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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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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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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挤到站在后方的鹿公和徐先身旁,摸出取血的针,向两人打了个眼色。

    两人的呼吸立时深重起来。

    小盘这时S了十多箭,有四枝正中红心,其他都落在红心附近,已超出他平日的水准了,难怪群臣喝彩。其实只要他S中箭靶,各人已非常高兴了。

    王贲向他奉上另一枝箭时,小盘见到了项少龙,转身举着大弓兴奋地走过来,欣然道:“太傅!寡人的成绩还不错吧!”

    项少龙知他在给自己制造取血的机会,致礼道:“若储君多用点手,少用点眼,成绩当会更好。”

    小盘讶道:“S箭最讲究眼力,多用点手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不但小盘不解,其他人都不明白项少龙在说什么,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去。

    吕不韦旁的吕娘蓉和莫傲,都狠狠盯着他。

    项少龙恭敬地请小盘转过身去,借着纠正他的姿势,把针尖轻轻地在他颈侧的血管刺了下去,由于小盘运动后血气运行,一股鲜血立时涌出,流进针尾的小囊去。

    由于他身后是徐先、鹿公和昌平君,他三人固是看得一清二楚,其他人却都看不到。

    小盘“唉!”了一声,往后颈摸去,故意道:“有蚊子!”

    项少龙反手把针塞入徐先手里,道:“储君莫要分心,S箭之道,手眼固须配合,但以手瞄却胜过以眼瞄,这是由于眼看到目标后,还要通知自己的心,再由心去指挥手,隔了多重。但若以手去瞄准的话,便少了这重重阻隔,看!”

    随手拔出五根飞针,闪电般往二百步外的箭靶掷去。

    众人那想得到他是掷针而非S箭,齐感愕然时,五枝飞针一排的钉在箭靶上,中间的一根正中红心,针与针间相隔均是一寸,分毫无误。这结果连项少龙也没有梦想过。

    他的飞针绝技虽然著名,但各人仍是首次目睹。

    只看他能在二百步的距离达到如此神乎其技的准绳,就可知他不但手劲惊人,还定有独特的手法,否则休想办到。吕不韦父女和莫傲同时露出骇然之色。

    这时众人才懂得喝彩叫好。

    吕不韦和莫傲对视一笑,显是想起项少龙命不久矣,无论如何厉害都不用担心了。

    小王贲兴高采烈地想去拔回飞针,好送回给项少龙,小盘见状喝止道:“让飞针留在靶上,寡人要带回宫内作个纪念,这三天就让它们像现在那样好了。”

    小盘露出崇慕之色,道:“难怪太傅的飞针如此既快且准,原来是用手的感觉去掷。”

    项少龙虽成了都骑统领,可是仍是职兼太傅,故可教导小盘这储君。

    项少龙暗察吕不韦和莫傲时,亦有留心吕娘蓉,只见她眼内惊异之色久久不退,显然被自己这一时忘我下露的漂亮一手所震慑,坦白说,若要蓄意而为下再掷一次,他反全无把握了。

    说真的,他平时练针时,也是以眼去瞄准,只有刚才方是用手去瞄。

    鹿公赞叹道:“少龙这一手飞针,可说是空前绝后了。”

    吕不韦呵呵笑道:“蓉儿!现在你该知项大人的本领了。”

    吕娘蓉垂下俏脸,以免让人看到她矛盾复杂的神色。小盘乘机道:“太傅请到寡人帐内一谈!”

    领着李斯,返回主营去了。

    项少龙待要跟去,鹿公扯着他道:“见完储君后,即到我营帐来。”又向他打了个眼色。

    项少龙一时间不明他究竟是已取得吕不韦那滴血,还是另有事商讨,带着疑问去了。王帐内,小盘叹道:“太傅这手飞针绝技,定要传我。”

    李斯亦道:“难怪项大人能屡脱险境,实非侥幸,这些飞针比弩箭更难闪躲,更不用说努剑去挡格了。”

    项少龙在厚软的地毯坐了下来,苦笑道:“储君和李大人不用夸奖我,昨晚我刚从鬼门关打了一个转回来,那却全靠侥幸了。”

    小盘讶然追问下,项少龙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小盘听到高陵谋反的事和吕不韦的Y谋,勃然大怒道:“这两人的胆子一个比一个大,视寡人究如何物?”

    李斯忙道:“储君息怒,项大人对此事必有妥善应付之法。”

    小盘望向项少龙,后者点头道:“既知高陵君叛党袭营的时间,我自可调动兵马,将他们一网打尽。教他们全无用武之余地。而营地这边,微臣希望储君能亲自挂帅,调军遣将,一方面把高陵君的人全体成擒,另一方则把吕不韦制个贴伏,露上一手,那以后还有人敢不把储君放在眼内吗?”

