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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狗的妖孽人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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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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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缓缓吐出,在斜坡上放慢了脚步,抬头望着一盏盏刚刚亮起的路灯,有些感慨,“魏端公这个名字是年轻地时候一个老和尚帮忙改的,说原先的那个名字不好,我也没多想,就改了,当时觉得只要姓没改就成。碰上那位世外高人,也是一段机缘。年轻的时候在江西吃了大亏,四处流窜,不知怎么就爬上了一座没什么名气的山,山顶有座破道观,就只有一个披旧袈裟的老和尚,起初看着的确不伦不类,老人话不多,如今想来也没有什么字字珠玑,我在那里躲了一个多星期,下山后,二十多年一路走下来就极少有崴到脚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老人家的佛气,一直忍着没敢去打扰他,因为他不让,我知道现在再去,十成已经房塌人亡,肯定再见不到他,这是我最大地遗憾,比没儿子传香火都来得大。虎剩,跟你说这个,我也不瞒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谁,虽然只是个大概,但我确定我这话说出口,没有对牛弹琴,也不会污了那老人家,说句托大的,整个江浙沪让我看得起的人不少,但今天这一席不值钱的话,你还是第二个听到。”

    “我的身世更不值钱。”

    王虎剩顿了顿,似乎考虑如何接话,他事先如何揣测都没料到魏端公会来一个掏心掏肺,当真是措手不及,狠狠吸了一口烟,低头凝视着手中一根就抵得上一包烟的黄鹤楼,似乎在思考这烟凭什么就卖那么金贵,道:“命这东西,我跟你一样,懂得都比常人多一点,但摊到自己身上,没辙。魏爷,承蒙你看得起,以后有不方便办我又能搭上手的事情,尽管开口。”

    “真图你们什么,我就不是现在这个魏端公了。”魏端公笑道,陈二狗也好,王虎剩也罢,的确算不得路人甲路人乙那类俗人,但如果说魏端公这一多星期来的作态都是希望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那绝对是天大地笑话,到了他今天这个高度,给王虎剩点根烟这种小事,传出去都可以让王虎剩身价倍增。再者魏端公也是半个商人,比谁都清楚当今这个时代绝不是春秋战国,没人会为一两句话割头颅洒热血,会真的去慷慨赴死,魏端公自己就深有体会,当年把他从穷山窝带到繁华社会的老大出事后,近百号小第兄弟没一个肯顶替那个义字当头的中年男人,结果逮进局子到现在都没出来,原先挺漂亮的老婆被一口口声声兄弟如手足的哥们包养了,魏端公当时没头脑发热地背黑锅,也没承担起养活那个男人老婆孩子的担子,这些年虽然一直心怀愧疚,但绝不后悔。

    社会很实际。现实很残忍。兄弟不靠谱。女人很势利。这就是魏端公地世界。

    王虎剩狠狠抽着烟。斜眼瞟着魏端公。知道以前还是看低了这个男人几分。

    魏端公。一个自称马马虎虎能算半个文化人地流氓。大流氓。是流窜地氓民。即将到耳顺之年地他懂点青乌堪舆之术。一些南京内地熟人政客都巴望着让他去瞧风水;会些舞文弄墨。尤其擅长山水泼墨和北碑。其中壁拆痕颇有大家风范。十几栋房产中大厅里挂得都是自家地作品;还知晓不少中药秘方和养生之道。将近五十岁地身子还能一个晚上轻松降伏两个如狼似虎地熟女。头上顶着考古学博士和哲学、西方美术学双料硕士地三顶帽子。这样一个走到哪个都能说得上话地伪文人。却跟两位中央政治局委员打过高尔夫喝过茶吃过饭。同时与上海地下巨擘有过命地交情。三十年不择手段地心狠手辣。终于赢来一个称呼。魏公公。

    而他却没脾气地遭了小P孩张三千一个多星期地白眼。跟陈二狗这种小虾米喝酒聊天。给王虎剩点烟。邻家大叔般和蔼可亲。

    魏端公随手扔掉烟头。道:“我知道你地意思。是想给二狗找条退路。我今天不妨把话挑明。我确实看二狗顺眼。但没想要把你们拉进我那个。我从不拜把子。因为信不过别人。上了我贼船地人。不是被我对手打残就是被我玩死。没几个有好下场。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两个能喝小酒聊天打P地人。不想丢了。”

    王虎剩欲言又止。魏端公轻轻叹息道:“树大好乘凉?树倒猢狲散?好乘凉地大树哪天真倒了。有些猢狲是想逃都逃不掉地。二狗还年轻。陷进去出不来。就太不值了。你让他再等等。我这条就要上岸地船不适合他。”

    “那不谈这个。”

