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赵雅飞他一个媚眼道:“董爷不用担心,本夫人自有分寸的了。”
滕翼忽地低喝道:“大姨子何不出来一叙。”
项少龙早知她在旁偷听,赵雅却吓了一跳,往后廊望去。
善柔换过贵妇式的常服,千娇百媚地走了出来,但俏脸却绷紧着,显是不高兴项少龙与赵雅重修旧好。
赵雅的脸色亦不自然起来。
善柔木无表情并示威地故意坐到项少龙身旁。
滕翼忙向项少龙打个眼色,后者早胸有成竹,微笑向赵雅道:“有了雅儿这妙计,假设我真的找到赵穆与田单合谋的证据,雅儿认为你王兄敢否对付田单呢?”善柔“啊”一声叫了起来,精神大振,看着赵雅。
赵雅乃挑通眼眉的精灵美女,除了项少龙这命中克星外,善柔那是她对手,故意卖个关子道:“这事到时再看吧!若计策得宜,什么不可能的事,也可以变成可能的。”
善柔登时落在下风,在几底狠狠扭了项少龙一把,要他为她说项。
滕翼先一步道:“齐国怎也比赵国强,今赵田单亦非孤身来邯郸,过万精兵布于城外,我看你王兄只好忍下这口气了。”
赵雅道:“齐国的中兴,是因田单而来,此人若去,齐国有何足惧,不过那过万齐兵,又有旦楚这等绝代名将统率,确非易与,现在随侍田单身旁的全是能以一百的好手,纵使以你们的实力,恐亦难以讨好。”
善柔冷哼道:“只要能制造出一种形势,迫得田单要仓皇逃返齐国,我们便有机可乘了。”
项少龙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现在先是要找到可令孝成王信服田单确与赵穆合谋的罪证,其他的应迟一步才想办法。”
善柔喜道:“你这回可不准骗人呢!”
项少龙苦笑道:“你最好对雅夫人尊敬点,否则她怎肯为你尽心力。”
赵雅趁机道:“董爷怎可这样说柔夫人,她对人家是很尊重的!”
善柔俏脸一红,唯唯诺诺含混过去。
项少龙想起乐乘,趁机问起他的葬体。
赵雅不屑地道:“鲁公秘录现在是否落在郭纵手上。”
赵雅傲然道:“当然不是呢!秘录现在宫□雅身的夫人府内,由小昭她们日夜赶功,复制多一份出来,完成后才会把副本逐一交给郭纵,但仍要看情况的发展,若郭纵决意离赵,他不但拿不到鲁公秘录,还要死无葬身之地。”
项少龙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见不到小昭这群可爱的美婢,同时也知道李园追求赵雅,非只是向他报复那么简单,实是另有图谋,不禁暗责自己思想不够精密周到。向赵雅道:“你要小心点,田单李园等无不想把秘录□弄手上,说不定信陵君也派了人来抢回秘录。他对你恨意甚深,唔!我要派些人贴身保护你才成。”
善柔道:“不若由我们姊妹保护夫人吧!”
项少龙不悦道:“你是想找机会行刺田单吧!”
善柔气道:“我善柔是那么不为大局着想的人吗?真是不识好人心。”
见到三人无不以怀疑的目光瞪着她时,善柔可爱地耸肩道:“不信就算了。”
项少龙站起来道:“趁我尚未当上城守前,先去找龙阳君探个口风。唉!我复元了都不去问候他,实在说不过去。”
善柔冷冷道:“不要给他迷倒了。”
项少龙打了个寒噤,狠狠瞪了她一眼。
善柔掩偷笑时,赵雅盈盈而起道:“雅儿也要走了,就让人家顺便送你一程吧!”
龙阳君坐在大厅的一端,席上加□了厚毛毡,后靠软枕,以一张绣上了美丽图案的薄被盖着双腿,有点儿“花容惨淡”地看着项少龙由家将引领进来,柔声道:“请恕本君不便施礼,董兄亦不用多礼,请坐到奴家身边来。”
项少龙眼光落到侍候他的四名年轻男仆上,他们都长得出奇地清秀俊俏,充满脂粉味儿。
龙阳君笑道:“董兄不用怪,他们都是出色的美女,只不过穿上男装吧了!”