    这番话可说对正小盘这未来秦始皇的胃口,他最爱由自己一显手段颜色,点头道:“项大人果是胸有成竹,不知计将安出。”

    项少龙道:“这事须凭精确情报和当时的形势厘定,微臣会与李大人保持联系,摸清了形势后,再由储君定夺。”接着暗里向他打了个眼色。

    小盘心中会意,知道届时项少龙会把详细计划奉上,再由自己发号施令,心中大喜,小脸兴奋得红了起来,点头道:“就照项卿家所奏请的去照着办吧!”

    接着道:“今天太后对寡人说,吕不韦要把最疼爱的三女儿委身于项卿家,寡人还以为吕不韦转了性子,原来其中竟有如此狠辣的Y谋。哈!莫傲这家伙死到临头仍不自知,真是笑破寡人的肚皮了。”

    李斯和项少龙听他说得有趣,知他心情大佳,忍不住陪他捧腹笑了起来。

    此时门卫报上缪毒求见,三人忙收止笑声,看着缪毒进来跪禀道:“太后有请储君。”

    小盘眼中S出鄙夷之色,道:“知道了!内侍长请回,寡人立即就来。”

    缪毒退出帐外后,小盘压低声音道:“项卿家是否准备迎娶吕不韦的宝贝女儿呢?”

    项少龙冷笑道:“吕不韦若见我死不了,绝不会把女儿嫁我,不过此事由他头痛好了。”

    小盘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寡人知道怎么办的了!”长身而起。

    项李两人忙跪伏地上。

    小盘趋前扶起项少龙,凑到他耳边道:“师傅小心了,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天地将了无生趣。”

    这才去了。

    第五章 岂是无情

    小盘那滴血由囊尾回流出来,从针孔滴在碗内的药水里。

    接着徐先把载着吕不韦血样本的针囊掏出,凑到碗口上,却不立即把血滴下去。

    众人看着小盘那滴血在药水里化作一团,都露出紧张神色。

    在鹿公这座帐营里,挤了十多人,全部是军方德高望重的人物,除鹿公和徐先外,还有王陵、贾公成、王族的云阳君嬴傲和义渠君嬴楼等,可见小盘是否吕不韦所出,极会影响到军方是否支持他。

    项少龙挤在围观的人里,问道:“吕不韦这滴血怎得来的呢?”

    云阳君嬴傲道:“我拉他出去S箭,鹿公和王将军则在旁诈作斗玩,取了血他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鹿公这时那有兴趣听人说话,沉声道:“徐先!”徐先猛一咬牙,把血滴往水里去。

    帐内鸦雀无声,各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处,呼吸不畅。

    血滴落入水里,泛起了一个涟漪,然后碰上小盘原先那团血Y。

    像奇迹般,两团血立时分了开来,泾渭分明,一副河水不犯井水的样子。

    众人齐声欢呼。

    项少龙立感身轻似燕。

    未来就是这么可怕,明知小盘必过此关,但身在局中,总是不能自己。

    项少龙的私帐里,纪嫣然诸女小心翼翼的为项少龙清洗伤口和换药时,滕翼回来了,坐下欣然道:“找到高陵君的人了!”

    项少龙大喜道:“在哪里?”

    滕翼似乎心情甚佳,一边由怀里掏出帛图,边说笑道:“秦人的所谓田猎,对我这打了十多年猎的人来说只是一场闹剧,百里内的虎狼都要被吓走了。”

    项少龙助他拉开帛图,笑道:“二哥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连老虎都早给吓得要避难,那我就准备大批虎耳,以十倍价钱出售,让这批业余的猎者不致空手而回,保证供不应求,大大赚他娘的一笔。”

    纪嫣然诸女立时爆出震营哄笑。

    滕翼捧腹道:“业余猎者!这形容确是古怪。”

    项少龙喘着气道:“高陵君的人躲在哪个D里?”

    滕翼一呆道:“竟给三弟误打误撞碰对了。”指着图上离营地五十里许的一处山峦续道:“这山林木深茂,位于泾水上游,有七个山D,乡人称之为‘七X连珠’,高陵君真想得周到,就算明知他们藏在那里,也休想可找得着他们。我们只知他们在那里,但却没法把握到他们有多少人。”

    乌廷芳天真地道:“二哥真是夸大,把整个山区封锁了,然后放火烧林,不是可把他们迫出来吗?”

    项少龙最爱看乌廷芳的小女儿家娇憨态,微笑道:“春雾湿重,这时候想烧林该是难比登天,噢!”

