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风文学网 。。; 徐子陵骑着未名,一路追击斩杀着溃兵,加速他们的败亡。(阅…………?。。; 对于祖君彦派来救援的数百骑兵,徐子陵一弓数箭,将冲锋最前的几骑统统S翻于地,惹得身后众人轰然叫好,士气更盛。
跋锋寒一身是血,骑着一匹让鲜血染得通红的血马,他的目光如刃。本来一直跟着徐子陵的身后,但一见敌方完全崩溃,就连支援而来的五千人马也搞得一团大乱之后,向徐子陵大喊道:“我去擒下裴行俨,祖君彦就留给你吧!”
宋师道也回拨马头,与跋锋寒并驾齐驱,两个人离开大队,向远处裴仁基的军营而去。
“好强。”裴行俨一看徐子陵骑着未名,闪电般在火光中出没,第一次出现,都带起一大片血浪。十数骑让徐子陵迎上,但只见黑龙般的光芒穿过,十数骑人马俱翻于地,鲜血激溅,甚至连惨叫一声都没有。
“裴将军。”邓一登看见己方大败,着急地道:“再不出兵,恐怕我军将全军覆没,事不宜迟啊”
“整军。”裴仁基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了,毕竟他不可能看着祖君彦也让大郑军杀得全军覆没,他心中叹息一声,举起右手,大吼道:“全军听令”
“裴行俨。”跋锋寒风一般杀到,大吼如雷,压住裴仁基地声音,震得大地乱颤道:“可敢再来单挑一仗?”
宋师道与跋锋寒一样,血染重衣。不过那眼神却丝毫不见疲惫,相反更是清澈,他对马上抱剑向裴仁基拱手作礼道:“裴将军,可否再续前战?”他们两人离军而来,让裴仁基的虎牢军吓了一大跳,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如此的情况下,他们两个人还敢前来单挑。莫非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抱歉。”裴仁基抱拳回礼道:“此时势如张弓,行如急矢,非个人战之时。全军听令,缓缓进军,会同祖军师大军,前后夹击大郑军。出发!”
裴仁基的话刚落,一朵血红地火焰忽然冲天而起,在远处的山头,高高升到半空,再爆开一团极灿料的火花。那惊艳之花,让所有人都不得能清楚无比地看见,接着地面上微颤,随即震动越来越大,最后化作隆隆的轰鸣,仿佛响雷在众人的头顶上滚滚而过。
稍上过战场地士兵听了,脸上皆颜色大变。
因为这不是什么雷声。而是马蹄声。到底要有多少马匹,才能奔跑出如雷滚于顶般的巨鸣呢?到底有多少骑军,才能让地面也为之颤抖呢?
众人不知道,因为没有那一个势力地军中,会有如此多地骑兵。
黑暗中,千万马蹄声滚滚而来,捣得众人那颗心在砰然乱跳。如此多地强敌远袭而来,还是骑军,这是如何是好?如何应对?邓一登与裴仁基相顾惧然,他们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轻易就能听得出来,这,最少也在数不胜数千近万骑之上,而且训练极之有素,毫无杂乱无章,蹄声急捣之中颇是整齐,颇有节奏章法。如此之敌。实是他们平生所见。
不过相比起来,裴仁基等人远远不祖君彦来得感受真切。
祖君彦没有受到骑兵的威胁,但是受到了水军的打击,实实在在的打击。十数不胜数只大船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驶到偃师城外的河道,虽然没有能驶进偃师水道,但是却能隔着上千步的距离,投石发箭强袭正在围攻内寨地瓦岗军。
天空中有雨,石雨。
黑暗有有雨,箭雨。
这些千步之外投掷过来的圆形之石威力出奇地巨大,能把人整个砸得一滩R泥。让瓦岗军的士兵刹那禁受不住内心的恐惧,争相躲避。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逃远。一阵巨箭挟着死亡的呼啸撕天裂地而来,那箭密集如雨。巨若枪矛,无论人马,俱活生生地钉立在地面,死而不倒,极之恐怖。
数不胜数十只快船于大船边上驶出,轻巧地滑水上岸,船上地士兵默契无比的整备成一种古怪的阵形,隐隐有包围之势,但他们的人数极少,约三四千人,但去蛮横地将整个瓦岗军大半部都包围起来了。
有瓦岗军受命,飞骑杀去,试探虚实,但还不及近,即让对方手中重驽S杀。
数百人,尚冲不近对方五十步内,即被全歼。
那些古怪的来敌漠然无视瓦岗军弓箭手们勉力的发箭阻拦,甚至没有人刻意躲避箭矢的飞袭,也不曾举盾挡御,只是一路配合着默契行走。这一些人行走方法古怪,以小队为单位,‘之’字形相互分合行进,虽然有人身上中箭,但却没有看见人倒地,也不见受伤之人退下,而是漠然地继续前进。
祖君彦也看得头皮发麻。
天上发石如雨,巨箭呼啸,而来敌手中还有重驽,这一伏,还如何能打?
