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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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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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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韩闯脸上Y霾密布,狠狠道:“本侯为了不开罪楚人,免影响合从大计,已克制着自己不去和他争纪才女,岂知他连赵雅都不放过,难怪自他来后,赵雅这Y妇便对我爱理不理了。”

    项少龙这才知道韩闯竟迷恋得赵雅这般厉害,叹了一口气道:“天下美女多的是,侯爷不要理她好了。所以鄙人偏爱养马,你对马儿好,它们也就对你好,绝无异心,不像女人和小人般难养也。”

    韩闯默然顷刻,竟笑了起来,拍拍他肩头道:“和你说话真有趣,不过这一口气定要争回来。李园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他的剑法如何厉害?”

    项少龙吃了一惊道:“侯爷明天不是想亲自下场吧?”

    韩闯嘴角逸出一丝Y险的J笑,双目寒光烁动,压低声音道:“本侯怎会做此蠢事,我是早有布置,就算教训了李园,也教他不会知道是我出的手。”

    项少龙知他这类玩惯Y谋手段的人,绝不会把细节和盘托出,肯把心意告诉自己已是视他为同路人了,故意捧他道:“开罪侯爷的人真的不智。”

    韩闯颓然挨在椅背处,无奈道:“我们对楚人早死心了,一直以来,我们三个与秦国打生打死,他们总是在抽我们后腿,谁说得定李园会否将我们合从的事通知秦人,那时若秦国先发制人,首当其冲就是敝国。唉!我实在不明白赵王为何这么巴结他?”

    接着瞧着他道:“董兄是否明白为何孝成王忽然对你泠淡起来,昨天的宴会都没请你出席?”

    项少龙故意现出忿然之色,点头道:“还不是因李园这小子!”

    韩闯亲热地一拍他肩头道:“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敝国的欢迎之门,永远为董先生打开来,若要对付李园,本侯可为先生作后盾。”

    项少龙心中暗笑,这才是他笼络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借他之手,对付李园,装作感激道:“鄙人会记着侯爷这番话。”

    韩闯沉吟道:“我看嫣然始终会给他弄上手,若能把这绝世美女由他手上抢过来,那会比杀了他更令他难受。”

    项少龙叹道:“纪才女那是这么易与,我看李园亦未必稳C胜券。”

    韩闯YY笑道:“若要使女人就范,方法可多着哩,例如给她尝点C药,那怕她不投怀送抱。不过想要和纪嫣然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绝不容易,但她似乎对董兄的养马之术另眼相看,说不定……嘿!董兄明白我的意思哩!”

    项少龙心中大怒,暗叫卑鄙,这事不但害了纪嫣然,也害了自己。当然!那只是指他真是董匡而言。

    像纪嫣然这天下人人尊敬崇慕的才女,若有人对她作出禽兽行为,还不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时韩闯肯收留他才怪。

    只看这借刀杀人之计,便知这韩闯心术是如何坏了。

    现在他开始明白六国为何终要被秦国所灭,像韩闯这种国家重臣,代表本国来邯郸密议谋秦,却尽把心思花在争风呷醋□,置正事于次要地位,怎算得上是个人物。

    纵观所接触的韩、魏、赵、楚四国,都是小人当道,空有李牧、廉颇、信陵君这些雄材大略之士而不能用。只不知燕、齐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韩闯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人递上一个小瓶子,韩闯把它塞入了项少龙手内,以最诚恳的表情道:“本侯这口气全靠先生去争回来了,女人很奇怪,纵是三贞九烈,但若让你得到她身体后,大多会变得对你千依百顺,纪嫣然是女人,自然也不会例外!嘿!我真羡慕董兄哩!”

    项少龙心中暗骂,却问明了用法,把小瓶塞入怀里道:“我还要看情况而定,唉!我对女人的兴趣其实不是那么大,女人怎及得马儿好呢?”

    韩闯又再激励一番,说尽好话,才与他同往夫人府赴宴去了。

    项少龙待韩闯进府后,在外面闲逛了一会,迟了少许才大摇大摆地步进夫人府。

    夫人府主宅的广场停满了马车,赵大把他领进府内时,低声道:“刚才你走后,夫人闷闷不乐坐了很久,郭开来找她都不肯见,董爷真行。”

