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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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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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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运送安全,其实也多和茶叶混装,以增强减震效果和避免碰撞,只有银子,才需要这样结实的大箱子:

    而且当货车运了箱子去仓库时,粱巍耀注意到那些箱子都了锁,地的车辄印特别深。

    “果然是银子!”

    粱巍耀的眼睛放出了与银子同色的光芒:

    反天刀收到二当家送来的消息,顿时动了心。

    从金州到开原,由于近一年来的商贸发展,已经不再是一条荒僻的道路了,道路比较平坦,沿途的烽燧也日渐增多,商队往来频繁,而且抚银的押运必有重兵,这些都是洗官银的不利条件,可以预料,想动这批银子,一定会付出重大代价。

    对此,反天刀倒是没有一点犹豫,他啸聚山林图的是什么?图的不就是钱么,死的人多少他并不在乎,他养这么多人,可不是妄想有朝一日坐天下的。朝廷是养兵千日,图的江山太平,他反天刀养了数千匪盗,图的就是人多势众,易于打劫。

    反天刀找了一个好地方,塔山铺子。

    塔山铺南接盖州卫,北近海州卫,已经接近辽东诸卫最密集的地区,故而押运官兵会戒心大减。

    其次,这个地方南北坦途,东西则是群山,抢了银车砸开箱子,大家可以往身上装多少装多少,剩下的银两拖进山去埋了,官兵纵有十万人搜山,也未必能把这银子刨出来,回头大可取出慢慢享用。盖州卫和海州卫的官兵纵然闻讯赶来救援,其党羽也可以散入山林,分头赶回集结地点,而一旦进了山,朝廷兵马再厉害,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反天刀的党羽都是些亡命徒,听说有那么些银子,早就眼热的紧,反天刀的这个计划,立即得到了其党羽的一致同意,大家马上召集人马,策划起行动来……。

    “他娘的,这事儿没法干啦!”

    丁宇怒气冲冲地赶到总督衙门,向衙门小吏问道:“部堂大人呢?”

    那小吏忙道:“回侯爷的话,部堂正在西厢,与几位高丽客人喝酒,欣赏歌舞呢。”

    丁宇二话不说,转身便往西厢行去。

    西厢里,熏香满厅。

    美人两行,红裙扬动,广袖轻舒,歌舞正柔靡了

    侧厢鼓乐伴奏,两排身着朝鲜传统服饰的舞伎,正在翩跹起舞,舞姿婀娜,蛮腰款摆,一双明眸顾盼之间,尽皆落在高居上首的夏浔身上,希冀能得到这位权高位重、英俊威严的贵人青睐。

    旁边,又有一些盛妆美姬,亦着朝鲜服装,云鬓轻挑,蛾眉淡扫,玉步轻移地向夏浔及分坐两旁的众高丽族首领们殷勤劝酒。有那酒兴正酣的头人,便伸手揽过那劝酒的女郎,女郎也不羞涩,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怀里,伸皓腕揽住他的脖子,相拥相贴,耳鬓厮磨,放眼望去,满堂尽是放浪形骸之状。

    夏浔也不介意,有那身姿婀娜的女郎投怀送抱,便也笑吟吟地受了,揽在怀里一亲芳泽。

    此前,那些舞伎正将扇子别在腰间,合着俏皮活泼的打令谣攸进攸退,摆腰扭臀,姿态无比诱惑,两截雪白纤秀的手腕,翠绿的镯子轻轻碰触着,发出悦耳的叮当声来。

    丁宇气鼓鼓地走进西厢,看见部堂正与人谈笑风生,倒也不敢造次,便在一边坐定了。

    今日这些客人,却是自带的舞乐,总督府里没养舞伎班子,他们乘拜访总督,不但携了礼物,还携了许多出色的舞伎,以求总督喜欢:

    这些客人都是随一些女真部落而来,决意留在辽东,归附大明的朝鲜人。夏浔对他们很客气,并不拿腔作势,非常平易近人,宾主双方相处得十分融洽:

    忽然瞧见丁宇沉着脸站在那儿,夏浔便倾身向身左一位高丽部族的首领低语了几句,那人立即颌首称是,双手合什,向夏浔行了一礼,夏浔便拍拍那依旧用圆润丰臀在他怀里厮磨着,只盼能讨了这位大明总督欢心的舞女大腿。

    那舞女往门口一瞧,晓得这位大官儿有事要谈,连忙乖巧地站起,起身业际,迈不忘嘟起红唇,在他颊颊俏皮的亲了一口。

    夏浔起身,踱到门口,打个手势便走出去,丁宇忙随在其后。

    “怎么啦?’,

    夏浔负着双手,悠然踱在廊下,笑望了丁宇一眼。

    丁宇恨恨地道:“那唐杰……,部堂,丁宇实在无法跟他共事了。嗯,当初,丁宇和他也算相识,虽只见过数面,却也是一起吃过酒的:谁晓得这厮忒不给情面,我这边刚安抚下一些人去,他那边就又生事起一些……“,

