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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鳞人沉重步声确实地逐渐*近。
滋……滋……啪啪……因为凹地底下,是一个超越华格纳宫谒见厅的真正地狱,和那下头的惨状相比,红鳞人的暴力威胁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规模实在太大了,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
人群,极大量的人群,就像是蚂蚁或是什么小虫子一样,不断地涌向我和红鳞人所在的方形基座。
人们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泥,缓缓地,有如海浪最后一定会打向海岸一般,朝基座下方聚拢。其座底部塞满了人,难以动弹,后面的人为了更靠近基座,便开始抓着前面的人往上爬,前面的人一旦被后面的人压下去,接踵而来的人潮便让他再也站不起来,成了被后浪淹没的浪头。
于是为了不被人潮吞没,每个人只好使尽全力往前推近,互相推挤抓打。
人潮的压力一波波挤向最靠近基座的人,他们被重重压在基座底部的硬石上,在千成人的推挤下,身体不断撞击硬石,最后终于啪地一声,或者是脑袋,或者是身体的某处,就这么被挤成碎裂开来,再也无法站立,被卷进了人潮的底部消失了。
基座底部的青石早已失去原来的色彩,深刻的红褐色吃进了石质内部,粘附在石基表面的血R,在无数人的推挤下,形成了一层黑色的膏状物。
“这是……”我看得惊骇莫名,“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旁边有人吗?”如果跳下去的话,我不是当场被活活踩死,就是被他们推到墙上撞死。
凝神细看,他们身上的肌肤不但水肿泛青,从五官里更不时有体Y渗出。
“啊……他们……他们和红道底下的小孩一样……”我恍然大悟,“都是不死不活的人……”
“无耻的盗贼!朕马上就让你成为万年王国的基石之一!”红鳞人高声道,声音很近,大概已经走到我的背后了。
万年王国……它是哪里的国王吗?会让自己的人民陷入这种地狱的国王?
……我知道了!我知道它是谁了!
“你……你是弗雷格!”我转过身来,按着自己麻木的右手,喊道。
“一头畜生也敢直呼朕的圣名!”弗雷格裂嘴大吼,舞动黑暗之剑,往我身上劈来,我无力闪避。
散发着黑雾的剑身划过我的身体,但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只是像空气一般透了过去。
一股令人作呕的粘稠触感爬过全身,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体内。
“这……怎么回事?”鳞片底下,弗雷格黄澄澄的眼中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我毫发无伤,令它大感诧异。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要叫它更无法相信。
“啊啊!不!不!那是朕的力量,朕才是真王!”弗雷格痛苦地抱头大喊,黑暗之剑落在地上,锵铛一声,碎裂消失。
厚重坚硬的鲜红钢鳞从弗雷格的身上剥落,变得枯黄干燥,宛如枯叶,在空中片片粉碎。
方形基座崩塌了,地下涌出无数的火龙,纵横来去的高热身躯吞没了凹地里无尽的蠕动人群,捣毁了弗雷格身后的神庙;一波波的炎浪打来,四周转眼已成火海,只留下片隅之地让我们两人栖身。
红鳞尽数剥落后,露出的是弗雷格苍白浮肿,满布青筋的皮肤。
一具斑驳的衰老躯体在我的面前颤抖,弗雷格口中不断嘶吼,脆弱的双手敲打着烧烫发红的地面,看起来就像是头疯狂的野兽。
“强盗!你这强盗!”弗雷格奋力从地上跳了起来,向我扑来,“那是属于朕的力量!只有朕才有资格拥有龙的力量!”嗓音变得十分尖锐。
在四周的火光映照下,我这才看清弗雷格的面貌;垂垂老矣的双颊上满是斑点,两眼塌陷无神,嘴也歪七扭八地合不拢,看那模样显然已是来日无多。
面对飞扑而来的弗雷格,我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扣住了他的脑袋。
然后用力往下一压,就像虚霜娜对付佐菈那样。
弗雷格哼也不哼地被压进了地里,石屑飞溅,但我只觉得地石和棉花糖一样软。
压着弗雷格的那只手长满了鲜红的鳞片,形状大小和刚才弗雷格身上的完全一样。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确实感受到体内有股巨大的力量,像是无头火龙在到处乱闯,光是要让它平静下来就花了我不少力气。
