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另一员水师大将也道:“不错!我在南巫里时便听说,海湾这边,以陈祖义势力最强,海湾那边,以锡兰王兵马最盛,咱们打那陈祖义,如杀J屠狗一般,那锡兰王若是不敬,便擒了他来,与陈祖义作伴!”
郑和斥道:“我等奉圣谕西来,与天下万国交好,岂能如此好战?兵者,国之大事!前番,我等立满剌加王,捉渤林邦王,虽说陈祖义自有取死之道,可难保诸国不心生忌惮。如果咱们再把那锡兰王捉了,你叫南洋诸国怎么想?”
夏浔也道:“意气之举,实不可取,国与国之间,可比普通人交朋友要难上许多。两个人只要意气相投,就能成为朋友,而国与国之间,有着诸般利益掺杂其中,又有不同的民俗风气,要想达成友好,那是需要耐心的,岂能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夏浔说完,轻轻一拉郑和,郑和会意,与他走到一边,夏浔低声道:“公公,上一次,公公是在古里一带听到建文消息的,所以,到达锡兰国后,我想,便带双屿舰队,扮作海盗先行上路,早于公公抵达该处,做一番秘密查访。”
郑和道:“嗯,过了锡兰山,此后诸处,国公都要走在郑和前面,古里一带还好说,再往前去,我们不曾到过,不管是海域水情,还是地理风俗,一概不知。国公行在前边,无异于先行探路,风险难免,千万小心。”
夏浔笑道:“无妨,我已有了一个极好的向导,料无大事。双屿卫舛傲不驯,我也恐他们惹是生非,把他们带在身边,可以加以约束。如果万一有事,他们都是海盗身份,公公也可一推了之,自与我天朝无关,免得坏了陛下名声。”
郑和会意,两人对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都有点老J巨滑的味道。
不远处,张熙童一众文官正摇头晃脑,吟诗作赋,那诗赋随风飘来,隐隐入耳,两人对视一眼,又有些好笑的味道。
这一趟来,文官们对下西洋是不遗余力地支持,随船而来的官员们也是不辞辛苦,如此行径,与朱棣拍板改朝贡贸易为自由贸易、允许文官参与远洋之前,实是判若两人。说到底,还是利益作祟。
下西洋太赚钱了,因为太赚钱,而某些人却赚不到,甚至是堵死了他们的财路,自然招致疯狂的反对。
朱棣一朝,重大工程数不胜数。六次下西洋、每次出行舰船数百艘、水卒数万人;五次征漠北,动辄大军数十万大军、三次大规模的讨伐安南、万里大迁都、大兴土木修筑京师、疏通大运河、修撰永乐大典、修建万里长城……
以某些败家亡国的帝王教训,够永乐大帝亡国十几次了,但是朱棣的王朝一直稳稳当当的,甚至越到永乐后期越敢花大钱,最后还留给儿孙一个仁宣盛世,是朱元璋留给了他花不完的钱么?
朱元璋建国前,天下大乱,等把北元赶出中原,天下已成了烂摊子,朱元璋三十年励精图治,休养生息,确实让国家走上了正轨,让大明接近了小康水平,但是绝对还没到隋文帝时富得流油的地步。紧接着四年内战打了稀哩哗啦,朱棣登基时可不富裕。
永乐之后,朱高炽只做了一年皇帝,所谓仁宣盛世,其实有点名不符实,从登基到驾崩仅仅一年,他能对国家经济产生多大影响?仅仅几个月,他就能让朱棣“弄散了架的”大明朝再度暴富?
而朱瞻基也仅仅做了十年皇帝,这中间还有抢皇位、平皇叔的战争。在这十年间,又有郑和的第七次下西洋,王景弘的再下西洋,如果朱棣真的航海败光了家当,留下一个烂摊子,朱瞻基还能十年间败出一个“永宣盛世”?
问题就在乎,朱棣没有做到平衡,对各个利益集团的平衡。他的下西洋,富的是朝廷和皇家,受益的是平头百姓,把那可以左右朝政的、力量最庞大的中间阶层给扔到一边去了。
而今则不然,自上而下,各个阶层俱享其利,自然就能做到如西洋诸国航海一般,举国上下一致支持,庞大的文官集团从下西洋的反对者变成了拥戴者,更是不遗余力地为其找到了无数的理论依据。
夏浔的想法是对的,不管怎么说,文官集团是大明的文化精英,是左右政治和文化进步的主要力量,是左右民族进程的中坚力量,把他们扔到对立面,绝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把他们拉进来,才能成为促进进步的积极力量。
如今,这种力量已经开始产生作用,换作以往,把满剌加从暹罗国割离出来,擒陈祖义而不还政于前渤林邦王之子,还不被这些文官以道义之名口诛笔伐,抹黑得一塌糊涂?更不要说派官兵以海盗名义出海了。
而现在呢,他们悠哉悠哉的,对舰队一路下来种种行为全无异议,尽是歌颂赞美,就连方才两位水师将领杀气腾腾的话,站出来表示反对的居然也只有夏浔和郑和,而非这些一向以圣人门徒自居的鸟人。
小舱房里,唐赛儿眼泪吧喳的向苏颖诉苦:“颖姨,人家被关了好久好久好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放人家出去呀?”
