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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盘闻言起立,来到项少龙席前。
到此刻两人才有机会眼神交接。
小盘一对眼睛立时红了起来,S出深刻之极的感情,幸好一闪即没。
当下自有侍女捧来酒壶酒□。
项少龙长身而起,恭敬地俯身,举手过头,接过小盘递来的美酒,一饮而尽。
小盘的身体更粗壮了,神色冷静,当项少龙想到他日后统一天下的雄姿,不由心中一颤。
两人分别回到席位里。项少龙忍不住再望了小盘一眼,发觉朱姬正含笑看着他,秀眸尽是温柔之色,吓得忙垂下目光。
庄襄王逐一和众人闲聊了两句后,眼光再落到项少龙身上,从容自若道:“若要攻陷邯郸,灭掉赵国,把赵穆生擒回来,少龙认为须多少军马?”
朱姬和小盘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杨泉君和王□亦露出注意的神色,看他有什么话说。
吕不韦哈哈一笑道:“少龙放胆直言,舒陈己见!”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以现在的形势论,攻陷邯郸二十万人即可,但要灭赵,就算举大秦全国之力,仍未可办到。”
众人齐感愕然。
杨泉君冷笑道:“项兵卫对兵家争战之事,时日仍短,故才有此无知之言,王大将军可否向兵卫解说一二,以免他见解错误仍不自觉。”
他始终坚持称他作兵卫,正是要提醒别人,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将,亦表明仍视他为外人。
庄襄王和吕不韦先是对项少龙之言露出不愉之色,旋又深思起来。
朱姬则是嘴角含春,对项少龙满怀信心。
乌应元则向项少龙猛打眼色,希望他慎言。
蒙骜双目则亮了起来,显是体会到项少龙说话中的含意。
项少龙从容不迫地看着王□,虎目精芒闪闪。
王□给他看得有点心寒,谨慎起来,道:“本将却想请项先生先解释一下为何有此立论。”
此话一出,庄襄王、吕不韦、乌应元和杨泉君这四个不通军事的人,立知项少龙非是胡诌一通,否则王□不会如此有所保留。
项少龙淡然一笑道:“长平一役后,赵国确是遭到致命之伤,不但影响军心士气,亦深入打击了王公大臣对国家的信心,不过正是由于这种心态,亦形成上下拚死抗敌之心,燕人的大败正是明证,臣下提出能以二十万人攻陷邯郸,是趁我们乌家刚撤离赵国,牧场所有牲畜均被毒毙,使赵人在这方面的补给难继,兼之士气大损,才有此把握。但这一战必须以快打快,趁李牧和廉颇分别被匈奴和燕人缠着,无暇分身,故城破则退,不宜久留。”
再沉声道:“若只为破城,十万人便可做到,但若要速战速决,全师而退,非二十万人不可。”
王□呆了半晌,叹道:“项先生这话亦不无道理。”
项少龙禁不住对他好感大增,由于对方不会睁着眼说谎话。蒙骜沉声道:“末将完全同意少龙之言。”
杨泉君气得脸色阵红阵白,与秀丽夫人交换了个眼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姬一阵娇笑,媚眼一送,向庄襄王道:“大王啊!人家没推荐错人吧!大将军和蒙将军似还是首次对同一件事点头同意呢!”
这么一说,王□和蒙骜都尴尬起来。
小盘望着项少龙,涌起崇慕和依恋的情绪。
庄襄王先望了吕不韦一眼,油然道:“少龙的举我全国之力,亦未能灭赵,又怎样解释呢?”
最紧张的是乌应元,假设项少龙在此项上不能说服秦王,那刚占得的一点优势,便会尽付东流了。
项少龙陈辞道:“战争之要,虽说以国力为本,军力为器,但外交和情报却是同样重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杨泉君C入道:“这两方面的事,我大秦从没有疏忽过,先王以张仪为相,便是从外交入手,粉碎六国合从之策,至于情报方面,我们不时有探子到各国侦察,从没松懈下来。”
项少龙愈来愈看不起这秦朝元老,不客气地问道:“请问君上,假设我们倾全力挥军攻赵,各国会有何反应呢?”
