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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摇头叹道:“我们也早知是一场误会了。事实上连田单都不知道你为何一见画像,就怒斥他杀了那女人,不过他当然不会向你解释了。”
莫傲C口道:“那画像是当日田单座下一个见过那女人的画师凭记忆画出来的,画错了眼神是毫不稀奇。”今回轮到项少龙剧震道:“什么?”
见众人均愕然望向自己时,忙胡乱地道:“吕相既清楚此事,为何却不早告诉我呢?”施尽浑身解数,才能使心中的狂喜不致涌上脸上来。
天啊!
原来善柔真的未死,只是一场误会。
吕不韦若无其事道:“当时我想到田单可能只是满口胡言,说不定是想借我传话来诓你,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则当然证实了他的话并非骗人了。”
项少龙想想亦是道理,不过在那种情况下,田单自不须向吕不韦说谎,且田单亦非这种肯示弱的人。所以善柔仍活着的机会该很大。
吕不韦见说不动项少龙去追田单,难掩失望神色,站了起来道:“少龙!你到娘蓉的帐内看看她好吗?说不定你可令她回心转意呢?”
这时项少龙那有兴趣去见吕娘蓉,与莫傲等一同站起来道:“明天还要早猎,让三小姐早点休息吧!明天待她心情好点再见她好了。”
吕不韦不知是否J谋不成,故心情大坏,并不挽留,让他走了。
项少龙回到位于王营后方斜坡下的都骑军营地时,滕翼、荆俊和刘巢正在营地的一角低声密议。
他先拉了滕翼到一旁,告诉了他善柔可能未死的事。
滕翼大喜若狂,旋又皱眉道:“那么是否还要对付田单?”
项少龙决然道:“只是为了二哥和善柔三姊妹的家仇,我们便不能放过田单。况且田单多次谋算我,又与吕不韦勾结,这些事就一并向他算吧!今趟的机会,错过了便永不回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J贼活着回齐国去。”
再微笑道:“兼且我更曾夸下海口,杀不了他我就要改唤作龙少项,这名字难听了点吧!”
滕翼哑然失笑,招手叫荆俊和刘巢两人过来,吩咐刘巢道:“你自己说吧!”
刘巢低声道:“我们侦查到高陵君的人在上游偷偷的造木筏,又收集大量柴草,看来是要烧桥了。”
荆俊道:“若在木筏上筑台架,堆起大量柴草,淋以火油,黑夜里像火山般由上游冲奔下来,无论声势和破坏力都相当惊人的。我们应否先发制人把他们宰了呢?”
项少龙道:“今趟我们是要制造一个机会,让政储君显示出他的军事才华,确立他在所有秦人心中英明神武的地位,这是个形像的塑造。只有这样,我们才可长期和吕不韦斗下去,直至储君二十一岁行加冕礼的一刻。”
滕翼笑道:“你的用语真怪,什么英明神武、形像塑造,不过听来都确似有点道理。”
荆俊兴奋地道:“我明白了,所以我们要把握到对方的Y谋,然后定好全盘计划,再由储君装作是随机应变的本领,好镇压着所有怀有异心的人。”
刘巢道:“所以此仗不但要胜,还要胜得漂亮。”
项少龙知道善柔该尚在人世后,心情大佳,笑道:“正是这样!”
又赞荆俊道:“要像小俊胜周子桓那么漂亮挥洒就合格了。”
荆俊连忙谦让,却是难掩得色。
滕翼笑道:“得到了鹿丹儿那朵红花吧?”
荆俊苦恼地道:“这妞儿真难服侍,搂搂摸摸都肯了,就是守着那最后一关。”
刘巢亦是好渔色的人,闻言兴奋地道:“俊爷会否因经验尚浅,手法上出了问题。”
荆俊笑骂道:“去你娘的。我经验还不够丰富吗?手法更是第一流。问题在此事又不能和你找她来比试,哼!快纠正你错误的观点。”
三人捧腹大笑。
项少龙心想男人在遇到这方面的事时,古今如一,就是没有人肯认第二。
滕翼的心情亦如天朗气清,顿时记起一事道:“嫣然等去了王营伴陪寡妇清,廷芳着你回营时,就去把她们接回来。”
荆俊笑道:“三哥也好应陪陪嫂子们了,其他辛苦的事由我们这些当兄弟的负责吧!”
