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车后,走进燕山山脉的深处,在这里无人打扰,自然是我们练功的好地方。路上,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北方的秋季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在走过几个山头后,我们三个人互相之间对视了一眼。我们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并拉开了相互之间的距离。又走了几千米的距离,走在最后的我已经看不到前边的竹亦萱和凌霄。在走到一片幽暗的松柏混合林中,头上的树遮云蔽日,树木之间的距离也仅够三两人通行。
我停下了脚步,选择一棵高大的树的阴影下一个闪身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中。我这么做不是玩意兴起,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以不低于我的速度在同样飞奔。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早就感觉到被他跟踪,所以刚才故意拖在后边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我们在树林的草丛中开始了障碍赛跑,经过大概两三千米的较量,后边这个人渐渐的跟了上来。当他与我之间的距离不到二十米的时候,我来了一个急刹车。身后这个人没料到我来这一手,虽然他也很快的停下,但是他马上发现自己掉入了陷阱,在他的后方两侧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这里等候多时的竹亦萱和凌霄。
我们刚才在对视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人,于是我们商量了一个请君入瓮的计策。让竹亦萱他们先行找到一个可以埋伏的地方,我在后边慢慢走,用灵力感觉他们的存在。经过这几次生死之战,我的灵力已经可以感觉到两千多米外的人,何况竹亦萱和凌霄还故意施展灵力让我追踪。
我们约定好,当前边的两人埋伏好,站定之后我便用最快的速度逃离,逼迫后边的人全力追我,而忽视他们二人的存在。
后边这个追踪者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果不其然的追了上来。他逐渐的追上了我之后就更放松了警惕,当我将她带入包围圈时突然站住。尽管她发现了这个陷阱,但是也为时已晚。
我们三个人看到落入陷阱的猎物时都有些皱眉,这个人不是别人,老熟人,胡双月。
胡双月看被我们包围了,表情本来是非常焦急,但是没过三秒钟,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一副有本事打死我的欠揍样。她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啊?”
这家伙真是极品啊,我很郁闷的说道,“你跟踪我们,你到问我们想干什么,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胡双月听我这么说她反倒更来劲了,“你说谁不要脸啊?”
“就说你呢!”我看她这么激动也不客气了。
胡双月这时候开始施展她的骂人功夫,问候了我祖宗八代,我虽然很生气,但是我压住了怒火,她骂了一阵之后发现我没发怒也就消停了。
我看到她消停之后就问她,“骂完了吧?你跟着我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胡双月低着头,踢着脚下的草说,我跟着你们玩不行吗?我看看你们去哪,我好奇心重。”
我笑了笑说,“这个解释很不合理,你到底要干什么?”
胡双月突然把脸一拉说到,“我想跟你们看,看看你们找到什么好东西?然后我偷过来,这是真话,满意了吗?”
我说道,“脸皮可真厚啊!”
竹亦萱这时候问了一个问题,“你上次从竹欣萍那里得到一个珠子,你问了那珠子怎么用的,她告诉你是什么?”
胡双月哼了一声说,“有本事打我啊!打赢我就告诉你。”
竹亦萱笑了一下,说道,“那就打到你说为止!”
竹亦萱的话音一落,她就上前一掌,我和凌霄也上前助阵。
竹亦萱攻正面,我攻左侧,凌霄攻右侧,胡双月的速度在我们三人之上,但是好汉难敌四手,老虎架不住群狼,十几招之后,胡双月就颓势尽显,被我们逼得步步后退,直退到了一颗巨大的树前,满头是汗的胡双月大喊一声,“我投降!行不行!”
我们停下手后,胡双月一掐腰,指着我们几个生气的说道,“你们还能不能行了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三个打一个!”
我笑了一下说道,“谁让你太厉害了,我们哪个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就一起上了。”
胡双月满脸怒气的瞪着我说,“你有没有武德啊?亏你还是个男的!”
我反讥讽她说,“一个小偷还和我们讲‘德’?”胡双月一听这话更火了,眼睛瞪得比刚才更圆了,指着我的手都开始发抖,我趁她心神未定,还没开口时,便抢着接着说,“再说我们也不是比武,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谁知道你不告诉我们,还不是你刚才说的打赢你就说吗?你又没说是一个和你打,我们当然就一起上了。”
胡双月脸一沉,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她这次是吃哑巴亏了,深深的急喘了几口气后,定了下神,双手叉在胸前,满脸恨意的看着我说,“问吧!想问什么?”
我手一摊指向竹亦萱,竹亦萱把刚才那个问题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胡双月要么是自视甚高能够从那些修罗王手中抢走那颗珠子,要么就是亡命舍身抢夺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怎么看她的身手都不会是前者。
胡双月随口答道,“那珠子是宝物,换钱用!”