    一手抓着乌廷芳打来的小拳头,他仍口上不让道:“除非烧的是乌大小姐的无名火,那又自作别论。”

    纪嫣然失笑道:“我们的夫君死而复生,整个人都变得俏皮了。”

    赵致伏到乌廷芳背上,助她由项少龙的魔爪里把小拳头拔回来。

    滕翼探头察看着他的伤口痊愈的情况,边道:“不过他们若离开七X连珠,绝逃不过我们的荆家猎手。嘿!我看该出动我们的儿郎,让他们多点机会争取实战的经验了。”

    项少龙伸手按着滕翼肩头,笑道:“这等事由二哥拿主意好了。幸好杜壁不在咸阳,否则形势就更复杂了。嘻!横竖在吕不韦眼中,我只是个尚有两天半命的人,无论我在这两天半内做什么,他都会忍一时之气,还要假情假意,好教人不怀疑是他害我,更重要是得瞒着朱姬,在这种情况下,我若不去没事找事,就对不住真正的死鬼莫傲所想出来的这条毒计了。”

    赵致正助纪嫣然半跪席上为他包扎伤口,闻言嗔道:“项郎你一天腿伤未愈,我们姊妹都不容你去逞强动手。”

    项少龙故作大讶道:“谁说过我要去和人动手争雄?”

    纪嫣然哑然笑道:“致妹他在耍弄你啊!快向他进攻,看他会不会逞强动手。”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帐门处乌言着报上道:“琴太傅到!”

    项少龙心中浮起琴清的绝世姿容,就在这刹那,他醒悟到今天大家都这么开怀的原因,就是终成功算计了莫傲。此人一日不除,他们都休想有好日子过。

    自把毒丸送回到他的咽喉处后,他们立即如释重负,连一向严肃的滕翼亦不时谈笑风生。

    不过世事无绝对,莫傲一天未断气,他们仍须小心翼翼,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此时田贞田凤两姊妹刚为项少龙理好衣服,琴清沉着玉脸走进帐内来。

    与琴清交往至今,这美女还是首次找上项少龙的“地方”

    来,他这时泛起的那种感觉颇为古怪。不过鉴貌辨色,却似是有点儿不妙。

    乌廷芳欢呼道:“清姊又不早点来,我们刚来了一场大决战哩!”

    纪嫣然心细如发,皱眉道:“清姊有什么心事?”滕翼则和琴清打过招呼后,乘机告退。

    琴清在纪嫣然对面坐了下来,轻轻道:“我想和你们的夫君说两句话。”

    诸女微感愕然,纪嫣然亭亭起立,道:“过河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在外面备马等候你们。”语毕领着乌廷芳、赵致和田氏姊妹等出帐去了。

    项少龙讶然望着琴清,道:“什么事令太傅这么不高兴哩?”

    琴清瞪着他冷冷道:“琴清那敢不高兴,还应恭喜项大人,娶得了吕不韦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呢!”

    项少龙这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哑然失笑道:“琴太傅误会了,这事内情错纵复杂,吕不韦既不想把女儿嫁我,我也不会要这种女人为妻。”

    琴清愕然道:“那为何太后告诉我,吕不韦请她颁布你们的婚事,又说你同意了呢?”

    项少龙微笑看着她,柔声道:“琴太傅能否信任我一趟呢?田猎后你便可由嫣然处得知事情始末了。”

    琴清紧绷着俏脸,不悦道:“为何项大人说话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藏头露尾,你当琴清是什么人?”

    项少龙原是言者无心,但听者有意的“那听者”,竟心中一荡,冲口而出道:“琴太傅想我项少龙当你是什么人呢?”

    琴清左右玉颊立时被红晕全占,大嗔道:“项大人又想对琴清无礼吗?”

    项少龙立时想起那天搂着她小蛮腰的醉人感觉,干咳一声道:“项少龙怎有这么大的胆子。”

    琴清见他眼光游移到自己腰身处,更是无地自容,螓首低垂,咬着唇皮道:“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项少龙看着她似向情郎撒娇的情态,心中一热,移了过去,挨近她身侧,把嘴凑到她晶莹似玉的小耳边,享受着直钻入心的阵阵发香,柔声道:“此乃天大秘密,不可传之二耳,所以琴太傅勿要怪我这样的和你说话儿。”

    琴清娇躯轻震,连耳根都红透了,小耳不胜其痒地颤声道:“项大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是琴清首次没有避开他,项少龙大感刺激,那还记得琴清乃碰不得的美女,作弄地道:“那我说还是不说呢?”琴清不敢看他,微一点头。

