛驻军的首领,他立即气势汹汹地闯上来,喝道:〃你们大明的官兵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扣住我吕明之的商船?我告诉你们,我和你们大明国的辅国公杨旭大人是有往来的,你们胆敢扣我的船!”
纪文贺一听,立即双眼放光,马上追问道:〃什么什么?你们和辅国公有往来?〃吕明之以为他怕了,傲然道:〃不错,我和你们辅国公的人,有很密切的关系,识相的话,赶快放了我的船,否则,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纪文贺笑了,很愉快地笑道:〃抱歉抱歉,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呐。哈哈,本官曾受过辅国公爷叮嘱,要予以吕宋来的吕船主方便,只因岛上生了乱子,本官一忙,竟尔忘了问你身份。来人啊,把船放了,船上的货统统不要动!〃说完,纪文贺又对吕明之亲切地说道:〃吕船主,这边小坐喝杯茶,容本官向你赔罪。〃
仍然是那间Y暗的、看不清全貌的房间。
那个人仍旧坐在那儿,只是不时地轻咳几声,他的身前放了一只碗碗里还有半碗汤药,屋里隐约有些药味。他咳嗽几声,说道:〃无耻之芜啊!兵败诿过,构陷袍泽,万死不赎其罪。双屿群盗不是与倭寇一向不合么,诬告他们勾结倭寇,用的什么理由?
“双屿岛众贼性难改,气愤待遇不公,遂勾结倭寇,以图报复。”
那人轻笑两声道:“嗯,这理由还说得过去,军中论资排辈、先近后远的作风,皇帝是带过兵的人,他当然知道,有时候,面对远近亲疏的种种不公待遇,就是一个自由从军的老将,都要气的骂娘,为了军饷闹哗变更是常事,那还是募自百姓的官兵,招安的到桀骜不驯,这种反应不算离谱。呵呵,双屿卫这一倒霉,杨旭也要沾些关系了。”
对面的人道:“可是,洛宇他们居然没有杀掉许浒,他们就有那么大的把握控制此事么?”
那人笑道:“他们不是不想杀,是不能杀。如果顶罪的人全死光了,他们指着一堆尸体对皇帝说,事情全都坏在他们手中,你以为皇帝就是那么好糊弄的么?”
“那么。。。。”
“你什么时候见过天子亲自问案?”
“这。。。。”
“许浒是军中将领,案子得由五军都督府断事官来审,事涉叛国通匪,或在可让锦衣卫陪审,而这两个衙门,都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计算的很精呐。再说,许浒说什么很重要么?重要的是证据,我想。。。他们一定会炮制出足够的证据!”
“是,小人明白了,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扳倒杨旭,他们居然帮了大忙。”
对面那人又轻轻咳了几声,端起碗来喝了两口药,缓缓的说:“其实,我现在倒是有些想改变主意了,与其搞掉一个杨旭,不如搞掉一批北平系的武官!可是,现在争嫡正在紧要关头,如果朱高煦的实力大受削弱,那就没人能跟朱高炽打擂台了,不妥,不妥啊。。。。”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暂且搁下吧,证据在手,总有用得上的时候,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拿出来,呵呵,世上的陷阱起初都是给别人设得,后来却往往害了自己,邱福掘的这个坑,咱们先给他留着!叫纪文贺把洛宇这些人的证据好生收好备用!”
“是,那咱们现在。。。”
“眼下,还是先扳倒杨旭吧,咱们帮朱高煦一把,等他占了上风,他就会动手对付朱高炽一派的人,皇帝本来就宠爱朱高煦多一些,朱高炽一定会吃亏的。等朱高炽吃了口大亏,屈居下风,咱们在把双屿群盗替人受过的证据送给他,朱高炽一定不依不饶,反击朱高煦,懂了么?”
“小人懂了,呵呵,叫他们狗咬狗!”
“嗯,不过。。。。仅凭这些罪名,虽能令杨旭失宠,却未必能扳得倒他,咱们得给他加把柴,帮朱高煦给杨旭在网罗些其他罪名吧,那才能万无一失,咱们现在。。。”
他刚说到这儿,外面有人小声禀报:“老爷,老侯爷派人来了,有急事!”
“叫他进来!”
外面匆匆走进一人,附耳对他低语一番,他呵呵的笑了起来:“竟有此事?哈哈,杨旭啊杨旭,这一番,你是在劫难逃了!”
