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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欢》(未删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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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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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坐到他边上,双腿盘起,“瞧,都是我讲话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嫌烦呢。”

    孤夜孑侧过头去,黑暗中,仿佛能看见她皱下秀气的鼻子,薄唇在此刻缓缓拉开,她说得对,应该有这么个安静的地方,不用老是担心让别人看出自己的伪装,那样,是最累的。“你是哪个宫的丫鬟?”

    女子一听,对方却是个男的,当下面色酡红,怪自己方才的多嘴,“我是浣纱宫的。”随后,感觉到不妥,又补上一句,“你呢?”

    孤夜孑听闻,细想片刻后,在黑夜中摸索女子温和的气息,“我么?”他浅笑,犀利的眸子,难得掩下精明,露出几分轻松来,“我就是个吃闲饭的。”

    女子细心拒绝他话中意思,如若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宫中哪位不得意的主子,要不饶也不会和自己一样,躲到这个僻静之地来。

    “呵呵——”她逸出声浅笑,“要是我和你一样啊,肯定不会不开心,比我们苦恼的大有人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孤夜孑声音柔和了许多,回眸问道。

    “你说话的口气啊。”女子笃定,煞有其事轻扬秀眉,“你自己说了,你不开心。”

    这一晚,孤夜孑很晚才想到回去,他已经忘了能开开心心笑是怎样一种快慰,两人谁也没有为下次的见面约好时间。可是,却总能如期而至,慢慢地,孤夜孑甚至习惯了去假山先等着她。二人间的情愫很难说清楚,他只知道,遇上她,自己就会很开心,好像没有了烦恼一样。

    “过些日子,我接你出去好吗?”孤夜孑侧目,虽然看不见,却还是望着身侧女子。

    她一惊,有些措手不及,“接我?”

    “怎么,怕自己长得见不了人?”孤夜孑薄唇轻勾,“要不然,你先让我看看你长的何等模样。”

    女子的心情随着他玩笑而放松下来,“我还怕你长得见不了人呢。”在这儿,他们看不见对方,更没有了主仆尊卑,孤夜孑听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大掌一捞,将她按在自己胸前。温热的胸膛透着男子清冽的呼吸,她面色酡红,却被男子精准无误点上了红唇。“我会在接你出去的那一天,见你第一面。”

    女子大惊,眼睛睁得老大,阵子因紧张而瑟瑟发抖,所幸,孤夜孑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浅尝辄止。

    脑袋窝在他臂弯间,小手犹豫几下后,小心翼翼环上他腰际,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过了没多久,孤夜孑就将自己随身的玉扳指交给了她,并于第二日,将她从浣纱宫内接出去。

    皇帝突生大病,宫内乱作一团,更有谣言盛传,说近日内便有繁星陨落,天朝会降新一任君主于世。

    施倚葶跟着孤夜孑后,并未立刻得到名分,太子身侧,正妃是当朝相爷之女君阅,而另一人,则是朝中官员之女,李墨,被封为侧妃。

    烛火苒动,施婕妤双手托腮,小脸被映衬出几分淡淡的哀愁,孤夜孑放下手中书简,不经意说道,“倚葶,我怎么觉得,你和当日不怎么一样?”

    女子眼神闪躲,心虚说道,“是,是么,哪儿不一样了?”

    孤夜孑语气沉重,望着近在咫尺的小脸,仔细端详后,轻弯唇畔,“那时候,我们可以无话不谈,可是现在,总觉得有些隔阂,倚葶……你的心中,好像藏着很多事。”

    她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这样的男子,怎能不让她倾心,从他踏进浣纱宫的那日起,自己的心中,就只有他了,“这……因为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如今,说到底,我只是一名浣纱宫的丫鬟……”

    孤夜孑见她小脸晦暗,忙地伸出大掌在她手背上轻拍,“你放心,接你出来的时候我并未宣张,况且,你一直以随侍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别人不会起疑。”

    这样,就能好好的保护她。

    施倚葶面色激动,极力扯开笑容,“我知道你最近烦心bbs ooyo  o·的事也很多,是我不好。”

    孤夜孑想了片刻,重新拿起书简,“对了,你在浣纱宫可有谈得来的朋友,你可以将她带过来,同你做个伴。”

    施倚葶面色不自然勾起,她想起了答应李嫣的话,抬眸,嘴中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就见男子斜靠在椅背上,修长手指撑着下颔,一双凤目慵懒地攫住自己,喉间反复斟酌,最后,她摇下头,视线微微往下压,“没有,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没有要好的朋友。”

