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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宋鲁和宋师道大谈数天,因为关系转变,徐子陵一些地方也不藏得太紧,真实才学小露几把,直把宋鲁和宋师道惊为天人,宋鲁恨不得马上就拉徐子陵回去见天刀宋缺,可是徐子陵婉拒了。如果现在跑去见天刀宋缺,就算获得他的支持,那一辈子也别想跟宋家脱掉关系,这一个人情直至子孙后代还在,而且日后真的做了皇帝,对宋家也很难管束。
自己没有一点实力,能和天刀宋缺谈几分条件,徐子陵是绝对不会去见宋缺的,宋缺跟宋鲁不同,他是什么人徐子陵比谁都清楚。虽然徐子陵愿意和宋师道结拜为异族兄弟,可是绝对不愿意现在就跟宋家拉上太多的关系。
所以,当徐子陵再三请辞的时候,宋鲁送他的那一大包金银,他也微笑拒绝了。
徐子陵向宋鲁伸出他的手,微微一笑道:“我拥有一双手,它可以带给我很多东西,比如勤劳。如果三叔把那一大包银子送给了我,那么我的手就没有用了,勤劳也会慢慢消失,变成一个贪图安逸的懒散之人,所以呢,这些钱我不能收。三叔的一番心意倒是收下了,如果,子陵有一天真的饿得没办法了,一定会来找三叔救命的!呵呵!”
“好小子,这么说倒显得你三叔我俗了。”宋鲁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忏。
宋师道拉着徐子陵的手,亲自送上岸去,送出好远也不愿回去。
徐子陵没办法了,只好对他道:“有一个大诗人王勃说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师道大哥虽然不在我的身边,可是只要你我对忆之心常有,就算分隔天涯海角,你我友情永存。回去吧!”
“还有什么大诗人说过什么名句啊?”宋师道一听,更不肯放过徐子陵了,问道。
“师道大哥,有什么名句还不全让你挖空了?”徐子陵头痛地道。
“不行,你得再说一首,要不再说两句,不然休想我放你走!”宋师道哈哈大笑,只是不肯放徐子陵走。
徐子陵把目光看向傅君?,希望她帮忙解围,不过她倒想看徐子陵的热闹,狠起心来不住地摇头。江中大船上的宋鲁也站在船头,笑呵呵地看着徐子陵,又看看他如何应对宋师道。他在身边紧挨着他的是那个身段丰满的柳菁,小鸟依人般挽着宋鲁,眼睛也正向这边看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师道大哥,这下行了吗?”徐子陵为求脱身,随口应付道。
“不行!”不但是宋师道,就连傅君?也大不赞同徐子陵的随口应付,她和宋师道同时摇头,一口否定。
“怕了你!”徐子陵一看连傅君?也是那般模样,知道自己是跑不掉再要无耻地抄袭后人一次了,于是干脆放开怀抱,点点头,转过身去,在光玉简那个贮物空间内取出两杯酒,再转过来,递一杯给惊讶不已的宋师道,缓声道:“‘风吹柳花满地香,子陵压酒劝君尝。师道大哥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徐子陵一边缓声吟咏,一边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宋师道举起手中杯,一干而尽,再扔掉杯子,向远处船上的宋鲁拱手作别。他转身自去,一路高歌而行,踏歌而去,留下宋师道呆呆地看着他修长的背影。
傅君?一见,也向众人拱手作别,快步追了上去……
“好一个世间奇男子,好一个洒脱的徐子陵。”呆了半晌,宋师道喃喃自语道:“与君相比,师道实在天差地远,实在不得不为之心折,子陵,我很期待下一次和你再见面,到时,你又不知会带来什么惊喜呢?”
宋师道将手中的酒一干而尽,向遥遥而去的徐子陵那飘逸的背影高举,沉声道:“回敬你!”
