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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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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请客与嗟来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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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婉清扑哧一笑,道:“你还是不肯吃半点亏,又想趁机大占便宜。唉,算了,放你一马……全当放你们一马好了。”

    这种时候秦朝可不敢笑,忙快步跑到黑玫瑰边上,帮段誉把双手解了绑。

    接下来,则任由他自己解决。

    就算如此,还是免不了成了两女嘴里的拍马屁,秦朝很想反驳,却怎么都觉得底气不足。

    钟灵突然好奇心大起道:“这马屁拍得好没道理。以秦大哥的为人,应当不会眼红那宫中四大护卫之职呀!不然岂不是下半辈子都得奉献给段家当家奴。再往上,难道是想当什么大将军?又或者想要造反不成?哈哈……”

    段誉面露不快道:“什么家奴?是家将,亲密如同家人的国之大将,官高权重之极,不懂就别乱说。”说完很快便发现,自己也只是表面放下身份,实际还是在各走各的路,当不得真,实在怪不得别人!

    只见钟灵脸现鄙夷之色,道:“什么狗屁国之大将?果然是一群权臣大官!围着你一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整日游山玩水,亏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脸皮可真厚啊!”

    段誉还在自我检讨的同时,不由又羞又恼,不甘心辩道:“老子《道德经》第六十章中云:‘治大国,若烹小鲜。’你懂不懂?”

    钟灵愣了一愣,笑道:“烹小鲜,我们肯定是懂,你这个公子哥、书呆子懂不懂?哈哈哈……”

    木婉清不屑道:“不懂就不懂呗!随便找个懂的来,反正当官的上下两张口,不用他们自己动手。你秦大哥的嘴皮子功夫,若是用来当官,肯定比说书更厉害。但用来拍马屁,最厉害都还是马屁,越厉害只会越臭。钟灵你若想当官太太,臭在一起,嘿嘿!接下来还真是说不得,说了嘴臭,越说越臭……不过我突然想起,你的秦大哥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世上最容易莫过于当官!官越大越容易当。”

    木婉清才说完头两句,段誉便愕然陷入到回忆之中。想想自己除了这次的离家,往日全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也不是第一次出门在外,但只这一次,一身钱财全让一个酒肉和尚给化得一干二净。而且,当时自己难免说了几句带火气的话,不料那酒肉和尚竟把那些钱财全都扔了不要,自己偏还要硬塞回那酒肉和尚的手里,还说什么:“不是大师您想要,也不是大师您想骗,更不是大师您想抢,而是小子为了表现自己的心诚,仰慕大师的高人风范,一时情难自已,心甘情愿将身上所有钱财奉送。”自己真的很心甘情愿吗?

    自此开始体会起‘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生活。不然不会跑到马五德家蹭饭吃,结识那巾帼不让须眉的马秀秀。这还真是‘有一失,必有一得。’

    一路反复思考了一遍又一遍,觉得那酒肉和尚的话,简单、朴素中蕴含了深刻的哲理,思之不尽。表面上,他肯定是个缺点多多的坏家伙,酒肉不忌、骗吃骗喝、恩将仇报,说之不尽。实际上,各种妙招都能信手拈来,不知不觉中,义助自己领悟更正确的人生大道,或许还是想顺便报答那一饭之恩。若将之延伸开来,由一叶而知秋,能越说越广,说上几天几夜,都还不一定说得完。将之总结归纳起来,最主要有两点:

    第一在于‘得与失’,第二在于‘自己与别人的标准’。

    个人有个人的标准,无论别人的标准是好还是坏,都不应该用别人的标准来限制自己。不管我们的人生是成功还是失败,无论我们自己的标准是好是坏,都更不应该把自己的标准硬套在别人头上,强迫别人。否则的话,最好的标准都不好,最坏的标准都不坏。比如在父亲逼迫之下练武,就算本来是件天大的好事,我不开心还是不开心。反之,我最近对《易经》的兴趣极大,就算因此而耽误了其它正事,还是禁不住越研究越开心。

    那天自己请酒肉和尚吃饭,就算原本是件好事,若非出于那和尚的自愿,还算什么狗屁好事!最终只有等自己也变得身无分文,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才更深入内心地明了,嗟来之食

    与请客吃饭,最关键的区别在哪里。当初自己请他吃饭,有钱的时候很容易拿钱不当钱,表面貌似十分豪爽好客,实际上那或许很不合他的心意。他或许更认可‘锄禾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他要么觉得我是在浪费百姓的血汗钱,又或许是由于其它的原因,总之是不太欣赏,于是趁机整了我一把。当我有钱够用的时候,对那些当然不会很在意,能够无所谓,才与他第一次见面,便大手大脚请他吃饭;等自己没了钱财之后,一样面临缺乏之时,发现吃穿住行都要用钱,还怎么无所谓!反而珍惜都还来不及,此乃人之常情。但若改成,有的时候我珍惜还来不及,失了反而可以无所谓,坦然面对,那才真正值得别人欣赏。

    可谓超凡脱俗。若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那酒肉和尚便是高德,在好心点化我。若我当时不听他那些忽悠,舍不得送上所有的钱财,说不定那和尚又不按规矩出牌,仗着武功高,就动手抢了,自己最终下场说不定反而更惨。不肯施舍就是珍惜吗?不。那是舍不得,更主要还是吝啬、小气、抠门。舍得舍得,不舍不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说到底,还是得与失,失与得。

    一切尽在得失之间。而得失的关键又在于自己怎么看待。同一得失,既可视之重若泰山,亦可视之轻若鸿毛,例如:滴水之恩,得之,重若泰山;施之,轻若鸿毛。

    唉……

    段誉忽然暗自叹息道:“左变右变,东变西变,又变回了一团糊涂。规律不可寻,规矩不可依。”来不及多想,身感腾空而起,转眼滚落在地。

    不过,这次只是滚了一身杂草,联想起上回滚落的一身泥灰,现在这待遇可算是提升到了贵宾级。何况鼻中那阵阵幽香,沁人心脾,不用说,肯定又是那黑衣蒙面女。

    “你一个人舒舒服服地坐在马上,还唉什么声?叹什么气?”说话的是钟灵,动手的是木婉清。

    钟灵和木婉清都骑上了马,顿时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秦朝苦着脸,弯下腰,背起段誉,展开轻功,紧跟黑玫瑰的马屁股后面,一脸郁闷,禁不住在美女面前都大爆粗口道:“操你老母!我又不是马,也不惯拍马屁。”

    木婉清见了,肚子都快笑痛,开心不已道:“早该这样了。已经便宜你很久了。”

    跑了一会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黑玫瑰可是匹日行千里的宝马,长距离奔跑连闪电貂都跟不上,可那秦朝背了一个比他还高的成年人还紧跟不落。

    钟灵越想越惊,盯着秦朝,却怎么瞪眼都没用,嘴里闷道:“木姐姐,秦大哥早上不还……”半天还是还,说不出半句下文。

    木婉清一想起早上的比赛,心里更来气,冷哼道:“还你的秦大哥,还你个臭猪头,还在装!

    该死!

    真该死!今天早上,那不又是在猫捉老鼠,戏弄咱们吗?现在就让我的黑玫瑰来试一试,你轻功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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