    男子听闻,点下头,便埋首于书卷中。她心虚起身,几步来到他身后,弯下的脑袋枕在他肩头。她红唇轻咬,眸中已然坚定,这名男子,这辈子,谁都别想从她手中夺走。

    孤夜孑和李嫣的相识,本就懵懂,他们从来不问对方的过往,什么开心就讲什么,从而,这一步的距离,也就在此时被慢慢拉开。

    殿外紧扣三声,施倚葶抬起身,站到孤夜孑身后一步距离,张眼望去,只见宫人领着一名男子正急匆匆朝殿内走来。

    来人神色紧张,孤夜孑放下手中书简,起身相迎,“不必行礼。”他拉住男子欲下跪的动作,“退下。”

    “是。”

    “太子——”

    孤夜孑止住他慌张的话,扭头冲着女子说道,“你也先退下吧。”

    “是。”她福身,在同孤夜孑擦身而过之际,不安地回眸。最近,总有人在深更半夜来到太子寝殿。他虽然从来不让自己C手这些事,可施倚葶却也能在隐约中察觉写端倪。惴惴不安来到外殿,看着先前的宫人已经走远,踌躇片刻后,她顿足藏身于一座巨大的屏风后。(橘*泡泡鱼 手 打*园)

    “太子——”

    隔得这么远,她还是能听见男子声音中的慌张。

    “查出什么了?”孤夜孑话语沉稳,厉声问道。

    “皇上已经拟好圣旨,如今,那圣旨已经交由两宫皇妃保管,臣怕……”

    “可有人亲眼目睹其中的内容?”孤夜孑眉头紧皱,忽明忽暗的面色布满Y鸷,垂在身侧的双拳,已然紧握。

    “没有,除了……两宫皇妃。”男子的声音充满愤慨,“臣先前去过御医院找过李御医,据他所言,皇上的身子,似乎撑不了几日。”

    施倚葶双手紧揪着前襟,久久听不到孤夜孑的声音。她不安探出脑袋,只见他背对着自己,颀长的身影拉到西窗处,伟岸而孑然。

    “圣旨确实已经在两宫皇妃手中?”

    “回太子,属下确定,就藏在两宫寝殿的内室中,只不过,那里乃是Y寒之地,很难进去……”

    “难?”孤夜孑冷笑,修长十指握紧后松开,“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难法。”

    施倚葶听到那危险的语气,隐约中,已经暗含杀戮。她迅速抽回身,缩在屏风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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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瑟年华谁与度 180 血腥残戮(下) 揭秘

    月色Y圆,有一角倾露出来,伴得满地余晖。

    施倚葶生怕孤夜孑察觉,没多久,便从角落中退出,悄然向外走去。

    殿外,打开大门刚踏出一步,却见一名女子身着水红色寝衣而来,侍卫相拦,被她一掌挥开,气势凛冽,面容瑰丽。

    施倚葶暗叫不妙,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女子几个大步来到她跟前,挡住去路,“想要走?”

    她双手握在身前,急忙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女子倚在鎏铜柱上,身子倾斜,旖旎的裙摆铺满整个长阶,华贵而富丽。君阅凝视着眼前这张小脸,伸出的食指将她下巴勾起。施倚葶不得不抬起头来对她对视,女子的面容明媚而艳丽,*得她只能微微眯起眼睛。

    “你就是孑身边的随侍?”君阅不以为然开口,目光傲慢。

    施倚葶不敢说错话,她那样亲昵的语气,无疑昭示了她正妃的身份,“是,我……”

    君阅眸中划过闪烁,钳住她下巴的手突然扬起,重重落在施倚葶左边面颊,“狗奴才,一点规矩也不懂么?”

    头被打得偏向一侧,口中已经尝到甜涩的血腥味,她舌头抵着受伤的嘴角,沉默转过脑袋。

    君阅抚着通红的巴掌,涂满豆蔻的手指纤细白皙,看着施倚葶强忍下的一口气,她唇畔轻扬,目光中透出玩味。五指落上她右边脸颊,尖细的指尖,在她的粉嫩上轻轻划过,“信不信,我一用力,就将你变成丑八怪?”

