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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全本+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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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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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迷阵,就见面前载了许多山茶花,一条小径通向林子深处。清莲不禁叹了口气道:“咱们就这样不请自来,又破了这女人的迷阵,她定要刁难一番的。”

    清流一边顾著云筝走路,一边道:“师叔哪里是这种人?师兄莫要度了君子之腹。”

    清莲则到:“即便没有刁难,奚落也是难免的。”

    清流闻言便不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清莲的话。云筝听到此处,便有些担心的说道:“我们就这样冒冒失的来了,多少有些失了礼数。当时在镇子上,就该买些礼品的。”

    清莲道:“那女人什麽法宝没见过?怎麽会稀罕那镇子上的俗物?”

    云筝摇了摇头说道:“礼物虽轻,却总是一番心意啊。我觉得师叔祖不会嫌弃的。”

    清流说道:“都已经到了这里,你们再说这些也是无用。别想了,师叔哪里是那麽可怕的人?筝儿,说起来,你师叔祖可要比你这师伯好相处多了。”

    云筝闻言,掩嘴嗤嗤的笑了两声,然後悄悄去打量清莲的脸色。後者自然掉了脸子,正要反驳清流的时候,三人已行到茶花林尽头。便见一间竹屋出现在眼前。那竹屋建的极其精致,中间一间主屋,左右还各有两进。整个住屋都被架起了有一米多高,要踩著楼梯才能进屋。

    云筝不禁叹道:“师叔祖一个人怎麽盖了这麽大一间房子啊?莫不是算好了我们会来叨扰?”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不善的声音道:“何人在此?”话音未落,便见一个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屋内跳了出来,几个闪身便以行至三人跟前。

    只见那人一袭白色外袍敞开穿在最外面,里面是一件红色中衣,也只是松松垮垮的系了带子。腰间用掌宽的腰带束了起来,勾勒出完美的身形。他并没有穿里衣,那松垮的中衣遮不住胸前的一抹春色,漂亮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估计是常年没有访客的缘故,这人只是将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後,发间斜C三只木簪。简单朴素,却衬得他的容貌更加妖媚。作家的话:将bl和剧情分成两章放,我的一片苦心啊~

    第087章

    云筝几乎看呆了,在见到此人之前,清莲便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但眼前这人明显比他还要美上几分。而且看那神情,似乎也不是个善茬。云筝看著那人平坦的胸部,问清流道:“不是说白芷师叔祖是个女人吗?”

    眼前突然跳出这麽个陌生人,清流和清莲也在纳闷是怎麽一回事。之间清莲皱著眉说道:“不过九百年未见,师叔这变化……未免太大了点吧。”

    清流上下打量著眼前这男人,怎麽都觉得有些眼熟。半晌之後他才惊声道:“你是当年的魔君重栾!”

    那人呵呵的笑著说道:“不错,还算有些眼力价。”

    清流曾见过重栾数面,只是他与当年相差很多,清流一时没认出来。当年的魔君重栾心狠手辣,残暴嗜血,浑身充满了戾气。已故的白颜曾经联手几大道观想将此人除去,当时清流也跟著去了。那一战死伤无数,他们却依然没能将重栾除去。可是那一战之後,重栾不知何故,竟也销声匿迹了。所以此时在白芷的住处见到曾经的魔君,清流震惊的一时竟然没了语言。

    因为众人合攻魔教之时清莲已经被关入了齐云D中,所以他并没有见过重栾的真面目,但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多有耳闻的。此人的邪功修炼过程中需要饮食童男童女的血为饮,为此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普通百姓提及魔君都是一副恐惧的样子,生怕自家的孩子平白送了命。他邪功练成後,又抓了不少修为颇深的女修者做炉鼎。所以众人提到此人的时候都是一副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清莲觉得他和自己想象中的魔君相差实在有些远,那魔君就算没有青面獠牙但也不应该是眼前这不男不女的样子呀。这哪里是什麽魔君,分明就是镇上勾栏院中的小倌啊。

    而再到云筝这里,就彻底连魔君的名号都没有听过了。云筝看了看清流,见他面色不太好看,便也猜到了此人多半很难应付。魔君听上去就不像什麽正经的称号,估计也是要和邪魔外道扯上些什麽的。云筝想了想又问清流道:“那师叔祖呢?她……”

