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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吓得四处躲闪,连忙让道,让卜天志更是得意洋洋。一个身体不便的老者躲闪不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了一跤。卜天志抢上去扶了他一把,本来是想做好事的,可是没想到活生生把那个老头子吓昏过去了。
卜天志带点苦笑地把那个老头子放在一处墙角,唉了口气,转身就走,可是想了想,停下来,随手在腰间掏了几颗碎银子,抛在那个老头的身上,再转身哈哈大笑走了。有一对小孩子正在一个窗口看着他,卜天志朝那两个小孩子做了个鬼脸,吓得其中那个小女孩惊叫一声,马上把小脑袋缩了回去,倒是那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点儿也不在乎,还冲着卜天志做了个鬼脸。
卜天志走进一家青楼,找了一个最丰满的红姑,然后狠狠地在她的身上耕耘了一番,将那个劲浪的女人十数度送了极乐之天,然后心满意足放出来,舒服得差点没有连魂也一并S给了那个女人。
卜天志哼着小曲,心情愉快都了极点地在大街上四处走着,他在想,今天的运气不错,是不是再去赌档赢多几手呢。如果他不是突然发现有一个黑影静静地站在大街上等他的话,相信他会一路朝着街尾那间赌档去的,就像他平日一样,吃饭,睡觉,赌钱,喝酒,召妓,非常有规律地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你就是卜天志?”
街中的那个黑影静静地问。
卜天志听了一楞,他并不认识面前这一个人,很显然,这一个人并不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否则以他这个巨鲲帮的副帮主,没理由不认识面前这一个人的。巨鲲帮最擅长的是什么?消息!天下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只有他们不想知道的东西。
可是卜天志从来也没有听说过面前这一个年轻人,更别说看过。
可是照他的经验,照他的眼光,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也不可能不认识面前这一个年轻人。
他是一个奇怪的人,很年轻,让人捉摸不了他的真实年龄,可是他很奇特,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幼嫩和稚气。他站在哪里,自自然然,不带一丝火气,声音温和得像一阵风,可是卜天志听了之后却冒出了一身的大汗。他虽然比他高不了多少,可是卜天志却感觉他在俯视着自己,对,他在俯视着自己说话。
他站在街道上,随随便便,可是就像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俯视自己一般,卜天志头一回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卑微,有点儿渺小,特别在他的面前,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
而在他的面前,卜天志发现自己需要仰视他才能回话。
“朋友你是谁?”卜天志极力想扳回气势,他觉得自己在对方无形的气势无形的威压之下,快挤压成一只小蚂蚁了,他努力想自己强硬一点,涌现多一点气势出来。于是,卜天志大声道:“深更半夜,这位朋友找本人何事?”
“你不用那么大声。”那个年轻人微微一笑道:“我耳朵很好,听得见。”
“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卜天志不知怎的,一听到这个年轻人的温和声音,心中的怒火怎么也爆发不出来,他极力想自己的态度强硬一点,可是偏偏顺从地压低声音,问道:“你认识我?”
“看来你还不坏!”那个年轻人忽然这样评价卜天志,他上下看了卜天志一眼,又道:“如果你今天没有去扶那个老头子,如果你今天扶了那个老头子之后没有留下银子,你就不会看到我。日后看到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而是对手,或者敌人。”
“那个老头是你设的局?”卜天志忽然有一种让人愚弄的感觉。
“对。”那个年轻人不否认道:“如果我想收一个有用的人做手下,一定会试试他能不能为我所用的,是不是还有用,恭喜你,你合格了,虽然是刚刚合格,可是,你总算合格了。”
“你在说什么?”卜天志让这个年轻人弄得一头雾水,他奇怪地问道:“谁要做你的手下?我可是巨鲲帮的副帮主,巨鲲帮你听说过吗?整个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八帮十会之一,我是其中的一个副帮主,我为什么要副帮主不做去做你的手下啊?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难道你一辈子就光想着做一个副帮主吗?”那个年轻人笑道:“看来你虽然叫卜天志,可是志气却不怎么样!你跟着我,虽然现在一无所有,可是日后别说一个副帮主,就是一个八帮十会的副盟主,总盟主,甚至更大都可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啊?”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卜天志问了平生一辈子中最聪明的一句话。
“一边在巨鲲帮做副帮主,一边做我的小跟班。”年轻人淡淡地道:“如果你报名早,我就收下你做第一小跟班,让你排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好了,虽然他不愿意,可是我倒觉得你做跟班更合适一些。”
“什么?”卜天志差点没有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疯了,可是他身居巨鲲帮副帮主之职那么多年不是白混的,他多少听出了一点东西,他古怪地问道:“谁?还有谁?还有谁跟了你?是不是我们巨鲲帮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竟敢跑来我们巨鲲帮挖角?你是那方势力的人?”