    夏浔笑道:“哦?张都司不是调他去查烽燧了么?’,

    丁宇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是,是把他调开了,可总不能把他关起来。他调查烽燧建造,也得各处行走啊。每到一处,免不了就军屯一事发些言论,说些话语,三言两语,便调拨了许多人闹事。

    你想找他毛病,这厮滑不溜秋的像条泥鳅,又抓不住实实在在的甚么把柄。”

    “嗯”

    夏浔不动声色地问道:“张都司怎么说?你没跟他说说这些事么?”

    丁宇道:“自然是说过的,可都司大人正忙着布局抓胡子呢,一时腾不出空儿来与他计较,叫我自行解决……。”

    丁宇顿了顿,涎着脸道:“部堂大人,唐杰是指挥同知,仅低都司大人半级,张都司决定不了他的职务迁降,纵然想整治他,怕也是千难万难,部堂大人您可不同,大人,军屯改制,是您的主张。他的儿子当街打死人命,是部堂大人您下令处斩的,他这么干,明摆着是给部堂您撩Y腿、下绊子,这个人,还得部堂您才收拾得了。’,

    夏浔打个哈欠,懒洋洋地道:“丁宇啊,这事,本督不是管不了,而是不能管。为什么呢?一个,你也知道他儿子是被本督处斩的,本督若要处治他,说出大天来,也得有人说三道四,说本官是假公济私,寻衅报复。

    再一个,本督现在只是看着你们做事,只要你们道没有走歪,路没有走错,大的方向没有迷失,我就一概不会C手了。本督不会在辽东久耽的,今日不过是一个唐杰而已,来日就没有刺头儿,没有叫你们觉得棘手的人了么?如果你们一碰到这样的人物便束手无策,本督放心把辽东交给你们么?”

    丁宇嘟囔道:“可他背后还有一个淇国公,这事儿……’,

    夏浔若有深意地盯了丁宇一眼,道:“张都司是站在你一边的,你自己又是一位侯爷,虽说那唐杰与你是平级,你便拿他毫无办法?你在辽东待了多久,他才多久?这地位、人脉、靠山……”哪一样他能跟你比的?

    说到靠山,淇国公管的是北京城那一亩三分地儿,你却是直属南京五军都督府的,怕他作甚?就算真和唐杰有了什么官司,呵呵,这官司能打到邱福面前去么?南京五军都督府里,成国公也好、定国公也罢,本督还是说得话的!’,

    丁宇迟疑道:“那这事儿?”

    夏浔断然道:“本督交给你们的差事,万大人那边做的很不错,要是最后耽搁在你这儿了,本督唯你是问!至于有人挑刺,你们就自己来拔这个刺儿!”

    丁宇苦着脸道:“部堂,你这甩手掌柜做的,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不是让我难过么?”

    夏浔冷哼道:“谁不叫你吃草了?他的官儿若比你大,本督给你撑腰!你若认真做事,努力解决麻烦,真要捅出了篓子,自然也有本督给你兜着!可是如今这般情形,受个比你职位低的人挤兑,就二话不说,马上跑来告状,丁宇啊,你真能干!’,

    夏浔C袖而去,丁宇愕然弄着他的背影,怔仲良久,喃喃自语道:“真要捅出篓子,也有你去兜着么?”

    丁宇眼珠转了转,亦自转身离去了。

    塔山,两侧密林之中,反天刀的贼伙儿早已悄悄地埋伏在那儿,探子不时报来消息,由三千人的一支人马护送着,那支庞大的运送粮、银的车队已经快要到了。

    “他娘的,这林中怎么这么多长虫!”

    风中刀粱颢耀钻到反天刀徐宁身边,悻悻地道:“老大,这塔山一带的山林里头,长虫太多了,好多人都被长虫给咬了,有些是剧毒的蛇,这仗还没打,就挂了十乘个兄弟了。”

    反天刀“啪”地吐出一截草J,哼哼地笑道“别罗嗦那些废话,有了银子,还怕没有兄弟么?等这笔买卖做成了,就能轰动天下,到时候,辽东绿林道,咱们就是龙头老大!”