    项少龙强制心中那股想亲她耳珠的冲动,却又忍不住盯着她急促起伏的胸脯,轻轻道:“因为吕不韦使人对我下了毒,估量我绝活不过这两天,所以才将女儿许配与我,还要昭告天下,那我若有不测,就没有人怀疑他了,至少可瞒过太后。”

    琴清剧震一下,俏脸转白,不顾一切别过头来,差点便两唇相碰。

    项少龙吓得仰后半尺,旋又有点后悔地道:“教琴太傅受惊了。幸好我识破了他的Y谋,破去了他下毒的手法,但此事吕不韦却懵然不知,仍将女儿嫁我,事后定然千方百计要悔婚,那时太后就知他在骗她了,所以我才佯作应允。”

    琴清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捧着胸口犹有余悸道:“差点吓死人家了。”旋又俏脸生霞,那情景有多动人就那么动人。

    项少龙欣然道:“多谢琴太傅关心。”

    琴清虽红霞未退,神色却回复正常,微微浅笑,温柔地道:“算我今趟怪错你吧!便与你刚才想借故对我无礼两下扯平。但以后却不许再犯。唔!弄得人家耳朵怪痒的。”

    项少龙心神俱醉,笑着点头道:“琴太傅既明言不准我对你无礼,我会考虑一下,迟些再告诉你我的决定好吗?不过这又是天大秘密,不可传于二耳。”

    琴清“噗哧”娇笑,妩媚地白他一眼,盈盈而起道:“你这人哪!真教人拿你没法。”

    项少龙陪她站了起来,摊手道:“只要琴太傅不再整天为我动气就谢天谢地了。”

    琴清幽幽叹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什么事都不和琴清说清楚,不迫你就不肯说出来。是了!刚才你一掷五针的事,已传遍军营,人人皆知,我由太后帐内出来时,就见到那管中邪和嬴盈等在研究靶上的飞针。”

    接着垂首轻轻道:“项大人可否送一根飞针给琴清呢?”

    项少龙毫不犹豫探手腰间,拔出一根飞针,自然地拉起她不可触碰的纤美玉手,塞在她掌心里,柔声道:“再恕我无礼一次好吗?”

    琴清猝不及防下被他所乘,大窘下抽回玉手,嗔道:“你──”

    项少龙手指按唇,作了个噤声的姿势,又指指外面,表示怕人听到,才笑道:“这就是不想我项少龙把琴太傅当作外人的代价了。以后我有空就会找你这红颜知己说心里话儿,什么有礼无礼都不理了。”

    琴清现出个没好气理睬他的娇俏神情,往帐门走去,到了出口处,停了下来,冷冷道:“你有手有脚,欢喜来找琴清,又或不来找琴清,谁管得了你!”这才把娇躯移往帐外。

    项少龙摇头苦笑,看来他和琴清双方的自制力,都是每况愈下,终有一天,会携手登榻,那就糟了。

    可是若能和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情”,不也是顶浪漫迷人吗?

    田猎的队伍缓缓渡河。

    在徐先的指示下,加建了两道临时的木桥,现在共有四道桥梁。

    猎犬的吠叫声响彻平原,养有猎鹰者都把鹰儿送上天空,让它们高空盘旋,扬威耀武。

    项少龙想起周良的战鹰,对这些猎鹰更是大感兴趣,暗忖着迟些弄头来玩玩,又有实用价值,该算有建设性的玩意。

    纪嫣然诸女随琴清去加入朱姬的猎队,他自己则去伴小盘卸驾出猎。

    这些日子来,他和朱姬都尽量避免见到对方,免得尴尬,也可能是朱姬恐怕缪毒嫉忌他。

    当他抵达岸边时,小盘在群臣众卫簇拥下,渡过泾水。项少龙和十八铁卫赶到队尾,遇上殿后的管中邪。

    项少龙笑道:“还以为管大人加入了女儿军团哩!”

    管中邪知他暗讽自己整天和鹿丹儿及嬴盈混在一起,淡然道:“公务要紧,再不把她们赶跑,恐怕项大人要降罪于我了。”

    项少龙心中一懔,知道他因决定除去鹿公,认为鹿丹儿对他再无利用价值可言,故语气冷淡。

    至于嬴盈,本是他以之联结昌平君兄弟的棋子。不过若项少龙、鹿公等在高陵君来袭时被杀,那负责安全的禁卫和都骑两军均不能免罪,吕不韦定会借此革掉昌平君兄弟和一众都骑将领,好换上他自己的心腹手下。

    反而是都卫军留守咸阳,与此事无关,可以置身事外。

    故此管中邪这无情的人,亦再没有兴趣理会嬴盈了。

    莫傲想出来的毒计,均非他项少龙应付得了。今次占在上风,可说全因幸运而已!