    正说著,屋子的房门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一白衣女子来。那女子看容貌不过二十几岁模样,额间是一朵嫣红的六叶莲花。她的头发散在身後显得有些凌乱,面上还有著一抹未及散去的红晕。她款款向著云筝三人走来,足不沾尘。

    清流和清莲见到此人,连忙上前行礼,皆道:“见过白芷师叔。”

    云筝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去行了个礼说道:“云筝见过白芷师叔祖。”

    白芷这时才将目光落到云筝身上,她上上下下的将云筝打量个遍,最後目光停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白芷微微挑了挑眉,问道:“这是?”她的声音清雅温柔,很是悦耳。

    清流连忙应声道:“这是流的徒弟。”

    白芷微微一笑,说道:“我问的是肚子里那个。”

    听白芷这样问,清流和清莲互视一眼,都显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来。白芷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深。只听她道:“这样看来就是还不确定了?真没想到二位师侄竟然喜欢这个。”说到这里,她伸手指了指清莲,又道:“若是这家夥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清流师侄也……”

    那三人一时间窘迫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倒是一旁的重栾大笑著搂过白芷的纤腰。在她耳旁低声道:“三个人确实有趣,不如为夫下次也找些人来陪芷儿一起玩可好?”

    白芷用手指点了点清流和清莲说道:“这不就有两个现成的麽。”

    重栾闻言立刻没了笑脸,压低声音道:“你想都别想。”

    白芷见重栾这个样子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她才对云筝三人说道:“不知几位千里迢迢到此是有何贵干啊?”

    清莲突然冷笑一声道:“当年他对你一往情深,你竟负了他嫁了这魔教头子?”说著便指向了重栾。

    重栾眯起眼睛,在这一瞬间杀气毕露。白芷连忙拉住他,对清莲说道:“我与师兄……不可能的。是我亏欠了他,但并不是你说的负他。我从未应允他什麽。”

    清莲继续道:“他若是见到你如今这幅模样,就是死也不会瞑目吧。你就从来没考虑过他的想法吗?”

    白芷低下头,轻声道:“我与重栾的事,师兄他一直都知道。”

    重栾见到白芷似乎有些难过,便出口道:“你们几个小辈若是来做客的我重栾自然欢迎,但若是来送死的,我重栾也定让你们如愿。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别太嚣张的好。”说完他就看向了清莲,那眼神凌厉的一般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云筝见状连忙拉了拉清莲的手,低声说道:“师伯,师叔祖的事情我们这些小辈知道的肯定也不全,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我们是来求人的,师伯也别太……”

    清莲正在气头上,下意识地就像甩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幸亏反应快才想起来那是有了身子的云筝,那个甩的动作也就变成了搂。他用手撑起云筝的腰,压下了心头的怒气说道:“内子有了身子,不得久站。不知师叔可否容我等进屋再说?”

    云筝听到清莲称呼自己为“内子”不禁心头一喜,她连忙低下头,怕被外人瞧了笑话。白芷看了看重栾,见後者并没有什麽太大的意见,就点头将那三人让进屋。

    进到屋内,白芷给几人倒了茶,有单独给了云筝白水。这才说道:“到底是什麽事找我?总不会是给这孩子接生吧?”

    清流连忙道:“实不相瞒,清莲师兄的手臂被清风所伤。那清风不知是练了什麽邪门功夫,清莲师兄的手臂就像是中毒了一般。流试了许多法子都去不掉那黑雾。”清流把遭遇清风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又将清莲的袖子撩了起来,让白芷诊视。

    白芷为清莲把了脉,又细细的看了看他的那只手,然後皱著眉道:“这是……”

    旁边的重栾接口道:“魔气。那人已入魔。”

    第088章

    云筝听到重栾的话不禁心头一喜,忙问道:“你认识这毒气?你能救师伯?”

    “说是毒气也不完全正确,这是由魔气所生成的魔障,所以想要除去自然要费些力气的,但也不是不可以。”说到这里,重栾挑著眉毛望向清莲,说道:“只是某些人刚刚还恨不得一副灭了我的模样,如今又要求我就他了?简直可笑,你说是不是啊,清莲?”

    清莲听後,微微垂下眼帘,一瞬间便将将自己的思绪掩藏了起来。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再次抬眼看重栾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只见清莲唇角微扬,低声道:“救与不救还不全是前辈一句话的事?”

