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天半的军委特别会议即将结束。不少将领都在抚云四标结言中悄悄收拾文件,准备离去,这个时候却突然传来中央党部调查局六名情报人员在法租界秘密分部集体遇害的事件。陈立夫在密电中报告,初步断定遇害时间为凌晨两点左右,而且住所遭到洗劫,电台、密码本和一些机要文件尽数失窃。
与会将领中大部人第一时间联想到**,理由是一个多月来在共党投诚而来的叛徒指认下,军统局和调查局先后逮捕了再百多共党要犯,基本将江淅两省的**省委组织连锅端掉,损失惨重的**随即展开报复的可能性很大。
安毅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重要原因,前日也就是四月二十四日,同样是由于**投诚分子的密报和指认,武汉行营宪兵司令部非常偶然地在武汉游乐场,秘密抓获了刚刚在台上表演魔术的**中央政治局委员、**情报机关天字号人物顾顺章。顾顺章深恐被宪兵队糊里糊涂地枪毙,为证明自己的价值,很快供出一批机密情报。武汉行营主任大吃一惊,立即抽**报处、政处和宪兵司令部精锐展开抓捕,一举捣毁**驻武汉地下交通总站、鄂西联县苏维埃政府和红二军团驻武汉办事处等重要部门,行动中抓获共党军政要犯三十余人,打死抵抗的**人十七人,缴获电台、密码本以及大批**机密文件。
武汉行营在此重要战果的震动下哪敢怠慢,火密报中央党部调查局局长徐恩曾之后,为稳妥起见再次急报蒋介石。蒋介石闻讯大喜若狂,电令将顾顺章用飞机送回南京,却暗中指示徐恩曾派人将顾顺章秘密送上军舰,毫不停留直驶南京,于今日凌晨三点顺利到达。
徐恩曾第一时间面见顾顺章并取得其信任,根据顾顺章的提供的重要机密情报,立即密令上海调查局分部对隐藏在租界内的中国中央领导成员实施抓捕,戴笠也因此紧急状态于今日天色蒙蒙亮就乘飞机赶赴上海,亲自指挥军统局与调查局严密合作抓捕共党中央要员。
可是没想到捷报尚未传来,却先行传来中央党部秘密情报人员横死法租界的惊人消息,昨日就已知顾顺章被秘密押送南京的安毅立即意识到,顾顺章被捕叛变的绝密消息已经被**组织获知,心想那些**中央委员们恐怕早已逃之夭夭了。
蒋介石很快宣布散会,安毅也和毫不知情的众将领一起走出会议室,在大门口与几位老前辈告别完毕就要乘车赶赴机场,按原定计划飞赴苏州再转道泓沪前线指挥部,机要侍从秘书兼军委会总政利处中将处长刘健群匆势而来,拉住安毅耳语几句。
安毅立即将公文包交给沈凤道,让他留下等候,跟随刘健群上楼赶往蒋介石办公室,网到门口就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接着是蒋介石近乎竭斯底里的叫喊:“立宏给我查!彻底查清内部的奸细!查不出来唯你是问!”
安毅与刘健群面面相觑,硬着头皮大声报告入内,一眼就看到徐恩曾满脸流汗唯唯诺诺地站在室内正中央,蒋介石的一只手仍然捏着拳头举在半空,一张脸因愤怒而扭曲极为吓人,王世和、都梯等人站存一旁,面无人色,惶惶不安,却又不敢有丝毫动弹。
蒋介石看到安毅回来脸色才好一些,指着门口命令所有人都出去,这才回到书桌后颓然坐下:“别捡地上的破东西了,我叫你回来不是让你来做勤务兵的。”
安毅将几块玻璃残片扔进墙边的藤编纸篓里,快步走到蒋介石面前,低声劝慰:“校长息怒,待学生下午抵达上海,立即命令我第四厅情报人员协助戴师兄彻查此事。学生以为,**特工固有嫌疑,也不能疏忽无孔不入的日本情报机关的动机,一直以来,日本特务人员以及汉奸组织连连迫害我抗日人士,秘密炸毁公路桥粱、焚烧民族企业,犯下了滔天罪行,这笔账学坐定会与敌人清算!”
