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磙惊呆了,他从没想过这位现任主人,竟然有着如此大的脾气,而且看上去似乎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司空磙很无奈的回道:“主人,您还是回房歇息去吧,大管家尚未回来,否则他岂会不觐见娘娘,还有……”
“你不必说了,我完全明白你们的意图咯!自此刻起,这主人的游戏,我不玩了,如果你们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动手吧,哼哼,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到头来,你们什么也得不到!”李公子爆发了,他掠过了二管家,径直朝着客堂门外冲了出去……
木堡主人发怒爆发了,客堂内外跪满了一地,色彩斑斓各种肤色的女仆小厮,伏于地上大气不敢出,特别明显的是菲佣们,简直是高高举起了手,目光下垂着,一动不动,静杵在地上……
司空磙惊倒极处,不禁心下一横:“决不能让主人独自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儿来,哪怕将他打晕,事后再‘请罪’也罢……”仅对桌位诸美女做了一揖,运起轻身功法直追而出……
面面相觑的众美女不知所措,纷纷惊叫起来,倒是只有nina没有做声,看着同样没怎么出动静的天妮,两人相互摇了摇头,开始劝慰着站起身来的娘娘、公主起来。
木堡的内部,结构异常的严谨,除了通向礁岸连向荒原的入口,几乎没有其他出路,然而,从内堡径直向上,一直抵达塔楼顶尖的内部通道,却没有人想得出可以利用。
此刻便有一个身影,确切的说,一个仿佛在裸奔的身影,一鼓作气的正往上面冲着,通道内所过之处,见到这身影之人,无不停顿下来俯首行礼,竟没人敢拦下他。
司空磙仍然不能开口发令阻截,那是现任主人呐!
他在这蜿蜒曲折的通道里,施展不开身法,虽然渐渐追近了李公子,但是,李公子已经非常接近前面的塔楼顶尖小门了……
司空磙突地意识到不好,这位主人莫不是想要……从那儿,跳下去?!
他这一刻彻底不管不顾了,飞起身形,拼着撞毁几处通廊脚柱,一路冲撞着,到了小门处,前面身形一闪,李公子身子已经跌出了小门……
司空磙懊悔极了,他自咐绝没有做出过对李公子不利的事情啊,怎么就搞成了现在的状况,早知如此,就不让他出面会见娘娘母女了,再有就是,既然已经将通廊都毁坏了,何不早些将他截住,就算将通道毁损的再严重,哪怕便是伤着了主人,那后果再怎么也不会比这更严重吧?!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位主人的来龙去脉,自己是不清楚,但是大管家可是都清楚啊,而且还私下里称呼他什么……二将军,凭着他阿飞的能耐,都丝毫不敢对主人有任何不敬,这下可好,自己隐忍了半生,到得头来……嗨!估计也就……什么什么篮……什么什么一场空了!”
司空磙想着想着,两脚都有些发软了,他撞毁了多个廊柱桩子,脚上已然伤了,最后虽然终于追出了小门,但是,前方连个影子都没了!……而最让他崩溃的是,一旦李公子下去了,那他应该也便……得下去了!
身后传出了门被重重关牢实了的声音。
司空磙脑子里已经接受不了其它动静了,他拖着腿似的蹭到了塔楼顶尖边缘,呆呆的往礁崖下看去,然后软软的跪在了那里,缓缓的挺直了上身,嘴里叨咕着只有他自己懂的词语……然后,他失去了知觉。
“你难道真的不想继续做这木堡的主人了么?”李公子悠悠然的就那么飘入了一间像是桑拿房样的屋子里,他知道没有落到海里面,因为总是有悬在半空的感觉,又加上了耳边传来的这句阴测测的话语声。
他没及得回头寻那声音的来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海面上空,很是疑惑为什么还没落下:“宁愿带着小弟同下五洋捉鳖,也绝不会分开小弟而去独善两女其身……”
眼前是一个被装进了相框中的海空,呃,这框边儿也太宽了吧,都看不到两端?!这才下意识的回了头,“啊~~!”