    项少龙知他仍是死心不息,希望他对赵雅覆水重收,不过既是覆泻了的水,怎还收得回来。

    宴会设在主宅旁一座雅致的平房□,设的亦是郭家那晚的“共席”,一张大圆儿摆在厅心,团布了十多个位子。

    郭家晚宴有份出席的人全部在场,包括了那娇艳欲滴的郭家小姐。

    项少龙本以为郭秀儿经过那晚后,再不肯见李园,但现在看来又像个没事人似的。

    除了这批人外,还多出了四个人来。

    第一个当然是纪嫣然,还有是赵致和郭开,另有一个四十岁许的男人,衣饰华贵,气度迫人,只是双目闪烁不定,予人有爱用心机心的印象。

    尚未到入席的时间,大厅一边的八扇连门全张开来,毫无阻隔地看到外面花木繁茂的大花园,数十盏彩灯利用树的枝干挂垂下来,照得整个花园五光十色,有点疑真似幻般的感觉。

    项少龙是最后抵达的一个宾客,大部份人都到了园中赏灯饰,厅内只有赵穆、郭纵、乐乘、赵霸和那身分不明的人在交头接耳。

    赵穆见到项少龙,哈哈笑道:“董先生何故来迟了,待会定要你三杯,来!见过姬重先生。”

    项少龙心中懔然,原来这就是代表东周君来联结六国,合从攻秦的特使,忙迎了上去。

    姬重非常着重礼节,累得项少龙也要和他行正官礼,客气两句后,姬重虽看似毕恭毕敬,但显然并不把个养马的人放在眼内,迳自回到刚说的话题去,大谈秦庄襄王乃无能之人,重用吕不韦,必会令秦国生出内乱诸如此类的话。

    项少龙那有心情听他,告罪一声,往花园走去。他才步入园□,三对妙目立时飘向他来。

    纪嫣然一看到他秀眸便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赵致狠狠盯了他一眼后就别过俏脸,显是余怒未消;赵雅却似一直在等候他的出现,玉脸绽出笑容,欣然道:“董先生快来,我们正在讨论□很有趣的问题哩!”

    项少龙一眼扫过去,见众人都集中到园心那宽敞的石桥上,下面一道引来山泉的清溪蜿蜒流过,到了离桥丈许处,聚成一个中心处放了一块奇石的荷池,极具意趣,亦可看出赵雅舍行为浪荡外,实在是心有怀抱的女子。

    纪嫣然悠然自得地倚栏下望,旁边的李园正向她指点着下面游弋的各种鱼儿,大献殷劝。

    郭秀儿和赵致最是熟络,齐坐在桥头不远处的一块光滑的大石上,看样子是很欣赏这彩灯炫目的美丽花园。前者此时正打量着他。

    韩闯和郭开两人,则伴着赵雅站在桥心处,刚好在纪嫣然和李园的背后。

    项少龙往石桥走去,先向郭秀儿和赵致见了个礼。赵致勉强还礼,郭秀儿则多赠了他一个少女甜蜜的笑容。

    项少龙虽有点心痒,但却知此女绝对碰不得,说到底乌家和郭家是势不两立的大仇人。

    当他步上石桥时,纪嫣然不理李园,转过身来笑道:“董先生啊!我们正谈论生死的意义,不知你对此有何高见呢?”

    项少龙知道这俏佳人最爱讨论问题,上至经世之道,下至类此的生命有什么意义等,都爱讨论一番。而这正是百家争鸣、思想爆炸的大时代,这种清谈的风气盛行于权贵和名士间,像不久前的老庄孔子等人,便终日好谈人生道理。可惜他对这方面认识不多,虽明知纪嫣然在给机会自己去表现,好顺利开展对她的追求,他却是有心无力。苦笑道:“鄙人老粗一名,怎懂得这么深奥的道理呢?”

    纪嫣然还以为他以退为进,尚未有机会答话,李园C入道:“可惜邹先生没有来,否则由他来说,必然非常精彩。嘻!不若我们请教董先生养马的心得吧!”

    有心人一听都知他在暗损项少龙,说他除马儿外,其他一无所知。而在这年代,养马只属一种贱业,所以他是故意贬低项少龙的身分。

    项少龙心中暗怒,不过更怕他追问有关养马的问题,他虽曾恶补了这方面的知识,始终有限得很,装作不以为意道:“你们谈了这么久,定然得出了结论,不若让董某一开茅塞。”

    郭开这坏鬼儒生道:“我仍是孔丘那句y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索性不去想生死以外的。”

    赵雅显然兴致极高,笑道:“郭大夫最狡猾,只懂逃避,不肯面对这人生最重要的课题。”

    李园傲然道:“我们做什么事都要讲求目的,为何独是对自己的存在不闻不问,上天既赋予了我们宝贵的生命,就像这些高挂树上的彩灯般,燃烧着五光十色的光和热,如此才能不负此生。”

