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提出的马华分治方案不仅在国际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而且在国内也引发了一系列的影响。
原本的时间线中,在这一年的年底,因为不满越来越猖獗的**问题,以及天朝代议制的失败,一场不清楚如何串联起来的****还是动摇了cpc,并被一部分人拿来对付异己。
而在本位面,在齐一鸣的强烈干预下,反官倒、反**的大潮在纪委乔轼的带领下弄得举国皆知,而且申明搞任何活动不在于做的是否深入,而在于做了是否被人知道。于是很多个典型被祭出来,供全民唾骂,更竖起了标靶,表明了cpc正在坚定决心反腐。
另一方面,齐一鸣以自己中顾委委员的身份在党内外的刊物上,发表了大量关于改革的内容,涉及有关人大的方面,引发了社会的广泛讨论。这件事当然没有改变现行代议制还是摆设的问题,但因为齐一鸣着墨之深,使得知识界和学界对于政治改革问题不再看得那么容易,而被引导向了一条“先讨论、再上马”的道路。
知识分子们一时间无法决定如何对现行制度进行改革,而齐一鸣做的就是分而化之,抛出了一片片的不同理论,瞬间将原本在要民主要自由的学界分割成了不同的团体,对于改革方法、改革过程和改革路线等等不同细节,知识界进行了真刀真枪的一次大讨论,而显然在这些云里雾里、五指不沾阳春露的书生们确定他们到底要什么之前,不可能形成一股坚定的大潮,再搞出什么事端来。
最关键的一方面自然是国民经济的高歌猛进,人民生活水平发生了看得见的变化,年中的时候粮票提前数年被扫入了历史堆,市场上出现大量商品,大多数的企业上涨薪资,使得原本疲敝的国民经济大为振奋。在这样的基调中,对于时局不满的气氛自然被压抑到了最低点。
齐一鸣是有些多疑的,爱惜羽毛的他不愿意见到任何污点的出现,被抹黑就够头疼了,自己制造麻烦实在不划算。于是他又为那些理想高大却办坏事能力更高大的学子们,选择了一个新的宣泄方向。
国内事务转国际事务,传统的视线转移——什么比对外战争更能转移国民的视线?齐一鸣不是因为转移视线而建议出兵马来西亚的,但如果可以做到一举多得,他也绝对不会推拒。
铺天盖地关于马来西亚华人同胞悲惨遭遇和艰苦移民奋斗史,在短时间内就感动了很多热血赤诚的青年。正当他们在心忧未来那里的同胞该怎么办的时候,几乎在全国范围内,出现了一条广告。
“南洋华人解放组织正式成立,募集祖国各界人士加入全马来亚华人同胞自由独立的伟大事业!”
单单是一句标语肯定是不足够的,齐一鸣也不可能做那种虎头蛇尾的事情,这些广告都带着十分详细的说明计划,包括对南解的介绍,志愿加入南解后有哪些领域需要大家力量的贡献,前去马来西亚会对一个人的人生有着怎样的影响,前去马来西亚会有怎样的照顾和安置。
自然,没有中国官方的支持,这样的广告自然不可能如此大规模的出现在各种媒体上。
而更快,一些场所,尤其是大学、高中、技职学校的门口,都出现了南解的动员宣传站。
安徽合肥,科大的校园。几个同学聚在一起,针对这些天来越来越火热的南洋华人解放组织的志愿者招募进行讨论。
“想一想吧,我们本来就要毕业了,毕业后大不了被分配到一家国企去当技术骨干,或者进入研究员,可这些对于社会,对于世界的贡献实在太小了。现在我们在东南亚的同胞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正是我们为他们做出改变的时候,这也会让我们的人生更精彩!”一向喜欢想大问题的苏东信鼓动到几个好哥们道。
同学罗通只摇头:“我们几个军训时都差点没撑住,去了东南亚能扛枪打仗么,还是不要给人家添乱了。”
苏东信说道:“我们是去当志愿者,不一定是去当志愿军,听说志愿军重点招收那些退伍复员人士,我们去的话还要经过军事训练。我们是大学生,我们有脑筋,有才学,当然是去做一点与众不同的事情啦!”
