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啊,你身上怎么这么……”
“闭上你的狗嘴!”柳雨燕推了苏三一把,回到了店里。
刘镇唐和陈平喝酒,一夜未归,因为怕被人看到,所以他是偷摸着从后门进来的。
回来后便躺在床上打着呼噜睡了起来。
柳雨燕被气得不轻,身上又一股恶臭,委屈极了,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抡起鸡毛掸子打了过去:“让你睡,让你睡,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能睡的着,呜呜呜……”
“怎么回事?”刘镇唐被敲醒,柳雨燕将鸡毛掸子一扔,哭喊闹腾道:“你就知道睡,你瞧瞧我!”
“你这是……掉到粪坑去了不成,怎么这股子味道!”
刘镇唐说道。
柳如烟哭着将慕青箩怎么羞辱她的事情告诉了刘镇唐,刘镇唐听候非常的气愤,手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盏险些落在了地上。
“真是太可恶了,那个臭丫头竟然这样对你!燕儿,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她!”
刘镇唐喊来苏三,让苏三照顾柳雨燕,自己则出门去全聚德找慕青箩算账。
全聚德已经开门做生意,珍娘安排人将泡椒鸭头摆放在门前的摊位上,这也是慕青箩想的招揽生意的好主意。
不单单是在店内销售,而是要将好的东西更完美的展现在众人的眼中。
这样一来,即便是不知道这家店畅销泡椒鸭头这种美味,在街道上走过的过路行人也会因为店外的摊位而注意到这里。
门口搭着摊位,三五个伙计正忙着将新研制好的泡椒鸭头摆放好,因为摆放鸭头的盘子很宽,所以必须要两个人分别抬着盘子的两端才可以很安稳的放好,放好后便忙着赶回店内的后厨房去重新拿取。
所以,当这几个伙计都离开店面门口,而下一波伙计还未将盘子端出来的时候,便有了一小段的空隙时间,放置鸭头架子的地方是没有人的。
刘镇唐正是这个时候到来的,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店面四周,见没有行人注意他,加快速度的来到架子旁,看着那些令全聚德火爆的泡椒丫头,心里的嫉妒和忿恨无以言表。
刘镇唐将架子上的鸭头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将架子用脚踢倒。
只听咔嚓咔嚓几声,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闷响!
“怎么回事?快点出去看看!”
全聚德的伙计们在运输泡椒鸭头的途中,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忙跑出来一看,只见原本摆放在架子上那七八盘子的泡椒鸭头全部洒落在地上!
不仅如此,架子也被折断了!
“这到底是谁做的!真是太气人了!”
“就是说啊,刚才还好好的,我们只不过是去重新端盘子去了,到底是谁会做这种事情啊!”
“出来的时候便没有看到人,现在又是寅时,街道上根本没什么人,我去问问看好了!”
伙计们分工开来,几个去告诉慕青箩这边的情况,剩下的几个找寻街上出现的行人查问了一下是否有人看到是谁搞的破坏。
刘镇唐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店内,从窗户口的缝隙中可以很清晰的查看对面的情形。
没过一会儿,慕青箩便从店内走了出来,跟在慕青箩身后的便是珍娘。
珍娘看到架子倒了,泡椒鸭头也被毁了,很是心疼的道:“到底是谁做的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好好的鸭头全部毁了,太可惜了,这可是我们刚刚腌制好的,今天打算卖出的啊!”
相比众人的愤怒和慌乱,慕青箩则显得沉着冷静的多,她查看了被踢坏的架子后,说道:“这个人一定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强壮的男人做的!”
“啊?青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珍娘问道。
旁边的伙计也很好奇,慕青箩又没有看到过真实的情况,怎么会这么肯定搞破坏的人是个男人呢?
“你们看,这架子是用榆木构造的,榆木很坚固普通的人根本不会一脚就将它踢坏,女人更不可能了,而且如果是娇小的女人或者男人的话,那身高不够,脚无法用力的踢到架子这么高的地方,所以我说这一定是个强壮有力的男人做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
慕青箩仿佛像是在现场看到般,给大家做着一系列的推理解说。
“青姑娘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这年轻力壮的男人这么多,又怎么知道会是谁呢?”