项少龙笑骂一声,唤来十八铁卫,策马朝王营去了。
刚进入木寨,火把闪跳不停的焰光中,徐先在十多名亲卫簇拥下正要出寨,见到项少龙,拍马和他到了寨外坡顶上说话。
平原间,营帐遍野,灯火处处,泾水流过大地的声音,与仍未肯安寝的人的欢笑声相应着。
徐先低声道:“高陵君这两天不断来游说我和鹿公,劝我们合力铲除吕不韦和他的J党,还保证他对王位没有野心,只是不想秦室天下落入一个外族人手内。”
项少龙道:“高陵君已没有回头路走了。他的谋臣里定有吕不韦派过去的J细,而他仍懵然不知,只是这点,他已远非吕不韦的对手。”
徐先道:“我有点奇怪在这关键时刻,为何杜壁会离开咸阳,看来他是早知道高陵君会举兵叛变,所以故意置身事外,作冷眼旁观,这人的胆色计谋,要比高陵君高明多了。”
接着道:“少龙真有把握应付吗?莫忘了吕不韦会在暗中弄鬼。”
项少龙充满信心道:“储君将会亲自处理这次动乱,保证吕不韦无所施其技。”
徐先皱眉道:“储君年纪尚少,又没有军事上的经验,恐怕……。”
项少龙笑道:“储君只要懂得知人善用就成了。”
徐先何等精明,哑然失笑道:“就当是给他的一个练习吧!到时我和鹿公将伴在他左右,好让人人都知他得到我们的效忠,少龙看看如何安排好了。”
项少龙大喜点头。
徐先道:“你那五弟身手了得,又懂造势,大大挫了吕不韦的气焰,实在是难得的人才,我和鹿公均对他非常欣赏。是了!田单的事你是否打消原意了?”
项少龙自然不能泄出与太子丹的关系,道:“我会请魏人设法阻延他入楚的行程,只要几天时间,我便可赶上他了。我去后都骑军会交由荆俊节制,徐相请照看着他。”徐先讶道:“魏人怎肯为你出力呢?”
项少龙道:“东方六国除楚一国外,没有人对田单有多大好感,兼之我放回魏太子的关系,龙阳君怎也要帮我这个忙的。”
徐先不再追问,拍拍他肩头表示赞赏,两人才各自离开。
到了寨门处,门卫通知小盘正要见他,遂到王营谒见这秦国之君。
小盘正与李斯在密议,神色兴奋。见项少龙进帐,把他招了过去,同时观看摊在几上的地图。只见上面以符号标记点出了营帐的布置,高陵君位于王营后的十多个营帐更以红色显示。
项少龙明白他的心态,心中更为他欢喜,能有大展军事才能的机会,对他来说实是难逢的良机。
小盘道:“刚才寡人把荆卿家召来,问清楚了他高陵君那支叛兵的位置,现正和李卿商讨对策,李卿你来说吧!”
李斯正要说话,给项少龙在几下踢了一脚,立即会意道:“微臣只是稍舒意见,主要全是储君擘划出来的,还是由储君说来较清楚一点。”
小盘精神大振,笑道:“高陵君唯一有望成功之着,就是要出其不意,好攻我们的无备。现在既事事均在我们算中,若寡人让他们有一人漏脱,就枉习了这么多年兵法了。”
伸手指着泾水道:“寡人代高陵君设身处地着想,首先就是利用天然环境,例如把贯入泾水的几条河道先以木栅湿泥堵截,到时再毁栅让暴涨的河水冲奔而下,立可把这四道临时木桥冲毁,如能配合整个战略适当运用,确可以生出决定性的作用。”
项少龙心中一震,想到刘巢侦察到高陵君的人伐木,说不定便是行此一着,那比火烧更是难以抵挡,加设栏水的木栅也没有用。想到这里,不由往李斯望去。
李斯澄清道:“这确是储君自己想出来的,与我无关。”
小盘得意地道:“李卿猜的是火攻,但寡人却认为水攻更为厉害一点。若能在水内放上一批巨木,什么桥梁都要给它撞断,再派人乘筏攻来,只是发S火箭就可以烧掉沿河的营帐了。”
项少龙登时对小盘刮目相看,今趟真的给这未来的秦始皇一次大发神威的机会了。
接着小盘指着地图说出高陵君进侵的各种可能性,更指出吕不韦会如何利用种种形势,达到杀死反对他的人的目的。说来头头是道,听得项少龙和李斯呆了起来,对他思考的精到缜密,惊叹不已。
最后小盘苦笑道:“寡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想到太多的可能性,只觉我们处处都是破绽,不知该用那种方法应付,才是最有效。两位卿家可为我解决这问题吗?”