    王虎剩咧嘴笑道,“二狗有条狗,是东北长白山脉的守山犬,是母的,我听说你有条公的陕西细犬,也是从深山里带出来的纯种,我看它们有戏。”

    魏端公点了点头,指着王虎剩耸了耸肩,有点无可奈何道:“你啊你,不到黄河心不死,一根筋。”

    王虎剩梳理了一下那个中分头,道:“没小聪明,就只能靠瞎撞了。”

    第二卷 第十章 孽畜,现出原形

    魏端公独自回到别墅,司机兼保镖站在院子门口,Y沉沉目送王虎剩离开,像一头Y暗处伺机而动的豹子,他的狠,并不虚张声势,也不是借着魏端公玩狐假虎威那一套,按照南京的说法郭割虏就是一把开了锋破过膛的斩马刀,透着一股冷冽。魏端公走进院子的时候拍了拍这个年轻男人的肩膀,道:“以后见着这几个人,给点笑脸,紧绷着一张阎王脸,二狗他们又没欠你钱。跟你说多少遍了,笑里藏刀比金刚怒目更适合生存,所以我说你不适合做老大,一辈子打杂的劳碌命。”

    郭割虏平静道:“动脑子不是我的强项,魏爷,你哪天要是真金盆洗手了,我就跟你一起退出,继续给你开车。”

    魏端公走进别墅,摇头道:“你不能退,你退了我会死得很惨,我这些年四面树敌,瞧我不顺眼的人海了去,一下去,手里没了人马,指不定当天就会被人Y死。有你在台面上撑着,虽然成不了大气候,但好歹让那群龟孙子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我吃饭睡觉玩女人也安稳。我也没大野心,活到六十岁,生个儿子,把小崽子活蹦乱跳养到十岁,尽了父亲的一部分责任,再死,就没有怨言了。”

    郭割虏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这个主子脑子里想什么,他始终想不透,郭割虏每次走进书房看到满屋子的书籍就头痛,什么《撼龙经》《人性的高贵与卑劣》,什么尼采什么笛卡尔。什么杨筠松什么陈老抟,没读过几年书地郭割虏都本能抗拒,魏端公丢给他一本《道德经》,读了十几年还是没修出平常心养成恬淡性。还是出道伊始的那条山野独狼,一出山就想咬人,所以魏端公一直没让他进入商界。是怕他一个一言不合就在谈判桌上把对手打成残疾,郭割虏是个粗人。搭配着Y柔滔天的魏端公,也是一对在江浙沪颇有趣的组合,浙江地“老佛爷”澹台浮萍和瘸子狗姚尾巴,上海的竹叶青和光头蒙冲,都是名声不小的搭配。

    郭割虏跟着魏端公来到二楼僻静而空旷地恢宏书房。关掉灯,打开投影仪。轻声道:“黑龙江省小兴安岭张家寨的地形都拍摄下来了,陈二狗爷爷和张三千父母地坟地都按照你的要求,从各个角度拍照录像。”

    魏端公环胸坐在雕龙黄杨木大椅中央,眼神Y晴不定地望着一张张幻灯片,在张家寨全貌俯瞰图照片上停留了七八分钟,啧啧称奇,张三千父亲的坟地也研究了两三分钟,摇了摇头,等到张三千娘的坟墓放映出来,魏端公一阵心惊。越看越透着玄乎。越琢磨越震撼,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有这么桩大Y德庇护着。”

    郭割虏不懂其中的门道,只能闭嘴,因为他地主子魏端公是个大妙人,宁肯要一个哑巴在身边站着做摆设,也不要一堆呱噪的罗喽对他歌功颂德。

    最后一张幻灯片是陈二狗爷爷地坟墓,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所幸没有杂草,否则谁都认不出那是一个葬人的地,不像先前的地点都有四个方向甚至是远近的拍摄,这座坟也许是太寒碜的缘故,拍摄的人只提供给魏端公一张图片,魏端公摸了摸下巴,道:“瞧不出大学问,难道是我多心了?如果真是那个让钱塘陆老欠了半壶虎跑茶的高人,没理由找这么个破地方下葬,奇了怪了。再不入世的半神仙,不管如何与世无争淡泊脱俗,也不该在这件事情上马虎,”

    郭割虏小声问道:“魏爷,哪里不对劲?”

    魏端公没有答话,关掉投影仪,却没开灯,沉默于黑漆漆环境,几分钟后点燃一根烟却没有抽,把烟放在烟灰缸上,任由它燃烧,一根烟烧尽,才让郭割虏开灯,道:“你看三千那孩子怎么样?”