旁边的伙计又问道。
珍娘和乔木生互相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福满堂位置,难不成是刘镇唐做的?
“会不会是福满堂的刘镇唐做的?”珍娘小声的问道。
“对,肯定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做的!”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证,拿他没办法啊,怎么办啊?”
“真是可恶啊,那个臭小子!”
慕青箩看着被毁了的鸭头,又抬头看了一眼福满堂闪烁在窗口处的身影,冷笑道,果然是他做的!
肯定是因为她教训了柳雨燕,那个女人回去告诉了刘镇唐,他为了那个女人所以才做出了这种混账的事情。
珍娘有些难过,她蹲在地上凑到慕青箩身边抱歉的说道:“青姑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
“珍娘,你乱说什么啊,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没必要这样,好了大家赶快将这里处理一下!”
慕青箩扶着珍娘起来,招呼了几个伙计,伙计们忿恨的瞪着福满堂的位置,指着慕青箩神身后的位置说道:“青姑娘,你快看!”
慕青箩回头,只见柳雨燕已经清洗过后重新换上了一身光鲜亮丽的衣衫,此时由刘镇唐亲手扶着,两个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福满堂的伙计,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珍娘看到那副场景后,身子微微一顿,颤抖的厉害,慕青箩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头:“别怕!”
“恩!”珍娘点点头,眼神坚定了许多。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真可惜哦,青掌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么多鸭头可值不少的银子吧?瞧瞧,啧啧,真可惜好可怜啊!”
柳雨燕翘着艳红如桃花瓣的唇角嘲讽着她。
“柳掌柜,你说错了!”慕青箩挑着秀眉笑的有些狂妄,她指着地上散落的那些鸭头道:“这天气这样热,这些鸭头是坏掉的呢,我正愁着坏掉了没法卖没钱赚,可是自己扔又舍不得,所以将这些鸭头搁置在这个地方,没想到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可算是帮了我大忙了哦~”
慕青箩扯着唇角妩媚一笑道。
“你是说这些鸭头本来就坏掉了?”
“没错!”
“呵呵,不管是坏掉了还是被人毁掉了,总之这些鸭头是卖不到钱的了,汗,真可怜啊!青掌柜,我真的是很同情你呢!”
柳雨燕用帕子捂着唇角不停的嘲笑着,身后福满堂的众伙计看到这一幕也纷纷拍手叫绝。
乔木生看到他们如此可恶嚣张,正要上前,却被慕青箩挡了回去:“柳掌柜,多谢你的好心,你能来关心我,我真的是太感动了!正如同柳掌柜所说,这些鸭头不管是坏掉了还是被毁掉了总之是不能卖钱了,我也不该为了这点小事就难过,我现在可没那种时间呢!因为啊,看到没,我隔壁的这个商铺——”
慕青箩指着全聚德相邻的那个三层楼设计的商铺笑着说。
柳雨燕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那个商铺是他们争取了好长时间还没有拿下的地段,慕青箩此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已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慕青箩还只不过是个臭丫头而已!
刘镇唐也格外的震惊,他以为毁掉了全聚德门口的那个架子便可以在柳雨燕面前抬起头展杨一番,这才迫不及待的带着柳雨燕来看慕青箩出丑,哪里会想到慕青箩竟然毫不在乎这些鸭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雨燕冷冷的目光斜视着慕青箩。
慕青箩非常平淡的说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个商铺啊我已经归我慕青箩所有了,我打算将这里建成酒楼!柳雨燕,你想和我拼,你比的过吗?!”
“什么?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梁大人明明是……”柳雨燕听到后面无血色,不敢置信的盯着慕青箩。
“怎么不可能,你是不是想说明明给梁大人送了礼,为什么梁大人还会把那处房产给了我慕青箩!”慕青箩非常得意的笑道:“这个我就不必告诉你了,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们聊天,你们随意吧!”