项少龙忍不住笑道:“兵法中最厉害那一着叫随机应变。
储君放心,只要我们把握到他发动的时刻,先发制人,定可把高陵君和他的人一网打尽。而吕不韦也只能干瞪着眼。这事交给我和昌平君兄弟去准备,到时储君亲自发号施令,向所有不知储君厉害的人显点颜色好了。”
小盘拍几叹道:“没有人比太傅和李卿家更明白我的心意了,就照这样去办吧!”
李斯恭敬道:“微臣和项大人会不断把最新的消息禀上储君,再由储君定夺的了。”
小盘欣然点头,忽地岔开话题道:“太傅的五弟荆俊身手既了得,人又忠心坦诚,寡人非常喜欢他,项太傅给寡人想想,有什么可以奖励他的呢?”
项少龙忍不住搔头道:“他的官职已相当高了,且时日尚浅,理该让他多点历练,才可考虑升迁的问题。”
小盘笑道:“他是否对鹿丹儿很有意思呢?假设鹿公不反对,寡人可玉成这美事,免得落入管中邪这J贼的手上。”
项少龙不由想起管中邪由赤L的嬴盈横陈R体上弹起来的丑恶形状,心中像给针刺了一记,点头道:“有储君这句话就成了。”
小盘欣然道:“寡人是乐得如此,暂时寡人仍不想有婚嫁之事,因等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离开小盘的主帐后,碰上昌文君,给他一把抓着,扯到一角道:“我的妹子对少龙态度大有改善,快乘胜追击,速战速决,好了却我们兄弟俩这件梗在胸口的心事。”
项少龙心中一阵不舒服,幸好自己对嬴盈并没有泥足深陷,否则这感情上的打击会颇不易抵受。同时又想到若以二十一世纪的开放来说,嬴盈的行为实无可厚非,男女均有同等去风流快活的权利。问题只是管中邪是明着针对自己而去得到嬴盈吧了!
向昌文君苦笑道:“我输了,此事暂且不提好吗?”昌文君一呆道:“管中邪?”
项少龙微微点头,拍了拍他肩头当作致歉,迳自去了。
琴清的营帐位于主营的后方,与朱姬的太后鸾帐,十多个营帐,住的全是王族内有身分的女性,四周特别以木栏与其他营帐隔了开来,守卫严密。
项少龙虽有资格通行无阻,但仍不敢坏了规矩,报上来意后,由禁卫通传,不一会琴清的一名贴身小婢走了出来,告诉他纪嫣然诸女刚离开,琴清则已就寝了。
项少龙明白到琴清不想在这种情况和时刻见自己的心情,耸耸肩头走了。
第十章 两矢四雕
天尚未亮,项少龙就给田贞田凤两姊妹唤醒了。
前晚没阖过眼,昨天又辛劳整天,这一觉熟睡如死,刚搂紧了乌廷芳,便人事不知,直至此刻。
到了帐外,在日出前的黯黑下,纪嫣然三女为他的伤口换药,发觉已大致痊愈,只是以后难免会留下一道箭疤。他身上早伤疤处处,也不在乎再多一道战绩了。
此时荆俊领了一名青年来见他,介绍道:“这是桓奇,项统领该记得他,桓奇不但是第一天田猎成绩最佳的人,昨晚又连胜三人,储君封了他作偏将,调到我们都骑军来服役,请项统领指派他工作。”
桓奇跪下施礼道:“桓奇叩见统领大人。”
项少龙心想难怪这么眼熟,温和地道:“站起来!”桓奇矫捷如豹地弹了起来。
项少龙见他眉清目秀,两眼精光闪闪,极有神气,身形高挺,虎背熊腰。又见他有纪嫣然诸女在旁,仍是目不斜视,心中欢喜道:“桓奇你出身何处,有没有从军的经验?”