杨泉君登时语塞,因为若没有确实情报的支持,如何可答这假设性的问题。
吕不韦在几下拍了拍项少龙的大腿,表示很高兴他挫了杨泉君的锋头。
王□终是和杨泉君共乘一船,出言道:u此事确不可轻举妄动,齐楚两国暂且不说,但三晋唇亡齿寒,必会齐起反抗,三国任何一国之力仍未足抗我大秦百万之师,但联合起来,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此说,虽似为杨泉君缓颊,却也等若肯定了项少龙的说法。
项少龙不让众人有喘息之机,侃侃而言道:“赵国若受攻击,各国绝不会坐视,纵使开始时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检便宜心理,但只要赵人闭关稳守,再派人截断我军的补给路线,其他各国迟早必派军应援,那时我们四面受敌,情势殊不乐观。”
庄襄王拍案道:“好一句‘坐山观虎斗’,这么精彩的语句,寡人还是初次听到。”
项少龙暗忖难道这句话仍未在这时代被引用?谢过庄襄王赞赏后续道:“况且魏国信陵君仍在,足可影响各国,再来另一次合从,我们便危险了。”
众人均默然无语,八年前魏国信陵君联同各国军队,在邯郸城下大破秦军,各人自是记忆犹新,仍有余悸。
庄襄王叹道:“如此说来,难道任由赵穆这J贼逍遥自在吗?”
只凭这一句话,便知庄襄王没有统一天下的大志,否则这句话应是“如何才可荡平六国呢?”
项少龙肃容道:“若只是要把赵穆擒来,大王则不必费一兵半卒,只交由臣下去办好了。”
众人同时愕然。
庄襄王精神一振道:“可有虚言?”
项少龙道:“绝无半字虚语,臣下只须要半年的时间去搜集情报,便可起行,把赵穆生蹦活跳带到大王御座之前,任凭处置,不过此事最紧要保密,否则臣下恐难活着回来。”
庄襄王拍案道:“谁敢□出此事,立杀无赦!”
同一时间吕不韦在项少龙耳旁叹道:“这事怎可说出来?”
项少龙知他担心自己会被杨泉君陷害,探手几下,在他大腿上写了个“假”字,吕不韦登时会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杨泉君垂下头去,免给人看破他的喜色。
朱姬娇笑起来,向庄襄王撒娇道:“生蹦活跳的赵穆,少龙用语真是有趣,刚才人家的提议,大王还要犹豫吗?”
众人一听,立知另有文章。
果然庄襄王哈哈一笑道:“与少龙一席话,令寡人痛快极矣,若能把赵穆生擒回来,以□寡人心头之恨,定然重重有赏,由今天起,少龙就是寡人客卿兼太子太傅,专责教导政儿剑术兵法。”
吕不韦大喜,忙向项少龙举杯祝贺。
要知太子乃王位继承人,若能成为他的师傅,异日太子登基,自能发挥直接的影响力量,所以这官位实是非同小可,人人眼热。
杨泉君由席中走了出来,跪伏地上,颤声道:“大王尚请三思,我大秦立国数百年,以武闻名,能当太子兵法剑术太傅者,均乃国内最佳兵剑大家,从没有外人担任此职,况且项兵卫一无军功,二来不知剑术是否名实相符,不若待项兵卫擒赵穆回来后,大王再作定夺吧!”
他这番话亦算合乎情理,可见此人仍有点小聪明,可是庄襄王那听得入耳,不悦道:“寡人怎会看错人,这事就是如此安排,左丞相不必多言。”
王□忍不住亦走了出来,跪陈道:“大王务要三思,否则恐人心难服。”
这大将军一开腔,等若秦国军方齐声反对,庄襄王虽心中大怒,亦不得不犹豫起来。
项少龙见状亦跪禀道:“左丞相和大将军之言不无道理,大王请收回成命,先看臣下能否擒回赵穆,再作决定。”
乌应元和朱姬暗叫可惜,朱姬更暗恨少了与项少龙接触的机会。
小盘则差点想把杨泉君痛揍一顿。
庄襄王叹了一口气道:“众卿请起。”
杨泉君和王□两人知他回心转意,大喜回席。
项少龙亦从容回席去也。
王□见他毫不介怀,禁不住心生好感。
庄襄王尚未说话,吕不韦一声大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吕不韦正容道:“政太子太傅一职,怎可丢空半年以上。兵法方面,少龙刚才已表现了他超卓的见地,而少龙在赵魏两境,以少胜多,大破贼军,又斩嚣魏牟之首,早名震天下,不用赘言。至于剑术,只要杨泉君和大将军请来心目中我国最有资格的剑术大家,择日御前比试,即立见分明。”