慕青箩招呼了伙计回到了店里,柳雨燕刚才的斗志被完全的击垮,她愤怒如野兽般叫骂着:“怎么会是这样,那个梁大人到底是怎么搞的!”
“燕儿,我们要不要去找梁大人问问清楚,明明他答应将那处房产给我们福满堂的,我们可是给了他……”
“闭嘴闭嘴!”柳雨燕忙捂住了刘镇唐的嘴,阴冷的瞪视了他一眼,刘镇唐见身后的伙计都好奇的盯着他们看,松开柳雨燕的手,对着后面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去上工!都这样懒散,还想不想要工钱了!”
……
柳雨燕近日总是心事重重,一直从二楼窗户口盯着对面全聚德的一举一动。
飞鸽传书给爹,可是一直没有回音,柳雨燕心急如焚,如果被慕青箩提前抢到了那个商铺,真的开起了酒楼,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慕青箩的酒楼绝对会打垮对面的如月酒肆。
虽然说这不是她该担心的事情,这种事情应该由如月酒肆的李掌柜心扰,可是,她就是不想看到慕青箩那臭丫头那样风光、嚣张、盛气凌人!
直直的将她的风华给比了下去,这怎么能行,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仅如此,慕青箩身边的珍娘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慕青箩火了那就代表她身边一切和她相关的人都会过的红红火火。
“真是客气!”啪的一声,柳雨燕摔碎了手中的茶盏,瞪视着窗外。
窗外不时的下起了毛毛细雨,天空也渐渐的暗沉下来,几声响雷过后,闪电随之而来,那张因为嫉妒而面露狰狞的容颜更加恐怖。
不能让慕青箩的酒楼开起来,在爹爹没有给出回应的这段时间,她必须要争取到时间。
拖延慕青箩!
这个想法在柳雨燕的脑海里一下子成型了。
可是什么办法才能阻止呢?
柳雨燕绞尽脑汁的想着,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在全聚德门口的一抹淡粉色的身影迅速的跳跃在她的曈眸中,柳雨燕邪恶的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容:“没错,就用这个!”
入夜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房间内,丫头由于害怕打雷,所以躲在了珍娘的怀里,珍娘用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笑着看着惊慌中的丫儿:“丫儿,别怕,娘在这里,娘在这,别怕了!”
丫儿隐约听到娘的声音,抬起头,一张流着泪痕的脸颊微微一颤,扑在珍娘的怀里,搂着珍娘的脖颈,喃喃的发出哭腔:“娘,你也别怕,丫儿保护你,等丫儿长大了,丫儿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娘,娘……”
“丫儿,娘的宝贝闺女,丫儿,娘爱你啊!”
“丫儿也爱着娘!”
轰隆隆,雷声不断,两母女互相拥簇着,丫儿不久后便睡了过去,珍娘给丫儿轻轻的掩好了被子,然后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早上下了一夜的暴风雨终于停止了。
“娘,我去学堂了!”
“丫儿路上小心哦!”
“知道了娘——”
由于珍娘没有时间照顾丫儿和雪儿,又加上丫儿到了上私塾的年纪,慕青箩联络了镇上的私塾,将丫儿送去读书。
过几天,慕青箩打算将尹氏和俊儿一起接到镇上,丫儿比俊儿大两岁,到时候可以送俊儿同丫儿一起上学,互相有个照应。
“青姑娘,这是我们这些日子全聚德的进账,你看一下,总共是三千六百五十七两八钱,全部在这里了!”
珍娘抱着厚厚的一摞账本送到了慕青箩的房间,因为要扩建酒楼,慕青箩要将银子归拢在一起,挤出多余的钱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扩建工作。
慕青箩拿起手中的账本,随意的开始一本本的翻着,脑袋里的数字快速的计算,没过多久,那厚厚的几本账本便被慕青箩全部搞定。
“珍娘,这些账目没有问题,你做的很好,除去工钱和全聚德运营的钱,剩余的两千两我准备用作扩建酒楼的经费!”
