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猎人,这个名字从肇福源口中一出,我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回想从小到大,爷爷教过我的那些技能,好像和捉鬼神什么的没太大关系,加上之前做的噩梦和刘丰衣说的话,我觉得家中地窖里可能真有不详之物,也许那里有捉鬼神的线索?为什么我没有找到呢?
肇福源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我爷爷的太爷爷,也就是您奶奶的姥爷的事,您知道吧?”
“我知道。”
话说这位祖上的一些事情我还是了解的,姓爱新觉罗,是个王爷。退休后回到东北抚顺陡岭子村,皇上,也可以说是慈禧赐他跑马圈地,将方圆几里都划归给他。
“他当年之所以能被赐跑马分地,就在于祖上积下的功绩。”肇福源看我没接话,于是接着说,“据说祖上从努尔哈赤那时候就一直跟着皇帝打仗,是其麾下大将。但是其另外一个身份就是神鬼猎人,据说这个职业很古老,能追溯到秦始皇时代。神鬼猎人的能量,不仅仅是捕个山货什么的,据说还能左右天下的归属。”
“还能左右天下的归属?”听到这,我觉得肇福源是在胡诌,“如果能左右天下的归属,那咱们祖上为啥不自己做皇帝?还辅佐努尔哈赤干什么?”
“你这就不懂了吧?技术归技术,政治归政治,你看现在公司有几个技术员能干到老总的?况且这神鬼猎人干的事不是凡人能干的,借的是天力。借天力给自己谋私,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这就叫天道。给你力量,却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否则会遭天谴的。据说当年清太祖努尔哈赤之所以能打败装备大量火枪火炮的明军,用的根本不是什么骑兵,而是神鬼兵,靠的就是神鬼猎人的力量。”
我听到这,觉得不太相信说,“别扯了,神鬼兵?那史书上怎么没写啊?”
“柯少爷,这还别不信,之所以没写,一是这玩意有点太扯了,写出来不一定有人信;二是写出来怕被别人觊觎这种力量。如果别人也能利用神鬼兵,那岂不是对自己威胁很大?历史这东西,本身就真真假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许没什么神鬼兵,就是民间瞎传,但是今天那狐妖的事可不像是假的啊!”
肇福源这人说话太圆滑,这正反都被他给说全了。
肇福源接着连珠炮似得,说个没完,“据传说,自从清朝统一后,到了乾隆年间,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咱们祖上的技术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咸丰年间,咱们祖上的神鬼猎人就只剩了个名字了,所以后来鸦片战争中也没帮上皇上什么忙,清朝被洋人打的一败涂地。到了我爷爷的太爷爷那,就是您奶奶的太姥爷那,他还很争气,学会了点猎人之术,据说抓住了一个很厉害的狐妖。慈禧那妇人听到这个消息,一高兴,以为能翻身了,对全世界宣战,把八国联军给招来了。可是她不知道,咱祖上那点功夫抓到那狐妖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说控制她了,半路就被它跑了,押运士兵全死了,就剩咱那祖上活着。他本应被革职查办,皇上念在先祖对清朝开国有功,赐跑马圈地,勒令他提前退休。他当时拼命拔下了这狐妖的一根毛,装在一个玄铁盒子里,告诉后人一定要雪耻。只不过他那几个儿子,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那辈,都不争气,典型的晚清八旗子弟作风。他就把那盒子连同一本《猎人之术》的书交给了他的一个女婿,也就是您太姥爷。你太姥爷是个商人,他的儿子们要么经商,要么读书,不想当猎人,于是他将猎人的技艺教给了你爷爷,后来你爷爷就教给你了。这都是我爷爷和老爸跟我说的。”
“那……那个盒子现在在哪?”我疑惑的问道。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要说的重点,那个盒子就是刘丰衣的那个盒子。”肇福源一脸坏笑。
听到这我有点惊讶,“那盒子怎么跑刘丰衣手里去的?难道是他偷的不成?”