    施倚葶眼中藏有一闪而过的惊慌,额头上,冷汗涔涔而出,她强忍着惧意,努力扯开笑,“太子妃,您大人有大量,当然,不……不会和奴婢计较。”她目光斜视,想要看清楚女子的动作。

    君阅微笑,手掌在她脸上轻拍,“你说的对极了,分清楚,谁才是东宫将来的主子!”微热的手指在她脸色抚过,滑出下巴之际,小拇指突地用力,在她下颔处刻上一道明显的红痕。施倚葶吃痛,双目紧闭,却咬着唇不敢吐出一个字来。

    君阅收手,见她一昧隐忍不敢回嘴,当下便意兴阑珊地朝着内殿走去。

    身后,女子深咽下一口气,五指紧攥,掌心中的疼痛让她猩红的双目清醒过来,望着君阅姿态骄傲的背影,她掩藏住双眸中的Y鸷,不甘心向外走去。

    “对了!”远处,传来女子顿足的声音,“方才侧妃也在找你,说你泡的茶不错,太子随口提过,她让你过去铭艺宫一趟。”

    施倚葶只得点头,压着脑袋,不敢触怒于她,“是,奴婢这就过去。”

    “嗯。”君阅鼻翼中轻轻吐出一字来,目光睨视一眼后,折身大步而去。

    李墨的性子较君阅来说要好的多,她从不恃宠而骄,对待下人也是温厚善良,自己有时候也会过去铭艺宫,和她说说话。这宫中,除了李嫣,就她和自己还算投缘。

    侧妃喜欢安静,庭院内栽种着满园花色,一脚踏进去,心旷神怡。今日的铭艺宫似乎和平日不太一样,连个当值的宫人都没有。她踌躇片刻 ,还是小心翼翼向里头走去,厚重的宫鞋上,沾满园内散落的白色花瓣,一步一个足迹,随着芬芳怡雅。

    “李侧妃——”她轻唤,却始终不见回应,站在铭艺宫的殿门前,她犹豫着将手放上去,刚要推开,门却吱呀一声,从里头被打开了。

    施倚葶右手僵直在半空中,虚无的视线在看清楚对方后,忙地敛下惊讶,双膝跪地,“奴婢见过厉王爷。”

    男子优雅地抚着袖口,散下的墨发披在胸前,张扬而蛊惑,眸子犀利邪魅,颀长的身子则望向身后,“这儿怎会有人?”

    施倚葶大惊,心中已经明了几分,这定是君阅的陷害。她懊恼地蹙起眉头,只听得几声窸窣,一道女声从厉王爷身后传来,“倚葶,怎么会是你?”

    “奴,奴婢见过李侧妃。”她抖着声音,不敢抬起头,只是盯着二人的脚面。

    厉王爷双手环胸,面色不耐,冲着李墨说道,“你先进去,这儿我来解决。”她自然知道男子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事被撞见,也只能怪施倚葶的命不好。这深宫内苑,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着想,谁,只要心软一点,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

    “李侧妃,”女子见她转身要走,忙的出声唤住她,小手在袖中一阵摸索后,取出样东西b bs·jooyoo。递到她面前。(橘*泡泡鱼 手 打*园)

    “这是什么?”

    “回侧妃娘娘,奴婢前两日听说您嗓子不好,这是奴婢为您准备的清茶,今儿上这来,就是为了此事,奴婢真的不知道出了何事,还请厉王爷和侧妃娘娘饶命。”她双手将那东西高高举起,前额对着地面,已有冷汗顺着面颊在滑落下来。

    顶上,一片沉默。厉王爷靠着殿门,冰冷的视线斜睨过李墨,等着她的回答。

    后宫内的明争暗斗,她已经厌烦,就连身侧的丫鬟都信不过,她没有想到,自己前几日随口说的一句话,却让施倚葶记到现在,还特地送了清茶来。她两手在前襟处紧拢,眼中,净是挣扎。跪着的女子双唇哆嗦,连牙关都在打颤。

    “算了——”李墨总算松了口,施倚葶闻言,双目紧阖,缓缓吐出口气来。

    “她并没有见到什么,量她也不敢出去乱说。”女子扭头望向厉王爷,“再说,她好歹也是太子身侧的随侍,若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一旦追究起来,难免会查到我们头上。”

    厉王爷眉角紧蹙,突然弯下腰,将那清茶接过手去,凑近鼻翼轻嗅,“倒是挺香的,都说茶是越沉越香,不过这人,越深,反而是越险。”

    施倚葶缩回手去,她眉目轻垂,一语不发。李墨将那包清茶接过手,扶着施倚葶的手肘将她托起来。

    厉王爷正起身子,邪魅的眸子在二人身上掠过,望着施倚葶的双目,满含深意。他一脚踏出高槛,在与她擦身而过时,正色说道,“我听你一回,不过,你这铭艺宫我不会再踏进一步,免得有些闲话传入皇兄耳中,我担待不起。”

    话语落定,他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李墨小嘴微张下,咬住下唇后折身走入寝殿。施倚葶去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女子唤她进去,这才迈开脚步跟上前。