慕青箩没有用算盘,而只不过是随便的看了一眼而已……
珍娘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青姑娘,你真的算仔细了吗?这些账目我可是……”
她可是用算盘整整算了两天三夜啊!
那么青姑娘到底是怎么在一个多时辰便清楚的算明白了呢?
慕青箩心中暗想,糟糕!
这个时代是没有珠心算的,用的都是那种粗苯的算盘来计算数据,可是她又怎么和珍娘解释其实有一种比算盘要快要精准的法子呢?
“呵呵,珍娘,这个日后我再教你吧,这几日的泡椒鸭头卖的怎么样?我见这几日的账目进账不是很多的样子!”
慕青箩忙转移了话题,这样一说,珍娘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啊,青姑娘,这泡椒鸭头虽然美味,可是由于太过辛辣,只能在中午或者夜晚的时候吃,早上的时候,生意会很差,有时候几乎都卖不出一个!”
珍娘老实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这样一说,慕青箩也觉得是她疏忽了这个问题。
“珍娘,你说的不错,早上的话大家应该是比较喜欢吃有营养还暖胃的吃食,对了,我有主意了!”
慕青箩想到有营养,便双手一拍,开心的道:“早上的话我们可以准备比较有营养而且方便实用的鸡蛋灌饼,你看怎么样?”
“鸡蛋灌饼?青姑娘,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珍娘听到慕青箩说的那个点心名字比较新奇,自己也很有兴趣的问道。
“恩,你跟我来,我做给你尝尝,吃过后你再说行不行!”
慕青箩拽着珍娘的手欢快的朝着楼下后厨房的方向去了。
厨房内慕青箩将面粉加入温水和成面团,揉匀。
让珍娘为她准备葱花适量,鸡蛋两个,精盐少许,还有一些植物油和花椒粉。
慕青箩则在这个时候,已经将面团揪成四个大小相等的剂子。
然后将面剂子逐个擀成薄薄的圆饼,并且在圆饼上涂上一层植物油。
然后将锅烧热,在锅内加入一点植物油烫锅。
将早就擀好的面饼放在锅内,由于锅底的温度比锅子边缘的温度要高一些,所以锅底的面上会出现一个大大的面泡。
慕青箩快速的将鸡蛋打散,加入花椒面和精盐和少许的葱花。
然后用小杯子倒入那个面泡内!
用铲子小心的将放入面剂子内的鸡蛋铺平,直到面剂子成了金黄色,才将面饼拿出。
放在面板上!
再面饼上加入海鲜酱加蒜蓉辣酱,用少许油调匀,抹在饼上,加入生菜、豆芽、炒好的精瘦肉等!
然后将面饼卷起来,放在盘子里!
“好了,大功告成了!”慕青箩做好后,将盘子往珍娘的面前一推:“珍娘,快尝尝看,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好不好,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不过……大体应该是这个步骤没错!”
慕青箩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所吃的鸡蛋灌饼的做法,虽然这个时代好多东西比不上现代,可是总体来说,也应该是爽口的。
珍娘惊奇的端着盘子左看右看:“青姑娘,你真是心灵手巧,你怎么想到做这种东西啊,看起来不错,很有食欲的样子,我尝尝看!”
珍娘翘着那金灿灿的鸡蛋灌饼的外层,便忍不住的吞咽着口水,闻着蛋肉结合的所散发出来的诱人芳香,她轻咬了一口:“哇,真好吃,青姑娘,这个真的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这个也是你那个师傅交给你的吗?!”
慕青箩嘿嘿一笑,点点头:“是啊是啊,都是那个叫做现代的师傅教的!”
她没有说谎,这些东西在现代都是卖的很火爆的小吃,她喜欢吃自然也能靠着记忆做出来。
“珍娘,你说还行对吧,那这个如果早上再配上熬制的米汤,早餐就会很丰盛了!”