    “我不喜欢。”

    郭割虏很快补充了一句,“但是棵绝好苗子,好好培养,说不定能变成第二个李夸父或者张小花。”

    “有你这句话就足了。”

    魏端公起身笑道,像喝了最醇的女儿红,微醉醺醺,道:“我估摸着这辈子是真没命在娘们肚里种出儿子来,所以打算收张三千为义子,在观察一段日子,我也得等上海那案子告一段落,各方面都稳下来,我就找陈二狗说这事,他似乎没理由反对。”

    郭割虏神色淡然,望向窗外,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冷冽,像他袖管里洗澡睡觉都不肯摘下地一抹刀锋。

    陈二狗按照土法子做了杆扎枪,这是张家寨猎户人手一根的近距离狩猎兵器,杆长一米多到两米都有,陈二狗留在张家寨地扎枪有两根,一根两米左右,还有一根长到离谱,那根枪不好使唤,只是白熊死后陈二狗悲愤之下的作品,他跟富贵找了那头罪魁祸首的东北虎这么多年,撞见过两次,能在陷入癫狂的陈二狗和手持巨大牛角弓的陈富贵夹击下遁走,足见那长白山之王能咬死白熊不是偶然事件。

    “三叔,要不你也给我做跟扎枪?”蹲在一旁的张三千艳羡道。

    “你老老实实练你的八极拳,别分心,这东西只是旁门左道的玩意,要想出人头地,还得走正正经经的路子。”陈二狗没答应。

    张三千吐了吐舌头,一大一小两个人剃平头穿拖鞋,像极了父子。

    陈二狗现在做的扎枪纯粹是玩票性质,做着玩,跟张三千一样闲不住。铁枪头,四十五公分长,菱形扁头,尖头和两面都细细打磨成锋利刃口,不敢说吹毛断发,但捅进去扎进骨头后都可以轻松拔出来,绝对酣畅,这扎枪到了老猎人的手里就能把快准狠发挥到极致,一般来说弓箭不顶用后就得靠这扎枪防身,毕竟张家寨像富贵这种敢跟大畜生近身R搏的猛人只有一个。陈二狗现在要做的是把两米半的硬木柄安C到枪头根部的锥形枪裤中,张三千也帮不上大忙,只能凑热闹把脚底下一些钢丝拢到一起,问道:“三叔,老家那两根枪都有花纹,多漂亮,这枪不刻点?反正你手巧,来点四相八卦什么的。”

    “没那功夫。”

    陈二狗笑道,在住宿楼过道斜竖起扎枪,审视了一下,道:“这枪是用来练手的,反正这里树多,不怕扎死几棵。”

    “三叔,啥时候你才能带我回张家寨?”张三千耷拉着脑袋小声问道。

    “回去作甚?”陈二狗问道。

    “我想看你和富贵叔拿扎枪在大雪地里刺野猪,堵黑瞎子,最好是把那头东北虎捅死。”张三千抬起头,一脸向往,和稚嫩的感伤,毕竟张家寨再穷再苦,对这个孩子来说也是个家。

    陈二狗用力摸了摸张三千的脑袋,轻声道:“出来的时候三叔让人看不起,回去的时候不能还那样,你说是不是?”

    张三千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陈二狗蹲地上,嘴里咬着一小截钢丝,捣鼓着这种很独特的短矛,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三千,等你个头再高点,肩膀再宽点,知道要个女人了,就会明白这话的意思。”

    张三千紧抿起嘴,缄默不语。

    “孽畜,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过道尽头,出现了一个常理来说绝对没可能站在那里的娘们,戴着鸭舌帽,拿着照相机,笑语嫣然,望着陈二狗一辈子都没法子让人视作伟岸的背影,大声调侃。

    第二卷 第十一章 一辈子?好。

    陈二狗一直以为娘会活到很老,活到满头银发,坐在炕上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他从没想过她会离开自己的世界,事实上谁都可以死就她不能闭上眼睛的娘就那么走了,突兀得让陈二狗连悲怆都来不及酝酿,而此刻站在过道尽头的那个女人,却截然相反,是陈二狗心目中站得再近也只能是遥不可及的角色,她有让他自叹不如的脑子,有深不见底的家世背景,有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雍容华贵,这种女人,只要一天没让陈二狗爬上床趴上肚皮,陈二狗就只能把她视作额古纳河里一尾妖艳的大红鲤鱼,远观不可亵玩。

    曹蒹葭。

    红色后代的高干子弟,挺生僻的一个定义,这是从王虎剩嘴里听到的,小爷说死人妖熊子算半个,陈二狗觉得她能算一个,熊子的确跋扈,不可一世到让旁人心生敬畏,但她比熊子多了一分锋芒内敛的城府,魏端公用一言一行教会了陈二狗如何彰显一个大角色的胸有成竹,所以陈二狗每涉世深入一分,就增添一分对她的忌讳和感激。