    将手中的清茶放到桌上,李墨披着件披风斜躺在贵妃榻上,施倚葶忐忑上前,目光始终不敢平视。

    “倚葶,我同厉王爷,并没有什么。”女子轻柔开口,声音带着些沙哑。

    “奴婢知道,娘娘您是好人,奴婢相信。”施倚葶急迫抬起头来,神色坚定而赤诚。

    “厉王爷,实则是我表兄,我们李家同西宫皇妃是有些亲戚关系的。”李墨起身,来到施倚葶身前,“这几天,我嗓子还是这样,你给我泡杯茶吧。”

    “是。”她乖顺点头,不多久,一壶浓香淡雅的清茶便沏好,李墨深吸口气,面色放松,“你也坐会吧,陪我聊聊。”

    善与恶,本就是一念之间,这天壤的差别,却何其悬殊。

    施倚葶回到太子寝殿时,君阅已经先行离开。孤夜孑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在看书简,见她进来,双手枕于脑后,眼神惬意,“回来了。”

    身子被他拉入怀中,肩上一沉,男子的脑袋已经窝了进来,“外面很冷,瞧你手都冻僵了。”

    “你,有心事吗?”施倚葶侧过头,孤夜孑眼皮轻抬,目光扫过她脸上的伤痕,“你的脸怎么了?”

    她一手轻掩,语气闪躲,“没什么,刚不小心刮了下。”

    孤夜孑缄默,大掌紧紧握着她的柔荑,施倚葶有些吃痛,不明所以望向他。男子缓下口气,手指微松,琥珀色的眸子透出缕缕猩红,“你放心,过不了几日,我定会将你今日所受的委屈加倍付诸于她。”

    施倚葶双目微红,两手一下子搂着孤夜孑的脖颈,“我不委屈,呆在你的身边,我一点也不委屈。”

    她暗暗想着,哪怕就是这样一辈子没有名分,只要他的心里面只有自己,她也会不顾一切的留在他身边。

    “现在宫里好乱,我怕,会不会出事?”

    孤夜孑大掌在她背上轻拍,反复安慰,“不会出事的,有我在,你怕什么呢?你只要安心留在这便行,其余的,你不用担心。”

    夜色浓稠,她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侧的俊颜即使在睡梦中亦拧着剑眉,他满腹的心事,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小心翼翼下榻,案几上,堆着男子先前查阅的书简,她随手翻起,却在满堆中,拨出样东西来。

    施倚葶指尖停顿,慢慢将它抽出来,手上的东西,是以提花锦缎织就而成,随着展开,只见其底纹正是绚烂多姿的卷云,通体呈现明黄之色。开端,奉天承运四个纂字犹如浮雕一般深刻,古朴端庄。

    她手腕轻抖,原来,这竟是圣旨。双目在上头扫过,心中的雀跃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定而沉寂,五指紧攥,她虽然不懂,可却猜出几分。这份圣旨定是伪造而成,而真的那份,应该还在两宫皇妃手中,从先前孤夜孑同男子的谈话中,她不难猜出,他们定是要以假换真,夺取皇位。

    夜间,月色高高打在九重宫阙的头顶,一名女子身着夜行衣,身姿轻盈落上琉璃瓦的屋檐。她蹲下身,拨开瓦砾向下望去,这儿,应该就是两宫皇妃的寝殿,只是不知,这圣旨究竟藏在何处。她起身来到另一处宫殿上头,里面相较而言则戒备森严得多,宽敞的大殿边上,有两排侍卫把守,迎面,有冷冽的寒气直窜上来。

    应该是这儿没错!

    她一手掏入袖中,里头,带出根纤细的银丝,一端,还系着个荷包样子的东西。小心将它顺着瓦砾的缺口往下吊,在离人身不远处的时候,她手腕猛的一挥,就见那荷包咻地都开,白色粉末顺着袋沿散落,收回手的空隙间,地上侍卫已经尽数倒下,昏迷过去。

    足尖轻点,女子五指撑在地面上,起身后,并未立马上前,而是双目望向四侧。这儿,果真是Y寒之地,站在殿中央就能感觉到冷冽寒气。她小心翼翼走上前,每靠近一步,胸口就禁不住颤抖,冷的厉害。

    越过昏迷的侍卫,前方,白色的纱幔迎风摇曳,寒气*人,女子上前,双手掀开那些白幔,只见,里头竟藏着一个巨大的寒潭!

    烟波袅袅,压根看不清楚潭底的动静,她放眼望去,不远处,就是一个暗红色的格子摆放在龙形案几上,那应该就是圣旨了。女子来到池边,脚踝处传来一阵Y寒,潭中的水竟然汩汩冒着水泡,诡异至极。上头一片空旷,四周,则没有一处可以经过的地方。她手腕轻轻活动下,足尖轻点,刚想要利用轻功飞跃过去,脑中,却忽的闪过疑惑。女子顿足,眼眸微微眯起,这样大的寒潭,想要用轻功过去也不是难事,可那圣旨,岂是这么容易能到手的?