“没错,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我还想着今天来找你,想和你讨论一下,看别的家早餐都在做包子,卖的还不错,我就想我们或者也可以卖看看,不过现在我完全不用担心了,因为青姑娘的鸡蛋灌饼比那些包子好吃多了!”
珍娘很是兴奋的说道。
慕青箩摊了摊手:“没有啦,珍娘,你过奖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本来就是好,青姑娘不必过谦了,这样我现在立刻将这个鸡蛋灌饼的做法去交给咱们的李师傅!”
“恩恩,好的!”
慕青箩回答。
从后厨房走出来后,店内的伙计陈平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面色惨白,唇角一个劲的哆嗦着。
“珍娘,珍娘呢!珍娘人呢!”
陈平抓着旁边的伙计问道。
慕青箩见状,知道肯定是出了事情:“陈平,怎么回事?”
陈平一见是慕青箩,喘着粗气,赶了过去,走到慕青箩身边道:“青姑娘,不好了不好了!珍娘在哪里?丫儿出事了!”
“什么?丫儿不是去了学堂,她出了什么事情了?”慕青箩面露疑色,问道。
“刚才我从私塾的那条街道买料回来,见到好几个人将丫儿给抓起来了!”
“什么?抓走了丫儿,你可知道那几个人是什么人?”慕青箩一听,脸色越来越沉重。
“知道,就是镇上靠着收取保护费放贷的那些人!”
放贷?
高利贷吗?
为什么那些人要抓丫儿,丫儿可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和那些人有关系?
此时从后厨房出来的珍娘听到了丫儿被抓的消息,吓得双腿一软,身子便栽倒了地上。
“珍娘?”慕青箩叫道,上前扶住了她。
“怎么办?怎么办,青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丫儿啊,丫儿落在那些人的手里……”
珍娘担忧的手紧紧的拽紧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哀嚎哭泣道:“我的丫儿啊,我苦命的丫儿,我的孩子!”
“珍娘,你镇定点,来人,扶珍娘回房休息!”
“青姑娘,求求你,一定救救我的丫儿,我不走,我要去找丫儿,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啊!”
珍娘挣扎着身子,试图挣脱身子。
“珍娘,你别急,青姑娘会想办法救丫儿的,你给她时间,你要信她啊!”
乔木生来到珍娘身边劝说着,并安抚着珍娘的情绪,珍娘甩着泪珠的眸子紧盯着乔木生,又看向慕青箩,慕青箩此时眉头紧皱,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珍娘不敢在大声的哭嚷,怕扰到慕青箩的思绪,可是丫儿被抓,她实在是伤心不已,刚才的哭声只剩下哽咽的娇喘。
“珍娘,你可有借高利贷的钱?”
“高利贷?”珍娘被这个新名词给问的懵住了。
慕青箩又换了另一个说法:“恩,高利贷便是放贷的那些人,你借过他们的钱吗?”
要个是有必要问清楚的,如果珍娘借过钱,那丫儿被放贷的人抓走就很好理解了。
那肯定是因为珍娘没有钱还,所以放贷的人就抓走了丫儿!
可是,她是很了解珍娘的,珍娘应该不会那样做才对……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众人心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珍娘面色发白,有些遮遮掩掩。
慕青箩见她那副样子,心中一冷,难道真的是珍娘借了钱了?
“青姑娘,求你一定要救救丫儿,那些放贷的人我是知道的,可是钱并不是我借的!”
珍娘噗通一声给慕青箩跪下,求助她。
“珍娘,你先起来说话,既然你没有借钱,那是谁借的,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对,我是知道的,可是……那是刘镇唐借的,当初他对我说,他有个朋友做皮货买卖,他想跟着人家一起做,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钱,以后我们的生活也会更好,可是……他现在不是已经很有钱了吗?那为什么还不还,还要抓我的丫儿,呜呜呜,我和丫儿已经和刘镇唐没有关系了啊!”
珍娘哭喊着诉出了实情。
这样一来,真相就全部清楚了。
那些人之所以抓走了丫儿,是因为刘镇唐欠他们的钱没有还,所以才抓了丫儿打算威胁刘镇唐,因为丫儿是刘镇唐的女儿!
