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发就好象是一个诱饵一样,四下里的黑雾急剧向中间聚集,转眼间已经凝聚成了一个黑柱,黑柱之外,再也没有一点的黑雾。
美玉笑了笑,手指轻弹。
一片清绿的光芒自黑柱中透出,转眼间,这清绿的光芒变成了淡白色,好象是清澈的流水一样,那黑柱在这流水般的光芒中迅速消融,不一会儿已经完全不见。
美玉叹息一声,说道:“欧阳将军,可以了。让你的人可以点火了,这沙漠里晚上会很冷,不点火会冻坏的。”
欧阳自远答应一声,借着月光见美玉额上有些微汗,心知这可不是热的,只怕方才这一战看起来容易到家,其实还是大费了体力,急令莫尔兰将美玉扶回去,又下令各处点火,并加派警戒游动哨。
一边下着令,他一边想着,发现自己虽然感觉着很重视黑女王,其实还是有些轻视了。
黑女王在此布置腐虫,原本他以为只是一个目的,方才经美玉一提醒,他突然意识到,黑女王这随随便便的一个布置,其实大有文章。
汉军的确见过腐虫,但见过的是物体形状的腐虫,黑女王没有再布置物体形状的腐虫,为什么?因为她希望汉军看不出来。而且这个位置,正是汉军宿营的位置,这可不是什么巧合,这是黑女王有意算计的结果!
腐虫怕水不怕火,而沙漠之中夜晚极为寒冷,不点火无法抵御寒冷。如果汉军没有碰上这腐虫就宿营了,那么只要汉军一点火,腐虫追光而至,汉军就可能被杀绝。就算汉军知道是腐虫,要么会不敢点火,生生冻上一晚上,要么会消耗大量水源,导致汉军缺水。
如果没有美玉在,这一切至少会有一个可能发生,甚至几个可能都发生。
黑女王这一手真的是老谋深算!还好,她只算错了一点:汉军中有一个婼羌圣女在,就是这一点,她没有算到!
欧阳自远的心中暗自警惕,看来,对付黑女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女王指挥作战上可能差了一些,但使用阴毒的招数,实在是了得。今后的行军,还要多加小心,这种阴着,真是一不小心就可能中计。
次日,汉军继续向前。此后一连数日,汉军没有再碰到什么怪异的事情,看来黑女王对于自己的毒计不成也很吃惊,极可能在另想对策。
这一日,汉军已经接近了楼兰绿洲。
楼兰之名,最早见于《史记》,其后又有多个典籍记载这个小国。据《汉书?匈奴列传》记载,“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扦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四万四千一百。”
这个小小的国家,却是在汉朝最为有名的西域国家,甚至没有“之一”。这是因为楼兰正处于汉通西域南道上。在西汉与匈奴战争之时,常持两端,或杀汉使,阻通道。
自博望侯张骞成功出使西域后,汉武帝听从张骞的建议,于是命令从票侯赵破奴率兵数万出击楼兰和姑师两国。武帝命令数受楼兰追杀、拦截的王恢辅佐赵破奴,赵破奴率七百先锋,攻破楼兰和姑师,俘虏楼兰王。
武帝太初元年,命汉将任文领兵从小道袭取楼兰,擒楼兰王。汉将奉上命斥责楼兰王一会儿臣服汉朝一会儿臣服匈奴的行为,楼兰王回答说:“小国夹在大国间,不两面称臣就无法自安。我愿意举国迁徙入居汉朝。”汉武帝体谅其处境,放他回国,也派遣使者通知了匈奴,那以后,匈奴也不甚亲近楼兰了。
武帝征和元年,楼兰王请送回在汉朝为质的王子,由于楼兰王子在汉朝时经常触犯刑律,被处以宫刑,不便送其回国,所以汉朝拒绝了楼兰之请。于是楼兰改立他人为王。后楼兰王又死,匈奴抢先将楼兰质子送回国即位。汉朝遣使诏令新王入朝觐见,天子将加厚赏。
楼兰王后,同时也是先王之妻妾、王之继母,劝说楼兰王:“先王遣了两个质子入汉都不见回来,你怎么能去呢?”楼兰王听从了她的计策,于是谢绝汉使说:“我新立未王,国家形势尚未稳定,愿待后年入朝拜见天子。”
楼兰国之东,就是现在汉军所在之处,是名为白龙堆的沙漠,当年就已经是水草匮乏,汉朝便命楼兰负责汉使和途经汉朝商队的粮食和饮。后来楼兰却仰仗匈奴的支持,数次出兵攻劫、袭杀汉使。楼兰王弟尉屠耆投降了汉朝后,将这些情况都报告给了汉庭。
至此,楼兰彻底倒向匈奴,继续拦截攻杀汉使,成为了匈奴的耳目,致使西汉与西域诸国之间的往来交通受到了很大阻碍。
昭帝元凤四年,大将军霍光遣平乐监傅介子前往刺杀楼兰王。傅介子到了楼兰,骗楼兰王说汉庭对他有赏赐,灌醉了楼兰王后介子和两名壮士便杀之,显贵侍从皆四散逃走。
傅介子向众人传达汉庭的谕令:“楼兰王负罪于朝廷,天子遣我来诛杀他,现在当更立在汉朝的王弟尉屠耆为新王。汉朝的军队马上就能赶到,你们如果轻举妄动,不过是自己招来灭国之灾罢了!”于是傅介子便斩下楼兰王的首级归汉复命,被封为义阳侯。
王弟尉屠耆被立为新王,汉朝赐宫女为夫人,也听从了新王的请求,派遣司马一人、吏士四十人,在伊循这个地方屯田镇抚。此后,楼兰更其国名为鄯善,迁都扞泥城。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楼兰已经和当年的楼兰大为不同,现在展现在欧阳自远面前的楼兰,是一座雄伟的大城,城后是一片广阔的湖泊,几乎一眼看不到边,这湖几乎和楼兰一样有名,叫罗布泊,湖边居然停着几艘不小的船舶。
现在,楼兰人就仗着这大城巨湖,与汉军相抗。
不过,这座城和欧阳自远此前见过的西域城池却有所不同。这城上竖着许许多多的粗大木杆,木杆后面张着一个不知什么材料造成的绳索,那绳索绷的紧紧的,在绳索后面,又有一个象勺子一样的巨大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