庄襄王大喜道:“一于这么办,好了!让我们喝酒作乐。”
一拍双掌,一队歌舞姬立时飘进殿来,载歌载舞,可是却冲不破那紧张的气氛。
双方都盘马弯弓,准备让对方栽个大筋斗。
项少龙心中苦笑,知道自己已给卷进了秦廷的权力斗争中。
这或者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第三章 远方音讯
接着的十天,项少龙度过了来到这古强国后最悠闲的美好时光。
他领着妻婢,与滕翼、荆俊、乌卓和那些随他由邯郸前来的一千家将,到了城外乌家新开发的牧场休养生息。
牧场占地甚广,快马一个时辰才可勉强由这一端去到另一端,共有十八组简朴但设备完善的房舍。他们选取了一个位于美丽小谷的四合院落,名之为“隐龙别院”。
每天清早起来,便和妻婢在大草原上驰马为乐,顺道练习骑S。又找来滕翼、乌卓和荆俊这三个高手对打,练习各种武器的掌握运用,作为与杨泉君等选出来那仍未知是何人的对手决战前的热身练习。
“精兵团”则由原先的七十七人扩展至三百人,日夜C练,以应付将来返回邯郸活擒赵穆的班底。
有项少龙这真正的特种战士主持,这批人都进步神速,掌握到各种深入敌后的侦察与作战技术。
乌家人丁旺盛,其中不乏懂得冶铁的巧匠,乌卓遵项少龙之言,在牧场内成立冶炼铁器的作坊,依照他的设计,打造出攀爬腰索和飞针这类工具暗器。
项少龙更不忘依墨氏补遗卷上的方法打坐练气,滕翼发现后大感兴趣,从他处学得诀窍,效果比项少龙还要好。
项少龙索性把补遗卷给了他,由他自行钻研上面写的兵法和剑术,两人间的关系,比亲兄弟更胜一筹。
乐也融融时,陶方来了。
众人齐集在厅内举行会议。
陶方神采飞扬道:“有邯郸的消息了,真是精彩。”却没有立即说下去。
众人见他卖关子,都急得牙痒起来,只有滕翼不为所动,沉着如常。
陶方笑道:“逐件事来说吧!今次我们害得最惨的是赵穆,当赵人发现我们那条直通城外的秘道,才发觉上了大当,然后就收到了真正的嬴政返抵咸阳的消息,孝成王气得病了一场,更把赵穆痛骂一场,整整一个月都不肯见他,到现在关系才改善了一点,但赵穆权势已大不如前了,反而那郭开不知说了什么谎话,竟骗得孝成王那昏君对他信任大增。”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赵雅的情况怎样了?”
陶方知他仍没有忘记这善变的美女,叹了一口气道:“她也大病了一场,那齐雨还想去缠她,给她轰了出府门,很多人都看到呢!”
乌卓奇道:“赵王没怪她吗?”
陶方沉吟道:“据说她曾苦劝赵王不要对付少龙,那昏君事后亦有悔意,又见她病得死去活来,或者基于这些原因,赵雅的地位并没有受多大影响。现在邯郸人心惶惶,都怕我们会引领秦军攻打赵国。最近孝成王派出使节,希望能联结各国,以应付秦人的入侵,真是大快人心了。”
滕翼道:“那假嬴政的命运又如何了?”
陶方摇头叹道:“给赵穆处死了,他满肚子气,惟有拿这无辜的可怜蛇发□。”
项少龙心中颇感不忍,不过这是没有法子的事。
陶方忽地伸手按着项少龙肩头,低声道:“告诉你一件事,但千万莫要动气。”
项少龙一震道:“什么事?”
陶方眼中掠过异样之色,沉声道:“有美蚕娘的消息了。”
项少龙色变道:“死了?”
陶方摇头道:“不!是嫁了到附近一条村庄去,还生了儿子,丈夫是个颇有名气的猎户,据说相当爱护她。”
项少龙呆了半晌,反轻松起来,想起分别时的情景,美蚕娘可能早立下决心不离开那和平的地方了。这也好!最紧要她有个好归宿便成了。
荆俊凑到陶方旁,轻声问道:“有没有给我送信与赵致?”
滕翼一震道:“你那封信有没有□露我们会回邯郸的事?”
荆俊吓了一跳道:“当然没有,小俊怎会这么不知轻重。”
陶方由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塞到荆俊手里,笑道:“看来赵致对你都有点意思哩!”