    第633章 入彀gou

    官兵兵押这的粮车和银车到了,前后是主力护卫兵马,配备的武器除了刀盾和长矛,还有一些火铳手。经过几次实战检验,火器配备已经在大明军中陆续铺开了,火器匠作在首先装备了神机营之后,最先供应的便是北方边军和西北边军。

    另外还有一些士兵在车辆两侧排开一字长龙,随着车队,沿着狭窄的山道前进,不出反天刀所料,现在已经接近沈阳卫,到了卫所设置最密集的地区,官兵们明显有些松懈了,前边探路的士兵没有警觉的侦察,左右保卫的士兵也没有派人探查两侧的密林。

    实际上他们就算是搜查,也不易发现这些贼寇的踪影。这些贼寇都是打丛林战的行家,这两侧山林人迹罕至,林木丝毫没有受到破坏,千百年下来,大树之间小树丛生,小树之间野草丛生,胡子们藏身其间,伏于地上,就算是走到几步远的地方,都休想发现他们,更遑论他们藏身之处距两山之间那条山路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乃乃的,终于来了,这些逍遥兵,一路上吃吃喝喝、且停且走,足足比老子们预计的时候晚了一天!”

    梁巍耀啐了口唾沫,凑向反天刀:“大哥!”

    要说,大大小小的场面梁二当家的也不知经历过多少,但是与近三千名官兵的正面冲突,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眼见官兵真的到位眼前,不觉有些紧张。

    反天刀却很沉着,他冷冷地打量着官兵的队伍,计算着时间,对风中刀小声吩咐道:“叫弟兄们开始摸近,小心着些,不要惊动了他们,让过前边的官兵,拦腰杀进去!”

    风中刀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蛇一般地潜去。

    不一会儿,“咕咕”的鸟鸣声在林中响起,收到讯号的胡子开始向茫然不知的行进队伍悄悄*近。

    “杀!”

    眼看*近官兵队伍,已经让过了前头的士卒,风中刀梁巍耀一声大喝,手持斩马刀冲了出去。

    “有胡子,快护住银车!”

    “加速冲出山谷!”

    “原地停下,布车队!”

    “弓弩手!弓弩手!”

    “盾牌手,结阵、结阵!”

    官兵突然遇袭,顿时乱作一团,有喊迅速冲出山谷的,有叫就地结阵自保的,就只刹那间胡子们已冲到近前,梁巍耀手中斩马刀照头劈下,对面一个明军仓惶举起盾牌一格,只听“嚓”地一声,盾牌竟被这一刀劈为两半,那士兵缩手不及,手臂也被斜斜劈去一半,登时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梁巍耀狞笑一声,斩马刀当空一横,一颗人头便凌空飞了出去,同时刀头横劈,堪堪架来一口单刀。

    “砰!”

    火铳响了,刚刚冲到梁巍耀身边的一个胡子大叫一声倒栽出去,一张脸已被炸成了蜂窝状。

    梁巍耀吓了一跳,幸亏那个倒霉蛋冲到自己身边,恰好挡了枪子儿,要不然这一枪就打在他脑袋上了,梁巍耀狞笑一声,把斩马刀一扬,垫步拧腰,便向那个火铳手扑去。

    山谷中一片厮杀喊叫,一条长龙的官兵队伍被迅速切成了几条断蛇,被蜂拥而至的胡子蚕食着,渐渐力绌不支,只得退向山谷两端,与刚刚反应过来扑上救援的明军大队汇合。反天刀亲自冲在前面……边率最凶悍的部下竭力阻挡着明军的反扑,一边向梁巍耀道:“老二,动手快着点儿!”

    “大哥放心!”

    梁巍耀答应一声,便向一辆车前纵去,扬起手中斩马刀,大喝一声:“开!”

    中间地段的明军被清理的最快,不是被杀死就是逃向两侧汇合大股明军去了,梁巍耀几乎已遇不到任何抵抗,他大喝一声,一刀劈下去,“嘣”的一声,木屑横飞,箱子上的铁箍也被劈开,“轰隆”一声巨响,梁巍耀只觉被雷劈了似的,双臂巨震,知觉全无,手中那口沉重的斩马刀已飞得不知去向。

    紧跟着,梁巍耀就发觉自已正坐在路旁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居高临下,俯哦着下面山路上自已的兄弟。他只能看见下面的景像,两只耳鼓嗡嗡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好象从天际传来,特别的朦胧。

    “好惨!”