    凝眉蹙思,她随手扯下一条纱幔,指尖松开,就看着它迎风向前飞去,女子屏息而望,就见那白纱一路飘摇,刚到达寒潭上空时,却忽然被分成无数的碎片,齐刷刷掉落下去。

    她惊得合不上嘴,幸亏没有鲁莽行事,要不然,被碎尸万段的便是自己了。

    看来,唯一能过去的,就只有这寒潭了。她伸入袖中,将带来的圣旨包在一块颜色奇异的麻布中,到时候,就不会被浸湿了。

    时间紧迫,况且,再没有别的法子能过去,女子用力咬着下唇,双目紧闭后,毫不犹豫跳下去。(橘*泡泡鱼 手 打*园)

    冷……

    刚落入潭中,四肢就麻木的不能动弹,她高高仰着脖子,生怕呛到水,“哗啦啦——哗啦啦——”

    提起内力,双腿使劲游动,周边,竟然是些大大小小的冰块,将女子挤在了中央,她奋力向前游去,膝盖腿弯处传来钻心的疼,透过骨子,直接侵入至五脏六腑,她屏息,吐出一口气时,已然结为寒霜。

    那圣旨就在前方不远处,手臂挥动一下,感觉皮肤就被撕开,好不容易游到池边,却是爬了半天才离开那寒潭,施倚葶一手拉下面纱,脸色苍白至几近透明,双手手背通红,渗出血丝来。

    十指僵硬,一点力气使不上,只能用手腕勉强将盒子打开。吃力地取出里头东西,她一看那卷起的锦帛,心中便是大喜,忙将手中的圣旨换进去。

    外头,似有声音传来,施倚葶大惊失色,将暗格放回原位后,纵身跃入潭中。她憋着一口气,寒潭没过头顶,面颊像是被刀割般刺痛,双耳更是嗡嗡作响,一点点声音就听个真切。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了。抱着这份圣旨,永远的沉在潭底。许多年后,当她每次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她都会喜忧参半,或许,真要那样的话,也是好的。

    脚步声渐行渐远,原来,只是几名宫人打从寝殿外经过,施倚葶用力自潭底浮上来,她要活着,她还要看着孤夜孑登基,怎能就这样死了呢?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爬到池边的时候,全身已经结上了一层冰霜。两手撑着池沿,手背上,覆满薄冰,指尖动一下,就被划出一道血痕。

    施倚葶双手垂在身侧,跌跌撞撞向前跑去,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水渍。殿外并没有人,她脱下夜行衣后走出寝殿,一路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孤夜孑半夜醒来,却并未见到她的身影,着急起身后,向外寻找。施倚葶一路来磕磕碰碰,手上腿上摔得全是血,狼狈不堪。双目开始模糊,一个恍惚,前头好像出现了男子的身影。

    孤夜孑神色大惊,几步来到她身前,“怎么会这样?”

    “快,带我回去。”女子全身大松,身子向前栽去,“快……”

    孤夜孑心中隐有不祥,拦腰将她抱起后,大步回到寝殿。她两手全是血丝,手背肿的馒头那么高,男子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榻上,双手胡乱讲锦被盖在她身上,“快,快请御医!”

    施倚葶张着双眼,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紧张,她挽唇而笑,十分勉强,双手挣扎着想要有所动作,“不要动,你要拿什么?我在这。”

    女子以眼示意,孤夜孑顺着她的视线,一手伸入她前襟。

    “这……是圣旨,我给你换回来了。”女子声音虚弱,脸上流淌的,不知是汗还是融化的冰霜。孤夜孑拾起袖子轻拭,双目中难掩惊讶。

    “什么?”他难以置信扣住女子双肩,“倚葶,我说过……”

    女子艰难抬起一手,无力地覆上他手背,“孑,我也能这样叫你一声吗?我只是不想做个废人,不想只是躲在你的身后……”

    孤夜孑动容,紧抿的嘴角,吃力拉开,“可是你不懂一点功夫,怎能只身闯入两宫寝殿中。”

    施倚葶努力扯下嘴角,“功夫不怕有心人啊,咳咳……”

    “怎么了?”男子忙的凑上前,却见她只是一个劲的咳嗽,话都讲不出来。上半身猛地向床沿靠去后,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倚葶——”孤夜孑忙坐到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女子牢牢抓着他的手,冷汗密布,“孑,两宫皇妃这时候也许已经发现了不对劲,我去的时候,那些侍卫全部昏倒在地上,我怕,她们还会将圣旨换回来。”