    蹲在地上转头凝望着她,陈二狗不知如何开口,嘴里叼着一截钢丝,手里拎着半成品扎枪,有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后的手足无措,哪怕已经是第三次接触她,陈二狗也没那个定力去心如止水,第一次他还是个窝在张家寨的小农民,第二次是个在小餐馆打杂的上海外来务工人员,这一次依旧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个流窜到南京的小保安而已,拿不出手,登不了台面,就在陈二狗发呆的时候,曹蒹葭已经抓拍下一张照片。一个有点小故事的年轻男人露出张茫然的脸庞,一杆质朴却杀气扑面的扎枪,身旁还有一个气质如出一辙、灵气四S地漂亮孩子,这是一幅让曹蒹葭很中意的画面。

    “还管饭不?”曹蒹葭走到陈二狗身边,眨巴着秋水眸子,一脸促狭。

    “管饭。就是没大鱼大R。”陈二狗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那管住吗?”曹蒹葭问了一个很容易让寻常男人遐想联翩的问题,而且问得一本正经。丝毫不像在开玩笑。不过她不是寻常女人,陈二狗也不是俗到极点的男人。癞蛤蟆大多都想吃天鹅R,但陈二狗还真没奢望能吃到曹蒹葭这种天鹅中的皇后,他撑死了也就在小夭肚皮上翻云覆雨折腾的时候偶尔一两次放肆假想曹蒹葭地曼妙,但这种龌龊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逝,掀不起太大涟漪。陈二狗哪天如果真习惯了在别的女人身上翻滚却满脑子曹蒹葭,那只能说挺狗胆包天。意味着陈二狗心里的野心种子发了芽扎了根,差不多要开枝散叶了。

    “房子我帮你找就是了。”陈二狗一口应承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见到地缘故,陈二狗眼中的曹蒹葭愈发明艳动人,以前地曹蒹葭强大到让陈二狗主动忽略了她的相貌,这一次她则是强势到把陈二狗的视线硬生生拉扯到她身上,她的容颜,竟然让人想到四个字,摧枯拉朽。也许是沾染上了西藏寺庙的佛根,熏陶了喇嘛活佛们地灵气,曹蒹葭的美升华到极致。陈二狗抬头望着戴厚重黑框眼镜地她。这一年多时间读了点书,陈二狗知道从心理学上来说习惯戴帽子眼镜的人物。在自我保护方面都有一定程度的偏执,陈二狗蹲在地上就那么仰视着这个与整个世界划清界线的女人,突发奇想,将来哪个男人才能摘下她的眼镜?那个男人,想必一定是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吧?陈二狗咧开嘴地偷笑,有点自嘲,以后自己见到了那种男人,还不得自卑死?

    “不请我进屋喝口水?”曹蒹葭丝毫不客气笑道。

    “水还是有的。”陈二狗带着曹蒹葭进了那小房间,拿一只一次性杯子从开水壶倒了杯水递给她,终于好不容易从最初的惊为天人中缓过气,陈二狗小心翼翼问道:“怎么找来的?”

    “放心,我找得到这里不代表赵鲲鹏能找到山水华门。”曹蒹葭微笑道,也不跟陈二狗卖关子,解释了其中的缘由,“有人去阿梅饭馆把你地狗接来了南京,加上从李晟嘴里套出来地信息,顺藤摸瓜就找到这里了,你捅伤赵鲲鹏,也就是熊子的事情其实没到不可收拾地地步,赵家老爷子虽然护短出了名,但还算讲理,大事情上不糊涂,再说这种丑事传开了也不利于赵鲲鹏日后的仕途爬升,不过代表着官方态度的赵老爷子表态息事宁人,不代表另一些冷眼旁观的好事者不会火上浇油趁火打劫,所以在南京避一避风头终归不是坏事,我看你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滋润个P。”陈二狗一脱口就来了脏话,一看曹蒹葭微微睁大眼睛的惊艳神情,立即挠了挠头。

    这不能怪陈二狗气度胸襟狭窄,在上海混sd酒吧差点让他看到了月薪破万的奇迹,结果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红色高干子弟硬是横C一脚,把所有事情都搅黄,脱光了衣服白花花像条雪白嫩鱼的小夭没了,一个月几十张百元大钞没了,原先计划好的旁听和考证计划也没了,在山水华门提心吊胆上海方面的报复不说,还得重新从最底层一步一步攀爬,更需要慎重其事一丝不苟地为张三千策划人生轨迹,某种程度上来说张三千就像他的半个儿子,或者是那条白熊的拟人化,陈二狗恨不得教给这孩子所有他掌握的东西,他想要二十年后的张三千是个哪怕在大城市也能挺直了脊梁骨做人,即使做不成魏端公那类大人物,也不能比城里孩子逊色。