    连项少龙亦不得不承认这人说话很有内容和想像力,再看诸女,赵雅故是双目露出迷醉的神色,纪嫣然也听得非常用神,桥头的赵致和郭秀儿则停了私语,留心聆听。

    项少龙心叫不妙,搜索枯肠后道:“李兄说的只是一种对待生命的态度,而非对生死的意义得出了什么结论。”郭开和韩闯同时露出讶异之色,想不到这粗人的心思和观察力这么精到细密。

    李园哈哈一笑道:“董先生说得好,不过正如庄周所说的‘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必迷乱而不能自得。’一天我们给局限在生死□,始终不能求得有关生死的答案,就像夏天的蛇,不知冬天的冰雪是什么一回事,所以我们唯一之计,就是确立一种积极的态度,免得把这有若白驹过隙的生命白白浪费了。”他口若悬河,抑扬顿挫,配合著感情说出来,确有雄辩之士那使人倾倒拜佩的魅力,难怪纪嫣然都对他另眼相看。项少龙一时哑口无言,乏词以对。

    李园看他神色,心中好笑,那肯放过他,故示谦虚求教似的道:“董兄对人生的态度又是如何呢?”

    项少龙自可随便找些话来说,但要说得比他更深刻动人,却是有心无力。

    韩闯现在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替他解围道:“今晚的讨论既特别又精彩,不若就此打住,到席上再说吧!”赵雅怨道:u说得这么高兴,竟要赶着入席。赵雅还要听多些李先生的高论哩!”

    纪嫣然轻柔地道:“尚未给机会董先生说呢?”

    看着纪嫣然期待的目光,想起自己要公开追求她的任务,怎可表现得如此窝囊?正叫苦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在自己那个时代曾听来的一个故事,或可扳回此局。遂走到桥去,来到纪嫣然身旁,先深深看了她一眼,再向赵雅露出雪白整齐的齿,微微一笑,才转过身去,双手按在桥栏处,仰首望往夜空。天上的明月皎洁明亮,又圆又远。

    众人都知他有话说,只是想不到他会说出什么比李园在这论题上更高明的见解,都屏息静气,全神倾听。

    李园嘴角则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纪嫣然闭上美目,她有信心项少龙必可说出发人深省的哲理。对她来说,没有比思索人生问题更有趣味了,这亦是她与邹衍结成好友的原因。她爱上项少龙,便是由于他说话新颖精警,有异于其他人。

    项少龙沙哑着声音,缓缓道:“有个旅客在沙漠l里走着,忽然后面出现了一群饿狼,追着他来要群起而噬。”

    众人为之愕然,同时也大感兴趣,想不到他忽然会说起故事来。就像庄周好以寓言来演绎思想般。

    项少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震荡着,份外有一种难言的诡秘和感染力,尤其内容正是有关秘不可测的生死问题。

    只听他以非常缓慢的节奏续道:“他大吃一惊,拼命狂奔,为生命而奋斗。”

    郭秀儿“啊”一声叫了起来道:“在沙漠怎跑得快过饿狼,他定要死啦!”

    众人为之莞尔,却没有答话,因为都想听下去,连李园都不例外。不过当他看到纪嫣然闭上美目那又乖又专心的俏样儿,禁不住妒火狂燃。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不用慌!就在饿狼快追上他时,他见到前面有口不知有多深的井,不顾一切跳了进去。”

    赵雅松了一口气道:“那口井定是有水的,是吗?”

    项少龙望往下面的小溪流,摇头道:“不但没有水,还有很多毒蛇,见到有食物送上门来,昂首吐舌,热切引项以待。”

    今次轮到纪嫣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睁开美目,别过娇躯来,看着他道:“那怎办才好呢?不若回过头来和饿狼捕斗好了,毒蛇比狼可怕多了。”韩闯笑道:u女孩子都是怕蛇的,纪小姐亦不例外。”

    项少龙望往纪嫣然,柔声道:“他大惊失神下,胡乱伸手想去抓到点什么可以救命的东西,想不到竟天从人愿,给他抓到了一棵在井中间横伸出来的小树,把他稳在半空处。”众人都没有作声,知道这故事仍有下文。

    赵雅的眼睛亮了起来,在这一刻,她的心中只有这个比李园更特别难测的豪汉。

    项少龙道:“于是乎上有饿狼,下有毒蛇,不过那人虽陷身在进退两难的绝境,但暂时总仍是安全的。”

    众人开始有点明白过来。项少龙说的正是人的写照,试问在生死之间,谁不是进退两难呢?