    她隐瞒了侍卫的事,男子沉重点下头,施倚葶说的一点没错,事不宜迟。

    “太子——”外头,突然传来通报,只见服侍在皇帝身侧的公公正大步赶来,还未来得及请安,就沉声说道,“皇上驾崩了。”

    这一击,无疑是惊天巨变,施倚葶回过神,推了推身侧男子,“不要管我,快——”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孤夜孑大掌轻挥,朝着外头说道,“立马去仪銮殿,”跨出去的脚步在想起什么后顿住,他回头说道,“等我回来。”

    施倚葶使劲点下头,她菱唇轻挽,整个人无力靠回绣枕。

    当晚,文武百官跟着太子一同*入两宫宫殿,两宫皇妃望着满地昏迷的侍卫,措手不及,心中虽然大乱,却不得不在压力下取出圣旨,天朝在通火灯明中改朝换代,以炫字为国号,至此,太子荣登大典,一举夺得皇位。

    帝都的晨曦破晓,幸亏冥朝皇帝相助,往回赶的三军人马被阻在城门外,助得孤夜孑万无一失登基。

    当孤夜孑急匆匆赶回去的时候,施倚葶已经陷入昏迷,奄奄一息。

    几番周折,御医们翻遍医书,才侥幸保得她一条性命,可是Y寒入体,却留下了极大的隐患。

    “回皇上,施婕妤的身子……”御医们已经改口唤她为婕妤,对于她的病情,却仍旧面面相觑,再也找不出好的法子来。

    “我究竟怎么了?”女子双手用力撑起上半身,十指被纱布缠着,急切问道。

    皇帝满面Y鸷,望着连连摇头的御医,一声怒斥,“说!”

    资历最深的王御医摇下脑袋,不无惋惜,语气,却是诚惶诚恐,“回皇上的话,施婕妤寒毒侵入太深,聚集在五脏六腑,怕是……”他望向皇帝,却见对方眼神犀利,男子忙的垂下脑袋,不敢隐瞒,“怕是不能再生孕,且,施婕妤ZG严重受创,冻结于一起,臣最担心的,是将来有一天发生变数,整个身子,也就没救了。”

    皇帝倒抽一口冷气,施婕妤听闻,双手瘫软,整个身子倒回榻中,目光已然空D。

    御医们一一退下,孤夜孑半天没有反应,直到身前的烛火燃尽,明朗的视线突然黯淡下来。他转过身去,却见女子不哭也不闹,“倚葶……”

    “皇上,”施婕妤声音虚弱,眼泪控制不住簌簌而下。

    孤夜孑面容痛苦地坐到她边上,疼惜拥揽住她,“是朕愧对于你。”

    皇帝的胸膛温暖而结实,她轻摇下头,哽咽说道,“我不想听这样的话,为了你,我是心甘情愿,就算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不会后悔。皇上,不要再说愧对二字,那样的话对我来说,才是最痛的。”

    孤夜孑一手按在她脑后,怜惜之色溢满俊脸,“倚葶,朕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她眼眸酸涩,只是不住点头,孤夜孑微拉开身,“为了不让两宫太后起疑,朕会将知晓这件事的人一个不留,朕要保护你。”(橘*泡泡鱼 手 打*园)

    施婕妤小嘴轻启,而后,无奈摇下头,“皇上,算了,臣妾的命,已经不值一钱,何苦再犯下杀戮。只是在我逃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天来,我一直忐忑不安……”

    皇帝大掌在她背后轻拍,低声安慰,“你放心吧,她不找来,朕还要找她呢,如今的君阅,已经没有一点利用价值,是时候该除了。”

    施婕妤劝了几句,皇帝却是已经铁下心来,“还有,那些浣纱宫的人也不能留。”

    女子原先俯在他胸前的目光一怔,眸中闪过些许的惊慌,一念间,她想起了和李嫣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想起她的维护,想起她将扳指交到自己手中的决绝。“不……”几乎是脱口而出,施婕妤两手紧攥住他的袖口,“皇上,浣纱宫的人整日不出宫门,断不会将我认出来。再者,那时候,她们也只是以小名称呼我,并不知我姓名。皇上,不要再为了臣妾徒增杀戮,臣妾受不起。”

    孤夜孑细细想了片刻,总算点下头,答应下来。

    当晚,他并没有留下来,施婕妤知道他即将动手,故而,并不拦他。对于自己婕妤的身份,她并不计较,她深知,皇帝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互她周全。

    孤夜孑前脚刚离开,李墨便带着一些滋补药材过来,见她想要起身,忙出手制止,“妹妹不用起身。”

    “姐姐,我躺了这么多天,身子已经大好。”

    “还说好呢,瞧你脸色苍白成这样。”李墨面露担忧,“这次皇上登基,你啊,总算也熬出头来,不用受那些丫鬟的罪了。”

    施婕妤微笑点头,心中,始终想着她同厉王爷的那一幕,李墨说她同厉王爷什么都没有,自己是肯定不会信的。

    “姐姐,陪我出去走走好么?”

