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小白鲸甩动了两下尾翼,也昂起了头,似乎在聆听着回音!
“是我姑!那是我姑!”二雀儿姐姐回头对着叫花子嚷着。
果然,小白鲸轻唤了几声,二雀儿姐姐更是兴奋的抱紧它,头俯在小白鲸上额顶处,亲吻了起来。
两人伏着一鲸游弋的前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美妙旋律音色样的鸣叫声……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熟悉!叫花子形象的阿飞虽然是最后一个感应到的回应鸣音,但却最清楚发出那声音的女子,之前在那沉没的舰船下都做了些什么……
正在下沉的舰船底舱中,把最后几只箱子带离舱壁洞口,就近找了处海下的位置藏好后,阿飞返回去把他施救过的那两位女子,移到更安全点儿的上部舱室中,看着两个很快瘪下去的氧气袋,像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叹了口气,点了她们昏睡穴,掩好身体并在舱口做下了标记,正准备回到登陆艇时,舰船内舱室通道上方,传出了叱咤声!
“什么人,出来接受检查!”声音咋然响彻舰船内尚在海水浸溢的空间中。
阿飞慢慢从中间一个船舱出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
墨蓝色带有海警标志的紧身衣靠,全身如同鲛鱼样结实匀称,左右手分别持着强光手电和59式手枪,背对着自己的肩腰处还紧束着个椭圆形背囊,黑黑短发刚刚好齐肩,此时一动不动地双腿叉立,两脚保持与身体斜向前后肩宽的距离,刻意放低身体重心的稳稳身姿,从后看去像是正全神贯注、戒备底舱至中部侧舱门处的一溜水迹。
不用猜。阿飞知道自己刚才的行迹已被她发觉了。
阿飞呲牙无声地笑了起来:“这个海警妮子要是再果断一些,刚在直接跟进去的话,那两个劫后余生的女子,也许就归她了吧……但也太匪夷所思了。此刻已经知道她们的来路。断然不可交再给大陆警方!那就别怪我打击一下你这妮子的信心啦!”
出手,又是毫无声息。女海警背后的椭圆背囊悄然落到了阿飞手中,在她觉察到一丝不妥的瞬间,身侧飘忽出一双手,一瞬即逝。而自己手上的强光手电和枪,转眼消失,同时肩背处一麻,全身僵住了!
好后悔!从刚才出声呵斥,到此刻被人缴械制住,前后不过喘息之间,早知道对手如此强大。就该先退回舰首甲板报知情况……自己还是太年轻,没有充分预判到沉船中的凶险,轻敌了!
“女海警很年轻啊,也就大女孩一个……你随我来!不要担心。我没有敌意的!行的话,我就松了你的禁制?!”阿飞闪到了大女孩面前,左手指了指已插在自己腰际的59式手枪,再抬手停顿在大女孩身侧,右手打开了强光手电,换到了常光档,照向另一侧即将被海水浸没的舱门。
大女孩眨了两下眼,表示认同,但心里仍在飞快地闪着念头:“你这妖怪海盗,等我能动了,就将你踹下水,水上拿你没办法,到了水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飞在她眨眼的瞬间,拍了下她肩背,一个后仰,整个身体像离弦的箭,射入正浸水的舱口中。
大女孩感觉全身刺痛了一下,顿时四肢能活动起来了,没做犹豫,紧跟着跃入水中……
然而,眼前的水下景象,打消了她刹那前的念头!
那相貌猥琐的妖怪海盗样的家伙,正贴近舱壁,就那么立在舱底板上,身体像重锤一样,顶向舱壁,竟如同破开纸板似的,跨步进了临舱,坚固的金属舱壁,对他简直就毫无阻碍,更令她惊异的是,他面上还在咧嘴呲牙地笑着,手电光亮处,嘴里满是黑黄的大龋牙,那状态就如同在空气中一样……这可是在水下啊!他难道不用喘气儿的么?
不由自主地跟进过去,临舱里悬浮在水中的,满是各种衣物和女用服饰,有些还没启封包装袋,看上去这里就像是一个储藏着各种装束的仓库,但随着那妖怪海盗翻动着舱角边缘的壁板,一具、两具……四具躯体现了出来!
死人?!还都是女性……一阵恶心的感应袭来,大女孩屏住气努力压抑住要吐出的不适,转身便要离开这里,但眼前一闪,那妖怪海盗探过手臂抓住自己,带着自己向另一舱壁撞去,壁板顿时又像纸片样的碎开,定睛看去,这间舱内有好多个大大的铁箱,其中几个箱盖打开着,里面有的叠堆着枪械,有的竟是一包包的,像是……毒品!