    看到下面的景像,梁巍耀不由机灵灵打了个哆嗦,这才发觉胸口衣衫已经炸裂,一片血R模糊。

    方才他那一刀,把箱子劈爆了,箱中装着的就是当初朱棣在白沟河一战时遇到的改进版地雷,梁巍耀命大,被第一口箱子爆炸时掀起的气浪给炸飞了,紧跟着整辆车上所有满载地雷的箱子全都爆炸开来,把整辆车子炸得碎屑横飞。

    兴冲冲地扑到旁边准备捞银子的胡子们全被炸得肢体横飞,肠穿肚烂,紧接着,一辆辆车子被陆续引爆,躲避不及的胡子伤亡惨重,梁巍耀坐在树杈上,被爆炸的气浪冲得随着那大树来回摆荡,忽地手中一沉,梁巍耀低头一看,差点儿没吐出来

    一颗被炸飞到半空中的人头,正落在他的怀里,腔子上还带着虬结支离的气管、血筋,天灵盖也裂了,正流出白花花的脑浆子,那死者大瞪着双眼,一脸的惊愕,似乎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

    “小泰!小泰!”

    反天刀陡闻剧烈的爆炸声起,就晓得中计了,一连串的爆炸,把谷中的胡子炸得人仰马翻,伤亡过半。反天刀怔愕了刹那,突然反应过来,惊慌地大叫着,便冲进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他的儿子徐泰也在抢夺银车的行列当中,反天刀纵横辽东多年,被他祸害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不少,可惜都是玩完就扔,或者丢给他的手下Y弄,不曾给他留个种儿,他正儿八经血脉相连的就这么一个儿子,反天刀年愈五旬了,虽然仍旧是龙精虎猛,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再生个儿子,纵然生了儿子,怕也没力气照顾他成年,这徐泰若是被炸死,基本上就等于绝后了。

    “小泰哥在这儿!小秦哥在这儿!”

    徐宁连忙飞掠过去,只见儿子倒在地上,幸运的是,他这个儿子自小受到宠爱,虽然性情暴戾、孤僻乖张,可那都是对自己人,属于窝里横的高手,对外作战时,一向是喊得凶,冲在后,所以最不会受什么重伤,他瘫在那儿,除了大腿被一根炸裂的木刺穿透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吓的。

    “爹,咱们中了官兵的埋伏!”

    小泰疼得要命,一边哆嗦,一边向他老爸嚷着。

    “老子知道!”

    反天刀没好气地吼了一声,一把扶起儿子背在肩上,向盗伙们吼道:“风紧,扯活!”

    胡子们不傻,纵然他不喊,大家也都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纷纷向两侧林中匿去。

    梁二当家的坐在树杈上急得直喊:“带上我,大当家,咳咳,带上我……”

    可惜这时大家各自逃命,梁巍耀腹部受了伤,喊的声音不大,谁也没想到头顶上还有个自已人。胡子们纷纷逃窜,奇怪的是,山谷两端的明军居然不追,而是原地扎下了坚实的防线,背着儿子上山的反天刀仓惶中回头看见,心中顿起疑窦。

    可是现在容不得他多想,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胡子们打仗虽然凶悍,却是一盘散沙,禁不得失败,一败则士气顿失,只管各顾各的逃命,哪懂什么叫军纪军法,这时候他想组织像样的反击,向两侧山谷外突围也来不及了。

    何况这里爆炸声起,远处烽火已经随之而起,盖州和海州卫所的官军很快就会赶来,如果从两侧山谷突围,等到浴血一番杀将出去的时候,正好迎上朝廷的生力军,岂不呜呼哀哉?可明军如此动作,分明还有后着。反天刀刚刚想到这里,就见林中浓烟滚滚,火势随即烧了起来。

    明军这次费尽周章,为的就是引他们入彀,岂能没有防备。

    明军的斥候人员,早在胡子们分批结伙地向塔山附近集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的行踪。明军之所以比他们预计的时间多拖延了一天,就是为了腾出时间,在更高处的密林中设下陷阱。

    山林中,已在几个点上埋下火药、火油等引火之物。胡子们匿于林中时,之所以蛇虫甚多,就是因为那火药中含有硫磺,将蛇虫都*得向他们的潜伏点集中过来。这时候山下爆炸声起,匿于密林中的斥候兵立即点了引火之物。

    这山林也不知存在了几千几百年,脚下厚厚的尽是腐朽的枝干树叶,如今又是深秋,有一段时间没有下雨了,一旦引起火来,先是沤起浓烟,片刻的功夫,火头就起来了,这烈火熊熊,烘得那些斥候兵掉头就跑,向山林更远处逃去了,可刚刚上山的胡子们却是堪堪迎上火头。

    穿过去?别开玩笑了,那火烧起来,火苗子窜起足有七八丈高,隔得老远就把头发胡子烘得打卷,发出毛发烧糊了的味道,冲进去不活活烧死才怪。胡子们被那大火*着,被迫向谷中退缩,而谷中,明军正刀枪锃亮,严阵以待,更远处,明军盖州卫和海州卫的官兵正蜂拥而来。

    不想被烧死,唯有弃械投降!

