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这位姑娘也是迫不得已的，怎么能怪她呢！”
围观的群众很多是站在云清浅这边的，换做是谁那种时候被死死抱着走不了，都会上去一脚的吧。
络腮胡子极度不爽，“我的奴隶！我想到就打，想骂就骂！就算我把他打死了又能怎么样！”
云清浅扬唇灿烂一笑，“看吧，你自己都承认了是你打的，与我无关呢。”
“不不不！”络腮胡子不知道这话怎么就绕成这样了，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只感觉自己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眼看着地上那个奴隶呼吸越来越薄弱，连手指头都快不动了……
络腮胡子猛地一个激灵，“站住！你给我回来！这个奴隶便宜点，五两银子卖给你了！”
云清浅脚步一顿，一言不发抬脚就走。
“姑娘！”络腮胡子急了，一狠心，“二两！二两银子就行了吧，不能再低了！”
云清浅回头冷冷一笑，“人都快死了你还要二两？够不够买副棺材的？”
络腮胡子那个肉疼，竖起一根手指，“一两！一两银子总可以了吧，一口价！真的不能再低了！”
云清浅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一两？这……”
“真的不能再少了姑娘！毕竟也是个大活人啊！”
云清浅点点头，“可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出门，你看看有那位好心人愿意出一两银子买了这个奴隶吧。”
众人纷纷避之唯恐不及，一看就是个将死之人，就算不死，刚才他从笼子里冲出来那股狠劲，谁敢买回家啊？
络腮胡子简直哭死的心都有了，前一刻还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怎么到了现在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灾星似的了？
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子死在自己手上，否则岂不是连本都捞不回来！
络腮胡子心一横，“你说吧！你有多少钱！”
云清浅掏出荷包，在络腮胡子满脸期待中，“锵”地掏出个东西一弹，在空中华丽丽转了无数个圈，最后落到她的手背，“喏，只带了这么多。”
络腮胡子瞬间面如土色，不敢置信地大呼出声，“一个铜板？！开什么玩笑！这都不够他这几天吃了我的饭钱！”
云清浅耸肩，“不卖算了。”
“哎！哎哎！等等！”人牙子一看她要走，赶紧喊住了她。
其他几个大汉纷纷围了上去，对着络腮胡子嘀嘀咕咕一阵耳语。
边说，几人还边时不时地抬眼往她这边看过来。
络腮胡子的表情也从最初的死也不肯，渐渐软化，到最后竟然还有了丝笑意。
“好！一文钱就一文钱！你赶紧把人带走，被死在这儿给我们找晦气！”
云清浅佯装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径自穿过人群，随手把铜钱一抛，“早这样多好。”
俯身拍了拍那名男子的脸，“清醒着吗，能起来吗。”
“嗯……”那人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翻了个身仰面朝上，“咳……咳咳……”
“把手给我。”云清浅受过的大伤小伤无数，她看得出，这人的求生意志极强，既然还有气，就死不了！
男子缓了一缓，伸出手——
两只手于半空中交握，云清浅用力一拉，男子借力一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
云清浅伸手一招，“卖身契。”
络腮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不得不从怀里掏出了张纸丢了过来。
云清浅捡起来一看，狗爬式的字迹下面按了个鲜红的手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强行按上去的。
“龙九……”云清浅喃喃念了一遍卖身契上的名字，“是你吗？”
虚弱不堪的男子缓缓点下了头。
“好。”
得到确认后，云清浅忽的两手一撕。
刺啦刺啦几声，那张卖身契已经在瞬间变成了碎片。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带着周围的人都对看到的这一幕感动意外非常。
明明废了好一番工夫才买下的奴隶，怎么一拿到卖身契就给撕了？
云清浅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去理会，径自架起男子的胳膊，“我们走。”
众人实在受不了男子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不用云清浅开口，就纷纷避让，在原本拥堵不堪的人潮中潮水分流一般让开了一条道路。
出了包围圈，云清浅随手招了辆马车，“麻烦带我去最近的医馆。”
男子突然拉住云清浅的手，“你……不是……”
云清浅扬唇，“没钱？”轻笑一声，“怎么可能。”
再怎么没钱，身上不是还有个价值五千两的镯子吗？
只不过对于人牙子那种人，她有信心可以一分钱不花就把人弄出啦，要不是怕这人失血过多有挂掉的危险，她还能让那人牙子再倒贴她几两银子。
“姑娘我来帮你！”赶车的老伯非常热心，一看男子伤成这个样子，连连摇头，满是同情。
云清浅微微一笑，“好的，谢谢老伯！”
两人合力将男子送上了马车，云清浅却并不上车，而是掏出了一个小荷包直接塞到男子手中，“喏，这里的钱够你付车钱、诊金和药费的了。”
男子倏地一下握住云清浅正欲收回的手，“你不跟我去？”
云清浅笑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去？不是已经把卖身契撕了吗？你现在是自由之身。”
正欲抽手，男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拉。
“喂！”云清浅来不及制止，本能地一下跨进了车厢。
“老伯，麻烦你了。”男子说完径自靠在车厢一角闭目养神。
外面的老伯应了一声，驱车缓缓走了起来。
云清浅瞅着这人明明半死不活，刚才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力气，居然硬是把她拉上来了，想想，他现在这么虚弱，就算给了他钱恐怕也会被人抢走。
算了，就送佛送到西吧，注定今天是没机会去置办她想要置办的东西了。
“龙九？”
云清浅试探着喊了一声，一阵长久的静默，久到云清浅几乎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那双紧闭的双眼才忽然张开，黑如子夜，“你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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