“不是他偷的,是卖给他的。还记得我说过好像见过他吗?”肇福源边喝酒边说。
“你是说过这一茬。”经他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
“其实我不是见过他,是见过他这个名字,他一拿出那盒子我就想起来了。30年前,我还小,看到父亲的账本上记得,‘玄铁宝盒,买主,刘丰衣,30万’”。肇福源说的时候,特意强调了30万这个数。
“30万?!30年前可是文革刚结束时候啊!”听到这数我也很吃惊,那个年代月薪就几十块,30万简直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对啊,30万,要不我怎么能记得住这个名字呢。当年你太姥爷拿到这个盒子时候,看到我爷爷的爷爷生活窘迫,就将这铁盒送给了他,意思是什么时候撑不下去就卖了吧。毕竟这东西是祖传的,直到我父亲那阵,我家实在是太拮据了,要不也不能卖。”肇福源倒是在这为自己父亲开脱责任。
我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狐妖的毛就在刘丰衣那里?”
“正是!”肇福源斩钉截铁的说。
我对此表示怀疑说,“不过今天我们看到的可不是狐狸毛啊?而是胡须?是不是你记错了?”
“我看不是我弄错了,而是咱们这几代的故事传下来,传错了,本来就是个胡须,说是个毛。今天你也见识那狐妖威力了吧?从我太爷爷到我老爸这几辈人都不是猎人,看着那玩意就觉得瘆的慌,肯定没打开看过。然后,时间一长,再哪天喝多了,就忘了里边是狐妖的毛还是胡须了。我看,准是这么回事!”肇福源进行了他的逻辑推理。
我听肇福源这么分析点头表示赞同,因为我没有反驳的依据。
肇福源接着又得意的说,“这样看来,这次要采的山货就是祖上没抓住的狐妖。我们这单生意,既可以赚钱,又可以为祖上雪耻,可谓名利双收!”
说到这,我有点担心,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怎么才能名利双收呢?”
“这还不简单,有少爷您的猎人之术,还怕抓不到那狐妖啊?”肇福源显得信心十足。
“我哪会什么猎人之术啊?”我无奈的说道。
“那刚才你和刘丰衣说的那些……?”肇福源有点纳闷。
“我那是打肿脸充胖子,不服气,所以吹牛呗!”我道出了实情。
“可是你不是说你看过猎人之术吗?如果你真看过,肯定里边有些过人的技艺,你今天和刘丰衣那么说肯定是不想告诉他吧?”说到这肇福源有点着急。
“要说我不想告诉他,那是真的,但是我也没看过《猎人之术》,我爷爷临走的时候就给了我一张你的名片,剩下什么也没给我,你说我看哪门子《猎人之术》啊?”我看着肇福源的眼睛说的这些话,意思是我没骗他。
“我爷爷说过,那书给你爷爷了啊,您!真!没!见!过?”肇福源还不甘心,一字一句的问道。
“真!没!见!过!”我也一字一句的说道。
“您可别蒙我啊,咱们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肇福源又打起亲情牌了。
我双手一摊说,“我蒙你干啥啊?我还想我会那本事呢!”
“坏了!坏了!那这狐妖还捉不捉了?”肇福源这时候心里估计是七上八下了,毕竟这是一笔大生意啊。
“捉!当然捉!我就不信这狐妖能有多大能耐,再是妖,它也是狐狸。”说这话时候,其实我一点底气也没有,但是想到那几十万,同时也是给肇福源打气,只好硬着头皮撑下来。
“柯少爷,那我可就信你了啊!”肇福源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
“好说,好说!”我心想,这要是真是千年狐妖还不要老子命啊。
之后我和肇福源又扯了些闲蛋,看天色太晚就留在肇福源仓库那住了。
第二天,我回到四合院,琢磨肇福源和刘丰衣前一天说过的话,总觉得地窖里的东西我遗漏了什么,于是决定第二次下到地窖里仔细查看一番。
再次下到地窖里,带了一个亮度更高的手电,仔细翻查了每一样东西。终于,我在那堆旧杂志上发现了些隐藏的东西。
这些旧杂志每本都会有几页粘在一起,当我将这些粘在一起的几页纸分开的时候,我发现在其中夹着一些不同于杂志的笔记纸张。不过令我失望的是,这些纸上写的东西没有太特别的,都是我爷爷教过我的那些捕猎技巧而已。接下来的一白天,我反复研究这几页纸,连什么隐形墨水都想到了,但是仍旧还是没有进展。旧杂志的其他部分也没有新的发现。难道真是我爷爷临终前胡言乱语?