“你懂个屁!我生气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我内部高层的严重泄密事件,武汉行营秘密抓获共党中央要员顾顺章没有三天,而且这一消息除武汉行营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之外,只有我和徐恩曾了解此事,就连你这个第四厅主管脑我都没通知,怎么会让远在上海的**组织得知此事并逃跑一空?
刚才的会议期间我出去的那一瞬间,就接到这个可怕消息,强忍愤怒回来坐下没有十分钟。就传来上海调查局分部整个小组被人屠杀殆尽的消息,你说我还能忍得住吗!”蒋介石越说越大声,差点儿再次失控。
安毅无比震惊,好一会儿才走到墙边矮柜拿出个新的空水杯,麻利地为蒋介石斟上大半杯热水,恭恭敬敬地放到蒋介石面前:
“校长,这一事件确实令人震惊万分,可是事情已经生,只能期待徐局长的调查结果,校长千万别急坏身体。”
蒋介石长叹一声,重重靠在椅背上,凝视安毅的脸:“到了一馈,占即启动你的情报网,协助戴雨农和祖燕他们。对工**要犯展开侦辑和抓捕。另外,我要你的第四厅以独立办案的方式,对六名党部情报人员遇害一案展开秘密调查,这件事估计很不简单,很可能由此入手获得突破。这事暂不用惊动军统局和调查局,有何线索立即向我秘密汇报,如有必要,可在你的职权范围之内,调动江淅沪驻军政部门、情报部门或者宪兵司令部予以协助,不管嫌疑人是何身份,你都不要有何顾忌,负隅顽抗者可先斩后奏,绝不姑息,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学生明白。”安毅一脸严峻笔直肃立。
“好、好!你到隔壁机要室等候,十分钟内我就让人把那份绝密资料的誊件交给你,随后你立刻赶赴上海,尽快展开秘密调查。记住,不管耸及到什么人,官有多大资格有多老,你都可以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秘密抓捕,以最快度押解回南京。”蒋介石低声吩咐。
安毅挺胸回答:“学生牢记在心!”
“去吧。”
“是!”
下午四点五十分,风尘仆仆赶到上海的安毅才进入自己的前敌指挥部,就看到戴笠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虽然身上衣衫光鲜,但是脸色疲惫颇为焦虑。
戴笠一见到安毅立即站起来,拉着安毅的手走出指挥部,来到空无,一人的大树底下:小弟,你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吧?”
安毅点点头:“临行前校长叮嘱,要求小弟鼎力配合大哥的军统局和祖燕兄的调查局,迅开展侦值抓捕共党要犯的工作。”
戴笠点点头再次问道:“你知道顾顺章的事情吗?”
安毅如实回答:“知道一点,也是校长生气之后才知道的,可这不归小弟管,而是大哥和祖燕、徐局长的手管范围啊。”
戴笠长出口气:“党部调查局那六个人遇害的案子愚兄查清楚了,不是共产奂,而是日本人干的。
**不知从何得到消息,从昨日下午五点开始,突然在上海滩消失殆尽,好在愚兄之前根据原有调查线索,命令手下秘密监视其中的两个人,愚兄赶到上海之后立即下令秘密抓捕,落网的十一个人中有两个是**特科干将,原本就是顾顺章的中国特科第三科成员,两人看到穷途末路,没等愚兄威胁就全招了。
从分开审讯反复印证的情报中分析,他们是在昨日下午才得知顾顺章投靠我们的,东藏西躲自顾不暇,哪儿有精力去杀人报复?这和我那些帮会朋友密报的情报相吻合,可以肯定六人遇害案子不是他们做的。而是居心叵测丧心病狂的日本情报机构。”
安毅大大松了口气:“大哥呈报校长没有?”