    李贵妃见她身子虚弱,忙挥下小手,“不可以,你身子虚弱成这样,御医吩咐了不能随意走动。”

    “我一直这样躺着,真的好难受。”施婕妤说着便要起身,女子拗不过她,却又不放心,“能行么?”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她浅笑,一手掀开锦被,李贵妃只得上前搀扶。

    二人一道走出寝殿,望着身后尾随的丫鬟,施婕妤顿住脚步,轻轻说道,“让她们都退下吧,我只想和姐姐单独说说话。”

    李贵妃不设防。jooyoo·  ,更没有多想便屏退旁人。

    二人一路朝着园子走去,施婕妤每走一步都格外吃力,“姐姐,你是真的喜欢皇上吗?”

    “为什么这样问?”李贵妃不解,面色微红,“还没成为太子侧妃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喜欢上他了,我一直相信,他是个能成大业的人。”

    施婕妤抿唇浅笑,飘过的视线,闪过寒洌,李贵妃一路跟着她走,不知不觉间,却依旧来到离凤潋宫不远的地方。

    “啊——”猝不及防,施婕妤突地向下栽去,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倚葶,你怎么了,倚葶……”李贵妃大惊,慌忙蹲下身来。

    “好痛,全身都好痛……”施婕妤满头大汗,嘴角溢出点点血丝。“快,皇上……”

    “皇上在哪?”李贵妃悔不该带着她只身出来,施婕妤一手指向凤潋宫的方向,“皇上……”

    女子不疑有他,安抚几声后,便朝着凤潋宫大步而去。

    她一路大喊,直到闯入凤潋宫后,还是没有察觉出异样。

    李贵妃四处寻找,殿内没有一个当值的,“皇上,皇上——”

    推开殿门,“皇——”

    最后一声,卡在喉咙口怎么都出不来,女子双手掩住嘴角,两眼因惊惧而睁大,“啊——”

    皇帝手持长剑穿过身来,地上,君阅使劲抬起头,张嘴想要呼救,却因为割了舌头而无法出声,“啊——啊——”

    孤夜孑Y霾的俊脸上全是血,琥珀色的眸子,危险穿S而来,“你怎会在这?”

    “我……我……”李贵妃定在原地,吓得目瞪口呆。

    “皇上——”身后,一道柔弱而无力的声音传来,施婕妤一手扶着墙壁,身子半弯下。皇帝面色Y沉,忙扔下手中长剑,“你不好好躺着……”

    “对了,臣妾,臣妾是看施婕妤病发,特来请皇上过去。”李贵妃好不容易恢复神智,急忙开口说道。

    孤夜孑来到女子身边,横腰将她抱起来,“你身体这样,怎能随意下榻。”

    施婕妤摇下头,目光转过去望向李贵妃,“姐姐,你说什么呢?什么请皇上过来,什么病发?”

    对着那无辜而不安的眼神,李贵妃如入冰窖,全身发抖,“倚葶,你……”

    孤夜孑冷着脸,“李贵妃,你不该多管闲事。”

    李墨不住摇着头,原先存有的希望,却在男子逐渐Y暗的眸中,转为绝望。

    再望向施倚葶时,那双眼神已经不再纯净,是呵,进了深宫内苑,原来,谁都逃不脱这被染黑的结果,是呵……

    李墨流着眼泪,不止为皇帝的不信,更为了她当初的一念之差,仅仅,就是那么一个点头的动作啊!

    她踩了一眼殿中的君阅,心中,透如明镜,拔开步子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跑去,孤夜孑并不着急,只是盯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走出去。

    李贵妃匆忙回到寝殿,随侍丫鬟见她神色焦虑,慌忙上前,“娘娘,您怎么了?”

    她一手猛的将她推开,“你出去,本宫不想连累你。”

    “娘娘,您说什么呢,究竟出了何事?”丫鬟一听,越发着急,刚要上前,却被她用力推到寝殿外,“你出去,出去——”

    脚步趔趄,那名丫鬟被关在外头,她不安地捶着大门,“娘娘——”

    施婕妤被皇帝抱在手中,枕在男子肩头的视线落向凤潋宫内,同君阅那怨恨的眼神正好对上。女子嘴角拉开淡笑,食指在脸上轻点,收回的眸中,溢满鄙夷。

    一路上,清风徐来,那种得意,却让她更加心酸。她闭上眼,晶莹滚烫,一手无意识地落上自己小腹。

    她已经分不清,是该笑呢?还是该哭?

