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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含香双颊飞红,你就没能有个正经事儿啊!!!
第六章 兵不血刃
“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香芒,万岁爷跟太后留了些,吩咐剩下的赐给诸位姐妹。这里不是紫禁城,咱们也不要拘于那些虚礼,各位妹妹自己挑吧。”在这热河行宫,庆妃年纪最长、资历最深,况且养着十五阿哥,代皇后管理一众宫眷的事宜,自然是责无旁贷。
芒果啊!
含香咽了咽口水,上辈子吃到伤的东西,在这大清朝的北方,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稀罕物。尤其是皇家贡品,哪又岂是随便什么地方买得到的?
不过,乾隆爷留下的那一批,好像都运进西跨院了……咳咳,自己还是正襟危坐,装一下谦让吧。
“吆,你看咱们这些没见识的,上赶着的抢,”颖妃巴林氏的话里,蕴含着浓浓的醋味,“哪像人家容妃妹妹呀,得尽了万岁爷的宠爱,这香芒臭芒的,怕是都吃腻了吧?”
你看,我孔融让利还让出错来了!
含香依旧微笑,她在这后宫学的最有用的本事,就是逢人三分笑。
什么?你说威严?你说气势?
哼,等她万万人之上的时候再说吧!
“颖妃姐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千万不要以为这位姓博尔济吉特氏的豫嫔是来打圆场的,她跟同是蒙古妃嫔的颖妃向来是一唱一和,搭配默契。
“万岁爷享用的香芒,自然都是放在西暖阁的,现如今,谁最便利?”豫嫔的媚眼一瞟,众人的目光全部到落在了最下首一个身着素色旗装的女人身上。
咳咳!含香依旧微笑。
不笑怎么滴呢?难道跳出来给解释说其实椒房专宠、日日翻牌不是大家想想的那样?说实话,她挺乐意有人能帮她分散一下后宫里含酸带妒的注意力。
白常在,干得好,加油吧!!!
可怜白吟霜日日望天数绵羊,晚上不敢睡白天也不能睡,原本清秀的脸蛋日渐消瘦、颧骨高耸不说,连那青青的眼圈也已遮盖不住。这副模样落到众妃嫔眼里,各个都羡慕嫉妒恨的yy着龙床上折腾的画面呢,其中真相……嘿,白吟霜哪敢说?
而且,她其实还挺享受这种“集体用目光杀死你”的待遇。想她当年跑江湖卖唱,受的都是良家女子的唾弃跟白眼;进了宫以后,又只是个低微的宫女;好不容易爬上龙床封了个答应,却被扔进了延禧宫,整整两年无人问津;后来她的品级比魏答应高了,可那却也是个颐指气使的主儿,又是使唤惯了人的,延禧宫上上下下都被她奴役惯了,谁又敢在她面前端架子、寻不是?
现如今,满洲贵女又如何?蒙古美人又如何?回疆公主又能怎么样?哼,还不是一样嫉妒我受尽皇上宠爱,至于真相,我不说,谁知道呢?
白吟霜在众人汹涌的眼光攻势之下,含羞带怯的低下了头,心里却满是志得意满的喜悦。
“哇”的一声啼哭,终于唤回了屋内诸人的目光。
含香循声望去,自家闺女若无其事的坐在炕上东张西望,身旁的十五阿哥却张着嘴大声啼哭,小眼泪汪汪。
含香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厉声训斥:“和靖,你怎么能欺负哥哥?”
庆妃张了张嘴,噎住了,其他妃嫔自然也没再开口。
谁能把三岁男孩的哭泣,怪罪到才刚满一岁的小女娃身上?含香的一句“哥哥”,让她们齐刷刷的都闭了嘴。
小和靖眨眨眼,显然不以额娘的厉喝为意。这么大小的孩子,还不能确切明白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但对说话人的语气却是极为敏感的。额娘是真怒还是假怒,她自然能听的出来。
小丫头咯咯一笑,小胖手戳着身旁放着的一只香芒,冲着含香示意道:“香香,安安,安安……”
女儿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自己身边,即便这语焉不详的几个词,含香也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姑娘才一岁大,就惦记着往未来婆家捣鼓好东西啦!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t_t
含香已走到闺女面前,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这不是给安安的,这是给哥哥的。”
她指了指已然停止哭泣的十五阿哥,“把香芒还给哥哥。”
小和靖没全听明白,但好歹意识到额娘这是不同意的意思,两只小胖爪子一下就摁到了香芒上,固执的叫道:“安安,安……安安!”