天生我材必有用 第十三章 我是哥哥(修改)
“小陵,笑一笑……”寇仲在最后弥留之际,身体无力地俯倒在徐子陵的怀中,虚弱地道:“别哭,我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想,看你笑着送我……”
“好,我笑,但你不准死,你不能死!”徐子陵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眼泪却有如雨下。
“我看见了……多么神气的微笑啊!我又看见了,就是这样,无论面前什么事,只要你微笑,那么,什么都难不住你的…你一笑,石师会收我为徒;你一笑,言老大会心甘情愿被你打;你一笑,春风楼的红姑也会偷偷给你塞包子……”寇仲的瞳孔已经扩散,目中两行鲜血长流,不可能看见徐子陵的哭笑,但他一直在喃喃自语,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小仲,不准死,你答应过我,要做一个无敌大将军的!”徐子陵拼命摇晃着寇仲的身躯,希望他好起来,期盼奇迹出现,让他重新站起来,变回活生生的寇仲。
“小陵,你…你来当皇帝……封我…我一个天下…最威风的…大…将军……”
寇仲说完这一句,脸上浮现出舒心的笑意。
他的手悄然无声地滑落,仿佛沉醉在酣梦一般,寇仲的唇角带笑,他静静地合上双眸,静静地睡去。这一刻不说徐子陵,就连石龙,也禁不住泪流满面。
徐子陵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嚎号,响彻云霄,久久不绝。
黎明的初阳,缓缓地升起来,照在相依为命的两兄弟身上,温柔一如当日。
石龙咳嗽几声,他缓缓地坐倒,靠在枯井的边沿,轻声叫唤道:“子陵,我也要走了,咳咳,我不想让寇仲等太久的……但在那之前,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大师,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死!”徐子陵现在非常后悔刚才的冲动,失手误伤了石龙,否则他不会有事。
“没关系,咳,我的命早没了,只是强撑回来的,不怪你……咳咳,看见你还活着,我很高兴。”石龙露出微笑,宽容地摇摇头,又道:“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有个非常强大的高手,想以《长生诀》的传人为鼎炉,夺取寇仲的身体,他是一个……也许,他还不知道你的存在,但你一定要小心!寇仲,徒儿,我来了……”
石龙背靠着井沿,说完了秘密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仿佛一个疲惫的旅人,找到了一个可以舒适安睡的地方一般,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清秀的面容,是那样的安详。他走了,走得无牵无挂,走得轻轻松松,尘世间所有的俗事,再也不能束缚喜欢清修的他一丝一毫了。
“大师!寇仲!不要……”徐子陵疯狂地大吼,可是天地之间,谁也没有回应这一个孤独的少年。
只有他撕心裂肺的嚎号,响彻天地。
声音有如孤狼哀月,久久不绝,摧人心肝……
三个月后,走出悲痛的徐子陵出现在扬州城,虽然由困在枯井底到寇仲回归,经历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人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徐子陵迅速成熟起来。不只是他的心智,就连他的身体,在重挫之后,也迅速成长,短短几个月,就变成了一个大人。
现在的徐子陵,谁也认不出他是原来那个偷窃为生的小混混了。
身材欣长气质非凡的他走在大街上,一袭白衣如雪,仿如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让不知多少女孩子,看得痴迷。
言老大带着手下擦肩而过,但也认不出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几个月前饱受自己拳头的小混混。徐子陵看了他一眼,言老大还赶紧给徐子陵欠了欠身,让出道路,恭敬地目送徐子陵离开。
寇仲和石龙因为保护自己被害,徐子陵非常悔恨自己对他们的不信任。
但他明白,自己哭泣无用,相反,自己还要更加坚强。
他在过去三个月中,每天疯狂练功,除了有意麻痹心中的悲痛,还有对未来的恐惧,都形成巨大的压力,让他无日不刻苦修练。只有变得更强,只有实力超越世间所有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掌控别人的人生,才能让悲剧不再重演,让世间随着自己希望的那一个方向发展。
徐子陵觉得自己最大的优势,是预知了历史的走向。
自己知道几年后,整个中原会大乱,群雄并起,混战连连。
如果能够把握时机,跃身成为逐鹿中原的群雄之一,手握重兵,与最后的胜利者李阀争一日之长短,那么才能实现寇仲的遗愿,才能掌控世间的走向,才能真正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问题是,自己如何能够做到那一步呢?
自己孤身一人,又出身低微,谁会支持一个扬州小混混?谁会看好自己?
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自己的出身,要想得到世家势族的支持那根本不可能,唯一能够招收帐下的,恐怕只能是江湖中的草莽英雄了。而这些人的忠诚度,绝对是低下的,贪财好色的江湖草莽,能指望他们为自己效死吗?
根本不可能!