    重栾闻言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清莲这样说自己若是不救他,倒显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毕竟论辈分清莲他们是小辈。重栾抬头看向白芷,笑道:“那娘子以为如何?”

    白芷低头沈思了片刻之後说道:“忙是要帮的,毕竟……我曾经亏欠你们师父。只是清风的事,我们是不会出手相助的。我们既然已经隐居此处,就是想避开那些纷争。”

    清莲连忙起身行礼道:“多谢师叔。”

    白芷却说道:“谢我作甚?又不是我给你治病。”

    清莲眉毛一跳,连忙回道:“师叔肯做主替我疗伤,清莲已经感激不禁了。”

    “那你是否也该谢谢他啊?”白芷伸手一指重栾,含笑对清莲道。

    还未等清莲答话,云筝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然後说道:“云筝代师伯谢过重栾前辈和白芷师叔祖。”

    白芷用手托著下巴,淡淡的说道:“长辈说话,哪里有你这个小辈C嘴的份?”

    云筝被她说得有些不自在,然後转头看了看清莲。清莲扶她坐下,然後说道:“云筝是清莲的妻子,自然说得上话。”

    “哦?”白芷拖长了尾音,然後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的清流说道:“既然是妻子的话,那孩子刚才的称呼是不是也该改改了?”

    清流闻言脸上的神情更加难看,云筝尴尬的看了清流一眼,暗自埋怨自己多事。她刚才见清莲实在是与重栾不对付,怕他们一直说下去会起冲突。如果重栾一生气不给清莲治伤,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却没想到自己开口反而将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了。

    清莲瞄了一眼低头绞手指的云筝,然後转向重栾,拱手道:“内子也是一番好意,前辈见笑了。清莲便在此先谢过前辈了。”

    清莲这番说辞令在做几人皆有些震惊,却不见他的脸上有任何波澜。清流看了看云筝,又望向清莲,然後便陷入了沈思中。最後还是白芷打破了沈默,执起云筝的手说道:“既然人都来了,就让我给这孩子也看看吧。”

    白芷将手指搭在云筝的手腕上,过了片刻便说大人和孩子的状况都很好,又讲了一些平日里该注意的事情。最後将目光落到了清莲身上,严肃的说道:“她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有些事该禁也就禁了,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怎麽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你师父的那点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清莲闻言只是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倒是云筝被白芷说得一张笑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晚上,白芷将清流与云筝安排在客房中,而清莲则和重栾进了後院的一间小屋。云筝和清流来到房内,之间房间中各处均已落了厚厚的尘土,显然是这里常年不曾有访客来过。云筝用从清莲那学来的清洁咒将屋子打扫干净,清流此时已经从白芷那里取来了被褥。

    将床铺铺好之後,云筝便有些疲惫的躺下来。清流睡在云筝的外侧,轻轻地搂著她,一双手缓慢的在云筝隆起的腹部上游移。只听云筝开口道:“师尊,给云筝说说当年师祖和师叔祖的事情吧?”

    “怎麽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清流问道。

    云筝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就是有些好奇,师伯为什麽这麽上心师祖的事?云筝一直都以为师伯是恨著师祖的,毕竟他每次提起师祖时,口气都不怎麽好。”

    “为师也没想到我们这几个师兄弟当中最上心师尊的人竟然是你师伯。”清流顿了顿之後才道:“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大概就是师尊一直喜欢白芷师叔。我却不知道师叔如何与魔教的人走到了一起,许是当年师尊攻打魔教的时候结识的。可是我现在又觉得或许他们在那之前就已经相识,我心中总有些担心,担心师尊是因为他们的事才找了个由头攻打魔教。”清流说道这里,语气中不禁透出几分惆怅来。

    云筝自然之道他在想什麽,便宽慰道:“师尊别瞎想了,师祖怎麽会是那样的人?也许只是两件事碰巧了。”

    清流笑著揉了揉云筝的额头说道:“筝儿不知道,有些时候我们自诩正道,做的事却不一定比魔教的人好到哪里去。”

    云筝摇了摇头说道:“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师尊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师尊就是有时公正的有些过头了,才叫人生气。”

    清流闻言不禁笑了起来,说道:“筝儿莫不是还惦记著之前那事呢?你师伯说的果然没错,你这小丫头可真会记仇啊。”清流说完,用手指点了点云筝的鼻头,又道:“都是要当娘的人了。”

    云筝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嗔道:“师尊莫听师伯胡说,云筝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只是随口提起罢了。”云筝说到这里,又往清流怀里蹭了蹭,仰著头看著清流,问道:“师尊啊,你说师伯和重栾此刻在做什麽呢?”