“不愧是副帮主,没白当。”年轻人笑嘻嘻地道:“如果你刚才翻脸动手,多少也会吃一点苦头,可是你的脑袋似乎和你的样貌成反比,还不错。老谋,出来,你来跟他说,我很忙,懒得跟他废话。”
在街边一处黑暗之中,走出了一个身材佝偻的长须老头,他身穿一身破旧的长衣,看起来像一个落魄的孤家老人似的。他皮肤深皱,满脸苦容,风霜在他的脸上刻下斑斑痕迹,留下无数的印记,他的面色灰败,如同一堵斑驳的老墙。
可是他的眼睛在笑,特别是看见卜天志的时候,就像一只老狐狸看见了一只掉进陷阱里等着自己去‘救’它的小J一般。
“是你,陈老谋,竟然是你?”卜天志一看,差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尊,徒儿回来了……”傅君?一进大厅,看见里面那个背对着自己坐着的高大的身影,不禁泪如雨下,马上拜倒在地上,喉咙间呜咽不止,悲声连连。
“好。”那个高大的背影那古井不波的气息在傅君?进来的一刹那微微波动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只听有一把柔和清澈的声音缓缓地道:“回来就好。”
“师尊……”傅君?又大哭一声,再拜倒在地里,一连三拜,恭恭敬敬,还意犹未足,又久久地趴在地上,不愿起来。傅君?和傅君嫱连忙过来扶起她,拉她到一边的蒲座上坐下,傅君?还给傅君?端上了一杯热茶。
“此番一去中原,不知不觉已经两年。”那个高大的背影微微动了一下,又缓缓地道:“你的两个师妹君?和君嫱,也长大成人了。光Y似箭,岁月如风啊!你……好吗?”
身无彩凤双飞翼 第四十八章 东海三义
高占道坐在上首,捧着一碗酒牛饮了一口,打了个饱嗝道:“妈的,真霉气,连连碰到硬钉子,又折了几个兄弟,再这样下去,看来我们日子有点难熬了。三弟,你脑子好,有啥好点子?”
查杰抓抓头发,献计道:“此等时候,船只几乎全部都是大帮大派照着的,小商小贩又没有什么油水,做海上的生意不合算,我看我们干脆转入江中,专抢江中的来往船只,以我们昔日大隋无敌水军的本事,连纵横大海也不在话下,何况一条大江?”
