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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妃阅知道他有些时候较真起来比孩童还要难缠,故而并不反驳,只是顺着他的意枕在男子胸前,奏折堆成一叠,皇帝已无心批阅,万般心思齐聚而来,慢慢陇上眉头。
为小阿哥庆生的宴会摆在厉王府,届时,太后同皇帝全部出席,风妃阅自然也就跟在了身侧一同前往。
厉王爷的府邸还是第一次见,红色的子孙灯笼挂满整个廊檐,就连门口两座威严的石狮亦被戴上花联绸缎,朱漆红的大门口,家丁往来相迎,好不热闹。走入后院,四座拱桥环绕于人工开凿的水泉之上,天然乔木择地而生,茂盛繁荣。
皇帝高居首位,等了半日,却不见厉王爷露面,文武百官齐聚堂下,东太后脸上挂不住,连忙叫人去请。
孤夜孑冷着脸,须臾后,才见男子正装而来,身侧,跟着身姿妙曼的侧王妃,手中抱着的,则是刚出世不久的小阿哥。
东太后欣喜起身,容光焕发上前,“来,给本宫抱抱。”
侧王妃嘴角含笑,小心将孩子交到她臂弯中,“母后,瞧,他在对您笑呢。”
东太后垂下脑袋,眉眼随着那小小孩子无意识的动作而扬起,食指落在小阿哥的嘴唇上,那小人儿不懂事,张开嘴就要吮吸,“瞧,可把我的孙子给饿坏了。”
孤夜孑意兴阑珊,这种热闹的场面他完全融入不了,风妃阅伴在身侧,她担心垂目,视线落在皇帝放柔的侧脸上。他一手支着脑袋,面部神色定格,奇异的眸子散发出一种说不清的希翼,风妃阅眨下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可是向往?
诸位大臣纷纷上前恭喜,厉王爷忙于还礼,抽身之后,大步来到孤夜孑身前,“微臣参见皇上。”
“臣弟不必行礼。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孤夜孑斜躺在椅背上,眼神收回,带着迷离的慵懒。
厉王爷饱满的前额忽然仰起,风妃阅有些害怕地转动下眼珠子,生怕被他认出来。男子挺身站立,视线不经意落在她脸上,深邃的瞳仁在攫住那双眼睛时,咻的一亮,浓密的睫毛轻扇,目光渐渐眯起。
犹如惊受酷刑般难耐,风妃阅两手抓着衣侧,直到掌心中掐出褶皱,双目左右环视,尽量避开。(橘*泡泡鱼 手 打*园)
“皇兄,哪弄来的小太监,又黑又丑。”厉王爷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差点让风妃阅被口水噎死。她双目瞪大,在男子勾起的唇角中忍下这口气,不就是说自己丑么,这样倒好,总比被认出来的强。她红唇紧抿,在厉王爷高傲的视线中,逐渐拉开微笑。
侧王妃抱着小阿哥在堂下行礼,走近了细看,才发现那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胖嘟嘟的小脸,不怕生,见到谁都能咧开嘴巴笑出来。
厉王爷接过手去,邪魅的俊颜在对上孩子的纯真时转为温柔,皇帝双手一撑,从椅子上站起,他凝望着那颗小脑袋,只见那孩子嘴一咧,咯咯笑出声来。风妃阅跟着莞尔,孤夜孑犹豫片刻后,双手伸出去,从厉王爷的手中将孩子接过去。
风妃阅跟着凑上前一步,孩子举着小手,自己玩的不亦乐乎,皇帝同厉王爷一样,虽然抱着,姿势却极为牵强。她看着孤夜孑认真的俊颜,视线随之落到他手上,却见那孩子的襁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她凝目一看,果然有明显的游动痕迹。
风妃阅想也不想的一把将孩子夺过去,孤夜孑猝不及防,就连边上众人都一时没有反应,“阅——”
“你想做什么!”厉王爷俊脸Y霾,颀长的身子向前跨去,语气焦虑。
“不要过来。”风妃阅抱着孩子,一手探入他襁褓中,东太后吓得脸色煞白,“快放下孩子,好大的胆子你。”
才伸进去的手精准找到里头东西,风妃阅握住它头部,向外猛地一扯,孩子不哭不闹,骨碌着大眼睛瞅向她。那是一条小拇指粗细的金丝蛇,通体金黄,蛇信子狰狞吐出,蛇身在风妃阅手中不断摆动。
“啊——”侧王妃一声惊呼,双手慌忙扯住厉王爷的衣袖,“王爷,怎,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男子邪魅的双目直盯风妃阅,一手不悦将身侧女子推开,在慢慢阖起的视线中,他满腹探究,心生疑窦。