    “那筝儿认为呢?”清流反问道:“你那小脑袋瓜里又想什麽呢?”

    “也没什麽啦。”云筝皱了皱鼻子,然後说道:“只是当时忘了交代师伯表现的好些,说不定重栾能告诉师伯打败清风师伯的办法呢。就算不告诉我们,也没准能套出清风师伯的弱点来。”云筝说到这里,眼前突然一亮,说道:“你说,师叔祖会不会知道清风是想要找什麽?也许有一些事师祖没有交代给师尊,却告诉师叔祖了呢?他那麽喜欢白芷师叔祖,师叔祖应该是他最放心的下的人了吧?”

    第089章

    云筝说完之後许久不见清流应声,只见他此刻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极其严重的事情。云筝忍不住推了推清流的胸膛,轻声道:“师尊,师尊?”

    清流这才缓过神来,他替云筝拉好被子,然後说道:“时候不早了,快睡吧。那些事情自有为师C心,你不要瞎想了。”

    云筝乖巧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云筝如今身子沈了,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这一晚上便折腾了几次。直到天蒙蒙亮时,云筝这才睡著。等她起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云筝穿戴整齐後,便出了屋子直奔後院。

    云筝远远地望著後院那处神秘的小屋子,怕打扰了重栾与清莲运功,她也不敢靠近。听白芷讲,重栾有时会在那屋子里练功。此时,就听见清流唤她道:“筝儿,想什麽这麽出神?”

    云筝又看了看那小屋,这才回过头来答道:“也不知道师伯怎麽样了。”

    “重栾前辈既然答应了要医他,自然不会有事的。我们别在这里呆著了,一会给白芷师叔看到了,只怕又要念了。”

    二人正要离开,就见那一直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後清莲便跨步从中走出。之间清莲眉眼间尽是疲惫之态,精神也不太好,这和云筝心目中的那个无往不利的师伯形象差的实在有一些远。清莲看见这二人,便向著这边走了过来。

    清流连忙问道:“怎样?已经可以了?”

    清莲摆了摆手道:“据说是还要几日。”

    云筝捧起清莲那只受伤的手,只觉得清莲的体温烫的吓人,她忙问道:“怎麽这麽烫,师伯发烧了?”

    清流抬手握住清莲的脉门,眉头一下子皱到了一处去。“不过一夜,怎麽虚弱成这样?若还要几日,这人怎麽熬得住?”清流掀开清莲的袖子,只见清莲小臂通红,那不正常的红肿一直延伸到大臂,他的手腕更是肿的吓人,看上去似乎连手指也受到了影响。那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清流觉得如果一直这麽下去,这只手早晚是要废的。

    清莲收回手,轻轻一甩,宽大的袖子便将伤处盖住。他摇头道:“不必担心,并无大碍。我身子乏得紧,先去小憩片刻,你二人不比管我。”说罢便匆匆离去了。

    清莲走後,云筝这才愤愤道:“准是昨日师伯惹恼了那重栾,他故意报复。”

    “依小姑娘这话,我重栾是在故意刁难小辈了?”一个凉飕飕的声音突然在那二人身後响起。

    清流转身,就见重栾缚手立於小屋门口,看上去也有些疲惫。清流连忙行礼道:“小徒年幼不知事,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重栾闻言微微一笑,美得不可方物,只听他道:“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你的徒弟,嗯?”言毕,若有若无的瞄了云筝那隆起的腹部一眼。清流被重栾说的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也只能低头不做声。重栾又道:“你们也不用多心,我不是你们那些所谓的什麽正道中人,这些在我看来在正常不过了。”说完这些,他也不管云筝和清流,径直离开来了。

    云筝撅著小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准是在师伯那里没讨到便宜,便来拿咱们出气,真是小心眼。”

    清流正色道:“此处不比观中,筝儿言行还是谨慎些好。此人心狠手辣,虽如今已经避世,但还是小心为妙。我去与你师叔祖说些事情,晚些时候再来寻你。”清流说完,便往前院去了。

    云筝也没什麽事情做,挺著肚子站久了便觉得累。於是便来到那片茶花林中,寻了块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中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令人昏昏欲睡,云筝很快便有了睡意,她也懒得换地方,靠著身後的树干就阖上眼睛睡了。

    云筝迷迷糊糊的睡了片刻,便被脚步声惊醒了。她睡得本来就浅,所以一有人经过便清醒了过来。她正看眼睛望向来人,正是重栾。重栾见她欲起身行礼,便伸手制止了,说道:“我这里没那麽多虚礼,你怎麽在这里睡著了?对身子没好处。”

    云筝转了转眼珠,问道:“前辈怎麽也到这里来了?”

