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m 送走了周老,苏城也没弄明白,他出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直到第二天的《人民rì报》,出现了关于外贸机制改革的的评论员文章,才恍然大悟。
新一轮的外贸机制改革,是对前15年的经济改革的一次总结。就共和国的历史来看,这一次改革不能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但在90年代的国家经济中,依然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值得周老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
事实上,这次的外贸机制改革,只是刚刚启动,周老是恰当的选了一个启动点,用以推动接下来困难的外汇改革。
涉及数十亿美元的对外投资,而且是中国的私人公司向外国进行的投资,以此来牵动一波改革浪cháo,既可以说是恰到好处,也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坐在家里的餐厅,吃着热乎乎的蒸鸡蛋,苏城也会为张长亭兔死狐悲两秒钟。
散去迷雾再看往rì景象,周老十有仈jiǔ是更倾向于中哈石油管道的。当然,他不会强力干涉此事的进程,就像是苏城所感受的默契那样,他会在情况恰当的情况下有所表示,只要安大线没有全面超过中哈石油管道的条件,那中哈石油管道的胜率就要大的多。
这与石油总公司预想的是完全相反的。只能说是不恰当的时间,他们遇到了不恰当的领导。
其实,苏城从自己的角度来考量,如果他在决定(w)ìng的高位,他也会做出类似的决定。因为中哈石油管道明显是一条更容易签署协议的管道,而且由私人公司来承建,并不会浪费国家资源,因此,毫无疑问也不影响继续努力促成安大线的建设。
更进一步的说,如果中哈石油管道建设成功,很可能直接促使中俄石油管道的协议签订。从全局的角度而言。差不多是有利无弊的。
当然,从大庆的角度,甚至从石油总公司的角度来看,他们受到的损失都不算小。中国第一条对外石油管道的协议签署和建设……天知道国企有多喜欢这些标志(w)ìng的事件。
如果可能的话,大庆油田砸锅卖铁,也会将这条石油管道承揽下来的。正如杨长亭所做的那样,四分之三的大庆油田的钻井队都在给尤科斯公司打白工……如果石油管道的协议签署拖上两三年——事实的确如此——他们总归要砸锅卖铁了。
“想什么那么出神,要不要再一杯果汁?”舒兰穿着漂亮的居家服。背对着阳光做早餐。
客厅的开放式厨房,差不多也只有做早餐的时候才用吧。
苏城擦擦嘴,放下报纸,笑道:“在看我们竞标石油管道的有利消息。我要一杯苹果汁,再来一个煎蛋。”
“还要一个煎蛋?”
“中午可以在公司游泳池里游泳。”苏城嘿嘿的笑了两声。大华总部的环境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放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可称得上一流,正因为如此,大华实业才能招揽到许多国外的员工。他们的能力不一定比中国员工强,但不得不承认。在国际竞标中,种族歧视和国别歧视是始终存在的。给一个白皮肤的粗货每年3万美元,也许能节省下公司每年30万的运营成本,作为一家石油企业,苏城向来讲究正视现实。
要在世界上最残酷的市场里打拼,不能没有理想,但理想主义只是让理想变成空想罢了。
勇往直前无视他人的理想,不过是又一次dú cái者的暴政。
舒兰卖萌似的扁扁嘴。在榨果汁的同时,给苏城做了一个双面煎蛋,端给他。又嘱咐道:“中午要游泳的话,就不要喝酒了。对了,哈利伯顿的詹森又打电话来了,邀请我们到美国旅游。”
“旅游还是捐款啊。”苏城呵呵的笑了出来。
舒兰也笑,说:“听说他加入了mín zhǔ党的党团,他的夫人做了一个捐助第三世界国家的慈善基金的负责人……大概是叫世界姐妹花,这样的名字吧。”
苏城嘘的一声,笑道:“加入了mín zhǔ党党团……哈利伯顿又多了一个有力人士呐。”
“这些外国石油公司,都是这样子?”舒兰盈盈的坐在桌子的另一侧。
苏城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哈利伯顿是做设备的,zhèng fǔ关系还不算好,要是埃克森那样的公司,就不是mín zhǔ党党团,而是mín zhǔ党候选人了。每四年都能推举候选人出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舒兰似懂非懂的道:“石油公司和zhèng fǔ的关系这么重要,大华实业是不是也应该这样做?”