第482章 鸷鸟将击
新年气象浓郁,对百姓们来说,整个腊月都是年,哪怕是做官的,一直到正月十五,就算是署衙办公,基本也是点个卯就走,因为无事可做。年前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过年期间,地方上也没有什么紧急大事非得赶在过年期间上报,因此衙门里清闲的很。
当然,这不代表皇帝也清闲的很,天下这么大,随便哪个地方发生一点大事,他就得跟着忙碌一阵,所以过年这段时间,最忙的当属朱棣和他的内阁了。
各地藩王的使节已经陆续离京了,朝鲜和安南的使节也到了,参与了大明帝都的新春盛典,日本国和南海、西域一些国家的使节还在路上,此前已经行文过来,不过估量脚程,还得过段时间才到。
新年期间,早朝改成了五日一朝,而且都是小朝会,即便如此,一旦升殿,百官们也照例没有多少事情需要本奏的,自己能处理的就处理了,能压的就压一阵子,过年嘛,皇上也得歇歇,这么做就算不是百官们口口声声的甚么替君父分忧,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今日早朝却有人当廷奏了一本。
一早,依照惯例走走过场儿,不料问罢百官可有本奏之后,淇国公邱福突然沉声说道:“臣有本奏!”
邱福稳稳地从武官班首站出来,踏前三步,向朱棣抱笏躬身道:“皇上,臣有关于浙东军情的紧急奏报!”
“哦?”
朱棣双眉一挑,说道:“丘卿奏来!”
这个时节,五军都督府的权力本来就在兵部之上,再加上五军都督府的主事人是国公,职别太高,更是压了兵部一头,茹瑺机警地辞去兵部尚书一职之后,兵部只有左右侍郎主事,他们职位更低了一层,就更是任由五军都督府摆布了军机大事自由五军都督府处置。
邱福自袖中取出一封奏本,朗声说道:“皇上,浙东大捷!”
“浙东大捷?”
朱棣一听,脸上顿时溢出喜气,浙东那窝囊仗简直都成了他的心病了,偏偏浙东一带离京师很近,他想来个眼不见为净都不成。朱棣恨不得亲自出征,打打倭寇的嚣张气焰,可儿……仅仅是剿匪,居然要皇帝亲征,这也太荒唐了,何况新朝初立诸事未稳这时他还真不能离开京师这事只能想想罢了。
此时听说浙东大捷,朱棣喜不自胜,甚至有些嗔怪邱福太沉得住气,这事应该第一时间报知自己,让自己也高兴高兴才是。朱棣喜悦地道:“丘卿,速将详情禀来!”
邱福躬身道:“皇上,浙东水师都指挥使洛宇送来战报:倭寇频频S扰我海疆,气焰十分嚣张因我沿海诸卫出海剿匪,倭寇船只不及我水师战舰船坚炮利,给他们造成很大麻烦倭寇竟尔用计,偷袭我观海卫,意图将我战舰焚之一炬!”
朱棣冷笑:“这倭人好大的胆子!剿来剿去,他们竟然敢反攻我水师大寨了!结果如何?”
邱福道:“战报上说,幸好我水师官兵训练有素,早有防范,察觉情形不对,立即予以反击,倭人大败,仓惶逃窜,我观海卫官兵奋勇作战,剿获敌舰十余艘,擒获贼寇四千余人,如今正趁胜追击,扩大战果,围剿败逃的残余海盗!”
朱棣一听这般战绩,放声大笑:“好!好好!这一仗打得好!终于打出了俺大明的威风,哈哈……”
陈瑛不失时机地跳出来,高声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我大明师雄将猛、威加海内,一扫乾坤,宇宙清宁!”
文武百官一齐躬身道贺,朱棣畅然大笑。
邱福怀中抱笏,不动如山,候得朱棣笑声方歇,未等朱棣赞赏,下诏犒赏三军,便又踏前一步,身子弯得更低:“皇上!倭寇袭营,乃是深夜,我观海卫官兵打扫战场,直至天明,这才发现,倭人之中有不少我大明水师官兵!”
朱棣笑容一凝,文武百官也登时一肃,齐齐盯着邱福,朱棣沉声道:“丘卿,此言何意?”
邱福道:“经浙东水师都指挥使洛宇审讯,原来,去年归顺朝廷的双屿海盗在军饷、军械、战舰等诸方面,气愤朝廷分配不公,以为我浙东水师偏袒观海、太仓诸卫,歧视他等出身,双屿卫指挥许浒、任聚鹰、张宇侠等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故而……”他们勾结倭寇,利用官兵身份为倭寇通风报信、掩护行藏,倭人屡屡能D察先机,逃出我沿海诸卫围剿,就是他们逋风报信的消息!倭寇事先侦知象山县内部空虚,趁机攻打象山,血屠象山县城,也是他们从中作祟。这一次,他们干脆便要重举反旗,再做海盗,临行想要干一票大的,这才勾结了倭寇,夜袭观海卫!”