含香忍不住翻白眼儿,你个小气丫头,昨晚上守着西跨院那么多香芒,没想起来给人家福康安留两个,今天见了别人的又惦记起你们家安安来了,让我说你是强盗好呢,还是守财奴好?
含香白眼还没翻完,乾隆爷的声音已经自屋外传来:“十丫头,你又有什么事要找福康安啊?”
众人纷纷行礼后,乾隆爷径直走到和靖身旁坐下,没看那小脸犹挂着泪痕的永琰,只冲着自己的小女儿笑道:“告诉皇阿玛,找福康安什么事?”
万岁爷不太喜欢自己的小儿子,这在紫禁城里不是什么秘密。延禧宫曾经宠极一时的令妃娘娘如今被降到小小的答应,也更不是什么秘密。宫里人好奇的是,万岁爷是不喜欢这个儿子而连带着厌恶儿子的生母,还是因为厌恶他的生母从而更加疏远自己这个儿子?
不过众人都清楚的一点是,十五阿哥也确实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他刚生下来的时候还是挺健康的,不像他的同胞哥哥永璐,病从胎里来。可半年后却患上了百日咳,这个病在小孩子身上还是挺常见的,太医院的韩太医主治小儿病症,对此极有研究,本该是药到病除绝不留根,谁知这回韩太医却失手了。宫里人只知道韩太医医治无方,以致十五阿哥久病不愈身体亏损,被万岁爷一道指令贬出了太医院。可宫外人还知道,这韩太医被贬黜的第二天,悬梁自尽了。是因为羞愧被贬,还是,另有什么别的原因?
含香每次看到十五阿哥,就会不由想到自己未曾谋面的那个孩子。每想一次,心就痛一次。
她想,万岁爷大概,也是跟她一样的。
“皇阿玛!”小和靖每当有求于人的时候,嘴皮子就极为利索,绝不会叫错。
乾隆爷果然喜逐颜开,“什么事?”
小胖手拍拍澄黄的香芒,语气坚定毫不妥协,“安安,戈(给),安安!”
乾隆爷可一点不嫌自家闺女财迷,一把抱起小家伙转身就要往外走,“小丫头还挺有良心,吃好东西没忘了福康安,也不枉他整日介扛着你。走,咱们去找福康安去。”
回头又对含香吩咐道:“你去给她拿件斗篷,外面风大。”
含香抿嘴偷笑,拿斗篷哪里用得找她?分明是这位爷处理完国事,又跟蒙古亲贵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子蒙古话,累了、烦了,来逗自家闺女解闷,可又怕直说打翻了这一屋子的醋坛子。拿斗篷?分明是叫自己跟着!
其实乾隆爷也觉得很冤,这能怪他么?军国大事儿都处理完了,回来想抱抱闺女亲亲爱妃,还得顾及着其他小老婆的感受。你们不要总看着朕啊,你们不要总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朕啊,你们不要总这么如饥似渴、如狼似虎的看着朕啊!!!朕也是个人啊,朕虽是真龙天子,可也不是三头六臂法力无边啊,也有能力不足的时候啊!!!你们就是这么看着朕,朕也木有办法!一个月就三十天,真是分不到你们啊分不到你们啊!!!
乾隆爷抱着爱女领着爱妃,在一众深宫怨妇闪着绿光的眼神中往外走,忽然停了脚步,扭头又交代一句:“庆妃,你记一下,今晚朕翻白常在的牌子。”
“唰”!
“唰唰”!!
“唰唰唰”!!!
原本在含香身上进行着凌迟大刑的目光嚯的一下齐齐转了方向。
容妃娘娘斜瞟了一眼自家男人,果然捕捉到了唇角那一闪而逝的得逞笑意。
你行啊乾隆爷,兵不血刃啊!!!
我是乾隆爷兵不血刃的分割线
白常在夜夜专宠,风头盖过清宫第一美人儿容妃,这在热河行宫内外,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消息。
硕亲王福晋雪如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手握一直精巧别致的梅花簪,哀声叹气。
“福晋,”秦嬷嬷是伺候她的老人,自然知道她哀叹的是什么,“既然知道了四格格的下落,又知道她如今过的很好,你该替她高兴才对呀,何必如此忧愁!”
“秦嬷嬷,你是知道我的,自从这个孩子被姐姐带走,我是日也想夜也想,后来姐姐说把她放进了水里顺河而下,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只当这孩子活不成了,我们这辈子没有做母女的缘分,也就死心了。可谁知道,谁知道她有了今天这份荣耀,竟成了宫里的小主,还是万岁爷最为宠爱的,我,我真是……”雪如扭头看着秦嬷嬷,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彩,“秦嬷嬷,我想认她!”