“呸!”坐在查杰边上的牛奉义往地上吐了一口,骂道:“大隋无敌水军?就算无敌又如何?还不是让自己人坑了?我们在高丽所向无敌,可是那些王八蛋却在后面捅娄子,别说粮草兵器援军,连一根毛也没有,我C那个昏君的祖宗十八代,我们打胜,可是却害得我们无家可归,如果不是大帅惨死,我早就想杀进去砍下那个昏君的狗头来……”
“好了,二弟,这种话少说为妙。”高占道拍拍牛奉义宽厚的肩膀,沉声道:“我们现在身在陆上,此时还是杨广的一亩三分地,耳目众多,我们还是少说两句,有什么冤气回去再骂!我们入江不是不行,只是入江必须是小船,我们的全是大船,如果是那样,得卖掉……说真的,那些船是我的心头血,想当年还曾和大帅一起同船远征,现在如果要卖掉真是有些舍不得……”
“大哥,你要想清楚!”牛奉义道:“船卖掉的话,得了银子也是花了,就算日后有钱,船也回不来了。”
“可是你说叫我怎么办?”高占道带点苦恼地道:“近三百张口等着吃饭,还有些家里有人的兄弟,他们要托人寄钱回去养儿养女养老父的,不是大家都咬紧牙关不吃饭就行的。”
“那我们还是入江吧。”查杰又抓抓头皮道:“反正我们抢的又不是正经商人,我们抢的是那些贩运私货的无良商人,对得起天地良心,也对得起昔日大帅的教诲……如果大帅还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
“大帅武功整个大隋中数第一,如果不是那昏君派人来害死他,他早带我们攻下高丽了。可惜大帅他早早去了,就连昔日号称神威大军的我们,也无家可归落草为寇。”高占道痛苦地捏坚拳头,在自己的掌心狠击一下,道。
“你们的大帅杨玄感死了,可是还有少帅。”
一个声音忽然在酒馆门外响了起来,三个人一惊,同时回头去看,可是却没有发现人影,三个人整时虎立而起,各抽出兵器在手。
“不要慌,如果我有恶意,你们三个根本就不及起来。”一个年轻人坐在三人桌子空余的那个位子上,自己拿起了酒壶,自酌了一杯酒,缓缓地道:“你们三个就是东海三义,分别叫做高占道,牛奉义,查杰对吗?坐下来,我找你们有点事。”
高占道等三人大惊失色,这一个年轻人是如何进来的,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是什么时候坐下来的,他们完全没有察觉,诚言如那个年轻人所说,如果他有恶意,看来自己三人的确是凶多吉少。
“朋友你找我们三个有什么事?”高占道大恐,他因为巨力捏着双枪的手有点发白发麻,这是他从来也没有过的感觉,一直以来,这双枪都像他的双臂的延伸一样,和他骨血相连,根本就没有沉坠的感觉。
高占道感觉不到这一个年轻人的内息,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的深浅,他的气息完全像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那样,可是他的眼睛没有向自己的双手看过来,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迫得他的双枪发沉,几欲脱手,他拼尽全身气力,也只能勉强握紧。
这,是什么武功?如此的惊世骇俗!
那个年轻人一仰头,干掉杯中酒,缓缓地道:“我可以让你们三百多人衣食无忧,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胆量和拼劲,还可以恢复你们以前无敌水军的气势,扬威天下,你们可以恢复军籍,洗脱罪名,可以光宗耀祖,可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往家里托人带钱,可以追封你们无辜惨死的家人族人为国之哀恤民,可以立衣冠冢让后世奠祭……”
“你们可以再次出征,去征服我需要征服的任何地方,可以掠夺他们的财产,可以提升战功,可以加官进爵,甚至可以觅地封候,在你们征服的地方,可以用你们官阶命名,可以用你们的战功封地,可以管辖你们受封土地,可以在上面起建以你们喜好命名的城池,可以让你们名扬千古。怎么样?三位,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件好玩的事啊?”最后,年轻人淡淡地问道。
“君?,我整整想了三天。”那个高大的背影凝重地道:“这一个叫徐子陵的年轻人的确不简单,单单是你所见所闻,已经远远超出为师的想像之内。一个会爆炸可以令数十个精锐士兵粉身碎骨的神秘物品,如此凶狠霸道之物,他一旦大量制造,则高丽无人能敌,无人可阻。”
“师尊也不行吗?”傅君嫱嘟着小红唇不服地道。
“君嫱,为师不是这个意思。”那个高大背影带点宠溺地笑道:“我是指这一种物品如果能让普通士兵所用的话,则此军队将无敌于世,万一他带兵攻来,为师一己之能,面对千军万马都可以使用此物凶霸之物的军队,又能做得了什么?”
“师尊,也许这个东西根本就不能大量制造。”傅君?一脸寒霜地道:“也许这个东西只有那个混蛋他自己才能用!”
“君?,你不可对子陵无礼。”傅君?劝解道:“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哪里好!”傅君?愤怒地道:“我们高丽战火未熄,鲜血未干,他竟然又说要攻打过来,简直岂有此理!大姐,你当初那一剑为什么不狠一点?你为什么不补他一剑?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汉狗如此心软?”