    管中邪见他不作声,以为他不高兴,忙道:“项大人一掷五针,力道平均,确教人大为倾佩。”

    项少龙漫不经意道:“雕虫小技吧了!”

    这时两人并骑驰过木桥,蹄声隆隆作响。

    平原长风吹来,项少龙精神一振,这时太阳往西山落下去,阳光斜照,大地一片金黄。

    管中邪道:“差点忘了,吕相有事找项大人呢。”

    项少龙应了一声,驰下木桥,往前方大旗处追去。

    第六章 野火晚宴

    泾水东岸的平原广及百里,一望无际,其中丘峦起伏,密林处处,河道纵横,确是行猎的好地方。

    过万人来到这大平原,只像几群小动物,转眼就分开得远远的,各自寻觅猎物。

    小盘这队人数最多,由于其中包括了朱姬和王族的内眷,公卿大臣,故只是流连在离岸不远处凑热闹,应个景儿。

    吕不韦领着项少龙驰上一座小丘,看着一群猎犬狂吠着往下面一座密林窜去,后面追着小盘、王贲和贴身保护的昌平君兄弟与一众禁卫,欣然道:“我和太后说了,待会野宴时,由她亲自宣布少龙和娘蓉的婚事。”

    项少龙不由佩服起他的演技来,仍是如此迫真自然。

    吕不韦问道:“少龙该没有异议吧!”

    项少龙淡淡道:“我只怕自己配不上三小姐。”

    吕不韦呵呵笑道:“我最欢喜少龙的谦虚,待我搬到新相府后,立即择日为你两人成亲,好了却这桩心事。”

    项少龙心中暗笑,到时你这J贼就明白什么是进退维谷的滋味了。只看看他们J父毒女的狼狈样子,已心怀大快。

    吕不韦又道:“高陵君方面有什么动静?”

    项少龙作出担心的样子道:“我已着人暗中监视他,不过却发觉不到他另有伏兵,或者是我们多疑了。”

    吕不韦道:“小心点总是好的,这事全交给你处理了。”

    接着轻轻一叹道:“少龙!你是否仍在怀疑我的诚意呢?”

    项少龙猝不及防下,呆了一呆,嗫嚅道:“吕相何出此言?”

    吕不韦苦笑道:“少龙不用瞒我了。那晚中邪请你到醉风楼喝酒,见到你把单美美敬的酒暗泼到几下去。唉!你以为那是毒酒吗?”

    项少龙心中叫绝,却不能不回应,也以苦笑回报道:“正如吕相所言,小心点总是好的吧?”

    两人对望一眼后,齐声笑了起来。

    吕不韦按在项少龙肩头上,喘着气笑道:“娘蓉成了你项家的人后,少龙就是我的好女婿了,那时该可放心喝酒了吧?”

    项少龙暗叫厉害,吕不韦这番话一出,既可使自己相信单美美那杯根本不是毒酒,只是自己多疑。又可在自己“临死”前骗得他项少龙死心塌地。不用说这也是“真正快要死的”莫傲想出来的妙计,免得他和徐先等先发制人,坏了他的Y谋。

    想到这里,真心的笑了起来。

    星月覆盖下,营地洋溢一片热闹欢乐的气氛。

    狩猎回来的收获,都给烧烤得香气四溢,一堆堆的篝火,把广及数里的营地照得温热火红。

    猎获最丰的十个人,都被邀请到王营接受朱姬和小盘的嘉赏,并出席王营的野宴。

    乌廷芳收获最佳,与赵致和田氏姊妹兴高采烈的泡制野味,纪嫣然则和琴清在一旁喁喁细语。

    项少龙循例和昌平君兄弟巡视了王营,提醒守卫莫要乐极忘形,稍有疏懈。滕翼和荆俊这时回来了。

    由两人处知道自己乌家精兵团这支奇兵已进入了战略性的位置,监视着高陵君的人。项少龙放下心来,与两人商量妥当后,正要去找徐先,刚踏入寨门,就给嬴盈截着。

    这妮子神色不善,冷冷道:“项少龙!你随我来!”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的随她走下山坡,到了营帐重重的深处,广场处传来的人声和掩映的火光,份外显得此地暗黑幽清。