“兄弟们。”徐子陵站在未名的背上,挥起斩马刀,欢喜地大吼道:“我们的援军来了!瓦岗军地末日到了,杀啊!”
“杀”虽然不明白援军是如何来的,但是那是事实。大郑军此时虽然极是疲惫,但士气又一次爆发到极点。大胜之局加上有援军相助,人人激动得热血沸腾,身体仿佛一下子又充满了气力,禁不住内心的气血翻天覆地腾,放声呐喊,一起随着徐子陵,向正包围内寨的瓦岗军冲杀过去。
马蹄的雷鸣声越来越近,最后大地在轰鸣中颤抖,震得人人面色苍白无血。
如巨大无匹的黑龙降世一般,一道骑兵组成的巨流于虎牢军的身后蛇延而来。
裴仁基一看,最少也在数千近万之众,那种势不可挡的洪流,可以把大地上的一切轻易地碾成粉齑。不过这还不是让裴仁基最绝望地,真正让他绝望地,是那些骑兵手中人人张弓搭箭。那一支支箭矢在黑暗中渐现于火光之下,如毒龙之牙,闪烁着噬人地寒光。
这,竟然是一支骑S俱精的骑军。
如此之敌,如此之仗,如何去打?(……?。。; (…… 。。;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三百九十章 芝麻开门
(…… 。。; 荥阳城。(清风 。。; Y云密布整个上空,几迫眉际,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气来,令人心中沉坠如铅,直有如徐子绩的心情。
自刚才他接到了一只鸽子的消息之后,就一直站在帐前,痴痴地看着开空,久久不语。
“将军?”他手下的亲兵等了半天,禁不住提醒他道:“将军,马已经给您牵来了。”
“整军。”徐世绩心事重重地点点头,轻轻挥挥手道:“你们按照之前的计划,的士那几个人拿下,等本将军回来再行处置,记住,要小心些,另外,要昼秘密行事”
又不等亲兵回应,自顾翻身上马,也不扬鞭摧马,只任凭马匹放开步子自行,缓缓向城东而去。在军中大营离城东那一个人的房子,有颇远的距离,平时如果去那一个人的地方,总恨不得快马加鞭,总恨不得马上飞到那个人的身边。
可是今天,他却希望自己永远也走不完,永远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撤。“祖君彦再厉害,也绝对无法与三方敌军同时开战。内寨强攻不下,前去救援的大郑军已经把黄虎黄豹部击溃,正在自己这边冲击,远处的河中有水军发石如雨,又有驽兵掩杀,三方夹击,眼看瓦岗军就要崩溃,祖君彦极其无奈地一挥手,惨然道:”回撤偃师城!撤兵!”
瓦岗军一听如获大赦,个个撒腿就跑。在死亡的面前,一切谦让和礼仪都会变成笑话。
无数原来调拨到后面地伤患,此时让后撤的瓦岗军毫不留情的撞倒。然后有千万双脚无情地践跳上他人地躯体,把他们活生生地踩死。翻身落下壕沟的人,再也无法在泥泞之中爬起,他们不可能在无数不胜数地大脚之中抬起头,伸出呼救的双手来。
那深深的壕沟,此时正有如十数不胜数张魔怪的血盆大口,疯狂地吞噬着回撤中瓦岗军的生命。
本来一跃而过的壕沟,在久战疲惫之后。( 。。; 此时的大郑军,自内寨中杀出。尾随而追,尽情地将溃后离散无心恋战的瓦岗军一一斩杀。
徐子陵率领地大郑军。更是将瓦岗军后部一斩而断,瓦岗军那拖得长长的撤军之尾,让徐子陵自中间一截而断。再一轮冲锋过去,身后留下大片敌军地尸首。也有少数人走投无路,向河边那边冲去。期望能逃得生路,可是那些自船上来的援军。他们轻易就将这些溃敌一一击杀,甚至还在交替的行走之中,没有浪费一丁点时间。
瓦岗军在三方人马的夹击之下大败而逃,祖君彦裹在乱军之中,回天无力。
如果不是众亲卫死死将他护佑,他甚至都难以在乱军中脱出。
另一边的虎牢军,个个面无人色地看向裴仁基。裴仁基自士兵们地脸上一一看去,看了看邓一登,又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看向跋锋寒和宋师道,最后把目光看定那些正向己方疾电般飞奔而来地弓疾铁骑,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吼道:“男儿大丈夫,生有日,死有时,岂有不战之懦夫?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虎牢军虽然没有大声咆哮,虽然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口中喊出的这些话是那样的酸苦悲切,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这些话暗哑无力士气不振,但是,他们还是很坚定地选择了跟随帅一起,死战到底!