“万万使不得呀!”秦嬷嬷惊得大叫,她急忙捂住嘴巴,压低声音道:“福晋,当日‘偷龙转凤”,可是混淆宗室血统的大罪呀,搞不好是要被株连九族的,您,您可不能因为一时情急而犯糊涂啊!”
“可我想见她呀,我是她额娘呀?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虽然我没抚养过她,可我给了她生命呀,我想要回自己的女儿,这,这有什么不对呢?”
而更重要的是……
雪如声色一转,恨恨道:“秦嬷嬷,你也看到了,现在那个回子舞女,嚣张成了什么样子。”
她口中的舞女,指的自然是硕王府的侧福晋,翩翩。
本来她抱来一假儿子,人家生下一真儿子,雪如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似的憋得难受,又难免会担心东窗事发,终日惶惶不安。可好歹她也是满洲贵女,那翩翩不过是舞女出身,地位的稳固,让她心里舒坦了不少。
但自打那容妃娘娘一出现,她这舒坦日子也没剩多少了。
含香容色极盛,又身带异香,在京城老百姓的口中,简直都穿成了神女一般的存在。那些王公贵族、纨绔子弟们,难免也爱赶个潮流,走在时尚的风尖浪口;而某些颇有心思的朝臣,也时刻紧记职场保持一致性的重要性,紧跟万岁爷的步伐。于是,娶回部女子为妻,纳维族女子为妾,已经成为北京城一股不容小觑的风气。
回部八爵中,自然也有不少贵族女子留在京城。但她们家这位王府侧福晋,可是如假包换的舞女出身,只是时隔二十多年,北京城的交际圈子里早就遗忘的差不多了。一想到京城那些贵妇们送来的请柬日益增多,以及跟翩翩攀谈时的笑语妍妍,雪如就恨得牙根痒痒。更可恨他们家硕亲王也受了影响,但凡携女眷赴宴总爱带着这位侧福晋,连这次承德伴驾他都想携美同行。
门儿都没有!
雪如愤愤的想,好在当时这股苗头被她一举掐灭了,寻了个借口让翩翩带着小儿子留守府中。
想她费多大劲使了多大力气才为自家儿子攀上晴格格这门婚事,太后老佛爷面前的第一红人,愉亲王嫡女,正儿八经的和硕格格。宫里那么多位公主,又有哪一个在老佛爷面前有如此分量的?
一个小小的翩翩,竟然还想抢本福晋的风头,做梦!本福晋不但有格格儿媳妇,老佛爷做后台,本福晋还有个最得皇上宠爱的亲闺女!
“我要认她,我一定要认她,我说什么都要认回她!”
秦嬷嬷一见架势,自知已阻拦不了,只得劝道:“福晋,您先别着急,就算您想认回四格格,也要从长计议才好。四格格既受圣上宠爱,咱们总能想到个不受惩罚的法子。依老奴说,不如先让世子福晋去探探消息。她是老佛爷面前第一得意人儿,出入行宫自然最是方便,咱们想个说辞,让她先去联络上格格。”
雪如眼前一亮,“对,你说得对,就这么办!你把晴儿叫来,我们今天就办这件事!”
第七章 木兰秋狝
白吟霜手中攥着晴儿带给她的手帕,心情就像飞起来一样。
原来她不是飘萍孤女,原来她并非身份卑微。她也有家,她也有显贵的父母,她也有高人一等的出身。(她完全忘了白老爹t_t)
虽然晴儿带给她的话,只是帮自己婆婆的娘家亲戚,找寻一位失散多年的女儿。但她不傻,在宫里呆了两年多,她也知道都是什么人才能坐上王府嫡福晋那个位子。那都是满清的贵女啊,上三旗,至少是上三旗!
福晋的娘家亲戚,身份还会差吗?
白吟霜忍不住将这方手帕摩挲了一遍又一遍,上面绣了一朵梅花,跟她背上的那朵,一模一样。
等她有了高贵的身份,又何必屈居人下?
魏答应,她算什么?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凭什么对自己颐指气使?!
等她有了高贵的身份,又何需被人所利用?
皇后,皇后又怎样?到时候,即便是皇后,也别想任意摆布自己!!
等她有了高贵的身份,又怎会只做个常在?