苏颖道:“这一次,我都不会向着你说话!你虽习过武,终究是个女孩儿,气力不足,哪能跟那些凶悍的海盗们比?船上冷箭飞斧、标枪不断,万一伤了你呢?你跟船出来,是他答应过的,万一你有个好歹,你叫他回去以后如何面对你娘,怎么向她交待?”
唐赛儿抽抽答答地道:“人家以后不敢了,保证听话还不行么?”
苏颖在她额头点了一下,恨道:“你这丫头,真不省心!好啦好啦,我去跟他说说,早点放你出去就是了。”
“嗯!颖姨最疼我了!”
唐赛儿破啼为笑,讨好地看着苏颖,苏颖瞪了她一眼,起身走出去。
房门一关,唐赛儿脸上还挂着泪珠呢,便忙不迭爬到窗口,伸手一推,那窗子本来卡死了的,也不知几时被她给弄开了。唐赛儿手忙脚乱地便往回收线:“坏了坏了,耽误这么久,鱼一定脱钩了,啊!居然还在!好大的鱼!”
片刻功夫,一条大鱼被拖进船舱,唐赛儿抱着活蹦乱跳的大鱼,仿佛年画上怀抱大红鲤鱼的童子,大鱼一阵扑腾,唐赛儿跪坐不稳,“哎哟”一声就倒了下去。
她有鱼线、鱼钩,居然还有鱼饵,看样子,她绝对没有在船舱里关了好久好久。
第1015章 风不止
“尔当祗顾天道,恪守朕言,循理安分,勿得违越,不可欺寡,不可凌弱……”
锡兰国大殿上,郑和高声宣旨,锡兰王阿列苦奈儿避让座下,与文武百官一起听旨,通译官在一旁悄声耳语,把郑和宣读的圣旨一句句译给他听。阿列苦奈儿听那大明皇帝句句告诫,盛气凛人,心中不由暗恼,只是因为早有计较,故而隐忍不发。
郑和声音朗朗,因为要等通译翻译他的话,故而说的较慢,说一句停一下:“今赐锡兰王金织文绮、金绣龙衣、销金帏幔及伞盖诸物,以示恩泽……”
“臣阿列苦奈儿,谢大明皇帝陛下!”
听郑和宣旨已罢,阿列苦奈儿高声接旨,双手自郑和手中接过圣旨,交给大臣收好,便笑容可掬地道:“小王欣闻天使远来,欣喜之至,已然命人大排筵宴,款待天使。如今筵席尚在筹备当中,天使请,先请至本王御花园中小坐!”
阿列苦奈儿说着,向他的儿子塞纳克王子递了个眼色,塞纳克会意,趁着郑和随同父王走向后宫的时候,悄悄逸出皇宫,王宫外面,早有五百士兵在此等候,约四百余骑兵,还有近一百名象兵,塞纳克翻身上马,一声令下,便往港口赶去。
锡兰国在这一带算是非常富有、强大的国家之一,且距大明已远,并不把大明如何放在眼里,因其国富有,且传承久远,也不在乎朱棣的赏赐,朱棣赏赐给他的不过是金织文绮、金绣龙衣、销金帏幔、黄罗伞盖一类的仪仗器物,他岂能放在眼里?
这里与陈祖义的渤林邦国相距已远,两人都是暴君,在周围国家中声名狼藉,又同样贪婪成性,彼此又没有利害冲突,所以平素往来,关系一向不错。陈祖义被擒,一些余党逃得性命,有心为陈祖义报仇,便跑到锡兰国来,对阿列苦奈儿大进谗言,讲那中国使者倚仗兵势,如何的飞扬跋扈。
他们知道仅是如此,未必打动阿列苦奈儿,知其贪婪,又大讲明国使者此来,欲往西方交易,带有多少珍贵货物,中国的麝香、纻丝、色绢、瓷器、铜钱、樟脑等物,俱为该国极为畅销紧俏的货物,这一说果然打动了阿列苦奈儿。
陈祖义余党的目的是挑唆阿列苦奈儿对明军舰队下手,他们因为逃得匆忙,还不知道陈祖义还活着,而且就被囚在船上,否则必然更进毒计。阿列苦奈儿虽然心中并不敬畏大明,却也知道大明的实力确实在他之上,并不妄想将大明舰队一网打尽。
他对陈祖义余党所说的诸多财物大为动心,又吝啬成性,不舍得使金银珠宝去买,便故意滞留郑和,派儿子到码头诈取货物,只说是郑和代表天子赏赐,诳了货物到手,郑和回头闻听真相,也不怕他讨要,这是自己的地盘,他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又能奈何?