荆俊一声欢呼,凌空翻了三个筋斗,一溜烟走了,看得众人失笑不已。
陶方见项少龙乍闻美蚕娘的事后,仍然情绪稳定,放心道:“我们到大梁的人有消息回来了,听说纪才女到楚国去了。”
项少龙一震道:“不好!她定是往邯郸找我。”
众人同时捕捉到他的意思,纪才女当然不能直接赴赵国找他,惟有先往楚国,再取道齐国往邯郸去。
古代讯息不便,邯郸发生的事,恐怕到这时纪嫣然仍未知晓。
项少龙却是关心则乱,决然道:“我们立即到邯郸去!”
陶方道:“至少要过了大后天才成,秦人已推了一个人来和你争太子太傅之职,定了大后天午前在御前比武,有点身份地位的都会来观战。”
乌卓道:“那人是谁?”
陶方应道:“好像是叫王翦吧!”
项少龙大感错愕,心想又会这么巧的。
项少龙在离农庄别院不远的小瀑布旁独坐沉思。
在这古战国的时代里,真是无处不是桃源仙境,就像眼前便是罕见奇景,谷内秀峰罗列,万象纷陈,奇巧怪石,碧水流经其间,飞瀑彩池,随缘天成,水动石变间,在阳光下百彩交织,使人怎么看都不感厌倦。
他坐在一个这样的水池旁,倾听着飞瀑注入清潭的悦耳声响,看着岸旁绿竹翠树,浮波荡漾,水娇色艳,充盈着初春的生机和欣欣向荣的意象,不由心旷神怡。
可是当心神转到大后天的御前比武上,又愁怀暗结。
不论那一个赢了,恐怕都会有点问题。
问题仍是他能否改变历史。
若答案是否的话,那他大可什么都不理,笑遨山林,终日享受与妻婢们鱼水之欢,而小盘自然会成了中国首位皇帝。
只恨他不能肯定。
若他赢了王翦,对方还能否成为日后统一六国的主要功臣呢?
这真教他煞费思量。
但他亦是败不得,否则乌家将会受到很大的损害,对小盘亦是严重的打击,甚至他的邯郸之行也会受到影响。
苦恼间,少女娇甜的笑声传来。
草树掩映中,翠桐和翠绿这两位俏丽的艳婢,每人挑着两个小木桶,到来取水,低言轻笑,并没有留意到项少龙的存在。
两女来到池旁,放下挑担小桶。
翠桐坐到一块石上,翠绿则脱掉鞋子,露出秀美的赤足,濯在水里,意态放浪自如,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
项少龙想起与美蚕娘在那小谷的溪流,同作水中嬉戏的动人情景,心内不无感触。
翠桐忽道:“少爷搂过了你吗?”
翠绿娇笑反问道:“你呢?”
翠桐霞生玉颊,点了点头,有点苦恼地道:“唉!只是轻轻擐了人家的腰,吻吻脸蛋便算了。”
翠绿笑道:“小丫头春心动了。”
翠桐气道:“你比我好得了多少,昨晚梦中都在唤少爷。”
翠绿大羞道:“不准你再说!”
看到两女娇态,愁思难解的项少龙不由怦然心动,由藏身处站了起来。
两女忽觉有人,别过头来,见是项少龙,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是脸红耳赤,羞得不知钻到那里去才好。
项少龙怕她们不胜娇羞急急溜掉,迅速移到两人间,分别抓起两女柔软的小手。
两女浑体发软,挨在石上池旁,不肯起来,额头差点藏到酥胸里。
项少龙看得欲念大作,笑道:“不肯走吗?那我们就在这池内合体交欢好了。”
两女大骇,齐叫道:“不!会给人看见的。”
项少龙威胁道:“想不给人看到吗?乖乖的随我去吧!”
两女无奈站了起来,既羞又喜。
项少龙拉着两女,沿溪踏着高低起伏的怪石,往上攀去,不一会来到最高一层的小水池,刚好可作俯瞰,尽收谷地的美景。
着两女和他并肩坐下,搂着她们香肩,共赏这胜媲人间仙境的乐土。
两人情不自禁的靠入了他怀里,芳香沁人。
文明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二千多年后的科技,肯定是人类作茧自缚,不住地去破坏这美丽的大自然。任何人若能像他般来到这古时代里,都要为大自然异日的面目全非心生感慨。
翠桐低声道:“少爷刚才是否一直在那里坐着?”