“报了,校长回电命愚兄来找你并通报案情,否则这个时候愚兄怎么会离开法租界?”戴笠回答。
安毅点点头:“是不是我们的联合行动应该开始了?”
戴笠苦笑一下:“早该开始了,否则日本人太嚣张了!中午我赶到了杜大哥家里才知道,淮帮在昨夜出动一百多人马,携带斧头、砍刀,突然袭击了上海仿织商会、青年抗日联合会联络处、曾向十九路军慷慨捐资的李谨怀先生府邸等十三处地方,血光遍及法租界、公共租界和闸北各地,弄出杀死十七人、杀伤六十余人的惨案。
整个上海人心惶惶,危机四伏,青洪帮上下大为震惊,已经下达密令严防死守密切注意,同时派出各路人马打探淮帮隐匿的总堂和分堂下落。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愚兄手下人手不够,只能请小弟派出两组好手帮忙了,先砍掉这股日本人的最大走狗势力,就能威慑其他隐藏的汉奸组织,之后再一起寻日本人的霉气吧。”
“也只能这样了。”安毅点了点头:“大哥到毅园去一趟,杨飞几个还在那里,一两组人手他还是调得出的。小弟等会儿立即在军中再挑出两个分队,争取在明天天亮以前潜入闸北,大哥派人找几个地方安顿他们就行。”
戴笠高兴地说道:“这简单,愚兄回去就办,然后赶往法租界见杨飞,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你。”
“小弟送送你。”
安毅跟着戴笠大步走向树下的汽车,向对自己敬礼的戴笠警卫点点,头,目送戴笠乘车离去,随即返回指挥部,向政治部主任展到下达命令:
“拟张电文:校长赐鉴,据雨农兄通报,党部驻沪人员被杀一案业已侦破,幕后黑手为日本驻沪情报机关,学生恭请校长示,独立调查是否继续展开?安毅。”
十五分钟后,展到拿着复电匆匆而来,安毅接过电文看完缓缓放下,端起杯子陷入沉思之中。
第七一七章血雨腥风上海滩(二)
夜幕下的上海老街。突然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喧嚣,昏黄的街灯在零星的霓虹中静静照映满地的残迹,一阵咸湿的夜风袭来,高大的梧桐春芽茁壮,繁茂的树冠窸窣作响,一张张枯萎的落叶纷飞而下,原本这段比邻城隍庙和豫园的八百米街道,空空荡荡,孤独而又冷清,鳞次栉比的商铺名店楼堂馆所大门紧闭,行人寂寥满目凋零,不知何处隐隐传来一阵幽婉缠绵略带磁性的歌声,将整个气氛渲染得更为孤寂没落。
连日来一起起令人惊慌恐惧的仇杀、绑票、灭门、枪击、抢劫以及江湖门派之间的疯狂仇杀,使得这条上海最繁华的老街也和其他地方一样,生机已经不在,空气中似乎四处弥散淡淡的血腥味,街头巷尾无处不在的黄包车踪影全无,就连衣衫褴褛吟唱凤阳小调的乞讨乞丐也难得一见,只有军警和警察小队巡逻的脚步声每隔一段时间敲打着街面的宁静,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令人压抑的恐惧与烦躁气氛。依然在漫漫长夜中延续,新老市民贩夫走卒三流九教构成的民众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盼望着黎明的曙光快点儿到来,哪怕是遮盖住朝阳的沉沉乌云边沿的几许亮光,也能给无数人带来些许安慰。
一对黑衣警察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黑乎乎的清明巷口突然浮现十几个黑色身影,几乎是悄然无声地涌出巷子,飘向对面高大古朴的荣熙斋,在接近古香古色的雕花大门时,重重黑影突然分开,其中四条黑影如同壁虎般沿柱而上,很快翻过二楼临街雕栏,匍匐在窗棂之下。