    陈二狗瞥了眼张三千,这娃是第一次见到曹蒹葭,奇怪了,按理说曹蒹葭给任何人的第一印象都不会差,怎么到了三千这里就变味了,这孩子就跟被人踩到尾巴的野J脖蛇一样。不加掩饰透露着一股敌视,曹蒹葭显然也感受到了张三千赤LL的反感,她不恼怒不遗憾,反而颇有兴趣地跟他对视,最终还是道行相对浅薄的张三千败下阵来,扭过头冷哼一声。似乎还不肯认输,陈二狗虽然不遗余力监督张三千每天的拉二胡、练字打拳、以及学习在内的所有大小事情,严厉到近乎苛刻地地步。但打心底宠溺这位跟他同样从张家寨走出来的小亲戚,所以见到这情景也没埋怨张三千不懂事。只是略带歉意地望向曹蒹葭,无可奈何道:“他名字叫张三千,别看长得像女孩,其实是男孩子,每天都有打八极拳。差不多能算富贵的半个弟子。性子野得很,天不怕地不怕。大雪天敢跟我去扎黑瞎子,也就稍微听我的话,你别跟这小犊子一般见识。”

    “要是跟着我去了西藏,指不定就能入了活佛们的法眼,博得根骨清奇四个字了。”曹蒹葭微笑道。“你别给他灌迷魂汤,小地方吃喝拉撒睡大的犊子,能有P根骨。去,练字去,把《洛神赋》抄一遍。”陈二狗对曹蒹葭地高度评价不为所动,脸色平静到刻板地给张三千定下任务。他最怕的就是张三千这孩子误入歧途。骄傲。虚荣,心胸狭隘。好逸恶劳,这些都是陈二狗最憎恶的坏苗头,张三千当然聪明,有悟性,陈二狗比谁都更早更透彻地知道这一点,要不然王虎剩怎么可能绞尽脑汁要收他这个小徒弟,魏端公也不会三天两头来狗窝指导他练字,正因为这样,所以陈二狗才更加注意张三千地成长细节,他宁可让三千沉寂十年,甚至二十年,默默无闻做个小卒子,最后来一个一鸣惊人,也不希望他少年成名,最后在盲目自负中沦落一个泯然众矣的可悲下场。

    张三千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练字,悬空提笔,一笔一划,中规中矩,一勾一提,颇具风范。

    曹蒹葭坐在陈二狗地床铺上打量了房子一遍,虽然小,但总比在上海跟张胜利合租来得强,果然,唯一的共同物是她预料中的泛青色老烟杆,望着它,曹蒹葭思绪便飘忽到额古纳河畔的那座小村子,一个背负巨型牛角弓的傻大个,一座躺着一个死于无名老人家地偏远小坟包,还有一个哼着花旦唱腔的落魄背影。“去了哪些地方?”陈二狗轻声问道,有些好奇。

    “西藏哲蚌寺,敦煌莫高窟,西安兵马俑,黄土高原,都有去,最后到了传说中仓央嘉措圆寂地地方,青海湖。”曹蒹葭安详道。

    “去了这么多地方。”陈二狗诧异道,惊讶曹蒹葭辗转南北的速度。

    “还有几个地方都没说,属于走马观花,也就能算去过,来不及驻足哪怕多看一眼,多想一点。”

    曹蒹葭微微叹息,悄不可闻,“确实是急了点。”

    “那南京准备呆多久?”陈二狗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你希望多久?”曹蒹葭略微倾斜脑袋,笑望向陈二狗。

    “一个星期。”

    陈二狗犹豫了一下给出答案,瞧见了曹蒹葭那双能D穿人心的眸子,一阵心虚,挠了挠头,嘿嘿讪笑道:“一个月吧。”

    曹蒹葭依然微笑不语,那是相当的高人风范。

    “一年!”受不了曹蒹葭那眼神的陈二狗豁出去嚷道,一副说出了这话被砍了头后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的姿态。

    曹蒹葭就是不说话,那张笑颜那叫一个祸国殃民。

    “草大爷的,不要*我说实话!”

    陈二狗怒了,“一辈子!”

    曹蒹葭终于开口,轻轻柔柔说了一个字,却是石破天惊。

    “好。”