徐子陵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在世间最没有物质基础最绝望无助的流民入手。
只有自己给予这些人希望,那么,他们爆发的力量,足可以匹敌一切,因为他们是在最低贱位置站起来的。
杨广三征高句丽,劳民伤财,民不聊生,流民遍天下都是,如果能够找到有效的办法,将他们培养成完全忠诚自己的班底,培养成完全依赖自己的属下,那么比起大家族的支持,相信也会毫不逊色。
徐子陵这次重返扬州城,就是希望打听到有用的讯息,这个大隋现在变得如何了?二世祖杨广是否更加好大喜功骄奢Y逸,山东长白的知世郎王薄是否已经揭竿而起,世间的大乱是否将至,世间的混乱动荡是否已经有了烽火燎原之势。
“咦?”无意中,徐子陵发现有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在偷包子。
她非常聪明,躲在大人的身下,偷偷地掏底层的包子,而且并不贪心,一经得手,马上迅速逃离。
像这样的偷窃小伎俩,徐子陵和寇仲早年时也常用,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是众多孤儿中,成为少数幸存下来的两个。三征高句丽失败,不说整个中原之地,单单在扬州中,就产生了多少孤儿,徐子陵记忆中的孤儿真是数不胜数的多。
而能够支撑活下来的孤儿,却是少之又少。
看见小女孩偷了包子后,并不马上吃掉,而是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徐子陵就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不论自己还是寇仲偷到了食物,都会分给对方一半。
虽然偷到的食物很少,但分享,让两个人都活了下来,许多更强壮的孤儿,因为独食,反而最终饿死。徐子陵现在一看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心中就倍受感动,因为他知道,在另一个地方,一定还有个小孤儿,等着这个小女孩的包子。
就像当年,生病的自己,等着寇仲偷窃的包子一样……
在一条堵塞穷巷的杂物中,果然有个小女孩躺在烂布等垃圾之中,浑身不停地颤抖。
“吃,吃吧,吃了包子你就好了……”偷包子的小女孩最少只有四五岁,浑身脏得不像样子,黑黑的小手与白白的包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徐子陵听了她的话,想起了当年,寇仲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生病的小女孩也是四五岁,身体颤抖得厉害,脸色带着苍白的死色。虽然她想活下去,可是嘴唇抖抖的她已经无力吃东西,小嘴开合半天,她竟然虚弱得连包子也咬不动……偷包子的小女孩一点一点地撕着包子皮,放进小同伴的嘴巴,自己舔着嘴唇,吞咽着口水,可是舍不得咬上一口。
看见这一幕,徐子陵又仿佛回到了儿时,当年自己和寇仲,也是这样相依为命地熬过来的。
他强忍心中的酸楚,走上去,把生病的小女孩从垃圾杂物中抱了出来。
“啊,放开她!”偷包子的小女孩登时尖叫起来,用力地拉着徐子陵的手,一看拉不动,又抓起黑黑的泥沙撒向徐子陵的眼睛。
徐子陵不避不躲,轻闭上眼睛,任凭偷包子的小女孩把泥沙撒在脸上,他手心按住生病小女孩的背,把长生真气缓缓输送进去,尽量用最温柔的水诀真气,滋润生病小女孩的身体。偷包子的小女孩以为徐子陵是坏人,竟然搬起一块砖头,重砸在他的头上。
最后看徐子陵还不松手,又尖叫着扑上去,用牙齿狠狠地咬着徐子陵的手指。
偷包子的小女孩死命地咬着,忽然发现嘴巴里有一种湿热的东西,似乎甜甜的咸咸的,满嘴都是,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大口。
好久,她松开了牙齿,恐惧地看着徐子陵,生怕受到一顿毒打,可是她看见的,却是徐子陵的微笑。
“别怕,我是哥哥,要吃包子吗?”徐子陵尽量温和地问,仿佛在问童年的自己。
“唔?”偷包子的小女孩一怔,抬头盯着徐子陵不放,发现脸上让自己撒了些沙子的男子,有着比阳光更加灿烂的微笑,不由楞住了。这一个人的笑容好奇怪,让她心中有种想哭的感觉,明明是笑,为什么会让人哭?偷包子的小女孩完全想不明白。
“给……”徐子陵带血的右手缓缓地收回来,手掌轻轻一翻,多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偷包子的小女孩盯住包子,拼命吞口水,却不动手去拿。
徐子陵又微微一笑,手掌再翻,上面有了两个包子,他温声安慰偷包子的小女孩道:“你妹妹也有,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吃吧!”
