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天璘看着是不拘小节,洒脱潇洒之人,实际上也是精明非常。
谁背后牵扯着什么势力,云清浅相信混迹帝都多年的七王爷一定知道得清清楚楚,否则他也不会在人际交往中游刃有余。
湛天璘现在在朝中的地位并不太乐观,太子势力强大,湛北辰又掌握了比他更大的兵权,这种时候,为自己树敌,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云清浅也觉得不会是湛天璘这种人会做的事情才对。
“上去!”湛天璘示意了一下。
云清浅抬头看了看三层楼高的建筑,檐牙高啄,倒是也不算什么有难度的高度。
运起轻功足尖一点,唰唰唰几个蜻蜓点水般轻灵的步子踏在几个借力点上,腾空一翻,猫儿似的落到了瓦片上,悄无声息。
“好俊的轻功!”湛天璘由衷赞赏了一句,华贵的深紫色的身形也不甘落后,眨眼工夫便落到了云清浅身边。
两人站在一轮圆月高悬,将琉璃瓦蒙上了一层白霜,脚下景物尽收眼底。
“现在怎么办?”
“嘘!”湛天璘一根如玉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七王爷的一举一动都是带着妖的,勾人得很。
云清浅非常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直接一矮身,盘腿坐了下去。
湛天璘对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也只能无奈一笑,然后发挥他敏锐的听觉,去寻找他要找的那个人此刻所在的方位了。
明月楼是一座拔地而起的三层建筑,第一层是大堂,供以招待所有的各色宾客,第二层是雅间,用以给达官显贵们一个相对较为隐蔽而不被人打扰的私密空间,第三层就是各位姑娘们的闺房了。
有些比较红的姑娘就有自己固定的房间,其余很多房间则是有客人边可以使用。
毕竟隔了一层瓦,楼里的声音也比较嘈杂,湛天璘一时半会之间也无法确定人在哪,沿着房间的方向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有些无聊的云清浅忍不住又往刚才发觉异常的地方看了过去,不得不说那个巷子的位置的确隐蔽,即便是此刻云清浅居高临下,也依然有看不到的死角。
况且后街不比前街,没什么灯火……
抬头看了眼湛天璘,他还在认真听着动静辨别方向,云清浅想了想,站了起来。
足尖一点,清风般掠了出去,朝着小巷的方向而去。
湛天璘一抬头恰看到这一幕,一愣,“你干什么去?”
当然已经飞远了云清浅不可能回答他,湛天璘只能追了过去,迅速在她身边落下。
换了个角度,小巷里的一切便变得清楚起来。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攀在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胸口,两句身体如同连体婴儿般紧紧纠缠在一起,两人口中也时不时地溢出暧昧的声音。
“原来你喜欢看这种类型的?”湛天璘低笑着,暧昧地看了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回头,拍了下湛天璘的肩,湛天璘正莫名其妙,突然感觉手上一紧!
啪嗒——
绘满桃花的折扇就这么一下,突兀地落入了正在激烈纠缠的巷子里……
“啊!!!什么人!!!”
女人尖叫一声,迅速裹起衣服,护住胸口,男人好事被打断,差点吓尿,懊恼地抬头怒骂,“哪个龟孙子躲在上面看老子好戏!有种站出来!老子——额!”
“啊——额!”
女人见到有个黑影突然从上面跃下来,迎面就给了男人一拳,瞬间把男人打晕了过去,吓得失声尖叫!
叫声才刚一出口,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湛天璘面无表情地踢开地上一对令人作呕的男女,俯身捡起折扇。
唇角一挑,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居然把我的扇子夺了……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折扇一收,湛天璘瞬间转身,一跃而起,眨眼睛消失在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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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如花匆匆忙忙推门进来。
湛北辰正临川而立,好像是在窗外的夜景,“什么事。”
“我看到云清浅了!”如花等了一会,不见湛北辰有什么反应,忍不住再喊了一声,“九爷?”
湛北辰转身,顺带着合上了窗户,回答说,“嗯,我知道。”
“你知道?”如花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她是刚一看到云清浅就立刻赶来报告的,九爷居然已经知道了?
等等,难道……
“刚才看到了。”湛北辰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如花惊得瞪大了眼睛,所以刚才九爷不是站在窗口看风景,是刚从外面回来?
如花压了压惊,“那九爷,云若汐的事情还用得着再调查吗?”
“不必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如花偷笑,心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装什么现在才知道啊。
“云小姐胆子还真大,以牙还牙,以牙还牙,不过她这样的性格我喜欢!”如花毫不掩饰对云清浅的赞赏。
谁知湛北辰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眉,“谁说是她了?”
“啊?”不是你说的吗?
如花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合着刚才他们都是鸡同鸭讲,完全说的不是一个人?
“算了……”湛北辰有些挫败的样子不想再跟如花多解释。
如花突然反应过来,“九爷你这就要回去了?”
正往门口走的湛北辰停下,“还有其他事?”
“西周那边来消息了!”
湛北辰平静的面容起了些微的变化,“哦?怎么说?”
“那个西周太子果然不负我们所望,把我们假装无意透露给他的龙傲天的弱点牢记于心,还借刀杀人,现在龙傲天的情况比西周皇帝也好不到哪里去,找个别院养伤去了,”如花津津乐道,并推测说,“我看啊用不了多久,西周就该是那小太子掌权了。”
湛北辰却并不赞同,“不太可能,龙渊毕竟还年轻,龙傲天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扳倒的。”
“那我们把那件事透露给那小太子不是没用了?还没套出西周在南夏的内应到底是谁呢。”如花愕然,颇为惋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