朱棣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此言当真?”
邱福道:“洛宇战报之中是这么说的,战报中还说,在观海卫水他们剿获的十余艘战舰,有倭寇的海舰,也有双屿卫的战舰,俘虏的贼寇也是倭人与双屿卫混杂其中。洛宇得知真相后,立即命水师舰队直扑双屿岛,从双屿剿获大量脏物,那都是双屿海盗与倭寇沆瀣一气分到的脏物,内中有许多是自沿海百姓人家掠去的财物!”
朱棣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杀气暗蕴,沉声说道:“贼首许浒等人如今安在?”
邱福道:“那倭寇首领极为狡诈,有问必答,假意臣服,却趁我水师官兵看管松懈意图逃跑,被我水师官兵S杀。既而,洛指挥便吩咐将擒获的贼首许浒、张宇侠严加看菅,以候皇上垂询。至于另一名匪首任聚鹰,已然突出重围,率领残部逃到海上去了。”
朱棣冷冷吩咐道:“将许浒、张宇侠押至京师,着五军都督府复审,勘验真伪,一俟证据确凿,通匪属实,即明正典刑,以警效尤!”
“臣遵旨!”邱福略一迟疑,说道:“洛宇正在东海追剿贼寇残部,不敢稍离,他还有一封请罪奏疏,要老臣替他呈上。”
“请得甚么罪!”
“皇上,观海卫、太仓卫船只破旧、火器伤损,朝廷已多年不曾拨款修复船舰、更换火器,朝廷新建双屿卫,拨付战舰火器,两卫指挥眼热不已,确曾央求洛宇,将部分新船和火器拨给了他们,而将他们替换下来的东西交付双屿卫使用。双屿卫勾结倭寇,反了朝廷,是有这个诱因的。洛宇难捱旧部颜面,身为主将,处事不公,为此惶恐不已,只俟东海事了,他便亲自回京向皇上请罪!”
朱棣怒极反笑:“因有不公,便要作反?那还要朝廷法度何用!洛宇处断不公的事容后再议,先将许浒等罪首以及一应人证物证解送京师,进行审讯!”
“臣,遵旨!”
夏浔书房内,大胡子李天痕跪在地上号啕大哭,偌大一条汉子,海上亡命,刀林箭雨中不曾流泪,此时却哭得泣不成声。
“国公爷,国公爷,那许多好兄弟,死得冤枉!死得惨啊!李天痕亲眼看着他们就站在那儿,被乱箭穿心,被火铳打成筛子,海水都染红了啊!我们不怕死,为了自己拼命时不怕,为了朝廷剿倭寇时也不怕,可是让自己人朝后背上捅刀子,死得冤呐!国公爷,大当家的也中了弹,如今生死不知,求国公爷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李天痕此时一身破烂,就像一个叫花子,那衣服也不合身,有些地方不是磨露的,而是因为衣服太小绷开了线,蓬头垢面,眼泪鼻涕的,瞧着好不可怜。
如果夏浔先接到消息,提前对朱棣说上一声,也许就不会这么被动了。然而李天痕是步行,还要到处逃避官兵的搜捕,因此紧赶慢赶,双脚都走出了血泡,还是比洛宇的战报慢了一步。而且他到了也没用了,因为在他踏进辅国公府的前一刻,夏浔的人也把消息送回来了。
夏浔的人本就在沿海一带搜集水师作战不力,反为倭寇所趁的证据,只不过他们在观海卫没有人,等事情发生了,察觉有些蹊跷,这才想法设法,接触观海卫的将士,旁敲侧击地打听消息,又找到了双屿卫的一些溃兵,得到确实消息,这才送返京师。
“你先起来,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夏浔和颜悦色地扶起李天痕:“你先在我府上住下,去洗个澡,吃点东西。”
李天痕不肯就起,只是道:“国公!您得为屈死的兄弟们主持公道呀!”
“你的话难道比他们的话在皇上面前更有力么?我若带着你这个人证去见皇上,不过是让皇上心生疑虑,可是一旦打草惊蛇,他们就能准备的更加滴水不漏!这事儿纠缠下去,不知几时才能厘清了。铁案如山,唯有铁证,方可反败为胜。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办!”
李天痕满脸是泪,被杨府家人带了下去。
书架后面,缓缓走出一人,正是赶来报信的左丹,夏浔方才那种平和淡定的神情不见了,他的眼睛好象燃着两团火,盯着左丹道:“你知道我为何隐而不发么?”