    只听他说下去道:“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刻,奇怪的异响传入他的耳内。他骇然循声望去,魂飞魄散地发觉有一群大老鼠正以尖利的牙齿咬着树根,这救命的树已是时日无多了。”郭秀儿和赵致同时惊呼起来。

    项少龙深深瞧着纪嫣然,像只说给她一个人听似的道:“就在这生死一瞬的时刻,他看到了眼前树叶上有一滴蜜糖,于是他忘记了上面的饿狼,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快要给老鼠咬断的小树,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全心全意去舐尝那滴蜜糖。”

    小桥上静得没有半点声息,只有溪水流过的淙淙细响。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道:“对老子来说,那滴蜜糖就是生命的意义!”

    没有人说话,连郭开和韩闯这种只知追求功利名位的人都给勾起了心事,生出共鸣。

    李园见诸人均被项少龙含有无比深刻思想的妙喻打动了,心中不服,打破沉默道:“这寓言出自何处呢?”

    项少龙微笑道:“是马儿告诉我的!”接着哈哈一笑道:“鄙人肚子饿了!”。

    第十章 一滴蜜糖

    纪嫣然亲提酒□,盈盈起立,来到对面的项少龙旁跪下,眼中S出不用装姿作态便自然流露的崇慕之色,柔声道:“嫣然刚听到一生人中最动人的寓言,无以为报,就借一□美酒多谢董先生。”以一个优美得使人屏息的姿态,把酒注进项少龙几上的酒杯去。

    与席者无不哄然。

    赵穆大奇道:“董先生说了个怎么样的精彩寓言,竟教我们的纪才女纡尊降贵,亲自为他斟酒劝饮?”

    姬重亦露出惊异之色。

    李园则脸色Y沉,眼中闪动着掩不住妒恨的光芒。

    赵雅露出颠倒迷醉的神情,把那故事娓娓道出来。

    未听过的人都为之折服。

    回到座位里的纪嫣然举盏道:“嫣然敬董先生一□。”

    韩闯心里虽妒忌得要命,但亦喜可打击李园这更可恨的人,附和道:“大家喝一杯!”

    众人起哄祝酒,李园虽千万个不愿意,亦惟有勉强喝了这□苦酒。

    项少龙细看诸女,纪嫣然固是遏不住被他激起了的滔天爱意,赵雅更是不住向

    他送来媚眼,妙目传情。连正生他气的赵致亦神态改变,不时偷看着他。最意外是郭秀儿也对他眉黛含春。暗叫侥幸,若非自己可随手借用别人的智慧,今晚定要当场出丑,绝不会是眼前这一矢四雕之局。

    姬重道:“想不到董先生听过这么深刻感人的寓言,教我们拍案叫绝。”转向李园道:“李先生才高八斗,对此自有另一番见地。”

    他这番话是暗贬项少龙,明捧李园,由此可见此人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对他来说,能影响楚王的李园,自然比项少龙重要多了。

    韩闯哈哈一笑,C入道:“那是董兄由马处领悟回来的寓言,不过我却有另一个看法,假设我们六国每个人都忘情于那滴只能甜上一刻的蜜糖,联手对付虎狼之国的秦人,自可从绝境中脱身出来。”

    这几句话明显是针对楚人来说,只因他们数次被秦国给的少许甜头而背弃了其他合从国,弄至自己也折兵损地,得不偿失。

    赵穆等都暗暗称快,看着李园脸色微变。

    有纪嫣然在场,李园怎肯失态,转瞬回复正常,把话题扯了开去。

    项少龙知道言多必失之敝,只埋头吃喝。不旋踵李园向纪嫣然大献殷劝,又不时向赵雅等三女撩拨,一副风流名仕的气派,若非刚才受挫于项少龙,他确是女人的理想情人。

    纪嫣然却是无心理会,不时把目光飘往项少龙处,恨不得立刻倒入他的怀抱里。

    坐在李园身旁的女主人赵雅给他迫着连干了三杯后,俏脸升起诱人的红霞,发出一阵浪荡的笑声道:“今天你还迫人家喝得不够吗?”

    众人为之愕然,往他两人望来。

    赵雅知道说漏了嘴,赧然垂下头去。

    李园大感尴尬,他今天私下来找赵雅,一方面是为了向项少龙示威,更主要是为了好色,赵雅虽比不上纪嫣然的独特气质,终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放过实在可惜。只是想不到赵雅会在席上□出口风。

    干咳一声道:“昨晚不是说过要比酒力的吗?”