“哼,我才不管这力量是谁的,重要的是现在谁是老大,死老头!”我道,连声音都变了。
大概就是在弗雷格用黑暗之剑砍向我的瞬间吧,出于不明的原因,我把他的力量给抢了过来。
身上有种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保护的感觉,现在的我看起来恐怕就是另一个红鳞人,不过四周没有镜子,所以无法确认。
“死老头。”我把弗雷格拎了起来,他灰头土脸的,“这里是……龙之心里面吗?”我问道。
随着力量进入我体内的,还有另外一股“隔绝”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把我和世界的其它部分隔开来了,那道界线十分的清楚,鲜明得像身体上长了一堵墙一样。
同时,我也知道了另一件事实。
我眼前看到的东西,包含我自己的身体在内,都不是真的,只是我和弗雷格的想像而已,更正确来说,是弗雷格让我在他的想像之中,把自己给想像出来。
我知道听起来很诡异,但当一个人只剩下灵魂的时候,能做的事情顶多也只有想像而已。
是的,我和弗雷格,都只剩下灵魂了,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我就是知道。
“哼……哼!”弗雷格痛苦地道:“你这小偷,把龙力还给朕!”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死老头!”我道:“这里是龙之心里面吧?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龙力……朕的龙力!朕的力量!”弗雷格却依旧像是条疯狗一样,朕啊朕的吠个不停,甚至还用嘴巴咬我的手;难道以为可以用牙齿咬断我身上的鳞片吗?
“妈的!没用的家伙!”我啐道,把弗雷格的灵魂从意识中排除。
“啊啊!朕的……那是朕的……”弗雷格发出最后一道惨叫,苍白的形体迅速缩小,最后化成一道黑影,飘逸到了火海外头。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怒道,脚往地上一踹,踩出了好大一个脚印。
现在只剩下灵魂的我,果然在虚霜娜的心脏爆炸那时就已经死了吗?那佐菈和丝芬妮她们呢?她们的灵魂是不是也飘荡在龙之心的某处?
才这么一想,眼前突然迸出了两个人影,一个是穿着透明流酥,装扮成异国舞娘的佐菈;一个是穿着紧身旗袍,妖艳莫名的丝芬妮。
“喔喔!佐菈!丝芬妮!你们没事吗?”我先是一阵惊喜,但很快就发现她们不过是两个在幻想中重复出现的佐菈和丝芬妮罢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你们先跟在我旁边吧。”我道,一边看了看四周惨不忍睹的光景。
我驻足的石块外头便是一片滚滚汪洋,鲜红的岩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不时有火龙从里头钻进钻出,天上也是一层厚重乌云,还下着火雨呢。
我心中的地狱大概就长成这样,不过差不多也到了该换换布景的时候了。
心中一念闪过,火海底下浮出雪白的干净石块,堆叠成了一座宏伟气派的城堡。天上乌云散去,青天白日的还有小鸟乱飞。
“哇,好漂亮喔!”佐菈和丝芬妮齐声道。
“哈哈,没什么啦,虽然这么大,不过里面只有一间寝室而已。”我笑道。有种在自问自答的感觉。
“讨厌,死博康舒最坏了。”佐菈状甚娇羞地道。
“博康舒大人,那你不赶快到床上好好疼疼我们?”丝芬妮则一副勾魂笑靥,挽着我的手道。
“哼,那还用说。”我笑道。
一脚踹开城堡大门,空荡荡的大厅里,就摆着那张圆形水床。
佐菈和丝芬妮二话不说,飞身上床,双双摆开阵势,千娇百媚地望着我。
不过,我突然没了兴致。
城堡转眼崩塌,断垣残壁中孤伶伶地耸立着一间破烂木屋。
我推开木屋的门,走进屋内。
映入视线的是满地垃圾,还有桌上发霉的面包,已经变成一块绿色石头样的东西了。
“喂!博康舒,你好歹整理一下房子吧!你这样我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啊?”佐菈在我背后捏着鼻子说道。
“……下学期开始,干脆连你居家整洁也列入成绩评量的一项好了。”丝芬妮掩嘴皱眉道。
“啰嗦,你们自己跑进人家家里,还敢说三道四的。”我啐道,“我家又没有很脏,我只是让它呈现它的自然状态罢了。”
“哼,没有我们,你永远也不会整理房子的。”佐菈道。
“更何况,叫我们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啊!”丝芬妮道,“看你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有这么难过吗?”
