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
突然被喊到,陆飞烟不悦地回首,唇边勾起一抹讽刺,“云清浅我劝你还是别再为自己找借口狡辩了,乖乖认罪,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找你陆小姐的逻辑,虽然这是是马的错,但是但凡有关联的人也都要一一追究对不对?”
陆飞烟没来由地眉毛一跳,“那是当然!”
“哦。”云清浅颔首,“那马是你的。”
“咳咳!”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调转到了陆飞烟身上。
陆飞烟怒不可,“云清浅你无耻!”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陆小姐刚才自己也说了,但凡和那马有关联的人都要揪出来一一追究责任,那么自然,你也不能幸免。”云清浅说得理所当然,并且丝毫没有被陆飞烟震慑到的意思。
还用陆飞烟自己的话去堵她的嘴,让她有苦不能诉,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马的确原本是我的,可是现在是你的!出了事就该是你来负责!”
云清浅轻笑一声,“这马在你手上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怎么才到我手上没几天就出事了?还是在我和你比赛的时候,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刚才起跑之前你的马就吓到了我的马,应该很多人都看到了吧?”
“那只是个巧合!”
早知道就不该回答得那么快!居然中了云清浅这小贱人的圈套,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陆飞烟暗恨不已,她用黑龙来比赛,就是因为黑马虽然比不上汗血马,但那匹汗血马一直十分惧怕凶狠的黑马。
想以此来给自己多添一份胜算。
谁想,现在居然反而成了落入云清浅手里的把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是该死!
人群中有诸多帝都的公子小姐,他们也都是认识陆飞烟的,当然也认得陆飞烟的那匹马。
听云清浅这么一说,再回去打量,果然认出那的确就是陆飞烟的马,不由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够了!都我闭嘴,不准胡说!”
陆飞烟最受不了别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瞬间炸毛。
而她这一炸毛,反倒更加坐实了云清浅刚才的话,欲盖弥彰。
看来枣红马的反常,果然和陆飞烟这个前主人脱不了关系!
陆飞烟正欲发作,头顶上方忽然响起一道冷肃却不容忽视的声音,“够了!好好的一场比赛,被你们搅得乌烟瘴气!”
陆飞烟一个激灵!
她只是想借皇帝的手好好教训一下云清浅,没想到现在触了逆鳞,竟让皇上龙颜大怒了!
真是被云清浅害死了!
皇后一瞧事情的苗头不对,眼看着有殃及池鱼的势头,赶紧柔声劝到,“皇上不要动怒,说来说去,都是那匹马不好,孩子们都是好心,以臣妾看,今儿这事,受伤了百姓每人分些银两给他们,就算作是医药费,至于治罪不治罪的,就算了吧,挺高兴的事情别闹得不欢而散了,皇上您看呢……”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已经被气得头疼,“这事就照皇后说的办吧,朕有些乏了。”
“卓儿!还不赶紧护送你父皇回去歇息。”皇后赶紧回头对太子使了个眼色。
湛君卓心领神会,快步上前伴驾左右,“父皇,儿臣送您回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原本被欢乐沉浸的赛马场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陆飞烟的贴身丫鬟小心翼翼地过来请。
陆飞烟一甩袖子,扭头便跑走了,看也没看那丫鬟一眼。
丫鬟一急,赶紧去追。
湛天璘挥了下折扇,“没什么好看的,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吧,散了吧!”
唉,刚才没抢到什么功劳,弄得现在也只能收拾收拾烂摊子,真是吃力不讨好。
他行至已经起身了的云清浅和湛北辰面前,扫了眼云清浅鲜血淋漓的伤口,“啧啧!都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云小姐这一下可伤得不轻,本王派个人先送你回去赶紧好好处理一下吧。”
“不必了,我送她回去。”
云清浅正要退开,湛北辰却先她一步一下扣住她的手腕,俯身轻松将她打横抱起!
“王爷好像搞错了,我伤的是手……”云清浅挣了几挣都未能成功脱离魔爪,腆着笑脸,咬牙,“能自己走!”
湛北辰不以为然,挑眉,“哦?能吗?”
他问得如此笃定,倒让云清浅一瞬间不适应了起来。
心头瞬间笼上不祥的预感,腿一蹬——
擦!
怎么居然动不了了!
湛北辰是什么事时候动的手脚,怎么可能她一点察觉也没有!
湛北辰不语,众目睽睽之中径自抱着云清浅大步离开。
……
这货是故意的!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云清浅瞪着自己被直接包成猪蹄的两只手欲哭无泪。
原本湛天璘还有派御医过来给她看伤的,结果人家九王爷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一句话把人遣走了。
这还不是最无耻的,更无耻的是——
湛北辰打发了御医不说,还要亲自给她包扎上药!
然后碧霄一脸兴奋地告诉云清浅,九王爷是神医,有他出手,保证能让她的手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得最好,一点点疤都不会留!
于是,云清浅就信了。
她就信了!
然后不知道湛北辰用的什么药,往她伤口上一撒,云清浅瞬间青筋暴突想杀人!
相信湛北辰的后果就是,爱上药的过程比上辣椒粉盐水还要痛得惨绝人寰!灭绝人性!
上药之后她的两只纤纤玉手赫然被包成两只正宗熊掌。
现在连那筷子都是奢望!
“来,张嘴。”湛北辰一脸淡定地举了个勺子过来。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连握着勺子的动作都好看得没天理。
碧霄在一旁少女情怀大发作,捂着胸口不甚感动的样子,“九王爷对小姐好体贴哦!”
“体贴——”泥煤!
云清浅磨牙重复着这两个字,笑容森森,亮出一排锋利的白牙,“不用麻烦九王爷了,我受的是外伤,用不着喝药吧?”
湛北辰凤目低敛,淡定从容,“本王是医者,知道该怎么处理你的伤势,你要做的就是全身心地相信本王。”
要她全身心地相信一个人?
呵!恐怕这样的人还没出生吧呢。
人心给肚皮,即便是从前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战友,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的枪口是不是有一天会对准你的胸口。
“还是不用麻烦九王爷了,我自己来吧。”
“用你这双手?”湛北辰眼尾余光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