三个黑影似乎是毫无忌惮地伫立在禁闭的大门口,只见中间那个蒙面大汗双手一扬,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多出了两支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斜指天空,随后稳稳向前一挥,一阵撞破窗户和门板的爆裂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劈劈啪啪”的枪声撕碎令人心悸的宁静,楼内呼喊声、惨叫声接踵而起,又一场血腥的搏杀在转眼之间突然展开。
激烈的枪声过后,惨叫声越来越少,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后院的小楼上,一片子弹将玻璃窗户尽数击碎,身材矮小的王亚樵半蹲在窗户后面,一动也不动。左手稳稳地握住一支精致的勃朗宁手枪,右手压在身边怒不可遏的大汉肩上,仍由细碎的玻璃残渣洒向脑袋和全身。
王亚樵俯身抓起一旁的四方矮凳,向身边的大汉微微点头,力一抖,方凳飞向左前方矮小的厨房,将铁皮门击出一声巨响,正在谨慎逼近的四名蒙面大汉全都掉转枪口,向响声处连续射击,王亚樵与大汉突然站起,一短两长三只手枪喷出串串火舌,四名蒙面大汉几乎在一个呼吸之间悉数头部中弹横尸当场。
“快!把中间那个尸体拖进来!我掩护你……”
王亚樵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支花机关枪,对准前堂后门口一阵扫射,密集的子弹打得门柱和门楣木屑纷飞,青烟直冒。他身边的大汉早已一个鱼跃,顺势一滚,扑向地上的毙命汉子,闷哼一声便将脑袋被打碎仍在抽搐的汉子尸体拖回屋内,揭开面纱看不清满是血肉的面目,便“嗤”的一声撕去蒙面汉子的衣襟,三下两下剥了个半裸。一条栩栩如生的三彩纹龙缠绕在尸体身上和手臂上,在不停摇晃的白炽灯下清晰可见。
“黑龙会——”
大汉惊叫起来,王亚樵扔掉打完子弹的花机关枪,俯身细细查看,用手在纹龙上轻轻摩挲,随即沉声命令:“撤!”
“可是,周哥他们几个不知死活啊!小弟去看看。”大汉拣起驳壳枪就要出去。
“别去了,全死了,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我要是不走连个报仇的人都没有,走——”
“啪啪——啪啪啪——”
“轰——”
如雨的子弹将门窗和青砖墙壁打得粉屑四溅,火星串串,紧接着的手雷的剧烈爆炸,将砖木结构的小楼炸塌,火光和硝烟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后院墙头一闪而没,让追击而来的七八名大汉气得哇哇直叫,很快放弃了追击,扛上地上的同伴尸体如飞而去。
警笛声、哨子声此起彼伏,响彻夜空,百余名军警和警察汇集而来,救火的呼喊声和嘈杂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宪兵小队长和警察分局长率人冲进屋内已经毫无收获,除了熊熊燃烧的后院和前院血淋淋的六具尸体之外,剩下的就是遍地弹壳,一片狼藉。
上午八点,一封密电传到前敌指挥部安毅的手上,安毅看完电文,立刻召集麾下众将紧急商议。
众将听完安毅的通报。大吃一惊,纷纷猜测谁有这本事找到王亚樵栖身老巢,进而起突然袭击,结果了王亚樵麾下六名干将的生命?
安毅抬手示意安静:“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青洪帮与王亚樵之间没有恩怨,上海的三大帮会中只有同属于王亚樵安徽老乡的淮帮与他有过节,淮帮去年卖身投靠日本人之后,王亚樵曾单枪匹马进入当时设在法租界周家嘴的淮帮总堂,奉劝淮帮总堂主不要出卖良心,两人争论激烈,不欢而散,之后,青帮与淮帮为争夺霞飞路一带的铺面生过三次大规模械斗,双方死伤人数过百,但是从没有动用过手枪和手榴弹。而昨天午夜时分生的袭击‘荣熙斋’事件,不但动了枪,而且是自动武器加军用手雷,不简单啊!”
