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头上裹着花布头巾,耳坠银环,上身穿了一件右衽上衣,下身一及地长裙,上衣与长裙上镶绣了许多花边。老太太表情严肃,显得有些愁容,眼角布满了鱼尾纹,脸上的皮肤有些松弛,但是她给人感觉很有气势,仿佛有着很多故事。
我刚想开口问她是谁的时候,她先开口了,“年轻人,吃一亏长一智啊!不要相信女人,尤其是外表漂亮的女人,她们的外表就如幻术,能迷惑人的心智。”
我听到这些心想,这话你也能说出口?你自己不就是个女人吗?
她接着说,“你可能觉得我作为女人说这些话有些奇怪?这些话对女人也是同样的,不能相信男人,尤其是帅气的男人。我说这些只是给你一个忠告而已。”
我心想她这是干什么?对我这个陌生人说这么一堆奇怪的话。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想当年,我就是被一个帅气小伙迷了心窍,才落得如今的下场。”我越来越奇怪这个老太婆是谁了。
她接着说了一个让我想都想不到的话,“不过,我看你这个年轻人还不错,重情重义,还舍身救过我小女儿,我将我小女儿许配给你如何?”
听到这个乍舌的问题,我惊的眼睛都快冒出来了,但是真正瞠目结舌的还在后边。“如果你觉得我小女儿不合适,我还有个大女儿也未嫁,只是她比你大个几岁。听说你们汉族人有句俗话‘女大三,抱金砖’,你要是不嫌弃,娶她也可以。如果还不妥,我们傈僳族旧风俗可以一夫多妻,现在仍有此旧俗,你若喜欢,把她们两个都娶了也行。”说到这,我明白了这个老太婆是谁了,肯定是两个竹姑娘的母亲竹雨婷。
与此同时,竹亦萱走了进来,很生气的说,“母亲大人,我才不会嫁给他呢!我一辈子都不会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听这话有点不高兴,“竹家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东西都不能一竿子打死,男人确实有不是东西的,但是也有好人啊!”
我转头又对竹雨婷说,“老人家您抬爱了,婚娶这事也是您高看我,我这实在高攀不起。”
我接着对竹亦萱说,“这次多谢你们搭救,另外,我有一件事不明,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怎么知道我会遇到危险的?”
竹亦萱没吭声,竹雨婷发话了,“这话说来有点长了,上次在天池时候两小女和你们发生了些误会。”
我心想,那还算误会?差点把我们整死了。
她接着说,“两小女是去那里盯着王凤仪的。她这个人你可能不了解,她受雇于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有极深背景。在腾冲和这里的银行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既然与王凤仪是一伙的,还说自己姓‘官’,说明他们是黑白通吃。我们知道王凤仪是这个组织的高级成员,有很强的的话语权,专门负责招揽天下会操控能力的能人异士,并搜集天下灵力秘术。如若不从,便杀人灭口,斩草除根,我所认识的一些会灵力的朋友都遭到她的毒手。”
我心想,这王凤仪也够狠的啊!但是有点弄不懂她想干什么,便问道,“她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竹雨婷说,“他们的最终目的我并不知道,但是从他们的行事手段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善事。我们上次在天池与你们接触后,并不知道你们和王凤仪走的很近。直到前一阵我们得到消息王凤仪来了意大利并和你在一起,我们才觉得你可能有危险,于是让我两个女儿找到我前夫的儿子凌霄,一起前来救你。”
“竹家母亲大人,说到这,您也没说为什么要救我啊?”
竹雨婷笑了笑说,“有这么三个原因。第一,你救过我家小女儿,我们竹家向来是知恩图报,所以前来搭救,理应如此;第二,你是凌霄的朋友,也就是我前夫的朋友,虽然我与他有些过节,但是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救你也在情理;第三,《猎人之术》是天机秘术,落到坏人手中也对我们不利,救你也是自救。”
我心想,这老太婆真是高啊,说的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恐怕最后一点才是她真实的想法吧。我于是说,“就算这些是救我的道理,但是您也没必要把女儿许配给我吧?”
竹雨婷轻轻一笑,“你别急,女儿不是白嫁给你的。”
说到这里,我倒想看看看这老太婆打的什么算盘,“那您的意思是说,这是有条件的了?”
“没错!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是《猎人之术》的继承人,我女儿嫁给你,那秘术自然有我家一份,将来你们生了孩子,那孩子就是秘术的下一任继承人,我要的就是这个。之前你也知道,我家小女儿曾去你家想偷这本书没偷成,我们虽然做不见光的事,但是从不谋财害命。既然我们接触几次还算有点交情,我看不如成为一家人省了这些麻烦。”
好家伙!这个老谋深算的,在这等着我呢啊!而且她竟然对偷盗一事毫不隐晦,她这人到底是敢作敢当,还是对这些事根本不以为耻呢?我说,“可是,那本书都已经被那个王凤仪抢走了啊?我也没有那书了,所以这一家人也做不成了。”
没想到竹雨婷接着说道,“书抢走了,她能看懂吗?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那本书一般人根本看不懂,别说学了,那书里不是写着‘非有缘者不可练也,非有智者不可窥也。’就凭她们几个三脚猫功夫也想盗得天机?书丢了,可以再抢回来,抢回来,咱们这一家人不就能做成了吗?”
