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丽--------”
“张美--------”
“砰砰砰------”
西北角的少尉、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美女军官吴嫣正伏于残墙处,端枪射击鬼子,忽闻惨叫声响而回头,看见自己的两个好姐妹、好战友中弹倒地的惨状,不由泣声而喊。
她心头大痛,不顾危险,转身起身,握着勃朗宁手枪,扬手就是三枪,打出三弹。
“咔----------”
但是,在她第四次扣板机的时候,手枪里却没子弹了。手枪发出空壳的声音。
吴嫣一下子便僵楞地站在墙角里。
忽然间,她心里掠过一个念头:没子弹了?唉,看来,我今天只能尽忠报国了。唉,这究竟打的是什么仗呀?我们几十万官兵,敌不过鬼子几万人!唉,心儿,我的初恋,永别了,让我们在黄泉路上相见吧!
此时此刻,吴嫣伤感之余,脑际间又掠过了她与石心儿相遇、相识的一幕幕-----------
1936年12月,一腔热血的吴嫣和一群学子参加了北平学生军事训练团。
她和她的兄弟姐妹们从燕京大学的学生变成了这支著名学兵团中的一员。
学兵团分为三个大队,吴嫣成为二大队的一员。
这个团队,多是刚刚招进的一些知识青年,以平津地区的大学生、中学生为主。
因为知识分子难得,北平守军将他们组成学生团,是想将他们培养成未来的军中骨干。 吴嫣与其他同学一般,参加了步兵操练、射击、勤务、救死扶伤、通讯等等的严格军训。
出身于富人家的她,本是娇滴滴的。
现在当兵了,天天要参加异常艰苦的训练。
她如何受得了?
她有思想准备,可是她的体质承受不起。
不仅仅是她受不了,她的一帮女同学也受不了。
一天正午集训,她和韩丽、张美、卢彩英等女生都累倒在操场上。
“砰砰----------”
吴嫣刚扑倒在地,屁股便挨了教官两脚。
“哎呀--------哎呀--------”
吴嫣惨叫了两声,俏脸泛青,珠泪喷帘。
她强撑着要爬起身来,可是,双臂却无力。
她怎么爬,怎么撑,也爬不起身来。
众学生兵敢怒不敢言,更不敢伸手来扶。
因为他们到这里当兵是他们的自由选择,不是被强迫来的,不是被征来的,也不是被拉壮丁来的。
他们当初是凭一着一腔热血来的,是主动的,不是被动的。
而参加军训的学子们,在艰苦集训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人是特殊例外的。
挨教官的打,也一样。
而教官此前也一再声明:严是爱,宽是害。现在学生兵在军训中受的只是一点皮肉之苦,挨了教官的打,只是丢了面子;若是上了战场,丢的就不再是面子,而是生命了。
“住手!不可以这样体罚女兵。”
此时,一人跑到教官身旁,大喝了一声,附身伸手,扶起了吴嫣。
此人真是大胆,竟然在千余人的队伍中越众而出,一点也不给教官面子,也不怕违反军训纪律。
难道他的军衔比教官还高?
“谢谢!”吴嫣在此人的扶持下,强撑起身,侧眸望向来人,脸红耳赤地道谢。
她侧目而视时,芳心不由一阵狂跳,心里暗道:喔噻!小帅哥来的!真俊!难道,他就是我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来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年军官,面目英俊,虎背熊腰,一身戎装,威风凛凛。
他天生威仪,令人心折。
吴嫣就这么瞟了这位少年军官一眼,便是一阵脸热心跳,手脚一阵酸软,竟然不由自主地斜靠在这位帅哥身上。
就这么一靠。
她心里又产生一种异样的情愫:他的胸怀真宽!真厚实!真温暖!要是能这样一辈子让我靠,那该多好啊!
“怦怦怦怦---------”
这回,她的心跳声特别响,跳得特别快。
她自己都能听得到心跳声。
登时,吴嫣便额头见汗,感觉双颊似火烧一般。
她的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幸福的暖流。
她心生异样,腿脚一软,从少年军官肩膀滑倒下来。少年军官急忙横臂一抱,将她揽在怀中。
这一刻,吴嫣感觉就象浸泡在温泉中,热气腾腾,水汽云雾缭绕,如入仙境一般,整个人轻飘无力,处于彩蝶飞舞的晕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