桓奇不亢不卑地道:“小将乃北地人,自幼学习兵法武技,曾在王翦将军麾下戍守北疆,职级至裨将。”
接着露出恳切神色,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今趟是王将军命小将代表北戍军回来参加田猎,王将军曾指点小将,若侥幸获赏,必须要求跟随项统领大人,才有望一展抱负。”
项少龙微笑道:“以桓兄弟这种人材,到什么地方都应没有人能掩盖你芒采的。”
桓奇神色一黯道:“统领大人有所不知了。小将先祖乃犬戎人,所以无论小将如何勇猛效死,论功行赏总没我的份儿。若非王将军另眼相待,我最多只是个小伍长。王将军虽有意把小将升为偏将,但文件到了京城就给压了下去,所以王将军才着我来京城碰机会,还点明我务要随统领大人办事。”
项少龙至此才明白在秦人中,仍有种族歧视,心中同时大喜,王翦看得上的人,还能差到那里去。更明白王翦已从大哥乌卓处知道自己的情况,故遣此人来襄助自己。
此时腿伤包扎妥当,大喜而立,伸手抓着他肩头道:“桓兄弟可以放心,我项少龙不会理会任何人的出身来历,只要是有才能的忠贞之士,我绝不亏待。由今天起你就是副统领,这两天会有正式文书任命。”
桓奇想不到项少龙这么重视自己,感激零涕下要跪地叩首。
荆俊硬扯着他,向项少龙笑道:“我和桓兄弟亦是一见如故,早告诉他若统领大人知是王将军遣来的人,必会特别关照的了。”
项少龙正容道:“小俊失言了。我只是深信王将军绝不会看错人,而且今趟田猎桓兄弟表现出色,理该给他一个展露才华的机会。”
荆俊向项少龙打个眼色道:“这两天怎样安排桓副统领的工作呢?”
项少龙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该否把高陵君和吕不韦的事告诉他。默思半晌后,想到王翦着他来助自己的意思正是如此,把心一横道:“既是自家兄弟,什么事均不须隐瞒,如此桓兄弟才有表现的机会。”
桓奇感动得差点掉泪,被荆俊带了去见滕翼。
纪嫣然来到项少龙身边道:“若嫣然没有猜错的话,秦国又出了一位猛将。”
田猎的队伍和猎犬,浩浩荡荡的通过四道横跨泾水的木桥,注入广阔的猎场去。
吕不韦、徐先、王陵、鹿公、王绾、蔡泽等公卿大将,与项少龙、昌平君、管中邪等护驾将领,都伴在小盘四周,陪他行猎。
朱姬除了首天黄昏出动过后,便不再参加田猎的活动。
昌文君和滕翼负责留守营地,而荆俊则和桓奇去了侦察高陵君伏兵的动静。
这支田猎的大军还有一众王族的人,包括高陵君和他的十多名随从,另外就是琴清和项少龙的三位娇妻两名爱婢,还有太子丹和他的手下们,形成散布草原的队伍。
小盘领头策马朝前方一个大湖奔去,神采飞扬,兴致勃勃。
项少龙、管中邪和昌平君三人拍马追在他身后,接着是一众大臣。
项少龙看着小盘逐渐长成的龙躯,感觉着他那异于常人的容貌和威势。
他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高起和浑圆的两边颧骨,使人看上去极具威严,不怒而威。不知是否要长期隐瞒心事,他闪闪有神的眼睛予人深邃莫测、复杂难明的感觉,给他注视时,连项少龙这深知道他底蕴的人亦有些心中发毛。他的两唇颇厚,使他外观并不英俊,可是那棱角分明、有如刀削的唇边,却表现出一种坚毅不拔,不臻成功,绝不放弃的性格。这使他的样貌与众不同,隐有威霸天下的气概。
随着逐渐的成长,这种气质也愈趋强烈。项少龙已很难再由他身上联想到当年邯郸王宫那个顽童小盘了。
这未来秦始皇只是一般人的高度,可是肩膊厚而宽,手足都比一般人粗大,行动间真具龙虎之姿,顾盼生威。若有相可看的话,他确是生具帝皇之相。
此时因小盘的临近,一群水雕由湖旁飞了起来,向高空逃窜,小盘弯弓搭箭,飕的一声冲天而去,却是S了个空。小盘大笑道:“好鸟儿!谁给我S它一头下来。”
项少龙对这么杀生毫无兴趣,但其他人却纷纷张弓搭箭。
“锵!”的一声,项少龙耳鼓震响时,旁边的管中邪取出铁弓,赶在所有人前,连发两箭,却只像弓弦响了一下,可知他S箭的惊人速度。
百多枝劲箭随着冲天而起。
水雕惨鸣中,落了二十多头下来。
侍卫忙放出猎犬,由它们去把猎物衔回来,一时群犬奔吠声,响彻这原本平静安逸的湖岸原野。
小盘大喜,策骑沿湖疾驰,累得众人苦追其后。
到了一处可俯瞰整个大湖的小丘上,小盘才停了下来。
众人纷纷在他身后停下,吕不韦靠得最近,差点就与他并骑,大笑道:“储君的骑术原来如此了得!”