    赵雅伦看了项少龙一眼,见他凝望着杯内的美酒,似是毫不在意,内心好过了点,同时亦有点后悔,恨自己受不住李园的引诱。

    除项少龙外,李园乃连着后最使他动心的男人,又说可把她带离这伤心地,远走楚国。只是不知如何,眼前这满脑子特别思想的马痴,无论举手投足,都混杂着智慧和粗野的霸道方式,予她的刺激更胜于长得比他好看的李园,使她不时在反抗和屈服两个矛盾的极端间挣扎着,既痛苦又快乐。

    纪嫣然看了项少龙一眼后,向李园淡淡道:“这叫自古名士均多情吧!”

    李园心中叫糟,尚未来得及解说,赵雅抬起俏脸,微笑道:“嫣然小姐误会了,李先生只是来与赵雅讨论诗篇,喝酒不过是助兴吧!”

    郭秀儿显然极爱诗歌,向心目中的大哲人项少龙道:“董先生对诗歌有些什么心得呢?”

    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项少龙处。

    郭纵则暗叫不妙,难道乖女儿竟对这粗人有了情意?赵致想起了项少龙难以入目的书法,心中暗叹。

    纪嫣然和赵雅均精神一振,热切期待这人说出另一番有见地的话来。

    自古流传下来的诗歌,经孔子和他的信徒陆续修改,共有三百余篇。

    这些诗歌在这时代有着无比实用的价值,特别在权贵间,更成了生活的一部份,交际时若不能引诗作装饰,便会给人鄙视。甚至有纯以诗文命乐工歌诵作为欢迎词,名之为“赋诗”,回敬的诗歌就叫“答赋”。所以诗篇生疏者很易当场出丑,所谓“不学诗,无以言。”

    项少龙尚算幸运,不过他的运气显然到此为止,终于正面遇上这无法解决的问题。

    诗篇不单是装饰的门面工夫和表达修养内涵的工具,时人还有“论诗”的风气,例如诗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兮。”大意说一个美女,可以施脂抹粉。子贡于是问道于孔子,其后他答:“绘画要在素白的质地上。”因而得到了孔子的称赞,说他有谈诗的资格。

    所以论诗乃宴席间的常事,郭秀儿并非故意为难这使她大生兴趣的男人。

    项少龙差点要叫救命,表面从容道:“董某终是老粗一名,怎有资格说什么心得?”郭秀儿想不到这与众不同的人物给了一个这么令她失望的答案,垂下俏脸,不再说话。

    纪嫣然亦露出错愕神色。

    对她来说,项少龙公开追求她实是个非常有趣的游戏,亦可使她进一步了解爱郎的本领,那知他才露锋芒,又退缩了回去。使她欣赏不到他以豪放不羁的风格表达出来的才情。怎知项少龙在这方面比草包还要不如。

    姬重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更肯定那寓言是项少龙由别人处偷来私用的。

    郭开、韩闯等均露出讶色,董匡的父祖辈终是当官的人,这董匡怎会对诗歌毫不认识呢?赵穆则猜他不想在这情况下露一手,哈哈一笑向赵雅道:“不知李先生和夫人今天讨论的是什么题目呢?”

    李园见项少龙着窘,心中大喜,答道:u在下和夫人谈到诗和乐的关系,所谓‘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在下又把所作的乐章,奏给夫人指教,幸得夫人没有见笑。”

    一般贵族大臣的交往,都离不开诗和乐,李园亦借此向纪嫣然表明他和赵雅没有涉及其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致出言道:“董先生似乎把礼乐诗书都不放在眼内哩!”

    项少龙差点想把她捏死,她自是暗讽他昨晚对她无礼,同是妒忌纪嫣然对他的

    示好,有意无意地加以Y损。

    李园一听大乐,笑道:“董先生自少便与马为伍,以马为乐,对其他事自然不放在心上了。”

    姬重一向自重身分,迫不得已才要和一个养马的粗人同席,心中早不喜。不过他为人深沉,不会露出心中的想法。这时乘机巴结李园道:“董先生养马天下闻名,李先生诗乐精湛,都是各有所长。”

    项少龙本己不想多事,闻言无名火起,道:“请恕我这粗人不懂,七国之中,若论讲学的风气,礼乐的被看重,秦人实瞠乎其后,为何独能成我们六国最大的威胁呢?”

