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天璘一愣,等他回过神来,湛北辰早已经走出来一大段距离。
唯独湛天璘一个人被甩在了最后。
“哎——你……”这个混蛋!
他居然被耍了!
湛天璘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他怎么不知道湛北辰居然还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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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你们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你们那边呢?”
“也没有……”
几个从头黑到脚的男子在幽暗的角落碰面,一见面就互问消息。
然后一方摇头,另一方也摇头。
话一说完,一股低迷的气息瞬间笼罩了过来。
“怎么办……今晚是最后一晚了,如果找不到,我们回去,要怎么向王爷交代?”
“谁知道,交代的话也不是我们来说的,看老大怎么说吧,唉……”
“老大也不是什么口齿伶俐的人,他去交代,我们又带不回人去,十有**……”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下去,但几个人心中都浮出了一个共同的结果。
“上次就是在这附近见到人的吧?今天都快掘地三尺了,也没见到他一根头发丝,看来应该是不在这里了,不然我们再换个地方看看?”
“换个地方?去哪里?”
这几天几乎能找过来的地方他们都找过来了。
至今什么发现也没有,现在更是一筹莫展。
换地方,还有什么地方能去找的?
“不如……”那人思忖了片刻,提议道,“去找老大?”
“你疯了!我们什么都没找到,怎么还敢去找老大?见到老大要说什么?”
“就是因为什么收获也没有,所以才要去找老大啊,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也许老大能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总比我们现在无头苍蝇似的乱找要来得好吧?”
一旁沉默的一个黑衣人点了点,“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与其在这里耽搁时间,不如找老大商量一下。”
“我也同意。”
三对一,那个不同意去九王府的黑衣人愣了愣,挣扎了一下,“好,既然要去就大家一起去!走吧!”
几人商量妥当,立刻动身。
也许刚才那句不过是无心一说,但他们还真的说中了。
去九王府,真的有意外收获。
因为在他们动身的同时,夜色一抹黑影飞掠而过,足尖他在瓦片上不留下一点声音。
几个腾挪,已经躲过所有人的视线,俯趴在屋檐之上,与夜色融为一体。
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将底下之景尽收眼底。
出乎他意料的,湛北辰的九王府居然一个暗卫都没有,甚至连侍卫都少得可怜,只有零星几个,也基本都被安排在门口充门面了。
以至于他的潜入格外容易,容易得反而让龙九有些不安。
酒席摆在九王府的庭院中,颇有江南风味的小桥流水,假山亭台。
几十盏落地石灯错落有致,恍若一颗颗散落其中的夜明珠。
而落座在夜明珠附近的宾客们那一张张脸孔也在火光的映照中清晰可见。
龙九锐利的黑眸突然一眯,原本逡巡的目光定在了某处。
那里,三个身着西周服饰的男人依次而坐,旁边便是湛北辰!
龙九紧张的同时,又有点掩饰不住的兴奋!
其实他在云清浅面前没有透露,在去找云清浅之前,他根本没有晚上的计划。
只是似乎连老天都在帮他,竟让他无意间听到了云清浅和老管家的对话。
这才知道,原来晚上在九王府有一场晚宴。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既然是晚宴,那势必有很多重要人物参加。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平素不喜与人打交道的湛北辰会突然同意让人在他的府邸里举办晚宴。
湛北辰这个人,向来和西周的界限划得特别清楚。
即便是从前在西周为质的时候,也是对西周各方势力爱答不理的,更何现在已经回到了南夏。
对于一个已经被本国子民厌恶至极的皇子来说,如果再和敌国扯上关系,那真的只会越抹越黑。
只是近来湛北辰的一再举动,越来越颠覆他从前对这家伙的印象!
以至于龙九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一惯对湛北辰的印象根本都是错的?
“来,使节大人本王敬你一杯!”
龙九瞬间一凛!
这声音……
他缓缓转过头去,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湛北辰旁边,男子一袭艳丽的水红色衣袍,长发如缎,雾气妖娆的桃花眼半睁半阖,手中一把金光晃眼的鎏金折扇,扇坠上那颗瑶目的猫眼石恐怕是寻遍帝都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除了七王爷湛天璘,还能有谁?
如果说湛北辰的态度他还琢磨不透的话,那么湛天璘一旦看到他出现,必定是毫无疑问地要帮他悄然逃脱。
可他今天并不想逃脱!
所以不能让湛天璘坏了他的事,必须找一个人……最好是一旦见到他,就一定会死死咬着他不放的人。
目光溜达了一圈,突然定在了某人身上——云净流!
他对这个男人印象深刻!
曾经在两国边境以三千骑兵奇袭西周三万重兵,西周损失惨重。
使得很长一段时间里,西周士兵闻其名,便惧不敢上前。
而几年前龙九崩溃跟随恭亲王龙傲天出征过,那次恰好就是对阵云净流。
他还险些被云净流活捉!
现在想来,当时不过是带他出征,还是差点被敌将活捉,恐怕早就都在龙傲天那老贼的安排之中了。
只是可惜,他当时运气好,侥幸没有能够落到云净流的手中。
当然自那之后,西周皇帝对龙渊的管教就更为严厉了,龙傲天也再也没能有把龙渊带出去的机会。
不过,龙九认为,既然事隔多年他仍然能一眼就把云净流认出来。
那么当年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的云净流,应该也能认出他来!
“七王爷客气了,客气了,你们南夏的酒实在醉人,那个……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所以七王爷您看……”
使节举着酒杯,却是一脸为难,也没有要把那杯酒喝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