“你……你们闲话很多喔!”我道,“不过 就是想象罢了,别讲得跟真的一样!”
“说点闲话都不行啊?”佐菈道,“你可是还剩下灵魂,我们连灵魂在哪都不知……”
“闭嘴!”我喊道。
我的破烂狗窝一瞬间烧成灰烬,四周又恢复成火海的模样,幻想的佐菈和丝芬妮也不见了。
这个景象,或许是最适合现在的我也说不一定。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难道我得永远在龙之心里面自问自答吗?”我无奈地坐在地上,用指尖利爪在地面上划着玩。
但是……就算离开得了好了……我的身体已经不见了呀!
没有身体的灵魂会有什么下场,我不知道,但至少肯定是无法复活的吧?那……那现在我至少还可以用想像的方式体验活着的感觉,或许已经很幸运了?
跟龙之心里那个飘荡的弗雷格比起来,因为我不让他进入我的想象世界,所以他现在大概孤身处在无尽的黑影之中,想想他过去做的事情,这样还算便宜他了呢!要不是这老王八蛋,今天佐菈和丝芬妮也不会死…………他妈的,她们该不会真的死了吧!把我带到这种鬼地方来,然后自己干净点挂,剩我一个人在龙之心蹲上无限期的苦牢吗?主角干到这个窝囊也是史上少有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胡思乱想得累了,索性呈大字型躺在石地上,斜眼观赏火龙飞舞的姿态。
说来奇怪,我又没看过地狱,为什么可以把地狱的景象想象得这么鲜明啊?
咦?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好像忘了什么?
翻身坐起,我似乎看见一道希望的曙光,心情大为激动。
从头开始想吧,我们来到巴黎,为了打倒虚霜娜,但虚霜娜获得龙之心的力量,也就是弗雷格的力……等等,弗雷格在龙之心里面,虚霜娜是怎么获得他的力量的?
记得虚霜娜说过,是因为我的关……啊!所以我刚才可以把弗雷格的力量佔为己有,并不是运气啰?虚霜娜早知道我可以胜过弗雷格,所以才想要利用我?
然后虚霜娜变成半人半龙的样子,在华格纳宫施展那个不死魔法,想让大家都变成半死不活的殭尸,不过却因为受不了龙之心在体内的声音,自己把自己给做了。
然后我把她的心脏拿了起来摔到地上,想要藉此毁坏龙之心,因为梦里的蛇蝎女说过一句奇怪的话……啊!
龙之心没有坏呀!
我还没有摧毁龙之心!因为我现在就在龙之心里面!
说来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是龙之心呢?这也是个谜。
不论如何,我找到了现在我应该做的事了。
我要从内部破坏龙之心。
虚霜娜既然可以利用弗雷格的力量,表示龙之心一定有某个可心让龙力通往外界的出入口,如果瞄准那个地方的话,说不定可以顺利破坏掉龙之心。
老实说,弗雷格一定知道那个出入口在哪里,但他一定不会告诉我,所以我也没有想问他的意思。
我试着在手边凝聚全身的力量,制造出一团漆黑的光球,这是目前我所有力量的结晶。
然后我试着把它扔向火海的某一边。
灼目的白色炽光炸了开来,立刻把火海蒸发,当然我就算被炽光卷入也没有一点事情。
“……不太对劲,好像不是这样子。”我自言自语道。
我身上那股“界线”的感觉还是很明显,完全没有改变。
“对了,眼前的是我的想象啊!”我恍然大悟,“攻击自己的想象当然没用!”
于是我闭上眼睛,或者该说是封闭自己的视觉,专心去揣摩那个界线的形状。
界线是菱形的,感觉非常的坚固。
我仔细去摸索菱形界线的每一个地方,希望可以找到通往外界的出口。
最后,我找到了,虽然一路上我们的敌人都设定成虚霜娜,但现在我不得不感谢她。
通往外界的出口不只一条,有两条。
从那种触感判断,大概其中两条都是静脉。
换句话说,虚霜娜是把龙之心埋在她的右心房里面,因为只有右心房有两条静脉。
我默默地凝聚力量,将龙力集中在两条静脉的其中一条。
然后对着那个方向全力施展。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我感到界线在动摇了,可惜看不见也听不见,不知道龙之心遭到破坏是怎么样的景象。
大为振奋的我,立刻开始了第二波的撞击,反正龙力不是我的,不管怎么滥用都不会累。
两次三次、四次五次、最后在第七次尝试的时候,菱形界线的一角终于崩溃了。
“成功了!”我欢呼道,“我破坏龙之心了!”