    此语一出,众人先是色变,接着却言以对。因为这是个不容争辩的事实。

    项少龙泠然道:“有人或者看不起我这种养马的人,对董某不懂诗书感到鄙夷,不过董某却可藉畜牧使得国富家强,抵抗外敌。秦人的强大,就因以军功为首,其他一切都摆在一旁。”

    众人都知他动了气,默默听着。

    项少龙续道:“作为生活的一部分,诗书礼乐自有其陶冶性情,美化一切的积极作用。但在现今这情况下,更重要的是富国强兵,衣食足始知荣辱,但若连国家都难保,还谈什么诗书礼乐。想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厉志奋发,最后才得报大仇。本人来邯鄂后,发觉人人皆醉心于吃喝玩乐,如此风气,纵盛偈礼乐,亦终有日会成亡国之奴。”

    最难爱的是赵致,给他这么当面痛斥,黯然垂下俏脸。

    李园、韩闯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他们确是纵情声色,置对付强秦的大事于不顾。

    赵穆想起“他”出身荒野山区,所以并不为怪,还暗忖将来若自己当上了赵国之主,定要重用这只求实际的人。

    其他三女的感受却非那么直接,在这男性为尊的世界里,捍卫国土自是男儿的责任,反觉得众人皆醉,唯此君独醒,觉得他与众不同。

    姬重泠笑一声道:“鹿死谁手,未至最后,谁人可知?”

    项少龙对这东周君派来的人已感到极度憎厌,双目寒芒一闪,盯着他道:“人说凡人只想今天的事,愚人则尽记着昨天的事,只有智者才胸怀广阔,想着明天、以至一年或十年后可能发生的事,从而为今天定计。若要等到分出胜负,错恨难返时才去看那结果,不若回家搂着自己的女人多睡几觉好了。”

    姬重变色怒道:“董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不为将来而筹谋,独有先生是智者吗?”

    赵雅欲出言缓和气氛,给项少龙伸手阻止,从容一笑道:“姬先生言重了,本人只是以事论事,先生千万不要以为本人是出言针对,我这人直肠直肚,现在亦是和各位祸福与共,希望能献出力量,保国卫民。可是看看我得到的是什么待遇,见微知著,鹿死谁手,已可预期。这不是争论的时候,而是要各弃成见,知己知彼,我们才能与秦人一较短长。”

    郭开和乐乘对望一眼,始明白他满腹怨气的原因,是怪赵王因李园而泠落了他。

    赵霸喝了一声“好!”转向姬重道:“董马痴快人快语,听得赵某非常痛快。

    姬先生不要怪他,他这番话骂尽了座上诸人,包括本人在内。不过却骂得发人深省。”

    李园那会服气,泠笑道:“既是如此,董先生可索性不来出席这纵情逸乐的宴会,为何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呢?”

    项少龙微笑道:“李先生误会了,宴会乃社交的正常活动,秦人亦不曾禁绝宴会,本人只是借题发挥,指出有些人放开最重要的大事不去理,却只懂玩物丧志,甚或为私欲专做些损人利己的事而已。”

    两眼一瞪,举手拉着襟头,一把扯下,露出包扎着的肩膊,若无其事道:“李先生可否告诉本人,这剑伤是谁人干的好事?”

    纪嫣然“啊”一声叫了起来,望往李园。

    李园猝不及防顿时愣住,出不了声。

    众人这才明白两人间怨隙之深竟到了要动刀抡剑的阶段。

    项少龙又拉好衣襟,微笑道:“李先生当然不会知道是谁干的,本人也不将这些偷袭的卑鄙之辈放在心上,只不过想以事实证明给各位看,董某非是无的放矢。”

    项少龙这一番说话,是要建立他率直豪放的形象,同时亦在打击李园,教这人再不敢对他动手,否则要想洗脱,亦是头痛的事。

    李园的脸色变得那么难看,就有那么难看。

    赵穆道:“董先生可把受袭的事详细告诉乐将军,他定可还你一个公道。”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些微之事,何足挂齿,来,让我敬姬先生和李先生一杯,谢他们肯垂听我这老粗的唠苏。”

    众人举起杯来,姬李两人无奈下亦惟有举杯饮了。

    众人才放下杯子,赵致向项少龙敬酒道:“小女子无知,惹得董先生这么生气,就借这杯酒道歉。”

    赵致一向以脾气硬著名,如此低声下气,熟悉她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项少龙饮罢笑道:“是我不好才对,那关致姑娘的事。”

    纪嫣然目闪异采,向他祝酒道:“董先生说话不但出人意表,还启人深思,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接着杯来酒往,气氛复常,至少表面如此。