“你是神仙吗?”偷包子的小女孩眼泪哗啦啦地奔流,眼睛红了,小嘴巴也扁了。
“我是哥哥,妈妈叫我来找你们呢!”徐子陵俯下身,把背朝向偷包子的小女孩,道:“来,上背,哥哥带你回家……”小女孩看了看徐子陵,又看了看她的小同伴,最后轻轻走近过来,小手颤抖地伸向徐子陵,顺从地趴到他的背后,当搂住徐子陵的肩膀后,忽然又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乖,我们回家!”徐子陵先把沾血的包子递向后面,等大哭的小女孩接过,才反手托起她,一手抱着那个生病的小女孩,大步走出那肮脏黑暗的小巷。
也许,天上的寇仲大哥,此时正在看着这一切吧!
他看了,一定会很高兴吧!
这两个小家伙,就像以前的我们……如果我们小时候,也有一个哥哥,那该多好啊!
徐子陵背上的小女孩,手中紧紧地抓住那个沾血的包子,一直在放声大哭,声音有如杜鹃啼血,闻之断肠。
天生我材必有用 第十四章 卫氏贞贞(修改)
卫贞贞心中很悲苦,虽然到了出嫁之年,但她绝对不愿意嫁给那个猥琐的包子老冯。
有人说,哪个少女不怀春,但是,又会有哪个少女,不渴望自己嫁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丈夫,谁不渴望有一个强有力的臂弯拥抱自己?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世间最完美的男人?
现在,卫贞贞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未来的小憧憬,让烂赌的父亲彻底粉碎了。
他竟然把自己许配给那个包子老冯,而且是做小妾……那个猥琐又干瘦的男人,不但长得丑陋猥琐,而且还有一个凶恶的胖妻。昨天包子老冯派媒人来下聘,今天那个胖胖的恶大妇就带人来砸自己的家了,她当头就给了自己一G子,要不是跑得快,恐怕小命难保。
如果自己嫁过去包子老冯的家中,相信迟早也会让她打死!
为什么,自己要嫁包子老冯那样的一个男人?
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一个父亲?一个为了赌博,甚至不息贱卖女儿的父亲?仅仅十两银子,自己就被他卖给别人做小妾了,娘亲去年被他打伤,病死,现在又轮到自己了……上天,为什么贞贞的命会这样苦?
卫贞贞坐在河岸边上,哭干了眼泪,心中越想越悲伤。
一股绝望的死意在她的心中萌生,做人都已经没有希望了,还着活着干什么?不如到黄泉随娘亲去吧!
“娘亲,娘亲,贞贞来了!”卫贞贞悲叫一声,在河岸上纵身一跃,整个跳入河中。
“咳咳咳……咳咳,呜,呜呜,为什么?我想死,怎么都这样难?”卫贞贞忘了卫家村外面的这条小河其实很浅,最深处也不过齐腰深,淹不死人,何况,她还会游泳。一跃入河中,下意识就浮了起来,等卫贞贞神智稍稍清醒过来,不禁更加悲苦,原来投河自杀,还真是不容易!
难道是天意,要自己嫁给那个包子老冯吗?
不,这不是我所希望的,我绝不愿意嫁给那个猥琐的男人,我不愿意……
卫贞贞哭得很伤心,她站在小河的中心,放声大哭。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心中的悲痛稍减,忽然听见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声音在放声大哭,哭得比她还要厉害。
“咦?”卫贞贞抬头一看,发现有个青年男子正坐在河边石上,不断地给一个小孩子洗头擦身,哭声正是那个小孩子发出来的。在青年男子的身边,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静静地躺在,不知是死是活。卫贞贞看了,吓了一大跳,难道这男子是人贩子了?
“别哭了,再哭就变小花猫了……”
青年男子的声音很温柔,不知哪里变出一条雪白的毛巾,轻轻地给那个小孩子擦着头发。
那小孩听了他的话,哭声渐小,但仍然一抽一抽地抽泣着,难以平静下来。
卫贞贞有些愕然,她看这青年男子又不像是人贩子,而且有些奇怪,那条毛巾是怎么变出来的?等青年男子再变出一个包子,递给抽泣的小孩,她更是吓了一跳,难道自己活见鬼了?
莫非,自己已经死了?