    重栾苦笑道:“回屋换了身衣服本来想去找芷儿的,却被赶了出来,她好像是有事要和你师父谈。”重栾说著,就在云筝旁边坐下了,两人之间隔了很大的距离。

    云筝此时才仔细的打量重栾,这人精神看著虽然没有昨日好,但是也并没有清莲那麽虚弱。云筝想了想说道:“前辈忙了一晚上,身子乏了吧?怎麽不去休息?”

    重栾掩唇一笑,然後挑著眼睛望著云筝道:“你这小姑娘这是来探我的口风了?”

    云筝微微一愣,连忙道:“前辈多心了,云筝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前辈若不喜,云筝不提便是。”

    “有什麽喜不喜的,只是……你肯定好奇昨晚的事吧?就算向我打听几句也是情理中的事。你,想不想知道昨夜我都和你那师伯做了些什麽事,嗯?”重栾带著一些诱惑的口气问云筝道。

    云筝见状连忙点头道:“想知道的。”

    重栾闻言自顾呵呵的笑了起来,半晌才道:“你那师伯……叫的可真是销魂呐……”

    “你、你们……”云筝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们怎麽了?你这小姑娘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他疼得狠了,叫了几声罢了。”重栾说道。

    “疼、疼的狠了……”云筝喃喃的念著。

    “是啊,那魔障早已入骨,想要去掉就如同刮骨一般。不过说起来,他能忍道那份上,也算是条汉子了。”重栾道。

    云筝微微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刮骨啊……”

    “怎麽,不是刮骨还能是什麽?”重栾状似无知的问道。

    “哪、哪还有什麽啊。我说的就是刮骨。”云筝红著脸答道,语气里都透著些心虚。她想了想又问道:“师伯的伤严重吗?平日里问起来他总说没有关系,可是到底怎麽样我这心里也没个底。”

    “谁说无事了?”重栾沈著脸道:“你以为那魔障是开玩笑的麽?他强行将那些魔障封住,又拖了这麽久。也就是他如今碰到我,不然就是你白芷师叔祖也只能锯了他那条手臂的。”

    第090章

    云筝闻言不禁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那师伯的手现在还有救吗?”

    重栾看了看云筝,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长叹一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是不是……治不好了?”云筝这样说著,瞬间便红了眼圈,低声道:“师伯那样一个人,若是左手没了,他心里……”云筝说道这里就低声的抽泣起来。

    重栾吓了一跳,连忙宽慰道:“小姑娘莫哭,我刚刚什麽也没说呀,你师伯他没事的,你别瞎想了。这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怎麽欺负你了呢。都是有身子了人了,别哭了。”

    “请前辈无论如何都要医好师伯啊。”云筝说著,便要起身行礼,重栾连忙先她一步将她按住,应承了下来。

    云筝兀自又抽泣了一会,才问道:“那魔障真的那麽厉害?”

    重栾点头道:“是,只是万幸那人功夫还没练成,不然这魔障早已要了他的命。”

    “居然这麽厉害,师尊曾言前辈乃是避世的魔君重栾,那前辈也会使用这种魔障了?”云筝问道。

    “是这样没错,而且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谁中了我的魔障,无人能医。”重栾说这话的时候,似是忆起了自己还是魔君时的一些事,眉宇间显出了几分Y冷。

    “那依前辈看,清风师伯修习的法术和前辈当年所用的法术可是一脉相连?”云筝又问道。

    重栾听到云筝这番话,不禁眯起了眼睛。他重新审视了云筝几眼之後说道:“刚才还哭得像是死了夫君一般,现在就有心情来套我的话了?”