    李园今晚频频失利,给项少龙占尽上风,连忙极力向另一边的纪嫣然说话,图争取好感。可惜纪嫣然知他竟卑鄙得派人偷袭项少龙,恨不得把他杀了,只是礼貌上泠淡地应付着他。

    坐在项少龙旁的韩闯在几下暗拍了他两下,表示赞赏。赵穆则向他打了个眼色,表示对他的表现满意。

    郭开则露出深思的神色,显是因项少龙并不为他想像般简单,对他重新评估。赵雅则沉默了下来。

    她也想不到李园和这董匡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派人去杀他。她是机伶多智的人,隐隐猜到是因妒成仇,而他来讨好自己,说不定亦有藉以报复董匡的含意,虽然她和董匡至今半点关系都没有,但却摆着被李园利用。想到这里,不由有点后悔。

    蓦地见到项少龙长身而起,愕然往他望去。

    项少龙潇洒施礼道:“多谢夫人这与别不同的彩灯夜宴,不过董某人惯了早睡,故不得不先行告退。”

    众人都出言挽留,姬重和李园当然是例外的两个。

    项少龙再度施礼,退出座位外。

    赵霸站了起来,道:“明天的论剑会,董兄记得准时来。”

    项少龙望往以热烈眼神看着他的纪嫣然道:“在论剑会上会见到小姐的芳驾吗?”

    纪嫣然柔声答道:“既有董先生出席,嫣然怎能不奉陪。”

    此语一出,立时气坏了李园,其他男人无不现出艳□之色。

    项少龙再向众人逐一告辞,轮到郭秀儿时,这娇娇女嚷道:“明天秀儿都要去一开眼界。”

    听得项少龙和郭纵同时眉头大皱。

    对赵致他却是故意不去碰她的眼神,匆匆一礼后,转身朝大门走去。

    衣袂环佩声直追而来,赵雅赶到他旁道:“让赵雅送先生一程吧!”

    项少龙知道推不掉,大方道:“夫人客气了!”

    赵雅默默伴着他在通往主宅的长廊走着,她不说话,项少龙自不会找话来说。

    赵雅忽然轻扯他衣袖,停下步来。

    项少龙讶然止步,低头往她望去。

    赵雅一脸茫然,美目凄迷,仰起俏脸细心打量着他的脸庞。

    项少龙给她看得心中发毛,奇道:“夫人怎么了!”赵雅轻摇螓首,落漠地道:u我总是不自禁地把你当作是另一个人,看清楚后才知错了。”

    项少龙心中抹了把泠汗,乘机岔开话题泠然道:“鄙人和李园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吧!不过也幸好如此。”

    赵雅仍牵着他衣袖不放,黯然垂首道:u董先生莫要见笑,赵雅只是正不断找寻那滴蜜糖的可怜女子吧了!先生为何总是对人家这么残忍?”

    项少龙怒火腾升,暗忖你既找到老子这滴蜜糖,为何又忍心把我出卖,嘿然道:u你那两滴蜜糖都在大厅里面,恕在下失陪了。”挥手甩脱了她的牵扯,大步走了。

    赵雅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入门处,天地似是忽然失去了应有的颜色,就在此刻,她知道自项少龙后,首次对另一个男人动了真情,旋又心生怨怒,管你是谁人?我赵雅岂是这么可随便给你拒绝的。

    猛一跺脚,回厅去了。

    项少龙走出夫人府,夜风迎面吹来,精神为之一振。

    刚才他是真的动了气,这些六国的蠢人,终日只懂明争暗斗,茫不知大祸将至。

    却也是心情矛盾,他现在虽成了六国的敌人,可是仍对邯鄂有着一定的感情,使他为这古城未来的命运而担忧。

    接着想到了自己的问题,原本看来很轻易的事,已变得复杂无比。在现今的形势下,想生擒赵穆后再把他运回咸阳,只属天方夜谭而已。若还杀死乐乘这手握邯郸军权的大将,那就更是难比登天。来时的坚强信心,不由动摇起来。

    在邯郸多留一天,会多增一天的危险。最大的问题自然因其他五国的大臣名将均集中到这里来,使邯郸的保安和警戒心以倍数升级,擒赵穆不是难事,但要把他运走却是困难重重。

    想到这里,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蹄声自后方由远而近,由快转缓。

    项少龙早猜到是谁追来,头也不回道:u致姑娘你好!”

    赵致清脆的声音应道:“你怎知是人家跟来?”