    丫鬟久久放不下心,闯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李贵妃蜷缩在墙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R被烧灼的味道。(橘*泡泡鱼 手 打*园)

    “娘娘——”

    女子抬起头来,敞开的前襟处,犹在汩汩冒着鲜血,“我要记住,施倚葶,施倚葶——”李贵妃像是发疯一般将近身的丫鬟推倒在地,“施倚葶,哈哈哈哈——”

    “皇上不会放过我的,不会放过我的,这件事同你无关,出去,出去……代我记住这个名字,施倚葶……”

    丫鬟不明就里,双手使劲按住她双肩,“娘娘,您好好看看,是奴婢啊……”

    李贵妃被迫望着身前女子,视线渐渐清晰,她忽地伸出双臂,抱着那名丫鬟,“我好后悔啊,这下,没人再能救我了……”

    “娘娘,奴婢去找皇上过来,您不要怕……”

    刚要迈出去的身子被猛地拽住,李贵妃痛苦摇头,“不用找,皇上很快就会过来了。”

    她虽然惊慌,神智却依旧清晰,待到情绪平复下后,编个理由将丫鬟暂时遣出去。

    而她的预感更是没有错,那名丫鬟前脚刚离开,皇帝就带着人来了。

    李贵妃将前襟扣起,转身,面对皇帝。

    孤夜孑冷着脸,只说了一句话,“朕,不想杀你。”

    “皇上,臣妾没有骗你,真的是……”

    皇帝一摆手,身后的太监端着托盘上前,“娘娘请用药。”

    他现在相信的,只有施婕妤,李贵妃自嘲,原来,信任竟是这般重要,“这是什么药?”

    “喝了它,”皇帝语气轻然,“我会命人好好照顾你。”

    李贵妃强忍住眼泪,嘴角想要勾起,却怎么都没有力气,“臣妾,还要谢过皇上了。”

    她端起碗来,浓黑的药汁中,倒映出一张绝望小脸,碗底倾斜,掉落的眼泪被那碗给接住,尝在嘴中,苦涩的厉害。

    孤夜孑看着她饮尽最后一滴,李贵妃放下手中药碗,氤氲的视线中,最后一个对望,她恋恋不舍,男子却已转身而去,只留下一抹坚挺的背影,刻得她双眸泛上痛楚。

    翌日,宫中便盛传,李贵妃一夜间发疯,皇帝下旨,撤去贵妃封号,降为美人。

    雪贵妃病逝,因其在世之时温和母仪,故被追封为赫德皇后。

    宫中,一夜间就出了两件大事,除了李美人发疯外,皇后也离奇失踪于凤潋宫内,君家上下极力寻找,却是一筹莫展。

    关于施婕妤的关系,全部被铲除干净,就连替她诊治的御医亦是。

    皇帝赐居景夜宫,为护其安全,便于第二日封了四妃及婕妤、美人不等,两宫太后无处怀疑,这件大事,也就在眼皮子地下,隐瞒多年。

    锦瑟华年谁与度 181 笑着离开

    风妃阅仔细端详手中圣旨,展开之后,望向皇帝。

    “这就是你当初的传位圣旨?”

    “可惜是假的。”孤夜孑自嘲,十指修长扣着桌面,他目光凝重,神色异样地瞅着风妃阅。

    “假的?”女子吃惊,晶亮的瞳仁闪烁,抓着那圣旨反复端详,“怎么会是假的呢?“”

    “别人不知这圣旨究竟有何门道,朕却懂,父皇以前提过,”他将风妃阅手中的圣旨接去,对着烛火,一手,指着那签盖玉玺的地方,他反反复复翻动几下,“若是真的,这儿会出现一条盘龙,明眼很难看出,需得对着朝阳的烛火。”

    风妃阅不知,这圣旨还有这般讲究,“那,真的圣旨在哪?”

    孤夜孑摇下头,眼神有些落寞,“或许,父皇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立下遗诏,两宫太后手中的那份,也是假的。”

    风妃阅惊愕,望着那明黄色的布卷,瞳仁轻闪,重复道,“既然也是假的,那太后可知晓圣旨其中的秘密?”

    “就算知道又怎样?”孤夜孑语气嘲讽,修长的双腿搁于案几上,“历代的规矩,圣旨交到谁的手中,谁若护其不周,那便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炫朝,居然还有如此不成文的规矩。“所以,莫说是不知道了,就算真的知晓,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再者,她们必然知道是朕换去了,一旦揭穿,保不准,我会将她们准备的那份拿出来,到时候可就算是真正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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