“你不要对子陵无礼。”傅君?摇摇头,带点哀伤地道:“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对我很好,由我用剑刺他也不还手,也不躲闪,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像你们看着我一样,充满关切……他一点也不轻视人,他就算对一些从来也没有人喜欢的流民,也一视同仁,无论男女,无论老少,他都同样怜悯和爱护。有了他那种真心的尊重和帮助,那些行尸走R一般绝望的流民重新焕发了生机,每一个都活了下来,每一个的面前都有了笑容,在几个月之内,他们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强壮,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团结,变得从来没有过的谦虚,变得从来没有过的自信……”
“这正是他最可怕的地方。”那个高大背影的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的俊杰,如此的少年,竟然不是我高丽的后辈才俊,而是中原之子。中原是一个福地,宝地,人杰地灵,我高丽确难以相提并论。”
“我高丽少年英雄无数,也许有比他好上千百倍的人也不一定!”傅君?抗声道。
“子陵是个很特殊的人,不要说我们高丽,就是在中原,也绝没有第二个。”傅君?缓缓地摇摇头道:“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没有听过那一个人可以像他一样,什么都不用,什么都没有,就可以使数千一无所有的流民活下来的。你们无法想像,在前一天,那些流民还会因为他扔在地上的银子而哄抢,还会因为食物而撕打,可是过了那一天,到了第二天之后,所有的人都视金银珠宝如无物,所有的人都会将最好的食物让给最弱最老最小的人,如果是现在,就算有人把金子堆成山,相信那些人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说说他是如何做的。”那个高大背影的男子听了,身形微微一震,道。
“是。”傅君?点头应道:“我和他找到那些流民的时候,那些人已经饿了好几天,许多有力的男人都扔下自己的妻儿老父逃了,还有后面路上,有一路的死尸,都是遗弃后活活饿死在路上的。”
“你到底是谁?”高占道惊恐万分,连声音也颤动了,道:“你…你要谋反?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个可以给予你们刚才那些承诺的人。”年轻人抬起头,看了高占道等三人一眼,微微一笑,声音就像一股温风,吹进了他们的心,溶解了他们心中的坚冰,道:“相信我,你们可以有美好的未来。不相信我,你们可以继续做你们的海盗。你们的本事如此差劲,没有了杨玄感竟然连饭也吃不起,真是悲兮哀兮,如果九泉之下的杨玄感看见你们的样子,想必都会让你们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相信我,你们杨帅没有做到的事,就让我这个少帅的弟弟来完成它。”
“少帅的弟弟?”高占道惊喜地道:“你是大帅的遗子?你没死?”
“不是。”年轻人摇摇头道:“我的大哥叫做寇仲,他因保护我而死,我答应过他,一定要让他成为天下间最独一无二最威尽天下的少帅,我要把所有的外族都变成他的封地,我要将中原变成他的房子,我要将江南变成他的花园,我要将大海变成他的澡盆,我要将跟有决心帮他完成这一个心愿的人统统加官进爵,名垂千古永载史册,我要将所有反对他这个心愿的人统统消灭,打进地狱!”
“你们决定跟我干,还是继续当你们的海盗?”年轻人冷冷地道:“我给的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要是拒绝了,永远也不要来找我,我讨厌目光短浅不思进取的人。”
“你发一个誓言。”高占道看见跃跃欲试的查杰和牛奉义,咬咬牙道:“你发个毒誓说日后不会反悔对我们兄弟所说的话,不会反口今日的承诺。”
“我用不着做这种无聊的事。”年轻人摇摇头道:“我不相信毒誓的约束力,就像我没有要你们向我宣誓效忠一样,那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吧,为了最大限度表示我的容忍度,我容许你们跟我半个月,我给半个月的时候你们看,看我做的事都是什么,再决定是不是跟我。不过,你们的官阶,会在这半个月内每过一天就削减一级,希望你们眼睛雪亮一点,舌头也灵活一点。”
“我们三兄弟现在加入了。”牛奉义最着急,连忙大喊道。
“不行。”年轻人竟然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能准许你们加入,你们必须在半个月内最少明白我做一件事的意思,你们必须说得出我那样做的用意,你们才算真正加入。另外,你们三个,只能说自己的想法,不得帮忙。你们想要官阶,那就用你们的能力来得到,是高是低,得看你们自个的本事!”