    云筝摆了摆手道:“前辈这是说的什麽话?云筝也只是无事与前辈说会话增长些见识,并无意打探什麽,前辈若不愿意说,就算了。况且师伯最糟糕也不过是没了手臂,他在云筝心中却和从前不会有什麽两样,不管师伯怎麽样云筝都会一直对他好的,这又有什麽好担心的?”

    重栾掩嘴一笑道:“啧啧,小姑娘这话说的可真是时候,看来有人要偷著乐了。”说完扬起下巴点了点云筝身後。

    云筝连忙侧身回头,就见清莲正站在自己身後。之间清莲面色如常,并没有什麽特别的感动或是信息之情。清莲见云筝看见自己,便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边道:“怎麽直接就坐在石头上了?著凉了可怎麽办?”说完便将云筝抱到了自己腿上。

    “师伯快放我下来,前辈他看著呢。”云筝看了一眼重栾,挣扎著便向起身。

    清莲按著云筝的腿不让她乱动,边道:“别动,仔细伤到孩子。”说完又看了一眼重栾道:“他不去抱师叔,在这里看著我作甚?”

    云筝连忙去观察重栾的反应,见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嗔道:“师伯也真是的,前辈他费了不少功夫帮师伯疗伤,师伯就少说两句吧。”

    清莲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怎的说话越来越像你那师父了?这般会念。这不过是些小伤,怎麽就要死要活的了?我倒要问问,哪个说我要死了?”

    云筝看向重栾,重栾却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什麽都没说啊,天地良心。”

    清莲才听到良心两个字时,忍不住哼了一声。云筝则说道:“前辈刚才明明……”云筝说道这里也想到他刚才的确什麽都没说,完全是自己想多了。思及此处,云筝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他指著清莲对重栾道:“前辈家里可有什麽亲戚之类的?怎麽和师伯一样,恁的喜欢欺负人。”

    重栾掩嘴一笑,随即正色道:“听小姑娘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不过千年前意外与我分开,便再没了音信。时间久了,我便将此事淡忘了。如今这麽一想,看清莲这眉眼确实与我那走失的儿子有几番相似。”

    清莲闻言不禁气道:“哪个与你相似了?”说完又觉得不对,改口道:“你何时又冒出个儿子来了?白芷师叔可知?简直胡闹!”他说完,又开始训斥云筝:“你这两只眼睛是怎麽长的?我如何与他像了?你若是闲了便随你师父回齐云观去,平白在此添乱。”说完,他便将云筝放了下来,起身道:“你师父叫我出来寻你,如今也寻到了,我便回去了。你无事别总在外面转悠,当心教坏了孩子。”

    重栾呵呵笑著道:“怎的这麽容易就炸毛了?别忘了,你如今还是要求著我的,当心我再下手狠一些。”

    清莲冷哼一声道:“我还怕你不成?”说罢便拂袖而去。

    云筝也是头一次见清莲如此失态,待他走後忍不住问重栾道:“前辈当真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

    重栾闻言长叹一口气,又将目光移向了远方,不再答话。云筝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道:“前辈这是又想让云筝瞎想了?”

    重栾一挑眉,道:“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你刚才不是想问我关於你清风师伯修习的法术的事吗,赶上我今天心情好,不妨给你指点一二。”

    云筝不禁闻言眼前一亮,忙道:“多谢前辈赐教。”

    重栾道:“我那日听你清莲师伯谈起清风所用的那些招式,明显的还是以你们齐云观的法术为基底的。可这魔障又确实传承自我派,所以我才这人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了我派的法术,而他又急於求成便将两种完全不同支系的法术揉合到一起去了,这便有了当日他所用的那些不伦不类的招式。”

    “那……他这麽瞎练会不会走火入魔,筋脉全都爆掉什麽的?”云筝问道。

    “他已入魔,又如何再走火入魔?再说,你那清莲师伯不也是将火系仙术和水系仙术练到一起去了,如今中了魔障还不是活蹦乱跳的。”重栾挑眉道。

    云筝暗自一惊,没想到不过一日他便将清莲的那点家底全部摸清了。就连清流都不知道清莲还练了火系仙术的。正如清流所说,这人不简单。索性有个白芷师叔祖在,这才能让人多少放下心来。云筝想了一下又问道:“那前辈知不知道要怎麽克制他的法术?前辈之前说他伤师伯时法术还未完全练成,如今隔了这麽久,前辈估计他现在又是什麽水平?”