五指紧拢,直到那条蛇了无声息,风妃阅才甩手将它丢掷一边。众人还未来得及呼出口气,就听得屋顶上传来一阵娇俏女声,“真不好玩,喂,你居然敢这样弄死我养bbs。jo 了三年的小宝贝。”
风妃阅一抬头,就见索伊一身惹眼的水红色衣裙,面纱裹住半张小脸,美目流转,在下头探上一圈,“还真是热闹呢,这种好事,也不叫上我。”
东太后见来人是她,当下气的嘴唇哆嗦,却也不敢出声谩骂,生怕她将自己同西太后的事一并说出。索伊环顾下四周,双手轻拍,“都出来吧,想来独步天涯也不是藏头露尾之辈。”
风妃阅心一惊,抬眸就看见大批死士分散在各个檐顶,还未来得及察看出是否有七袂的身影,就见眼前一闪,胳膊被猛地向外扯去。身后的孤夜孑及时反应,大手一捞,却被随着索伊而来的几人团团围住,脱不了身。
独步天涯之人似乎并不急于动手,分散在四周的御林军尽数出动,风妃阅被她钳制,从索伊的眼神中,她知道她有话要说,故而也不反抗,假意被挟持。
二人来到后园,索伊藏身于僻静的暗角,见无人追上后,这才拉下面纱,用力喘息,“累死我了,呼呼——”见边上的风妃阅瞅着自己,她一手轻拍着胸口,眉头挑起,嘲讽说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丑的还好意思出去见人么?”
风妃阅知道自己瞒不了她,手中的孩子紧紧抱在臂弯中,“你明知道皇帝正布下天罗地网抓你,不躲的远远的,倒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索伊双手叉在腰前,背部弯起,“还不是为了你。独步天涯的人就在外头,七袂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就为你。”
“我?”风妃阅张着小口,表情木讷。
“他知道皇帝已经回宫,宫外,又遍寻不着你的下落,幸好躲开了,你还想被抓回去不成?”
风妃阅沉下心,一手在那孩子背上轻拍,“我还以为,你为这孩子而来。”
索伊目光落在她手中,“另一方面,我是为了这孩子。”
“你一向为钱办事。他不过是个孩子,能与何人结怨?”风妃阅压低声音,面色不解。
“你太天真了。”女子冷笑,“不过,说来也是好笑,他是东太后的亲孙子,而想要下毒手的,居然是西太后。”
“西太后?”
“用不着这么吃惊。”索伊脑袋向外探去,见无异样,这才转过身去,无谓说道,“你动动脑子也就不奇怪了,相较于东太后,西太后的野心可要大的多。”
风妃阅凝神不说话,将孩子抱的更紧,“这孩子我不能给你。”
“我也没说要啊。”索伊挥下手,“我的目的,只不过是让你避开七袂而已,其余的,就当是少挣一笔了,反正我也不缺钱。”
这般真性情的女子,让风妃阅不得不佩服,“谢谢你,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快些离开炫朝,皇帝对当年的事并不能介怀,你留在这太危险了。”
索伊轻笑,不予辩驳,外头打斗的声音混杂入耳中,“我不宜久留,得离开了。至于你是怎么从我手中抢回孩子的,留给你自己回去慢慢解释吧。”女子说完便弓腰向外走去,风妃阅心中担心皇帝安危,故而未作纠缠,抱起孩子小心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将孩子还给本王!”
她脚步刹住,只见厉王爷挡在身前,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风妃阅未作犹豫,将孩子放到男子臂弯中。
旋身刚要往回走,手肘处却突的被身后男子握住,她一惊,蓦然回首,“你是谁?本王看着倒有几分眼熟。”
风妃阅心虚,视线一抬,“奴才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也许,也许是奴才的长相太普通了。还有,奴才恭喜厉王爷喜得阿哥。”
被握住的地方圈得更紧,风妃阅凝眉,身子被他拖近,“我听这口气怎么不像是恭喜,倒像吃味呢?”
风妃阅望着*近的俊颜,她猛地使力,一脚用力踹上他脚背,男子吃痛,耳后,身子被推出好几步远,他定了定神,再睁开眼时,她早已跑了个无影无踪。
独步天涯的人并未先动手,可是皇帝哪肯轻易放过,厮杀混为一片。风妃阅赶到的时候,七袂正同孤夜孑缠斗,她急欲上前,跃上露台之时,眼中却觉一阵酸楚,一滴眼泪滑落出来。随手一抹,难以置信地望着手中冰凉,自己并没有想哭的感觉,怎会突然就掉泪了?