但出奇的是,那些无敌铁骑在听到虎牢军的喊话之后,马上分出了一支马队,约两三千人马,斜斜向侧绕过了虎牢军营,呼啸而去。另一支大队人马,却越跑越慢,最后竟然在一百步外停了下来,仿佛是害怕了虎牢军死战到氏的决心似的。
裴仁基却看得头皮发麻,能在迅速的奔驰在轻易就把整一军人马停顿下来,如此C纵之力,如此训练有素的军队,简直就是恶梦一般的存在,让人感到无力抗御。
如果这上些人不强行上前冲锋攻击,而于远处游走发箭,那么相信虎牢军会彻底全军覆没,一劫难逃。(阅………… 。。; 面对着那数千人密林一般的弓矢,虎牢军人人都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滋润自己干燥之极的喉咽,极力消除着自己心中的紧张和恐惧。在死亡Y影笼罩之下,没有人还有说得出话来。
也没有人想说话,因为,这不是说话的时候。
虎牢军等候着对方那些暴风骤雨般的箭矢,他们已经绝望。可是在对方整支骑军扇形散开,把整一个虎牢军后半部圈围起来的时候,他们发觉,自己还没有真正发现这些骑兵的可怕。他们发觉,自己远远的低估了这一支骑兵的实力。
当费乌的部队让单雄信部迫得向虎牢军这些溃逃过来时,让那三千多骑迎上,只是一轮箭雨,费乌部一两千散乱的士兵,竟然剩余不足百十人,如此精准确无误的S吉,如何不教人心胆俱裂?剩余的百十人也人人中箭带伤,惊惶逃命,四散。
两个将军模样的人自骑军中杀出,一路斩杀看还惊惶逃命的费乌残军,两个人竞赛似的,刹那间将十数人斩翻,直奔那个大将费乌而去。
两人默契地向费乌冲去,那费乌吓得打马狂逃。
一个独眼将军扬手抛出一根套马绳,准确地把费乌的头颈套中,一把将他拖摔下地,然后打马驶回。
另一个张弓搭箭。发箭如雨,将S程之内所有溃逃的士兵S倒于地,其速如电。
那个费乌让那独眼将军一路拖着。开始微微有些挣扎,极力想站起来跟随快马奔驰,以减轻头颈处的巨力拉扯。可是终究无法站直跑动,一直拖扯不止,于满地尸骸中撞击不知多少次,身体在泥泞中拖出长长地痕迹,到后面再无动静,只余死尸一具。
一个女将军自骑队中飞驰而出。直向裴仁基这边而来。
在两万虎牢军的面前,她独自一人策骑前来。
“裴将军。”那女将军的声音有如凤鸣高歌,其音清澈如泉,响如素手漱玉,让人听得心中情不自禁为之一新。那个女将军道:“沙场浴血。死战到底,存义求仁。奋勇无畏,小女子很佩服裴将军的气概。可是裴将军有慧眼当明,将军败局己定。大势己去,何不珍惜手下性命,向我军投诚?:
“只要贵军放下武器。”那个女将军小手一摆。于两万虎牢军阵前从容不迫淡定自如地道:“我保证,虎牢军全军上下。无一人有性命之危。是战是降,裴将军一言可决。”
祖君彦在三方夹击之下,根本无法收聚残军,但终还能带着数千人冲上刚刚修复的浮桥,于最近的东城门而去,又命人朝偃师城急急喊话道:“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我军入城。放下吊桥”他们身后,徐子陵骑着未名,与麻常和宣永带着数百复仇铁卫冲杀在最前面,后军早就崩溃,散逃命,情形危急万分。
场面头火光之中,站出一人。
“说出你们的口令来!”正是留守在城中的大郑降将吴广德,他借着火光向下看了一下,忽然开口大声回答道:“如果口令不对,不能开城让你们进来。”
“混帐东西。”那个受命叫门地将军大怒道:“祖军师亲临,何须什么口令?快快开门,否则军令当斩!”