但好像有人在暗中偷偷泼我冷水似的,我感到体内的力量在快速流失,同时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睁开眼睛,四周已经不再是火海,而是一片黄沙滚滚,夜空上繁星高挂,闪闪发光。
身上的鳞片不断剥落,就象弗雷格被我夺走力量那时一样。
“喂!蛇蝎女!”我放声大喊,“我已经把龙之心破坏了!你也该做点什么吧!你如果真的是神的话,就让我们三个人复活行吗?”
夜空上高挂的银河坠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激起滔天沙尘。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沙尘中冲了出来,由于体积实在太大,我只能看得见它的一只脚。
下一瞬间,我被某种东西抓了起来。
“我只取、我所予之物。”蛇蝎女的声音道:“你、时候、未到。”
紫黑色的发丝,每一根都像八百岁的神木一样粗,在我眼前横过。
接着,我被一股巨力扔向天际。
“哈哈!”我放声大笑,望着沙漠上横行的冥丝笛雅,她下半身的八只触脚激起十几道龙卷风,“果然,我果然是制造奇迹之男……”
漆黑的光芒从冥丝笛雅体内绽放,连我的意识也跟着陷入黑暗。
“……然后,我对着虚霜娜,念出了最后的必杀魔法。”一边压低音量,我对着地上这群屏气凝神、专心一意,听我胡扯了近半小时的村民们道。
一眼望去,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既兴奋又紧张的神情,回想起来,第一次编出这套故事的时候,佐菈脸上也是这种表情,果然是有什么样的领主就有什么样的领民。
“那个咒文的效果因为太过威猛恐怖,所以我无法告诉你们详细的内容。”我压低声音道:“但是我可以透露其中的一句给各位听听。”
“那个咒文就是……”我装出一副谨慎小心的模样;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笑,笑了就破功了。
“机哩咕机掰。”我迅速说完,然后紧紧闭上嘴巴。
大伙顿时群情哗然,坐在后面的人根本听不见我说了什么,连忙抓着前面的人问,前面的人又因为我讲得太快,也只能听见最近几个字。
所以,过了两分钟后,狱临峡版的必杀魔法出现了,如我所料,只有两个字“机掰”。
“听好啦,虽然只有短短一句,但这个魔法可是很恐怖的,非常强大的,千万不可以滥用啊!今天我教你们的东西,记在心里就好,没事可别拿出来乱讲喔,也不准告诉别人。”我补上了这么一段火上加油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听见下头已经有人在小声地机掰去了。
嗯,不愧是佐菈手下的领民,耍起来比佐菈更有快感,看到他们如此地深信不疑,我强忍笑意忍得连肚子都痛了。
不过奇怪的是,魔法都教了,这群人怎么还一直盯着我瞧?啊,对了,还没讲虚霜娜的下场。
“哼哼,在我的强大魔法之下,就算是魔王再世也撑不了这一击,更何况是虚霜娜?”我笑道,“在我使出最终魔法之后,就看到一团白光笼罩,整个巴黎转眼成了废墟,女魔头自然也随着一起化做尘埃,消失在翌日的朝阳之下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进一步仔细说明虚霜娜的身体是怎么在阳光下化成尘埃的;这部分因为我亲眼看到,所以内容特别有说服力。
“唉唷,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的依柔听了,掩嘴惊道:“我这辈子还没听过有什么魔法可以把整座城市都化成废墟耶。”
“你们老是待在山里,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啦。”坐在依柔旁边的佐菈傲然道,适时帮我圆谎,好像让巴黎变成废墟的人真的是我一样,“我这次去法国,可是见了不少世面呢。”
的确,一到法国就被关进棺材入土为安,这个世面还真是普通人难以得见啊!