    只可惜了这一片山林,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

    不过,这里此时还是人迹稀少的地区,待得明年春天,草木复苏,这里将重绽新绿,用不了十年,又是郁郁葱葱的一片,那时,谁还会记得,辽东最大的一伙胡子,竟是被这里的万千棵树木一举消灭的呢……。

    第634章 灭了他!

    反天刀当然不是辽东各匪帮一致承认的龙头老大,但是谁都得承认,他的势力是最大的,而就这是这样一支最强大的匪帮,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江湖上传说纷纭。

    有人说反天刀艺高人胆大,洗劫了朝廷运往辽东储东的大批粮草和近四个月的军饷,就此金盆洗手,改头换名潜回关内做富家翁去了。

    有人说反天刀中了明军的J计,被当场诛杀。

    也有人反驳说,反天刀行走江湖多年,技艺高超,哪有那么容易被抓的,他败是败了,却带着一些亲信逃进了深山,正希图东山再起。

    有人说,反天刀的山寨被官兵抄了是事实,但这是因为官银被劫,激起了辽东官军的强烈报复,反天刀本人早就裹挟了掠得的大批银两,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跑到朝鲜藏匿起来了。

    传出这消息的人刚去朝鲜捎了一批贼赃回来,他绘声绘色地说,他在平壤亲眼看见反天刀衣着锦绣绫罗,左拥右抱的领着几个高丽姑娘招摇过市,只是当时离得太远,他没看得太清楚,等追近了时,人家已经进了一处豪宅。

    他还兴致勃勃地介绍:“你们别瞧高丽姑娘模样儿大多一般,其中也有鲜妍俊俏的美人儿。高丽女子尤其有个特点,不管美的丑的,那腿都是肥润粉白,P股又大又圆的,抱在怀里头,可美死个人儿啦……”

    他一拍大腿,就流出了激动的哈喇子……

    此时,据说正抱着高丽娘们逍遥快活的反天刀徐宁,正被绑在枉上,眼睁睁地看着官兵对他的儿子动着大刑。

    “招不招!”

    一支烧得通红的铁钎子缓缓递向徐泰,还未接近,热浪就扑面而来,徐泰吓得混不附体,狂叫道:“爹!爹!你就招了吧!招了吧!”

    眼看着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宝贝儿子,反天刀心如刀割,狂吼道:“你们到底还要我交待甚么?我的几处堂口,可都交待给你们了,全都被你们抄了啊!”

    那用刑的官兵Y森森地道:“你他娘的必给老子装蒜!自然是要你招出其他胡子的老巢!”

    徐宁的颊R抽搐了一下,喃喃地道:“招出其他人的堂口?我反天刀英雄一世,若做出这等没义气的事来,岂不叫人戳烂了脊梁骨……”

    那官兵狞笑一声道:“好啊,那老子就先戳烂你儿子的脊梁骨!把他翻来去!”

    “不要!不要!饶命啊!爹,那三山五岳的好汉,平时也不甚服气你的,你管他们死活?爹,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老徐家就绝了后啦!你就成了老绝户,死了都没人给你披麻带孝、上香……”啊!啊啊……”

    赤身L体的徐泰被翻到了案台上,铁钎子烫在他的后腰上,“嗤溜溜”地一阵怵人的响声,青烟袅袅中,发出皮R焦糊的味道,徐泰被摁在那儿动弹不得,只有一个P股疯狂地筛动起来,跟电动小马达式的,砸得案板铿铿直响。

    徐宁颊R抽搐,暴戾地叫道:“你们有什么本事,冲着老子来,别碰我儿子!”

    那用刑的士兵嘿嘿一笑,好整以暇地把炉钎子C回火炉,又拔出一根,随意地往徐泰的P股上一搭,刚刚嘶喘着平静下的徐泰“嗷”地一声惨叫,又疯狂地蹦跶起来……

    “有些事,不是做不到,而是有没有人去做。”

    陈寿负手站在窗口,凝视着窗外。

    关外的冬天来得早,如今虽是深秋,大地已然一片萧索。

    开着窗,风有些大,撩得他肩后的飘带不时动作一下,颌下的胡须也微微抖索着。

    “你看,反天刀纵横辽东这么多年来,JY掳掠,无恶不作,朝廷真的就拿他没办法么?有的人是不愿意任事、有的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的人是怕事情做多了反而出了错事,因而听之任者大有人在,张俊原本只是沈宇手下一个佥事,籍籍无名之辈,而今却干得有声有色。是他突然长了本事么?”

    陈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有时候,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你施展拳脚的地方,再加上一个支持你大施拳脚的上司,人还是那个人,便有点铁成金之效!”

    唐杰愤愤然地坐在那儿,左颊一片淤青,不耐烦地道:“陈总理,你请本官来,东拉西扯的就是为了说这些?”