七袂一个侧身,在望见那双清澈的眸子时,突然就顿下手中动作,风妃阅氤氲了视线,黝黑的小脸上,只有静如灵泉的眼睛依旧璀璨。
那颗泪痣,若隐若现,清晰夺目。
风妃阅怔在远处,皇帝的剑已经挥开旁人,笔直的冲击而来。她张下嘴,眼中再度觉得滚烫,模糊中,利剑刺穿了七袂的胸膛,尖端,带着血色刺到自己的瞳仁前。
混乱中,两宫太后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向内院撤去,东太后两手紧张地揪着前襟,视线扫过露台,在看见七袂身上的利剑后,她大惊失色,全身僵硬。
“小七——”想要开口的话被身后的西太后捂住嘴中,身子也被撤离露台,越走越远。
(~~~对不起亲们,昨晚本想码字的,后来实在犯困,调了闹铃睡40分钟,结果睡到了凌晨2点~~~~)
锦瑟年华谁与度 175 密道之谜
风妃阅突遇此等变故,一时哪有时间反应,皇帝痛下杀手,已是不争的事实,他丝毫未留有余地,恨不能将七袂直接撕碎。
独步天涯门众奋力搏杀,在看见他受伤后,皆如困兽般聚拢而来,七袂眉头皱下,仿佛不知道疼痛。风妃阅眼睛睁得老大,她眼看着皇帝将剑自他胸膛拔出,男子一个趔趄,步子不稳。
更多的人聚上来想要救出七袂,却被御林军重重包围,皇帝手腕翻转,长剑犹如破江之势,疾驰而来。
“走!”索伊身姿轻盈落在露台上,一手勾起七袂的肩膀,孤夜孑哪里肯放过,长腿刚迈出两步,腰身酒杯身后之人用力抱住。
索伊回头望一眼,拉起七袂后纵身跃起,孤夜孑想要阻止,却硬拖得身后之人踉跄几步。
目光凶狠回头,琥珀色的眸子击起惊涛骇浪,皇帝一手已经聚起内力高举过头顶,明黄色的衣袖抚在那张扬起的小脸上,风妃阅冲他摇下头,目光希翼不忍。孤夜孑没有想到阻止自己的会是她,当即手腕僵硬,身后,索伊已经带着七袂逃出王府。(橘*泡泡鱼 手 打*园)
风妃阅盯着那双骇人的眸子,稍刻后,手一松,呆立在原处。孤夜孑手中的长剑叮一声掉落于地,抿成一线的薄唇微微轻启,“你为谁落泪?”
她羽睫凝重,开口解释,“我没有哭。”
身边独步天涯的人开始向后撤退,七袂已经离开,就失去了缠斗的意义。皇帝冷眼瞅着露台上的尸体,一甩袖子后,大步走出厉王府。
风妃阅紧随而上,一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马车颠簸回宫,皇帝自始至终没有睬她一眼。
回到凤潋宫,孤夜孑独自坐在案几前,风妃阅不知该作何解释,“今日,本是朕出去七袂的时机。”
皇帝坐不住,率先开口。
“可是,他救过我。”七袂并不坏,独步天涯虽是邪教,做事却有自己的原则。
孤夜孑凤目斜睨,见她双眼倔强地瞅着自己,也就软下心来,“只许这次,不然朕绝不轻饶。”
见他有心退让,风妃阅面色一喜,磨蹭上前。孤夜孑顺势将她揽在自己腿上,“阅儿,以后不要这么任性。”
他的雄韬伟略,她不懂,他所背负的责任,她更加不懂,“孑,不要太多的杀戮,好吗?”
孤夜孑眯起眼眸,脑袋枕在身后的銮椅上,“阅儿,你只要乖乖呆在我的身边,打江山,是朕的事。”
这个男人如此高傲自负,很多话,很难听得进去。风妃阅同他前额相抵,心中有些替七袂担忧,只不过有索伊在,她也能稍稍宽下心。“对了,”她想起在露台上,东太后的反应,“你还记得先前独步天涯的追杀么?”
“怎么了?”皇帝眉头蹙起,身子也随之坐正。
“我在独步天bbs.jo oyoo· 涯时见过那份信函,是东太后的笔迹,她同七袂应该是一路之人。”风妃阅笃定,却又想不出二人之间的关系。
孤夜孑俊脸越发Y沉,拧着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两宫太后,朕迟早有一日让她们一无所有。”
风妃阅心虚繁芜,目光扫过那把悬挂而起的宝剑,床架上,刻着振翅翱翔的凤凰,嘴中衔着的,则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后头,同样绘着火凤的墙壁严实靠拢,她心中藏着的疑虑再度被击起,这个时候问,孤夜孑应该会据实相告,“孑,为什么凤潋宫下面,会有一条密道?”