不过,故事讲到这里也差不多该停了,加上我也说累了,半个多小时没喝水,喉咙都快干了。
就在我离开广场中央的火炬往佐菈的方向走去时,从城外突然有两三个人持着火气,快步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其中一个男子顺道,随着他急迫的嗓音在广场上传开,大伙脸色一变,欢乐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是山怪还是食人魔?”佐菈似乎早就知道这几个人想要说什么。
“是山怪,小姐!有五只!”男子回答,“他们已经在吃村里的田了!”
“五只?”佐菈惊道,瞪了依柔一眼,后者心虚地把眼光别了过去,“……看样子,这些家伙食髓知味,以为没人敢把他们怎样,就大摇大摆地闯进来了。”
“对呀,它们很难对付的,佐菈,今天就拜托你了喔 !”依柔连忙补了一句。
“你还敢说哩,还不都是你不务正业害的。”佐菈责难道。
从佐菈的态度看来,对付来犯的妖魔鬼怪应该是卓古拉家族的职责之一,但依柔看起来似乎并不喜欢跟山怪、食人魔一类的家伙动手。
“好吧,既然都已经进村子了,我这就去收拾它们。”佐菈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朗声道。
四周一片响起欢呼。
“太好了,还是小姐在比较好!”“果然还是得靠小姐才行!”之类的声音此起彼落,从领民们一面倒支持佐菈的程度看来,依柔之前怠忽职守的程度恐怕比我想象中还严重。
一旁的依柔似是觉得被大伙冷落,翘起嘴来,面露不甘之色,那气恼的神情,丰满的柔唇,颈项上的纤细发丝,晶莹剔透的肌肤……呃,这是六十岁的人该有的美貌吗?想到以后就要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我可能会抵挡不住诱惑,做出以下犯上之类的兽行也说不定;在本人的恩宠预定表里,可没有“六十岁熟女”这个栏位啊!
嗯……不过人生总有意外的不是吗?再说,虽然是六十岁,但如果身体保持跟二十几岁的大姐姐一样的话,那实际年龄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啦。
“博康舒,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佐菈的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世界。
“哇啊!”我惊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想!”
“是吗?那你要不要一起来?”佐菈不怀好意地道,“说不定以后我也学依柔,叫爿血去负责对付山怪,自己就不用这么累了。”
“什么!你不会是想叫我去对付那些妖怪吧!”我连忙道。
“你不是魔人吗?山怪这种货色,你一根小指头就弹死了吧!”佐菈道。
我一听,顿时背后一阵寒意;难道……佐菈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把我塑成魔法师的模样的吗?糟了,这可是天大的失算啊!我得赶快告诉这群人我不过是个手无缚J之力的医学院学生……不对,我和丝芬妮都已经被学校开除了,现在只是个手无缚J之力的普通人,什么魔法师,我现在连魔力都不了!
“哈哈!”看见我脸色铁青,佐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才不会那么懒惰哩,叫爿血去做领主该做的事。”
“哼!反正人家就是好吃懒做嘛!”依柔听了赌气道,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
“你在生什么气,你也要和我一起去啊!”佐菈道,“一个人对付五只太多了,你至少要帮我解决两个才行。”
“不用了,反正你又可靠,见过的世面又多。”依柔道,不过嘴里讲的完全不是她这个年纪和地位的人该说的话,简直就是个爱使性子的小孩。
看依柔这模样,我多少可以理解村民们的心情了。想来过去这段日子,依柔的我行我素大概给大伙添了不少麻烦吧?难怪他们见到佐菈时会那么开心。佐菈人虽暴力了点,脑袋又又有点笨,但基本上还是十分正经的,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
“哦?可是我准备了很多从巴黎带回来的衣服喔!”佐菈道,“还有很多黄金钻石珍珠玛瑙一类的东西,都是法国王室的珍宝喔?既然你这样说,这些东西你都不需要了吗?”
依柔一听,愣了一愣,转过身来。
“哎唷,真是的,你这孩子真是讨厌,有带礼物回来怎么不早说!”刚才的不愉快好像是假的一样,依柔满脸笑靥。
不愧是母女,佐菈显然非常了解该如何对付依柔。
“那我还要不要去?”我问道。
“……你想来的话就来呀。”佐菈答道。
傻丫头,看你母女联手残杀那些毫无反击能力的妖怪,我可没这种雅兴。
“好吧,没关系,反正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佐菈爽快地点了点头道,竟然没有要强迫我跟着去的意思,真是稀奇。
接着,在找了个欧巴桑带我回寝室之后,佐菈不再多说,领着满脸焦急的村民们,和依柔两个,一大票人往城门外走去。
不过才走了几步,佐菈却突然又往回跑,该不会是改变主意还是要我跟去了吧?
