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龚茜那儿回来的安毅放下了沉重的心理包袱,感觉到自己踏实了,灿烂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连日来他以无比轻松的心态顺利通过一科科考试,弟兄们在埋头苦读的时候,他却悠闲地四处窜门,和四、五期大批学友沟通感情,到哪里都广受欢迎,笑声朗朗。
“小乙,我听说北伐军事准备会议已经开过几次了,广西的李宗仁、白崇禧将军也来到了广州,力主尽快进行北伐,主张进入湖南,支援唐生智部打败吴佩孚的部队,听说最近一次会议已经通过了。”
张天彝两眼光地看着安毅。
躺在床上看书的安毅翻身给了他一脚:“***张天彝,你皮痒了是不是?以为含含糊糊变个声调,老子就不知道你损老子是不是?”
张天彝敏捷一闪,委屈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是叫你小毅吗?你自己听成小乙关老子屁事,何况小乙这称号的主人可是浪子燕青啊!岂是你所扮演的那个匪兵乙可比的?也太自作多情了点儿吧!”
众弟兄听了哈哈大笑,看到安毅吃亏的次数有限,能多看一会是一回,否则过一阵子就得分入北伐各部队,从此后各奔东西了,能不能再见面谁也说不准。
安毅这次还是秉承自己的好脾气,知道弟兄们都想着即将到来的北伐之事,坐起来示意张天彝坐在自己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大声说道:
“老张,这几天校本部挤满了各军的长官和党代表,我听留在校本部的前两期师兄们说,你张天彝的名字如今成了香饽饽,至少有四个军的七个师级主官点了你的名,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其他各位兄弟都没必要担心,本期咱们工兵大队项项第一、名声在外,校本部的评价是一专多能,早就被各部队盯死了,就等着最后的方案下来他们立即把人领走。各位,还是趁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多交流交流感情吧,否则过几天分往各部队报到之后,想要见面就难了。”
“老大,那么你呢?你不更抢手吗,到底分去哪里,提前告诉弟兄们行不行?”
对待安毅就像对待自己大哥一样的尹继南是河北冀州人,比安毅小三个月,正是那个入学不久染上疥疮让安毅服侍了二十多天的小子,病好之后尹继南从此埋头苦学拼命训练,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在安毅有意无意的触动下慢慢走出自卑,人也逐渐变得开朗健谈起来。
尹继南的询问引来弟兄们齐声附和,安毅只好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实不相瞒,政治部动员我去中央党部,训练部动员我留校,教授部让我做好第二批派往莫斯科或者欧洲军校进修的准备……还有,如今在各军担任中级主官的一群学长们说要是不去他们那里,就跟我翻脸,以后兄弟都没得做,弟兄们,你们说我该怎么办?这人啊,太出色不好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屋檐先烂,还有一句叫什么来着……枪打出头鸟啊!弟兄们,你们可要吸取俺身上的惨痛教训啊!”
弟兄们轰堂大笑。随后骂骂咧咧。都说安毅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安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整理服装背上手风琴出门去了。
今天是五四青年节。分布在各军中服役地很多学长、长官。以及广东大学和女师大等高校地代表都要齐聚黄埔欢庆节日。晚八点将在大操场举行盛大地文艺演出。“中山舰事件”生之后高调宣布退出国民党地师兄蒋先云也要出席。
如今地安毅凭借拉得一手漂亮地手风琴告别了“匪兵乙”地痛苦生涯。终于成为乐队地主要伴奏手。
只不过由于贺衷寒地广为宣传。全校师生都知道安毅这个“匪兵乙”地趣事。好在安毅为人诚恳没有架子。与任何一个学科地学友们都和睦相处。开朗随和。大家见面时给他面子叫“小毅——小乙”。安毅讨饶过几次没有任何效果也就顺其自然了。还不时拿喜剧演员周星星在《大话西游》中地那句经典台词自我安慰——给我点时间。吐吐就习惯了。意思是你们这帮孙子尽管叫吧。叫叫我也就习惯了。可话虽如此。安毅对贺衷寒地大喇叭嘴一直耿耿于怀。总想找个机会报复他一下。无奈老贺已修炼成精。即将跨入妖魔行列。安毅百般无奈也只有干瞪眼地份。如今贺衷寒已经与军队代表团前往莫斯科考察。安毅就悄悄做准备借机报复。反正贺衷寒人不在死无对证。由于北伐在即战事紧急。各军都急需基层军事干部。自己还剩下十天八天就到第一军报到。谁也拿自己没办法。
安毅走向彩排地军人俱乐部。突然听到一声熟悉地“安小毅”。立马回头。看到金慧淑领着二十几个师大美女走过来。连忙乐呵呵地打招呼:
“金小姐。荒淫荒淫啊!(潮州国语:欢迎欢迎)哈哈。怎么又给小弟起了个名字。难道你就不担心我老爸从坟墓里听到。忍不住爬出来找你说理吗?”
女生们听到这话,笑得花枝招展,金慧淑哪里联想得到安毅的下作欢迎,听他说得幽默有趣,也笑得直不起腰。
潘慧勤笑完,拉上安毅走向俱乐部,边走边向他解释。安毅这才明白过来:在五一那天晚上的联合会演中,英俊阳光的安毅用手风琴演奏的那优美曲子让师大的女生们着迷了,加上安毅亲切随和、斯斯文文的样子深受喜爱,大家不愿再称他“匪兵乙”,叫“安毅”又显得过于生份,叫“小毅”又显得太过那个,有个才女灵机一动叫出了“安小毅”这个名字,于是很快就在整个女师大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