此时太子丹等人亦追上丘顶来。
小盘笑道:“多谢仲父赞赏,你看我们大秦的景色多么美丽,沃原千里,物产富饶。”
又指着地平处横亘的西狩山道:“众卿可看到那道著名的西狩飞瀑吗,由百丈高山飘泻而下,就像一疋长长的白绸缎,寡人可以想像到当瀑布落在下方的岩潭时,千万颗晶莹闪亮的水珠往四方溅散的壮观情景。”
后方的项少龙凝望着野趣盎然,美得如梦如诗的清晨景色,平湖远山,墨翠葱苍,层次分明,犹若画卷。而小盘已由一个心心见见的小孩,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这秦国之主的角色去,睥睨天下,豪情万丈。
鹿公来到小盘的另一侧憧憬地道:“老将曾多次到那里去行猎,水瀑冲到崖下后,往东奔腾,然后忽然拐弯,汹涌澎湃的激流穿过两座山峰间的峡谷,往西南奔去,形成西狩河,流经十多里后,始注入泾水,令人叹为观止。”
项少龙环目四顾,只见人人面上都露出向往神色,独有太子丹神色凝重地盯着小盘的背影,心中一震,想起荆轲刺秦这一千古流传的事迹,暗忖太子丹要刺秦始皇的心意,不知是否就在这刻开始萌生呢?
小盘油然神往道:“今天那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如不目睹西狩飞瀑,寡人今晚休想能够安寝。”
徐先笑道:“那么储君就要及早起程,来回足要三个时辰之久呢。”
此时侍卫由猎狗的口处取来了被箭S下来的水雕,共有二十七只,由于箭矢均刻有各人的标记,故此是谁S下的,略一检视,即可清楚知道。其中竟有两箭,都穿着两只水雕,名副其实一矢双雕。
猎物放在地上,众人团团围着观赏。
项少龙见那一矢双雕的两箭,形制相同,不由心中剧震,朝管中邪望去。
其他人的目光亦落到那两支箭上。
小盘讶然道:“是那位卿家的箭法如此出神入化呢?”
管中邪跳下马来,伏地道:“储君在上,是微臣斗胆献丑了。”
鹿公和徐先对望一眼,均露出骇然之色。
要知同发两箭,无一虚发,已是难得,更惊人是他必须眼明手快至可从数百只激舞天上的水雕,在发箭的刹那间寻到可贯穿两雕的角度与机会,如此箭法,谁能不惊叹。
项少龙心中冒起寒意,若与此人对敌,只是他的箭便难以抵挡了,看来滕翼的箭法也在腰手的膂力和速度上逊他一筹。
小盘掠过不自然的神色,勉强装出欣然之状道:“管卿箭法确是非凡,寡人该如何赏他,众卿可有意见?”
吕不韦那肯放过机会,笑道:“储君若把他回复原职,就是最好的赏赐了。”
小盘早答应过母后此事,亦是故意卖个人情给吕不韦,好安他的贼心,点头道:“由这刻起,管卿官复原职,以后好好给寡人管治手下了。”
管中邪忙叩头谢恩。
小盘以马鞭指着远方的西狩山奋然道:“让寡人和众卿比比马力吧!”
带头策马,冲下斜坡去。
午后时分,小盘这枝队伍满载而归。
快到营地时,项少龙偷了个空,向李斯说了桓奇的事,后者自是大拍胸口地答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储君和项少龙的亲密关系了。
项少龙想想都觉得好笑。
当年被时空机送到这古战国时代后,一心要找到落魄邯郸作质子的秦始皇,好傍着这大老板飞黄腾达,享尽荣华富贵,岂知事情七绣八转,结果由自己泡制了个秦始皇出来,世事之离奇荒诞,莫过于此。此时乌廷芳和赵致赶到他身旁,快乐小鸟儿般吱吱喳喳,向他述说行猎的趣事,项少龙自是大大夸赞了她们一番。纪嫣然、琴清和田氏姊妹亦赶上他们。
谈笑间里,众人渡过泾水,回到营地。
到达主骑S场时,只见人头涌涌地在轮候登记猎获,乌廷芳和赵致忙挤了进去凑热闹。
纪嫣然眼利,告诉项少龙道:“小俊回来了,在场边与鹿丹儿说话。项郎你且伴着芳妹和致致,我想回营地小睡片时,醒来后你再陪我到清溪沐浴好吗?”
项少龙知她有午睡的习惯,点头答应了。
纪嫣然与琴清和田贞姊妹去后,项少龙跳下马来,嘱乌舒等牵马回营,眼睛找到了荆俊,见他不知说了什么调皮话,鹿丹儿正拿粉拳往他擂去,这小子别转身来,任由背脊挨揍,而鹿丹儿果然愈打愈没有力道,附近的女儿军都笑作一团。
项少龙看得心中欣慰,旁边传来桓奇的声音道:“统领大人!”