项少龙心中大奇,难道龙阳君也爱女色吗?这可是“千古奇闻”了。
坐好后,接过香茗,那四个男装美女和十多名亲卫默默退出厅外。
龙阳君眼神深注地瞧了项少龙一会后,眼□S出感激的神色,轻轻道:“董兄救了奴家一命,奴家应怎样谢你呢?”项少龙暗忖你唯一谢我的方法,就是千万莫要用你“那种心意”来报恩。口上却道:“董某只是为己及人,何足挂齿?君上好了点吗?”龙阳君眼中寒芒一闪,冷哼道:“他们还要不了我的命。”
项少龙压低声音,开门见山道:“究竟是谁指使的,有仇不报非君子,我老董绝不会放过害我的人。”
龙阳君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项少龙不悦道:“君上是否有事瞒着我,那天在峡口诈我们入去的是谁?”龙阳君睁开眼来,淡淡道:“那人叫夏月,赵人早找到他,只不过给人割断了喉咙,再不能说出任何说话了。”
项少龙一怔道:“好狠辣,竟干脆杀人灭口。”
龙阳君冷笑道:“杀了他也没有用,此人本是齐人,投靠了我只有两年,本君见他剑法不错,人又似乎忠诚可靠,想不到竟是田单派来的J细。”
项少龙一震道:“真是田单主使的。”
龙阳君闷哼道:“本君早便奇怪田单为何会亲来邯郸,现在终明白了,他根本对合全无诚意,只是希望趁秦政未稳,一举吞掉我们三晋,他对赵人更是不安好心,想趁李牧到了边疆,廉颇仍在攻打燕都的有利时刻,进行赵的Y谋。说不定他的大军已分散秘密潜进赵境,甚至以各种身份,躲在城□,准备□应外合呢。”
项少龙从没有把田单的问题想至这么严重的地步,大吃一惊道:“君上已把这推断告诉了赵王吗?”龙阳君摇头道:“事关重大,我又没有凭据,怎可随便说出口来。过几天我身体复元后,立刻返回大梁,以免成了被殃及池鱼,董兄若肯和本君一道离去,本君自有妥善安排。”
项少龙奇道:“君上难道坐看赵国给田单灭了吗?”龙阳君嘴角露出一丝Y寒的笑意,平静地道:“那有这般容易呢?董兄尚未答本君的问题。
“项少龙摇头道:“君上的好意董某心领了,因我的族人和牲口均在来此途中,我怎能说走便走;何况董某始终是赵人,怎能看着赵国落入田单之手。而且这个仇我必定要报的。”
龙阳君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田单现在的实力太强了,恐怕你们大王亦奈何他不得。经项少龙一役后,邯郸守兵只在三万人间,大半还是老弱之途兵,李牧廉颇又远水不能救近火。
董兄若想躲过灭族之祸,只有到大梁一途。除非你现在立即向田单附降,否则他定不会放过你,没有人比他更心狠手辣了。”
项少龙被他说得心生寒意,暗想自己确有点低估了田单。幸还有赵穆这只棋子,否则死了都未知是何事。站起来道:“君上好好休息吧!”
龙阳君知无法说服他,叹了一口气,闭目再不说话。
项少龙默立片晌,告辞走了。
街上阳光漫天,但项少龙却像浸在冰水□。
街头宁静如昔,但他却涌起了危机重重,杀气四伏的可怕感觉。
与龙阳君一席话后,项少龙茅塞顿开,想到很多以前没有想过的可能性,勾画出一幅完整的图画来。
田单是个充满扩张野心的机会主义者,准确地把握了战国目下的形势,乘虚而入,希望首先吞并赵国。
乌家堡一役后,邯郸守军伤亡惨重,根本没有壮丁补充,只能以老弱及妇女充数。
赵国军方的两大支柱,廉颇正与燕人交战,李牧则要应付寇边的匈奴,无暇分身。故国都空虚,田单遂借到来商量合从为名,带来一支虽只万许人,却能威胁赵国存亡的精兵。
当然!这万许人并不足够亡赵,龙阳君猜测田单另有大军潜入赵境,项少龙却不大相信,因为这只会打草惊蛇。而龙阳君有此想法,只是因他尚不明白田单和赵穆的关系。
通过赵穆,他将可C控赵政。
孝成王一死,晶王后自然成了赵国的幕后C纵者,那时就可用卑鄙手段兵不血刃地害死李牧和廉颇这两名大将。
两人一去,赵国还不是田单的囊中物吗?