这句话让我很意外,意外的不是她说的抢回书接着做一家人,而是她竟然知道这书中的话,我于是问她,“您是怎么知道书中的话的?”
“哼!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那书的几代继承人都猜不透书中天机,一直封存,到你这,没有十代,也有个七八代了。”
“这些您也知道?还请告知个详细。”
“这个有什么难猜的,祖上几代之前,有一女嫁给过你们祖上的秘术继承人,那代的秘继承人根本看不透天书,而我们家的那个女人却从中悟出一二,这也是我们家人为什么会幻术杀魂等术。”
我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是一点办点,“您的意思,幻术和黑巫术都出自于《猎人之术》?”
“这倒不是,黑巫术自古就有,我们家祖上本来不会,后来从《猎人之术》中悟出一些相似的东西,于是自修出这些,这些和‘猎术’其实不沾边。”
“不沾边,却能悟出来?这我有些不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父亲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不知真假,只能相信了。我说的嫁女一事你考虑怎么样了?我女儿同不同意你不用管,你若喜欢,两个你都可以娶了,她们自有我来说。”
竹亦萱这时候憋不住了,“母亲?!……”
竹雨婷这时瞪了竹亦萱一眼,竹亦萱就再也不说了。
“再次多谢您看得上我,这事就算我愿意,竹姑娘也不愿意。我这人特别不喜欢强求人,尤其感情这事,强扭的瓜不甜,我看这事就先放下。至于那《猎人之术》如果真像您所说那样,抢得回来就抢,抢不回来也就算了,一是王凤仪她们未必看得懂,二是抢回来我也不一定能看透。这些事还是等我伤好了再议吧。”
竹雨婷看我话说到这份上也没继续多说,留下句好吧便离开了。
这时候,屋里就剩下我和竹亦萱了。我这是第一次看清楚竹亦萱,她之前一直带着面纱,看着她总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这次她以真面目示人,我才发现她长得其实也是一个美女。长发挽到脑后,形成一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个银钗。她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眼神坚毅,虽是美女但是浑身透露着一股杀气,有种天下人都欠她钱似得感觉。要不是她救了我两次,我对她这种人肯定是敬而远之的。
由于刚才她母亲在屋里说的那一番话,弄得我和她有些尴尬,一时间屋子里死气沉沉,两个人没说一句话。最后,还是竹亦萱打破沉寂说,“刚才我母亲说的话,你最好不要当真,如果你敢应了,你信不信咱俩拜堂成亲那天就是你的死期?”她这句话说的我背后汗毛直立,本来就没有和她成亲的意思,她这一说就更不敢了。刚才她母亲说可以娶俩人的时候,还别说,作为男人真有点动心,毕竟是俩美女啊,这年月能允许一妻多夫的地方不多了。幸亏理智战胜了冲动,要么这不是找死吗?
竹亦萱说完这句话就要离开,我叫住了她,“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弱,我三天就好了,你这都昏迷一星期才醒。”说完,她就离开了。
一星期?我竟然昏迷了一星期?我竟然伤的这么重?
竹亦萱刚离开,竹莹就进来了。两姐妹在门口相遇,竹莹朝竹亦萱做了个鬼脸,竹亦萱瞪了竹莹一眼。竹莹走到我身边说,“刚才我妈妈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见,要不要我替你和姐姐说一下?然后我们都嫁你,我也好有个靠山,省得就我一个你会欺负我。”竹莹边说边坏笑。
“大小姐,你就别拿我开心了。你说你们两姐妹,一个会幻术,一个会黑巫术,我要是娶了你们俩任何一个,哪天惹你们不高兴,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说这得多冤啊!”
“我看啊!你不是不想娶我们,是你心里有别人吧?跟我说说,是那个王凤仪,还是那个韩姑娘啊?我看啊,你肯定是对那个王凤仪有意思,这下可好,被伤了吧?我看你昏迷一个星期不是外伤,是内伤。”
竹莹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这句话还真说我到我痛处了,其实我不是没考虑过个人问题,只是一直疲于奔命,从来没仔细想过这事。王凤仪长得漂亮还有能力,但是最根本的一点,她不是个好人。与韩姑娘相处时间不多,但是可以看出她很坚强,虽然有时候毛手毛脚,但是却是个很真诚的人。不过眼下根本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所以就不想了。
我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便问了竹莹,“对了,那些会操控尸体的人既然不是和王凤仪她们是一伙的,那他们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