我噗嗤笑了出来,胡双月脸色很难堪,“难道我说话很好笑?”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胡双月看到我的眼神,下意识的把头向后缩了缩,问道,“干嘛?”
我笑着说道,“你撒谎也太小儿科了吧?”
胡双月的眼神很慌乱,“我告诉你了,你不信,为啥还诬陷我撒谎?”
我哼哼笑着说道,“你这身手都敢从修罗王手中抢那珠子,如果是为钱那你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就是被驴踢了!”
胡双月抬起手指着我鼻子,声音抬高了,说道,“哎!你怎么骂人呢!”
我点点头说道,“我不是骂你,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一个能够飞檐走壁,刀剑中过而不伤寸发的人,不去当小偷而是去抢那么危险人物的东西,目的是换钱,这不是傻子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呢?”
胡双月身子一震,脸色变得很尴尬,她也意识到了这谎话说的水平太低了,随即脸上出现笑嘻嘻的面容,说道,“被你看出来了啊!”
胡双月这变脸比变戏法都快,这得多强的心理素质啊,我们几个人围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自己也觉得我们面无表情的背后是很生气的,她吐了下舌头说道,“不是我故意骗你们,就是逗你们玩一下吗!”
竹亦萱突然一改和蔼的表情,变得有些凶,对她说,“谁跟你玩了?快说!”
竹亦萱这一下把胡双月吓了一跳,胡双月很不高兴的说道,“我不知道那个珠子是个干什么用的,我问得是怎么用那个珠子。”
竹亦萱眉头一皱问道,“这有区别吗?”
我抬手拦了竹亦萱一下,对胡双月说道,“你接着说,怎么用那个珠子?”
胡双月脸上露出愁容,说道,“我只听她说道‘合入体内’,别的我不知道。”
竹亦萱满脸惊讶的问,“就这几个字?那对你有什么用?”
胡双月双手一摊说道,“反正我也不用,就是个传话的。”
我抓住机会问道,“你给谁传话?这个珠子应该不是你用,你背后的人是谁?”
胡双月这时候不说话了,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看这样子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知道她就会来这手。我从怀里掏出玄铁宝盒,将它打开,露出里边的狐狸毛。胡双月看了一眼后,不屑的说道,“不就是狐狸毛吗?有什么稀奇的?”
我笑了一下,说道,“提示你一下,你每次突然消失时候,都有类似这样的狐狸毛出现,这个你不否认吧?”
胡双月哼了一下说道,“这个为什么要否认,你们都看到的,我否认也没有用。”胡双月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天,根本没看着我。
接下来我的话让胡双月吃惊了一下,我说道,“可是我手里这根狐狸毛不是你的,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什么?祖上传下来的?”胡双月的表情开始变得慌乱,眼睛转来转去在想着什么似得。
我观察胡双月的表情,猜测她在想什么,胡双月却突然抓住我,语气很激烈的问我,“你能和我仔细讲一讲你这根狐狸毛的事吗?”
看到胡双月这种反应,我们几个人都有些意外,我对胡双月说,“你先别激动,我告诉你这根狐狸毛的事情,但是你也要告诉我你的事情,这个交易公平吧?”
胡双月想也没想的就连连点头答应,看这样子,她这回事不会撒谎了,我不知道这根狐狸毛和她有什么联系,但是肯定是刺激到她了。我清了清嗓子,便对胡双月交待了这根狐狸毛的来历。
我讲了我祖上是神鬼猎人的旧事,又讲了讲刘丰衣如何拿到狐狸毛然后被张流子烧掉,最后说了在我家地窖挖出这盒子的过程,还有这个狐狸毛如何使鬼怪避退的事情。
胡双月听完了之后低头沉思,从她游离不定的眼神中可以读出她内心很焦虑,这个焦虑一定是我手中这根狐狸毛带来的,但是具体是什么内容的焦虑,我是无从而知。
胡双月这么琢磨了一会后,我见她迟迟没有说话,就先开口了,“这根狐狸毛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胡双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有,也没有!”
胡双月这话说出来云里雾里的,让我们听着很是不解,我便问了一个具体的问题,“你能说说你的过去吗?和这狐狸毛有交集的地方,不是指这根狐狸毛,是指你每次瞬间离开时留下的狐狸毛。”
胡双月这是用很失落的眼神看着我们说,“如果我说我失忆了你们会相信吗?”
我们这下傻眼了,失忆了?这哪门子事啊!我问她,“那你最远的一次记忆是什么时候的?”