“口令不对。”吴广德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一听这一个吴广德的口气,祖君彦连心也冷了。现在他就是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现在回想这几天的种种,忽然有一种身陷局中,迷而不知,让人如棋子般摆布的感觉。偃师大火烧粮,烧去了自己的一部分戒心;守将张镇周被虏,偃师易手,让自己增加了信心,误信胜局己定。
然后是两军对阵,对方豪勇但是无粮,一直让自己安心地等待援军。特别是奇袭木寨,一把火烧掉敌人所有地东西,仅余内寨,更是助长了自己的胜念,也误导了自己地思路。
虎牢军前来,对方有两名不知名的超强高手单挑,拖延时间。突厥人前来,发生冲突,竟然是他们大义前去救援,而深陷自己于不义之中。突厥人被灭,自己不援而攻,迫反单雄信部,更让裴仁基不齿而从视。现在敌方一看自己全军尽出,始有无敌强援。如果这不是计谋,有如此强援,为何不早出兵?
再说大郑军中,如何还会有如此之强援?
现在惨败回城,竟然问起口令,自己何曾吩咐过什么口令?再说此时情况急如烧眉,何须口令开城?
对方军中,有不知名的悍勇武将多名,个个皆有一身武艺横扫全军,如此人物,岂能默默无名?如此人物,岂能容张镇周轻易被擒?南海仙翁擒去张镇周多日,为何不见踪影?王伯当部率众伏击徐子陵,为何不见大胜而回?
徐子陵?
祖君彦忽然于麻木呆滞地心中闪现这一个名字,他一下子明白了很多很多。
“徐子陵何在?”祖君彦忽然大吼,声音扭曲变形,尖锐高亢,如矛刺人,祖君彦形若疯子一般,朝正一路杀溃散士兵而来的大郑军尖声大吼道:“徐子陵你出来!出来!”
“你不用那么大声。”徐子陵骑着未名,呵呵笑着策骑而出,轻轻除下脸上疤脸的面具,恢复了自己地真面目,然后冲着祖君彦微笑道:“我听得见祖军师的声音。不知祖军师唤本人何事?啊,是不是天城口令?真是抱歉,我忘记跟祖军师提起了,开城地口令是‘芝麻开门’。”
“吴广德。”徐子陵又朝偃师城中大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开城门让祖军师进去?”
“未然不敢。”城上吴广德向徐子陵拱手为礼道:“末将马上打开城门,欢迎祖军师进城。”
吊桥在两人的对话后缓缓放下,而城门也随之打开,露出黑乎乎的门D,有若不知名的洪荒怪兽那巨口裂张,似乎在无声嘲讽,也又似要择人而噬。
现在谁也不敢动,瞎子也看得出来,现在进城,比起立即用刀子抹脖子,寻也是西差不远的事。
不知谁的兵器先无力地掉在地上,然后这一下引发了恐惧的狂潮,几乎所有的瓦岗军,都在同伴那种恐惧疯狂的传导中,抛下了手中的兵刃。又裂开一条大道,让徐子陵骑着未名轻易地自军中穿过,来自祖君彦的面前。
就连祖君彦最忠心的亲卫,还勉强握刀持剑的手,也在颤抖不止。(……?。。; (…… 。。;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三百九十一章 洛阳城陷
(…… 。。; “果然――”祖君彦看着徐子陵骑在未名的背上,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不觉喉咙微腥,胸内有一丝热流渗出。(清风 。。; “你不想问问原因?”徐子陵看着祖君彦,突然如此道。
“一个将死之人。”祖君彦又咳嗽两声道:“就算知道再多,也无济于事。不过,我――咳咳――我虽败于你手,但密公一定会赢你的,一定。”
“李密去了洛阳?”徐子陵一听大笑道:“祖军师莫要吓我,蒲山公得了洛阳,他也翻不了天,你不要以为这些就可以打击到我吧?蒲山公虽然有重甲步兵三万,但我也有铁骑数千;他有蒲山公营精锐,我也有水军弩兵;他有荥阳,我有江都;他有突厥人合约,我有江淮军联盟。蒲山公虽然智计天下,瓦岗军虽然常胜不败,可是,这还吓不倒我!”
