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自远将美玉交给卫士,令送往营帐,他自己一时还不得便,与赵天成一起忙着组织队伍,直乱了好一会儿,才算将军伍整理起来。
这一番作战,汉军伤亡倒是不多,伤亡及失踪者约二千人上下,虽然子合军出了全力,事后统计,子合军差不多出动了二万人攻击,但其战斗力实在不堪,所以汉军倒也损失不是很大,但欧阳自远身陷玉山,却是惊心动魄,要不是美玉及时相救,只怕汉军就此就损失了主帅,那可比损失十万大军还要严重。
忙乱稍定,众将纷纷抵达,一个个不住口的痛骂左双。
欧阳自远却没有理会众将,而是急急的派卫士去问美玉的情形。
不一会儿,卫士返回,身后带着一个人,却是莫尔兰。
欧阳自远见莫尔兰到来,按说莫尔兰的级别是不够参加中军的会议的,现在她既然来了,而且还是跟着他派去询问美玉情形的卫士回来的,想是莫尔兰在照顾美玉,于是急忙问道:“美玉怎么样了?”
莫尔兰皱着眉毛,叹息道:“美玉这一番又是大耗真气,受损不小,好在她神志还清醒,她说她休息一晚能恢复过来,只是,要欧阳将军多加小心,这玉精极难对付,再来一回只怕她也无能为力了。”一边说,一边将一块玉佩送上前来,“美玉让欧阳将军将这玉佩收好,这东西可以抵御玉精,一旦有玉精来,只要将玉佩迎着日月之光举起,就可以抵御。”
欧阳自远看那玉佩正是方才在谷中美玉所举,叹息道:“这是美玉的东西,我哪里能收,何况我也不会再中这种计了。”
莫尔兰却嘿了一声,说道:“这哪里是美玉的,是美玉自右双的尸体处找到的,是右双的东西。”
欧阳自远一呆,突然想起,左双此前所说的故事里,二人共同看上的男子给了二人一本兵书和一个玉器,看来这玉佩就是那男子给右双的了,所以右双才一直佩在身边,只是不知何时美玉将这玉佩收到了身边,也幸得这玉佩,才救了他的性命。
想到右双,欧阳自远心中一动,急招手叫过孙威来,在孙威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孙威点头领命而去。
打发了孙威,欧阳自远这才与众将商议,看来这子合国一时攻不得,汉军才吃了亏,又有左双在子合主持,现在不是进攻的时机,还是先休息一下为好。
众将得令,纷纷散去。
欧阳自远这大半夜里实在是经历凶险,他伸了个懒腰,慢慢回后帐。
才一入帐,却见莫尔兰坐在帐内,见欧阳自远进来,却看也不看,将身一扭。
欧阳自远笑道:“等我很久了?你柳姐姐呢?”
“在处理军务。”莫尔兰硬梆梆的答道。
欧阳自远见莫尔兰明显的是在生气,不由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莫尔兰,你在生我的气?我哪里得罪你了?”
莫尔兰哼了一声,怒道:“你能得罪我什么?你是统帅,当然不必瞧到我一个小小的牙将了!”
欧阳自远听莫尔兰这话说的奇怪,心中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急问道:“你升牙将了?”一边说一边才突然意识到,莫尔兰并没有穿着她日常所穿的匈奴服饰,而是一身的汉军军官打扮,身上穿的明胆是牙将的服饰,想是为了让自己知道她升了牙将而特意穿的。
莫尔兰听得欧阳自远居然仍没有发现自己升了牙将,更是生气,呸了一声,起身要走,欧阳自远这一晚上心力交悴,哪里能注意到莫尔兰升了牙将这事,但莫尔兰显然对此极为得意,所以才特别展示给欧阳自远的,欧阳自远自然也不能就此不理,他急忙伸手拉住莫尔兰说道:“莫尔兰,你这衣服穿的不对,所以我才没意识到的。”
莫尔兰一愣,奇道:“哪里穿的不对?不都是按照军内规定穿的吗?”
欧阳自远笑道:“不对,你穿错了,你且将衣服脱下来,我来告诉你怎么穿。”
莫尔兰一脸的狐疑,犹犹豫豫的将衣服脱下,只剩内衣,站在欧阳自远身前,问道:“依你说,该怎么穿?”