项少龙促狭地道:“我睡着了,听不到什么轻轻搂抱,亲亲面蛋,又或有人昨夜发梦呓语那类说话。”
两女立时窘得无地自容,同声娇吟,把俏脸埋入他怀里。
项少龙一边赞叹这时代的男人真幸福,两手抚上她们滑嫩不留手的脸蛋,温柔地摩挲着。
两女给他摸得娇躯抖颤,呼吸不住增速。
此时无声胜有声。
项少龙低下头去,寻宝似的找到翠桐的香唇,痛吻起来。
另一手则开始对翠绿作不规矩的侵犯。
翠绿那堪他熟练的抚弄和挑逗,呻吟抗议道:“少爷啊!”
这时太阳开始往西山落下去,刚好一道白云横过天际,赤阳化作一团艳红,像个大火球般悬在远空。
项少龙离开了翠桐的香唇,这动了春心的美丽少女嘤咛一声,反身紧搂着他强壮的腰肢。
他低头向被他爱抚得连耳根都红透了的翠绿,这可人儿正偷眼瞧他,见他目光S来,羞得差点要死,那逗人的模样,看得项少龙忍无可忍,笑道:“以草为榻,以天为被,两位大姐反对吗?”
两女娇吟不休,那还懂得说话。
那晚项少龙纵情欢乐,可是即使在销魂蚀骨的时刻,他的脑海仍不住闪过纪嫣然、美蚕娘,甚至赵雅的倩影。
众女知他赵国之行迫在眉睫,神伤魂断下,份外对他痴缠,难舍难离。
光Y在这情况下特别溜得快,两天后他们离开了这美丽的小谷,返回咸阳城去。除荆俊外,滕翼和乌卓都留下,继续C训精兵。
才到乌府,乌应元就把他找了去,神色凝重地道:“图先调查过那王翦,据说此人不但剑术称冠秦国,最厉害还是骑S的功夫,可连发三箭,用的更是铁弓铜弦,五百步内,人畜难避。”
想起死鬼连晋的箭术,可能仍及不上此人,项少龙不由头皮发麻,问道:“这人是什么年纪?”
乌应元显是为他担心,叹了一口气道:u今年应是二十岁许,听说样子颇斯文秀气,从外表看谁都不知他这么厉害。”
又沉声道:“图先查出杨泉君和王□等人早就内定了找他来和你比武,拖了这十多日,是让他利用这段时间加紧C练。那些人不安好心,看准你和妻妾久别重逢,在床笫间必有大量损耗,真亏他们想得到。现在连吕相都很担心哩!”
项少龙记起昨晚的风流,心生惭愧,同时想到自己是有点轻敌了。
乌应元拍拍他肩头道:“尽量养足精神,我会向芳儿解说的了。”
项少龙回到隐龙居后,抛开一切,避入静室,依墨氏补遗的指示,打坐吐纳,不一会物我两忘,精神进入至静至极的禅境。
“咯!咯!”
叩门声把项少龙惊醒过来。
项少龙忙走去把门拉开,露出乌廷芳凄惶的玉容,颤声道:“小俊给人打伤了,还伤得很厉害呢!”
项少龙大吃一惊,忙赶到主宅去。乌应元和陶方全在,还有乌府的两名府医,正为荆俊止血和包。
项少龙挤到荆俊旁,吩咐各人退开,才详细检视他的伤势。
他身上至少有七、八处剑伤,最要命是左胁的伤口,差点刺入心脏,其他伤势虽吓人,都是皮R之伤,不过其中两剑深可见骨,皮R都绽了开来,触目惊心。
荆俊因失血过多,陷入半昏迷的状态里,只是脸上不时露出痛楚难当的神色。
项少龙虽心痛,却知他应该可检回小命,退到乌应元和陶方中问道:“谁干的!”
乌应元道:“已通知了图先,他们会派人去查的了,幸好这小子身体硬朗,伤得这么厉害,仍能撑到回来才倒地,算他本事了。”
陶方道:“这些人分明想要他的命。”
门卫的声音传来道:“吕相国驾到!”