“荥阳――”祖君彦突然大声咳嗽起来,口鼻之中鲜血飞溅。他脸上涌现一种奇诡的艳红,让他看得来精神抖擞,道:“你应该喜欢沈军师吧?难道她有什么意外,咳咳――咳――也打击不了你吗?”
城东,民居之内,有座外表平凡的小院,院里有小楼一栋。
门微外着,徐世绩不知迈进多少次,他总是兴冲冲而来,心满意足而走,这里的主人,几乎没有一次曾让他失望。她与他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但是,他对她,于心中总有一份难以道明的情愫。虽然也常常在外去青楼发泄,特别在她不在的时候,可是,一旦返到荥阳,只要看见她,他又会弃刚刚甜言蜜语的青楼红姑于脑后。
她,对他来说,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她,于他心中,有着一种不可替代。
沈落雁一身白衣如雪,她闲坐于厅,素手持笔,正在一张画上细细描绘。而那一个丑陋的健壮妇人,则在一旁垂手而立,陪同并监视她平日的行动。
徐世绩不止一次看见她坐在那儿画画,也不止一次看到那副画像。(清风文学网 。。)(文学小说阅…………?。。)画像中有人,一身血红。看不清他的身形,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双眼睛。画得清楚细致无比。那一双眼睛所蕴含的东西简直无穷无尽,有爱怜、痛惜、惊喜、激动、欣慰、沉静、凝思――无数各种不能相容的情感都蕴藏其中,每一次仔细看去,每一次不同的心情看去,都会看到不同的表现。
但最多的,却永远只是温柔。
那一双眼睛所表现出来的温柔让徐世绩心中极是嫉妒,而且无奈。
看见这一双眼睛,他就知道,她的心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双眼睛的主人。
因为这一种温柔,在他的眼中也会出现,在看着她的时候,徐世绩相信自己也是这样温柔的。但相比起这一双眼睛的温柔,他有些自卑。
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温柔,相比之下,是那么的不足,是那么的淡薄。
到底心中有多少的爱意,才会露出如此温柔的眼光呢?徐世绩不能想象,他甚至也不用想象,就已经知道,他败了。他彻彻底底地败了,他无法与这一双眼睛的主人相提并论,至少,在爱意方面不可能。他除了嫉妒,倒没有太多的怨恨,因为,他为自己的不足感到惭愧。
“你来了?”沈落雁眉毛也不动一根,口气清淡如水,道:“请坐吧!”
“我来这里。”徐世绩咬咬牙,微微硬起心肠道:“不是来坐的。”
“啊?”沈落雁口中微诧,但人却丝毫不为之动容,继续着手中的描绘,一边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密公有令。”徐世绩觉得一辈子从来也没有那么为难过,他宁愿自己从来也不知道这一件事。可是,这件他最不情愿最为痛苦的事情,得由他来宣布,徐世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酸苦,道:“沈军师通敌叛主,罪证确凿,论罪当诛尽一族,但念主属一场,又有昔日之功,赐丈二白绫――自决――”
“原来还记得昔日之功和主属一场。( 。。; “雁儿,你――你只要斩尽断绝与那个人的关系。”徐世绩听了沈落雁清淡的口气,心中更是痛苦地道:“我们重新再开始,我不会执念过去的一切,也会拼死向密公求情的,好不好?我们再开始?”
“不要叫我雁儿。”沈落雁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你的雁儿,至于徐将军那个问题,你心中自有答案,何必多问。”
“那么这么如何?”徐世绩突然咬咬牙,大声道:“只要你假装答应,我就去密公处为你求情,只要留得一命,那我们的事日后再说,如何?”