正当卫贞贞胡思乱想,吓得自己不轻的时候。
奇怪的青年男子用雪白的毛巾包住小孩,放坐在身边,又把那个静静地躺着的小孩子的脏衣服脱下扔掉,再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洗着小孩的脸和手足,动作非常的温柔……卫贞贞站在河中,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毛巾和包子是怎么变出来的?
他在干什么?
“请问,这里是卫家村吗?”青年男子给两个小孩洗完了,忽然抬起头,朝小河中间站着的卫贞贞微微一笑。
卫贞贞看见那一个青年男子朝自己露出微笑,直觉得有一种灿烂阳光照耀心底的感觉。
他长得就像传说中的神明一般,笑容比阳光还要温暖……她一下子看呆了,傻傻的不知道回答。青年男子又是一笑,道:“不要怕,我只是想问问路,你知道谁会做衣服吗?我想给妹妹做些衣服。”
做衣服太简单,对于精通女红的卫贞贞来说,做几件小孩子的衣服,那是手到拿来的事。
不过,卫贞贞几次张口,最后都没有敢说自己会,倒是把隔壁的王婶说了出来。
“能给我带个路吗?”青年男子又笑了,他向卫贞贞伸出手,这时,卫贞贞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小河中,浑身湿淋淋的,急急地上岸,没敢去接他的手,也没敢看他,在他的注视之下,她觉得窘迫极了,脸在发烧。青年男子递给卫贞贞一条干净的毛巾,轻声道:“擦擦身子,别凉着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也很体贴。
暖暖的一句话,让卫贞贞的眼泪差点下来了。
自娘亲病重去世之后,多久没有听见别人关心自己的话儿了?
“……”当卫贞贞接过那条毛巾,她咬紧了自己的嘴唇,才让自己不呜咽出来。青年男子等卫贞贞匆匆地擦过脸,没有收回毛巾,倒是递来一个热乎乎的包子,他简直当卫贞贞是小孩子来哄了,可是出奇的是,卫贞贞竟然也接了过来,而且眼圈一下子红了。
随后,他又一左一右地抱起两个小女孩。
清醒的那个小女孩,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一刻也不愿放开。
就是刚才在吃包子时,另一只小手也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仿佛生怕他会随时随地飞走似的。
卫贞贞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地去看他。
他却冲她露出微笑,也不说话,但那阳光灿烂的微笑,让卫贞贞感到一种亲人般的温暖。她不知道面前这个青年男子是谁,可是,她却觉得他很安全,很让人放心,很值得自己信赖。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奇怪。
也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像他那样朝自己露出暖心的微笑……他是谁?卫贞贞不知道,但她觉得,他不是坏人!
走了一段路,他忽然转过头,问道:“我叫徐子陵,你叫什么?”
“贞贞,别人都叫我贞女……”卫贞贞听他问自己的名字,心中也不知为什么,砰砰直跳。
“很好听的名字!”那个叫徐子陵的青年男子点点头,小小地赞许一声。
“不,没有。”卫贞贞又羞又喜,红着脸,低下了小脑袋。
回到卫家村,那个胖胖的恶大妇还没有走,她带来的几个凶人,正恐吓着卫贞贞的父亲。一看见浑身湿淋淋的卫贞贞回来,她又抄起G子冲了上来,口中还臭骂不断。
看见往头顶恶狠狠地砸下来的G子,卫贞贞吓得不知所措,甚至不懂得躲闪。
“啪!”卫贞贞抱着头,觉得自己生挨这一G子,非没半条命不可。
“啊呀……”可是,自己一点事也没有,摔倒在地上的,却是那个恶大妇。
不但是她,就连她带来的几个人,都让徐子陵一个个踹倒在地,打得连翻带滚、满地找牙的。卫贞贞看着呆了眼,他这么厉害?
手中还抱着两个小孩子,仅用两条腿,就可以将几个高大强壮的凶人打趴下,莫非,他是仙人下凡?