此时,他的儿子塞纳克正是得了父亲授意,却码头诈骗货物的。
狮园内,几头雄狮正在园中懒懒走动,上边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狮子纷纷仰起头来,朝巨石垒起的园墙上看去,一个身着短衫彩衣,露着腹肌小腿,赤着双足,足踝上系了铜铃的秀丽女子惊恐万状,满脸是泪,正在园墙上苦苦哀求。左右两个穿坎肩、赤膊、头戴装饰了羽毛的缠头巾、下身穿肥大短裤,同样赤着双脚,肋下悬刀的宫廷武士正牢牢地架住她的胳膊。
“求求你,大人,饶了我吧!”
一个宫廷武官暴戾地道:“得罪了大王,还想活命吗?丢她下去!”
“求……啊!”
那少女一声惊叫,已被丢下高台,重重落地,她摔断了一条腿,急急爬起未及逃命,那些等待多时的狮子已一涌而上,少女立即被淹没有狮群身下,急促的几声惨叫后便没了声息。
那武官站在园墙上,探头朝下看了看,满意地一笑,摆手道:“走!”
阿列苦奈儿的御花园里少有什么奇花异草,反而蓄养了许多虎豹狮象,每样都不下百头。他生性残暴,官民百姓稍有冒犯,便即处死,因他饲养的猛兽太多,所以其它的刑罚干脆都省了去,一概喂狮虎处理。
这个宫女是给阿列苦奈儿打扇的,因为在阿列苦奈儿睡着时打了瞌睡,便受到了身葬兽腹之刑。
这边处理了那宫女仅仅一柱香的时间,阿列苦奈儿便引着郑和缓缓走来。
“呵呵,本王饲养猛虎一百二十二头,雄狮一百二十七头,豹子更有两百……唔,多少来着?”
阿列苦奈儿笑着向郑和介绍,郑和听了动容道:“仅是饲养这许多猛兽,每日喂食便须许多骨R吧?”
阿列苦奈儿得意洋洋地笑道:“我国富有,每日耗费千万斤R食也不算什么。”
郑和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俯身高台之上,郑和向狮园中看了看,狮子们已经散去,那少女掉落的地方只剩下一滩血迹。
她的整个人都已被狮子撕得粉碎,一些狮子叼了血淋淋的R块,正在角落地进食,乍一看去,谁又知道,刚刚有一个活色生香的少女,在这里饱了狮吻。
郑和的目光十分锐利,他本来是想欣赏一下那狮虎的雄姿,忽地瞥见草地上一片带血的衣帛碎片,定晴再一看,不远处一枚沾了血的足铃,在阳光下隐隐地正放着光。郑和微微一怔,目中便闪过一丝Y翳。
阿列苦奈儿看见郑和俯身向园中观望,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冲动:“如果我这么一推……,郑和一死,群龙无首,他的舰队还不任我摆布?去迎他的大臣不是说,他那舰队五百多艘,只有百余条战船么?剩下四百多船都是大明宝货啊!我将一举成为全天下最富有的君王!可大明……”
阿列苦奈儿心中跃跃欲试,可那手终究没敢伸出去。
郑和回过头来,淡淡地道:“对豺狼虎豹,本钦差一向没什么兴趣,听说贵国的茶在南洋一带很有名气,我倒想尝上一尝。”
锡兰地广人稠,民俗饶富,虽然这一代国王是个暴君,兼之对过往商船常行打劫之举,使得贸易较之以前萧条了一些,可是贸易较之其他南洋国家还是非常的繁荣。
别罗里码头,到处可见上身赤膊,下系肥裤的当地人在做生意,又有许多南来北往的商人,夏浔与苏颖和终于被解除禁闭的唐赛儿信步行来,只见商旅形形色色,其中仅凭衣饰特点便能叫他辩识来处的,只有来自印度的商人。
人群中又有许多牛悠闲地走来走去,此地崇信佛教,尊敬象牛,所以这里是牛的天堂。他们只食牛R,不敢吃牛R,如果牛死了,也只能埋葬,私宰牛者,立即处死,所以牛在这儿比人还尊贵,
许多商人已经登岸,同当地人做起了生意。
宝石、珍珠,就摆在摊位上叫卖,这年头想找假货比真货还难,唐赛儿渐渐长成大姑娘了,渐渐萌醒了爱美的天赋,夏浔见她的目光在一盘颗颗饱满、大小如一的珍珠项链上留连了较长的时间,不禁微微一笑,走过去问道:“这盘珠子,多少钱?”