至于袭杀龙阳君一事,则是出于外交上的考虑。
其他五国,必不会坐看齐人扩大势力,并吞赵国。所以田单必须争取他们的支持。
燕韩可以不理,前者正与赵人开战,后者过于积弱,几乎是每战必输的长败军。
剩下的只有魏楚二国有干预能力。
魏赵□齿相依,势不会同意赵人的土地变成了齐人的国土。
楚国却是另一回事了。魏国乃楚人北上的最大障碍,一天没能收拾魏国,楚国便难以进军中原。于是田单以此与李园作交换条件,由齐楚分别并吞赵魏两国。
所以才有偷袭龙阳君之举,将他项少龙列入袭杀的对象,自然是李园的主意。
可是给他破坏了,使田李两人的如意算盘打不响。
而更使田单乱了阵脚是乐乘的被杀,原本天衣无缝的倾覆大计,立即受到致命的打击。因为田单终对公然攻打赵国有上很深的顾忌,那是三晋的其他魏韩两国绝不容许的事。
现在田单只能靠赵穆C控赵国,除掉子廉两名大将,其他都是下下之策。
在这种情况下,若他项少龙登上城守之位,便变成了整个核心斗争和关键的人物了。
滕翼翼听完他的分析后,摇头叹道:“这就是所谓合从了,真教人不胜悲叹。”
项少龙苦笑道:“我们今次来邯郸原是要报复,但这样发展下去,为公为私,都先要设法破坏田单和李园的Y谋。难怪赵穆这么有把□控制晶王后,全因有田单直接的支持。”
两人又谈了一会,项少龙回房稍息,到黄昏时份,赵王派人来召他入宫,项少龙大喜,立去见孝成王。
今次赵王在内宫接见他,晶王后、赵雅、郭开和成胥四人全在场,行了君臣之礼后,孝成王赐他坐到上座去,然后才轮到郭开和成胥。
晶王后和赵雅则坐在对席处,两女均脸有忧色,显然这城守之位,仍有此障碍。
项少龙心中惴然时,孝成王以忍问伤势作开场白,他一一应对了,当然表示已完全康复。
孝成王神色有点凝重,沉声道:“董卿剑法高明,又深谙兵法之道,只看你手下儿郎,便可窥见端倪。却不知有否想过从军报国,若能立下军功,将来晋爵封候,可以预期。至于牧场之事,可交由你下面的人去做,董卿只须照握大局,不必为余事分心。”
项少龙眼角扫视郭开和成胥两人,只见他们均脸有得色,似是知道城守之位没有他项少龙的份儿。
但为何孝成王却透出有个重要的位置给他的语气呢?脑际灵光一闪,已想到问题所在,及两女为何眉头大皱了。
关键仍在成胥。
两个都是重要军职,但对他项少龙来说却有若天渊之别,相去千里。
项少龙心中惕然,知道若任孝成王把决定说出来,此事势成定局,没有人可以在短期内改变过来。
成胥这小子虽借晶王扶摇而上,但显然在已与郭开结成一党,再不受晶王后控制了,难怪晶王后要改为培植他。
心念电转间,项少龙感激地道:“多谢大王知遇之恩,臣下就算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大王。
所以有几句平时不敢说出来的话,现亦要向大王陈告。”
心这一着奇兵突出,包括晶王后和赵雅在内,无不讶异,不知他有什么话,要冒死说出来那么严重。
孝成王动容道:“董卿尽管奏来,寡人绝不会怪你。”
项少龙肃容道:“今次鄙人毅然抛弃一切,返国开设牧场,故因自己身为赵人,亦因承先父遗命,回来落叶归根,所以义无反顾,只要大王有命,任何安排,均绝无怨言。”
孝成王不住点头,表示赞赏。
项少龙再慷慨陈词道:“可是经鄙人这些日子来审度形势,我大赵情况,实势似□卵,随时有覆亡之祸。”
众人无不色变,郭开皱眉道:“董先生是否有点言过其实呢?”他身为孝成王座前第一谋臣,若看不到项少龙察觉的事,便是有亏孝成王的重用了,当然大不高兴。
孝成王截入道:“董卿可放胆说出来,不用有任何顾忌。”
项少龙淡淡道:“大王可请其他侍候的人暂且退下去?”孝成王微一沉吟,挥退了所有宫娥侍卫,殿内只剩下他们六个人。
赵雅眼中S出迷醉神色,她最爱的就是项少龙这种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
晶王后亦美目异采连闪,对他更是刮目相看,暗忖自己并没有拣错了人。
郭开和成胥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不过却不信他能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项少龙沉声续道:“现时天下大势清楚分明,因秦政未稳,各国都得到喘息之机,力图扩张势力,以争取一统天下的本钱。今赵各国使节云集邯郸,名之为谋求合从,其实却是争霸为实,比之在战场交锋,更要凶险百倍。”
成胥冷笑道:“董先生是否有点危言耸听呢?”孝成王亦皱眉道:“合从乃五国之利,纵然仍有点问题,但也不致于坏到这种地步吧!”