高占道牛奉义查杰三人面面相窥,完了,稍一迟犹竟然还弄了这一出。
这么看来,在半个月一定得通过,不然官阶就没指望了。
身无彩凤双飞翼 第三十七章 天降救星(修改)
少女这一个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算站在她不太远的绿巾士兵也阻止不及。
祈老大目中流露出叹息,对方宁死不屈,他徒叹奈何。
目光如刃的李靖神色颇为动容,他显然意想不到外表如此柔弱的乡村少女,竟然是这等刚烈贞节之人。
在众人惊叫之中,锋利的小匕首飞扎而下,直向那个少女的心窝而去。
村民们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愿看见这一个人间惨剧的发生,虽然一定会发生,可是,大家绝不愿意看见它的过程……
一时间,村民们的心中既悲又痛。
等了半天,人们才缓缓睁开眼睛去看那个可能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少女,他们想最后看她一眼。让所有村民震惊的是,少女竟然没有死。她还活得好好的,那把锋利的匕首没有C在她的心窝之上,她胸口无伤,更没有倒在血泊之中。
她没有死。
这就连少女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在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的双手洁白如玉,上面皮肤细腻,在阳光之下,肌理还有一种柔柔的光泽,这是她的手,没错。这正是她的手,可是她手上的匕首呢?那一把锋利的小匕首怎么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完全不明白。
她的匕首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所以她活了下来。这本来是一个活命的机会,但并没有让少女高兴起来,因为这跟她本来自刎的意愿相违。
目光如刃的李靖神色大变,别人没有看见,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匕首根本不是地消失,它是让一个人突然出现的男子摘走了。他的举动就像诗人踏青时,伸手在花枝上轻轻摘下一朵鲜花那般轻盈,那般自然……如果说他伸手能够无声无息地取走少女的匕首,李靖自问可以做到,那么这个年轻男子的突然出现,李靖相信自己纵然功力再提升十倍,也无法做到。
这个年轻的男子,简直不是一个凡人。
他就像是天上谪降的仙人,出现得自然恰到好处,不早一星,也不迟半点。
李靖看不清楚这个年轻男子是怎么出现的……这个年轻男子他不是从天而降的,也不是自土里钻出来,他没有由远及近飞掠而至,没有策马狂奔势如闪电般及时赶到,他的出现,完全是超乎想像的,似乎,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不知站了多久,可是一直没有人注意到他,等那个少女要用匕首来自裁,他才一举手,阻止这个悲剧发生……他的出现,就像仙人出现在凡人那般,瞬息千里,却又不惊一尘!
看到这里,李靖那刀刃般的眼睛微微用力眯起来,凝出更厉的光芒,似乎想看透面前这个年轻男子。
这个男子实在年轻,比起李靖来说,他还要年轻得多。
他的相貌仿如天人般神俊,乌黑的长发,飞瀑挂披,随风微拂。
远远看去,他的身形修长挺拔,整个人有一种让人很舒服很安全的感觉,身体虽然并不魁梧雄壮,但给予人们一种大山般难以撼动的错觉。他的身上更是散发某种神秘的气息,给人非常的自然亲近,任何人看见他,那怕是天生暴戾之徒,也难生恶感。
李靖特别注意这个年轻男子的双手。
那双手如璞似玉,看上去要比女子之手大上许多,显然阳刚十足,可是肤色质地光泽却又和少女的玉手相比无差。李靖阅人无数,还从来没有看过一个男子的手也会完美得令人叹息的。
等这年轻人转过脸来,用漆亮如星的眼眸看人,所有人都有一种被他看进内心深处的感觉。
他展颜一笑,仿如春风拂面,看得周围的众人都惊呆了。
“你真是勇敢,看见你拥有反抗的勇气,我很高兴。”天人般年轻男子并不理会任何人的眼光,他带着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低下头,向惊疑不定的少女伸出手,温和地安慰道:“自杀是一件傻事,你不需要那样做,自今天开始,你不需要做这种傻事了,日后也不需要,你只需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就行了。”
“你是谁?”
祈老大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他估算不出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实力深浅,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他一边让绿巾士兵向自己身边聚集,一边大声喝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们江淮军作对?”不管对方是谁,他很聪明地先扣上与江淮军作对的帽子,因为这样一来,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有江淮军作为后盾,都会有江淮军的大总管杜伏威做靠山。
“别怕!”