皇帝眯着的眼眸睁开,疑惑对上,“什么密道?”
风妃阅愕然,身子退开几步,神色认真,“你难道不知道,这下面有条密道?”
孤夜孑面容紧绷,身子忽然坐起,“在哪?”
风妃阅错愕万分,急忙起身将他带至凤榻前,指了指床架上的夜明珠,“这就是机关。”
孤夜孑大掌抚在上头,用力旋转,只听得哗啦一声,墙面被打开,二人疾步上前,却见一堵墙横在他们面前,突兀至极,“这应该是后来修葺的。”风妃阅记忆中并没有这道墙,看来,对方已经有所防范,心中有些懊恼,不该将这事落到现在。
墙面粗糙,看来只是草草应付,孤夜孑手臂展开,将风妃阅拉到身后,聚起内力后没用多大劲就将那堵墙给震开。随着哗啦的坍塌声,她挥开眼前粉尘,柔荑被皇帝抓在手中,二人一道下了密室。
虽然是第二次走进,风妃阅却仍禁不住后怕,Y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安惶恐。孤夜孑紧握着她的手,地上一片青苔,隐约,还有水流滴答的声音。越往深处走,空气就越是冷冽,扑打在脸上,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
顺着地道走下去,除了二人的脚步声,再无其它声音,“我上次听到,好像有人的哭声。”
孤夜孑脚步顿住,风妃阅随之贴近,只听得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密室中,皇帝示意她不要讲话,步子落轻后向下走去。
行过狭窄的廊子,视野突然宽阔,能够容纳近千人的空间突然呈现,风妃阅抬眸,只见孤夜孑眸光忽地放亮,就同自己刚进来时一般诧异。铜墙铁壁,空旷的没有一个身影,二人走到密室中央,面面相觑。
“或许,这儿真的没人。”风妃阅放低声音,不让回音嘈杂了耳朵,“上次,我还在这同人交过手,或许,对方意识到不妙,早已撤离了此地。”
皇帝细细察看,站在密室的中央抬头向上望去,那个位子,应该正好就是那张凤榻的下方。风妃阅手掌敲着墙壁,似乎并没有异样,“真的没人,快离开吧。”
她上前拉住孤夜孑的袖子,却见他剑眉紧蹙,犀利的眸子扫过每一寸,连拼接的石壁缝隙都不放过,“阅儿,这儿真的有人。”
风妃阅面露不解,“在哪?”
“我感觉到了。”皇帝仍旧不放弃,步子踩过青石板的凹凸,他突然蹲下身来,食指在地面上拂过。
“怎么了?”风妃阅顺势蹲下,却见他修长的手指上,竟沾着一颗松软的米粒,“真的有人被关在这,”语气惊异,她垂下眼来,“看,这儿还有。”
二人对视一眼,周边气氛咻地诡异起来,诺大的空间再无他人,风妃阅起身后环顾相望,孤夜孑则蹲在原地,掌心贴着地面后,微微施力。她找了许久,却穷途末路,懊恼地大步上前,在孤夜孑三步外狠狠跺了跺脚,“究竟有没有人哪!”
“咚咚咚——”沉闷的声音,却极为空旷,仿佛自空谷掠来,孤夜孑突然抬眸,厉声说道,“别动!”
风妃阅一惊,真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咚——”回音四起,打在耳膜有种颤抖的感觉,孤夜孑起身后来到她面前,右腿轻抬,在她方才的位子轻落下。同样空寂的回声传来,风妃阅小嘴微张,被他一个动作止住惊呼,十指掩住嘴角,动也不动。
皇帝退开几步,实现扫向镶嵌在壁沿的烛台,走近后,却并未发现,风妃阅蹲在远处,这里除了敲打的声音同别处不同外,其余则相差无几。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伸出手去,拨开些后,掌心中触及到一样花纹,“孑——”
男子并无收获,来到她身侧,“有何发现?”
风妃阅双手将掩盖在地上的粉尘抹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大一小两双手掌印,“这是什么?”