“卑职明白!贸然发动,不如有备而来!国公放心,徐姜大人那边已经着手搜集证据了!”
夏浔点点头:“打蛇不死,后必伤人!既然要打,打他个伤筋动骨算得什么!血债,得用血来偿!”
第483章 变本加厉
许浒和张宇侠被活捉了,至少他们没有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夏浔眼下担心的是潜龙基地和他的走私网。
这两个地方是他的根本,一个给他提供活动经费,另一个给他培训潜龙成员,虽以惜竹夫人之老辣,加上他几年来苦心经营所做的种种保密和防范措施,不虞被人抓到什么把柄,可是一旦这两个地方,尤其是他的走私网受到破坏,那都是致命的打击。
尤其是他的走私网,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哪怕是一个黑社会帮派,如果你无法予以成员任何利益,他们还能竭诚尽忠为你效力的。夏浔的秘谍成员也要养家、也要吃饭,夏浔如果失去这个经济来源,于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固然没有任何影响,可他一手打造的潜龙秘谍势必要土崩瓦解。
好在,第二天惜竹夫人和苏颖就送来了消息,她们安然无恙,羊角山也没有引起朝廷官兵的注意。双屿岛附近大小岛屿无数,官兵又不能扮强盗到处劫掠,所以这大冷的天儿,他们也没啥动力去搜索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道。尽管如此,惜竹夫人和苏颖还是对羊角山做了疏散安排,成员全部潜入地下。
而夏浔的走私网也只是受到了小小的损失,夏浔的走私网是依托双屿岛建立的,但是受制于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夏浔早就开始着手建立第二航线。
双屿岛被太仓卫控制之后,惜竹夫人和苏颖马上和与她们有关系的商船取得了联系,放弃了双屿航线。目前唯一没有联系上的是吕宋的吕家,他们的商船已经出来了,目前不知是落到了太仓卫的控制之中,还是仍在茫茫大海上,苏颖一面派人注意着吕家惯走的航线,一面已着手打探双屿岛内的消息。
此时,朝里已经有御使上本弹劾辅国公杨旭了。双屿海盗是杨旭主张招安的,如今双屿岛反了朝廷,还串通倭寇给沿海百姓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追本溯源,杨旭难辞其咎。
患难见真情,解缙没有忘记夏浔的救命之恩和举荐他为永乐皇帝写《御极诏》从而一步登天的恩惠,他率先发起反击,认为双屿卫造反,是由于待遇不公造成的,即便有责任也是浙东水师的责任,与辅国公无干。
紧跟着郑赐一班尚书侍郎就跳出来跟都察院打嘴仗,为夏浔开脱,主张严厉制裁浙东水师,即便洛宇将功赎罪,这罪责也不应赖到辅国公头上。
而五军都督府及浙东水师各路卫所在邱福的授意下,也纷纷上书抗辩,历数双屿卫自归随朝廷以来,如何对上司阳奉Y违、如果与友军产生摩擦,他们匪性不除,早晚都反。两下里打嘴仗打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最苦的就是黄真,黄御使好不容易焕发了事业上的第二春,结果名声刚打响,自己的大靠山就要垮台了,他即便想转换门庭投靠他人,此时也是没有可能的了。黄御使到家,灌了一宿的黄汤,把心一横,豁出去了,第二天一早他就红着双眼上了一本,力保杨旭,弹劾五军都督府及浙东水师。
吴有道这一派系的御使们本来还在观望,一见解缙大学士与几位尚书都在力保杨旭,此时一向被人看不起的黄真御使居然也做了一回斗士,吴有道等人顿时勇气倍增,觉得事尚可为,马上也摇动笔杆子加入了混战。
一时间,浙东危机搅动了各方面势力的参予。
大皇子朱高炽、二皇子朱高煦置身事外,似乎对此全不关心,但是分别隶属于他们的文官集团和武将集团却是赤膊上阵,打得不可开交。而都察院内部以陈瑛、吴有道为首的两道也以夏浔为武器,开始互掐,争夺都察院的控制权。
最好笑的就是蜇伏已久的袁泰,袁泰在洪武朝时因为收受贿礼被解缙弹劾,朱元璋免了他的职,建文朝时朱允炆一朝天子一朝臣,撤了吴有道,又把他提拔起来;等朱棣登基,又把监察衙门这个朝廷耳目、朝廷喉舌交给了他的亲信陈瑛,吴有道因为有拥立之功,成为佥都御使,袁泰还是坐冷板凳。
如今袁泰的老仇家解缙已经是当朝首辅大学士,袁泰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了,可是眼见文臣武官掐得厉害,蜇伏已久的袁泰居然也跳了出来。解缙既然保杨旭,他自然是要抨击杨旭的,于是他站到了陈瑛一边。奈何陈瑛不大待见这位老上司,真让他回来了,怎么安排他?