    嬴盈靠着营帐,狠狠地瞪着他。

    她的秀发垂了下来,仍未干透,身上隐隐传来沐浴后的香气,不用说都是在附近的河溪作美人出浴。

    他心中同时想起各种问题。

    自认识嬴盈后,虽被她纠缠不清,恩怨难解,但由于公私两忙,他从没有认真去想两人间的关系。

    这刻去了莫傲这心魔,他才有余暇思索。

    若站在与吕不韦对敌的立场上,他理该不择手段的由管中邪手上把嬴盈夺了过来。横竖在这人人都妻妾成群的年代,他多她一个实在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长得如斯美丽诱人。到那时他和昌文君兄弟的关系将更密切了,秦国军方和王族更会把他视作自己人,亦对管中邪造成打击。

    因为假若鹿公等死不了,昌平君兄弟又没有罢职,管中邪当然会争取嬴盈,好借姻亲的关系去巩固自己在咸阳的地位。

    至于鹿丹儿,由于鹿公的反对,管中邪不无顾忌,此事怕连朱姬都帮不上忙,但嬴盈便没有这些问题了。

    无论是他或管中邪去娶嬴盈,都是基于策略上的考虑。想到这里,不由心中苦笑。娶得这刁蛮女都不知是福是祸,自己确是有点不择手段了。

    若要弄嬴盈上手,这两天就是最佳机会,因为管中邪以为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对她冷淡多了。时机一过,他就要正面和管中邪争夺了。说真的,他那有闲情去和管中邪争风呷醋。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脑际时,嬴盈恼恨地道:“项少龙!我嬴盈是否很讨你的厌,找你较量时,总是推三推四,又赖腿伤不便。怎么在储君前却能表演飞针绝技。现在谁都知道你不给面子人家了,这笔账该怎么和你算?”

    项少龙恍然大悟,知她在看了自己那手超水准的飞针后,心中生出爱慕之情。

    表面虽是来兴问罪之师,暗里却隐存投降修好之意,所以才要撇开其他女儿军,独自前来找他。

    项少龙踏前两步,到离她不足一尺的亲密距离,气息可闻下,微笑道:“好吧!算我不对,不过腿伤确非凭虚捏造,我大可脱下裤子给你检查!”

    嬴盈俏脸飞红,跺足大嗔道:“谁要检查你?我要你再掷给我们看。”

    项少龙大感头痛,若掷不回上次的水准,他就要露出虚实了,苦笑道:“今天我掷针时,伤口又迸裂了开来,让我们找别的事儿玩吧!”

    嬴盈果然对他态度大有好转,天真地道:“那玩什么好呢?”

    项少龙听得心中一荡,想起她兄长曾说过秦女上承游牧民族的遗风,婚前并不计较贞C,而嬴盈更是风情得很,眼光不由落在她比一般同年纪女孩丰满多了的胸脯上,道:“你的营帐在那里?”

    嬴盈整块俏脸烧了起来,大嗔道:“你在看什么?”退后了小半步,变成紧贴后面的营帐。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那个男人不爱看女人的身体,嬴大小姐何用大惊小怪?这样吧!初更后我到你的营地来找你,到时给足你面子,好让你下了这口气。”

    嬴盈高兴起来,伸出屈曲的尾指,笑靥如花道:“一言为定了。”

    项少龙也伸出尾指和她勾着,俯前细看她那对美丽的大眼睛道:“到时不要又布下陷阱来害我,哼!”

    嬴盈明知这男人对自己骄人的酥胸意图不诡,仍挺起胸脯不屑地道:“谁有闲情去害你哩!记着了!假若你失约的话,嬴盈一生一世都会恨你的。”

    项少龙运力一勾,嬴盈娇呼一声,娇躯往他倒过来,高耸的胸脯立时毫无保留地贴上他宽敞的胸膛。吓得她忙往横移开,脱出他的怀抱,却没有责怪他,横了他一眼后道:“我的营帐在王营之西,旗是紫色的,帐门处绣了一朵紫花,切莫忘了。”再甜甜一笑,小鸟般飞走了。

    项少龙想不到这么轻易与她和解,喜出望外,暗忖难怪秦人这么欢喜田猎,因为田猎正是求偶的绝佳时节也。

    晚宴的场所选上了露天的旷野,四周是林立的营帐、木寨和寨壁。

    小盘和朱姬的主席设在北端,其他三方摆了三排共六十多席,每席四至六人,席与席间满C着火把,烈火熊烧,充满了野火会的气氛。

    酒当然是这种场合不可缺的东西,食物则全是猎获物,飞禽走兽,式式俱备,R香盈鼻,感觉上火辣辣的,别饶风味。

    除了高陵君和田单托词不来外,所有王族公卿全体出席,其中除了像鹿丹儿、嬴盈、纪嫣然这类贵胄将官的亲属外,就是田猎时表现最佳的入选者了。纪嫣然、乌廷芳和赵致三女与琴清同席,累得连鹿公都不时要朝这居于朱姬左侧处的首第三席望过来,其他定力差得多的年轻人就更不用说了。首席处坐的是太子丹和徐夷则,不时和朱姬谈笑着。