徐子陵却冲她微微一笑,道:“别怕,他们只是咬人的疯狗,给他们一脚就老实了……带我去王婶家吧,我想给妹妹做件衣服!啊,这位就是王婶吗?我想给两位妹妹做几件衣服,我出三两银子,尽可能做好点,好吗?卫姑娘帮我抱一下,我给她订金……”
“不,不要!”清醒的那个小女孩尖叫着不让卫贞贞抱,死死地搂住徐子陵不放。
“别害怕,马上就到家了,哥哥先给你们做些衣服!”徐子陵轻声安慰,最后把那个还睡着的小女孩递给卫贞贞抱开,掏出银子,递给恭敬地行礼的王婶。
现在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位青年男子,肯定是非富即凡的贵人。
被他踹翻在地的恶大妇和那些帮凶,也吓得赶紧溜人,不敢多一刻停留。
第一次,卫贞贞的父亲不敢打卫贞贞,他陪着笑,缩到角落,完全不敢吱声。他现在有些后悔,如果之前没有答应包子老冯,把女儿卖给他做妾,那么现在把她买给这位贵公子做丫环也许能卖得更多钱。这位贵公子的钱囊掏出来,多是金子,随手给小孩子做几件衣服,也打发三两银子,显然是大富大贵的公子,早知把贞贞卖给他,肯定不止十两银子。
卫贞贞的父亲很后悔,不过他没敢上前,因为贵公子不是他这种乡野村夫就能随便攀话的。
“女儿,那位公子你认识?”卫父看见女儿回来了,赶紧上前问道。
“不认识……”卫贞贞摇了摇头,她其实舍不得他走的,心中多么希望他多停留一会儿,可是他朝自己道谢之后,就抱着两位妹妹走了,让她的心空荡荡的,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真不认识?那位贵公子怎么让你带路?”卫父不太相信卫贞贞的话,他觉得自己女儿似乎有心事瞒着自己。
“路上遇到的。”卫贞贞随口应付。
“他叫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带两位妹妹来卫家村?为什么找王婶做衣服?你怎么浑身湿淋淋的?你这个蚀本货,有好事不知道自己捡,给钱不知道拿,妈的,老子打死你!”卫父盘问了好半天,什么也问不出来,后来听说贵公子要给卫贞贞银子,可是她没要,更是非常生气,扬起手扇了卫贞贞一耳光。
“想钱,再生一个女儿卖掉好了!”卫贞贞很负气地回了一句,跑回房中放声大哭。
“好,老子给你找婆家,你还埋怨老子是吧?后天,不,明天,我就让包子老冯派人来接你……老子就是卖女儿,怎么样?老子就是十两银子把你卖了,你又怎么样?老子养你那么大,连点小钱都挣不回来,还生女儿做什么?”卫父生气地臭骂一通,最后摔门出去了。
卫贞贞哭干了眼泪,好几次,她都想跑去找那个徐子陵,因为他在临走时跟自己说过,有什么事要帮助,都可以去找他。
可是,他跟自己非亲非故,只是路遇,自己凭什么要他帮忙?
自己又怎么跟他说,自己不愿意嫁给包子老冯,不愿意被父亲像货物一样卖掉……
他会怎样看自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间的礼教就是这样的,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的,他能有什么办法帮自己呢?也许,他听了,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卫贞贞越想越伤心,最后放弃了去找他帮忙的想法,事到如今,只有认命了,谁让自己是个低贱的女人。
隔一天,赌得双眼通红的卫父回来了,不过那个包子老冯没跟来接人,也许恶大妇那关还没过。
“半个月后,一定把你嫁出去,聘金我已经收了,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卫父抛下一句,自顾回房间挺尸大睡。
“……”卫贞贞心中很害怕,但她没有办法,现在也只有拖一日是一日。
几天来,她都偷偷地跑到王婶家,帮忙做衣服。
卫贞贞手巧,而且王婶感激她,倒是好声安慰了她一顿,说女人的命就是这样苦的,听得卫贞贞更是黯然。
衣服还没有做好,那位叫做徐子陵的贵公子又来了,他双手上各抱着一个粉可爱的小女孩,左边那个稍稍大一点点,大眼睛如星,灵动无比,她格格直笑,似乎被逗乐了。比起卫贞贞那天看见两个脏兮兮的小家伙,简直是天差地远。
贵公子的后面,又多了三个稍大一点的小男孩,个个都拿着果子在吃,一边逗着另一个不太爱笑的小女孩。
“衣服没做好不着急,慢慢做,唔,你们的手工不错,再给我做几套小男孩的衣服,连鞋子带帽子,我再加七两银子。”徐子陵微微一笑,态度非常温和,让担心的王婶快喜坏了,卫贞贞心中也是一甜,她听出来了,他说了‘你们’,显然,他知道自己有份做的。
“小琴心,喜欢新衣服吗?”徐子陵把活泼爱笑的那个小女孩放了下地,卫贞贞认得,她就是那个放声大哭抽泣不止的小女孩。
仅仅几天时间,她仿佛换了一张小脸。
一张小脸笑得花儿似的,让卫贞贞看了都替她开心。
“哥哥,我长大了,也要学做衣服。”名叫小琴心的小女孩虽然下地,但一只手还扯着哥哥的衣袖不放。
“长大了,大家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王婶,贞贞姑娘,你们的手工不错,我很高兴,你们慢慢做,我们先回去了,如果你们有什么要帮助尽管说出来,只有力所能及,我都会帮忙的。”徐子陵微笑地看着卫贞贞。
“……”卫贞贞咬着嘴唇,她差一点哭了出来。
她好想告诉他,自己不想嫁,不想嫁给那个包子老冯,希望他帮忙,希望他救救自己。
可是,如果他要帮了自己,包子老冯要是告官,那么官府一定会把他抓起来的,自己绝对不能害了他。卫贞贞强忍心中的悲苦,红着眼圈,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徐子陵听了,微微一笑,轻声安慰她道:“别怕,好人会一生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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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冥神那本书快完本了,新书也正在构想,拯救的重修缓了一缓,断更了几天,霞飞跟大家说声抱歉!