“莫非,这就是机关?”孤夜孑将大掌对上去,凹陷的印子正好将他掌心融入,风妃阅伸出另一手,将五指镶入小一号的掌印中。
“咣——”脚底,一阵麻意直窜至全身,仿佛地动山摇般,女子趔趄向后,不支倒地。先去拼接成一线的地面突然如齿轮般震动,二人站的地方凸显出一个圆盘的形状,呈现漩涡的顺势扭转。风妃阅惊得目瞪口呆,身子被孤夜孑搀扶起来,那圆盘升起不过一指长,就咚地猛烈下沉,直至将地底打出个一人宽的地D来。(橘*泡泡鱼 手 打*园)
心口,砰砰直跳,来到那地D前,竟见下方还有准备好的藤梯一路延伸至地底下,孤夜孑紧抓着风妃阅的手,二人想也不想的向下走去,里头,有微弱的灯光照S过来,风妃阅竖起双耳,隐约,还有女子被捂着的嘤嘤啼哭声。
下方亦是石壁磊积而成的密室,怪不得上一次下来徒劳无果,原来,这密室下方还有一间,正所谓扑朔迷离。脚步刚沾上地面,风妃阅就被身侧男子猛地推开,还没有反应,就听得打斗的声音传入耳中,孤夜孑钳住对方偷袭而来的手腕,提起内力用力震出去,将那人打出几丈外,正巧撞击在坚硬的石壁上。
二人走出黑暗,对方一手捂着腰部,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女子被堵住的声音自墙角处传来,急促而冗长。
风妃阅抬头望去,只见一人嘴里塞着布条,双手被反捆在身后,脚上,带着沉重的脚镣防止她逃跑,女子在看清楚皇帝的脸后,突然就哭出声,悲鸣的哀戚卡在喉咙里面,让人禁不住难受。她徒步上前,双目因激动而通红,嘴里似在唤着什么,呜呜作响。
身侧,风妃阅见他却是满脸怔愕,眼中,更甚至有晶莹在闪烁,浓密的睫毛来不及眨动,就已经凝聚在眼角。孤夜孑将垂在身侧的双拳攥紧,双足,一步一个印子走向前去,女子站在原地,视线牢牢攫住皇帝走近的身影,泪眸中,闪现的是雀跃欣喜。
孤夜孑站到她面前,修长的十指捧上她面颊,拇指指腹拭去女子不断溢出的眼泪,手中的布条被取出,就听得皇帝声音哽咽,将她消瘦的身子按入自己胸膛,“母后。”
风妃阅难掩惊呼,原来这名女子就是当年盛传一时的赫德皇后,孤夜孑的母后。
皇帝双目染上杀气,他焦急地想要解开女子手上的绳索,越是用力,却越是束缚的紧,手腕处已经被勒出红印,风妃阅见状,赶忙上前。柔荑轻覆上男子手背,感觉到他手上的颤抖后,风妃阅安抚地轻拍下,“我来吧。”
孤夜孑喉间哽动,僵硬的十指慢慢抽回去,风妃阅知道他极力在隐忍,换了谁遇上今日的场面,都会失控。
赫德皇后纤细的手腕松开后,第一个动作,便是张开双臂,将自己的儿子拥过去,她的孩子已经长大,足够顶天立地,今时今日,她能够安全地枕在他胸前……
风妃阅站在身后,看着他将下巴枕在女子头顶,阖起双目之时,面上神色痛苦而释怀,“对不起,母后。”
“孑,”赫德皇后轻唤,太久被关押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整张脸苍白至几近透明,“母后终于等到了。”
风妃阅大为动容,当初孤夜孑执意认定这儿有人之时,她就应该想到母子情深。该说对不起的不是孤夜孑,而是自己。要不是她一直有所顾忌对他隐瞒的话,赫德皇后早便可以出去,脱离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脚下铁镣一动,皇帝俊目中好不容易压下的杀机再度浮现,他折身走到那名俯在地上的男子身前,“钥匙呢?”
男子呻吟着尝试动弹下身子,却发现连跟手指头都疼的像被卸了一般,“在,在腰带里面。”
孤夜孑随手一挑,长形的钥匙勾挂在指尖,“说,是谁下令将她囚禁于此的?”
男子闷着头,一声不吭,面上神色灰败。赫德皇后轻抚着被勒出血渍的手腕,无奈摇下头,“孑,不要再问了,他是不会说的。”
“是不是两宫太后?”孤夜孑一把猛地攫住他衣领,将男子上半身拽在手中,“说!”
“啊——”腰身已经被折断,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疼若致命,男子全身瑟缩发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滴落,“皇,皇上饶命……”
“你还知道朕是皇帝,”孤夜孑霍的将男子拎起,整个人抵在石壁上,“只要你说出母后之人,朕便放你一条生路,富贵荣华,任你享用不尽。”
“皇上饶命——”对方嘴中重复的只有一句话,赫德皇后声音轻柔,温和说道,“孑,算了,两宫太后心狠手辣,他的身后,有一家子的性命,不要再为难他。”
风妃阅忍不住侧目,对这样的人还能求情,她定是位极其善良的女子。孤夜孑遍寻不着的母后,如今,竟然就被藏身于凤潋宫下,这么多年来,她所受的委屈,就只是隔着一张自己寻欢的凤榻,何其讽刺?