    纪嫣然仍是那副舒逸闲懒的风流样儿,像不知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小盘还是初次主持这么大场面又是别开生面的宴会,正襟危座,神情有点不大自然。

    但最紧张的仍要数坐在朱姬后侧侍候的毒,因为朱姬刚告诉他:待会储君会公布擢升他为内史的事了。

    不过最惨的却是项少龙,被安排到小盘右侧吕不韦那第一席处,一边是吕不韦,另一边则是木无表情的吕娘蓉和管中邪,莫傲则照例没有出席,既因职份不配,也免惹人注目。

    各人先向小盘祝酒,由吕不韦说了一番歌功颂德的话后,接着小盘举盏回敬群臣,宴会就这么开始了。

    吕不韦起立向隔了徐先那席的鹿公敬了酒后,坐下来向小盘道:“听说储君你S下一头大雁,此乃天大吉兆,我大秦今年必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

    小盘欣然举杯道:“右相国,寡人和你喝一杯。”

    吕不韦忙举杯喝了。

    旁边的项少龙看得心中喝彩,吕不韦的演技固可取得终身成就奖,小盘大概亦可以得个最佳男主角奖,因为他正是这战争时代的正主角呢。

    管中邪的声音传来道:“项大人待会在储君主持的晚艺会上,肯否再表演一趟五针同发的惊世秘技?”

    项少龙心中暗骂。别过头去,立时发觉他两人正夹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吕娘蓉那种尴尬僵硬的气氛,先向吕娘蓉点头微笑,才对管中邪道:“献丑不如藏拙,我还未看过管大人铁弓的威力,管大人会否偿我所愿呢?”心中暗笑,今晚不愁你管中邪不显示实力,好在秦人前露上一手,就像他那五根仍C在箭靶上的飞针。

    管中邪哈哈一笑道:“只要项大人吩咐,下属怎敢不从命,若非大人腿伤了,真想和大人切磋两招,享受一下受高手指教的乐趣。”

    他这么一说,项少龙猜到管中邪会于晚宴后在坡下主骑S场举行的晚艺会上一展身手了。

    后面的吕不韦俯近项少龙背后向吕娘蓉道:“娘蓉你给爹好好侍候项大人。”

    吕娘蓉白了项少龙一眼,淡然道:“项大人可没有和娘蓉说话啊!”

    吕不韦大力拍了拍项少龙肩头,责怪道:“少龙!快给我哄得娘蓉开开心心的。”

    项少龙感到朱姬和纪嫣然、琴清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更感浑身不自然,苦笑道:“我晓得了。”

    吕不韦和管中邪都各自找人斗酒谈笑,好给他们制造机会,可说是“用心良苦”了。

    项少龙望向吕娘蓉,刚好她也朝他看来,项少龙勉强挤出点微笑道:“三小姐今天猎到了什么回来呢?”

    吕娘蓉本亦挤出了点笑容,待要说话,岂知与项少龙灼灼的目光甫一接触,立即花容黯淡,垂下头去,摇了摇头道:“今天我没有打猎的兴致。”

    项少龙心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吧!心中懂得不安。”口上却道:“不是我项少龙破坏了三小姐的兴致吧?”

    吕娘蓉娇躯微颤,抬起俏脸,打量了他两眼,神情复杂矛盾。

    在火光下的吕娘蓉,更见青春娇艳,比得上嬴盈的美丽,只是身材体态没有嬴盈般惹人遐思。

    忽感不妥,原来吕娘蓉一对眸子红了起来,泪花愈滚愈多。

    这时吕不韦也发觉到了,焦急道:“娘蓉!要不要回帐歇歇?”

    吕娘蓉倏地站了起来,引得朱姬、小盘、琴清、纪嫣然诸女和鹿公、徐先这些有心人,眼光全落在她身上时,哭着道:“我不嫁他了!”言罢不理吕不韦的叫唤,掩面奔往后方的营帐去。但由于野宴场猜拳斗酒的吵闹声凌盖一切,知道这事发生的人只属有限的少数,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更没影响到现场的气氛。

    吕不韦和管中邪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没入营帐间的暗黑里,均呈无可奈何之态。

    反是项少龙对她略有改观,暗忖她终和乃父不同,做不惯这种骗人的事,同时猜到她对自己非是全无好感。

    毒此时奉朱姬之命走了过来,请吕不韦过去,后者向管中邪打了个眼色,才应命去了。

    管中邪刚要去寻吕娘蓉,给项少龙一把抓着,道:“让她去吧!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管中邪脸上露出个古怪神情,坐回席上,苦笑道:“项大人说得对!”