这种疑惑伴随了我一天就有了答案。当天晚上,有几个同学找我叙旧,酒足饭饱后,我回到四合院时已经是深夜。一进到院子中,我看到一个黑影从厢房中出来,我大喊一声“谁?”这个黑影身手矫健的爬上了房顶,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武侠小说中的轻功高手。我想追上去,但是碍于自己的身手,等我爬到房顶,这个黑影早已消失在夜幕下了。
我赶忙回到院子,进到厢房,不出所料,箱子的锁已经被撬开。我拿着应急灯下到地窖,发现地窖被翻的很乱。清点了一下物品后,发现只有那几本旧杂志丢了。
紧接着我在地窖里开始琢磨,到底是谁和为什么来地窖里偷东西。
从作案人员的动机上看,目前我能怀疑的只有肇福源、刘丰衣、凌霄。他们来地窖偷东西,目标只能有一个,就是所谓的《猎人之术》。肇福源可能是为了卖了换钱,刘丰衣目的可能有他用,凌霄和刘丰衣是一伙的听命于刘丰衣。不过从能力上来分析,肇福源会轻功,打死我都不信。刘丰衣?那个老头,也不像。凌霄?有可能,但是从刚才的黑影来看,又比凌霄瘦小许多。怀疑来怀疑去,哪个都像,哪个也都不像。
就在我分析作案人员和作案动机的时候,突然一个念想一闪而过,难道玄机在此?
于是我将应急灯挂在地窖口,在地窖中,第三次翻找可能隐藏东西的地方。
提示我的就是那几本被盗的旧杂志,那几本旧杂志看似将捕猎的方法隐藏在其中。但是,这种隐藏方法很容易被看破;而且,这种捕猎的方法很普通,没必要隐藏;不过,如果不是我,一般人是难以分辨出杂志上记载的是普通的捕猎之术,换做别人很可能把他当做宝贝。一种没必要藏起来的东西藏了起来,而且藏的很容易让人发现,还容易被人误解为宝贝,这是为什么?那只有一个答案,为了让贼偷,让贼以为偷到了宝贝。这就像有些财主在家中可能藏钱的位置放上较为值钱的东西,让可能入室盗窃的贼容易发现,而使得更值钱的东西不被发现。这些杂志就如同财主放在屋子中让进来的贼发现的那些财物一样,是个幌子。而且这些杂志用来做幌子也有其合理性,第一对于本家人之外,这些捕猎的方法确实属于秘密,容易迷惑盗贼;第二,即使被盗也无所谓,不过是多了一个捕山货的猎人而已。破开了杂志的真相,那就意味着,在这个地窖中肯定藏着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我又一次仔细的查看了墙壁、地面、天花板,都没有发现异常。地窖中的过期药品、大字报、笤帚、铁锹,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这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被我忽视的,但是存在于地窖中的东西——梯子。
我仔细检查了梯子,发现这个梯子下端插在地窖的地面中。但是,它是可以移动的。我使劲向上一拔梯子,随着梯子带出的尘土,我发现在地面固定梯子的两个个凹槽中各有一个拉环,将拉环拉开,其中一个下边放着一个四方的铁盒,另外一个放着一把钥匙,质感与刘丰衣的盒子无异。这个机关设计很巧妙,没有任何一个下到地窖中的人会想到把梯子撤走,因为这种行为本身有断自己后路的心理暗示,再加上旧杂志做幌子,所以很多人不会打梯子的主意。
我拿出铁盒,用钥匙打开盒子。里边有一张纸条和一根白色的毛发,灯光下,这根毛发柔软,难道这根白色毛发就是那个狐妖的毛?不过按照肇福源的说法,这根狐妖的毛应该在刘丰衣那里,如果这是真正的狐妖毛发,那刘丰衣手中的那根胡须又是什么?我又仔细看了看纸条,纸条上边有一串数字“739325683861061827387614”,密码吗?代表什么?一个疑团的解开,带来了新的疑团。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在这个问题上冥思苦想,可是想破脑袋也无法破解这个数字的秘密,按照先前的推论,地窖中应该藏有猎人之术。但是只有一个纸条和一根白色毛发,那么就说明这个纸条和白色毛发是与猎人之术有关,不过到此为止线索中断。
之后的一周末,电话突然响起,来电之人是肇福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