“不。”沈落雁停下手中之笔,静静地看了画中人一会,轻轻摇了摇螓首,拒绝道。
洛阳城下。
李密看了看东天际,此时东方开始微微发白,如鱼之肚,一丝红意染遍雨后的晴空,把一些轻快的云丝染得光亮如新。西天的黑暗,随着乌云一起远远退走,整个天空,缓缓有些透亮,青靛中泛着微蓝,在一些淡抹的红意之下,越发清爽。
“闻说洛阳为天下之坚城。”李密手捧金杯饮着杯中美酒,轻轻微息道:“可惜我不能一试其坚了。”
在李密的叹息声中,有一道城门忽然无声地打开,城上的吊桥缓缓而降,而李密的大军,则欢声雷动。
城中的守卫大哗,疯狂地向那个城门处冲过去,拼命想制止开城纳敌,可是那个城门却有不少大郑叛军同时在抵抗和阻扰着同伴的前进,双方刀剑相交,陷于混战之中。而李密的重甲步兵,还有蒲山公营骑兵,则尽数开动,直涌入城。
城墙上的守卫发箭如雨,也阻止不得。无数的重甲步兵在箭矢中强行前进,天空的飞矢对他们的杀伤极小。除了城头的重弩,那种枪矛一般的床弩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们的脚步。城上投石雨下,可是蒲山公营已经极速杀进城中,虽然有近数十马骑让矢石击倒,但大队人马,正不止地蜿蜒进城。
此时洛阳另外稍近的士兵,无不闻风而动。
因为人人知道,一旦破城,绝无幸存可能。
个个奋勇当先,向城头杀去,力图阻止瓦岗军进城。成千上万的大郑军与皇城守卫在大街上将瓦岗军团团围堵。双方血战如潮,拼死争夺着每一寸的地盘。
虽然瓦岗军的重甲步兵和蒲山公营战力惊人,但是城门D和大街狭隘,难以展开最佳阵容,同时没有弓箭手的助佑。而双方一时之间,倾城出动,在人数上足足多出数倍甚至十倍,因此寸进不得,双方在城门大街上拼死血战。
瓦岗军攻城而入,士气大盛,又重甲护身,心神大定。
大郑军哀军而战,为求生存,又人多势众,团结一心。
李密却在微笑,在这喊杀震天的巨响之中,他悠闲地看着天际,丝毫也不在意面前的僵持之局。
原因很简单,除了打开的东城门之外,在东城大门不远处的一个小城门,也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此处的士兵因为全数调去对抗东城门的入侵之敌,一个士兵也无,另一队蒲山公营的精骑,疾风般穿城而入。等大郑军惊觉,已经不知有多少瓦岗军汹涌而入,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这一下,大郑军再也经受不住了,部分士兵溃败,四散逃命。
大郑几个将军大声呼喝,相互接应,整军缓缓后撤,一边抵御着敌人的追击。对于这些缓缓保持队形而退的大郑军,瓦岗军谁也不愿意去啃那些硬骨头,而个个都去追击溃部。沿着大街,瓦岗军四处汹涌如潮,一路追杀着大郑军。
长街一路血花,一地尸首。
整个洛阳,在这一个美妙的晨光之下,浑身浴血,陷落于瓦岗军之手。
“你想说明什么?”徐子陵听了,却轻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败军之言吗?”
“日后自知。”祖君彦也不强辩,他又抹了一把口鼻的鲜血,道:“虽然你很强,有才有志,可是太重情义,非是天下之霸主。密公与你不同,他心中自有轻重,是为天下之枭雄,日后必然能成就霸业,近日祖君彦虽败,却无损密公实力分毫――咳――咳咳咳――”
“可惜。”徐子陵鼓掌大笑道:“很可惜,我无法与你一起看着他日后如何成就霸业,哈哈,否则他真能成就什么霸业的话,那时我一定同意你这个说法的。可惜,你看不到了。”
“他的狗头得由我来砍!”远处有个人大吼道。
一个怪物般巨大的身形自远处飞奔而来,声势隆隆,烈如奔马,震得大地微颤。来人手持九环大刀,在晨光中如暴龙降世,吓得瓦岗军众人差一点没有心胆俱裂而死。
来人正是瓦岗军旧主翟让的女儿翟娇翟大小姐。她暴吼如雷,随手把吓得呆滞的士兵打飞,自人群之中势如破竹势不可挡地一路撞击而来,众人让她撞得四飞,吓得个个牙关打战,亡魂具冒,幸好她并没有与士兵们太多计较,只是在隆隆声中奔到祖君彦的面前。
“看见本大小姐。”翟娇狂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如果没有,那么就伸出你的狗头,让我斩下来祭奠我的父亲大人!”
“头可以给你。”祖君彦微咳一下,惨然一笑道:“反正我的时日不多,多活一刻也只是受罪一分,不过却不用劳你亲手砍下了,我把头送给你吧!”