欧阳自远却没有回答,一伸手已经握住了莫尔兰的胸,轻笑道:“最好该不穿。”
莫尔兰这才明白,原来欧阳自远是用计骗自己脱了衣服。欧阳自远的手抚摸着莫尔兰的胸,不由的让莫尔兰的一腔怒火化为乌有,轻嗔道:“骗子。别弄了,你不累我还累呢。”
欧阳自远苦笑了一声,搂着莫尔兰倒在床上,叹道:“怎么能不累?你让我好好抱抱,我就恢复的快些。”
莫尔兰轻轻的打了欧阳自远一下,头却依在欧阳自远的怀里。
欧阳自远轻轻抚摸着莫尔兰的身体,心里却仍是思绪不断,他一时想着如何才能对付子合国,吩咐孙威的事能不能办到,一时又想着美玉如何了,身体是不是能恢复,手在莫尔兰的胸上**着,不一会儿,却慢慢停了下来,打起了鼾。
次日,欧阳自远再次升帐,孙威已经在帐内相候了,他的眼睛红红的,倒不是哭的,而是赶了一夜的路导致的。见欧阳自远升帐,抢先汇报:“末将按欧阳将军的吩咐,已将右双的尸体挖出带来了。”
欧阳自远点了点头。
他方才已经打发莫尔兰去照顾美玉,现在听得右双的尸体也已经带来,心中稍安,想着此前梦中右双的鬼魂说道她的尸体还会用到,现在可不用到了?鬼神之说,还真不是乱编的。
一边上,钱子长却有些忍不住了,问道:“咱们用右双的尸体做什么?”
欧阳自远叹息了一声,说道:“送给子合国。”
钱子长一时仍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已经安葬的右双再巴巴的挖出来,然后再送给子合国。
赵天成却已经明白了,点头到:“此计很好。”
欧阳自远苦笑了一下,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好计,扰动尸身,实在是不敬,只是现在情势如此,不得不如此。”另一句话,他却没有说,那就是,其实右双本人是同意扰动她的尸体的。
众将纷纷点头。孙威见欧阳自远没有别的话,主动请令道:“末将这就将右双的尸体送到子合国去吧。”
欧阳自远点了点头,却从怀里取了那玉佩出来,吩咐道:“你将这玉佩好好安在尸体上吧,这是她的纪念之物,还给她吧。”
孙威点头,领命而去。
打发了孙威,欧阳自远又下令全军继续休息,等待子合的消息,众将见没有别的事,纷纷散去。
钱子长出了门,抢前两步,拉住赵天成,低声问道:“末将还是不明白,送这尸体给子合是什么意思?”
赵天成扑哧一笑,轻声答道:“是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就是这样。”说罢扬长而去。
钱子长听得云里雾里,一路皱着眉毛往回走,直走到快到自己的大帐,突然大叫了一声,吓的卫士差点趴在地上。
原来钱子长终于想通了。
左双能够指挥子合国,原因就是她伪装成了右双,如果现在汉军把真的右双的尸体送回去,那么,左双的身份也就自然揭穿了,如此一来,左双要么会被赶出来,要么就会被子合国杀掉,这还真是“是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好计,还真是好计!”钱子长一路嘟囔着回了帐,只剩下几个卫士大眼瞪小眼在那发愣。
这一天里,欧阳自远还真是坐不安席。
他先是去看了美玉,见美玉虽然已经可以起床,但仍要人搀扶,虽然美玉说将养几天就能好转,但欧阳自远心中自是不爽,特别是想到这是美玉又一次因为救自己而导致的,更是自责,出了美玉的帐,他又去看了子合国的玉石山,见这山虽不高,却极陡峭,难以攀爬,子合人闭关自守,倒还真是难以进攻。
查看过玉石山,才一回到营中,却又得了一个消息:孙威去送右双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欧阳自远这一下可大是担心。
他不相信孙威会亲自进入到子合国内去,至多也就是派几个士兵将尸体送进去,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来?出了什么事了?
他才要下令派人去寻找,卫士来报:孙威将军求见。
欧阳自远急忙让孙威进来。
孙威是黑着脸进来的。
不但是神情上黑,而且那脸上也真的是黑的,不但脸上黑,连手上身上都是黑的,而且还起了几个大水泡,看着就好象被火烧过一样。
“孙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欧阳自远急忙问道。
孙威气哼哼的答道:“将军,子合人发疯了!”
……
欧阳自远一时无语。
这叫答非所问啊。
就好象问:“你吃饭了没有?”答:“那本书真不错!”
“孙将军请坐,你的伤如何?是怎么弄的?”欧阳自远只得先放下这话题,问起孙威的伤势。
“末将的伤没事,这伤,是子合人弄的,他们发疯了!”孙威仍是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