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擂台不错!只说外面几个小擂台,在上面赛马都……”秦夕落在擂台上像是变了个人,再不提半句有关秦朝闭关三天滴水未沾、半口饭菜都没吃的事情。
他能忍,李尽欢却怎么都不能忍。
秦朝刚才说什么?他说:“吃了就又不用比了。”
认真思考他这话,他好像正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了这场比武怎么都避不开,才故意趁机闭关三天,不吃不喝。这到底是太瞧得起人,还是太瞧不起人?否则哪还用得着比。
李尽欢在龙操天的劝说下,终于收回了指间的飞刀,裁判都不当,跑到一旁灌酒去了。另一个预定的裁判是辛双清,只站了一小会,便二话不说,很自觉地下了擂台。
对这件事,辛双清再不敢随便插手。因为不久前就是因为太担心主人三天不吃不喝,禁不住当众说了出来,不料却反而打乱了主人的计划,还引得别人误会主人太目中无人。
秦朝静静地站在擂台正中,右手轻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玉紫静静地看了半晌,道:“公子爷这是在干嘛?这不正好用凌波微步欺负人吗?”
“公子爷!?”玉朱扑哧一笑道:“轻功好就是欺负人吗?那轻功差呢?”
玉紫掩嘴娇笑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被人欺负。等秦大爷也被欺负了,看他还怎么摆臭架子,臭屁得不得了。真以为只要姓秦的人家就都该归他管,真够自大的。可惜呀!可惜!比自大,他已经完败给了公子爷。比轻功,他那‘山水步’是用来游山玩水的呀!呵呵呵!”
辛双清越听越不是滋味,心道:“以主人那性格,又怎会轻易冒生命危险胡来,自己刚才实在是太草率了。其实,就算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主人都不会对他掉以轻心。像秦老家主这么强大的对手,主人只会更加地珍重,这才立刻闭了三天关……可被我刚才那么一说,主人却成了别人眼里的自大狂!”
玉朱笑道:“我知道你最喜欢被人欺负了。”
“你才喜欢被人欺负。”玉紫道。
玉朱嘻嘻笑道:“那得看被谁欺负,如果是公子,谁不喜欢,你难道会不喜欢吗?”
辛双清再控制不住,冷哼一声,道:“谈与比武无关的话可以,别让我听见行不行?”
玉朱、玉紫姐妹都非常地讨厌辛双清,却不得不住嘴,因为辛双清对她们向来只提醒一句,接下来自然是仗着武功高,借口训人,甚至把人不当人训。而秦朝教的那些武学理论和技巧,在不懂的人面前姐妹俩能很轻易地使出最大威力,对付辛双清却无论怎么努力都难尽全力。
秦朝是见不惯,但在家乡,那些打工的叔伯长辈们,还不一样被有钱有势的老板训得像孙子一样。特别是男人和那些长相不好的女人,越缺钱越人穷志短不像人。
相对而言,辛双清已经算是十分懂得节制,对那些普通人都还算尊重。
上面主人不管,姐妹俩只好有火就往武馆、赌场、青楼那些地方跑,找借口训人。找到的借口越好,自己越心安理得,便越不把别人当人训。总之,得理不饶人。
擂台上还没开打,秦夕落仍在上面不慌不忙地绕圈子。下面的观众却越来越多,有熟悉有陌生,有老人有小孩,有远有近……
连镇南王夫妇都急匆匆赶来了。若不是皇帝、皇后也一同前来,镇南王的几个女人已经直接开打。此时秦红棉和甘宝宝的心里都异常地清楚,只要能给皇帝老子留下一个好印象,自己想要的那些就算再翻一倍,段正淳仍然想不答应都不行。反之,则万万不能试,除非真想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木婉清突然站起身来。
秦红棉脸色一变,站起身来,脸色一阵变幻,又坐了回去。
只见木婉清一步步走到‘保定帝’段正明面前,俯视了一小会,问道:“你就是皇帝么?”
保定帝笑道:“我就是皇帝了,你就是木婉清么?”
木婉清点头道:“我妈想嫁给我爹,听说这件事必须得有你点头才行,是么?”
保定帝微笑着点了点头。秦红棉和段正淳却是怎么都坐不住了,都不由自主站直了。
木婉清转头向母亲笑了笑,回过头来道:“你点头了,你答应了么?你不是最讨厌江湖女子的么?”
保定帝转头面向坐在身旁的皇后,笑道:“皇后,你怎么说?”
皇后微笑道:“段家本来就是江湖出身,对江湖女子怎么都谈不上讨厌。王妃也是,不然她妹妹玉凤又怎么会嫁给秦家堡的第一好汉秦一刀,成了木姑娘的舅妈。”
木婉清向她打量了几眼,道:“你是皇后娘娘吗?果然挺美丽的。”话头一转又道:“你说的舅妈,我原来一点都不知道。但你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很小的时候好像见过。”笑了笑道:“想起来了,秦大哥曾和那少堡主秦少阳说,秦一刀的刀法上了战场确实是条好汉。”
保定帝呵呵大笑,说道:“皇后,木姑娘不但天真诚朴之极,还聪明得很。”
他对木婉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轻叹道:“走吧!”
他们刚才说话的时候,四周人群已经自动散得越来越开。
皇后从左腕上褪了一个玉镯,递向木婉清,道:“赏了你罢。”
木婉清接过戴在自己手腕,嫣然一笑,道:“谢谢你啦!下次我也找一件好东西送给你。”
“那我先谢谢你啦!”
皇后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叹道:“混元一气功,果然混元一气,当得上天下第一美容功。”
擂台上,比武还没有正式开打。秦夕落嘴里的话,连秦朝都已经听得不想再听。
气氛越来越诡异。
龚婉突然呵呵一笑,道:“你们都当大师兄是在欺负人,却不想那秦老家主多活了几十年。大师兄想的是怎么以弱胜强,你们却当大师兄是目中无人。就说我的酒功,不也是以弱胜强的好宝贝,但那也算是欺负人吗?只要别人不来欺负我,酒功再好都不能以弱胜强呀!以弱胜强是每一个弱者都不能妥协的基本原则。如果说这是在欺负人,那也没错,因为这是欺负自己,自己也是人呀!当然是在欺负人。”
辛双清轻轻一叹,冷着脸道:“秦老又想用他那一手飞刀欺负人才是,但想要当着主人正面发挥出暗器的真正威力,首先得在气势上有隙可寻才行。在最想出又出不了时候,秦老要不走动,自己都会把自己给憋出内伤。但秦老最擅长的其实是防御,不然就不会等到现在,也根本等不到现在。不然,你们当那‘剑神’卓不凡当时就不想等吗?只凭这一点,秦老就胜过卓不凡不只一筹。不然,你们当皇上真的会白走一趟吗?皇上只瞧这一阵,就已经足够。因为他是段家俗家第一人,所知所见都只会比我更多更准确。”
小柳道:“别忘了,四大世家的家主,皇上也是其中之一。”
龚夫人是众女中最兴奋的一个,一脸陶醉得像花痴一样,不时自言自语:“这下死都值了!”此时终于恢复了些神智,笑道:“如果不是咱们这些碍事的人越来越多,皇上绝不会忙着走。木丫头这次倒是真聪明了一把,知道谁才是老大。要早知道皇上这么平易近人,这么好说话,咱拼了一条命也要…唉……现在有这想法的人恐怕远不止咱们,难怪皇上这么快就要走!”越说越觉得可惜,不由更加羡慕和嫉妒木婉清和秦红棉。