不过……
珍娘刚才说的那句话反倒提醒了慕青箩,她说的很对,刘镇唐现在很有钱不是吗?
按理说那些放贷的人要钱也是去找刘镇唐,怎么跑来找丫儿和珍娘呢?
镇上的人都清楚刘镇唐虽然还没有休妻,可是与珍娘母女早就决裂了,他们何必要来找丫儿的麻烦!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刘镇唐不肯还钱,放贷的人无奈下才找了丫儿下手。
刘镇唐真的不顾丫儿的死活吗?
这还算是个人吗?
“陈平,你认识那些人,那么你肯定知道去哪里能找到那波人的行踪对不对?”慕青箩对着陈平说道。
陈平想了想,道:“没错,青姑娘,他们的落脚地便是东城的四方赌馆!”
赌馆?
是那种地方啊。
那刘镇唐当初对珍娘所说去借钱做买卖恐怕也是谎话,他之所以借钱是因为他在赌馆里输钱的缘故!这个畜生啊!
“既然知道了位置,珍娘,你先在店里等着,我和木生哥去打探一下!”
慕青箩拍了拍珍娘的肩头,让她安心。
“青姑娘,你们要小心啊!”
“恩,放心吧!”
慕青箩带着乔木生两个人从店里走出来,神色慌张的离开。
恰好被正进店门的刘镇唐发现,刘镇唐很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却又见珍娘哭着跑到了门口,朝着慕青箩的方向喊道:“青姑娘,可以定要平安的将我们丫儿救回来,我谢谢你了,呜呜呜……”
虽然隔着一条闹市,可是刘镇唐隐约可以听到珍娘说的话。
丫儿怎么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刘镇唐飞奔过去,见珍娘哭的双眼通红,抓住她道:“珍娘,怎么回事?你怎么哭成这副样子,谁欺负你了不成!”
“刘镇唐,你还有脸问我,呜呜呜,若不是你,丫儿怎么会被人抓走,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你还我的丫儿,你还我的丫儿,呜呜呜,你这个混蛋!”
珍娘哭喊着捶打着刘镇唐的胸口,刘镇唐略微惊讶的问道:“你到底再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丫儿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一点啊!”
“刘镇唐,你还敢来这里!”
“刘镇唐,你这个良心被狗吃的东西,你连自己的闺女都不放过,她还那么小,你还是个人吗!”
“镇唐,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丫儿好歹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能这样做!”
……
全聚德的伙计们一股脑的全部涌了出来,将刘镇唐从珍娘身边推走,严厉的指责他。
刘镇唐被他们三言两语给激怒了:“你们到底说了什么,说清楚一点,丫儿到底怎么了!”
“还问丫儿怎么了?呜呜呜,丫儿被放贷的那群人给抓起来了,你说怎么了!刘镇唐,你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还没有还钱,现在好了,放贷的人给你要钱不得,便将丫儿给抓走了,她还那么小,她再怎么说也叫过你爹,你这样对她你忍心吗?你还算是个人吗!”
珍娘哭喊着吼道,撕心裂肺,令人心颤。
刘镇唐猛然回过神,有些疑惑的说了一句:“放贷的人?那些钱我明明已经……”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钱他明明已经还了,为什么还要找丫儿的麻烦,如果是想要钱,完全可以冲着他来,怎么会来找丫儿和珍娘呢?
不对……
刘镇唐突然调头便跑,身后的珍娘看到他那副样子,失望的摇头:“刘镇唐,我真后悔认识了你,我错信了你了,错爱了你!”
刘镇唐火急火燎的跑回了福满堂,一脚踹开了柳雨燕的房门,此时柳雨燕正磕着干果悠闲自得。
刘镇唐一股怒火充溢脑门,啪的一声将桌子上的干果盘给拍飞在地上。
“啊——镇唐,你搞什么啊!你要吓死我不成?!”
“柳雨燕,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丫儿被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欠四方赌馆的钱你已经给我还过了吗?可是为什么那些人现在还要抓走丫儿呢!”