众人想不到吕不韦会亲来探望,转身迎迓。
吕不韦在十多名手下拥护里,大步走来,先细看过荆俊的伤势,才和三人到一旁说话,神情肃然道:“这定是杨泉君等人的诡计,想借杀死小俊,以打击少龙的精神,少龙千万不要上当。”
项少龙平静地道:“他们显然低估了小俊的逃生本领,只要小俊醒来,当可知是谁人下手了。”
吕不韦道:“无论是谁下手,所有事都等明天与王翦一战后才和敌人算账。只要少龙夺得太傅之位,本相会全力支持少龙为小俊讨回这笔血账,教所有人知道吕不韦并不是好欺负的。”
项少龙心情矛盾,他并不想与吕不韦的关系这么密切,但看来情势若依现时方向发展下去,他迟早会变成吕不韦的一党。
这还不是问题,最怕是大家生出了感情,将来可更头痛了。
荆俊一声呻吟,醒了过来。
众人围了上去。
荆俊只看到项少龙一人,愤然叫道:“大哥!他们好狠!”
项少龙伸手按着他肩头,道:“不要动!”
吕不韦沉声道:“谁干的!”
荆俊冷静了点,咬牙忍着身上的痛楚,道:“他们有二十多人,我只认得其中一人叫‘疤脸’国兴。”
吕不韦吩咐把他抬到后宅养伤后,双目杀气大盛,道:“这国兴在咸阳颇有名气,是渭南武士行馆的三大教席之一,馆主邱日升与军方关系密切,一向不把我的人放在眼内,少龙迟些时替我把那行馆挑了,我要让秦人知道开罪了我吕不韦绝不会好过。你要多少人?尽管说出来。”
项少龙暗叹这可就是作他的打手了,口中应道:“区区小事,我们有足够力量办妥的。”
吕不韦喜道:“有了少龙,我们整个声势都不同了,杨泉君等若非畏惧少龙,亦不用出此下策。”
顿了顿道:“明天本相会先来此与你们会合,才一起进宫,本相有信心少龙不会教人失望的。”
项少龙心中一动,先向乌应元和陶方打个眼色,道:“让少龙送吕相国出门吧!”
乌陶两人会意,任他独自一人送吕不韦到门外登车。
吕不韦乃极为精明的人,低声道:“少龙有什么话要说?”
项少龙微笑不语,直至来到车前,才道:“这十天没有一刻少龙不在为吕相筹谋苦思,发觉这样和秦国本土势力对抗下去,终是下下之策,说不定最后只落得两败俱伤。”
吕不韦叹道:“凡事以和为贵,我也想过这问题,奈何大利当前,秦人又一向仇外,谁也不相信我有诚意为秦国尽心尽力。”
项少龙从容道:“他们既是因利益而结合,我们就以利害来分化他们,像杨泉君又或渭南武士行馆等死硬份子,我们以无情手段摧毁他们,借之立威。但像王□这类并非纯为私利的人,大可笼络施恩,使他靠到我们的一方。”
吕不韦目S奇光,仔细打量了项少龙后,点头道:“少龙似是妙计在胸,快点说来听听!”
项少龙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计划。
吕不韦听罢道:“若做得到,自然是最好,只怕一不小心,反弄巧成拙,白赔了性命。”
项少龙淡然道:“吕相对乌家恩比天高,我冒点险算得什么呢?”
吕不韦哈哈一笑,用力搂了搂项少龙肩头,欣然去了。
项少龙知道取得了吕不韦绝对的信任,转头看荆俊去了。
第四章 御前比武
咸阳宫主殿旁的大校场里,万头攒动,有若闹市,都急不及待观看即将举行的比武盛事。
一方是秦国威名最盛的无敌悍将。
另一方却是声名鹊起,战绩彪炳从赵国来的不世剑客。
谁都希望看到两人如何分出胜负。
阳光普照下,靠主殿的一方设起了三个高台,摆好了座椅,正中的当然是庄襄王和太子后妃的宝座。
左台则坐满了以杨泉君和王□为首的大臣和军方将领。
右台除吕不韦外,蒙骜和亲吕不韦的大臣客卿均已列席。李斯亦是其中一,他本没有列席的资格,但由于关心项少龙,故以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了一个座位。
其他地位较低的人,则只能站在校场的四周观战了。
甲胄鲜明,比其他六国人身材更高大的秦兵,守在正殿长阶上和三个看台的四周,长戈在阳光下闪烁生辉,平添了不少庄严肃杀的气氛。
这时吕不韦和项少龙等刚乘车抵达,下车后往右台行去,立时惹起哄动,均对项少龙指点呼叫。
吕不韦吁出一口气,在项少龙耳旁道:u秦人好武,最重英雄,此战是许胜不许败。”
项少龙今早以墨氏补遗卷上的方法行气吐纳,这刻真是龙精虎猛,信心十足,道:“吕相放心!”