所以,老袁只好孤军奋战。
不管如何,这个舞台又有了他的一席之地,那就有了一种存在感,最可怕的是被所有人遗忘,那就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朝中打得不可开交,表面上是为了双屿卫、为了浙东战局的责任归属,实际目标却是杨旭,有人想保他、拉拢他,有人想干掉他,让他在朝堂上彻底失去话语权。而从更长远的目标看,这场博奕的最终目标却是皇位的归属,是两位殿下之间的一场搏奕。
在这个紧要关头,只有两个人始终保持着沉默。
一个人就是风暴漩涡的核心:杨旭。
另一个人,就是有权力判定这场博奕的胜负归属的皇帝:朱棣。
并非没有人看出这其中的蹊跷,至少那位老谋深算的原兵部尚书、现在的忠诚伯茹瑺是看出一点门道来了,所以老茹非常聪明地做了个瞎子聋子,在大半个朝廷都陷身其中掐群架的当口,茹大人一点都不掺和,他每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比他的小孙子还乖巧。
这个时候,在暗室四人组的运作下,一件可以决定这场混战胜负的重要证据送到了二皇子朱高煦的手上。太仓卫指挥纪文贺把吕宋商人吕明之的供词送给了浙东水师都指挥使洛宇,洛宇如获至宝,立即转送京城,同时让纪文贺立即把那吕宋商人解往京城做为人证。
谨身殿,朱瞻基正站在朱棣大腿上,翘着小P股把玩御案上的镇纸和玉狮子,不知道他在摆弄些什么,御案上的东西被他摆得乱七八糟,嘴里还念念有辞,好象是在玩打仗的游戏,而暖炉、镇纸、玉狮子一类的东西就被他当成了各路大军的统帅。
朱棣扶着小孙子的P股,笑吟吟地看着他玩,老婆不省心、儿子不省心、文武大臣还不省心,眼下也就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孙子,他脸上才能露出点笑模样了。
“皇上,淇国公求见,有重要事情奏报!”
“哦?叫他进来!”
朱棣把孙子抱回怀里,顺手摸了块点心给他:“瞻基,吃点心,要乖喔,皇爷爷做点事情。”
“嗯!”
朱瞻基眉开眼笑,从爷爷手里接过点心,开心地吃起来。小孩子总是爱吃各种零食的,问题是父母偏又不许他吃太多零食,因此这美味即便对身娇R贵的皇孙来说,也是极大的诱惑。
“皇上,皇上,老臣刚刚得到重要消息!”
朱瞻基双手拿着点心,黑如点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
邱福从怀里摸出一封奏章,递与木恩,对朱棣说道:“臣刚刚收到浙东水师洛宇送来的重要军情,此事干系重大,臣做不了主,只得急急来向皇上奏报!”
朱棣刚刚接过圣旨,朱瞻基就伸出小手去抓,朱棣忙压住孙子的小手,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邱福一脸愤懑地道:“皇上,太仓卫指挥纪文贺接管双屿岛时,恰有一艘外国商船驶来,这商船是吕宋的商船,见商船为官兵所阻,那船主气势汹汹,说他与我朝辅国公杨旭关系密切,勒*太仓卫立即放行。纪都司觉得事有蹊跷,把他扣下仔细盘问,方知……方知……”
朱棣一蹙眉,不悦地道:“方知甚么,说!”
“是,方知杨旭勾结外国商船走私牟利!那商船不经市舶司而通过双屿卫来贩卖货物,不但与杨旭关系密切,与双屿卫盗众关系也非同寻常。太仓卫仔细盘检许浒住处,还发现一本帐簿,内有交通杨旭,贿之重礼的证据。
皇上,臣真是万万不敢置信,杨旭深受皇上器重,他位居国公,竟然私通外商,走私牟利!双屿海盗暗通倭寇的事纵然他不知情,可他收受双屿海盗贿赂,必然投桃报李,为双屿海盗大开方便之门,浙东沿海百姓苦难如此深重,他难逃推波助澜之罪!”
朱瞻基听的不耐烦了,腰杆一挺就从朱棣身上往下滑:“皇爷爷,我要去找娘亲玩、找皇乃乃玩。”
“好好好,去吧去吧!”
朱棣把孙子放下,拍拍他的小P股,叫人把孙子带往后宫,随即把脸一沉,吩咐道:“木恩!”