晶王后和赵雅不知应如何C口,惟有保持沉默。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诚心谋求合从的,只是我们大赵和魏韩两国,其他齐楚两国尚无切肤之痛,何须紧张。”
郭开冷笑道:“即使齐楚心怀鬼胎,但我大赵刚大败燕人,声势如日中天,韩魏又不会坐视齐楚逞威,况且齐楚始终顾忌秦人,戚什么来图我大赵呢?”项少龙微笑道:“凭的当然是Y谋诡计。首当其冲的就是龙阳君,假若他不□身死,最受怀疑的人当然是信陵君,就算安□不把账算到他头上,但权力均衡一旦崩颓,魏国必然会出现权力斗争,魏人那还有暇去管国外的事。那时最大的得益者将是齐楚两国,使他们瓜分三晋的大计可迈进无可比拟的一大步。”
孝成王为之动容,他们虽有怀疑过偷袭者可能是田单又或李园,但始终止于揣测,没有项少龙说得这肯定和透切。
成胥截入道:“董先生最好小心言词,若让这番话□漏出去,定会惹起轩然大波。”
赵雅冷冷道:“敢问谁会□漏出去呢?”成胥登时语塞。
孝成王颇不高兴地瞪了成胥一眼,神色凝重道:“董卿对此事有没有什么实据呢?”项少龙道:“当时鄙人就在龙阳君之旁,自然了解到整个过程,关键是在龙阳君下有一名叫夏月的侍卫做内应,据龙阳君告诉我夏月乃齐人,投靠他不足两年,事后此人更被割破喉咙,主使者为何要杀人灭口?当然是不想此人被抓到。若他是信陵君的人,大可随其他人逃回魏境,又或回魏后才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他。不用著迹地当场处置,正因行凶者仍须留在我大赵境内。”
这回郭开和成胥均无言以对,事发后行凶者把伤的人全部挪走,留下肩地魏人的□骸。但因龙阳君并没有告诉他们有关夏月的事,所以并不知道其中一具□体是被灭口的J细。
好一会后,郭开道:“龙阳君为何独要把这种机密事告诉董先生呢?”项少龙淡淡道:“鄙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又希望把鄙人招揽回魏,才不瞒我。”
孝成王脸色变得有那么难看便那么难看,狠狠道:“好一个田单和李园!”又冷哼道:“董卿须谨记楚人最不可信。”
项少龙道:“第二件便是乐将军被刺之事,乐将军乃邯郸城防的中流砥柱,乐将军一去,若没有德望均足以代替他的人,定会出现军心不稳的局面。那时只要田单或李园勾结一些怀有异心的当大臣将领,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纵有名将如李牧廉颇之辈,却远在外地,亦势将回天乏力,所以鄙人才有这一番陈词。”
众人登时想起田单驻在城外的过万精兵,若邯郸出现内乱,这批齐兵足可左右整个形势的发展了。
假若没有赵穆和他的J党,区区齐兵自不足惧,但现在却是另一回事了。
郭开和成胥均哑口无言。他们都像稍前的项少龙般,虽看到危机,却从没有想过会严重到可立至亡国的地步。
孝成王铁青本已苍白的龙颜道:“董卿有什么奇谋妙计,可扭转这危险的局势呢?”项少龙以退为进道:“鄙人一介武夫,那有什么妙策,这种大事还是交由郭大夫和成将军为大王运筹决策吧!”
郭开和成胥均大感尴尬,一时间教他们拿什么出来化解这错综复杂,牵连广泛的危机呢?