胡双月想了想说道,“就是第一次见到你们之前不几天的事情,之前我的脑子都是混混噩噩的。”
竹亦萱听到这的时候,心里腾的一下有了一个波动,她很着急的问道,“你是说,你不知道你是谁?不记得之前任何事情了?”
胡双月点了点头,竹亦萱说道,“那你怎么说你叫胡双月?”
胡双月犹豫了一下说,“是姐姐告诉我的?”
“姐姐?你有个姐姐?”竹亦萱问道。
胡双月说,“她说她是我姐姐,就是她说我会那种移形换位的招法,至于为什么每次都出现狐狸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竹亦萱接着问,“那你姐姐是什么名字?”
胡双月刚想说,突然就捂着头痛苦的倒在地上,全身蜷着,不停的颤抖,疼痛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没有一分钟就昏了过去。竹亦萱连忙用针刺了她周身的几个醒神的穴位后,过了十分钟,胡双月就醒了过来。
胡双月睁眼后喃喃的说道,“我忘了,不能说姐姐的名字和有关她的事情。”
竹亦萱有些怒了,对胡双月喊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昏了吗?”
胡双月说,“是我刚才要说姐姐的事情才昏过去的。”
竹亦萱大吼一声,“她不是你姐姐!哪有姐姐给自己妹妹下这么重的封禁术的!”
竹亦萱这一吼让我们都愣神了,胡双月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说她不是我姐姐?什么是封禁术?”
竹亦萱这才冷静了一点,说道,“封禁术是把秘密告诉一个人后,然后不想让他说出,便用针刺、毒蛊或者其他秘药控制人的大脑中枢,只有知道秘密的人想泄密,封禁术便发作让想泄密的人痛不欲生或者直接身亡。我也有个妹妹,我做姐姐的能不清楚姐妹之情的重要吗,姐姐可能对妹妹下这么狠手,就为了不让她泄露自己的秘密?”
胡双月听后惊讶的捂住了嘴,我也觉得这事情特别蹊跷,便接过话题,说道,“胡姑娘,那个人是不是你姐姐确实存疑,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问你一些问题,你不用说话,只管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你明白了吗?”
胡双月说道,“明白了!”
我说,“不对,你没明白!”
胡双月突然发现她刚才犯错了,这次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问道,“你姐姐是不是叫白灵灵?”
胡双月摇了摇头。我有点意外,按照我的推理来说,我觉得白灵灵是胡双月背后的那个人,也就是胡双月口中的姐姐。但是这里竟然出错了,我马上转意问道,“那她叫胡灵灵或胡灵吗?”
胡双月还是摇摇头,这时候竹亦萱看出来我纠结的地方插了一嘴说,“名字只是个符号,如果她告诉你的不是真名字,你在这里是问不出来的。”
于是,我马上改变了问题的角度,我问道,“你姐姐的穿着是不是有些复古,长发,白衣?”
没想到胡双月还是摇头,这下我有些麻爪了,这都不一样,到底是我判断错了,还是白灵灵根本没有嫌疑。
竹亦萱此时问了一个她想到的事情,“你有没有在梦里,或者偶然间想到,自己很爱吹笛子?”
胡双月想了很久,好像她在努力回忆一样,这次她开口说话了,“不知道,像,也不像,我的梦都是浑浑噩噩,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刚才柯队长说的长发白衣的女人我倒是在梦里梦到过。”
我听到这里被震了一下,我忙问,“是不是那个女人在梦里经常在月圆夜出现?”
胡双月睁大双眼,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冒出了几个字,“你怎么知道的?”
怪了!怪了!我告诉她我也经常做这个梦的时候,不仅是胡双月,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这是哪门子邪门的梦,竟然让我和胡双月都能梦到。
刚才竹亦萱判断到胡双月绝不是她口中那个人的妹妹后,开始再次倾向眼前的胡双月就是竹莹了,但是我和胡双月能梦到同一个梦,这又让竹亦萱觉得胡双月和我是兄妹,到不像是和她是姐妹了。
我低头思考着,其他人也在思考着,胡双月冒出一句,“难道咱俩是兄妹?”
我想都没想说,“绝不可能,要是你是竹亦萱妹妹还可能,毕竟你和竹莹太像了,而且之前还失忆过,说不定你是丢失记忆的竹莹呢,但是说是我妹妹就扯远了,我从小到大真没听说我还有个妹妹。”如果说我爸在外边给我生了个妹妹从理论上说是有可能的,但是我爸这人从来就守着我老妈,这种婚外生女的事估计是干不出,这样从实际中我是没有妹妹的。
这个时候,胡双月也缓了过来了,她坐起身,看着我们深思的几个人说道,“你们能不能给我讲讲那个竹莹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