另一同学李少华道:“我们学数学的,去了马来西亚能做什么,去教书吗?要是教书育人,呆在国内岂不是更好。”
苏东信一直都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他说道:“能做的事情很多啊,南解说是招募志愿者,其实说穿了,是在招募移民啊!你们有没有注意,招募志愿者几乎涵盖各行各业,我这些天研究了一下电视上、报纸上和杂志上的消息,想到马来西亚的马来人人口有**百万,华人只有四五百万,这个人口比例不利于南解建立一个华人为主的独立国家,但如果能从内地不断地输入移民到马来西亚,我们有十亿人,随便去一些就能够平衡人口比例了,对于控制国家大有好处。”
同学张嵩笑道:“老苏啊,你不应该上数学系的,你应该去念政治系或者文学系什么的,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啊,我们可比不了。”
罗通此时插话道:“我们这个学历,到了那里一定能够分到公务员之类的工作的,如果决心留在那里,说不定用不了多少年就能成为什么州长,甚至当上国家领导都有可能啊,哈哈!”
他说这个其实主要是在开玩笑,但苏东信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研究过了,南解的宣传中说要建立一个普选的民主国家,跟我们国家现在不同的,以后人人都能选国家领导,州长也是人民选,不是一党说的算。”
李少华皱皱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国家落后**吗?”他的家庭背景使他想法比较正统,而同学苏东信一直都是属于“运动专家”,老是倡导什么民主自由人权什么的,这让他很看不惯。
苏东信为人却圆滑,笑着对李少华道:“咱们国家早晚也会改革的嘛,现在两会改革不也传得沸沸扬扬么?我们去南洋,先去检验这个能不能行得通,搞好了传回国内!”
李少华斥道:“历史课怎么讲的,孙逸仙、蒋介石那些人搞这一套,是死路搞不通的,我们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
苏东信本来想说,历史课本都是洗脑的东西,但是他很会处事,不会在人前刺激与自己理念不同的李少华,他笑着道:“你信这些,应该到那里去传播这些思想啊,在这里我们已经是社会主义国家了。”
李少华一咬牙道:“我还真要到南洋去帮助被压迫剥削的同胞建立社会主义国家呢!”
苏东信偷笑,这就把一个同伴给忽悠上了。南解的宣传册上写的清楚,是要建立一个普世的宪政国家,说什么社会主义那是不可能的。同样,他也不清楚,那里虽然不可能建立一个完全体的社会主义国家,但仍旧带有很多社会主义的色彩。
苏东信又对另外两个同学说:“现在南解刚成立,是用人的时候,我们现在快些报名,说不定还能抢到有权力的职位,晚去了估计真的只能被安排去教书了。哦,倒是那里会鼓励私人企业,私企赚钱比国企快得多,到那里上班的话说不定用不了几年就变成百万富翁了。”
此时万元户都是十分传奇的存在,说百万富翁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社会上的普遍印象都是觉得私企不如国企,一不稳定,二随时可能被取缔。但几个大学生都是有基本常识的,也清楚国外大部分企业都是私人企业,而世界五百强们本事可大的很。所谓剥削剩余价值这种事,也被看得越来越正常。
罗通是个官迷,一直想要毕业之后当个小官,光耀门楣,而苏东信告诉他如果去南洋,混得好说不定成为特别大的官,比国内发展更好,罗通也选择了跟苏东信、李少华一起报名。而张嵩是广东人,本身就很有经商的环境熏陶,认识的亲朋中许多人也都下海了,尤其这些年发财的大有人在,苏东信告诉他南解会提供创业贷款,他也想跑到南洋去,施展手脚,打拼一番事业。
全国各地不知道多少类似的对话不断上演着,不止是学生,很多社会闲散人士也都把赴南洋当作一个机会,尤其是闽粤两地的人,本身就极富开拓精神,大马当地人多是闽粤过去的,封闭多年的人口流通在这个时候重新开启,很多人也想远渡重洋去寻个发财梦。
尤其是有些人感觉有大军镇压,马来人搞不出什么幺蛾子,虽然有风险,但利益更加可观。
齐一鸣在其后得到报告,发现自己弄出来的这出戏玩脱了,全国有四千多名大学生(含大专)提出成为南解的志愿者,以至于教育部专门向齐一鸣发电报,请示他是否停止这样的活动,否则毫无疑问本来就稀少的大学生,将会外流一大部分,对于国家各项事业极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