    第091章

    “这就说不好了,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我又不知他用了多久练成如今这个水平,又如何猜测他进展的速度。”重栾道。

    “唉。”云筝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担心的样子,然後又继续问道:“那前辈可知道他修习的这种邪术有何破绽?”

    重栾摇了摇头道:“我未与他交过手,这个问题你不如去问你清莲师伯。”

    “师伯若是能找出他的破绽,又怎麽会被伤成这样?”云筝说道:“前辈,你就透露些有用的消息给云筝吧。云筝代齐云观上下谢过前辈了。”

    重栾一挑眉,笑道:“若是你那清莲师伯来求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确实能透露些给他。”

    云筝听到这里,忍不住嗔道:“师伯恐怕连‘求人’这两个字怎麽写都不知道呢,前辈莫要太刁难人了。”

    “呵呵。”重栾轻笑两声道:“你不要总是担心他,他心中自有盘算。说起来,你那师伯除了性子有些不讨喜之外,其他的我倒是有些欣赏他的。”

    云筝听闻此话,顿时警觉起来。她打量著眼前这位前魔君,说实话怎麽看怎麽都想象不到这人杀人饮血时的样子。避世後的魔君举手投足间都透著一股子勾人的味道,再加上清莲平时那些劣迹,云筝忍不住又将两人想到一块去了。她忍不住提醒道:“前辈已经有白芷师叔祖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重栾微微一愣,显然是不明白云筝在说些什麽,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他笑骂道:“你这丫头,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麽龌龊事?你那师父就是这麽教你的?我们两个大男人能有什麽事?真是……气死我了。”

    云筝撅起小嘴说道:“没有最好。”

    重栾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芷儿此刻怕是也已经与你师父谈完了,我们便回去吧。我与你一道。”

    云筝这才撑著身子从刚才做的石头上站了起来,她与重栾一并回了竹屋。路上云筝依然不忘打听关於清风和魔障的事情,却一无所获。云筝仔细回想了一下,重栾其实根本没透露什麽有用的信息。他说的那些话,其实只要仔细琢磨,都不难想到的。思及此处,云筝不禁感到有些沮丧。此刻她也只能期盼清流那边能有所收获了。

    到了竹屋,重栾留下一句:“别忘了叫你师伯明日继续来找我治伤。”便回屋去了。云筝也回了白芷给他们准备的那间屋子。进屋就见清莲盘腿在床上打坐,而清流则在一旁看书。二人听到云筝进屋的声音,便都停下了之前在做的事情。清流一边起身将云筝扶到椅子上,一边训斥道:“怎麽去了这麽久?平白叫人担心。”

    云筝有些颓败的说道:“本来还想打听一些关於清风师伯练得那邪术的事情,结果重栾前辈什麽都没透露给云筝。只说那邪术确实传承自魔教,却被清风师伯混合了齐云观的仙术一起使用。那师尊呢,都和白芷师叔祖聊了什麽,是不是打听到当年的事了?”

    清流替云筝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说道:“当年哪有什麽事?你别瞎C心了,就是有事也我和你师伯也会打点妥当的,你只管安心等著做娘便是。”

    “不对,云筝以为师祖一定有什麽事瞒著师尊。不然清风师伯不可能冒著这麽大的风险两次去探师尊的房间。”云筝正色道。

    “筝儿还不相信师尊的话吗?”清流不希望云筝再继续纠缠此事,便道:“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就别C心这些有的没的了。说起来,你之前给孩子做的衣服可在?拿出来给我和你师伯瞧瞧可好?”

    云筝听清流提起这事,立刻兴奋的忘掉了之前在谈的话题。她起身从包袱中翻出几件小衣服,笑眯眯的展示给那二人看,一边说著:“我也不知道刚出生的小孩有多大,所以就比著自己的肚子做的。也不知道合穿不合穿呢。”

    清莲用手指夹起了一间红色的小兜兜,前後看了看,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他都还未降世,你就给他做这些衣服,哪里穿的过来?有这功夫还不如给我和你师尊多做两件衣服。”

    “本来是想著做来的。”云筝说道:“可是给宝宝做衣服的时候就总怕他将来穿著不舒服,所以各种大小都做了几件,这才耽误了时间。我还要做几双小鞋子,等做完之後就可以给师伯做衣服了。”

    清流忍不住嗔道:“齐云观还缺了你的穿了?筝儿还有著身子呢,有什麽事不能等她身子爽利了再说?”