孝成王不悦道:“难道真没有人可给寡人出主意吗?”郭开无奈地干咳一声道:“当今之法,微臣认为只有速战速决,把有怀疑的反贼秘密处死,免去了心腹之患,那时田李两人纵有Y谋,亦将一筹莫展……”晶王后截断他道:“那岂非硬迫J党立即策反吗?乌家堡一役后,实不宜再见动乱了。”
成胥道:“这事可交由小将执行,保证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J党一网打尽。”
孝成王不满道:“成卿家清楚谁是J党吗?可能仍在部署时,贼子们早动手造反了。”
赵雅娇笑道:“王兄啊!你现在知道王妹的话有道理了吧!只有把董先生委为城守,才能进行计中之计,把J党一网成擒。”
孝成王断然道:“董卿接命,由此刻开始,你就是邯郸城守,明天早朝时,寡人正式把城守军符赐与董卿,董卿万勿令寡人失望。”
项少龙装作呆了一呆,才叩头谢恩。
晶王后与赵雅当然欢天喜地,郭开和成胥却交换了不善和狠毒的眼神,显是另有对付项少龙的毒计。
这一切均瞒不过项少龙的锐目,心中暗笑,任你郭开如何J狡,亦绝猜不到他和赵穆间的微妙关系。
哈!
现在他可公然去和赵穆勾结了。
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项少龙又请孝成王一并把滕翼委为副将,才离宫去了。
第九章 处处逢源
赵穆听完项少龙半点都没有隐瞒的说话后,兴奋得站了起来,仰天长笑道:“今回真是天助我也,若我有朝一日坐上王位,你就是我的三军统帅。”
项少龙心中好笑道:“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即布局对付孝成王,否则若李牧真的率兵回朝,就大事不妙了。”
赵穆沉吟片晌,问道:“赵雅给你驯服了这一点不足奇怪,为何晶王后都要为你说话呢?她和成胥早有一手,没有理由肯平白地助你这个外来人的。”
项少龙笑着把韩闯的事稍作透露,赵穆更是捧腹大笑,愁怀尽解,坐回他身旁道:“本候须透露点你和我的关系与田单知晓,好安他的心。”
项少龙色变道:“万万不可,除非侯爷肯□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否则以他的精明,怎肯轻信。不若由我诈作受□笼络,说不定反可收奇兵之效。与此人共事,等似与虎谋皮,定须防他一手。”
赵穆点头道:“你想得非常周到,就这么办。李牧也不是说回来就可回来的,我们还有充裕的时间。”
项少龙侯爷最好找些人让我好向孝成王那昏君交差,如此才更能得他宠信。”
赵穆笑道:“纵使把所有人都让他知道又如何?不过此事让我再想想,定下了整个策略后,我们才可一步步推动。只要能装成是项少龙刺杀了孝成王,兵权又落在我们手上,那怕晶王后贱人不和我们合作。李牧和廉颇更休想有命再作威作□了。哼!乐乘死了亦好,我始终对他有点怀疑。”
项少龙乘机问道:“田单和李园究竟是什么关系?”赵穆道:“我看不外是互相利用吧!”
项少龙暗忖田单显然在这方面瞒着赵穆,不再追问,道:“趁我还未正式被委任,我要设法见上田单一面,好争取他的信任,侯爷有什么指示?”赵穆欣然道:“本侯对你信心十足,放胆去随机应变,待我想通一些环节后,再找你商量大计。”
顿了顿道:“田单黄昏时会到郭纵处赴宴,你看看可否在路上截着他说上几句。”
项少龙涌起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欣然去了。
项少龙心情大佳,溜了去见纪嫣然,顺便把事情的发展告诉了她,亲热一番后,才于黄昏时策马截着田单的车队,登车与他密话。
田单确是非常小心,那刘中夏和刘中石两大高手,仍在车内贴身保护着他。
项少龙开门见山道:“鄙人想好了,决意为田相效力,生死不渝。”
田单大喜,旋又奇道:“董兄你不是说要考虑几天吗?为何忽然又能匆速作出决定?”项少龙正容道:“因为鄙人刚见过孝成王,他决意破例委我作城守,代替乐乘之职,所以才迫得鄙人作出取舍。决意今晚乘夜率众离去,另再派人截着来赵的亲族牲口,转往贵境,以示对田相的忠诚。”
以田单的厉害,亦要呆了一会才定下神来,讶然道:“邯郸真是无材至此吗?为何孝成王竟会起用你个全无资历的人呢?我才不信孝成王有此胸怀和眼光。”
项少龙道:“可能是因为鄙人和雅夫人的关系吧,她知道鄙人对孝成王相当不满,故欲借此职位把我留下来,好教鄙人能与她相宿相栖。”他一边说话,一边留意对方的神色,只见田单听到自己与赵雅的关系时,眼中不住闪动着寒芒,显然是想到若能通过他董匡控制赵雅,便等若把“秘录”取到手中了。