只见她身影快速奔近,明明佐菈喝普通的酒是不会醉的,但双颊却意外通红。
佐菈抓着我的手,掂起脚来,嘴巴凑在我耳边轻声道:“马上就回来了,你在床上乖乖等我,不准乱跑喔。”
说完,佐菈又快步跑走了。
虽然不晓得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的小弟弟转眼就变成像是烧红的铁砧一般,又硬又烫,呜喔喔~~嗷呜~~该死的,下半身硬成这样还真难走路,而且嘴上的Y笑已经展开得完全不受指挥了。这该死的小浪女,今天晚上有你受的啦,哇哈哈!
佐菈的卧室在城堡的右翼,走没两下就到了。
不过我没有立刻进去,反而是请那个欧巴桑再带我到另一个地方去。
聪明的各位读者应该可以立刻想到,当然应该也有人想不到,不过没差。
我请她带我去的,就是位于城堡地下,卓古拉家族用来收藏历代宝藏的仓库。
现在里头有一件稀世珍宝,叫做丝芬妮。
嘿嘿,该不会有人以为我真的会听佐菈话乖乖在房间等她回来吧?佐菈不在这天大的好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战术如下:首先在仓库里和丝芬妮云雨一番,接着再冲回佐菈卧室里,继续和小浪女厮杀;今天的我有一种神勇无匹之感,一定可以完美执行这项需要耗费惊人体力的战术!
如此这般,到了仓库以后,我就让带路的欧巴桑自己先走了。
仓库的铁门下躺着几条粗大的铁链和厚重的锁头,可能本来是锁在门上的,不过都已经被解开卸下。火光从铁门的缝隙中泄出,里头还不时传出物品移动的声音。
我蹑手蹑脚地慢慢穿过仓库铁门,走进里头。
“……是博康舒吗?”岂料我的行踪马上就被丝芬妮发现了。不愧是魔女,我连她在哪里都看不到,她却已经知道我进来了。
只见眼前各类紧密堆放的物品,高高低低叠得有如小山一般,虽然大多有用棉布包裹,但上头都已积满厚厚一层灰尘,可见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你在哪里呀?”我一边寻找丝芬妮的身影,一边问道。
“你往前走到底后,往右边转,大概就可以看见我了。”丝芬妮的声音从右前方传来。
我掩着嘴鼻,在满是灰尘和杂物中穿梭前进,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总算在一堵墙后找到丝芬妮的所在。
只见丝芬妮站在一尊年代似乎年代久远的石像前,双眼注视着石像斑驳龟裂的表面。
尽管身处在灰尘足足有一个指节那么厚的地下仓库里,穿着紧身旗袍,身材妖娆的丝芬妮依旧艳光四S;一时之间,我差点误以为仓库里的光亮是来自丝芬妮身上,而不是油灯所发出的。
“刚才子爵阁下和她的母亲一块出去了吧!发生了什么事?”丝芬妮转过头来问道,手一边顺了顺那瀑布一般笔直的黑发。
“听说有山怪跑到村子里面来,有四五只的样子。”我道,眼睛笔直地瞪着那条从旗袍开岔里露出的纤白美腿。
丝芬妮见状,噗嗤一笑。
“本想问你跑到这下面来做什么,不过瞧你两眼发春的样子,也不用问了。”丝芬妮笑道,“……你想要我现在改选之前的诺言吗?”媚眼一荡,看得我差点融化。
不愧是丝芬妮,真是太解我意了。
“不过先等一下,你来得正好,我找到一件东西,要你看看。”丝芬妮却道。
“啊?什么东西啊!以后再看也不迟吧?”为了保护我宝贵的脑袋免于被J虫挤爆,拜托你赶快行行好,让我痛快一下吧!