皇帝眼中划过Y霾,那种沉痛,不是风妃阅一下能理解的,双手愤怒将那名男子举高过头顶,眼看着就要丢掷出去,赫德皇后双目盯着他的动作,急忙开口,“孑,住手!”
声音不重,抨击在心头却是异常有力,孤夜孑一手抓着男子腰带,Y鸷的俊脸转过半边,眼神懵懂,像是刚出世的孩童般,充满疑惑。
“不要将杀人当做一个习惯,不要在母后面前杀戮。”她轻声要求,一句话,却抵上别人百句,皇帝手中的动作当真顿住,风妃阅瞅着他的侧脸,那种不解,突然让她心中疼惜。赫德皇后说的对,他已经将杀人当作是习惯,当有真能一日洗尽铅华,露出的,竟是这般神情。
双手一松,那名男子摔落于地,孤夜孑折回身,将禁锢着她的脚链打开后,拦腰抱起女子,风妃阅紧随而上,三人一道出了密室。
“这……”赫德皇后环顾四周,“这不是凤潋宫么?”
孤夜孑将她安置于床榻上,“母后,这就是您当年居住的凤潋宫。”
“呵呵……”女子一声浅笑,“母后都忘记了,现在,这儿应该是属于你同皇后的。”视线在殿中巡过一周后,定在身前的俊颜上,“这么多年过去了,让母后看看,你选的皇后在哪?”
风妃阅杵在原地,只见孤夜孑回过头来,冲着她伸出一手,这一个动作,无异于默认了她该有的身份。柔荑安心放在他手掌中,皇帝一握紧,将她拉至赫德皇后面前,“母后,朕的皇后,就是她。”
女子侧目,风妃阅在对上她视线之际尴尬垂下头来,赫德皇后瞅着她一袭太监服饰,微微拉开笑,“我早就应该看出来了,是位标志的姑娘。”
风妃阅面色酡红,在孤夜孑扬起的眉角中,羞弱开口,“母后。”
赫德皇后笑容和煦,一手将风妃阅拉过去,“孑,既然是皇后,你为何让她打扮成这副模样?”
“一言难尽。”孤夜孑随手将毛毯盖至女子膝盖下,“我以后同你慢慢说。母后,你先什么都不用想,好好歇息一晚。”
“孑,两宫太后一旦发现我不在密室,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赫德皇后担忧地紧握住他手腕,十指用力,指尖可见泛白,“她们一定会想法子对付你,怎么办,怎么办?”
女子的情绪忽然有些失控,孤夜孑将她揽在胸前,大掌在她背上轻拍,“母后,朕现在是皇帝,不用再怕她们,我也不会再让她们动你一个手指头。”
赫德皇后惊恐的视线望向四处,风妃阅知道她心中的害怕,“母后,这儿是凤潋宫,不再是那暗无天日的密室,您放心,从今日起,我同皇上一定竭力护您周全。”
女子微退开身,双手捧住面颊,将心中的害怕极力按捺下去,“你说的对,”她抬起头,声音温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阅儿,”孤夜孑薄唇轻启,“风妃阅。”
赫德皇后轻声重复,身子疲倦靠在贵妃榻上,风妃阅察觉到她腕上伤口,折身后,找来一瓶膏药交到孤夜孑手中,“母后,您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女子刚点下头,身子就弹跳起来,“孑,两宫太后说你父皇已经驾崩,是不是真的?”
孤夜孑以食指抹起药膏均匀涂在她手腕上,勒破的皮肤一个打颤,疼得差点缩回手去。他指尖在她伤口上轻抚,垂下的半边眼帘中,一双深邃眸子讳莫如深,轻应一声,“嗯。”
赫德皇后深咽下口气,声音,越发的脆弱,“儿子,你恨吗?”
风妃阅站在孤夜孑身后,明显看着他后背一僵,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继续手中动作,“母后不疼了。”女子柔荑按在他手背上,“我错过了好多,没有看着自己的儿子成长起来,你孤身一人要对付两宫太后,能登上这皇位,何其不易。我们赫德家身后没有庞大的势力,这么多年来,母后一直怕你会被别人所害。你父皇被媚术所惑,我以为,他糊涂到不会将这皇位传授于你。”
孤夜孑起身,将药瓶放回风妃阅手中,他迭起衣袍后坐在赫德皇后面前,“反倒是母后,您恨么?”(橘*泡泡鱼 手 打*园)
几年光Y,褪去了她该有的荣光,女子面色平静,散下的长发中,可见几缕银发,虽是不老,却耗尽心思,“一开始,当然是恨的,后来,我全心想着,我的儿子什么时候能救我出来,也就没有那个精力去恨了,慢慢的,这种哀怨在失望中抹平,如今,母后已经忘了,仇恨是怎样一种心情。”
望着男子沉稳的俊脸,赫德皇后悠悠说道,“孑,母后希望你不要恨,多爱一些,好吗?”