通译说完,那货主嚼着槟榔打量夏浔一番,再认真看看他的服色气度,狡黠地道:“不,我不要钱,如果你喜欢这盘项链,那么就用瓷器来换。”
大明的瓷器,下等品质的在这个地方也值一百多贯,而这样一盘上等珍珠,在这里连十贯都不值,如果把这两样商品一起拿回大明,那么它们的价格就得颠倒一下了,这就是贸易的奇妙。
夏浔知道他想占自己便宜,不禁笑道:“若拿瓷器来换也无不可,不过你看我的样子,像是随身带着一堆瓷器么?”
那货主眼中登时放出贪婪的光来,“呸”地一口吐掉槟榔,咧开嘴巴,露出一口黑黑的牙齿笑道:“没有关系,这里距港口并不远嘛,我可以跟你去取。”
“嗯……”
夏浔想了想,扭头看看唐赛儿,唐赛儿的目光早飘到一边儿,好象对这项链全不在意似的,夏浔笑笑,便道:“那好,跟我走吧,这件、这件,这几样都包起来,我全要了!”
一旁唐赛儿努力地保持着脸部的平静,可是眉呀眼呀,连那嘴角,都不知不觉地向上翘起来。
码头,海浪轻拍堤岸,战舰轻轻起伏。
夏浔手中拿着一只薄如磬、润如玉、白如脂,青花朵朵、素肌玉骨的上品瓷盘,屈指一弹,清音袅袅。夏浔就像一个黑心商人似的,笑得一脸灿烂:“换不换?不换,就把你的东西背回去吧!”
那个货主咬牙切齿,好不甘心,可终究是忍受不了那只中国瓷盘带给他的强大诱惑,他跺了跺脚,痛不欲生地道:“换啦换啦!给你!”
他把那半口袋珍珠宝石往夏浔手里一塞,抢过那只瓷盘,赶紧宝贝似的揣到怀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似乎生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反悔,这个黑心的大明商人,用一只瓷盘换走了他五盘珍珠,几十块宝石啊!虽说那宝石就是他在山里捡的,可……
夏浔哈哈大笑着返回船头,把口袋递到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唐赛儿手里:“去,跟你颖姨到房间里选去!”
“嗯嗯嗯!”唐赛儿把头点得跟小J啄米似的,忙不迭拉着苏颖跑开了。
这时,塞纳克王子带着一百象兵、四百骑兵出现在码头……
第1016章 绑票
“来来来,叫我看看,你们都选了什么首饰?”
夏浔回到自己住处,就见苏颖和唐赛儿正在梳妆镜前说笑,床上都是宝石和珍珠,珠光宝气,霞光璀璨。
苏颖姗姗站起,笑道:“你回来啦!”
唐赛儿却嗖地一下躲到了苏颖身后。
这年代,未婚的女孩儿家不允许用胭脂水粉,也少用首饰头面,只有嫁了人才可以佩戴首饰,使用香粉,唐赛儿也知道这样的规矩,此时戴了首饰,所以有些羞见夏浔。
夏浔可不在乎这些,苏颖是海盗出身,也不大讲究这些,夏浔笑道:“怎么还躲起来了,让我瞧瞧。”苏颖便笑着一扯,把唐赛儿从身后扯出来,向前推了一把。
唐赛儿晕着脸蛋不敢抬头,只提着裙福,袅袅娜娜地走到夏浔身边,低头垂项,一付乖巧模样。
夏浔笑道:“不要这般小家子气,来,抬头,叫我瞧瞧。”
唐赛儿咬了下唇,含羞带怯地抬了头。
耳轮上坠了两粒莹润的珍珠,珍珠不大,有点接近水滴型,顶端是用银色的链夹,轻轻卡在两个耳垂上。
就只带了这么一副耳环,再无其他珠玉花钿,却衬得一张不施脂粉的清水脸儿莹润嫩白,清丽绝俗。
夏浔笑道:“好,很漂亮!”
夏浔一夸,唐赛儿便不好意思起来,满脸霞晕,眸波流光。那娇靥如花,妩媚中又带着些青涩和稚嫩的味道,尤其令人心动。
夏浔可是曾经沧海的人物,几位妻妾相貌身材风韵气质俱是绝佳,什么绝色娇娃,妩媚尤物都见过,丝毫不以为奇,他只是以一种父执辈的心境,惊叹于这个初生于战乱德州时的小娃娃,如今已然长成一个娉婷少女。
时间,塑造着生命的奇迹。
“唐兄,如果你当年能够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出落得这般美丽,不知你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造反……”
夏浔喟然一叹,又问道:“方才瞧你不是喜欢那盘珍珠么,也戴上叫我瞧瞧?”