    云筝扯了扯清流的袖子,轻声道:“师尊就莫再念他了,师伯昨日被重栾前辈整的够呛,明日还要继续呢。”

    “也该著你受些罪。”清流虽然嘴上这样说著,却也没有继续说什麽了。

    “说起来,我刚才和重栾前辈聊天,前辈说他千年前走失了一个儿子,眉眼和师伯有些像呢。”云筝笑著说道。

    清流闻言,也开始仔细琢磨起清莲的眉眼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概念,清流越看越觉得清莲那双勾人的凤眼,与重栾的眼睛有著几分相似。那不著调的性子就更像了,想到此处,清流遮著眉头道:“不知道师兄是何时拜入齐云观的,入门之前对自己的家人可还有印象?”

    清莲听他这麽问,脸色更加难看,气道:“你怎麽也跟著那小东西胡闹?那人的话你也信?一千年前的小娃娃和我现在的长相能像到哪里去?你再瞧那人那副摸样,哪里像是丢了孩子著急的了?且说这天下何其之大,长得相似的人又有多少,难不成还要我挨个的唤声爹爹你们才满意?”

    清流听到此处,忍不住用了清莲之前常说的话来回他:“我不过说了你一句,你便拿十句顶我,你若不喜欢听我不说便是了。”

    云筝闻言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清莲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他觉得白芷师叔似乎就是被老天制造出来特意和他作对的,从前在齐云观,但凡有白芷师叔C手,他就注定好过不到哪里去。如今看来,任何与白芷师叔有关系的人或物,似乎都与自己生生相克。清莲此刻只盼著重栾那老家夥赶紧将自己的伤之後,日後他就是病死也绝不再踏上苍青山一步了。

    第092章

    云筝此时笑的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浑身都洋溢著幸福的气息,这样的云筝这样的美,在别人身上怕是少有的。清莲眯著眼睛看著云筝,随即身子往後一倒,斜靠在了床上。他一手撑著头,一手空点著云筝的方向,说道:“师弟,你这小徒弟越来越嚣张了,还不好好管教管教。”

    清流坐回到刚才的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说道:“筝儿怎麽了,我瞧著挺好的呀。筝儿说到底是清流的徒弟,师兄C那些闲心作甚?想管教徒弟,自己收一个去呀。”

    “好好好,你们师徒俩总是一条心的。”清莲气的用手点著那二人,却突然吃痛的“嘶”了一声。

    那二人此时才注意到刚才清莲一直在用那受伤的手指指点点。清流皱著眉头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给他把脉,边道:“怎麽那麽不长记性,都伤成那样了,还乱动。”清流将如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清莲的手腕上。云筝本来也是想过去的,可是身子重了,一旦歇下来就不方便起来了。於是她便在一旁扯著脖子望著那边的情况,眼里尽是关心的神色。重栾与她说的那些半真半假的话,云筝心里总是有些忐忑的。

    只见清莲唇角扬出一抹俏丽的弧度,伸手一用力便将清流拽入了怀中。待清流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他怀中了。清流气道:“这等下三滥的招式你也使得出来,当心下次你再喊疼无人搭理。”

    “有你那小徒弟在哪里会没人搭理?”清莲说著挑眉望了云筝一眼。清莲的一双手此时又不规矩的在清流的身上游走起来。这一次还不带清流开口,就听云筝带著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师伯昨夜累到了吧?如今哪有力气做那档子事?重栾前辈明日还要继续给师伯疗伤呢,师伯就别胡闹了。”

    云筝平日里很少要求别人做什麽,对那些师弟师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更不要说对清莲和清流这两人了。如今她这口气听上去确是不想让这二人做什麽的,二人闻言皆是好奇的看向云筝,不知道她今日是怎麽了。

    云筝见那二人突然望向自己,蓦地涨红了一张小脸,再想到自己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更是羞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的。清莲最喜欢的便是云筝羞愧难当的这幅模样,此刻更是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之间清莲扬唇一笑,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想怎麽胡闹了,又是要做什麽事?”

    “云筝也是担心师伯的身子,师伯若觉得无妨,就当云筝刚刚什麽都没说过吧。云筝出去等著便是。”云筝撅著小嘴说道。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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