吕不韦道:“左边看台那身穿黑色战服的人就是邱日升了,切勿忘记了他的样子。”语气透出深刻的恨意。
项少龙依言望去,只见台上近百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忙以微笑点头回应。看了那邱日升一眼,便移开眼光。
吕不韦领着他登上看台,引见了诸人后,坐了下来,问后面的图先道:“王翦来了没有?”
图先答道:“应该来了!却不知在那里?”
号角响起。
在禁卫簇拥中,一身龙袍的庄襄王,引领着小盘、朱姬、秀丽夫人、王子齐虫乔和一众妃嫔,由殿内步出,朝中间看台行去。
所有军士肃立正视敬礼,其他台上台下诸人全跪伏迎迓,一时整个校场肃然无声。
项少龙心中暗赞,只看这情况便知秦王的威严和秦人的服从性和重纪律。
直到庄襄王和众王子王妃在台上坐好,近侍宣布众人平身入座后,才回复先前模样,但人人都停止了说话,静候庄襄王的宣布。
内侍高唱道:“项少龙何在!”
项少龙连忙起身,顺手脱掉外袍,露出他那完美的体形,下台来到主台前面处,行晋谒秦王的大礼。
庄襄王欣然看着项少龙,不住点头,表示赞赏。
他长居国外,基本上亦可算外人,所以对这由赵国来,又救回他妻子的青年剑手特别有好感。
内侍再呼道:“弁将王翦何在?”
话声才落,一阵蹄声响起,只见一骑旋风般由宫门处驰来。
人群爆起震天采声,纷纷让路,使来骑直驰场心。
若说声势,项少龙明显地输了一大截。
王翦骑术惊人,短短一程,已作了俯冲,侧靠等等高难度的姿势,快要停下时,竟奇迹卷到了马腹下,又从另一边登上马背,才跃下马来,跪伏地上,大嚷道:“末将王翦!叩见我王!”
众人再响起惊天动地的喝彩和打气声音,把气氛推上澎湃的高C。
吕不韦台上诸人,包括对项少龙深具信心的乌应元和陶方,见他骑技惊人至此,都信心动摇起来,更不用说吕不韦等未知项少龙深浅的人了。
庄襄王露出惊异之色,频频点头。
朱姬因对项少龙别具好感,这时紧张得抓着小盘的手,才发觉小盘手心也在冒着汗。
杨泉君那台上的人却是人人喜动颜色,好像项少龙的败北,已成定案。王翦长身而立,往项少龙望来。
刚好项少龙含笑看去,大家打了个照脸。
双方同时露出讶色,都为对方的体形气度惊异。
这王翦确如乌应元所说的白皙秀气,但却不足描画出他真正的形态。
他最多比项少龙矮上半寸,身穿红黑相间的武士战服,着了件藤甲背心,肩宽背厚,体形彪悍,予人英姿爽飒的印象。
而高鼻深目,一对眼深邃莫测,乌黑的头发在头上了个短髻,用一条红绳绑紧,两端垂至后颈,更显威风八面。
项少龙心内赞赏,微笑施礼,暗忖如此人材,难怪将来能助小盘打下江山,统一六国了。
王翦见项少龙神色友善,放松了面容,礼貌地还礼,但眼内仍充满敌意。
这时主台处由内侍读出今次比武的目的和作用,其中自然少不免对群臣作出勉励,强调保持武风的重要性。
到最后,内侍朗声道:“今次比武分两部份举行,先比骑S,再比剑术。”
项少龙心中叫苦,暗忖自己近来骑技虽大有进步,但若要与王翦相比,回家多练几年也不成。
王翦高声领命,项少龙只好学他般应诺了。
“飕!”的一声,王翦以一个美妙的姿态飞身上马,疾驰开去,到了场角快要冲入围观的人堆时,才勒马人立,绣转马头,蹄不沾地的转过身来,倏然停下。
当然又是响起另一阵喝彩叫好之声。
两名军士早由场边了个箭靶出来,放在广阔大校场的正中处。
此时吕不韦使人把“疾风”牵来,项少龙从容一笑,双足一弹,由马尾跃上马背,再一夹马腹,靠着“疾风”惊人的高速,绕了一个圈,到了校场另一角,亦赢来不少喝彩声。
王翦从马鞍旁拿出他的铁弓,往头上一扬,登时惹来一片赞美声。
项少龙知他信心十足,准备表演箭技,收摄心神,向王翦遥喝道:“死靶怎如活靶,不若王兄S在下三箭如何?我保证绝不用盾牌挡格。”
全场立时鸦雀无声,不过所有目光都S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像在猜度说这人是否找死呢?