拯救尽量更新吧,既然偶有心重修,就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再次谢谢支持的朋友们!
天生我材必有用 第十五章 幸福洋溢(修改)
一直到迎亲的那天,卫贞贞心中常会幻想,那个叫做徐子陵的贵公子,会不会突然出现,帮助自己解除包子老冯的婚约呢?也许他静悄悄地做了这一件事,不告诉自己……可是,像他那样的贵公子,又怎么会注意到一个乡下女子的窘境呢?
在他的眼中,也许自己只是一个路人,一个给他妹妹做衣服的佣人。
难道,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只能嫁给包子老冯吗?
卫贞贞心中本来还一直保持着某种渺茫的幻想,期盼会有奇迹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终于有一天,包子老冯派人来接新娘的轿子到了,恶大妇也许不愿意丈夫纳妄,但她始终是个女人,再凶再恶也没有用。
“娘亲,女儿去了!”卫贞贞洒泪拜别母亲的灵位,又悄悄地藏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她想自杀,但死在家中,包子老冯一定会责难父亲的,虽然自己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毕竟是父亲。
这一次让他贱卖,这一次出嫁,就当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他了,到了那边,自己追随娘亲而去,世间种种,一了百了。女人的命苦,虽然什么都不能自己作主,但是如果想死,还是没人能够拦阻的……卫贞贞想到这里,顺从地上了轿子,让本来以为会大哭大闹的卫父松了一口气。
包子老冯也来接亲了,他的脸浮肿,眼眶发黑,似乎被恶大妇狠揍过。
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猥琐,特别是看见新娘子打扮的卫贞贞,更是不住地咽口水。虽然他想扶卫贞贞上轿被拒绝,但仍然不妨碍他心中的高兴,拿起酒和卫父连干三碗,卫贞贞无意中还听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老丈人,之前的赌债,两清了,小婿这里另多给五两银子……
卫贞贞听了,紧紧地咬住嘴唇,极力忍住心中的愤怒。
她心中觉得这一次嫁出去,自己就什么东西都还给父亲了,他动手虐待打伤母亲,又贱卖自己给别人做个小妾,甚至利用自己来清赌债,世间没有他那样的父亲,等轿子一到了扬州城,就让他和包子老冯看看他们能得到什么好了。
想到这里,卫贞贞又摸了摸藏在大红嫁衣下的剪刀。
轿子载着心中带有死志的卫贞贞起行,因为是纳妾,没有娶正室的吹吹打打,只是一路上洒点米啊、酒的。
包子老冯带着酒意,骑着驴子,不时赶到轿子边上和卫贞贞搭话。
卫贞贞不理他,心想,等到了扬州城,就送一个死的新娘子,看你还能得瑟不?