“奴婢在!”
“去都察院、锦衣卫传旨,叫陈瑛和纪纲与你同往辅国公府质询杨旭,若是杨旭无言辩驳,押入诏狱待参!”
木恩怵然一惊,连忙躬身道:“奴婢领旨!”
朱瞻基蹦蹦跳跳回到坤宁宫,就见母妃张氏和皇后徐娘娘、郡主徐茗儿正在闲谈叙话。朱瞻基立即跑过去,扯住徐茗儿的衣襟,眉开眼笑地道:“姨乃乃,带我去帝后苑捉迷藏!”
“好好好,,咱们去捉迷藏。”
徐茗儿笑着答应,牵起了朱瞻基的小手,徐皇后对儿媳妇笑道:“我这妹子,从来都招小孩子喜欢!”
徐茗儿牵着朱瞻基的小手,遛遛达达地来到御花园,见左右没人,便悄声问道:“瞻基,今天在皇爷爷那儿,又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呀,快说给姨乃乃听听。”
朱瞻基伸出一只小手:“老规矩,先给糖!”
徐茗儿玉掌一翻,一块紫玛瑙似的胶牙糖便出现在掌心,朱瞻基一把抢过塞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地道:“方才呀,我在皇爷爷那玩,跑来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他说……”
第484章 巧安排
茗儿近来往皇宫里跑得比较勤。
她本来的目的,是想试试姐姐的口风。
这时代没有女孩儿自己给自己做主张罗婚事的,她的长兄被禁足家中思过,这终身必须得长姐点头,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可是紧跟着就发生了双屿岛勾结倭寇事件,茗儿知道这对夏浔意味着什么,儿女私情暂且抛在一边,就关心起这事儿来。
可是,她的姐姐、姐夫没有一个平庸之辈,哪怕是旁敲侧击,一次两次或许人家不往心里去,时间长了也难免起疑心。恰恰朱高炽夫妻俩每日风雨不辍,要领着儿子入宫向父皇母后问安的。朱高炽身体不好,未必每天都来,可是他的宝贝儿子朱瞻基却是每天都来,而且在徐娘娘的授意下,总要安排他谨心殿陪陪皇上。
徐娘娘这么做,是因为丈夫最疼这个孙子,一来是想让孙子帮丈夫舒缓一下情绪,二来也是用孙子的感情分,帮自己那个在严父面前太过于木讷老实,时常受到训斥的长子拉近与丈夫的关系。世子妃张氏知道丈夫和皇上的关系比较紧张,对此当然乐见其成。
朱瞻基小小年纪,身在皇家,就得担负起这样重要的政治任务了。茗儿每日去姐姐处盘桓,灵机一动,便也常从朱瞻基那儿打听些他在谨身殿听到的消息。小家伙已经五岁了,基本的事情是能说明白的,只是他平时只顾贪玩,懒得去记这些事,如今受了他极喜欢的姨乃乃的关照,自然就要竖起两只耳朵来了。
朱瞻基说的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基本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茗儿闻言脸色大变,恨不得C翅飞到辅国公府,把这个要命的消息告诉他,叫他早做准备。当下,茗儿也顾不得陪朱瞻基捉迷藏了,又给了他两块糖,哄得朱瞻基眉开眼笑,茗儿就和姐姐告辞,急急出宫去了。
茗儿进宫,是乘车轿来的,一出宫门,她便要一个侍卫让出马来,飞马急奔辅国公府。
“旭哥哥,你快想办法呀!”
茗儿把她打听的消息匆匆告诉夏浔,夏浔听说吕宋商人吕明之被抓住,而且糊里糊涂的被诱供,说出自己是他的保护人,而军方随之便炮制出更多证据,意欲置他为死地的时候,确实怵然一惊,可是他反复思量了一会儿,却又沉稳下来。
Y谋与阳谋的不同之处就在于,阳谋只能拼实力,容不得半点虚假。而Y谋,最大的特点就是Y,它是无法摆到台面上来的,任你吹得天花乱坠无所不能,一旦被人揭破,就像猪N泡一样地可以轻易被戳破。邱福这一招是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不用畏惧了。
茗儿见他没甚么反应,可真的急了,夏浔见她如此情急,心中颇为感动。其实,这几天在搜罗对头证据的时候,他也为自己做了些安排,未虑胜,先虑败,不能不做防备。如果没有茗儿报信,他相信也能熬过来,只不过那过程就要曲折许多,中间少不了要吃些苦头,而现在么……
他握住茗儿的声,柔声安慰道:“别着急,急不是办法,咱不能自乱阵脚。”
他想了想,又道:“你等我一下,我出去一趟。”
茗儿松了口气,知道他已经有了对策,这是要去安排部署一番,便乖巧地点头,自在椅上坐了。
夏浔走出书房,就这一变化对自己的安排进行了调整,匆匆吩咐了心腹一番,让他立即去办,随即正要返回书房,听说小郡主来找夏浔的梓祺和谢谢便从后院赶了过来。
近来朝廷上的风风雨雨,她们也知道一些,更知道自己的丈夫,现在已处在风雨的中心,地位飘摇不定。一听说小郡主来了,马上想到可能有了什么重大消息。官场上,有些事情官员们不宜直接出面接触时,本就要通过家眷迂回转达的,谢谢对这惯例并不陌生。
二人赶到前院,正碰到吩咐了心腹家人离去,刚刚回转的夏浔,二人赶紧迎上前去,梓祺忧心忡忡地道:“相公,郡主走了么?她送来了什么消息,可是对相公不利?”