田单蓦地伸出有力的手,抓着项少龙肩膀,正容道:“董兄你千万不要就这么溜走,你若真的坐上城守之位,对我来说更是有利无害,明白吗?”项少龙故示犹豫道:“但是……”田单加重语气道:“由今天开始董匡就是我田单的好兄弟,祸福与共决不食言。你安心作邯郸的城守吧!过两天我自然会进一步向你解说。”
项少龙心中暗叹,这时代的人真是个个都睁眼睛在骗人,田单一方面派人杀他,但一见自己利用价值大增,又再称兄道弟,若非自己身分特殊真是给他骗死了都仍未觉察。
这时车队快要开上往郭府的山路,项少龙忙告辞下车,返府去也。
翌晨天尚未亮,项少龙与滕翼入宫参加早朝。
孝成王当文武百官,正式把项少龙委作城守主将,滕翼为副将,又把军符、宝剑和委任状隆而重之赐与项少龙。
郭开知事情已成定局,当然不敢再出言对。而其他亲赵穆的官将,又或属于晶王后或赵雅系统的人更是齐声附和。原本没有可能的事,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事后众官将纷纷向两人道贺,着意巴结,使两人有今非昔比之叹。
早朝后,孝成王亲自陪项滕检视城兵,让三军上下无不知道两人得到他全力宠用,不敢不服。
孝成王和他们两谈起守城之道,滕翼固是出色当行,项少龙亦凭以前得来的知识,加上守城大宗师墨子的兵法一一应付,令孝成王完全放下心来,深庆没有任用非人。
其他陪侍一旁的将领则无不惊异,皆因两人随口道来的守城兵法,很多均是闻所未闻,发前人之所未发,原本心中不服的,此时亦无不折服了。
孝成王事了回宫后,项滕两人在另一副将赵明雄的陪侍下,回到东门兵卫指挥所,当项少龙在指挥所大堂高踞北端的将座,百多名偏将、裨将、校尉、队长等分列两旁下跪叩礼时,项少龙有如在梦中,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接着下来的几天,两人忙个不了,锐意整顿守城兵将,加强武备和训练,同时把自己的精兵团员安C进来,作两的近卫。又把本在城兵中服役的蒲布等四名自己人,杂在一批人中升为裨将,以收如臂使指之效。
一切妥当时,项少龙方松了一口气,往见赵穆。
这J人把他召入密室,坐定后开怀笑道:“董将军你猜郭开有什么对付你手段呢?原来这忘恩负义的家伙透过另一人来向本侯告密,说你是孝成王用来对付我的J细,要我小心防你,教我差点笑破肚皮。”
项少龙心中勃然大怒,郭开这种小人,为了一己私利,妄然置大局于不顾来陷害自己,好让他一事无成,确是Y险卑鄙之极。冷然道:“我们可否借此事把郭开扳倒呢?”赵穆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将来赵国落入我们手□时,我们才教他家破人亡,受尽惨刑而死,目下便暂让他得意一时吧!”
项少龙这时才有机会把那天和田单在马车内的密议说出来。
赵穆叹道:“王卓你这一着真是厉害,难怪这两天田单积极了很多,频频找本侯商议夺取赵政的事,现在万事俱备,欠的只是一个刺杀孝成王的机会。唉!我真有点急不及待了。”
项少龙道:“此事万勿C之过急,我当城守时日仍浅,尚未能真正控制大局。但每过多一天,我便多一分把握。目前最紧要是取信孝成王,干些成绩出来给他看。”
赵穆道:“这个容易,现在我们先□露点布置予孝成王知晓,那怕他还不当你如珠如宝吗?
“当下两人仔细推详,好半天赵穆才说出了一堆名字,都是赵国邯郸以外一些城镇的城守或将领。
项少龙见他眼神闪烁,心知肚明这些人说不定是与赵穆毫无关系的,只是赵穆想借他之手陷害他们,心中暗骂,皱眉道:“为何一个邯郸城内的人都没有呢?”赵穆犹豫了半晌,始肯透露两个卿大夫和四名将领的名字,后四人全是负责邯郸外围或长城的守将,项少龙以前往大梁时认识的滋县城守瓦车,赫然在名单之上。
项少龙此时更无疑问这J贼是在借刀杀人,当然不会说破,点头道:“侯爷在宫中的禁卫军□绝不会没有自己人,最好□露两个出来,好使那昏君深信不疑。”
赵穆今次爽快地点了两个人出来,其中一个是曾随项少龙往大梁的营官查元裕,项少龙更是心中好笑,知赵穆欺他不熟邯郸的情况,那知他对查元裕比赵穆更清楚其为人。故意戏弄他道:“唔!这样把我们方面的人暴露身份,终是有点不妥当,不若鄙人避开了这些人,找几个替死鬼暂时用作牺牲,如此更能打击将来反抗我们的力量。”
赵穆登时色变,偏又有苦自己知,若此时改口,不是明着去骗自己这“亲信”吗,忙道:“我看还是过几天再说吧!倘你这么快就得到这么多准确的情报,实在于理不合。”
项少龙心中暗笑,同意道:“鄙人一切唯侯爷之命是从,侯爷认为时机到了,便命鄙人去办吧!”