    陈寿攸然转过身来,恳切地道:“唐同知,本官这番话,你还没有听明白么?不错,你与杨总督,有丧子之仇。可是本官说句不好听的话,以皇上对辽东的重视和对杨总督的支持,就算杨总督没有请出王命旗牌,而是任由此案报至南京,刑部会不会拟斩?皇上会不会勾决?”

    “我……”

    “我知道,你是淇国公的老部下,可淇国公就是与杨总督扳腕子败下阵来,这才贬离南京的。皇上是支持他还是支持辅国公,不好说!淇国公会不会为了你那当街大杀人命,激起各部忿怒的儿子而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好说!

    唐大人,往公里说,公是公,私是私,公私不可混为一谈;往私里说,你现在是在杨总督麾下做事,在人屋檐下,不可不低头!不瞒你说,自你到辽东以来,所做种种,杨总督若想整治你一番,不是找不到理由,可他一直没有动手,这未尝不是因为令公子物竹一事,委婉地向你表达的歉意。

    唐大人,杨总督不曾恼了你,辽东许多官员却已因为你的所作所为,颇有议论不满了。兵卒们视你如寇仇,袍泽同僚视你如异类,如此下去,如何是好?纵然你拼得粉身碎骨,能奈杨总督何?唐大人,陈某推心置腹地劝你一句,于国无益,于己无利,一已私仇,可以休矣!”

    唐杰冷笑起来,道:“好!陈总理,你既这么说,那我唐杰也说几句心里话。

    这番话只对你说,一旦出了这间屋子,你纵说与人听,我唐某也是不认帐的。”

    陈寿颌首道:“好,你说!”

    唐杰恨声道:“我知道,他杨旭圣眷安隆,位高权重,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指挥同知扳得倒的,就算加上淇国公,也未必办得到。可是,因此我就得卑躬屈膝?我就得谄媚讨好?丧子之痛,郁郁心头,我唐杰一刻不曾忘记,每一次见到他,我都会想到,就是他,下令斩了我的儿子!”

    陈寿蹙着眉,轻轻摇头。

    唐杰的眼神有些疯狂,激动地道:“你放心,太出格的事儿,我是不会做的,至少现在是不会做的,我不能叫他抓了我的把柄。我在辽东,还有得年头混呢,可他呢?他很快就要滚蛋了。陈总理,我也劝你一句,别跟杨旭走得太近,到时候,淇国公近在咫尺,有淇国公的支持,我整治不了他,还整治不了为他做事的人、还坏不了他想做的事?只要能让他难过,我就开心!我就会很开心,哈哈哈啊……”

    张俊锁紧双眉,沉着脸色道:“我跟唐杰,也算是老相识,以前打过些交道,那时他不是这样的,这人一旦着了魔障,真是不可理喻!”

    他抬头看看丁宇,问道:“没吃亏吧?”

    丁宇的军服自肩部撕开了一道口子,颌下有道崩裂的血口子,他摇摇头道:“徐家的炮捶拳很厉害,不过我也不弱,比他年轻了二十多岁,这就是本钱,他比我吃的亏也不小。”

    张俊嗯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部堂把辽东都司交给了我张俊,嘿!你和唐杰,是左右同知,我的左膀右臂,左膀右臂大打出手,那些不甚服气我张俊坐上这个位子的人,一定做梦都会笑醒喽,这个笑话,好看呐!”

    丁宇有些不安起来,连忙道:“都司,不是末将有意让都司为难,实在是唐杰所为实在叫人忍无可忍。末将本来是去找他理论的,谁知被他Y阳怪气的话一激,一时昏了头脑,说……”

    张俊一摆手,制止了他:“你不用说,我明白!”

    张俊愤怒地道:“他那儿子纵马闹市,踢死人命也就罢了,居然又一拳打死苦主,这案子就算捅到御前,难道不该死么?部堂还没走,他就上窜下跳,搅得人人不可得安生,他不给你我面子,你我也就用不着给他面子!”

    丁宇深有同感地道:“是,末将也是这么想,可他是指挥同知,只比您低半级,就是都司大人您也奈何不了他呀,我曾为此去向部堂大人告状,谁知反被部堂大人训斥了一顿。”

    张俊本来也想就此事向夏浔反映反映,一听丁宇这话,幸好自己没去碰钉子,他忙问道:“部堂大人怎么说?”

    丁宇把夏浔训斥他的话对张俊说了一遍,张俊负着手,在厅中慢慢地踱了一阵,缓缓站定脚步,沉声说道:“我辽东能设文官衙门,我辽东都司能脱离山东都司所辖直属五军都督府,全赖辽东变革之存在,全赖部堂大人之存在,大家是休戚与共的。”

    “大人说的是!”