容妃,哼,回疆的公主有什么了不起!她不但要晋妃位,晋贵妃,皇贵妃,还有可能……
白吟霜心底忍不住偷偷笑起来,可随即又感到懊恼。早知能有今日,她当初又何必……
唉,只怪她太过着急,只怪她太想得到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却没想到皇上竟一日都没来……不,这不是因为皇上厌恶她,皇上还是喜欢她的。皇上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又或者要去做什么不愿被外人知道的事情。你瞧,皇上多么信任她,所以才拿她来做掩护。对,一定是这样!
皇上,白吟霜神往的想着,我还有机会!
=我是木兰围场的分割线==
木兰秋狝本是男人的盛会,但有男人的地方,自然也总会有女人。
乾隆爷奉着太后端坐上首,这位大清朝最张扬的皇帝,终于决定把今日的风头让给小辈们。远处猎场上奔驰着的,是大清朝最富有朝气的儿郎们。而一众王公大臣、蒙古贵族陪坐在周围,当然,离得最近的依旧是他的爱妃们。
妃嫔也讲究等级,像白吟霜这种常在本是没有资格出席的。但乾隆爷最近疯狂迷恋上了“隔山打虎”、“四两拨千斤”的招数,但凡有人的、没人的时候,有资格的、没资格的时候,总要把这位白常在摆出来。
含香闭目感受了一下,果然,曾经炽热无比的死光照S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她偏头瞥了一眼最中央那位爷,心底感叹:杀人不见血啊杀人不见血!
看着乾隆爷的自然不只含香一人,不过人家那不是瞥,人家那叫含情脉脉、深情不悔。
白吟霜依旧穿着素色的旗装,她很懂得自己的优势,也很懂得如何着装才能够最大的发挥自身优势。素淡、清雅,一朵可人怜爱的小白花,就这么在庆妃身后风姿摇曳的站着。
没错,庆妃!
乾隆爷可不敢让她站在含香身后,回头再引出她爱妃恶心、呕吐、头晕、四肢发凉等不适症状咋办?!
庆妃就庆妃吧,给她个机会,以协助庆妃照顾十五阿哥为由,当尊活靶子,吸引下首一众妃嫔的怨恨目光吧。
白吟霜这个协助工作做得可真是尽职尽责,比正经八百的养母庆妃还C心。
“十五阿哥,口渴吗?”
“十五阿哥,奴婢给您擦擦汗。”
“十五阿哥是不是饿了,奴婢给您拿块奶酪。”
“哎呀,十五阿哥……”
“十五阿哥您……”
王公大臣们离得倒还远,可蒙古贵戚及女眷们可就在眼吧前儿,瞅着这位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女人直发愣。心说这是小皇子的奶妈么,听说这十五阿哥不受宠啊,怎么一个小小的奶妈也敢在大庭广众叽叽喳喳了?难道说就因为不受宠所以配给的奶妈也是最低贱的?宫里不是有个叫内务府的地方吗?也没送去那调·教调·教?
要说最憋屈的还是庆妃,接受着众人诧异的目光,脸色铁青的坐在左排最上首,还是她下面的婉嫔拿指头捅了捅她,她才回过劲儿来。
这也怪白吟霜太心急,想着万岁爷吩咐庆妃带着自己,那是在抬举自己呀,那是在给众人发出信号呀。我白吟霜平步青云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在万岁爷眼皮底下,她怎么能不好好表现?在众嫔妃嫉妒的目光中,她怎么能不好好表现?
对,要把十五阿哥伺候好!
可怜她虽进宫两年多,却一直只呆在延禧宫。临来时皇后派容嬷嬷教了她些面圣的规矩,可谁也没想到她能出席这种重要场合啊?!!
“十丫头,到皇阿玛这儿来!”乾隆爷的出声,终于打断了白常在的个人表演。
麻痹的,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乾隆爷抱过自家闺女胖乎乎的小身子放在腿上,懊悔的想,找了这么个蠢货出来丢大清朝的人。
可今日叫他懊悔的,却不只这一件事。
“吟霜,吟霜!”一骑黑马一袭红装,大嗓门不改往日咋咋呼呼的性子,直直的就冲了过来,“永琪你看,你快看,吟霜也来了,吟霜!”