祖君彦随手接过一名亲卫递上来的长剑,向所有的瓦岗军扫视了一眼,扬声道:“瓦岗军属下,现在大局已败,无须再战。希望你们能接受他们的投降,过往不究。”祖君彦最后一句,却是对徐子陵说的。
翟娇一看他想自杀,想持刀上抢先斩杀,不过让徐子陵挥手制止了,直气得她大脚重跺,震得地面乱颤。不过倒也强忍脾气不发,虽然脸带不甘。
“与你一战,虽败,但也心满意足。人生得一对手,不亦乐乎。”祖君彦放声大笑,对徐子陵道,又举剑于颈,望向洛阳方向,口角溢血,微咳道:“密公,君彦先走了――”长剑划过,人头飞起,颈血冲天。
翟娇一个夸张的飞身,腾空而起,接住祖君彦的人头,高举着大喝道:“降者不杀!统统给我跪下!”(……?。。; (…… 。。;
分曹S覆蜡灯红 第三百九十二章 请你看信
(…… 。。; “你走吧!”徐世绩忽然别转过身去,沉重地道:“一个时辰之后,我会封锁城门,搜捕逃脱的重犯。(清风 。。; “你不怕密公责怪?”沈落雁奇问。
“你我相识一场。”徐世绩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咬紧牙关,道:“我绝不会看着你死,但仅限这一次。日后沙场再见,你休想我再对你手下留情。你走吧!”
“等你这句话很久了呢!”沈落雁的声音微喜道:“徐将军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落雁真的很高兴。”
“在我的耐心没有消耗完之前。”徐世绩挥挥手,硬起心肠,哼道:“你最好尽快离开!”
“这里有那个人给你的一封信。”沈落雁自袖中轻轻掏着一张纸,交给那个叫如花的健壮妇人,再转递给徐世绩,道:“请徐将军看看,也许对徐将军的日后会有好处。”
“你想劝降我?”徐世绩怒道:“大胆,我对密公忠心耿耿,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胆子一向不小。”沈落雁听了微微一笑,又挥笔自顾在画像上描画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缓缓地道:“看一封信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徐将军如果够坚定,一封信也左右不了你的忠心对不对?”
“我看来要先把你拿下。”徐世绩哼道:“然后再看信。如花,先点沈军师的井肩X,请沈军师坐下好好休息,我再来看看她想搞什么花样。”
“我又没吃解药。”沈落雁微笑道:“你担心什么?”
“徐将军。”那个丑陋的如花拱手暗哑地应道:“很抱歉,我不能听你的命令。密公之前说过,从如花赐给小姐作为护卫的那一刻开始,如果只需要听小姐一个人的命令就行了。(文学阅………… 。。; “什么?”徐世绩一听大惊,马上伸手去拔剑。(清风文学网?。。; “试出来了吧?”沈落雁轻轻摇头道:“早就知道你会画一,但是现在才怀疑是不是已经有点迟了点?”
“禀告密公的事。”徐世绩惊疑不定地问:“竟是你让如花说的?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为什么要陷自己于死地?”
“很简单。”沈落雁轻描淡写地道:“我是绝对不会主动背叛密公的。他如果不杀我,我还是他的军师沈落雁,可是他放弃了主属关系,那就等于解除了我当年对他的承诺。虽然我有通敌之嫌,但也曾有功,甚至曾谋上作乱,有功无过,他为什么要杀我?我只是一个女子,又不会跟他抢龙头之位。他何必如此……”
“这…密公此举有失,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劝服的。”徐世绩持剑怒哼道:“你虽然不曾做过叛上谋逆,但里通外人,此举也颇有偏失,你…你走吧!我绝对不会做出对密公不起的事,纵然日后密公要杀我,我也绝无二话。”
“徐将军很忠心。”沈落雁微微一笑,道:“这我很清楚,可是密公不在了,你徐将军还向谁表忠心啊?”