项少龙别头望去,笑道:“桓兄弟为何不随小俊去凑热闹?以你如此人材,必大受女儿军的欢迎。”
桓奇致礼道:“现正是桓奇为国家尽力之时,故不敢有家室之虑,情欲之嬉。嘿!统领大人叫桓奇之名就可以了。”
项少龙暗忖这就是桓奇和荆俊的分别了,一个是专志功业,后者则全情享受人生,微笑道:“你今年多少岁了?”桓奇恭敬道:“小将今年十九岁。”
项少龙道:“你比小俊大一岁,我就唤你作小奇吧!”领着他离开骑S场,到了营地内的僻静角落,问道:“今天有什么发现?”
桓奇道:“小将和荆副统领曾深入山内探察敌情,照小将观其动静,人数约在万人许间,可是阵势不固,旗号紊乱,士气散涣,行动迟缓,气色疲惫,兼之这数日天朗气清,无雾可隐,如此未战已逞败象之军,只要给小将一枝千人组成的精兵,便可将他们击溃,绝无幸理。”
项少龙大奇道:“小奇怎么只去了半日就能摸清他们的虚实呢?”
桓奇像变了另一个人般道:“临战必登高下望,以观敌之变动,小中觑大,则知其虚实来去,从各种征兆看出问题。高陵君的军队虽藏在密林之内,但只要看何处有鸟兽停留,何处没有,就可知其营帐分布的情况和人数多寡。再看其尘土扬起的情况,更知对方在伐树搬石,欲借上游之利图谋不轨。”
说到兴起时,就蹲在地上随手布放石子,解说对方分布的情状,大小细节,无一遗漏,显示出惊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
项少龙动容道:“假设我予你一支二千人的精兵,你会怎么办呢?但必须待他们发动时才可动手。”
桓奇站了起来,用脚拨乱地上的石子,肃容道:“侦察敌人除了留心对方的粮草储备、兵力强弱外,最紧要是测估对方的作战意图。针对之而因势用谋,则不劳而功举。现今对方为了凭河之险,驻军于交通不便、低湿而荆棘丛生之地,又戒备不周,兼之军卒劳累,士气消沉,可采双管齐下之策,分水陆两路伏击之,纵使让他们毁去木桥,于我亦无丝毫损伤,我们还可凭河而守,立于不败之地。”
项少龙登时对他刮目相看。荆俊虽在其他方面或可胜过他,但在才智和军事的认识上却远落其后。
这番话若是出自鹿公、徐先之口,乃理所当然。但这桓奇只十九岁,便有如此见地,除了用天才两字来形容,实再无可替代。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到他时你要把全盘计划向他解说清楚,对于你日后的事业,会大有帮助。”
桓奇愕然道:“见谁?”
项少龙搭着他肩头,推着他往王营举步走去道:“当然是政储君了!”
桓奇剧震下停步,垂头低声道:“不若由小将把心中愚见告诉统领大人,再由大人亲自献给储君好了。”
项少龙继续推他前行,笑道:“那不是给我冒领了你的功劳吗?休要扭扭捏捏了,我项少龙只喜欢爽快的汉子。”
桓奇感动得眼也红了起来,呜咽道:“难怪王将军常说统领大人胸襟过人,乃我大秦第一好汉,大人的恩德,小将没齿难忘。”
项少龙笑道:“那是你应得的,我只是负起引介之责,不过记紧今趟我们是要让储君大展神威,而非我们去借机显威风,明白吗?”
桓奇那还不心领神会,连忙点头。
第十一章 特遣部队
项少能把桓奇留在主帐内与小盘和李斯说话后,匆匆赶回骑S场去接两位娇妻,那知两女旱回营地去了。待要离开时,人丛裹闪出赢盈,扯书他衣袖,便把他拉往径水而去。
项少龙见她花容惨淡,显是心神备受煎熬,顿时心情非常矛盾,再没有使性子的意思。
赢盈一直没有说话,直至来到河旁一处疏林处,才放开了他,背转了身呜咽道:“我知你定会看不起人家,怪赢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了。”
项少龙走了上去,抓书她有若刀削的香肩,把她轻轻扳转过来,按在一棵树身处,细察她如花的玉容,见她泪水珍珠串般一颗达一颗的滚下玉颊,微笑善以衣袖为她拭泪道:“怎会怪你呢?男人可以风流,女人自亦可以风流,更何况你尚未与人定下名份,你大小姐不是常说样样事都要胜过男人吗?为何在这一项上如此泄气”
赢盈一呆道:“你真的不怪责我?”