这是李公子自客堂爆发,放下了句狠话之后,再度开口的第一句话,第一个词,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他看到了他这生见过的最为诡异的一个人体:一个修长身躯的人,通体玉白色,仅仅有那么两三处遮了下,天呐!体饰,和他的几乎一样,最中部的挂件儿,玉坠儿挂在兽皮裹着的那根儿下面,而两手,一个是腕上的玉环,一个是扳指,几样儿体饰比他带着的都大。
通常人们不会发觉自己的身体出现在眼前,而且李公子仅着体饰也已经有些日子了,所以没觉得自己有何不妥,但是猛然看到一个实实在在的白玉样的男体,又是仅着体饰,瞬间觉得诡异不已。
最为诡异的,竟是这个人体的面部,整个颜色玉白偏白,白中显灰,灰中透亮,泛出一片银光来。
李公子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被人从上空提着“顺”到了这片天地来,这里是一间全木封建的木屋,似乎只有那个能以真乱假的“相框”,才能够进出。
屋子里竟然没有床,没有桌,只有从屋顶顺流而下的水流,然后再行经屋内木质斜槽,从“相框”下端斜槽溢出而去。
然而木屋的墙壁,全是木隔槽架,大大小小的,里面分置着各式各样的吃的,喝的,抽的,用的……
那人就那么站在他身后,不再用手触及他,而是静静的将头深入到上面水流形成的卷帘中,身体上腾腾的气雾氤氲的绕散开去,这家伙酷爱洗澡啊?!
“你既然进了这堡中,就得了悟了因由才对得起这视你为主人的木堡,就得更对得起你自己,因为只有你自己的功德和机缘,才能让这木堡诚心接受了你……”银面人没停下冲洗身躯的动作,很是惬意的舒展着,说着……
“这、这里还是木堡?!还在木堡内?!”李公子边问着,边看到银面人像是借着用水流冲着头发似的点了点头。
“你也是木堡的……你!你便……你就是木堡真正的主人?!”李公子又问,又看到银面人像是借着用水流冲着两肩头似的摇了摇头。
“究竟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进来?……”这次银面人没再让他问下去了,他直接将一件墙壁木隔槽里的大毛巾拽了出来,走到了李公子面前,自顾自的揩拭着身上的水珠,截口说道:“你是个汉人,我是;你是个不错的汉人,我是;你是这木堡的现任主人,我不是;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儿,要跳海?”
“我……我是被人不明不白弄进来的,不是我自愿来的,而且我只是在醒来的一瞬间才知道我可能还活着,然后我是被人称作了什么……主人,刚才我才发现,他们是想把我变成太监,用去侍候那一对儿什么娘娘、公主母女的……”
“喔~?哇~哈~哈~喝~呵~吼~吼……你……就你?哈哈,太监?哪有这样的好事等着太监呐?!”银面人实在笑得有些累了,最后用尽了胸中最后的笑意,说出了这么句话来。
“你不是住腻了吧?!……没法人道,没法认知自我,没法探究那个似曾相识的公主,没法弄清楚进入这个小城堡还做了主人的来龙去脉!对吧?你甚至连个能与你放开聊天的人都找不到!你……说出过要找了么?”银面人训道。
“我今天便说要找了!要找这里的大管家,我看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李公子突然发现那家伙又在摇头了,不过是借用那条厚实的大毛巾。
“你、你……大管家不会就是你吧?”李公子终于悟出了这个银面人的身份。
“来!现在该你冲洗一下了,这回儿也该体会出,这身体饰的好处了吧?方便!这只是其一……其二么,现在先不说,我等着你冲洗舒服了,再说说你的事儿。”说罢,银面人便走近了大“相框”,眺望着海天之际,不再说话了。
看来他真的就是大管家了,可他这不就在堡里么?而且,还他么不停的洗啊洗的,这算他么哪门子的事儿啊?
不过,是他救了我,天呐,他的能耐也太……恐怖了吧,半空中?空中飞人?而且,智慧和定力绝非一般人!那个……似乎马上还会告知我,关于我的事儿……看来,不是想把我弄成太监了……嗨!别说,还真是他说的那样,没必要为了搞出个太监,前奏搞得这么复杂,这么离谱,还这么……奢侈呀。
如果凭着他这一身的能耐,也才只是个大管家,那么这个小城堡,这个傲立盘踞在浩大开阔的自然海滨,一望无际的原野边缘,这种绝版的地域木堡的主人又会是何方高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