    第二卷 第十二章 不是一个娘胎

    陈二狗很狡猾地没有询问曹蒹葭那一个“好”字是真是假,任由这一股惊心动魄在心底翻江倒海,还是一脸从魏端公那里学来的狐狸笑意,看着和蔼,其实没付诸于太多真正感情,以前陈二狗忽悠诈唬张家寨村民的时候就挺会戴脸谱,到了南京见识了魏端公,功力越加精进。曹蒹葭也识趣,轻描淡写略过这个意味深长的敏感话题,让陈二狗带着她逛了一遍山水华门,一路上她没少灌输给陈二狗一些地产内幕,光是窜改容积率这一点就让陈二狗瞠目结舌,他这个乡巴佬很诧异一个小数点浮动就能带来破亿的额外收入,至于炒房团转战二三线城市或者精英学者与房地产商的联姻,其中错综复杂的细节让陈二狗听得津津有味,只是没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点睛之语,他毕竟只是个所有积蓄还不能在上海买两个平米的穷光蛋,接触了点经济学并不能让陈二狗一口吃成了专家学者,不过跟曹蒹葭相处,陈二狗也不费脑筋去哗众取宠,安心做个倾听者,她说他记,她做他想,她要是偶尔能施舍一两个秋波媚眼,陈二狗也懒得故作清高地视而不见,P颠P颠地瞪大眼睛使劲瞧,抹一把口水,不怀好意琢磨着她一不小心摔一跤,然后能扶她或者背她,只不过曹蒹葭既然能把陈二狗过肩摔丢出去老远,走路那叫一个稳当。“二狗,想清楚以后做什么没有?”曹蒹葭走到一处树荫下,透过树叶仰望天空,神色肃穆,这是她的一个惯性姿势。

    看得陈二狗又是一阵自惭形秽,因为某本书上说喜欢仰视天空的人大多习惯审视内心道德,陈二狗觉得自己只顾埋头赚钱干活,大俗人一个,跟曹蒹葭精神境界上的差距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神仙姐姐为什么愿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也许是吃饱了撑着吧,陈二狗只能想出这么个相对来说比较靠谱的答案。听到曹蒹葭的问话,陈二狗蹲在树底下,平视前方,很老实回答道:“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二狗。知道穷人可悲在哪里吗?”

    曹蒹葭轻声道,神色没有怜悯,没有悲恸,既没有身为世家子弟的居高临下,也没有太多矫情的泛滥同情,她没有等待陈二狗的答案,自问自答,“在我看来,是一辈子打拼一些别人一出生就有了还不乐意珍惜的东西。最可气地是等到自己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拿到手了财富,权势。女人,却发现这些东西都带不进棺材,也不想带进去,因为那些最后想抓在手心的东西,早就典当给生活,贱卖给世故了。这还算幸运的,每个穷人起初大多都是两眼抹黑,像你一样,看不到明天是好是坏。也不清楚今天做的一切是否有实际意义,满世界飘荡着钞票的气味,成功人士在灿烂微笑,文人S客在无病呻吟,当官的在高呼反腐倡廉地时候挥金如土,这都与你无关,又戚戚相关,于是有人怒了,有人哭了。还有人疯了,最多的是还有人麻木了。说这些,文绉绉,酸了点,但都是我亲眼所见,懂事后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想出来的,我看到过很多比你聪明的男人,也是穷人出身,为了出人头地。透支着才华和天赋。一小部分飞黄腾达,大部分栽了。栽在女人肚皮上,或者政客手心里,或者J商算计下,不少死了,都是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原先都被老头子们看好,视作雕琢后可成为大器的璞玉,一一夭折,有的跑到国外洗碟子去了,有的被贵妇包养成了小白脸,有的进了秦城监狱,二狗,这些东西,也许今天你听起来纯粹是些没有共鸣地遥远故事,但生活永远比现实荒诞,这一点你必须记住,我希望以后你见到了我这样怎么都不太正常的家伙,再遇见赵鲲鹏那样的看起来过不去地坎,别慌,像你第一次爬上东方明珠塔那样,就算心里怕得要死,也咬牙扛下来,所以我这次在南京找到你,一点都不觉得你丢脸,二狗,我爷爷说过一句话,人在做,天未必再看,但躺在地底下的先人一定在看。我只看过你爷爷坟墓一次,不敢胡乱说话,但有一点我肯定,他希望你一世荣华,但更希望你好好活着,结婚生子,传宗接代,让你子女在他坟前喊一声太爷爷。”

    陈二狗瞠目结舌,没想到曹蒹葭会掏出这么多肺腑之言,蹲在她身旁,仰头,刚好能看到她的下巴,精致圆润,像极了一小段水润的锦绣缎子。

    曹蒹葭伸出双手,朝着天空构架了一个长方形框子,这是她第二次摆出这个手势,第一次是在张家寨深山,她轻声道:“二狗,你看,这就是现在你能看到的天空,比张家寨大了些,这意味着你接下来会见到更多的人,碰到更多的机遇或者危机,也许磕磕碰碰,也许一帆风顺,现在你看到的天空确实不大,但如果你没有走出上海,没有按照你爷和娘的意愿好好活下来,这一点天空都看不到了。”