    张俊脸上攸地掠过一丝戾气,Y恻恻地道:“部堂成,辽东成,皆大成;部堂败,辽东败,皆大败。他唐杰猪油蒙了心,这是把对部堂大人一己之恨,报复在我辽东文武身上,这是在跟所有人为难!这是在毁所有人的前程!部堂还没走,他就如此嚣张,等到部堂大人离开辽东,这个祸害还不得反上天去?谁碍咱眼挡咱路,就该……你说呢?”

    两个人四目相对,眸中渐渐泛起冰冷的杀意……

    第635章 投名状

    曾秃子大号叫做曾亮,在辽东绿林道上,他的字号仅次于反天刀……也是个一等一的狠角色,。

    曾秃子年轻的时候,是单打独干的一个强盗,辽东道上,把他这样的人称为“棒子手”。

    曾秃子很有些本事,传说中的盘山术他是否精通没人知道,不过他拉老林子的本事却是出神入化,不要说官兵,就算是道上同源想要收拾他,被他拉到山林里面转来转去的,也照样找不着、追不上。这本事是他常年在山林中摸爬滚打练出来的功夫,就是后世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也是望尘莫及。

    曾经有一次,曾秃子劫了一伙绺子中意的货物,被对方派了众多精干手下追杀,曾秃子拉着对方在山林中转悠了整整一个月,当时正是严冬,那些精于走山路、钻丛林、抗风雪的胡子被他拖得死得死、伤得伤,可他居然生龙活虎的没有事。

    据他后来讲,最后几天的时候,他也被追得有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好在身上还揣着盒熊瞎子油,涂抹在身上,勉强可以抵御那刮骨钢刀一般的寒风,免致冻伤严重。没有吃的,幸好被他找到一个蜂窝,冬天蜂子冬眠,他把蜂蜜和蜂子都当成了食物,连蜂房、蜂蜡都塞到了胃里,这才保住了一命。

    说完了这些,曾亮便自夸说,只要让他钻进老林子,纵有天兵十万,也别想再揪到他的一根汗毛。

    也就是从那一次之后,曾秃子党得单枪匹马太吃亏,这才开始拉起了队伍。单枪匹马的胡子叫棒子手,只有拥有众多手下、组织严密的绺子才被称为“胡子”。大绺子可以达到几千人,小绺子十几人几十上百人不等,二三十年下来,曾秃子现在拥有一支两千七八百人的队伍,算得上是大绺子了。

    绺子里的金交椅,一般是按“四梁八狂”的布局排布的,大掌柜的、大当家的,是一般的叫,在绺子里面,正式的称呼是“通天梁”。反天刀的队伍里面,反天刀徐宁就是“通天梁”,风中刀梁巍耀就是二当家的“托天梁”。这两个人物最为重要,他们两个一起落到官兵手里,他们的山门自然很容易就被踹了。

    反天刀的山门被踹,反天刀和风中刀下落不明的消息传来之后,辽东绿林道上各股绺子都有些小心,最近都安份了许多。曾秃子也不例外,在他的二当家规劝之下,曾秃子停止了一切活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官府的动静,一连过了十来天,丝毫不见什么异样,曾秃子才渐渐恢复了常态。

    依着二当家的意思,现在风声紧,官兵正在兴头上,暂且不要有所行动,再等些天,下了雪,官兵出动不易,想做买卖再做几票大的也就是了。二当家的是他的军师,曾秃子一向言听计从,便也依了他,不过买卖可以暂时不做,连着十多天没有娘们傍身,曾秃子可有点忍耐不住了,于是这一天,他便带了几个心腹手下,悄悄地溜出山来,找他相好的去了。

    曾秃子山下,几十里山路外边有个镇子,叫王家窝棚,因为最早定居到这儿的人家姓王,刚到这儿的时候,就搭了个窝棚,所以这地方就起子这么一个名字,如今这里已经有了百十户人家。镇子里边有个韩家的小寡妇,就是他的相好儿。

    韩寡妇家在王家窝棚算是富有的人家,原本家里辟着二十来亩的田地。不过这个富有,仅仅是体现在拥有的土地上面,这样的人家是土地主,家里其实非常节俭,连双好鞋子都舍不得穿。粘豆包蒸出来,只给家里雇的长工短工们吃,自己家里的人连这都吃不到,只能喝稀粥吃咸菜,图的就是雇工有了力气,可以多干活。

    韩家老爷子口挪肚攒的,自己过得比家里雇的长工还苦,一文钱都能攥出汗来,一味的攒钱、买地、垦荒、买耕牛,就这么着,家业一点点变多,成了王家窝棚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结果树大招风,引起了一伙胡子的注意。