    吕不韦这时走了回来,沉声道:“暂时取消婚事,迟些再说吧!唉!少龙!我不知该怎么说了。”

    项少龙却是心中暗喜,诈作黯然道:“吕相不用介怀。嘿!我想……。。”正要找借口溜走时,毒又来了,今趟是要请项少龙过去。

    项少龙最怕见朱姬,闻言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到朱姬席旁时,朱姬淡淡道:“少龙不用多礼,请坐!”

    项少龙在她左后侧处蹲坐下来,低声道:“太后有何赐示?”瞥了一眼坐在朱姬后方五步许处的毒,正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但由于场内吵声震天,理应听不到他们那种音量。

    朱姬受了毒的滋润,更是容光焕发、艳色照人。幽幽的目光注在他脸上,叹了一口气道:“少龙!你和政儿都变了。”

    项少龙想不到朱姬会这么说,吓了一跳道:“太后!”

    朱姬微怒道:“我不想听言不由衷的话,唉!你们是否心中都在怪我呢?”后一句语气又软化下来,带着幽怨无奈。

    项少龙生出感触,自己其实确可以使她避过毒的引诱,只是基于命运那不可抗拒的感觉,又不能以自己代替毒,才放弃了这个想法,使朱姬泥足深陷,心中岂无愧意。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姬凑近了点,以蚊蚋般的声音道:“每次我都是把他当作了是你,明白吗?”

    项少龙虎躯一震,往她望去。

    朱姬秀眸一红,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回复平静道:“项统领可以退下了!”

    项少龙怔了半晌,才退回吕不韦那席去。

    尚未有机会和吕管两人说话,鹿丹儿和嬴盈手牵着手跳跳蹦蹦的走了过来,要拉管中邪到她们的贵女群中去斗酒,但目光却在他项少龙身上打转。

    管中邪那有心情,婉言道:“我奉了项大人之命,待会要活动一下。”接着向项少龙道:“项大人若想看末将献丑,就要代我接过两位小姐的挑战了。”

    项少龙害怕吕不韦追问自己和朱姬说了什么话,哈哈一笑道:“管大人真会说话!”转身随二女由席后的空地,绕往另一端去。

    鹿丹儿大感意外,毫不避嫌地挨着他,边行边道:“算你识相,我们讲和好吗?”

    项少龙心中好笑,知道嬴盈并没有把刚才和自己的事告诉这个刁蛮女,瞥了嬴盈一眼后,正要说话时,前方有人拦着去路,原来是昌文君和荆俊两人。荆俊笑道:“两位大小姐想灌醉我三哥吗?得先过了我这关才成。”

    两女见他左手提,右手持杯,停了下来,齐叫道:“难道我们会怕了你小俊儿?”

    项少龙想不到荆俊和她们这么稔熟,猜到荆俊定曾撩惹过她们。

    昌文君向项少龙笑道:“项大人收到了小妹和丹儿的红花吗?”

    两女的俏脸立时飞红,狠狠瞪了昌文君一眼。

    鹿丹儿叉腰嗔道:“给他有用吗?一个跛子做得出什么事来?”

    项少龙一头雾水地道:“什么红花?”

    荆俊怪笑道:“花可以给三哥,行动则由我这小弟代为执行。”

    两女齐声笑骂,俏脸都兴奋得红红的,在火把光掩映下更是娇艳欲滴。

    昌文君凑近项少龙解释道:“这是我们大秦的风俗,田猎之时,未嫁少女若看上心仪男子,便赠他一朵手绣的红花,持花者三更后可到她帐内度宿,嘿!明白了吧!”

    项少龙想不到秦女开放至此,说不出话来,目光却不由逡巡到两女身上。嬴盈跺足嗔道:“二兄你只懂乱说话。”

    鹿丹儿却媚笑道:“我还未决定把花送谁,待晚艺会时再看看吧。”

    项少龙大感刺激,秦女的开放,确非其他六国能及,向荆俊笑道:“小俊!丹儿小姐在提点你了。”

    昌文君道:“那是否由你这五弟取花,实际行动却由你执行呢?”

    嬴盈和鹿丹儿虽被三个男人大吃其豆腐,却没有介意,只作娇嗔不依,教人更涉遐想。

    荆俊最爱对美女口花花,笑道:“若我得到两位美人儿的红花,就把嬴小姐的送给三哥,丹儿姑娘的就留下自享,噢!”

    鹿丹儿一脚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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