“国情不同,维持zhèng fǔ关系就够累的了,要做到哈利伯顿的程度,大华恐怕还得几十年。”
“几十年?”
“谁知道呢。政策的事,说不清楚。”苏城摊开手,他其实非常清楚中国私人企业的方向和发展,要做到欧美的程度,困难重重是必然的。
舒兰偏着脑袋想想,问:“zhèng fǔ决定政策,那大华不是可以先做些社会上的工作。”
“哦?怎么说?”苏城这下来了兴趣。
“像是詹森的夫人那样,我们也可以做一些慈善活动。我看国外那么多机构热衷于慈善,对公司的名誉还是很有提高的吧。”舒兰用手托着腮,边说边想。
苏城陷入沉思,慈善可不光能提高公司的美誉度,慈善本身也会带来权力和影响力。国外那么多富豪搞慈善,也许有十分之一,五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的人是想要伸出给予之手,但总有三分之二,五分之四乃至十分之九的富豪,在花钱的时候,不那么纯洁的。
捐款少的人,是想让孩子上更好的私立学校或私立大学,让自己或家人得到更好的医疗条件,捐款多的人,就开始考虑政治回报和媒体报导了,也只有不断捐款的亿万富豪,才有正面对抗州长和议员的能力,而守财奴似的亿万富豪,不过是一个资金保管员。
然而,中国的政治体制挤占了几乎所有的资源,金钱的威力远没有欧美的强大。
否则的话,苏城拥有上百亿元的现金,又何惧杨长亭。
苏城想的深了,端着杯子都没有要喝的意思。
舒兰好笑的碰了碰他。
苏城这才醒过来,笑道:“做社会慈善可行。”
“你不用管我,我就是说说而已……”
“事情本身是正确的。不过,我们不能像老外那样做慈善,我们做扶贫。”
舒兰连连点头,问:“怎么做?学詹森他们做一个慈善的基金会吗?”
“老外可没有扶贫的基金会。”苏城直起身子,道:“按照联合国的规章制度,或者西方国家的认识,温饱问题,赤贫问题都不属于人权问题,所以,老外是不讲扶贫的。也许,对老外来说,贫穷和富裕都是每个人自己的事,但在中国,贫穷和富裕经常是与生俱来的,我觉得,国家会重视这个问题。既然如此,我们首先应该考虑的是配合国家的扶贫工作,嗯,我们自己不用跳出来,顺其自然就好。”
舒兰听住了,一会儿笑说道:“还有这么多讲究。”
“嗯……你想负责这方面的事吗?”
舒兰这下有点不自信了:“我能吗?”
“当然可以。给钱嘛。我打电话问问。”苏城说着就拿起了电话,想了想,拨给了祁蒙,问他国家扶贫计划之类的事。
由于是长途电话,苏城告诉了接线员电话号码,就挂机等待了。
现在可不是程控电话的时代,手动的接线员工作繁重,效率低下。凡是跨电话局的电话,都要拖很长的时间。电话员记录了拨打的信息,将前面排队的通话完成,才接通新的通话,然后再拨回来。
人工呼叫唯一的好处,也许是模糊拨号的方式更简单,许多时候,你都不用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只要报一个单位就可以了。
当然,这样做的人多了,电话的效率也越低了。
等待的时间里,舒兰去换衣间取外套给苏城,她选了一件sè彩斑斓的夹克,这是今年的流行sè,除非是某些庄重的场合,否则苏城向来穿着时髦……不时髦也不可能,苏城更不适应的是90年代的保守。
一切穿戴整齐,又等了阵子,才打通了祁蒙的电话。
令苏城惊讶的是,记忆中如火如荼的国家扶贫攻坚计划,尚未实施,倒是全国范围内的大规模扶贫开发,已经进行了七八年的时间。
如此一来,苏城心思就动了起来。
国家扶贫攻坚计划,可是中国最大的扶贫工作计划了,而且实施的相当不错。就算是全世界范围内,它也创造了数一数二的扶贫成果。
假如搭上这班车,大华要像哈利伯顿那样还有困难,但扎个深根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假如把扶贫开发和石油管道工程联系到一起,还是很有可cāo作的余地的。
苏城想到就做,干脆不去公司了,就在家里开始打电话。
舒兰抿嘴一笑,也决定逃课一天,留在家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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