“那个东西就在你眼前,就是这个。”丝芬妮笑而不答,指着她面前那尊石像。
我只好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块烂石头,石像大约半人高,很多地方都已经被磨蚀掉了,表情动作都模糊难辨,只能勉强知道它是在把两只手举起来,在头上交叉。
不过有一点奇特的是,这家伙的下半身……怎么有一大堆脚?
“咦!等待……这该不会是……”我恍然大悟,“这是冥丝笛雅的雕像。”
“是吗?果然是冥丝笛雅吗?”丝芬妮点头道。
“喂……你都不知道怎么还问我啊?”
“因为我没有梦到过她呀,当然只能问你啰。”丝芬妮笑道。
“唔……可是我也记不清楚了……”我皱眉道,“除了她下半身有很多脚以外……其它细节都想不起来……”
“嗯……那么,那段时间的记忆你还是没有恢复啰?”丝芬妮又问道。
“我要是想得起来,早就告诉你们了呀!”我道。
事实上,我已经忘却了那一天在华格纳宫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只记得看到一阵白热炽光,接着意识再度清醒时,已是翌日日出时分,宏伟的华格纳宫只剩下几根栋柱勉强保持直立,四周满是废砖碎瓦,什么东门西门的全垮了。
变成废墟的还不只华格纳宫,放眼望去,到处是断垣残壁,连一座完好的建筑物都看不到,巴黎就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
如果中间这段时间我是和佐菈、丝芬妮一样昏倒就算了,但是我很确定就算是炽光爆发之后,我人都一直醒着,只是完全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我好想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得救的。”丝芬妮惋惜道,“不知是何种力量,竟能在一夜之间把整座巴黎市破坏殆尽,却又不伤半条人命。”
虽然巴黎成了一个特大号的废墟,但神奇的是没有人被倾倒的建筑物压死;据说每栋建筑物都倒得很漂亮,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会有砖瓦,反而还会生出一小块地来,这种现象也只能用奇迹形容吧?
“唔……事情都过去了,想那么多干嘛?”我不安道。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去回忆那时的情景……或许是因为那死老太婆的关系。
丝芬妮望了我几眼。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又问了一次。
“真的啦!”我有点不悦地道,“我还想问你呢,你这阵子不是一直在看虚霜娜的书吗?上面应该有写些什么才对吧?”
“……上面写的东西太多太杂了,C纵反魔法的理论超过十种以上,只是让人越看越迷糊而已。”丝芬妮叹道,“或许就连古代的魔法师,也没有真正了解过反魔法。”
“喔,既然看不懂就别管它了吧,反正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我道,希望赶快结束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
“……这倒奇了,你的魔力莫名其妙消失,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丝芬妮呵呵一笑,“如果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Y胚,为了那足以调戏我和子爵阁下的力量,就算是要赔上性命也再所不惜都对呀?”
唔,说可惜也还蛮可惜的,但奇怪的是,尽管失去了魔力,我心中大感庆幸的部分却远多过于扼腕叹息的部分;冥冥之中,我有一种感觉,那股力量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管我那么多,我不觉得可惜碍到你啦?”我不悦道,“你到底还要扯多久?春宵一刻值千金耶!佐菈说不定马上就会回来,那小丫头那么暴力,现在搞不好已经把山怪串起来用火烤了呢!”
“好好好……我听你的话就是了。”丝芬妮娇媚一笑,上前一步,双手就挽到我脖子上来,一股诱人香气顿时席卷了我。
胯下沉息已久的小兄弟立刻挺枪上马,战斗力转眼破表。
我把丝芬妮抱进怀里,仔细一想,这可是从离开蒙那别市后,近四个月来我第一次和丝芬妮的零距离接触啊!哪个人开瓶香槟庆祝吧?
想当初在潘德的床上,和丝芬妮亲热可是得连性命都赌下去呢!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后,丝芬妮就贴在我身边,温柔妩媚,而且一点都没有想要杀我的样子,人生还真是峰回路转啊!
丝芬妮浅浅一笑,吮住了我的嘴唇,挑逗似地用舌尖勾引我,我立刻咻地一下钻了过去。
一边吻,我双手握住丝芬妮浑圆的臀部;这难以掌握的充实触感,又软又嫩,可是佐菈那小丫头办不到的。
丝芬妮的脸颊慢慢烧烫起来,一双手慢慢入下,环抱在我的腰上。
三年的苦苦追求终于结成正果了,丝芬妮总算要变成我的人啦~~哇哈哈!