在此出现的年轻男子,当然就是徐子陵。
他没有理会祈老大,只是微笑着,温声地对少女道:“我最近有事要忙,所以来迟了一点点,不过还好,我还来得及。你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先起来再说好吗?”徐子陵把手递向地上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少女,将她轻轻地拉起来,扶着她站好,又帮她摘去头上的一根草梗,最后微微一笑道:“先在这里乖乖的等一会儿,我先去打发他们。”
“小心。”少女一听,有些惊恐地喊起来:“他们很多人!”
“放心吧!”徐子陵哈哈大笑地摇头。
“人多,并非就等于很强大。你看,那边有那么多村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数是士兵的几倍,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村里的人被打,他们麻木不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抓,他们还是麻木不仁地看着,他们什么都不做,不反抗,他们只是一具具行尸走R,他们看见你让人强抢,就要让人污辱,还是麻木地看着,何等悲哀!”
“这些士兵也一样,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战,不知道当一名士兵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只是麻木地听从着长官的命令,做一些麻木的事,这样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又有何惧?”
徐子陵完全不把对手放在眼中。
他早已经看过,除了李靖,其余的士兵根本不值一提。
“找死!”祈老大恼怒无比在吼叫起来,他现在可顾不得眼前这个不速而至的年轻男子是什么来头,不管他有什么本事,只想尽快地将他干掉,好出自己心中这一口恶气。
他大手一挥,命令士兵上前围杀徐子陵,又让几名弓箭手准备放箭。
祈老大自己则悄悄地控着马匹,准备一看不对就溜人。
目光如刃的李靖,一直看着徐子陵,他的手,一直按在自己的腰刀之上。
只有他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的可怕,对方的强大,不算实力,仅仅是那种与天地相合的气势,就足可算是世间罕见的强者……勇者可以撼杀猛虎,砍杀蛟龙,可是,谁能与天地拼斗?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地之子,完全无法着力,给人一种还没有开战就先行挫败的感觉。
李靖用尽全部的心力,紧握刀柄,仅能维持自己不至于心乱,不心生恐惧,但要他拔刀向对方叫战,他觉得根本不可能做到!
两个最近的绿巾士兵相互打个眼色,默契地拔刀扑上,刀光如练,一前一后,直向徐子陵的头颈砍去。
围杀,这是他们习惯的做法。
“小心!”
少女大急,恨不得冲上去挡开徐子陵头顶的利刀。
徐子陵笑声不断,忽然身形影子般消失,整个人滑入了后面那个士兵身后,俯视着敌人,目中尽是嘲讽。那个士兵大惊,可是他的手、刀全部在外,他能做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疯狂地逃跑。
可惜他没有那种机会了。
徐子陵手一动,在他的脖子上绕了一根线……
这是他特制出来的‘金刚钻钱’,因为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兵器,他决定利用光玉简的贮物功能和这条金刚钻线相结合,独创出奇效的‘天机一线牵’勒杀。
金刚钻线本身就锋利无匹,绞断筋骨轻而易举。
再在长生真气和天阳地Y双剑的配合下,别说一个普通人,就是宇文化及级别的超强高手,一旦落下金刚钻线的绞杀中,也会危在旦夕。
众目睽睽,那个士兵被线缠绕的脖子出现了一道红线。
接着,整个头颅飞了起来。
脖子喷S出恐惧的血箭,洒在他的同伴满身都是,而现在的徐子陵,已经闪现祈老大的面前,他正缓缓举步向祈老大走去……身后那个士兵脖子狂喷,轰然倒地,吓得绿巾士兵一个个亡魂俱冒。什么死法他们都见过,但这种被人用线活生生勒断脖子的恐怖死法,他们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李靖双目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痛得眯起来。
他相信,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绝对不止这一手,眼前这一手,应该是所有绝技之中的一种,一种小玩意。
面前这个年轻男子,他根本不屑用真功夫来对付这些江淮军的兵渣。
杀掉一个兵渣,只不过是威吓众人罢了……
“放…放箭……”
祈老大看见徐子陵向他走来,吓得亡魂俱冒。
他牙关颤抖地发号施令,命令弓箭向徐子陵S击,自己则拼命拉马,准备回马逃跑。
虽然还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男子是什么来头,但祈老大绝对肯定,这人,是个完全不畏惧杜伏威的强者,这是个自己完全不可能招惹的杀星!