孤夜孑缄默,女子宠溺而笑,将锦被拉高几分,“母后睡不着,同我讲讲这些年的事,阅儿,坐到我边上来。”
赫德皇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孤夜孑一边,密室的入口已经重新陇上,彩绘的火凤意寓吉祥,双目灼灼有神。
东太后趔趄回到寝殿,将丫鬟全部屏退之后,才愤怒冲着身后女子说道,“你为何不让我救他!”
“你疯了不是,救,怎么救?”西太后砰一掌击在桌面上,“照你这样下去,迟早有天会被你害死。你没看见皇帝当时都杀红了眼,你要这么贸然冲上去,说不定他当场就能砍了你,要不是我及时捂住你的嘴,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你也看见了,小七他受了伤。”东太后余怒难消,更多的则是担忧,“他生死不明,你让我如何冷静。”
西太后见她咄咄*人,当下气得将桌上杯子用力掷于地上,“你以为就你心疼,小七他……”
紫砂杯在砸上地面后被摔裂成细碎,陌修一脚刚踏进去,就踩在上头,啪地使其断为几瓣。“怎么了,动如此大的肝火?”
西太后忍住一口气,东太后被她言语所摄,走到边上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双眼通红。
“没什么,姐妹间,难免磕磕碰碰。”西太后强颜欢笑,一句话落去干戈,她才转身,还未来得及坐下,就听见寝殿中传来三声空旷的敲打声。
两宫太后对视一眼,神色突然转为肃穆.jooy oo. ,陌修见西太后快步行至边上堆满书籍的架子前,犹豫片刻后,转过头来瞅着她。男子明白其中意思,当即转身,眼睛望向别处。
书架后头是一个暗格,陌修再度别转过身子时,就看见一名黑衣男子跪在堂中央,全身是汗。
西太后预感到不妙,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回……回太后,”男子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压成一线,“属下今日去密室,发现看守的那人被打伤,赫,赫德皇后不知了去向……”
“什么!”西太后如遭雷击,神色全部僵在脸上,“怎么会这样……”
“属下已细心查探过,上头入口的地方被打开,顺着长梯一路而上,先前堵在凤潋宫的墙壁被推倒,地上,还有明显的脚印。”
东太后擦干眼泪,震惊非常,“绝不可能,那地道的圆盘怎会打开,当时铸造之时,那名设计的工匠明明说是个死结,怎么,怎么会……”
西太后头疼地抚着额头,眉角痛苦揪起,掌心紧攥。
“当初要是听了我的话,直接将她处死,就不会有今日的麻烦。”东太后焦虑地起身,在原处不断徘徊,“这下可好,入口是在凤潋宫被打穿,救出赫德皇后的,一定是皇帝。”
“好了!”女子声音冷冽,透出不耐,“我原以为,这赫德皇后会是我们手中一颗最重要的棋子,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
同皇帝斗了这么多年,胜败与否,她心中至少有个底,不到万不得已,赫德皇后就是她的一颗定心丸。
“事已至此,我们应当另做打算。”沉默至今的陌修冷静开口,“皇帝救出了赫德皇后,首要做的,定是找出证据来,为他母后报仇。听你们所说,这所谓的地道定是一边通往凤潋宫,另一边通往这,既然那头已经曝露,我们势必要保住这地下的,不被牵累。”
西太后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饮下口热茶后,同意点头,“你说的对,幸好,人是方才失踪的,皇帝一时半会想要查清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一点点差池,都有可能将她们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落得个前功尽弃的下场。
锦瑟年华谁与度 176 一场虚惊
西太后暗作考虑,视线落在那名黑衣男子身上,“你先退下。”
“是。”他紧绷的神经总算能缓下来,双腿起身后向外走去。
陌修沉默不语,甚至将路让出来,余光瞥过西太后慢慢落上头顶的手,他退一步,走到东太后身侧。
男子脚步跨得急促,西太后摘下顶上头簪,尖刻的银制饰物坚硬而冷毅,女子随手飞S过去,竟是将对方的喉咙直接打穿,当场毙命。
“知道这条密道的,除了我们几人,一个都不能留。”西太后走过去,将C在男子咽喉上的发簪拔出,就着他身上的黑衣,擦去血渍之后重新戴在发髻上。
没修始终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东太后一手掩鼻,似是有些反胃,脸色煞白的吓人,身子摇摇欲坠。男子适时伸出手去扶住她的腰,大掌轻拍几下,望向西太后的眼中多了几分防备。