乾隆爷的脸色更青了。
含香猜他或许不晓得后世很流行的一句话:如果你恨一个人,就赶紧生一个女儿,然后惯坏她,再把她嫁给你恨的那人的儿子。
容妃娘娘想,那个方之航啊,你地下有知,也该老怀甚慰了!!!t_t
“皇阿玛恕罪!”自身后赶上来的五阿哥急忙翻身下马,把小燕子也拉着跪倒地下,“皇阿玛,小燕子只是第一次参加围猎,难免兴奋的过了头,绝不是有意失仪。”
第一次参加?
乾隆爷恨得牙根痒,麻痹我就没想过你真能带她来?!!!
偏那白吟霜还以为这是在群臣面前露多大的脸,也袅袅娜娜的跪了下来,语调带羞含怯:“奴婢也请皇上恕罪!”
蒙古贵戚们又纳闷了。咱们草原上给孩子挑奶妈,首选就是要身材高大、健壮结实,这样奶水才健康,其次要体态丰腴、臀肥胸大,这样奶水才充足嘛。啧啧啧,看样子这十五阿哥确实不受宠,连分派的奶妈都跟个小J崽儿似的。可怜啊可怜!
小燕子自然不服气,唬的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她不过就是招呼招呼朋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在宫中她也是这样吆三喝四?当然,她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已不是獾猪格格,而仅仅是贝子府一个身份低微的使女这个事实。
“永琪,你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好不好?你的膝盖不疼吗?还有吟霜,你快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乾隆爷Y晴不定的望着回头招呼人“搬过来”的肖使女,他也想看看,这只鸟能带来什么“好东西”。
“吟霜你来看,这就是我小燕子猎的鹿,怎么样,厉害吧?你别看它个头小,是只小鹿,可猎到它也很不容易的!所有人都不敢S,就只有我跟永琪拉弓,他还没有S中!”
小燕子自然不知道五阿哥那是为了哄她开心故意不中,她当然也不知道此刻这番话是如何的大逆不道。
猎鹿?
含香都忍不住为这位鸟姑娘擦把汗,没文化,果然很可怕。
古代帝王为什么最爱猎鹿?因为它生性温顺?因为它易于捕猎?还是因为它浑身都是宝?不是,都不是。
古代帝王最爱猎鹿,只因为一个词——逐鹿中原!
猎鹿的时候,皇上首S,皇子、皇孙随S,然后其他王公贵族骑S,最后才是大规模的围S。
乾隆爷今儿没上场,五阿哥又是随行中最为年长的皇子,首S的人选,可想而之。
也就是说,一众蒙古贵戚、王公大臣围成个圈,眼睁睁的瞧着这贝子府最低贱的使女朝鹿群S出了第一箭。
乾隆爷的脸都黑了。
可这还不算完,肖使女提溜着鹿腿往空中一抛,“我小燕子最讲义气,有福同享有R同吃,吟霜,接着!”
鹿虽小,可也有几十斤,就这么鲜血淋漓的朝着左首席位砸来。庆妃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躲避,奶妈抱着十五阿哥侧身闪开,这几十斤的鹿R,就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面朝圣上跪着的白常在身上。
含香心底一个哆嗦。
啧啧,多疼啊!
这回白常在不再表演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了,她是眼前一黑,真的就晕了过去。
“传太医,快传太医!”乾隆爷心里那个乐呀,终于找到借口不用在这儿继续看猴戏了,“快摆驾,摆驾回行宫!若是延误了白常在的病情,朕摘了你们脑袋!”
对嘛,跑快点,再快点!
还有朕的爱妃,朕的爱女,都紧挨着朕,一步都不要分开。留下那些个蒙古王爷们大眼瞪小眼吧!哼,那只傻鸟,朕回头再找机会收拾你。
至于什么白常在……爱咋滴咋滴呗,反正没了她还有个新常在,只不过负责一个人在西暖阁里睡觉,换谁不行啊?!!
含香对乾隆爷这股子兴奋劲儿弄得哭笑不得,她估计这跟白吟霜当众被砸有极大的关系。
盛极必衰,万岁爷喜欢一个调调的时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万岁爷厌烦一个调调的时候,却怎么看怎么烦。白常在就没赶上令妃那会儿的好时候,她现在这个怯怯弱弱、腻腻歪歪的劲儿,实在让万岁爷看了就像吃死苍蝇似的恶心。
可惜,还有更恶心的。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随行太医们显然把皇上的借口当成了圣旨,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轮流给白吟霜诊治,随后却喜逐颜开,齐刷刷找乾隆爷汇报来了。
“皇上,白常在这是喜脉!”
乾隆爷脸都绿了!