岂料吻得正酣时,丝芬妮却突然把头往后一仰,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博康舒!”丝芬妮开口道,一边舐去嘴角的几滴芳津,那妖艳的神情看得我只想把她当场剥光,“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你还有问题?”我无奈道。
“别着急,我是要问你……”丝芬妮笑道,一边把腿伸进我胯下,“你只要我一个晚止就够了?”
一开始我还没会意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但我的兄弟已经懂了,它身上的R质装甲已经坚硬得快要迸裂开来。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道:“我还可以多来几夜吗?”
“几夜就够了?”丝芬妮翠绿的眼眸贼兮兮地闪烁,“这可不像是博康舒会说的话呢。”
“哈、哈哈!没错!”我笑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当然是一辈子啦!你一辈子都跟着我吧!”
“讨厌,你真强人所难,要我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丝芬妮细声软语地,膝盖还在我大腿内侧滑来滑去,搞得我浑身轻飘飘地,“一辈子太久了,短一点好不好?”
“那……那你是要多久?”真是的,快让我舒服一下吧,别再说什么有的没的了。
“嗯……那这样好了。”丝芬妮用指尖在我唇上轻轻滑过,“只要你喜欢,我就一直留在你身边,这样如何?”
“好啊好啊,当然好啊!”我道,一双手紧紧粘在丝芬妮的臀部上,再不让我进去,我就要硬上了!
“呵呵,等等,你该不会想要在这种满地灰尘的地方做好事吧?”丝芬妮拨弄我的手,退了一步,墙上挂着的油灯也随之飞了起来,“来,我们找个有床的房间去。”
说完,她自己一个人轻飘飘地飞走了,我只好压抑着快要从耳朵里溢出来的白色欲火,快步跟上。
幸好城堡不大,丝芬妮很快就找到了一间普通大小的客房。
现在说或许有点迟,但是佐菈的城堡里面,窗户全部都砌成细长的夹缝状,而且还附有可以拉起来的黑色簾幕,大概是为了避免日光照S吧。
走进房中,方正石室里头,除了一座壁炉之外,就是一张圆形的床,还有桌椅衣柜等物,都积满了厚厚的灰。
“看样子,还是得自己动手清理干净才行。”丝芬妮看见我一副兽性大发的模样,笑道:“再忍一下,我可不想躺在满是灰尘的床上呢。”
说完,她手一挥,轰然一声,室内扬起一股烟尘,迅速地从狭窄窗缝中飞出。
地板一下子变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床铺也恢复了颜色,魔法还真是便利的东西。
丝芬妮接着右手一指,壁炉里头不晓得摆了多久的木柴便生起了火,光热慢慢在室内扩散开来。
也不待我开口,丝芬妮随即轻轻一飘,身子斜斜地躺在床上,右腿缓缓自旗袍开叉中滑出。
腿上白皙的肌肤在火光映照下,染上了一层炎热的金黄色泽。
看到这副模样,我哪里还忍得住,立刻纵身一跃,跳上床去,一把将丝芬妮搂了起来。
用数倍于仓库中的火热攻势,我贪婪地品尝丝芬妮的香唇,但出乎意料的是,丝芬妮的热情回应竟然比我还猛烈。
就像是想要把我吞了似的,丝芬妮紧紧地将我含在口中,双腿一勾一带,身子翻了过来,我俩呈现女上男下的体位,隔着碍事的裤子,满腔热血的R棒就实实抵在那两片桃臀中间。
丝芬妮的意外反应虽然让我大吃一惊,不过目前的发展却可说是再合我意不过,于是我老实不客气地,双手便往她胸上摸去,实实握住了那对饱满的丰R;面对这双稀世的傲人果实,五根手指头似乎还嫌不够用,总是有些地方会从指缝里跑出来。
“啊……啊……”丝芬妮娇叹一声,“死Y胚,你那么喜欢我的胸部?”两手搭在我肩上,腰部挪动,轻轻磨蹭着我的下半身。
“对啊,好……好软喔……”我道,虽然一层衣料,但那柔软又充满张力的触感依旧令人快活不已。
丝芬妮浅浅一笑,旗袍侧领上的环扣自动松脱,绣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