唐赛儿道:“那项链颗颗珠圆玉润,人家只是喜欢看而已,并不喜欢戴的。”
夏浔一想也是,豆蔻妙龄的少女,若在项上盘那样一副珠链,珠光宝气的可不好看,而是俗不可耐了。
夏浔又夸奖几句,唐赛儿这有心花怒放地去了。
房门关上,夏浔扭头又看苏颖,苏颖向他嫣然一笑,她那样子,正如唐赛儿方才说的珍珠…珠圆玉润。
夏浔一眼扫去,苏颖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不禁问道:“怎么,没有中意的?”
苏颖笑笑,喟然叹道:“我都快成老婆子了,还带什么首饰。唉,不看还不知道,瞧见赛儿,才发觉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苏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年华渐去的无奈。
“老什么老?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服老。如果心老了,那才是真的老。来,让我给你戴上看看!”
夏浔顺手抄起桌上那串明珠,轻轻缠在苏颖项间,一圈、两圈、三圈……
扣好,轻轻松手,明珠便顺势衬在她的项间。
苏颖向镜中看去,越看越觉别扭,不禁说道:“这串珠子太长了,盘在匣中的确好看,可是带上就难看了,快摘了吧!”说着就要伸手去摘项链。
夏浔道:“别,珠子没有问题,是你戴的不对。”
苏颖一怔,道:“戴的不对?项链不就这么戴么,还要怎样?”
夏浔笑道:“这么戴当然没错,不过……我也是刚刚悟到,这串珠子不是这么戴的,它本就不是戴出去给外人欣赏的。”
夏浔说着,不由分说宽去了苏颖的外裳。
镜中的女人罗裳半褪,香肩乍露,绯色的抹胸,椒R依旧丰挺,夹出一道诱人的沟壑,那明珠三盘,便悬在胸前,顶端的圆珠夹在沟壑里。
明珠在雪峰沟壑间散发出柔和的光,莹润的珠光映着那饱满莹润的胸膛,也不知是那珍珠的光泽给酥胸增添了光彩,还是那丰满的R峰给珍珠增添了美丽。
那是一种完全的契合,含蓄迷人,温馨柔和中又带着一种R欲的诱惑。
苏颖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觉也有些痴了,双眸渐渐笼上一层雾气。
夏浔妻妾之中,以她年纪最长,那时的人都重男轻女,她却宁愿放弃生儿子的机会,可见她表面虽不在乎,心中却是执意地想留住青春,这固然是女人爱美的天性,也是担心失去夏浔宠爱的隐忧。
这时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异样的美丽,让她油然生起一种感动。
每个女人,都想抓住人生中最青春美丽的时光,不让它从自己的指间溜走,可这瑰丽,她还能看多久?
泪光隐隐……
夏浔似是知道她心中的担心,在她颈间轻轻一吻,柔声道:“傻女人,想那么多,人总是会老的啊,等你老去的时候我也一样。总有一天,你和我都会白发苍苍,孙儿、重孙在膝下嬉闹,那是另一种幸福。”
苏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夏浔的手,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这时,只有彼此的心跳,窗外的涛声似乎也隐去了……
“国公,锡兰王子持了一份单子,来索要麝香二十箱、纻丝三万匹、色绢三万匹、瓷器一千箱、樟脑两百箱,另外还索要铜钱五十万枚,说是郑和公公答应给予该国的赏赐。张熙童大人不敢做主,他正拖着锡兰王子,叫我请国公作主!”
说话的是一位随船而来的文官,名叫杜兵。朝中官员少有不认识夏浔的,所以对他们并没有刻意地隐瞒夏浔的身份。
骤然碰到这么一档子事,张熙童从无这样的经验,不禁慌了手脚,答应的话,这么大数量的财货,他一路下来还没看对任何一国有这样丰厚的赏赐。
不答应的话,万一这真是郑和公公允诺的,这里却拒绝付货,那就把大明的脸丢到天涯海角去了。无奈之下,张熙童只好让杜兵急急来请夏浔。
夏浔正与爱妻温存,便被杜兵急急请了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眼看快到郑和的大舰了,夏浔才听明白原委。
“哦?可有郑和公公手谕或他身边的人陪同回来?”
“没有!”
“胡闹!这么庞大数量的财务,连郑公公的手谕都没有,也没有郑公公身边的人陪同,还要考虑什么?”