赵穆松了一口气,又见项少龙当上城守后,仍是这么听教听话,欣然道:“本侯知道你最近提拔了一批人,我也有几个名字,你可酌量加以重用,可使你更能控制城卫。”
项少龙知道赵穆愈来愈信任他,所以开始透露点真实的资料给他,拍胸保证道:“这个包在我身上,明天我立即把这些人安C进重要的位置去。”
赵穆大喜,说出了四个偏将的名字来。
在城卫的系统□,最高的官阶当然是作为城守的主将,接着就是两名副将,八名偏将和二十名裨将,均有领兵的权力。
城卫分为十军,每军约三千人,军以下裨、校、部、队和伍。
最少的军事单位“伍”就每“伍”五个人,选其一为伍长,上一级的“队”是五十人,由队长率领。
一“裨”则是一千人,由裨将带领,在军方已属上层将领。
偏将的地位更高,有权领“军”,不过领军的偏将亦有主副之别,军与军间也有强弱之分,所以只要项少龙把这四人安C到主领军的位置,又让他们统率了较精锐的城军,便等若间接由赵穆控制了城卫了。
项少龙自有制衡之策,并不怕他这种安排。
项少龙知道赵穆绝不会将与他勾结的J党如数家珍般让他全盘探悉,心生一计道:“人心难测,侯爷究竟有没有办法,可保证下面那些人有起事来时义无反顾地对候爷作出全力的支持呢?”赵穆苦笑道:“这种事谁可担保呢!”
项少龙这时想到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合约,笑道:“鄙人倒有一个愚见,就是效忠书,侯爷可教那些人把效忠之语,立下誓状,交与侯爷,将来万一侯爷有难,这些效忠誓书势将落到孝成王手上,为此他们想不祸福与共也不行,便只好全心全意和候爷作反到底了。”
赵穆那知是计,拍案叫绝道:“有你此条妙计,何愁大事不成。”
项少龙自动献身道:“第一封效忠书便由我董匡立下给侯爷,以示鄙人对君上的感恩和对侯爷的忠诚。”
赵穆欢喜得差点把项少龙搂着亲上两口,连忙使人取来笔墨帛书。
项少龙暗忖除了个签名还可勉强应付外,他的字怎见得入,不过事已至此,惟有硬着头皮写下“董匡效忠赵穆”歪歪斜斜六个字,画了花押。
赵穆那会计较,还更深信不疑他是出身“蛮族”。
两人关系至此如胶似漆,再无疑忌。
离开了侯王府,项少龙忙入宫觐见孝成王,当项少龙禀上有密告后,孝成王把他引入书斋说话。
项少龙还是首次与这赵国之主独对一室,知对方真已视他为心腹,恭敬道:“末将已成功打进赵穆的集团去了。”
孝成王大讶道:“赵穆怎会这么容易相信你呢?”项少龙道:“一来因为我们一直关系良好,更因是我写下了效忠书。”
当下把情况说出来,同时道:“只要我们能把这批效忠书取到手,那谁是J党,便可一清二楚,更不怕会杀错人了。”
这回轮到孝成王大笑起来,道:“董将军这着确是妙绝天下的好计,寡人今趟真是完全放心了,时机一到,董将军便给我把赵穆抄家,搜了这批效忠书出来,那看谁还敢造反。”
项少龙道:“此仍非最佳之策,一个不好,便生内乱。何况还田单在旁虎视眈眈,我以为先由末将把这批效忠书弄到手上查看,清除了禁卫军□的贼党,无内顾之忧后,再对付军队的余党,那时就算赵穆有三头六臂,亦只有俯首伏诛了。”
孝成王兴奋地不住点头道:“将军看着办吧!这事全交给你了。”
项少龙又把与田单的关系交代出来,听得孝成王两眼寒光闪闪,咬牙切齿道:“果真想来谋我大赵,给将军一试便探出来了。”
项少龙再与他商议一番,这才告退。
项少龙刚离开书斋,便给一个宫娥截着,说晶王后有请。
他早曾闻得孝成王因自己的“问题”,不大管晶王后的事,仍想不到她如此明目张胆,待他甫见完孝成王,便派他拦路请走,无奈下惟有随宫娥朝内宫走去。
像上次般无异,路上所遇的莺莺燕燕,无不对他投以饥渴之色,大送秋波。
这些天来天未亮他便要入宫早朝,又忙于城务,分身不暇,不但没有时间见赵雅和纪嫣然,回府后诸女均早已歇息,田氏姊妹虽坚持要候他回来,但他怎忍心这对可爱的人儿捱更抵夜,所以坚决不要她们侍候,更与众女话也没有多说几句。
今天稍有空□,本想往访纪才女,或是见见赵雅,只恨又给晶王后捷足先登,不禁大感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此刻,他仍未真正清楚晶王后和赵穆间那暧昧难明的关系究竟至何地步,借此机会探探口风也是好的!