第八章认亲
白吟霜的计划很简单——借精生子。
因为她听了皇后的话,以为在这后宫里生下一男半女,就真的能母凭子贵、飞上枝头了;
因为她把魏答应的话太过当真,以为太医院的御医真如她想象中那么好收买,随便改改怀孕日期就能蒙混过关了;
还因为她头脑太简单,又总想动点歪心思。龙种,岂是那么容易怀上的?后宫佳丽,有几人有这份殊荣?她知道这要靠运气,可她不死心,偏要逆天改命。她知道那种事情做的多了,把握自然大一些,而这行宫毕竟比不得紫禁城,与外男接触虽不易,可也绝非没有可能。所以从皇上翻了她牌子的那一天起,她就在筹谋这件事情。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可惜,她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皇上天天翻她的牌子,却一天都没有宠幸她!
怪,也只能怪她没读过书,字识得也少,堂堂一个王府格格,竟然流落民间,托身风尘。除了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她还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要怪,还得怪她那个为了一己私念,狠心抛弃女儿的亲娘!
混淆宗室血统的毛病也遗传,而且,做的一代比一代绝!
乾隆爷双手紧握指节发白,脸色铁青的盯着眼前这份报告。
一个他连名字都时常记不清的女人,一个他从没正眼瞧过的女人,一个除了膈应人就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女人,他怎么会为她而生气,而愤恨?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而她在名义上也依旧是皇上的女人,是他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打了大清朝皇室一个响亮亮的巴掌,万岁爷觉得,自己已快七窍生烟了。
查!当然要查!要使劲查,彻彻底底的查!!!
白吟霜不过是个常在,能够走动的地方实在少。她的行踪,她常去的地方,她见过哪些男人,其实并不是什么难查的是。可最令乾隆爷头痛的确实,这份报告,这一切证据,都直指自己那个混账儿子居住的万壑松风!
难道白吟霜时常去找那只傻鸟,存的是这样的目的?
“皇上,”含香在眼前轻声唤他,满眼是担忧的神色。
乾隆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你说,朕是不是个很失败的父亲?”
他认为自己对五阿哥已经极尽宽容,早些年更有立他为储的意思。只因他的母亲珂里叶特氏家世平平,不怕外戚专权,而他幼时也聪敏好学,在一众皇子中是极为出众。
再后来,宫里飞来了这只鸟,一颗开心果,一个小玩闹,他并不在意甚至极为宠爱纵容。后宫嘛,总是闷沉沉缺了那么点生气,好容易有人愿意耍猴戏给他看,何乐而不为?只是最后,自己原本看好的儿子却像抽了风一般,对这只鸟爱的死去活来天崩地裂。
乾隆爷是失望的,对于儿子,但也不至太过苛责。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既然为了只鸟而舍江山,那就做个闲散王爷好了。朕的亲儿子,难道还会缺点什么不成?直到福尔康那个奴才的祸事败露,乾隆爷虽迁怒于五阿哥,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依旧把那只鸟发到了贝子府。虽然只是个贝子,可他今后若发愤图强,爵位终究有一日还是能升上来的。
谁知道……
“皇上,”含香并非想替五阿哥说好话,只是这种有悖伦常的事情如果被坐实了,叫乾隆爷怎么能不寒心?她现在是没儿子,若日后有了,那还不得被万岁爷当狼一样防?
她替乾隆爷轻轻揉着太阳X,缓缓道:“你难道忘了,那日肖氏所说的话?”
“什么话?”
“万壑松风住着的,并不只贝子一个男人。”
乾隆爷警醒,“你是说……”
那日之后,他就曾派人追查那“箫剑江山”的身份,只是那人来的蹊跷,又是小燕子在北京时就认下的,这一去一往间,确需费不少时日。
“这件事不易打草惊蛇,毕竟除了你我身边之人,就只有敬事房的李总管知晓,皇上从未宿过西暖阁。绿柔还有维娜、吉娜,我早就交代过,请皇上放心,至于……”
乾隆冷哼一声,“其他的嘴巴我来解决。”
含香点了点头,“那么,外面的人,根本不会去猜测这个孩子是谁的。只要我们不大张旗鼓的盘查,那个男人就会选择按兵不动。”
乾隆爷自然也明白这事儿需缓缓而图之,但要他忍着不发作,简直比吃了死苍蝇还叫人恶心,他咬牙切齿道:“那个箫剑,朕可以仔细查,但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孽种,朕却一天都不能让它留着!”