大女孩惊呆了!这前后几个舱里触目惊心的景象,已经震撼的脑中发懵,加上跃入水下已很长时间,憋着的一口气就要耗尽了……就在她眼前一黑忍不住要张口被动地灌水之际,最后的感觉,是强有力的臂膀夹带着她窜浮了上去,开口的一刹,吸入的已经是空气了。
阿飞定定的看着身躯起伏不已的大女孩道:“没有哪个可以自由离去的海盗,愿意无偿呈现给海事、海警这样的隐秘!想清楚了,就快些镇定下来,我还有更紧要的事去办,听我说!如何?”阿飞直觉,这一连串的行为,足以震慑了这个大女孩,接下来她要么是回去报告,要么就可以为自己做那么一点儿事儿了!
已经倚在了舰船内浸水之上通道侧壁的大女孩,此时清楚了一件事:这人绝不是船上的海盗,但他能够这样快地搜寻到了海盗舰船内的隐秘,一定另有目的,而且身手和头脑绝非常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可以帮你,但你……想要我做什么?”大女孩喘息了许久,终于对阿飞有了允诺。
“看得出你这大女孩已经算得上是个称职的海警了……所以我告诉你,这是外域势力渗入大陆的极其复杂的麻烦事,不是你想象的海盗那么简单,更不是普通海警或海监单独哪方能应付周详的!我要你配合我,先将我的事办好,然后会有专门处理这类案件的机构介入,你可以报告,但不可将我的事说出,否则后果你承担不了!明白了么?”
阿飞思索了片刻,还是将事情真相隐了下来,只把大概的状况给她说了一些。
“你又能怎么解决,还要作什……”大女孩闻言正色道,很想将他说的什么后果问个清楚。
阿飞突然面色一紧,抬手止住了她:“嘘~!别说话!”
阿飞感觉到舰船下面有动静,示意大女孩等在这儿,刚要回身,却被她拦住,而且会意地对他笑了一下,一摆手执意要一起去探个究竟……
从舰船尾部被鱼雷炸开的洞口中,有人窜入了,而且很有力量,似乎已经接近,阿飞将背后的椭圆背囊还给大女孩,纵身抢在她身前纵入水中。
然而,阿飞绝没想到,洞口进来的竟然不是人!
“鲨鱼?!”阿飞脑中闪过一念,刚要抢过去出手,紧随身后的大女孩又一次制止了他。
阿飞迟疑了一下,但隐约的像是听到了几声鸣叫音,声音高到了极致,顿时明白那大女孩止住自己的原因,可能就是这声音!
“难道她能事先感应出鱼的属性和发出的超高音频?!”阿飞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再看向下面,水中大女孩墨蓝色身影处,竟游动着个大大的灰白色影子,定睛一看,果然是条白鲸鱼!不过,体型还算不上超然大物,难怪它能钻进沉船来。
奇妙的景象,小白鲸和大女孩一起从舰船内沉浸过半的通道口露出头来,样子十分亲昵!
阿飞在近处,面现微笑的观察着身前那一人一鱼的相处……
阿飞会心的一笑,这下子成了!
自己诺长的奇异生命气息,竟然在无形中,引来了这公海海域中的小白鲸,接下来的事情,冥冥中看来都有了定数……
咂了咂嘴,摇了摇头,阿飞悠悠地对面前一人一鱼指点着,而现出了天然女性爱怜之情的大女孩,此刻面上竟有了些矜持和羞涩的表情。
“别这样看我们!它喜欢和我交流,前些天就有迹象要遇上这小白鲸了,没想到它也是女……雌性的!你促成的……真不可想象是在这沉船里,你……”大女孩拢了拢两颊黏上的发丝,面色有些羞红。
阿飞看了看不断掩上来的水面,时间紧迫了,不能再耽搁!
往一人一鱼靠近了些,拍了拍她们,对大女孩说出了最后一番道别的话来:
“看来你不帮我的话,我也有了帮手!呵呵,就这样吧,水要浸满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平心而论,自作抉择吧!这小白鲸,呵呵,黑暗中就只它能透出点儿亮,你记住,它定会带给你好运的,因为它和你我都有缘!就叫它小白吧,还有……这枪还你,还有几样东西,算我给你的见面礼了,在你背囊中,手电归我用了!小白,咱们走了……”
阿飞用力将大女孩从水中提溜起来,往上推了一把,回身伏在了小白鲸背上。
“你究竟要我做些什么,哎~!就这样走了?等等!”大女孩海警心里莫名失落了起来。
“我会来找你的!”阿飞搂住小白鲸,慢慢潜入水中。
“小白?再见!咹~咿~呀咿~呦~~!”大女孩发出了鸣叫声,极美妙的音色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