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你是神医,你赶紧帮云若汐看看吧。”
湛天璘鲜少开口求人,这一次他却不得不开这个口。
湛北辰面无表情,只是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那边云若汐可不淡定了,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手,恰好面前又有一位神医!
她立刻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眼巴巴地祈求着看向湛北辰,“九……九王爷……”
对于梨花带雨的美人,湛北辰冷眼旁观。
他的目光连一分一毫都没有放在云若汐身上,似乎这样一个狼狈的女子出现在他视线里,都是件令人厌恶的事情。
湛天璘顺着湛北辰的视线看了过去,立时了然,“云清浅,你和老九关系最亲近,你跟老九说说吧?”
云清浅唇角动了下,按照她本心来说,她是根本不想开这个口的。
可能她原先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当她看到脚下那根发簪,再看到湛北辰的神情,就立时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她现在的身份……
云若汐接到湛天璘的眼神暗示,立刻明白,这件事的关键,不在湛北辰,而在云清浅!
如果云清浅不开口,湛北辰是觉得不会帮她治伤的。
一咬牙,云若汐挣扎用那只未受伤的手轻轻拉了拉云清浅的衣摆,“姐……姐姐……你帮我跟九王爷说说吧……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亲妹妹这样活生生地疼死吗?”
疼死?
到不至于。
云若汐这伤,那人出手快很准!
即便扇子的边缘已经嵌入皮肉,但,却并未流多少血。
连失血过多的死法都不可能了,还真能把一个大活人活活疼死?
但云清浅却非常配合地露出了一脸的悲戚和同情,捧起云若汐的手,“若汐你这只手……唉……”
云若汐本来就怕得要死,云清浅这一个“唉”字,顿时让她的心又凉了半截!
一瞬间脑海里不可抑制地快速闪过好几个结果,没有一个是好的!
“九王爷他……”云清浅抬头瞥了门口仿佛置身事外的那人,“对外伤的东西,不是很擅长,尤其是若汐你伤的实在不是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可能本来手筋还没断的,结果处理伤势的时候弄断了,那你这只手……可就废了!”
“啊!”云若汐惊慌失措地惊呼一声,霎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要晕过去。
偏偏此时云清浅适时在她腰侧狠狠掐了一把,里面又把她快要飘逸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晕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云清浅有这么善良?
“真……真的是这样?”云若汐不死心,也顾不得去管云清浅暗中掐她的事情了。
只一心把所有希望的目光全部投在了湛北辰身上。
湛北辰不置可否地回了云清浅一个眼神,云清浅瞬间心虚,立刻避开,却紧抿着唇没有再说一句。
湛天璘轻咳,“云若汐你不要担心,九弟他对外伤其实还……”
“其实还真不是很擅长。”
“……啊?”湛天璘突然住口,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旁边这个男人。
湛北辰却神色如常,“浅浅说的不错,云若汐你伤得不轻,本王,无能为力,如果再不就医的话,这条手就真的废了。”
云若汐瞬间面如死灰!
她原本就怕死了这只手要废,可是自己心里想想,和真的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完全是两个感受!
“我……我……我的手……”
湛北辰侧身一让,“七哥还在等什么?拖长了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湛天璘瞬间惊醒,现在他才是伤了云若汐的人,云若汐如果出了什么万一……
一想到这里,湛天璘再也站不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扶住云若汐,“走,本王带你去就医!”
云若汐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湛天璘那个头疼,无奈只好打横抱起云若汐就往外冲!
经过湛北辰的时候,他飞快地丢下了一句,“今天的事我记下了,想想以后怎么还我吧!”
说完风一样冲了出去。
他这扇子的杀伤力不小,湛天璘还真怕一耽搁下去,云若汐真的出什么事。
要知道,现在云若汐的身份可是未来太子妃!
望着远去的背影,湛北辰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是吗?我可没打算还。”
这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落到了云清浅的耳朵里。
内力深厚的人果然不一样,感官比普通人要灵敏不知道多少倍。
有时候并未有心要听到的话也能听到。
这两人的对话,一瞬间让她想起刚才房门大开的一幕。
那个人的速度之快,简直快要不是人!
这……才是真正的他?
“陆小姐还要待在这里吗?”
吓傻了似的陆飞烟突然一动,随即停顿的思绪也开始活动了起来。
她怔楞地抬头,看了湛北辰一眼,忽然万千情绪涌上心头,“九王爷,我……”
“云清浅,过来。”
湛北辰抬手一招,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陆飞烟的话。
云清浅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陆飞烟,又想起刚才快得几乎像是错觉一样的一幕,忽然间有些两难。
“嗯?”
“来了!”
丫丫个呸的!
一听到对方那句高贵冷艳的语气助词,云清浅瞬间整个不淡定了。
分明是赤果果的威胁!
湛北辰好像是给了她一个还算满意的眼神,“那我们先走一步,陆小姐自己保重。”
“等……”
陆飞烟还想再说些什么,湛北辰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拉着云清浅直接进了隔壁的雅间。
难怪他出现得这么及时,居然就在隔壁!
云清浅不由感叹了一句,世界真小。
一进门云清浅就忍不住发问了,“刚才是人是不是你?”
湛北辰皱了下眉,“原来在你眼里,本王一直都不是人吗?”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云清浅欺身而上,紧紧盯着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
“那是什么?”
对方却好像不见棺材不落泪,她不挑明了说,他就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