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李世民不假思索的说道:“你要记住,这天下的任何人都可以不把李唐社稷放在心上,唯有你我父子不行。”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李承乾恭声说道,他的心中十分的明白,李世民说这句话的用意,此时的改朝换代,伴随着血腥和杀戮。
正如三国之时诸葛亮前往东吴结盟孙权时所说的话。
任何人皆可降曹,独孙权不可,毕竟此时战败的一方,无不是宗庙社稷被除,阖家老小满门上下被杀,岂能留有活口?
倒是民国时候的战争还留有一丝的颜面,只要一省的督军通电下野,即可安稳的做一个寓公。不过显然这个时候做不到这一点。
而后李承乾起身告辞,缓缓地走出太极殿,等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李世民的声音悠然响起,“还有你要记住你的名字的含义,不要辜负了承乾这个名字。”
李承乾的嘴角抿起一丝的微笑,皇家疼长子,民间爱老么,这是古今不变得真理,因为皇家思考的第一件事永远是社稷的传承。
李承乾走出太极殿之后,只见旭日东升,一丝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或许是从李世民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此时感觉到心中十分的温暖。
就在此时王虎迎了过来,说道:“郎君,皇后娘娘请您去立政殿一趟。”
李承乾闻言一愣,顿时感觉有些诧异,不知道长孙皇后找他过去干嘛,不过还是急忙赶了过去。
等他到了立政殿之后,才发现那里坐着两个人分别是长孙无忌和长孙顺德,他顿时明白长孙皇后叫他来的原因了。
等到李承乾见礼落座之后,长孙皇后说道:“乾儿,最近在忙些什么?”
李承乾抬头看了长孙顺德一眼。淡淡的道:“没忙什么。”
虽然李承乾的目光十分的平淡,但是在长孙顺德看来,其中还透露出一丝的警告和压迫,不由的苦笑一声说道:“老臣多谢郎君周旋了,否则今日早朝之上说不定会颜面尽失。”
长孙无忌闻言冷笑一声道:“长孙一家不缺富贵荣华,独缺败坏家风之人,若是有人再恬不知耻,那就休怪我长孙无忌不讲情面了。”
李承乾听完此话则是暗自对长孙无忌竖起了大拇指,长孙顺德则是苦笑一声,目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暗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兄长,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太不讲情面了,毕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有这样的一家人吗?”长孙无忌怒道:“若是皇后你在如此的宠溺他们,早晚他们必然酿成大祸,到那时悔之晚矣!”
显然是长孙无忌想到长孙安业之事,怒气不由的升了上来。
谁知他这话一说,长孙顺德也有些怒了,不就是偷盗些财物。你还给上纲上线了,再者说了他还是长辈,也已经拉下脸面了,你长孙无忌还想干什么?于是长孙顺德说道:“那也比某些人不敬长辈的强。”
李承乾一听此话。瞬间知道要遭了,果然只见长孙无忌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当年我和母亲,妹妹被人赶出家门。那个时候不知道你这所谓的长辈在哪里?又有何人曾经为我们主持过公道?是谁抚养我们兄妹的?”
“告诉你,是我舅舅高士廉,那时候的你又在哪里?你今天在这里还敢说这种话。也不嫌丢人。”
自从长孙无忌掌吏部以来,养气的功夫日渐深远,几乎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今天显然是长孙顺德戳到了长孙无忌的痛处。
试问当年一个少年连同母亲和妹妹被赶出家门,寄宿于高士廉的家中,虽然高士廉待他们极好,但是想必冷言冷语和白眼是少不了的,也不可能少的了。
不单单是长孙无忌刻骨铭心,就算是长孙皇后一听见这话,脸色不是也变了吗?仿佛又想起了那凄惨的童年。
不要看什么将相和,亦或者什么君臣美谈等等,之所以会留下那么多的美好的故事,都是经过一系列的加工而来的,或者是说统治阶级和文人有话要说,毕竟泱泱几千年从来不缺粉饰太平,美化古人的。
其实人是最记仇的,从古至今,从未变过,伍子胥鞭尸,瑕疵必报的范雎,得志之后通杀四方的主父偃等等,可谓是比比皆是。
不要以为长孙无忌不想报当年之仇,但是在道德和宗族的框架之中,只要他长孙无忌没疯没傻,他可以大义灭亲,因为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但是却不可以处置宗族,甚至是薄带都不可以,否则人们会认为此人不可信,更不值得深交。
所以李世民即位之后,因长孙皇后之故,无功之人长孙安业被授予右监门卫将军,要知道就算是参加了玄武之变的杜君绰和李孟尝两人也不过是被授予了左、右监门中郎将,差距之大可想而知,偏偏在此事之上长孙无忌还得捏着鼻子认了。
在李承乾的印象当中长孙无忌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主,栽在他手里的人不在少数,可想而知他的心情能好的了吗?
听完长孙无忌的话,长孙顺德瞬间就无话可说了,脸皮倒是有些烫红,估计是想起了尴尬之事。
一看见对方的模样,长孙无忌气就不打一处来,而后直接拂袖而去。
坐在主座之上的长孙皇后欲言又止,然而直到长孙无忌走出立政殿,她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毕竟他深知当年他的兄长带着她有多么的不容易,吃了多少的苦,所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长孙无忌离去。
长孙无忌一走,长孙顺德看见李承乾对他也是爱答不理的,于是也就起身告辞。
等到只剩下长孙皇后和李承乾两人之后,长孙皇后愁眉说道:“乾儿,你说这可怎么办?他们怎么就没有一点一家人的样子呢?”
李承乾问道:“母后,难道您对当年之事一点都不介怀吗?”
长孙皇后一听此话瞬间就沉默了,李承乾马上又道:“儿臣明白了,既然如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又何必过分的要求舅舅呢?需知过犹不及。更何况关公战秦琼您说可能吗?”
长孙皇后顿时乐道:“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在东汉,一个在现在”说到这里她就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要想他们亲如一家人,估计现阶段是不可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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