一夜无眠,谁也没有感觉到疲劳,那仿佛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讲了整整一夜。
“君阅那孩子母后见过,果然是没有这般灵气。”赫德皇后望向风妃阅,继而露出担忧,“只是,阅儿的身份要怎样去恢复呢?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顶着别人的罪名,这样无名无分的留在你身边。”
风妃阅靠在孤夜孑的身上,这后位,本就不是她想要争的,“母后,我在哪都是一样的,没有了身份的约束,倒是时常能伴在他身边,也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的麻烦。”
赫德皇后倍感欣慰,皇帝从身后将她拥住,下巴轻抵在她肩头,“阅儿,这是朕亏欠于你的。”
风妃阅五指扣住他手掌,“母后,若不是我当初有所顾忌,也不会害得你到今天才能重见天日。”
“不。”赫德皇后目光轻阖,“阅儿,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在这样的深宫中,不会吃亏的,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他。在交付真心之前,你的所有选择都是正确的。”
风妃阅浅笑,不为别的,单为了她的理解,她很庆幸,孤夜孑有这样的母后。
李公公在外头禀报,早朝时间已到,皇帝神色振奋,想要借此机会诏告天下,“母后,朕要封你为赫德皇太后。”
“孑,”女子分外担忧,“历来封号都要经过朝堂议事,母后怕没有那么简单,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你是皇帝,没人再敢对我怎样。”
“您是朕的母后,自然是炫朝的皇太后。”孤夜孑执意,听不进只字片语,“阅儿,今儿你不用上朝,留在这陪伴母后。”
风妃阅见他起身,刚要相送,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凤潋宫都在摇晃。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只听得“砰——砰——”剧烈的声音从地底传来,脚底心因这种冲击力而发麻颤抖。风妃阅跪下双膝护着赫德皇后以免她受惊从榻上滚落。守在殿外的侍卫宫人陆续进来,神色惊惧,“皇上——”
没过多久,殿内便恢复平静,孤夜孑顾不得众人在场,当下就打开密室大步走进去。身后之人齐数跟上,挤过狭长的走廊,那个巨大空旷的密室,如今已被碎石所填满,寸步难行。风妃阅满腹惊讶,赫德皇后只能无奈摇下头,似乎早在预料之中。
两宫太后在地底建了这么座密室,自然也是准备好了万全之策,如今密道被发现,她们定会在第一时间毁灭所有证据,不给皇帝抓住把柄。
孤夜孑面色骇人,他没有想到对方动作如此之快,“居然在皇宫内使用火药,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是做什么用的!差点连朕的凤潋宫都毁了。”
“皇上息怒,属下一定彻查清楚。”侍卫首领大惊失色,更为不解的,是这些火药究竟是如何运进宫中的。(橘*泡泡鱼 手 打*园)
皇帝一甩袖子,怒气冲冲走出去,宫内侍卫留下查探,风妃阅同赫德皇后对视一眼后,紧随其后。
次日,皇帝便下了圣旨,封赫德皇后为炫朝皇太后,主位正宫。
陌辰吏收回手,面色轻松,“回皇上,皇太后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些年被关在密室中,身子有些Y寒,微臣开几幅药方调理下便好。”
皇帝心头稍稍宽慰,风妃阅伴在太后身侧,圣旨一下,整个炫朝皆数轰动,朝堂之上虽也有持反对,却终究不敢违抗圣命。
陌辰吏坐下,手上的药方还未写完,就听到外头传来通报声,自从后宫中知道了这个消息,妃嫔们的请安就没有间断过。一天时间,差点将高槛都踏破。
风妃阅抬眸,见走进来的是施婕妤,身侧,陶心手中拿着准备的贺礼,女子恬静上前,跪在太后身前,一一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仔细端详,见她同先前来时的那些妃嫔似乎很不一样,面容清秀,更不是刻意的盛装打扮,模样也是娇俏,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这是哪位嫔妃,样子甚是讨人喜欢。”
“回太后,儿臣施婕妤。”女子唇畔轻勾,微抬起头来,“这会子才过来行礼,是儿臣的不是。”
“不妨碍。”太后弯下腰,双手扶着她肘腕,示意女子起身,“后宫的规矩一向多,哀家倒更是喜欢清静。”
施婕妤起身,从陶心手中接过贺礼,“母后,儿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