夏浔不愿她们担心,本欲轻描淡写地搪塞过去,可是话到嘴角突然又咽了回去。眼下搪塞过去容易,一会儿陈瑛纪纲就要到了,那时又如何能瞒得了她们,还不如交待仔细,才能让她们放心。再者,说明其中凶险之处,于将来也有莫大的好处。
他若迎娶茗儿进门,阻力来自外边,家里虽无阻力,却是有压力的。这压力不是他的压力,而是梓祺和谢谢的压力。茗儿身份高贵,又比她们年轻,一旦进门,失宠的压力就有可能转变成敌意,虽然他有把握镇得住自己的后宅,却也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勾心斗角。
她们都是好女孩儿,一旦因为这些事儿消磨了灵气,整日里小家子气的斗来斗去,那就无趣的很了。梓祺和谢谢、苏颖关系亲密,相处和睦,那是有原因的,曾经同生共死,共同扶助、支持同一个男人,夏浔又注意与几位爱妻相处的关系,这才保证了一家和气,而茗儿……
一个很亲近的小团体,突然闯进一个庞然大物,那结果可想而知,而眼下却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和睦的家庭不是想出来的,而是处出来的,相处是需要技巧的。梓祺大大冽冽,有些男孩子气;谢谢聪慧机敏,温柔识大体;而茗儿是什么出身,那样的家庭出来的女孩,只要别人不对她抱有敌意,绝对有大妇风范,可以维护好全家人的关系。
眼下,只需要一个让她们互相亲近,不致于因为担心、戒备而走上对立的机会。那么……把实情相告,就有益无害了。
于是,夏浔对梓祺坦言道:“情况很不妙,皇上知道了咱们与外国商船走私货物的事,我的对头趁机捏造了更多的罪证。如果我安坐家中,对此一无所知的话,恐怕……我们这一世夫妻,做到今天也就缘尽了。”
“什么?”
虽听他说“如果”,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梓祺的俏脸还是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夏浔握住谢谢的手,唏嘘道:“如果那样,我们未出世的孩子,连他亲生父亲的面都要见不到了。”
谢谢经历过许多大事,虽不通武艺,遇事却比梓祺镇定的多,饶是如此,心也慌了,急忙问道:“那现在有办法了么?”
夏浔缓缓地点了点头,吁出一口气道:“幸好,小郡主听到了风声,提前赶来告诉了我。我已经派人预作防范了,眼下还不能说转危为安,不过当无大碍了。”
谢谢吁了口气,反握住夏浔的手道:“相公小心应对,莫要乱了自家阵脚。无论如何,我和梓祺都在这里等着你,如果需要我们去做的事,相公不要犹豫,事关重大,有些事,自家人去做,才无后患。”
梓祺握紧拳头道:“不错!相公不要怕,任他风浪再大,咱都不怕!谢谢已怀了相公的骨R,我马上就送她走,我在京里看着,如果他们真要对相公不利,梓祺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护了相公离开!”
夏浔欣慰地拉住两位爱妻的手,骤闻大难,两位娇妻没有一个哭哭啼啼地做小儿女姿态,反而竭力为他排忧解难,这是他夏浔的福气啊!
夏浔道:“你们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皇上马上就要下旨诘问,我虽有了应对之策,但是一些事需要再做准备,所以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因此,我会被抓进大牢,你们切莫因此慌张!”
“什么!相公还要坐牢?”
夏浔微笑道:“咱们是有退路的人,我会一条道儿走到黑?没有把握,相公会不安排你们离开吗?对君子,我以君子之道待之!对小人,我以小人之道待之!他们玩Y的,我也会!你别担心!”