    陈二狗点点头。

    曹蒹葭收回双手,低头望着保持仰视姿势地陈二狗,平静道:“你跟我那个的权贵子弟不一样,但你跟寻常穷了就穷了的穷人也不一样,跟那些穷疯了一心钻营就巴望着蛇吞象的聪明人又不一样,我,曹蒹葭,不是慈善家,只是一个想全国跑一遍,顺便找一两个值得期待人物的女人,我没圣人境界,不想什么齐家治国平天下,能修身就足够了,受伤了会疼,疼了会哭,很普通的女人,只不过见多了人才啊天才啊怪胎啊,也见惯了公子哥啊大少啊纨绔啊,看男人不再留意他的身世背景,对他的相貌身材也没太多花痴标准,所以我跟你谈得来,二狗,你也别急着骄傲,我看上你的地方,也许大多数女人都是不欣赏地。对了,我其实今天就要离开南京,回家,不出意外会提到你,情理之中,肯定会有很多人愤怒,疑惑,讥笑,他们也一定费解陈二狗你一个土包子凭什么让曹家最受宠也最偏执的孩子青眼相加,我不会跟他们解释什么。当然,如果我这么说你不舒服了,别憋在心里,骂我两句都可以,打就算了,我知道你是有便宜不占天诛地灭的那种牲口,我可还没进你们陈家的门,还得讲究一点男女授受不亲不是?”

    陈二狗轻轻苦笑,无言以对。

    “这次回去,如果还能回南京,说不定我一犯浑,就真上了你的贼船也不一定。”曹蒹葭打趣道。

    “我庙太小,你这么一尊大菩萨,就怕你愿意进,我也供不下啊。”陈二狗挠挠头道。

    “心里早乐开花了吧。嘴上还玩起了花样。”曹蒹葭轻笑道。

    “我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你那么聪明。知道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坏处想。所以即使真是好事。到了我这里也不那么好了。”陈二狗略微自嘲道。抽出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却没敢抽。怕曹蒹葭对烟味过敏。“换做任何别地女人。有你这样地条件。然后这么对我说。我都会把她当作玩笑。或者疯子。但你不一样。我不敢信。也不敢不信。挺矛盾。其实我心里是真乐开了花。就差没忍住脱口问你啥时候去领结婚证。或者先入D房把最要经地事情办了先。”

    曹蒹葭表情煞是古怪。似乎是被陈二狗最后一句天大实话给膈应吓唬到了。

    陈二狗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把杂念压下。满是期待地询问道:“富贵在部队怎么样?”

    曹蒹葭本就不太自然地表情愈发透着股吊诡。犹豫了一下。笑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如今他已经名气不小了。据说再过两个月就能获得第二次晋升。爬得算快了。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七八年。肩膀上就有两条杠了。再以后往上升就稍难了点。不过对富贵来说一切皆有可能。没有他做不到地事情。只有我们想不到地事情。”

    “他要是不肯老实当个兵蛋子。你就让上级狠狠抽他。”陈二狗忐忑道。虽然曹蒹葭话说得漂亮。但怎么听都有种不可告人地玄机。陈二狗地世界观中军队一直是个充满神圣感地地方。虽然紧张富贵。但也不希望富贵像他一样在陌生地方做出头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在张家寨永远是陈富贵在笑陈二狗在争在抢在与人斗。但陈二狗最了解这个兄弟地脾性。那是因为张家寨人都没有触及富贵地底线。触碰了他地底线。下场就像那些调戏了他们娘第二天便再没有从深山里走出来地采药商。所以陈二狗很担心到了部队富贵会四处碰壁。

    “你们两个真不像。”

    曹蒹葭笑道:“你跟富贵真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

    陈二狗顿了一下,轻声道:“不是。”

    第二卷 第十三章 《蒹葭》

    因为多了个曹蒹葭,房间里只有四张小板凳,张三千做完饭菜后就端碗饭蹲到门口埋头狂啃,把位置让给四个大人,在他眼中的成人世界,三叔扮演着一个类似无所不能的无所不知的全才角色,王虎剩是个喜欢自称大将军的小罗喽,王解放比较可怜,则是小罗喽身边的小卒子,魏端公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到了曹蒹葭这里,就干脆变成了心怀不轨的女人,像是一条曾经咬过他一次的鞭梢子蛇,越到后面留意曹蒹葭异于常人的一言一行,张三千就觉得她甚至可能是条成了精的野J脖子,张家寨老人神叨叨说过这种蛇可以活七八十年,能长出J冠,五彩斑斓,一咬致命,所以张三千一遍啃饭一遍小心翼翼打量曹蒹葭,生怕这条长相绚丽的野J脖子会突然朝他三叔下嘴,可等他第二碗饭下肚,那个女人也没把三叔生吞活剥了,倒是瞧见准师傅王虎剩和小卒子王解放眼神里都透着六欣赏四分敬畏,张三千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差,所以他很奇怪三个大男人为什么气势上加起来都压不过一个安静吃饭的女人,晚饭后锅碗瓢盆都是张三千收拾的,曹蒹葭想办法,他给拒绝了,那个女人也没有半点要坚持的意思,张三千心里骂了声虚伪。

