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恍然,继而不管想与不想,愿与不愿,秦朝都开始觉悟:“钟灵的母亲甘宝宝,说不定真的别有用心,想利用我知道的这些江湖隐秘,在江湖上干一番大事。那号令江湖的武林盟主,说的当然不是我,而是她自己。这样她才有足够的底气,跟那‘镇南王’段正淳说,我不比你的正妻、你的王妃、摆夷族族长的女儿刀白凤差。而在未证明这一点之前,在段正淳和刀白凤面前,无论甘宝宝表现得有多么强势,心里都难免会感到有些自卑。而且越想消除越自卑。就像我刚才在小柳面前,不说不痛快,越说越显得心虚。”
转念又想:“像甘宝宝这么有心机的女人,绝不会把宝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更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见我的武功不高不低,说不定正合她心意。而且还可以再利用钟灵的感情来绑架我,以确保万无一失。若是昨晚秦红棉对我的杀意,能够再浓烈一些的话,这位‘万劫谷’谷主的夫人,极有可能不会再袖手旁观。可惜那秦红棉太不争气了,只在表面凶恶得很,却连踢都怕踢伤了我,又为什么非要踢我几脚不可?女人真是!”
越想越控制不住势头,暗道:“那秦红棉的性格算比较直接,仍免不了这些女人的特殊属性。甘宝宝本来就是九曲十八弯的心肠,不必多说。就连秦红棉都不能小瞧了,两女都不是简单的角色。绝不能只观其表面,但你们现在打我的主意,当我就这么好吃吗?”
小柳不知他又在想什么,小心翼翼地道:“小婢觉得,爷身上的这些秘密,怕是早就保不住了。”
“是呀!”秦朝道,“怪不了你们,只怪我自己,受不了山中苦行僧一样的日子,原始人一般地生活。昨晚,我还怪那李老的小妾,怪那女人的境界太浅,受不了荣华富贵的诱惑,其实我自己……嘿嘿!”仔细想想,这倒还真不是在自嘲。本质上,与那小妾的行为相比,自己的逃避其实并没什么不同。硬要说有什么不同——自己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但这反而更加突出,自己在本质上的低下。
小柳想起那次送给他的免费馒头,觉得只有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只有他真心地自愿,一文钱才会难倒英雄汉。不像那《寻秦记》的主角秦龙,直接卖身大商人、大官家、大家族,放开肚皮大吃大喝,各色美人送来左拥右抱。谁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毫无疑问。否则和那秦龙一样,多得是办法弄权、弄势、弄钱……抛开顾及,那才是真正地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起来话长,但在脑海里,众多复杂的念头只一闪而过。
小柳见不得他这么自已贬低自己,但又不便直接反驳,转着弯儿劝解道:“一边是穷日子受够了,另一边是荣华富贵的诱惑,谁又抵挡得了?何况穷女人不同于穷男人,不趁年轻时卖个好价,提前赚好未来的生活,犹犹豫豫,时间一晃而过,晚了,完了。比起卖入青楼,李老那里要好多了。若手段好,得了财产,老不死早晚会死。气人的是,那李老色鬼是因为得不到我姐姐,才故意纳了个姓龚的小妾来恶心人。”
很是发愁道:“姐姐的名声太大了,拒绝了太多人的提亲,把好人坏人都得罪了一大遍。一旦保护咱们的龚叔叔遇上什么事,后果真不敢想象!”
秦朝心道:“丫头你还真是早熟,考虑得也真够长远。若书中所言不出意外,神农帮很快就会攻打无量剑。因此无量剑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所以龚光杰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继而影响到龚家武馆、龚家酒楼、春风楼……往下影响的人和事,就像一石击起千层浪,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大起大落?连我这个局外人,都不好再置身事外。”
转念又想:“但我就算有心挽救,就算武功再高几倍,也只可以勉强和神农帮拼一拼,现在不是招惹它幕后‘灵鹫宫’的好时机。必须再忍一忍,与天山‘灵鹫宫’下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起忍一忍,忍到‘灵鹫宫’宫主‘天山童姥’巫行云第三次返老还童的大劫,那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虽说是
想趁火打劫,但我练了逍遥派的武功,受了逍遥派的大恩,恩还未报,得先助巫行云度过那一劫。神农帮早就是逍遥派的奴才,无量剑即将成为逍遥派的奴才,敌友难分,真是麻烦!”
小柳等了片刻,禁不住又开口说道:“其实龚叔叔算不上什么坏人,他色心是有,但那很正常。连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他又算哪门子的英雄。他不打咱们姐妹的主意,就已经远胜过其他人面兽心的男人。虽说与咱爹爹是既不缺亲情,又不缺大恩,但人走茶凉。姐姐是帮忙赚了一些钱,但并非必须。放在姐姐的手里,反而容易招灾惹祸,使那些提亲的人借口更多更大。”
本来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料越说越觉得有理,好像原来真的错怪了龚光杰,嘴里继续说道:“而且龚叔叔现在比以前要争气得多,一分汗水一分收获,才得已击败众多的竞争对手,夺得比武大会的上场资格。可惜他的武功不可以轻易外传,就算他肯倾囊相授,姐姐都不一定会学。我现在都知道,女人一十八,学武一场空。可是夫人向来都只见叔叔风光那一面,不懂什么放弃。”
“难怪女人的江湖帮派会那么罕见,只怪这年龄对女人的限制实在太大!”秦朝道。
小柳暗笑又把话题越扯越远了,嘴上仍继续滔滔不绝道:“江湖上,女人少见的只是表面,男人当家作主只是在前面。实际上,男人和女人,就像太阳和月亮,一前一后,一明一暗。每一个成名男人的背后,莫不是有一大堆杰出的女人在默默支持,无私奉献。女人和男人的这种关系,恰似秦龙和秦始皇的那种关系。女人在表面不是秦始皇,但都想让自己的男人变成秦始皇。江湖上的女人,比你们男人只会更多,多出很多。”
轻轻一笑道:“官场上、军队中,那才是你们男人的天下。正像爷所说,咱女人太容易感情用事,当官不理智。军队比江湖要无情得多,女人的生活十分不方便,一旦成了别人的战俘,一个女人不快点死,就要面对那么多的男人,那后果更不堪设想。总而言之,不管是和平还是战争,女人都最好得远离军队。甚至可以说,那里完全是咱女人的禁地。唉……”
一声长叹,柔声道:“可惜了爷说的那黄蓉,虽只说了一小点,但已是恐怖之极,不可想象。可怜了那位郭靖,为国为民的郭大侠!武功最高,都不该让自己的妻女与军队接触。假设一定要接触的话,得以毒攻毒,用军队来对付军队,努力掌握更大的军权才对。”
表面上这些全是小柳自己的想法,但话里话外明显受了秦朝不小的影响。
在秦朝的眼里,影响小柳和龚婉最大的莫过于两女的父母,其中又以父亲为最,不由称赞道:“你爹爹真是调教女人的高手!”自愧不如。要教出像小柳和龚婉这种女人,一个已是极难办到,何况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