夏浔一听就知道其中有诈,就算以前朝贡贸易,朱棣也是去赚钱,不是去当散财童子的,这些人想占大明便宜,只能利用进贡的机会,从贡物上讨些便宜,郑和舰队一路下来,自行采买,你不卖自有人愿卖,岂有任你漫天要价的。
一路赏赐诸国的,也多是器仗之物,这是代表天子宣抚臣子,当然要赐这些东西,就相当于领导给你发个奖状,还能大包小裹的抄自己的家给你送东西不成?
这一次改了朝贡贸易为自由贸易,郑和船队的政治目的性比上一次更弱了,更没有大肆赏赐的道理。所以夏浔一听就知道消息不真。
杜兵苦笑道:“张大人也觉得荒唐,可对方身为一国王子,如此身份,行诈骗之举?实在是匪夷所思,张大人也不敢断定,故而……”
夏浔冷笑道:“你以为海外诸番都像我天朝上国一般么?不要说是王子,就算一国之主做那强盗头子,也不足为奇,曾经就有八个自诩文明的国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强盗还强盗呢!!”
杜兵忙道:“既如此,那下官通知张大人,轰他们回去吧!”
“好!慢着!”
夏浔突然又唤住他,脸色凝重起来,缓缓地道:“如果他们有郑公公的手谕,我也不信真是郑公公许诺给他们的,不过,如果他们有手谕,起码证明郑公公安然无恙,或只做了人质。如今没有郑公公手谕,我却很是担心……”
杜兵忙问:“国公担心什么?”
夏浔沉声道:“我担心……郑公公已遭遇不测!”
“塞纳克回来了么?”
“还没有,陛下!”
这已是阿列苦奈儿第六次问他的宫廷总管了,得到的答复依旧是没有回来。
郑和微笑着对阿列苦奈儿道:“国王陛下,本钦差已不胜酒力,就此散了筵席吧,很感谢国王陛下的款待,本钦差应该回舰了……”
正跟宫廷总管低语的阿列苦奈儿听见通译转述郑和的话,连忙扭过头来,打个哈哈道:“郑和大人不要急嘛,本王是很好客的,你难得来一趟,一定要多喝几杯。如果时间太晚了,就住在宫里好了,不急,不急!”
忽然,一个宫廷武士急步赶来,凑到阿列苦奈儿耳边道:“陛下,明军舰队派人来接他们的钦差大人回去!”
阿列苦奈儿一怔,道:“怎么他们的人都来接钦差了,王子还没回来?”
那武士道:“明国舰队的人说,王子殿下正在船上做客,因为酒筵吃的高兴,有些醉了,正在船上吃茶醒酒,欣赏歌舞。还说,请国王陛下送钦差大人回去,正好接了王子殿下回来!”
第1017章 夺路
阿列苦奈儿听了禀报,目中顿时掠过一抹异色,到了这个时候,他如何还不知道是明人发现了他的J谋,以其子为质,迫他放人。
阿列苦奈儿寻个借口,和郑和说了一声,便转出大厅,唤来几名心腹,急急商议对策,有人便道:“陛下,咱们的计策已被识破,王子又落入他们手中,这事已不可为,不如……就把郑和放了吧。”
另有人马上反对道:“不可,如此一来,好处没有占到,白白丢了我锡兰国的脸,那明人离开港口,焉能不大肆宣扬?王子虽被扣在船上,但他们的舰船都停泊在我们的港口,他们许多商旅已经登岸做生意,一时半晌离不开,怕他怎的?还真敢伤了咱们王子不成?”
马上有人响应道:“不错,不如扣了那郑和,向明军舰队强索礼物,他们的船停在我们的港口,他们的钦差大人又在我们掌握之中,料他们也不敢反抗!”
阿列苦奈儿思忖半晌,面上露出狰狞的杀气,恶狠狠道:“好!那就把他扣下。你们速去准备,我这里一动手,宫门前便同时行动,把来迎郑和回去的明军一并拿了,再到港口与明人谈判!”
阿列苦奈儿回到筵上,继续与郑和把酒言欢,外面宫廷武士们则纷纷准备起来。
郑和是客人,主人热情挽留,坚持不叫他走,他也不便强行离开,只得耐得性子继续饮宴。忽然,郑和耳朵动了动,隐隐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帷幔后面响起。
郑和暗暗生疑,籍故回头,向自己的随员悄悄打了一个眼色,众人接到郑和的示意,都暗自戒备起来。
又饮片刻,一名武士走到阿列苦奈儿面前,低低耳语几句,阿列苦奈儿便佯怒道:“竟有此事?郑和大人,请宽坐片刻,本王有些公事需要处理!”