“确认是军用手雷?”刘卿皱眉问道。
“军统局的通报上是这么说的。”
安毅突然意识到什么,用鼓励的目光望着刘卿,弟兄们也都意识到了其中问题,纷纷停止交谈望向刘卿。
刘卿分析道:“目前,国内只有我们湘西兵工厂拥有生产军用手雷的技术和设备,而装备军用手雷的。目前只有我安家军、胡宗南将军的第一师、黄杰将军的第二师和俞济时将军的八十八师,而且也只是特种部队少量装备,根本不可能流进市面。外军中,目前只有英国一个营的驻沪海军6战队装备手雷,还有就是日军海军6战队,以英国人的严谨不会向外出售这种军火,日本人长年以来也都是销售手榴弹,从来没有向国内任何一个势力出售过军用手雷。属下觉得,应该从这方面入手调查。”
安毅点点头:“不错,你这就给戴处长复电,告诉他我们的这个推断。”
“是!”
安毅转向展到:“给卡普兰小姐去个电话。说我希望尽快拜访美国使馆助理武官克雷伯格上校,地点由他定。”
“不行!你不能涉险,换个人吧。”展到一口拒绝。
“是啊,司令,这个时候正是上海城最混乱、最危险的时候,你不能去。”特务团长方鹏翔附和,弟兄们也纷纷制止安毅进城。
叶成示意安静:“诸位,司令是必须要和美国人见一面的,其中有不少问题需要澄清和解决,别人无法替代司令的位置。但是我同意诸位的意见,我们可以想办法把美国人接到这儿来,或者我军控制的任何地方见面,小心些总是好的。还有,取代植田谦吉出任上海派遣军司令的白川义则大将、驻华总领事重光葵等日本军政显要,明天将在虹口公园召开庆祝日本天王长生纪念日大会,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从今天开始,就会尽数出动武装力量和暗探,以确保租界不再生任何问题,闸北、浦东、南翔等地也将会是个各方势力闻风而动的复杂局面,今日凌晨,孙德胜率领的两个分队到达闸北,也正因为这种复杂形势,不得不勉为其难换上警察的服装以便隐蔽,司令这个时候进城,不适合啊!”
安毅站起来:“感谢弟兄们的关心,事关重大,我不去不行。先,我要是不登门拜访,有失礼数不说,还让美国人看笑话了,在自己的国土上都吓成这样,怎么赢得别人的尊重?其次,这次去不只是要了解王庚将军被俘的详细经过,还要以坦率理智的态度,与美**队的代表交换意见,凭借我们的企业集团与美国工商界一贯良好的关系,美国人不会敷衍我。换成别人那就不知道了。第三,我要见一见杜月笙先生,没有他的帮助,我们很难快而有效地消灭淮帮,斩断日寇的爪牙,震慑那些肆无忌惮的汉奸卖国贼。虽然我们可以把这些要人都请来一一见面,但是时间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每一分钟都是非常宝贵的,我去回就是了。”
弟兄们看到安毅决心已下,只能聚在一起商量安保问题。
不久展到进来报告,克雷伯格上校既感惊讶也非常高兴,愉快地接受了见面的请求,地点就定在美国领事馆,并保证从安毅进入公共租界那一刻起,所有的安全保卫工作由他们负责。
安毅高兴地开始准备,谁也不要,只要沈凤道跟随,在弟兄们的担忧注视下,换上西装戴上礼帽,和同样打扮的沈凤道钻进中吉普,开往南面的十九路军中转站。
叶成送走安毅,立刻召集弟兄们,开始紧张布置安全保卫工作。
半小时后,正在上海市政厅公干的戴笠得知安毅已经便装进城,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将麾下三个行动组和孙德胜率领的两个特种分队尽数布置在公共租界的各个入口,严密监控主要街道各个交通枢纽,自己亲自驾驶一辆悬挂着法租界董事局牌照的雷诺轿车,守在必经之路的路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