谢谢拉住要暴走的梓祺道:“梓祺,就让相公安心做事吧。咱们不能动不动就想着逃,有人不想让咱们过好日子,咱们就得不让他好过!相公既然说有了应对之策,咱们就听相公的。”
她用柔柔的目光望着夏浔,柔柔地道:“能骗得我这纵横江湖的女贼死心踏地的跟了他,怎么可以被这么点儿事难住!”
夏浔拥抱了她一下,说道:“郡主还在书房,我去交待两句。”
这时肖管事匆匆赶来,说道:“老爷,宫里那位木公公和两位大人到了前院了。”
夏浔忙道:“你去迎着,我马上就到!”说完返身便奔了书房。
“茗儿,我已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纪纲陈瑛已经到了,我让梓祺、谢谢送你从角门儿离开!”
“好!”
茗儿也知道这时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爽快地答应一声,便随他走了出去。
夏浔让谢谢和梓祺陪着茗儿从角门离开,自向前厅迎去。
谢谢和梓祺陪着茗儿到了角门,谢谢突然唤住了茗儿:“郡主!”
茗儿回过身,就见谢谢将裙袂一按,翩然跪了下去:“郡主,救我夫君性命之恩,谢雨霏终生不忘!”
梓祺被她一言提醒,满怀感激也要跪下,茗儿慌了,连忙拦住梓祺,拉起谢谢,诚恳地道:“两位姐姐,何必这般见外呢,我……我……,咳,我一向很敬重辅国公的为人,安能坐视他被J人所害呢!”
这句话儿说完,小丫头脸都红了。
她发觉,骗人真不是个容易活儿……
第485章 云谲风诡
前厅,陈瑛、纪纲、木恩,一溜儿坐在椅上,正襟危坐。
一人面前一杯茶,雾气袅袅,映得三人跟三清道君似的。
茶,谁也没动。三人之中,只有陈瑛面对夏浔时毫无心理障碍,即便如此,眼见纪纲和木恩的模样,陈瑛也摆不出抓捕其他官员时那种嚣张气焰。
夏浔穿着一身布衣,从屏风后面从容地走出来。夏浔未穿公服,免得被人剥了,像那考功司郎中吴笔一样,穿身小衣狼狈不堪,他还有心思想到这一点,还真是够沉得住气。
夏浔一出现,纪纲和木恩便霍地站了起来,坐在中间的陈瑛左右看看,忙也随之站起。夏浔笑容可掬地道:“坐,坐,不是外人,三位不用客气,今儿这么有空,你们三位凑到一块儿来了?”
木恩和纪纲听了,脸上便有些尴尬,陈瑛见状,只好自己来当恶人,咳嗽一声道:“辅国公,皇上有话,着我三人来问你。”
“哦?”
夏浔赶紧上前两步,掸掸衣襟,双手一叉,欠了腰身,恭谨地道:“请皇上垂询。”
陈瑛左右看看,见纪纲和陈瑛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只好继续问道:“皇上口谕:杨旭,俺来问你,今有吕宋走私商人,为我水师所获,这商人言称与你有些瓜葛,乃是受你庇护,可有此事?”
夏浔沉默片刻,躬身道:“回皇上,确有此事!”
陈瑛一诧,也没想到夏浔这般爽快承认,定一定神,又问:“杨旭,俺来问你,太仓卫官兵从双屿缴获大量财物,内有帐簿,其中多列多笔,注明乃是送于你的财物,可有此事?”
夏浔躬身道:“臣微末之时,便与双屿群豪结下交情,双屿岛又是臣一力谏议,奉旨招安的。故而臣与双屿卫诸人关系确实亲密,双屿岛人也确曾送过臣一些礼物。只是皇上问话,并未说明这帐簿上所记载的都是甚么名目,故而……臣只能说,确曾收受过双屿岛馈赠的礼物,至于是否便是这本帐簿中所载,臣不敢确认。”
陈瑛咳嗽一声,又问:“那么,对包庇吕宋商人、走私避锐,以权谋私的罪名,你可承认么?”
纪纲和木恩都瞬也不瞬地盯着夏浔,夏浔淡淡地道:“臣,就算是有罪吧!”
陈瑛眉头一挑,问道:“何谓就算有罪?”
夏浔道:“内涉个人私隐,实是不宜公开,臣……只能说与皇上知道。”
陈瑛道:“本官就是奉旨问话!”
夏浔道:“陈御使,法不传六耳!”
陈瑛眉头一蹙,点拨道:“辅国公,事无不可对人言!”
夏浔叹了口气,摇头道:“陈御使,可与言者无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