白吟霜已经被关押起来,并且严密监视。乾隆爷的行事风格虽然随性,但必要时候,却也能做到跟他父亲一样雷厉风行。外面的人,包括太后及一众妃嫔,也不可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当万岁爷紧张这个孩子,白常在正享受着铁桶似的严密保护,比之当年的容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那个孽种,哼,一碗凉药而已,只要这贱人留着小命将来对质,她是病是瘫,是不能再生育还是坏了身体,又与他何干?!!
“唉,”含香轻声一叹,头枕在他的肩上。
乾隆神色一滞,“你是不是,又想到那个孩子了?”
他暖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懊悔自己不该在她面前提及堕胎的事,害她触景伤情。
“没有,”含香淡淡一笑。那个孩子她当然会想,但有时候看到和靖,她便又觉得满足了。
“我只是不想你生气,”她起身凝望他,缓缓道:“我听太医说,生气会伤肝、伤肺、伤肾、伤胃,还有,伤很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皇上,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的表情一如当年:
“皇上,你明天还来好不好?”
“皇上,含香永远都不离开你好不好?”
“皇上,你喜欢我久一点好不好?”
“皇上……”
“小东西!”乾隆摩挲着她的脸,磨蹭着她的唇。
只有她没变,这么多年,只有她没有变……
不,她变了,她变得有心,即便只是一点点,在这后宫中,也本是他未曾奢望的,是让他感到弥足珍贵的。
那些肮脏的东西,怎么还能留在宫中污了她的眼?!!…
浩浩汤汤的队伍,行进在返京的途中。
围猎没有进行几天,因为万岁爷以白常在怀有龙种在身,亟需回宫安胎为由,草草的结束了这场盛会。对此,乾隆对含香母女深感愧疚,原本是想借着秋狝,为他宝贝女儿的周岁热烈庆祝一番的。含香却不甚在意,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小姑娘,折腾着满蒙贵族来祝贺,也不怕折了她的寿?!况且,乾隆爷现在是恨得咬牙切齿,她虽不怕被迁怒,又哪有心情惦记别的?
乾隆爷的恨也有道理,如果不是因缘巧合,一日都没有临幸白吟霜,这混淆皇室血统的计划,岂不是就要被她得逞了?乾隆爷现如今有多恨,白常在的处境的就有多凄惨。可惜外人却不知晓,还道这层层环绕的侍卫保护,白常在多得圣宠呢。
硕王福晋雪如,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秦嬷嬷,我不能再等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雪如显得有些焦躁,她尽量压低了声音,又怎么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狂热?
“吟霜现如今刚刚怀了龙种,正是最得皇上宠爱的时候,瞧皇上对她宝贝的样子,连木兰都取消了,这在以往可曾有过?仗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们就相当于有了免死金牌,万岁爷无论如何都不会治咱们的死罪,顶多是削爵、罚俸。可只要有咱们吟霜在宫中一天,只要哄得龙颜大悦,这爵位难道还不会再升上去吗?况且这胎生下来,不是个阿哥就是个公主,若是阿哥,那将来……”
“哎呀我的福晋,那不就是……”秦嬷嬷突然住了嘴,眼睛里放着异样的光彩,“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雪如也很是得意,“哼,等认回了吟霜,堂堂硕亲王府的格格,放眼整个后宫,还有哪位满洲娘娘的出身比咱们吟霜更尊贵?至于蒙古跟回部,哼!”
雪如最恨的就是回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圣女一般的容妃娘娘落魄憔悴的凄惨模样。
“可是娘娘,这事儿若是先汇报给太后,怕是就没这么有把握了。”秦嬷嬷也知晓这混淆宗室血统是大罪,万岁爷会看在白常在的份上法外开恩,太后对她们四格格可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她陪着自家福晋进宫请安这几次,甚至都能看得出,太后不太喜爱柔弱娇媚的女子,她们四格格,偏偏就属这么一号人物。
“你说的对!”雪如坚定的点头,“不能去找太后,我要直接面圣,去找皇上!”
晴儿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往来于圣驾与凤车之间,侍卫一般不敢说什么。但是今天这情况就有点怪了,今天晴格格不但行色匆忙,还拉着一位中年妇人。
她只道自己额娘是替娘家人来认女儿的,想着有了白常在这个亲戚,对皓祯将来的仕途之路也未尝不是一股助力,却没想雪如扑通一声跪下后喊出来的话,连自己都惊到了。
“启禀皇上,白常在是臣妾的亲生女儿,硕亲王府的四格格!”