说完不待郑和回答,阿列苦奈儿起身便走,阿列苦奈儿手下陪宴的众文武也早得了提醒,不约而同起身后退,郑和一见,立即长身而起,厉声喝道:“陛下留步!”
言犹未了,裂帛声骤起,帷幔碎成片片布帛,一群手执长戟弯刀的宫廷武士轰然涌出。
“砰!”
早已有备的郑和只一拂手,一张案几便被他甩了出去,案几盘旋如轮,发出骇人的呼啸,砰地砸中一名武士的弯刀,将那刀砸成两段。
这案几一掷,用的是巧劲儿,受那弯刀一撞,旋飞的方向发生了变化,横着一路翻滚下去,“铿锵”之声不绝,直到第三根亭柱,才撞在柱上。
那案几已挨了不下十几刀,再吃亭柱一撞,“轰”地一声炸成百十片碎片,激S四方,登时又是一片惨叫。
郑和掷出案几的同时,已如一缕轻烟般疾S向阿列苦奈儿背后,朗声喝道:“陛下此举何意?”
阿列苦奈儿返身走时,一群武士已护拥在身周,一见郑和如飞鹰凌空扑来,众武士铿然拔刀,一把把钢刀汇成一丛刀林,齐齐迎向郑和的身影。
郑和纵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敢以血R之躯撞向锋利的刀刃,半空中团身一闪,斜向扑出,兔起鹘落,动作敏捷之极。
他的身子贴着最外侧的一个武士刚刚落地,便一把攥住了那人的足踝,将他整个人抡起来,横向朝前一推。
这人是个宫廷武士的头目,阿列苦奈儿的心腹之一,正是先前执刑将那宫女丢进狮园的人。因为他是阿列苦奈尔心腹,众武士一见大骇,生怕伤了他,纷纷掣刀避让。
郑和将人向前一送,如同一条横杠,将那六七名武士全都推飞出去,其中一人受力最重,撞飞起来,冲进这一侧的帷幔之中。
他仓惶失措,弃了刀伸手乱抓,紧紧揪住帷幔,待他重重摔落地上时,一幅帷幔也被他扯落,如云彩一般,飘然落地。
等那帷幔飘落,阿列苦奈儿早在侍卫护持下躲得不见踪影,郑和一见擒贼擒王之策失败,当下也不纠缠,脚下只一点,又鬼魅般地出现在自己的阵营中。
得了他的暗示之后,众随员俱都心中警醒,这时早已纷纷拔出兵刃与宫廷武士们战在一起。
众人之中,只有工部员外郎张鑫是个文官,拳脚功夫不精,不过他在学府时也扔过石锁、S过弓箭,藏身其他人中间,手中抄两条桌腿儿,勉强也能自保。
郑和一个箭步跃到他的身边,沉声喝道:“不要恋战,走!”说完一把抓住张鑫手腕,拖着他便往外冲。
郑和一身武功出类拔萃,但是知道他武功深浅的却是绝无仅有,就连夏浔也不清楚。夏浔知道罗克敌的武功有多高,这么多年来潜心修炼,他一直想追上罗克敌巅峰状态时的武技,而郑和的武功有多高,他不知道。
这倒不是说,郑和的武功就一定比罗克敌高明,而是郑和很少展露武功。罗克敌是壁立千仞,峰峦陡立,郑和是一峰C雾,首尾难觅,没有人有机会识其深浅罢了。
这时候郑和知道事情紧急,若叫宫廷卫士团团围上来,人力有时尽,到那时任他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休想离开,是以带了人只管往外冲。
一直到方才为止,郑和手上还未沾一条人命,只因他还不知那阿列苦奈儿到底意欲何为,这又毕竟是他国地盘,为了不至没有挽回余地才手下留情。
可是厮杀一阵,眼见围上来的武士越来越多,自己带来的人也有几人被斩杀于刀下,郑和终于发狠,手下再不留情,这一路杀去,留下无数尸体。
宫门外,此刻也在混战之中。
张熙童得夏浔授意,派人来迎接郑和回去。官兵只有两百人,可是就这区区两百人,被近千人的锡兰兵围攻,居然打得有声有色,他们先是结阵自保,渐渐反守为攻,当郑和杀出宫门的时候,他们已经中心开花,向四下的锡兰兵发起了反击。
一见郑和杀出宫来,那带兵的百户大喜,当下呼哨一声,与人接应上去,与士兵们纷纷拉了郑和等人上马,双人共乘一骑,救了所有逃出王宫的使节,在其他官兵的护卫下,破开一条血路,往城外杀去。
一路过处,J飞狗跳,全城顿时为之大乱。
别罗里码头,一个个水师官兵匆匆行走在横七竖八的摊位间,对货主的叫卖吆喝全不在意,只管在人群中搜索着。
明人的衣着与本地人和其他地方来此经商的人都不同,所以很好辩认,他们一俟认出对方是大明商贾,便会凑上去匆匆低语几句。
对方闻言之后,大多会稍露惊愕,之后便会匆匆停止交易,急急赶回码头,登上货船。类似的情形,在整个码头不同的地方同时上演着。
船上,塞纳克王子渐渐感觉有些不安起来。
对于他的要求,那个长着山羊胡子的明朝大官始终没有给予明确答复,却在那儿东拉西扯,问些该国情形,说些己国情形,说得云山雾罩,中间还诗兴大发,吟了几首不知所谓的狗P诗,塞纳克也不是白痴,已经发觉有些不妙。
“张大人,张大人……”
张熙童正在唾沫横飞地胡扯,塞纳克按捺不住,打断他的话道:“张大人,我要回去了!”