“咦,这地上怎么有铜钱?啊呀,有银子……”忽然,前面有人发现地上有很多铜钱,还有碎银,越是往前面去,就越多,似乎有人的钱囊穿了,或者贯穿铜钱的腰带断了不知道,钱洒了一地。
“哇啊,我捡了大块的银子,这是一两的!”众人看见有钱捡,登时S乱起来。
轿夫也马上放下了轿子,赶去捡钱。
包子老冯典型是见钱眼开的家伙,他翻身下驴,一个箭步冲上去,眼睛乱转,专门向碎银下手。
前面不知还有多少碎银,众人都一窝蜂地冲向前面,争先恐后,深怕别人先把银子抢捡了,身后的铜钱暂时都不管。其中包子老冯跑得最快,口中哇哇大叫。原来纳妾花了他不少银子,让包子老冯R痛得紧,最后还与卫父清了赌债,更是觉得有点亏,现在迎亲的路上有钱捡,他当然激动得几乎爆血管。
“见钱眼开的家伙,这也算是男人……”卫贞贞撩起帘子一看,发现远处十几个大男人都撅起P股,拱在地上捡钱,就像猪拱食,不由鄙视地哼了一声。
“那你觉得真正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有个声音在卫贞贞耳边响起来。
接着,帘子轻轻地撩起来,露出一张让卫贞贞如堕梦境的脸。那脸上,有着阳光般灿烂的微笑,卫贞贞一看那个暖暖的笑脸,眼泪立即像断线珍珠般掉了下来。
心中曾经千百次期盼他会出现,直到上轿子之前,还希望他能够在人群中走出来,大叫一声,阻止婚事。
正因为还有那么一丁点希望,卫贞贞才没有用剪刀自尽。
如果到了扬州城,他还没有出现的话,那么她就真正绝望了,用一条命来抗争自己无力改变的命运。可是正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他竟然出现了,他真的出现了……难道,这是做梦吗?卫贞贞拼命地擦着眼泪,期盼这不是梦,希望他不会在自己模糊的视线中消失掉。
“这,这是梦,我知道,我这是做梦!”卫贞贞颤抖着嘴唇,哽咽道。
“呵呵,让你担心了。贞贞姑娘,现在你自由了,你不用再嫁给包子老冯做小妾,也不用害怕恶大妇天天打你了!”徐子陵递过一张纸,卫贞贞认得,那是卫父把自己贱卖给包子老冯的婚约书,他竟然把它拿了回来。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想出嫁?他如此懂得自己的心事,难道他是神仙?
“快进来!”卫贞贞看见远处那群人正在吵嚷着捡钱,生怕他们看见徐子陵,赶紧拉他进轿子。
“别怕,前面还有很多钱,他们没有捡完之前,是不会回来的!”徐子陵一笑,卫贞贞登时明白了,路上那些钱,是他洒下来的,是他故意骗开那些人,来救自己的。
“我们要哪里去?”卫贞贞心中非常激动,她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心,自己要跟他走,不论去哪里都好。
既然父亲把自己卖掉,那家就不用回了,反正再回,也会再给他卖掉的,包子老冯也会再回来纠缠,所以就跟他走好了,哪怕是给他做个侍女。他拿到了自己的婚约书,又洒了那么多钱来救自己,这一辈子,就他对自己这么好,这辈子就跟他好了……
卫贞贞眼泪哗啦啦地冒出来,她激动地问徐子陵,不过,她心中又有一丝担忧,万一他不要自己怎么办?
他是贵公子,是神仙一般的男子,自己只是乡下村姑,能跟他一起走吗?
“去一个别人永远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一个自由自在每天都只有欢笑和幸福的地方,好不好?”徐子陵微笑着向卫贞贞伸出手,卫贞贞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高兴得直点头,眼泪涌泉般冒出来。现在她明白了,那个叫做小琴心的小姑娘,她为什么会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不放,原来,她跟现在的自己一样,心中对他是那般的依赖……他就是自己的天,自己不能放手,不能让他消失,不能让他离开自己!
“带我走,带我走,求求你……”卫贞贞紧紧地拉住徐子陵的手。
“闭上眼睛,等你再睁开,就到家了。”徐子陵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拭去卫贞贞脸上的泪痕,轻声道。
又半年过去了。
扬州还是和以前那样,平平静静,如一流江水。
任何世俗烦琐小事,都会在时间的长河之中缓缓消失,无痕。
就算是半年前扬州最为轰动最离奇夸张的抢亲事件,随着时间的消淡之下,渐渐风平浪静了。
被抢亲后,那个臭脾气的包子老冯一直还对此事梗梗于怀,可是就连最喜欢说人八卦的春风楼红姑们,也觉得这件事说得有些乏味了。
官府没有人可以破掉这一个奇怪的抢亲案,因为太过诡异太过不可思议。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在光天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