“嗖嗖嗖嗖!”
十数支利矢破空而至,直向徐子陵人飞S过去。
它们还算精准,一是近距离,二是因为江淮军的士兵也练过劲S。虽然纪律极坏,但战力方面,江淮军绝对是百战百胜的悍军。电光火石间,那些箭矢已经飞到徐子陵的面前,少女吓得尖叫起来,祈老大则暗暗得意,如果这些利矢能把这小子S成一个刺猬,等他死无可死,自己再拿把大刀去将他的尸体狂砍成十八块,发泄出自己刚才那口闷气,最后将那个女子拖入树林……
李靖不这样认为,他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普通士兵的弓矢,是不可能对真正的高手造成伤害的。
蚂蚁再凶,猛虎又岂会畏惧?
徐子陵没有去看无数劲S而来的利矢,他悠然地闭上眼,双手缓缓地画了一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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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断更了好久,在此,霞飞向支持拯救的朋友说声抱歉,因为近来多事,拯救重修的稿子又回档了,也许是复制时出错,丢失了一部分内容,以至断更好久……但是,无论如何,无论什么困难,都难不得霞飞的!
重修一定会继续下去,直到完成为止。
身无彩凤双飞翼 第三十八章 慧眼子陵(修改)
霞飞新书《同居万岁》,大家有空也去踩踩哟!
谢谢书友080507235504541、流氓大帝、。; *********
徐子陵沉身,探臂,慢慢地伸手,根本没有看那些迫体而来的漫天箭矢一眼,悠然自得地用双手,在空中柔柔地画了一个圆。
他死定了!
祈老大等人眼中得意的狞笑涌现出来,面对漫天利矢不躲不闪,纵有一身武功,也必死无疑!
众人都以为徐子陵会让那些劲矢万箭刺心,可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徐子陵毫发无损,非但没死,就连头发丝也没掉一根。
那些箭支劲S而来,当最近的一箭,就要S到徐子陵的鼻尖时,却神奇地滑了开去。
仿佛不敢侵犯高贵的天人那般,十几支劲矢如同游蛇一般,颇有灵性地,缓慢地在徐子陵的身边,各自游离了开去。向各个方向,这些箭矢在远离了徐子陵的身体之后,再由慢慢的游动,重新化作劲矢,继续发着尖利的急啸,钉入不远处的地面,或者激飞半空。
“吓?”祈老大看得连眼珠子也要掉出来了。
少女则欢喜得泪眼婆娑。
村民们纷纷跪到在地,天神,这绝对是天人下凡,否则不可能会这样!
“枪阵!”祈老大吓得魂魄飞散,他厉声大喝,让亲兵十几人,聚集在他的身边,织成枪阵,向徐子陵冲锋而去。
他们速度很快,看上去威力十足,但徐子陵更快。
徐子陵游鱼般滑入了那些看上去不可能钻得进的枪阵之中,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突破出来,也不停留,冲天而起,于天空划出长长的美妙弧线,最后,落在众人保护的祈老大马前。他站在祈老大面前,冲着对方微笑,笑得阳光灿烂,笑得如沐春风。
他的身后,马背上的骑兵,纷纷堕马。
李靖的眼睛寒光更浓,仅仅是一瞬间的接触,他发现十几名训练有素的骑兵,全部被对方击中。
所有人被重击晕厥,翻身堕马。他们的失败摔落,与徐子陵负着手潇洒微笑的静止站立,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看来,你有点头疼!”徐子陵跟吓得魂不附体的祈老大微微一笑,道:“我治病有点心得,特别擅长治头痛。”
“你是怎么治头痛的呢?”李靖为了缓慢心中的恐惧,故意接腔。
“这个方法很简单。”徐子陵哈哈大笑起来,轻松随意地道:“如果一个人的头很痛,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的头砍下来,这样一样,他就不会头疼了,而且我敢保证,他以后永远也不会再头痛了。我这个方法见效快,不费药费,根治头疼,这位军爷要不要试试?”
