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自远拉着美玉回到人群里,向旁边的妓院一指,对那几个士兵下令:“去,把这妓院的老板抓出来。”
几个士兵答应一声,纷纷向妓院冲去。
欧阳立听得欧阳自远直指那妓院,心知欧阳自远已经得知了真相,那脸上不由红一阵青一阵的。
转眼间,几个士兵已经拉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过来,那女人打扮的极为妖艳,此时被士兵们拉着,吓的连声叫嚷。
欧阳自远通过美玉传译,喝问道:“你为什么拒绝接待我大汉军官?”
那老板听得欧阳自远如此说,吓的连声乱叫,说道自己并没有敢拒绝接待大汉军官,是她手下的一个妓女不肯相就,而那位汉军军官又不肯换人,这事儿完全与她无关,是那妓女的事。
欧阳立在一边听着欧阳自远是在出言回护自己,心中大是放心,低声道:“末将知罪,方才末将没有说实话。这女子不但不肯接待末将,而且还对末将吐口水,末将这才一怒之下……”
欧阳自远一摆手,打断了欧阳立的话,他吩咐士兵将老板带到一边相候,随即转头对欧阳立说道:“咱们汉军军纪虽严,却并不禁止嫖妓,所以,你在这一点上没什么错的。”
欧阳立听得欧阳将军如此说,不由喜上眉梢,连连点头,说道:“是啊。这皮山了是咱们征服的,咱们这就很给他们面子了……”
“住了!”欧阳自远突然一声厉喝,打断欧阳立的话,斥责道:“妓女虽然卖的是身体,但一买一卖,公平交易,人家不想卖,你却怎能强买?她的亲人在与汉军作战中死去,心中有气也是正常,就算她对你吐口水,你大可将她交给皮山国的衙门去处理,为何要一刀杀了她?”
欧阳立听得欧阳自远这一番话,才知道原来自己会错了意,不由满面通红,垂头道:“末将知错了。回头末将就给那老板一笔银子为赔偿。”
欧阳自远大怒,喝道:“违反军纪,滥杀无辜,按军规该当如何处罚?军规说的可是要赔银子吗?”
欧阳立听得欧阳自远说起军规来,不由惊白了脸。
就算不是军人都知道按军规该如何处罚,这是死罪啊!
“末将以为,末将以为,这些是皮山人,咱们是汉军,该当,该当……”欧阳立结巴起来。
欧阳自远冷笑了一声,说道:“皮山人如何?我们是平叛来了,不是抓奴隶来了,皮山人诚心投降,就得以诚相待,怎能因为他们是皮山人就随意欺压?这事传了出去,其他国家却会如何做想?他们可还敢投降吗?”
欧阳立听得欧阳自远这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闯了多大的祸,这哪里只是违反军纪那么简单,这可事关平复整个西域的大局了,如果不杀他,只怕会导致汉军的整个行动背动,这个罪可太大了。他不由的额头冷汗直流,想要求饶,却知道欧阳自远向来只认理不认情,求饶也是无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欧阳自远扫了一眼周边的百姓,见众百姓都在一边静静的围观,美玉却在一边低声向众人转述着自己与欧阳立的对话,心中叹息一声,对欧阳立说道:“你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欧阳立听欧阳自远问出这话来,明明是让他交待后事的意思,再也支撑不住,扑嗵一声跪下,叫道:“欧阳将军饶命!”
欧阳自远铁青着脸,手按剑柄,不理会欧阳立的求饶,只等着欧阳立交待清楚就杀。
局面正自紧急,人群一分,却见孙威匆匆闯了进来,上前先是一横身遮住欧阳立,然后拉着欧阳自远向一边走了两步。
欧阳自远看着孙威,不知道他有何话要说。
孙威尴尬的搓着手,低声道:“欧阳将军,末将想求个情。这人是我手下的常将军,作战极为勇猛,屡立战功,光身上受的伤就有七八处,实在是难得的人才,还请欧阳将军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哪怕撤了他的职,罚他去当个伙夫都行。”
欧阳自远也犹豫了一下,终于叹息了一声,对孙威说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纵有千员上将,如没有了规矩,也只是求死之道。孙将军,这个情,我不能答应你,咱们的军规就是军规,认理不认亲,这才是为将之道。”
孙威只得叹息了一声。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求情无用,欧阳自远差点儿连莫尔兰都杀了,欧阳立又算老几?但自己眼看着手下爱将被杀不发一声,也实在说不过去,现在既然欧阳将军如此说,他也无话可说,只得向旁边一让,连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