项少龙潇洒地耸肩道:“人的身体最具奇怪,天生便很难拒绝挑逗引诱,一时冲动下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但假若大小姐连那颗心都交给了管中邪,那我只会祝福你们,再不C身其中,以免招惹烦恼。”
这一番确是肺俯之言,他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那一个与他鬼混的女孩不是有过或同时拥有一个以上的男朋友,那时的项少龙已不计较。现在秦女又素性开放,他更不会计较了。当时虽很不舒服,那只是自然反应,过后早乎淡多了。
赢盈回复了生气,垂头道:“昨晚人家本是一心等你来的,那知他却来了,糊裹糊涂的就和他好了。真对不起,你真能不怪人家吗?”
假若可以选择,项少龙怎都不想再有感情上的纠缠,但现在为了对付吕不韦和管中邪,却怎都不该放弃赢盈,而且事实上他并不计较赢盈的私生活,俯头在她肤上香了一口,通:“我还是欢喜你刁蛮神气的样儿,那才是赢大小姐的真正本色呢。”
赢盈道:“可是我却觉得自己犯了错,我总是先认识你啊。那天见你在市集惩治那些流氓后,便忘不了你,只是你太骄傲和不近人情吧了。
唉,怎办才好呢?若他再来找我,人家怕拒绝不了他哩。你可帮我吗?”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管中邪目的已遂,凭手段征服了赢盈的R体,使她生出抗拒不了他的感觉,假若怀了孕,更是只好嫁入他管家了。那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首先受害的会是昌平君兄弟,因为小盘会因此对两人生出顾忌,致他们宦途堪虞。
唯一的方法,自然是在男女情欲上予赢盈同样或相差不远约满足快乐,又予她正式名份,那就不怕管中邪再来作祟了。
项少龙叹道:“赢小姐试过在野外作战吗?”
赢盈一呆道:“什么野外作战?”
项少龙凑到她小耳旁,楷书她耳珠轻柔地道:“就是在野外干在帐内的事。”
赢盈立时面红及耳,低头猛摇。
项少龙故意逗她道:“小姐摇头是表示未试过还是不想试?”
赢盈像火山爆发般纵体人怀,玉手楼上他颈子甜笑道:“想试,但不能够,人家女儿的红事刚来了。”
项少龙喜道:“那就不怕了,因为是安全期。”
赢盈愕然道:“什么安全期?”
项少龙暗骂自己胡言乱语,也不解释。搂住她动人的R体,亲热了一番后,才放过这被他逗得脸红耳赤的风流女,自回营地去了。
纪嫣然刚睡醒了,与乌廷芳等兴高采烈地陪着他驰出营地,到附近一个小谷内的清溪戏水沐浴,十八铁卫则当了把风的岗哨,以免春光乍泄。
诸女均没有全L,但小衣短挥,R光致致,已足把项少龙迷死了。
溪水清浅,溪旁怪石累布,野树盘根错节,俨然天然盆景,到夕阳西下时,阳光由枝叶间洒下来,溪水凝碧成镜,更是金光烁闪,仿似离开人世到了仙境。
听着众女的欢乐和闹玩声,项少龙浸在水里倚石假寐,确有不知人间何世的感觉。
纪嫣然来到他旁,倚入他怀裹道:“夫君今趟去追杀田单,是否把嫣然算在内呢?致致已表示为了报毁家之仇,她怎都要跟去的了。”
纪嫣然道:“错了,她会留下来照顾宝儿,小贞和小凤当然也不会去。”
项少龙楼着她亲了个嘴儿后,笑道:“你们原来旱商量好了,我怎敢对呢?”
纪嫣然想不到他这么好相与,同赵敏喜呼道:“致致,夫君大人答应了。”
赵致一声欢呼,由水底潜了过来,缠上项少龙,献上热情的香吻。
项少龙想起赵倩之死,犹有余悸道:“那岂非廷芳都要去了。”
项少龙忽地想起了善柔,若她知道自己去为她去对付这大仇人,必定非常高兴了。伊人究竟身在何方呢?