宫娥把他直带至御花园东的一座清幽小楼前,沿途禁卫无不向他肃然敬礼,使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虚荣和风光。
另两名宫娥把门打开,抛着媚眼娇笑道:“王后在楼上等候将军呢!”
他尚未有机会反应,两名俏宫娥已跪在两侧,侍候他脱下长靴。
项少龙一颗心跳了起来,暗想人一世物一世,自己流落到这古战国的时代□,若能与一国之后携手寻欢,总是难得的奇逢艳遇。
忆起当日她欲拒还迎,最后仍是拒绝了他时的媚态,一颗心不由热了起来。
但又是不无顾忌,若给孝成王知道,他会怎样处置自己呢?
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他登上小楼。
每一步都像有千斤之重。
晶王后身穿华服,独自一人斜倚在一张长几之上,背靠软垫,见到他出现在楼梯尽处,欣然道:“将军来了,请坐到本后身旁。”
项少龙硬着头皮,坐到长几旁另一方的边沿处,吁出一口气道:“王后何事相召?”晶王后修长入鬓的凤眼霎了霎,幽幽一叹道:“董将军刚见过大王吗?唉!你大王近年的身体差多了,又不肯多点休息,真怕他下趟病了便再起不了榻来。”
项少龙色心立□,再次领教到她的手段。
她语气虽像关心孝成王,骨子□却在暗示孝成王若死,太子登位,由于年纪只和小盘相若,自然唯她之命是从,那时她就成了项少龙的主子,所以项少龙若懂时务,刻下定须看她脸色做人。”
淡淡几句,便已恩威并施,还加上亲切感和色诱,令人很难抗拒。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说话,晶王后轻拍手掌,不半刻向两名宫女步上楼,把烫热了的白酒和酒□放到两人间的小几上,又退了下去。
晶王后亲自把盏,斟了满满两□,举起从未做过半点粗活,活像春葱并涂上红脂油的纤手,递了一□给项少龙,自己再捧起一□,向项少龙敬道:“谨以此□祝贺将军你荣登城守之位!”
项少龙忙道:“多谢王后提拔!”
“当!”
两□在空中相碰,晶王后以袖遮掩,一口气喝掉了那□酒,放不□子时,玉颊升起了两朵红云,更是艳色照人。
项少龙保证道:“董匡绝不会忘记王后恩德,王后放心好了。”
晶王后娇媚地瞅了他一眼,温柔地道:“本后自然知道将军非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呀!你那天的表现真是精彩,现在人家对你愈来愈放心了。哎!看你这人哪!坐立不安的样子,是否在怕大王知道你来这□呢?”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坦然道:“我知王后对鄙人恩宠有加,不过这么相处一室,似乎有点不妥当,若大王误会了王后,鄙人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晶王后“噗哧”娇笑道:“你说话倒婉转,不像你平时的作风,明明是人家召你来,却说得此事像由你惹起似的。放心吧!大王不理本后的事,亦不会因此对你不满,这样说你放心了吗?”项少龙愈来愈弄不懂宫帏内的事,一切似乎均非遵照常理而行,正思忖要怎样探听她与赵穆的关系时,晶王后凝视着他道:“赵穆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项少龙坦然道:“王后莫怪鄙人直言,赵穆虽没有明言,但却隐隐暗示王后是他那方的人,此事鄙人当不敢告诉大王,王后放心好了。”
晶王后双目闪过冷狠的神色,咬牙道:“告诉他又如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