    项少龙侧头望往马上英姿凛凛的赵致,微笑道:“若非是赵致,谁敢单剑匹马来寻董某人晦气。”

    赵致本俯头盯着他,闻言忿然把俏脸仰起,翘首望往邯郸城长街上的星空,娇哼道:“猜错了!赵致没有闲情和你这种人计较。”

    项少龙知她的芳心早向他投了一半降,只是脸子放不下来,不过现在他的心只容得下纪嫣然一个人,况且赵致又是荆俊的心上人,他怎么都不可横刀夺人所爱,他实在没法对自己兄弟做出这种事来。日后他和荆俊间又是多么难堪呢?他昨晚那样迫她走,其实心底绝不好受。

    这一刻的赵致,特别迷人。

    哈哈一笑道:“那为何又有闲情陪董某人夜游邯郸呢?”

    此时一队城兵在寂静无人的长街驰来,提醒他们延绵了数百年仍未有休止希望的战争,时刻仍会发生。那些巡兵见到赵致,都恭敬地见礼。

    赵致策马与项少龙并排而进,漫不经意道:“你不觉得今晚开罪了所有人吗?”

    项少龙哂道:“那又有什么相干,你们的孟轲不是说过‘虽千万人而吾往矣吗?’”

    赵致讶然望下来道:“为何孟轲是我们的呢?”

    项少龙差点要刮自己两巴掌,直到这刻仍把自己当作外来人,尴尬地道:“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说溜了口吧!”

    赵致惊疑不定的瞪着他,好一会后才低呼道:“上我的马来!”

    项少龙一呆道:“到那里去?”

    赵致泠泠道:“怕了吗?”

    项少龙失声道:“如此共挤一骑,怕的应是致姑娘才对。”

    赵致恶兮兮道:“又不见得那晚你会这般为人设想?你是否没男人气概,快给本小姐滚上来!”

    项少龙知她在讽刺那晚自己跳上她马背向她轻薄的事,摇头苦笑道:“你的小嘴真厉害,不过你既有前车之□,当知董某人非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这样温香软玉,我那对手定会不听指挥,会在致姑娘动人的R体上享受一番呢!”

    赵致紧绷着俏脸,修长的美目狠狠盯着他道:“管得你要做什么,快滚上马背来!”

    项少龙叫了声“我的天啊!”一个女人若明知你对她会肆意轻薄,仍坚持予你机会,尽管外貌凶神恶煞,还不是芳心暗许。这确是诱人至极,亦使他头痛得要命。

    现在是势成骑虎,进退两难,叹了口气道:“这么夜了!有事明天才说好吗?老子都是回家睡觉算了!”

    赵致气得俏脸煞白,一抽马□,拦在路前,一手□腰,大发娇嗔道:“想不到你这人如此婆妈,你若不上来,我便整晚缠着你,教你没有一觉好睡!”

    女人发起蛮来,最是不可理喻,项少龙停下步来,叹道:“姑娘不是心有所属吗?如此便宜鄙人,怕是有点……嘿!有点什么那个吧!”

    赵致闻言娇躯一震,俏脸忽明忽暗,好一会后咬牙道:“本姑娘并非属于任何人的,董匡!你究竟上不上马来?”

    项少龙心中叫苦,看来赵致已把她的芳心,由“那个项少龙”转移到“他这个项少龙”来,今次真是弄巧反拙,摊手摆出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把心一横,嘿然道:u这是你自己讨来的!”话尚未完,已飞身上马,来到她香背后。

    赵致一声轻呼,长腿轻夹马腹,骏骥放蹄奔去。项少龙两手探前,紧箍在她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处,身体同时贴上她的粉背隆肾,那种刺激的感觉,令项少龙立即欲火狂升。

    赵致却像半点感觉都欠奉,仍是脸容冰泠,全神策驰,在寂静的古城大道左穿右C,往某一不知名的目的地前进。

    项少龙俯头过去,先在她的粉颈大力嗅了几下,然后贴上她的脸蛋,道:“姑娘的身体真香!”

    赵致神情木然,却没有任何不满或拒绝的表示,当然也没有赞成或鼓励的意思,紧抿着小嘴,像打定了主意不说话。

    项少龙放肆地用嘴巴揩着她嫩滑的脸蛋,狠狠道:“你再不说话,董某人便要侵犯你了。”

    赵致泠泠道:“你不是正在这样做吗?”

    正是佛都有火,项少龙心头“火”起,一手摩挲着她小腹,另一手往上移师,在她高耸的双峰下作威吓性的逐步进侵。

    她的肌R岂满而有弹性,令他爱不释手,觉得非常享受。

    赵致的俏脸开始转红,娇躯微颤,却仍紧咬银牙,不提出任何抗议。

    项少龙虽是欲火大盛,可是荆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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