第九章再见令妃
如果不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含香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会是曾经在紫禁城里呼风唤雨、宠极一时的令贵妃。
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情在她心底油然而生。如果我输了,下场会不会也跟她一样?如果我失去今日的地位,和靖会不会也如七格格、九格格般,被记在别人的名下,彻彻底底成为别人的女儿?!
紫禁城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冷宫,但皇帝不肯踏足的地方,远比传说中的冷宫更加叫人害怕。
含香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安逸太久了。如果不是白吟霜本身就有问题,她恐怕不会如现在这般轻松看戏!如果皇后下一次的刀快一点、厉一点,刺出来的狠一点,她也很难如现在这般轻易躲过!
有些事情,她不愿想的太糟糕,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哼!”
昔日的令妃,今日的魏答应站在厅中冷哼一声,拉回了正在神游的含香,“容妃娘娘召奴婢来此,就是为了看娘娘发呆的?”
“大胆!”绿柔一声厉喝,魏氏却不为所动。
“容妃娘娘还真拿这个丫头当心腹了,连这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也要叫她瞧见,你就不怕她一扭头,就去告诉了皇后?”
绿柔气的双眼通红,她确曾替皇后办事,但她按照安排,伺候多贵人、伺候伊贵人、再伺候当年的容嫔,她自认不再欠皇后跟容嬷嬷什么。多大的恩情,总也该有偿完的一天。更何况,就算是现如今以发配辛者库来威胁她出卖含香,她也是不肯的。
容妃娘娘未必比其他主子对她优厚,也未必如其他主子般,把她当做皇后的耳目来敬着让着,可在她的眼睛里,绿柔从未看到过躲闪、避讳、甚至厌恶,跟对宝月楼上下所有的奴婢一样,她从头到尾都没把自己当做一个,“外”人。
含香却是淡淡一笑,“魏姐姐的消息真是好灵通啊,妹妹记得,姐姐已被禁足两年,怎么,连这都知道?”
魏氏一怔,竟没再出声。
果然,含香心低冷笑。
以令妃当年的人脉,打听出绿柔跟坤宁宫的关系绝非难事,她本该反驳自己的。可一提及这禁足的两年,她反倒闭了口。欲盖弥彰!是担心自己知道这两年,有什么人跟她互通消息,还是她跟皇后这昔日的死对头之间,有了某种默契?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放在坤宁宫跟延禧宫之间,也是适用的。
不过算了,今天,这些都不是重点。
“妹妹找姐姐来这儿,为的只是一件小事,”含香紧紧盯着魏氏的眼睛,“姐姐可知道,白常在的身世?”
等雪如哭哭啼啼把那“偷龙转凤”的故事讲完,乾隆爷当场就怒了。麻痹的,不过一个小小的常在,惹麻烦的本事比当年的傻鸟格格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这件事儿他没法慢慢查,因为不像白吟霜那肚子的秘密,知道的人无几,这事儿是雪如跪在圣驾前轰轰烈烈的吼出来的,想遮都遮不住。行,爷正愁没地方撒火儿呢,你们这还有上赶着一块死的。爷成全你!
乾隆爷恨不能当场就坐实白吟霜母女的关系,但雪如仅凭一块梅花烙,实在说不过去。这白吟霜后来漂流到了哪里?是怎么活下来,又是怎么进宫的?乾隆爷就是一心想让她绑着硕王府一块死,也得走个取证查证的过程。
这白吟霜是怎么过活的,含香知道啊!她比白吟霜的亲妈还清楚!但这没法说啊,难道说,自己梦里看过一本书,叫《梅花烙》?
乾隆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雪如母女俩当面对质的,现如今连含香见白吟霜一面都不可能。她甚至怀疑,搞不好小白花已经“化白狐而去”了,那层层包围的车架,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乾隆爷说那个地方脏,不叫她涉足,可也没派别的什么人去求证啊?古代凉药的威力,她在电视上也是见识过的。
好在,万岁爷还有别的法子。“白常在既然是内务府送进宫的,那就着内务府查一查吧。”
内务府能查出个毛来?那白吟霜根本就是令妃的后门关系进去的。当日就着福家的事,连魏清泰都被寻个由头查办了,其他人哪里知道什么?
乾隆爷当然也知道,这事儿查来查去还是得问魏答应,可那个女人,他是实在不想再见了。
含香撇撇嘴,不管是真不想见还是假不想见,这倒霉差事儿,还不是得落到她头上来?
不过她的目标很明确,只要找到剧情的关键人物——白胜龄。
“白常在既然是魏姐姐的远亲,那关于她家中的情况,姐姐一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