“好办法!”
李靖心头一跳,轻哼道:“如果一个人的头颅让人砍了下来,的确不会再痛了。”
祈老大知道自己惹了煞星,他心中暗暗叫苦,可是仍然不愿放弃,他一边盯着面前的徐子陵,一边暗暗地踢马,准备策骑逃走,口中大叫着拖延时间:“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在江湖中有什么宝号,不知跟我们杜总管是否久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多多恕罪。”
徐子陵呵呵一笑,道:“我的姓名?虽然我很想大肆地宣传,恨不得天下都知道我,不过,我却不愿意告诉一个即使死去的人,因为那是浪费口水!”
他一边说,一边转头,向边间的李靖走去。
祈老大看见徐子陵不理自己,心头暗喜,立即一拔马头,策骑狂奔。
烈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扬蹄踏地,转间已经绝尘而去。祈老大喜盈于色,可惜他没有看见,自己的脖子上早缠上了一条几近看不见的丝线……马蹄声隆隆,祈老大一走,所有骑兵都急急跟着奔逃。祈老大看见手下跟着一个没有脑袋的家伙狂奔,甚是奇怪,这家伙是谁啊?怎么没有了脑袋,还能策骑逃跑?
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想明白,已经让黑暗掩蔽了眼睛。
祈老大永远也无法弄清这个问题了……
徐子陵看着摔落地面的人头,自言自语地叹息:“佩服!没有了脑袋,你还能骑马,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一秒钟,牛人啊!不过这样也能证明一个事实,你这个人,平时很少用脑。”地上那个血淋淋的人头,死不瞑目地翻着白眼,正是祈老大。
祈老大的诡异死法,吓得少女禁不住尖叫起来。
刚才那些骑兵在马背纷纷倒地,她已经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去细看了。现在刚一走近他的身边,就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一伸手,摘掉了那个祈老大的首级,比瓜农在田地里摘下一只瓜还要简单。祈老大的人头落地,可是身体还在马背上,一直由马驮着远去,少女看到这样诡异的情形,差点没有吓得一下昏过去。
她快吓昏过去了,可是李靖没有。
李靖强忍心底的恐怖,大手用力地握着刀把,沉声喝问道:“你用的那个武器叫做什么?你是用一根丝线把祈老大的脑袋割下来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这一招,应该没人能看得清我的出手。”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你也不会例外。”
“想用同样的招式对付我吗?”李靖的手紧握着刀把,青筋爆起,他厉声怒道:“那好,我试试,看最后是你的手快,取下李某的首级,还是我的刀更快,斩落你的人头!也许我武功远不如你,不过,你休想羞辱我,而且我也绝对不会束手待毙的!”
李靖说得豪烈,但心中说不恐惧,那是假的。
对方谈笑之间出手杀人,性格脾气完全不能捉摸,而且像对方这种人,不可能中自己的激将法。
现在说出这种话,只不过是某种绝境中的挣扎罢了……李靖心中何尝不想像祈老大一样逃走,可是他知道逃走是没有用的,而且,还会被对方鄙夷。
李靖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拼死一战,尽量在死前表示自己的刚烈气节。
“上天有好生之德。”年轻人呵呵笑道:“就连打鱼的,都说要网开一面。今天,我也学学他们的风度,你们走吧,都走吧!你留下,我对你有点兴趣,想跟你说几句!”
徐子陵用手点了一下李靖,示意留下来的人是他。
剩余刚刚自晕眩中爬起的士兵如蒙大赦,一个个抛刀弃剑,近马的立即翻身上马,或与人共乘一骑而逃,乱哄哄,急匆匆,惊惶惶,一阵怪风过境般,人人迅速离开。李靖知道对方这一招,是打击自己的战意,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情绪,艰难地吞着口水,他将刀缓缓地拔出来,慢慢地指向年轻人。
战,这是他的态度。
拼,这是他最后的挣扎,现在他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不让刀尖颤抖,泄露出自己心底的恐惧。
村人们一看士兵都逃走了,连忙上去,解开自己的亲人,可是却不敢高声欢呼,只敢偷偷饮泪而泣,与亲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