柳雨燕见刘镇唐那副要吃人的模样,翘着唇角不屑的说道:“哎呦,我当是什么事情让你火烧眉毛呢,原来母女的事情,刘镇唐!你把我当什么了,哼,你这样不信我还让我说什么,我说过已经还过了就是还过了,拮据不是也让你看过了吗?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那宝贝闺女啊,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是我做的,哼,我抓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刘镇唐,倒是你,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和谁说话!”
柳雨燕委屈的眼眶微红,瞬间便掉下了珍珠般晶莹的泪水,她哭泣着捂着自己的小腹:“你只在乎那母女的死活,就不顾我们母子的性命,你不费青红皂白的冤枉我,你儿子可是会听到的!”
刘镇唐被柳雨燕几句话给说的一愣一愣的,突然缓过气放松下来,忙握着柳雨燕的手安抚道:“燕儿,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是……我对你的心意你该是清楚的,我只不过刚才有些担心而已,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了!”
“哼,是吗?怎么我觉得你是认定我是那个抓走你家丫儿的人呢,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不是的!你怎么会呢?”
“哼,那就说不好了,瞧你刚才像是要吃了我似地!我看啊,这搞不好就是慕青箩那臭丫头搞得鬼,为了挑拨咱们两个的关系,可是你啊,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便上当!”
……
刘镇唐扶着柳雨燕上了床休息,自己细想了一下柳雨燕的话,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柳雨燕当初给他看的借据他验证过了,放贷的人绝对不会再找他的麻烦才对。
现在看来,恐怕真的是慕青箩搞得鬼。
那个小丫头还真是有一套。
四方赌馆,门口的房檐处横插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黑白相间的旗子,很潦草的写着四方赌馆这四个大字。
慕青箩和乔木生来到门口,乔木生手指着说道:“青姑娘,你看,这个便是四方赌馆了,这里面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青姑娘你一个姑娘家,真的要进去吗?要是到时候打起来……”
是啊,这里面有放高利贷的,肯定平日里养的打手少不了,他们这样进去,一定是凶多吉少。
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丫儿被抓不管啊。
“木生哥,要不你在外面等着我,如果我过一个时辰没出来,你就可以去报官了!”
“啊?青姑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让你自己进去,不行,我看还是我进去,等会我出不来你去报官!”
乔木生说着便要只身往里冲,慕青箩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他这样气势汹汹的进去,岂不是找死啊!
“木生哥,既然这样,我们一起进去吧!”
“这样好吗?你还是留下,我……”
“就这样定了,走吧!”
四方赌馆内乌烟瘴气,与外界真是天差地别,处于两个世界般。
慕青箩一名俏丽的姑娘一走入这里,所有人的焦点立刻聚集在她的身上。
那些猥琐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不停的流连,更有甚者靠近她的身子想要一亲芳泽,不过更多的赌徒还是在赌桌上不曾将视线离开分毫。
慕青箩走到最大的那张赌桌前,突然推开了凳子坐稳。
这赌场玩的并没有什么新意的玩意,只不过就是赌色子比大小点数而已,这种小儿科的玩意慕青箩早就不屑一顾。
“姑娘,这里可是赌坊?!”
开局的那个瘦干条,头顶包着一条藏青色围巾的男人冲着她冷笑道:“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可不是绣房或者胭脂铺子!”
听到他这样一说,旁边的那些人乱哄哄的跟着起哄笑了起来。
乔木生紧紧的护在慕青箩身边,生怕那些污秽的人沾染到青姑娘的身子。
一直冷冷的扫视着周围。
慕青箩见包着头巾的男人嘲讽着她,便扯开一抹淡漠的笑容道:“你们这里是赌坊,我还以为这里是衙门呢,问东问西的,我来这里是为了赌钱,可不是为了来听你说七道八的!”
慕青箩从身上随意的取出一袋子银子扔到了赌桌上:“我没时间,一把定输赢,输了这些银子都是你们的,我赢了就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