赴晚宴时,滕翼才回到营地来,低声告诉他蒲布和太子丹的尤之已于今早上路去与徐夷乱会合,护行的有百多名乌家精兵团的好手。
项少龙把桓奇对高陵君那支叛军的估计告诉了他,道:“看来高陵君并没有多大作为,到时只要调两千都骑军就可把他打个落花流水,这处高陵君和他的亲卫便由禁卫对付,只要乱起即止,吕不韦亦无所施其技。实不用出动我们的精兵团,免得暴露了实力。”
滕翼道:“既是如此,不若我领人先一步起程,咬着田单的尾巴追去,不过最好得到储君的手谕,免得与沿途的驻军发生误会。三弟你可以脱身时,再立即赶来好了。”
项少龙道:“就这么办,二哥今晚连夜起程,小心了。”滕翼晒道:“我从不会轻敌大意,放心吧。”
两人又找来荆俊,研究了诸般细节后,才赶往王营赴宴。
刚登上王营的斜道,遇上来找他的禁卫,忙随之去见小盘。小盘正凭几独坐,研究书几上的帛图。
见他进来,招手道:“没人在了,师傅快坐下来。”
近日他们很少有两人相处的机会,项少龙心中涌起温暖,坐在另一边道:“见储君这么奋发有为,微臣心中非常高兴哩。”
小盘道:“师傅看人的眼光真不会错,李斯如此,王剪如此,这桓奇亦非常不错,可以造就。”
项少龙低声道:“缪毒不是都给造就了吗?”两人对视发出会心的微笑。
项少龙奇道:“为何储君会忽然提起王剪呢?”
小盘道:“刚才我问起桓奇有关王剪的情况,才知他把土地向西北扩展了数百里,赶得匈奴狼奔鼠窜,又修筑长城,立了这么多功劳,却给吕不韦一手压着,数次申请调回咸阳,都给吕不韦推挡了。哼,此人一日不除,终是大患。”项少龙苦口婆心道:“储君最紧要忍一时之气,若现在对付吕不韦,说不定会给他反咬一口。就算除掉了他,亦难保再无叛乱。上上之计,仍是由他把所有反对势力清除后,我们才对付他。”
小盘皱眉道:“只看缪毒刚生了内史之位,就要显露锋芒,当知此人野心极大,只怕日后难以制伏。由于他与母后关系密切,宫内说不定亦有人会依附于他。”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储君何不成立一枝特别调遣部队,直接由储君亲自指挥,平时借训练为名,驻守咸阳附近,有起事来,储君一声号令,他们便可进王城平乱了。”
小盘精神大振道:“是了,这就是师傅说的什么枪杆子出政权了。不过我只信任师傅一个人,但师傅又要主理城防。唉,但这确是最佳方法,就算都骑军和禁卫车内,仍有吕不韦的羽翼在其中,迟些还加上缪毒的J党,只有由外地抽调回来的人,才最可靠。那时就算有吕不韦也不怕了。”
项少龙道:“不若就起用桓奇,再辅以王贲,如此就万无一失了。”小盘一呆道:“小贲只得十七岁,不嫌太年轻吗?”
项少龙道:“正因桓奇和小贲都那么年轻,满腔热血,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才不会怕了吕不韦。现在我们有徐先和鹿公两人支持,便借口高陵君的事,成立这支应变部队,那时储君再把王剪调回来,代替年事已高的蒙和王齿,时机一至,就收拾吕不韦。那时所有军权政权均集中在储君手上,谁还敢不听储君的话呢。”
又哈哈一笑,眼中S出懂慎的神色,续道:“那时文的有李斯,武的有王翦王贲父子,再加上一个桓奇,天下还不是储君的吗?”小盘奇道:“师傅为何不提自己呢?”
项少能伸手轻轻拍了它的龙肩,叹道:“你母亲死后,又有倩公主的惨剧,我早心灰意冷,只是对你们放不下心来,但当你大权在握时,我便会离开这里,远赴北方,过点自由自在的生活。”小盘剧震道:“师傅你怎可以离开我?”
项少龙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师傅代表着的是你的过去,只有我离开了,你方可真正与过去的小盘断绝关系,成为威凌天下,从所未有的第一个始皇帝。你若尊敬我的话,必须遵从我这最后的意见。”
小盘呆望着他,好一会才喃喃念了两遍“始皇帝”,讶道:“为何师傅随口说出来的名词,都是含有很深刻的意思呢?”
项少龙真情流露道:“相信我,日后这天下必是你的了。”
小盘凝神想了一会后,道:“师傅是否准备去追击田单呢?”
项少龙记起了滕翼今晚便要起程,忙把详情禀上。此时昌平君来催驾,晚宴的时间到了。
今趟项少龙此昨晚舒服和自然多了,陪着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