    很难想象这四个从上海流窜到南京的流民还会隔三差五玩篮球,二对二,陈二狗和张三千一头,王虎剩和王解放这对难兄难弟一队,别看张三千个头小,但灵活得像条泥鳅,带球跑动贼狡猾,加上陈二狗在张家寨就跟富贵一起造了个简陋篮球架,有事没事就玩上个把钟头,所以局面上反而是他们占据主动,曹蒹葭是裁判,看到两个平头把一个汉J中分头和一个三七分晃悠得丑态百出。忍俊不禁的曹蒹葭抽空就拿起相机抓拍几张,她还真没看出来陈二狗投篮能那么准,无干扰状态下几乎次次命中,当曹蒹葭嘴中终场哨声响起,满身大汗的陈二狗使劲揉着张三千的脑袋,开怀大笑。脸蛋娇艳如桃花的小孩子朝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两个手下败将做了个鬼脸。

    “二狗,给你们来张父子照?”曹蒹葭拎着相机玩笑道。

    “成。”陈二狗大笑道,蹲下来让张三千坐在他肩膀上,刚赢了球的张三千骑在陈二狗脖子,笑眯起眼,露出两个小酒窝,可爱至极,哪怕耳濡目染了王虎剩的那一套人生哲学和下九流知识体系,在阿梅饭馆见识听说过过各色人物的悲欢离合尔虞我诈。这个孩子依然干净如苍茫雪地里的一棵白桦树。

    咔嚓。一大一小两个平头,两张如出一辙地笑脸,定格成像。

    饶是王解放这种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见到这一幕。也流露出一些温暖的感慨,从跟着表哥王虎剩走出村子他便一直在阎王爷眼皮底下讨一口饭吃,因为有一顿未必有下一顿,对女人从来都是视作发泄兽欲的工具,前两天就跟山水华门一个老公在一家外企做首席运营官的熟妇上了床,用王虎剩的话说就是这畜生别说不会出买套子地钱,还能让那娘们从小金库拿点出来给他做体力补偿,这么一头不折不扣的牲口看着张三千和陈二狗,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找个标致女人生个漂亮儿子其实也不错,王解放先给王虎剩一根烟点上,然后自己才抽一根,坐在地上吐着烟圈,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谁给三千在张家寨的父亲戴了绿帽子,能把儿子生成这个德性,也不简单了。”

    “狗嘴里就只能有狗牙。”

    听到了王解放絮叨的王虎剩笑骂道,一脚踹过去,“上床可以。别跟那S娘们弄出孩子来,我最看不惯那种床下装得比谁都贵妇的货,床上如狼似虎恨不得把男人给吃了,其实一肚子Y秽,那妞也就浪蹄子一个,也就你肯跟她进行负距离交流。”

    “小爷,她床上S归S,还真不是个万人C座,这次是他老公在苏州包养了个苏大的学生妹才出轨报复。我可不是张胜利那种路边发廊妹都当个宝贝的土鳖。放心,我不给你丢脸。我要玩就肯定玩有身材有学历有钞票的女人。”王解放到了王虎剩这边从不会来深沉那一套,张三千觉得这个打架挺有本事地男人只是个小卒子,那是因为见多了他在王虎剩面前从骨子深处渗出来的谦卑,可天大地大也就一个小爷能让王解放心服口服,这种人见过红放过血杀过人,野性加彪悍,而且长得还极惹眼,到了贵妇怨女那里自然吃香,甚至很大程度上会胜过一头到脚名牌、擦香水还不忘每天保养的小白脸,即使到了魏端公这类大角色狠混混这里,也不至于对王解放不屑一顾,这就是王解放地本事,这个世界上能打的男人很多,长得帅又能打的也不少,但能拼得一身剁敢把皇帝拉下马、说不要命就不要命的爷们,稀罕。

    “我才懒得管她是贞洁烈女还是不要脸的浪货,反正你要是敢给我添堵,牵连二狗和三千在南京混不安生,我就把你裤裆里的小鸟剁碎喂狗。”王虎剩脱下衣服,光着膀子抽烟。

    “是大鸟。”王解放嘿嘿笑道。

    “C你大爷。”

    王虎剩跳起来就是对王解放一顿拳打脚踢。斜叼着烟。边打边骂还不忘梳理一下他地发型。“大鸟。我让你大。我给你打成死鸟!”

    曹蒹葭目瞪口呆。陈二狗笑道:“没事。习惯就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周瑜打黄盖地事情。你就当作看热闹。”

    打完篮球。四个人陆续去一间公用地洗手间洗了个澡。陈二狗让张三千练习拉二胡。似乎也不知道怎么招待曹蒹葭。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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