    那时候曾秃子还没在这里开山立柜,附近山头上是另一伙胡子。胡子下山劫掠,原本是求财不要命的,可那韩老头儿恰恰是要钱不要命的,自己都舍不得吃用,哪舍得自家的钱财被人抢去,他想上前阻止,胡子老大哪肯跟他废话,就把他一刀宰了,他那儿子急了眼,上前跟人家玩命,也被杀了。

    幸亏当时韩家媳妇跟婆婆上山采蘑菇去了,得以逃脱一难,可是回到家里,不但家财被掳夺一空,当家的也被人家给杀了。家里倒是有几十亩地,可是已经身无分文,雇长工也雇不起了,两个妇道人家如何过活?好巧的,曾秃子此前办事,带了几个兄弟恰好经过这个镇子,看见韩家媳妇儿生得花容月貌,便惦记上了,他办完了买卖回程的时候又特意来到镇上,恰好听说了这伴事。

    他原本驻扎的山头,离官兵卫所太近,本就觉得不太安会,两件事儿掺在一起,曾秃子就动了心思,

    没几天,他就端了那个胡子的山头,吞并了他的盗伙。第二天一大早,韩家媳妇一开大门,就看见门口阶上摆着三样东西:一袋面、半扇猪R、还有那个抄了她家的胡子头领的人头。

    这就算是聘礼了。曾秃子虽然丑了点,却有势力,那韩家媳妇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反正是从此就成了曾秃子的女人,韩家那老婆子知道自己儿媳跟土匪头子那些事儿,可到了这一步,她哪管得了,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地由着媳妇儿去了。

    此刻,曾秃子正跟韩家媳妇在炕上颠鸾倒凤地折腾着,皮R撞击,“啪啪”直响,女人的呻吟尖叫声在静谧的夜色中传出老远……

    曾秃子的几个心腹手下在前面屋里守着,灶下生着火,锅里饨着顺手从村里摸来的一条土狗,狗R已经烹出了香味儿,眼看着就熟了,几个胡子喝着酒,听着后面传来的叫春声,心里头好不痒痒。

    可他们可不敢打那韩寡妇的主意,那是大当家的心头R,宠着呢,几个人听得心火上升,口干舌躁,只好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酒,稍遏腹中欲火。突然,房门猛地开了,几个人影风一般卷进来。

    “哪个?”

    胡子们稍生警觉,刚刚跳起身来,沉重的刀背已经敲到了他们的头上。

    韩寡妇二十七八,一朵花儿并得正艳的时候,那一个白生生的身子十分迷人,这时节,她小狗儿似的跪爬在炕上,圆润肥硕的P股撅着,曾秃子咬牙切齿地抱着她的,好象正跟人拼命似的,头高高昂起,颊R绷紧着,双眼紧闭。

    韩寡妇发出如泣如诉的娇喊呻吟地扭臀迎合着身后的男人,突然,门帘儿一掀,韩寡妇似有所觉,猛地抬头看去。

    “啊!”

    韩寡妇发出一声惊恐的安叫!

    “啊!”

    曾秃子陡听叫声有异,也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只叫出这么一声,因为他只看到一片刀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辽东绿林道上第一条好汉反天刀,此时气焰全消,低声下气地站在丁宇面前,躬身道:“曾秃子有个相好儿在王家窝棚,这事小人也是偶尔听人说起过的,原也没想着凭着这个消息,就能轻而易举地干掉他。幸好,那曾秃子也是作恶做到了头,叫天收了去。咱们又利用他那几个手下,诳开他的山门,把他的老窝端了……”

    反天刀舔舔嘴唇,赔笑道:“小人这投名状递上来,侯爷该相信小人投靠朝廷的诚意了吧?小儿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

    丁宇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反天刀比丁宇还高出半头,年纪也比他大,却谦卑地把腰弯得更低了些。

    丁宇道:“你放心,你儿子我当然会放出来。曾秃子是你的拜把兄弟,却是死在你的手里。曾秃子那几个手下还活着,那韩家寡妇也活着,这事他们可是亲眼看到的,只要我叫他们把风声放出去,绿林道上就再也没有你立足之地!再说,有机会做官,谁愿意做贼啊?到了这一步,你还怕我信不过你么?”

    “是是是,侯爷英明!”

    丁宇又道:“江湖道义?江湖道义算个P!你现在是朝廷的人了,朝廷的人剿匪,那不是天经地义么?谁还敢说你一声不是,谁还会骂你一句不讲江湖道义?回头本侯爷替你向皇上请道旨意,封你个高官厚禄,便有莫大的前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跟着本侯爷吃香的、喝辣的,本侯爷亏待不了你。”

    “是是,还请侯爷多多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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