张熙童惊讶地站起来道:“怎么?王子殿下这就回去了?货物摆放的很杂乱,我的人正在清点货物,还得有一阵子才能清点明白,以更确定王子索要的礼物是否齐备。
另外,我们钦差大人还没回来,王子是贵人,虽然不会胡言乱语,可是这么多的财物,我们总要有钦差大人面谕才行啊,至不济也得有个手谕……”
塞纳克王子强笑道:“本王子还有要事在身,张大人慢慢清点吧,我明天再来收取货物。”
张熙童道:“嗳,王子再小坐片刻嘛,急什么呢……”
塞纳克道:“告辞!告辞!”
不由分说便向外急走,他的四名侍卫立即闪向前后,将他护在中间一起往外走。
张熙童身边一员武将起身欲拦,被张熙童伸手挡住,张熙童轻轻摆了摆手,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塞纳克一出船舱就愣住了,他站在甲板上,愕然看着眼前的碧波万顷。
他记得很清楚,他上船时,船头是冲着码头的,怎么眼前……
塞纳克急急往左右一看,这才辩识出船已离岸转向,并且驶离了码头,此刻它的位置正与港湾平齐,进一步便是大海,退一步便是湾内。
这艘舰太巨大了,轻微的摆荡,坐在船上根本感觉不出,想不到张熙童东拉西扯的时候,这艘船已经用龟速离开了码头。
塞纳克又惊又怒,回首问道:“张大人,你这是何意?”
张熙童惊奇地道:“什么何意呀?哦……,王子是问这船为何驶到这里啊……”
张熙童J笑两声道:“王子你看,这里天高云淡,风景优雅,正适合谈心嘛。怎么样,王子殿下,是否再进舱里,与本官小叙片刻呢?”
“你大胆!这是软禁本王子么?”
塞纳克一声厉喝,他的四名贴身武士立即伸手拔刀,“呛”地一声,利刃出鞘,随即他们就紧紧闭起了眼睛,眼前雪白一片,那是无数把刀剑刹那出鞘,被阳光反映出的一片光芒!
第1018章 实力悬殊
码头上,一百名象兵、四百名骑兵结成圆阵,被两千名大明士兵团团包围着,。
这两千名明军,其中只有五百名骑兵、剩下一千五百名是步兵,虽然锡兰兵人数少,但是那一百名象兵,给了明军士兵们很大的心理压力,。
这些兵都是京营精锐,身经百战,悍不畏死,可是这么高大的座骑,实在是生平仅见,那比马高出一倍身高的庞然大物,让他们一时想不出与这样的对手交锋的方法,他们只能紧张地举着弓弩,因为别的武器根本够不到那战象身上的敌兵。
当然,如果今天出现在这儿的是云南兵,就根本不会把战象放在眼里了,当初大明军队初进云南时,也曾遭遇骑乘战象的对手,一开始面对这种新奇的战术也颇有点手忙脚乱,但是他们很快就掌握了对付战象的方法。
限于当时交通不便利,而且云南兵的这种战术有地域性的战术,把这种战术传播到其它地方就成了“屠龙之技”,学而无用,所以这些云南兵在实战中研究出来的方法并没有传开,京营官兵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京营官兵虽还不知对付战象的方法,这儿却有个夏浔,区区战象,又怎能难倒他呢?
塞纳克王子带来的这些士兵眼睁睁看着载着王子的巨舰驶离了码头,一时也不敢翻脸动手,他们对明军手中那些看起来极犀利的弓弩同样深怀忌惮,围困他们的人马足足有两千人,四倍于之,如果万箭齐发,他们骑在战象上面很容易就做了活靶子,所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双方正僵持着,远处突然人喊马嘶,一队人马狂奔而来。
大明官兵一阵S动,以为敌人来了援军,定晴看时,那策骑飞驰而来的人马分明却是大明官兵的服饰。官兵们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