“什么?”徐世绩一听大惊失色,但旋即又冷静下来,道:“密公刚刚挥师进军洛阳,有内应相协,破城在即,如何会有事?你莫要危言耸听,我绝不上你的当。如果再想劝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又不是我对对手。”沈落雁轻轻摇摇头,吩咐如花道:“去给徐将军倒一杯茶,定定神,再请那个人出来。”
“你想擒我?”徐世绩脸色难看,他举剑冷哼道:“只要我出去大呼一声,荥阳守军云应。你是绝对逃不了的。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绝对不可能轻易就擒下我,你是知道的,所以你不要迫我。”
“就是你喊破喉咙。”门外有人大笑应道。( 。。)接着木门一响,一个背着双锏的金甲将军推门而入,大步穿过院子,向小厅二来。金甲大将大笑道:“也不会应你。(清风文学网?。。; “秦叔宝?”徐世绩一看来人,脸色又变,再看见沈落雁,只见她还在轻轻地描着她的画。
“我们公子的信。”秦叔宝一看徐世绩手中的信,大笑道:“你应该还好看看。妈的,老子为他打生打死也没你这么大的官,你简直做梦都可以偷笑了。任命荥阳城守,如果日后有功勋,可封侯封王。可以在荥阳城内建你徐世绩的英雄巨像,让城中百姓瞻仰,可以用你徐世绩的名字或者喜好命名荥阳景点或者你打下的城池。可以组你三万以下的军队,可以收取荥阳百一税钱中的一半作为军饷,可以自由任命将军和官员,可以自由节制荥阳之内的所有大小事务。这么丰厚的条件,还是我们整一个华夏军的第一人,你还想怎么样?”
“秦叔宝。”沈落雁微微颦起远山般的黛眉,停下素手不画了,哼道:“又粗言暴语,下次再听我一定军G五下,以作警醒。信徐世绩自己会看,不用你来说明,一边去。”
“我不是怕他不识字嘛”秦叔宝话一出口发现这个借口不对头,徐世绩可是文武双全的,于是又急急改口道:“我不是怕他撕了那信吗?…军师这几天辛苦了,马儿我已经准备好了,公子催我们启程呢!“
“等等!”徐世绩简直让面前的这两个震呆了,一听两人要走,马上大急道:“我还没有同意纳降,我绝对不同意。”
“徐将军。”沈落雁微微一笑道:“听听另一个人的劝解,一个喜爱你而你也喜爱的人的劝解如何?徐将军,你喜欢的,不是我沈落雁,而是另外一个人,你明白吗?”
此时小楼上缓缓步走下两人,一是如花,另一个人让徐世绩一看,又惊呆了。
这一个人跟沈落雁有七八分相似,如姐妹一般,不过更加丰腴一些,她的眼神看向徐世绩的时候,极是温柔,那种温柔的深度,就如那个画像里所蕴含的那般。沈落雁过去轻轻拉起那个女子的手,把她带到徐世绩的面前,温和地道:“虽然她不是我的亲人,但她现在是我的姐姐,我把她的名字叫做沈飞雁。她就是你喜欢的人,你的雁儿,不是我!”
徐世绩简直不敢相信,但他无法用怀疑的的眼神去注视那个沈飞雁的眼睛,那种的温柔,会让他马上想起每一次来这个小院里的快乐,想到这里的温柔。
在黑暗之中,那个她就是如此温柔的。
看着沈飞雁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徐世绩又一下子震惊了,真的…真的是她?
“恭喜你。徐将军,你要当爹了。”沈落雁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傻傻地站着,如果你不相信,请摸摸她的手,摸摸她的脸,你就不会再弄错自己的爱人是谁了…希望下次再见面,我能够还你一声姐夫。因为你不能在让她等得太久了,她已经等你几年了,在等下去,这一个小宝宝就要迫不及待地出世了。”
“如果你不想这个孩子还没有出世就没有爹,还想对自己的女人一点照顾。”秦叔宝拱手道:“请你看看我们公子给你的信。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沈落雁把那个沈飞雁的玉手放到徐世绩的手里,微微一笑,再飘飘出门而去,秦叔宝和如花则紧紧相随。
小厅之中,唯剩下徐世绩和那个眼睛里尽是温柔之色的沈飞雁。
“是你吗?”徐世绩带点喃喃地问道。
“你闭上眼就知道了…”回答是心中那一份久违了的温柔,如水,直润心脾。
偃师城下。
裴行俨在跟跋锋寒对轰,他此时狼狈不堪,而跋锋寒则毫不动容。
跋锋寒以一刀,暴起血红真气,站在原地不动,以凛冽的刀劲一次次地将不甘心扑过来的裴行俨震摔出去。现在瞎子也看得出来,之前跋锋寒与裴行俨的战斗留力了。他绝对远远超出裴行俨的实力,之前那样做只是计策迷惑祖君彦及所有的瓦岗军罢了。
“再来。”跋锋寒又一次把裴行俨以凛冽的霸刀气劲砍劈震倒,酷酷地低喝道:“想打败我,必须有天下最坚韧的意志,否则那就是做梦!”
“我有…”裴行俨挣扎起来,虽然手中的大刀在颤抖,双手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身上无一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