项少龙却是有苦自己知,与其等着落败,不若行险一搏,凭自己的剑术和身手应付对方的骑S,若能成功,便可应付过这一关了。
王翦显然不是想占便宜的小人,沉声喝道:“箭矢无情,项兄可想清楚了。”
项少龙遥向庄襄王施礼道:“请大王钦准!”
庄襄王犹豫了片晌,才以手势示准此请。
全场近二千人立时全体屏息静气,等候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出现。
王翦一手举弓,另一手由背后箭筒拔出四支长箭,夹在五指之间,手势熟练,使人感到他要把这四箭S出,有若呼吸般轻易。
项少龙心中暗呼亲娘,原来这人一直深藏不露,使外人以为他技止三箭,到现在才亮出真本领示人。
鸦雀无声。
王翦大笑道:“末将铁弓铁箭,可贯穿任何盾牌,项兄尽管用盾又如何,小心了!”微夹马腹,战马放蹄冲来。
项少龙仰天一笑,拍马冲去,取的却是靠近庄襄王那一边,欺他不敢向庄襄王的方向发箭,好□他的锐气。
两骑接近分开,交换了位置。
王翦一抽马头,一刻不待回身驰来。
项少龙心神进入墨家守静的诀窍,天地似在这一刻完全静止下来,舍王翦外再无他物。
同时催马往王翦迎去。
只要能贴近王翦,避过四箭,这场骑S竞赛当可收工大吉。
两骑迅速接近,由过千步的距离,拉至七百步内。
“腾!”
王翦先拉了一下弓弦,不知如何,其中一支箭已落到弓弦处。
霎时弓满箭出。
项少龙从未见过这么快的箭,几乎是刚离弦便到了面门处。
幸好他的反应比常人敏捷十倍,一声大喝,血浪离背而出,斜劈在矢头处。
全场不论友敌,一齐轰然叫好。
项少龙策马、拔剑、疾劈,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角度时间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表现出一种动作和力度的极致美态,使观者无不深感震动,为他喝彩。
由此亦可见秦人率直真诚的性格。
“当!”的一声清响,铁箭应声斜飞堕地。
王翦大叫了一声“好”,倏地消失不见,原来躲到了马腹下。
项少龙心中骇然,刚才对方一箭力道惊人,震得他整条右臂酸麻起来,差点甩手掉下血浪宝刃,这时见不到王翦,即是说连他怎么样发箭都不知道,那能不吃惊。
大校场寂静至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像宣告暂停。
只余下战马如雷的奔腾声。
双方由七百步拉近至五百步。
不闻弦响,以项少龙的角度看去,两支箭同时由略往右斜移的马腹下S出,一取项少龙心窝,另一箭往他大腿S去,绝对地把握了项少龙在矢到时的准确位置,教人叹为观止。
项少龙知道由于比先前接近了二百步,兼之手臂的疼麻仍未复元,绝无可能以臂力挑开对方更强力的劲箭,把心一横,硬以剑柄往来箭挫下去,同时纯凭本能和直觉,闪电飞出一脚,迎往另一劲箭。
众人仍未有时间分神为他担心,“笃”的一声,剑柄硬把劲箭磕飞,下面则鞋头一阵火痛,劲箭应脚失了准头,在项少龙身前斜向上掠,到了最高点,才往下掉来。
两骑此时相距只有三百步之遥。
项少龙忽觉不妥,原来最后一箭竟已无声无息地由马颈侧S来,角度之刁钻,除非翻下马背,休想躲过,不过此时已来不及了。
项少龙整条手臂这时痛得连举起或放下都有问题,能拿着血浪只是作个幌子。一声大喝,左手抽出挂在马侧的木剑,勉强扫在对方这最后一箭上。
“噗!”
铁箭被扫得横飞开去。
全场采声雷动,连王翦亦禁不住再叫了声“好”,把铁弓挂回马背侧,拔出佩剑,往项少龙疾冲过来。
项少龙不敢大意,血浪回到背上,一振左手木剑,拍马冲去。
两人擦身而过,连串的木铁交鸣声早响彻校场。
项少龙试出对方臂力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懔然,故意驰到场端才转回马来,好争取右臂复元的空隙时间。
观者此时无不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咽喉顶处。
王翦高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